第151章 吃瓜暫停,去往總監部的路上
考核地點位于偏僻的山村溫度偏低, 黃昏蓋過樹影落在微微靠著樹旁的黑發少年身上,他的旁邊是蜷縮著像是舞倦了有些困乏的枯蝶的樹葉,莫名落寞了下來。
落葉被吹開, 樹上纏繞著的樹葉又掉了下來, 被閉目養神的渡邊影輕輕接住,盯著樹葉看了很久很久后輕嘆了一口氣才偏頭看向一言不發等著他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有些歉疚地表示。
“對不起,七海海, 灰原。是我沒能夠提前意識到總監部會出這種岔子,差一點就讓你們也陷入危險了。”
“真的很抱歉, 所以請把接下來的事情放心的交給我, 我一定會為你們討回該有的補償。”
灰原雄和同樣沉默不語的七海建人對視一眼, 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后走到學長身邊, 認真地拍了拍渡邊影的肩膀,笑容燦爛地強調:“這怎么能是學長的問題!這是總監部沒有提前預料到在這里的咒靈不是二級咒靈而是一級!!學長是沒有錯的!!”
七海建人默默點頭:“渡邊學長已經提前察覺到危險并提前進行檢查了, 而且我和灰原雄也沒有受傷。與之相反的是我們應該謝謝學長才是。這是總監部窗檢查的失職并不是學長的問題。”
渡邊影搖了搖頭, 視線移到一旁已經被揍得面目全非的一級咒靈, 語氣平靜但帶著難得的執拗。
“是我沒有想到總監部會這么大意。七海海和灰原真的很善良和溫柔,遇到這種事還要來安慰我。不過放心, 只是突然覺得沒有更好地保護住你們而有些難過和愧疚,七海海和灰原不用擔心。”
說著還朝著兩位學弟露出了一個和平時無異的笑容。
會為了這種誰都沒想到的事情而感到歉意和愧疚的可能就只有前輩了吧?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默默在心里這么想。
不過……
“這不是學長的問題!!真的,特別特別感謝學長的仔細認真的檢查!!”
五月微涼的黃昏下, 原本眉眼間全是自責和歉疚的黑發少年被另外兩個少年抱住,有些詫異地愣一會后回抱了過去。
七海海和灰原真的很溫柔啊。
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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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渡邊學長你真的要去總監部嗎?”七海建人見渡邊影的情緒恢復正常后有些遲疑地詢問。
渡邊影點頭, 拿著手里的咒具練手似的揮了揮, 就像是下一刻要把咒具砸到那群總監部的人身上:“當然。如果不將這件事鬧大一點,總監部的人不會把這么重要的點放在心上。”
“而且……有些事情早點揭露比較好。”
七海建人頓了頓, 對于渡邊影所說的“有些事情”產生了些許疑惑,但他并沒有在方面多問而是罕見的有些猶豫:“這會不會……”
對學長造成影響?
渡邊影看出了七海建人的未言之語,想了想后非常有說服力地開始掰手指:“我是一級咒術師,我的老師是一級咒術師,我的同期有兩位是特級咒術師,還有一位是掌握了反轉術式的高專之寶。”
“最重要的是我的學弟你們都是很有潛力,未來同樣可以成為一級的咒術師且在能力如此卓越的情況下受到了總監部的忽視。如果這樣我都不去為你們討個說法,那這個背景不就白費了嗎?”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雖然知道渡邊影是為了消除他的擔心才特地用開玩笑的方式講這些關系,但隨著他的講解真的有種快被深深的說服的感覺。
聽起來渡邊學長好像沒什么值得擔心的?反而是尚且還不知道自己未來命運的總監部更應該擔心他們自身的安危吧?
一旁正蹲著打量被渡邊影凍結的一級咒靈的灰原雄聽到這話也有些感嘆地說:“學長也太厲害了!!不僅實力這么厲害,人脈還這么廣。這么說起來,我和七海海真是走了太大的運,遇到像幾位學長這么厲害的前輩!!哇,我們真的太幸運了。”
說著自己真的很幸運的灰原雄眼底沒有被總監部算計的陰霾而是真的、純粹到極致的喜悅和開心,燦爛陽光的氣息從他咧開的嘴角露出。
渡邊影拍了拍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七海建人的肩膀,語氣輕松:“沒事。等到去完總監部回來,還要履行承諾,請七海海和灰原吃夜宵呢。就為了這個,我也不會做的太過火的。只是提醒——友好提醒而已。”
………行吧。
就目前為止,渡邊學長還從來沒有真正地違背過和他們做好的約定。
應該不會有事。
—
半個小時后
七海建人麻木地看著躺在一旁表情抽搐的灰原雄,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嘴角抽搐地詢問:“灰原,你在干什么?”
灰原雄一本正經地比劃:“一級咒靈誒。如果被一級咒靈捕捉但是渡邊學長又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那么痛苦應該必不可少的。七海海你也要表現得更加痛苦一點啊。”
七海建人:“……閉上眼就行了。”
也不用這么逼真,家入學姐應該第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他們的情況。
灰原雄眼睛亮晶晶的,把這難得經歷當成了高專的祭典活動,精力滿滿地朝著一旁正在徹底祛除咒靈的渡邊影揮手:“學長學長!你覺得我演的怎么樣!初中的時候我演的小草備受大家喜愛呢!!”
渡邊影聞言也認真地回頭看了幾眼灰原雄立馬變成驚恐表情包的表演,覺得高專的大家應該不會在意這個于是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嗇地為灰原點贊:“對于高專的其他人來說,應該是足夠的。”
“對吧?你說呢,七海。”
七海建人重新看了眼灰原雄虛假的恐懼表情和身上亂七八糟涂抹的咒靈的血跡,頓了頓違心地沉默后含糊應了一聲。
………如果高專來往的咒術師都瘋了的話,可能真的會看不出來吧。
“好了,那我用“凍結”。不要反抗,等到睡醒之后我就帶著夜宵回來了。”
灰原雄比了個【Yes,sir】敬禮的手勢,七海建人則是沉默地點頭,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間還在思考他到底是為什么要和灰原一起胡鬧。
反正鬧都鬧了,之后的事之后再說吧。
七海建人麻木地安慰自己。
起碼有了一個睡眠質量超好的假期。
—
渡邊影看著已經昏迷的兩人,思索了一會后吐出一大口番茄汁,將唇邊的“血跡”擦干凈后確保他現在的表情真的很糟糕才一步一步走到村莊外。
與此同時,村莊外莫名心里七上八下的沢田先生緊張地在商務車邊走來走去,手指都攪在一起,腦海里不斷閃爍著渡邊影剛才出來時看向他平靜中帶著些許異樣的眼神。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啊?怎么到現在還不出來?難道是二級咒靈實在是太難對付了,渡邊君正在安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正這么想著,沢田先生看到了面色蒼白發絲凌亂眼眸微垂的渡邊影走了出來,呼吸緩慢,就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眨了眨眼,抬頭看著他輕聲說:“沢田先生,麻煩你把七海海和灰原帶回高專。情況有些危急,到時候請直接交給硝子,不要有任何人接手。”
說著就在沢田先生不可置信且慌亂的眼神中吐了口粘稠的血液。
沢田先生:“!!!”
沢田先生剛想接住順勢倒下的渡邊影,就看到渡邊影重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氣若游絲地朝著村莊里面走:“麻煩沢田先生和我一起先將七海海、灰原先帶到車上。”
過于慌亂被打的措手不及的沢田先生并沒有注意到渡邊影在轉身的那一刻微垂下眼眸,輕輕地和他道歉的聲音,只是隨著渡邊影的動作走到村莊里看到他負責兩個咒術師昏迷不醒的樣子也顧不及直接抱起最近的七海建人就往車上跑。
渡邊影跟在身后,視線停留在一旁的樹叢中和上次去橫濱一樣若有若無的視線感所在地時微頓,狀若恍惚地抱著表情驚恐的灰原雄飛奔跑到商務車,看起來就像沒有發覺這突然多出來的視線感一樣。
“那我先走了。渡邊君是……”
“我再去找找有沒有別的線索。”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渡邊影將整個山村都清掃了一遍,所有的咒靈都被祛除后才以沒有什么表情的臉走出村莊,成功偽造出作為兩人學長卻沒有找到任何蹤跡而心灰意冷憤怒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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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部本部的位置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只有搭載輔助監督開的車,按照一定的規劃路線走、在經過幾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做出的大陣變化過程后才能到達。
而渡邊影不是很需要這一點,因為他有“氣息”,在很久以前為了以防萬一順便記下了總監部的路,現在完全不需要非得找輔助監督才可以去本部。
正當渡邊影提劍準備殺到總監部時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到他面前,打開門的是朝著他揮手詢問怎么這么慌張的夏油杰。
“影,你是要去總監部嗎?”
渡邊影點了點頭,一臉平靜地婉拒正準備開車去往總監部的佐藤先生的好意:“佐藤先生。如果現在你搭我去總監部的話,可能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所以還是算了吧。”
佐藤先生的視線通過內后視鏡和渡邊影平靜的眼神對上,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頓,然后疲倦地嘆了口氣:“我不是自愿的,相信總監部會信這個道理。”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么能夠惹怒渡邊影這樣體貼認真且正常的咒術師的只有因為總監部的疏忽導致他的重要的人受傷這件事了。
渡邊影會為此生氣,那后面這位肯定也會生氣,所以他是被脅迫的不是一目了然嗎?
麻木了很久的社畜打工人佐藤先生在心里這么想著,內心卻有那么一點點的希望在點燃。
如果是他們的話,沒準真的能讓宛如垃圾一樣的總監部變得稍微干凈一點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
這么做起碼對得起年少時那個曾經抱有單純夢想的自己。
第152章 吃瓜暫停,攻打總監部以及民心
佐藤先生開車的速度很快, 快的車窗外一晃而過的景色都趕不上在車內留下一片影子。
落日余暉照在車窗口,灑在干凈的車內宛如落下了一片澄澈的碎金配合上座位上佐藤先生肅穆的表情,就好像他們不是去總監部交報告而是去總監部砸場子的。
夏油杰瞥了眼正在給咒具加咒力的渡邊影, 又瞥了眼佐藤先生視死如歸的表情, 一瞬間有些恍惚,甚至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錯過了什么信息。
這么想著,他默默拿出手機打開幾人的群聊翻找信息, 然后在看到某一條消息的時候手指微微蜷縮,原本因為在祛除完咒靈回去的路上能夠遇到渡邊影而產生的輕松情緒被瞬間吹散。
剛才下意識揚起的唇角僵住, 心里聒噪的情緒在沸騰。
還沒等夏油杰在群里確定消息的準確性時就感受到迎面而來的風迫不及待地朝著他涌來, 抬眼看去, 入目是壯麗如油墨畫般的夕陽以及端坐在車上手指搭在劍上的黑發少年眼神中暗含的安撫。
瞬間, 心放了下來。
夏油杰眨眼間就像是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么事后情緒依舊混亂,大片大片的血色在眼前展開如同他們未來的看不見光亮的路。
【咒術師們的終點到底是什么?】
看著窗外瑰麗的夕陽以及渡邊影手中逐漸被染上光亮的長劍, 夏油杰腦海里就像是不斷重復著這段文字一樣。
【是同伴們堆積如山的尸體嗎?】
苦澀的味道蔓延在心頭, 明明夕陽透過車窗試圖照亮這個空間的每一個人但是莫名的, 他有種沒有被照亮的感覺。
是彷徨是無措還是對無能的自己本能性的厭惡呢?
又或者終于意識到自己不是所謂的天才也保護不了劃分范圍內的弱者而產生的逃避?
他不知道。
但是目前他也不需要知道,因為現在的重點是幫助他的學弟們和同期。
夏油杰想。
—
這段去往總監部的路不是很長再加上佐藤先生懷揣著少年時的希望和熱血開車的速度比以往要更快, 渡邊影只能無盡地凝聚壓縮著自己的咒力,使得原本只是增添了些攻擊力的咒具能夠更加充滿殺傷力。
很快原本平平無奇的咒具的刀刃口全都氤氳著冰藍色的光點,整把劍都充斥著耀眼的光芒。
渡邊影試探性地伸手將劍一揮, 看到空氣中因為那小幅度的動作而產生的落下來的冰后滿意地將劍重新放到一旁。
在夏油杰無聲的注視下又重新拿出了一大把他臨時在路上準備好的用他的咒力實質化組建成的弩箭、飛劍以及小型冰刃。
“杰,我記得你初中的時候有學過怎么更好地控制弓弩對吧?”
夏油杰:“………”
夏油杰在渡邊影偏頭帶著黑氣的微笑中默默點頭,接過一大把帶著涼氣的弩箭后又看著渡邊影沉默不語地給他制作備用的箭矢。
不過片刻, 在咒術師和輔助監督無聲的默許下, 半個武器庫被渡邊影給造出來了甚至就渡邊影本人來說這些武器好像還不夠用。
“那些高層有幾個來著?好像都挺能躲的?那按照某個人五把武器來算吧。”
在留下這么一段單拎出來就很恐怖的話后渡邊影邊吃補充能力的巧克力邊一刻也不停歇地繼續制作武器。
在開車的佐藤先生在紅燈的間隙中瞥了眼后面快稱得上堆積如山的武器時突然想到論壇上有這么個帖子。
【提問:高專那位咒術師有什么時候會真的生氣啊?】
下面的高贊評論是這樣的:【他的朋友們被陷害的時候?不過那幫人也沒有nao can 到用這個來惹惱這么一個前途無量的咒術師吧?】
而現在肉眼可見的證實了這個評論的準確性,不只是渡邊影會生氣的點還是對于總監部的精準預判。
明后天總監部應該開不起來了吧?
身為打工人的佐藤先生在熟練地將車子拐彎時想, 那罕見的能睡了好覺了。
果然咒術界不能缺少像渡邊影這樣的咒術師!!!
—
總監部
來來往往拿著資料的窗正在焦急地準備著工作,莊嚴的門口旁站著兩位帶著面具、百無聊賴心里想著什么時候開始交接的中上層。
下一秒,一只冰藍色的箭矢伴隨著破風的聲音以及空中隱隱掉落的冰碴子準確無誤地射在了門上。
向來被總監部高層夸耀的經過多層加固的大門被不知是何方射來的三支箭狠狠砸上,如同接下來那些總監部高層的臉面一樣。
“砰”
門被隨之飛來的百來只劍射穿。
來往交接工作的輔助監督:“?!!”
正在觀察任務地點準備上交文件的窗:“!!!!”
守門的兩位中上層:“!!!!!”
靠!總監部的門這么廢的嗎?還是說那幫人貪的太狠了?………等等,這不是重點。有咒靈或者詛咒師來攻擊他們了嗎?
快!告訴上層派人來守總監部啊!
伴隨著幾位輔助監督終于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大喊大叫下,總監部門口亂成一團,只有正在微笑拉弓的夏油杰和拿著武器下來的渡邊影很平靜。
渡邊影還不忘看著這門稱贊道:“杰,你的箭術練得確實很好。”
夏油杰隨手又拉開弓,唇角微彎,微風吹動他的發絲襯得臉上那種漫不經心、理所當然的神情充斥著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過獎。”
說著謙虛的話,眼角卻微微上揚流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意。
—
特級咒術師和一級咒術師如果在準備充分的前提下打入總監部要多久時間?
回答:如果他們想的話可以是兩小時也可以是一小時甚至可以是一分鐘。
只要他們愿意。
渡邊影和夏油杰就很完美地詮釋了一個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尤其是在渡邊影只是將面前兩個即將要通告給總監部高層的輔助監督凍結還向有些慌張的眾人輕聲道歉保證只是為了找個說法時尤甚。
眾多輔助監督們默默看著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自己,又看了看掌握了半個武器庫的兩位惹都惹不起的咒術師,再想了想自己平時的工作量和被那些高層和家系咒術師罵的悲慘經歷紛紛沉默。
“…………啊,我死了。”
說著,一個拿著資料滿臉天真的新晉輔助監督表情夸張地將手里的資料扔到天上,撲通倒地,倒地前還不忘向拿著長劍的渡邊影伸出手點了個贊。
“……………”
“那我低血糖犯了?”
又一名認識渡邊影這張臉也跟他打過交道的輔助監督看著他已經假裝昏迷的徒弟沉默片刻后長嘆一口氣,利索地躺在地上也干脆地裝暈了。
“………我睡眠不足昏倒了。”
“我被外星人綁走了。”
“沒有理由反正就是暫時死了。”
“?那我就是單純先死一死!”
隨著一道道聲音響起,回應正拿著劍準備硬闖的渡邊影彎唇笑了笑,朝著有些愣住的夏油杰道:“我就說大家都是很可愛的人嘛。走吧!杰。”
“嗯。”
在他們轉身走的那一瞬間,在天空下翻飛的資料被猛地驟然醒來的輔助監督們慌亂地醒來接住,又開始忙里忙慌地準備自己的工作。
只有剛開始被凍住的兩座冰雕能夠說明剛才發生的一切。
“真希望他們能夠成功……”
那位聲稱“被外星人綁走的”輔助監督嘆了口氣,轉身看著一望無際的夕陽,下一刻又恢復了麻木的表情。
加油吧。
這是目睹了全部過程的佐藤先生平靜的祝愿。
—
按理說,總監部現在應該是有眾多高層們上著班的,但這也只是按理說。
實際上的是已經提前享受著福利和工資的高層們早就不在座位上,而是在某個度假的地方享受著美好的一天,品嘗著美食喝著飲料還在吐槽著:咒術師和輔助監督們的無能不能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了。
不過,很不巧的是:他們這次正好碰到的是渡邊影。
不到片刻,渡邊影和夏油杰分別在兩個方向內集齊了不到一半的總監部高層,還有另一半的高層因為各種原因聽到風聲已經跑了。
渡邊影沒去理帶著面具的總監部高層們或聲淚俱下或厭惡咒罵的聲音,而是彎著唇朝著一旁同樣有些瑟瑟發抖的窗,溫聲詢問:“能不能請你們錄個視頻?”
話音落在地上,鴉雀無聲。
高層們其中一個窩在人群中嘲笑著渡邊影的癡心妄想,聲調因為極致的恐懼和難以察覺的憎恨、顏面盡失的憤怒而變了調顯得刺耳:“他們怎么可能幫你這么個沒用的咒術師錄視頻?現在只會在心里怪罪你破壞了他們的平靜!!!”
每天都在加班*全年無休的窗:“??”
你在說什么屁話?!!
有時候憤怒會讓人做出平日里他們不敢做的事情,就比如說本來就因為全年無休的上班而煩躁驟然一聽看起來沒比他們高貴到哪里的高層在說什么話的窗。
“我幫你們錄!!”
人群中顫顫巍巍地露出一只手,剩下的窗們有些避而遠之,有些則是默契地站在那個流著冷汗本身害怕的不行但還是站出來的年輕人身邊,擋住他的眉眼不讓總監部高層的人看到他。
“謝謝。”
下一刻,對著窗淺淺微笑的渡邊影面無表情地指著一旁端莊微笑正對著他們拉弓的夏油杰,又將手里的劍插在他們面前問:“別想逃,我們這里可有一個特級。現在你!說,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做的?”
“……沒…沒。”
渡邊影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在撒謊,聞著他從靈魂里就散發出來的腐爛味,點了點頭將劍抽出來,隨手將那位剛發言的總監部高層的手打斷再次親切地詢問:“現在呢?”
“…………我不知道。”
“哦。”
渡邊影面無表情地點頭,干脆利落地將把人打暈后看向他旁邊抖如篩糠的總監部高層,聽著他在這個環境下略有些可笑的“你們這么做,難道就不怕我們在之后問責你嗎?”后有些匪夷所思。
“砰”
下一秒,那個高層被渡邊影打暈過去。
“下一個。”
第153章 吃瓜暫停,會議
偌大的總監部大樓外是悄無聲息拿著文件工作的輔助監督們, 樓里是圍在一團抱團取暖瑟瑟發抖的高層們,而他們面前站著面無表情拿著劍精準打擊的渡邊影和拉弓將箭矢對準他們微笑威脅的夏油杰。
這場面乍一看如果放到漫畫或者電影里,瑟瑟發抖涕淚橫流的總監部高層們簡直就是被欺壓的小可憐, 而面無表情打暈他們的渡邊影和夏油杰則是絕世大魔王。
可惜這是與之相反的現實。
夜蛾正道收到消息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 第一時間詭異地想起來之前有人開玩笑說哪天某個厲害的咒術師闖入總監部他們就老實了。
現在這一幕在現實中實現了,頗有幾分魔幻現實主義的色彩,看的夜蛾正道不知道是應該先嘆氣還是先吸氣。
“……夜蛾老師, 你也來了?”
夏油杰笑瞇瞇地收起對準滿臉冷汗的高層的弓箭,連看都不用看就隨手將渡邊影做的紙包咒力彈精準砸中想要偷溜的高層手腕上, 轉而和夜蛾正道打招呼。
看起來就像只是來總監部郊游的樣子。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著突然被渡邊影利索地用繩子綁住的高層和正在打電話的渡邊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片刻后他才有些遲疑地詢問放下手機準備繼續詢問高層的渡邊影:“影, 你剛才是……”
渡邊影點頭, 臉上揚起一個再燦爛不過的笑容,語調輕松而充滿活力, 像是找到什么好方法能把爛掉的東西都快樂地丟掉一樣。
“我認識的警察和律師。夜蛾老師請放心, 證據我都保存好了, 人證物證也提前放到了安全的地方,這個家伙肯定逃不了了。”
夜蛾正道:“???”
和夜蛾老師說完話后渡邊影平靜地轉頭, 認真地盯著被他逮到的每一位高層,一字一頓道:“咒術界不是法外之地,也沒有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規定可以越過任何一條鮮活的生命。你們最好祈禱你們做過的事不會被我扒出來, 不然………”
夏油杰配合著將手中渡邊影給的弓在眾人驚愕而麻木的眼神中輕松捏碎,細碎的粉末化成空中最不起眼的塵埃,震懾效果拉滿, 看的周圍在場都是一愣一愣的。
兩人實在是配合的太流暢, 表情和語氣甚至都讓作為老師的夜蛾正道產生了片刻的懷疑自己的課程是不是教歪了他的學生們,正當他想說什么時就聽到離他最近的幾位窗小聲激動的聲音。
“有點帥……哈哈, 揍死他們算了。”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陷入了又一陣的沉默,直到一旁實在是被渡邊影和夏油杰嚇得有些發懵的高層們注意到他,轉而將視線投向他才回過神來,咳了咳嗽提醒渡邊影兩人適可而止。
“影,相信接下來總監部的高層們肯定會有相對應的措施和賠償,對吧?”
說著眼神看向汗流浹背的高層們,暗示意味就差懟到他們臉上了。
高層們:“!!!”
憑什么?憑什么他們被打還要給出補償和相對應的安撫措施?
“我的老師都這么說了,那么你們的回答是?”
渡邊影手揮著劍,大有他們不答應就直接因為“不小心”而揮到他們臉上和身上的架勢。
“…………”
經過長時間的沉默后不甘心的回答落了下來。
“可以。”
—
總監部的高層們怎么也沒有想到,明明今天只是個很普通的一天,馬上上完每天四五個小時都不到的班就可以繼續過休假的生活,但現在他們——咒術界相當于掌管者的他們竟然要坐在會議桌上和兩個高專三年級學生開會議簽合同!!!
靠,合同都提前已經準備好了嗎?
這不是蓄謀已久這是什么?
造反了,夜蛾正道你的兩個學生造反了!!你是怎么教出來的學生,為什么一個個天賦高且造反的本領也搞得嚇人!!
幽怨而憤恨的視線如同陰暗的毒蛇落在坐在會議桌上另一側的夜蛾正道上,作為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老師以及咒術高專的校長,這次夜蛾正道什么也沒說,只是用無聲的沉默表達了他的立場。
渡邊影微笑著看向在場的每一個高層,語氣親和,神態自然平和:“看的怎么樣了?我覺得我給你們新增的咒術界規則很不錯吧?要么你們現在簽,要么等到之后我一個個找到你們后你們簽,那么現在做決定吧?”
“…………”
這和直接簽有什么區別?
被迫坐在會議桌上的高層們面面相覷,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妥協是不可能的。
事已至此,那么至少收回一些他們本來該有的權利不過分吧?
其中一位中立派的高層看著手上印好的復印件,皺著眉率先發聲:“你這個條例根本不合理。首先咒術師在任務過程中死亡是很普遍的事情,僅僅因為這點就將該任務的咒術師和對接負責的高層發起人、窗以及輔助監督結合起來不合理。”
渡邊影平靜地笑了下:“那我現在讓你接一個任務。如果在任務中不小心死亡的話,可是跟我以及接任務、被蓄意收買的“窗”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你覺得怎么樣?”
“另外。如果你有認真看條例的話,那么就會知道你說的這點只是遇到突發事故的緊急措施。事實上剛才列舉的情況,綁定更能夠恢復大家的主觀能動性。”
尤其是目前咒術界這種人人壓抑的情況。如果真的是因為“窗”或者輔助監督的失職,進行調查死亡原因的分析以及事后的補償追究才是理所當然的吧。
中立派高層啞口無言。
又一位擁護御三家的高層開口,神情嚴肅地指著另一個條例斥責:“高專并沒有更多的精力去尋找更多的人才,也沒有時間去培養更多的人才。”
渡邊影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表情徹底黑了下來的夜蛾正道和沉默不語翻看文件的夏油杰,平靜地繼續補充:“如果總監部的人愿意一起出任務而不是在這里度假的話,我相信我們會有更多的時間哦。”
平靜的語氣,極致的嘲諷。
“還是說你們現在就愿意和我們一起去做任務?沒記錯的話,你現在就是二級吧?正好剛才遇到的輔助監督就有一個二級咒靈的任務,我帶著你去怎么樣?”
擁護御三家的高層徹底閉嘴。
“好了,你們還有什么廢話可以現在趕緊說?沒有的話就趕緊簽字、補償,程序可以開始走了。”
眾人:“。”
話都被你說光了,我們還能說什么?
“………我們簽。”
夏油杰在高層們咬牙切齒、看著他們仿佛看著殺人父母的兇手一樣的目光下氣定神閑地拿出手機錄了段視頻。
“這是證據。大名鼎鼎的總監部總不可能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吧?哈哈,我覺得不大可能。不然的話不就成了欺負弱小的垃圾了嗎?你說呢,影。”
渡邊影配合著點頭:“是啊。他們怎么可能干出這樣的事,這也太丟臉了。”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著兩位配合默契的學生眼神復雜,但還是沉默著補了句:“你們還是要相信總監部的部分決策。”
渡邊影和夏油杰乖巧點頭。
“哦,真的嗎?”
說著就轉頭看著不可置信瞪大眼看著他們演戲的總監部高層們。
總監部高層:“!!!”
有病吧,他們。
啊啊啊啊啊!!!!
最后的結局是渡邊影幾人拿著文件志得意滿地離開,總監部在場的高層們都被氣的差點沒喘過氣來,而唯一在場近距離吃瓜的窗們默契地收回手機,假模假樣地咳嗦幾聲交換完眼神后繼續回到工位上開始工作。
—
論壇炸了。
那一夜一個神奇的視頻在某個犄角旮旯里被瘋狂偷傳,人民的吶喊聲和歡呼聲再一次突破了時間的桎梏響徹云霄。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在請驚嚇一頓的學弟們吃烤肉、喝飲料順便將討回來的補償簡單地說了說,聽的本來沒覺得有什么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面露復雜。
灰原雄猶豫:“學長,這會不會……”
對你們造成影響。
渡邊影看出他的表情含義,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淺笑著指了指一旁刷醬料的夏油杰說:“我們一個一級,一個特級,能有什么事?再說這本來就是你們應得的啊。吃烤肉!!”
夏油杰也理所當然地點頭附和。
只有嘴里還含著肉的五條悟手舞足蹈地表達了他的怨念和氣憤,樂子人的表情讓足夠了解他的渡邊影和夏油杰明白了那是【砸總監部這種好玩的事,為什么你們不叫上我!!】的意思。
“…………”
七海建人自覺地給試圖要說法的五條悟遞了杯水,不著痕跡地堵住他的嘴后趁著眾人都在專心吃烤肉的間隙低聲向正在給大家調醬的渡邊影道謝。
“學長,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可能我們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渡邊影笑了下,抬頭看著一望無際滿是星星的夜空,認真地拍了拍嚴謹又認真的小學弟的肩膀說:“以后咒術界會越來越好的。我、悟、杰以及學姐老師們包括剩下的學弟們都會讓這個不是很好的咒術界變得更好,所以現在就別擔心了。再不吃肉就要被悟和杰比賽吃光了。”
七海建人低頭,看著盤子里所剩無幾的肉和不遠處笑的燦爛的學長們,沉默了。
好幼稚啊。
星光在閃爍,山的氣息落在冒著熱氣滋滋作響的燒烤架上也落在眾人或攬著身旁同期的肩膀或互相偷拿烤串的姿態上。
夜很深,但是風吹走的少年們打鬧的、無拘無束的笑聲也足夠遠。
遠到多年后回憶這一刻仍然記得對方燦爛的笑容和發自內心的喜悅。
第154章 吃瓜暫停,坑高層定價格
渡邊影很久以前就認為咒術界最不合理的一點在于:從咒術高專學習的時期就要和同期們一起去祛除咒靈而且是在沒有任何過多的過多的保護措施的情況之下就開始執行任務。
離譜程度堪比讓還沒有學會如何控制能力的孩童拿著□□和一個已經掌握了部分能力的槍手比賽誰能成功。
結果一目了然。
而經歷過前幾天兩位小學弟可能被總監部利用威逼利誘負責他們任務的“窗”漏報了該考核地點出現的咒靈實際上是土地神信仰誕生的產土神假想咒靈等事件后, 渡邊影再次對于總監部非常不靠譜的印象刷新。
既然總監部連最基礎的資料都不能做到準確仔細的話,那么他至少希望自己能夠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做些事。
不管是為了之后的咒術界涌進來的新鮮血液也好,也是為了現如今他的朋友們也好。
于是抱著這種想法, 渡邊影又開始了在上課與出任務的間隙中仔細琢磨術式的可能性并隨機抽取路上遇到的每一個東西進行檢驗的日子。
直到六月初的某一個晴朗多云的午后。
他成功了。
—
天氣晴朗, 一旁的樹葉被風吹動發出颯颯的響聲,光從長廊下的葉片露出痕跡落在了青石板的地上,醞釀出幾分難得的暖意。
五條悟和夏油杰邊打著哈欠邊趴在石桌上等著臨時把他們叫過來的渡邊影講話, 而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因為早上出完任務在車里睡的很舒服并不困,此時一臉認真地看著學長準備等他發言。
渡邊影抿了抿唇, 還是沒能抿住唇角不自覺洋溢的燦爛笑意, 只要一想到這個東西做出來后對于他的朋友們的意義就高興的眼睛都彎起來。
“算是禮物嗎?好像也不算……總之, 我利用我的術式做出了一款類似于防護罩的東西而且如果被使用對象愿意讓我采集“氣息”還可以根據對方特性, 做出定制款的防護罩。”
“最重要的是如果使用的人受到的傷害遠超于防護罩可抵擋的傷害值,那么防護罩會在為ta拖延時間的同時變成由咒力演化而成的煙花, 以此來提醒咒術界的其他有能力的咒術師過來幫忙。”
“……………”
“!!!!!”
什么?學長的術式已經從普通的魔法攻擊轉換成可以制作出防護型咒具了嗎?等等, 好像魔法攻擊也不是很普通啊。
然后他們就聽到剛才還困的瞇著眼睛看人的夏油學長哦了一聲, 然后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緩緩提出幾個神奇的問題:“那影你一年可以做多少個出來?如果要賣給總監部的話,記得加點價錢。比如說漲個五十倍什么的。”
家入硝子喝了口咖啡, 平復了剛才略有些驚訝的心情后懶散地評價:“你還挺黑的,不愧是杰。不過我贊成。”
夏油杰瞇眼微笑,唇角揚起的弧度使得他像一只使著壞心思裝乖的狐貍一樣, 尾音因為剛睡醒有些懶散:“怎么會?這也是為了造福大家嘛。”
五條悟哇哦了一聲,立馬從剛才趴著的石桌上站了起來,好奇地指了指一旁的空地問:“影, 你現在試試?讓我用“六眼”看看能不能識破這個術式?杰, 放咒靈!!硝子,到時候如果七海和灰原打不過的話就治好他們。”
夏油杰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瞥了有些過于興奮的五條悟一眼:“你當放狗呢。”
說著就干脆利落地放出來一只一級咒靈直沖突然被安排好了一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兩位學弟們,下手之迅速看的家入硝子在內心不由得感概。
怪不得沒有真正了解過你們的咒術師或者輔助監督會說你們是人渣呢,下手這么干脆一看就有種仿佛已經積怨已久的感覺。
實際上雖然只是雙方都格外信任彼此的能力而已。
—
仍然處于尊敬的學長突然就拿出一個防御型咒具的震驚感中的高專二年級生們一臉茫然地抬頭看著突然朝著他們撲過來的咒靈,還沒等他們真正反應過來就渡邊影眼疾手快用一個蔚藍色近乎透明狀的保護罩罩住。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我們要在這里待很久嗎?(麻木/激動)
還沒等他們得出結論,就見一旁的渡邊學長收斂了氣息后在另一側給他們遞了一大堆吃的、剛熱的茶還有貼心準備的小板凳。
“我這個保護罩因為術式的特殊性,“氣息”會自動識別負面情緒和正面情緒,對于飽含著正面情緒的人并不會擋在外面,但如果是——它的話就會被啟動防御模式。”
說著,渡邊影就指了指接收了主人指令正在努力攻擊保護罩的一級咒靈,認真地詢問兩人:“七海海和灰原,喜歡磕瓜子還是吃餅干,我還給你們提前準備了丸子和三明治。如果是要撲克牌我這里也是有的。”
七海建人:“……學長不用了。”
灰原雄則是興高采烈地拿起小板凳,接過了渡邊影友情提供原汁原味昨天剛炒的瓜子,看著兇神惡煞的咒靈,戳了戳臉色復雜的同期有些感慨:“七海海,你不覺得這有點像全息投影嗎?超真實的。”
有點酷誒。
七海建人看著怎么也打不破面前防護罩而惱羞成怒的一級咒靈,有些懷疑灰原雄是怎么看下去的,結果一偏頭看到剛才還聲稱只是“試驗效果”的兩位學長已經開始咔嚓咔嚓地拍起了照片,看樣子應該是放大了他們的面部表情準備以后P圖玩。
“…………”
只有敬業的學長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溫聲詢問:“七海海是覺得哪里不舒服嗎?是“氣息”不對勁或者是太悶了?還是太窄了?記得提出來,我好改進。”
“這個度是可以調的嗎?”
渡邊影點頭:“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一開始制造出來的保護罩你要告訴我是要多大,才可以做出來那樣。因為消耗咒力最主要的部分并不在于尺寸,所以這一點不用太在意。”
“誒?那地球一樣大的防護罩可以嗎?”
勤奮認真的五條貓貓發出了疑問。
“因為要把握咒力的精純度,所以如果真的做的那么大,里面的人可能會死。”
疑惑沉思的夏油狐貍有些奇怪地收起手機提問:“那和一開始保護罩的范圍程度也是有關的?”
“嗯……其實是和包裹的容量有關,也就是說悟提出來的地球一樣大的保護罩本質上可以做出來,但是做出來后不能夠實際應用。用來祛除咒靈的“凈化”和感知正負情緒的“氣息”一開始是固定的,如果被平均分配給里面的人,外面的保護罩就會像“脆脆餅”一樣輕易地被咒靈啪嘰碎開。”
“哇哦。”
夏油杰瞥了眼還在不懈努力擊打防護罩的咒靈,有些感嘆似的說:“這個保護罩還挺抗打擊的。影的術式真的很神奇。”
“……咔擦咔擦。”
夏油杰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時候吃上爆米花的五條悟有些驚訝,心里有了某個猜測但還是往旁邊看一旁已經喝起冰可樂瞇著眼睛看這神奇一幕的家入硝子,遲疑詢問:“………你們哪里來的爆米花和可樂?”
家入硝子指了指一旁的渡邊影:“影剛問我們需要什么。悟說爆米花,我就順便要了杯可樂。”
“?影,我要冰雪碧。”
“可以啊,等會。”
說著,渡邊影就早有預料似的從背包里拿出一瓶雪碧,隨手用術式“凍結”往里面加了點冰塊后遞給朝著他道謝的夏油杰。
涼風習習的下午、微熱的空氣、有光透過來卻依舊漂亮的葡萄藤長廊以及手中微涼的觸感,一切都令人不由得產生一種“啊,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的感覺。
夏油杰喝了口雪碧,發現是他平時喜歡喝的溫度時不由得這么想。
除了正在努力攻擊保護罩的咒靈來說,這個沒有任務的下午太棒了。
—
保護罩的質量過于好,導致咒靈吭哧吭哧將保護罩砸出一個洞的時候原先還有些麻木困倦的七海建人已經戴著眼罩睡了半個下午覺,而另一位蹲在里面的灰原雄則是開始和外面的五條悟、夏油杰打起了游戲。
家入硝子倒是沒有任務也沒有和幾人打游戲,只是有些慵懶地打著哈欠,躺在躺椅上悠閑自得地喝著橙汁,看著從五條悟和夏油杰那邊借來的漫畫,一派悠閑自在。
眼看咒靈即將將爪子伸進防護罩,渡邊影就利索地將咒靈拎到一邊,朝著注意到這邊動靜收起手機的夏油杰比了個手勢讓他收回去后拿起筆記記錄了下時間。
“影,要不然這種質量的防護罩你賣一億日元一個算了。”
五條悟收回手機,漫不經心地定價。
夏油杰則持不同的意見:“影做出來肯定不只是為了想坑總監補一把。要不然賣給總監部的就一億日元一次,賣給普通的咒術師或者輔助監督打折?”
非常堅定地想要坑總監部呢。
青春沒有售價,坑死高層就在當下。
渡邊影想了想問一旁已經在思索攢多久的錢能買到這種質量的防護罩的灰原雄:“灰原,堅持一級咒靈二十分鐘的防護罩五十萬日元和堅持一級咒靈兩個小時的防護罩五百萬日元,你想要哪種?”
“………兩個都想要!!!”
灰原雄連猶豫都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
這可是關乎于性命的東西誒!!而且市面上哪里有賣能夠抵擋一級咒靈這么長時間的咒具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渡邊學長報的再高都有人買。
七海建人發現了盲點:“學長,你可以判斷出來這種保護罩能夠抗多久嗎?”
渡邊影沉默了一會后無辜地朝著他笑了下:“可能是找外面的咒靈練了很多次比較熟練?”
夏油杰看著渡邊影無辜的笑容,意識到和某個咒靈有關后無聲地幫忙打了個掩護,默不作聲地岔開了話題,有些發愁地詢問:“所以價格定多少合適呢?”
眾人的視線于是又落到了價錢本身。
與此同時,一只抓了很多二級咒靈的煤球默默擦了擦自己的臉,面無表情地蹲在特級咒靈花御身邊,雙手撐腮問:“你還要多久才能學會這些簡單的文字!!!”
花御:“………明天。”
第155章 吃瓜暫停,打破
六月中旬
總監部大樓外下著絲絲縷縷的細雨, 滴答滴答順著排水管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潮濕的氣息混雜地裹挾著有些發霉的木頭味讓人心中生寒。
幾個穿著制服戴著面具的總監部高層坐在一張實木桌前,皆是雙手合十搭在頷角一副正在沉思的樣子, 實際上都只是在沉默著推卸著責任, 誰都不想要去做第一個看這份文件的人 。
唯一沒有在場的御三家高層們看著總監部高層中幾個和自己有過節的老家伙們的傷勢,差點當場笑了出來,但最后還是含蓄地抿了抿唇, 陰陽怪氣幾句后才真正步入今天開會的正題。
“這份調查是根據一級咒術師渡邊影的方法,實行時期不到一個月內死亡率大幅度減小而總監部賠償的金額以及各種保證也在同一時間達到了頂峰。”
“第二份是有關對于渡邊影真正術式的調查。50%的咒術師認為渡邊影的術式就是當初上報的“你猜猜我是誰”, 30%的咒術師認為渡邊影的術式和夜蛾正道的術式有某種關聯而剩下的20%則是單純認為……可能是他本人對于總監部有所忌憚。”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帶上平時慣常用的面具都覺得膈應的高層們:“???”
渡邊影對于總監部有所忌憚?是在哪方面?怕把他們打死沒有地方收尸?還是怕他在咒術界的名聲不夠好?
被打的最狠的高層被這話噎了一下后沉聲反駁:“不可能, 就渡邊影本人來看他對于總監部采取的是【如果你干不好, 我就幫你看。如果你干得好, 那就馬馬虎虎地替我干著】這樣的方式。”
五條家高層:“。”
這話聽著好耳熟啊,不就是五條少主平日里對于總監部高層…不, 對于除他在意的所有人的態度嗎?難道在山下心中這位渡邊影已經成為他們家少家主一樣的人物了嗎?
等等, 是不是有傳言說五條悟和渡邊影其實很要好的?之前他們不信是因為他們單純覺得渡邊影不可能對于一個漠不相關的人好到這種地步, 但是如果本質上是和他們家悟一樣呢?
雖然他們這么說好像聽著挺奇怪的,但是就五條家這個基本上依賴于五條悟實力的現狀, 除了五條悟非要把總監部的所有人都滅掉,他們基本上都是持點頭默許無視的態度。
“我看是山下君的傷勢太重傷到腦子了吧?怎么隨隨便便就栽贓?好了,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話題, 請繼續提案的講述。”
那么,就不需要維護這群垃圾了。
山下瞪大了雙眼,差點被五條家的人倒打一耙血口噴人的說話方式氣的想噴血, 但最后他也是囁嚅了下嘴唇, 沉默了下去。
五條家不是他這種人能夠惹得氣的,誰會想去惹聽說術式又有進展的五條悟啊!!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
講述報告的高層見兩人沒有再次爭執后在內心松了口氣, 繼續緩緩吐出幾個字:“第三份則是有關于一級咒術師渡邊影的咒具以及對于特級咒術師申請是否許可的討論。”
咒具?
咒具很難得,對于那些忌庫里存有咒具的高層和御三家們來說很珍貴,對于平時看高昂的咒具價格的咒術師與輔助監督們來說就更加難得。
打個比方,如果能夠利用術式制作出咒具且暫時沒有看出有很大異常的咒術師,在哪里都是被拉攏的對象,更是能輕輕松松地被總監部以保護為名而囚禁。
但現在,能夠利用術式制作咒具的是渡邊影,一個有潛力成為特級咒術師的一級且前不久還帶著夏油杰闖入總監部揍了一群人又把兩個高層親自送入了監獄。
荒誕感。
這是高層們對于這張明明白白寫在白紙上的字的第一想法,尤其是在陳述提案的高層眉頭一皺表情奇怪地說出:“渡邊影的咒具比較特殊,是有防御性能的保護罩。對外的價格都比較實惠,但是……對于總監部的人出價高達一億日元一個。”
那種荒誕感明顯的他們都有些恍惚了。
這趁火打劫的態度和行為也太過明顯了吧?而且為什么是一億日元?除了御三家誰還能隨隨便便能夠拿出流動的資金。
“你看?”
眾人都將視線停留在了特地坐在離門口最近的禪院家、五條家以及加茂家。
被打量的禪院直毘人含笑不語,甚至還頂著眾人打量的眼神喝了口酒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而五條家的家主翻了個白眼意味深長地說:“有時候得想想渡邊君提出了什么?比如你們是不是忘了渡邊君到總監部時說過的話?”
一句話既點明了渡邊影這么做的原因也點名了一點:五條家的人即使沒到場但依舊知道這里發生的一切,所以……
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再來和他們對抗吧。
由于這兩家態度表現的過于明顯,于是眾人又將視線投向了至今還沒說話的加茂家,烏壓壓的一片看起來就像是期待著作為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能夠語出驚人、好達到醍醐灌頂的地步。
加茂家:“………”
加茂家眾人沉默地對視過去,秉承著沉默就不會有錯的道理一直沒有開口就這么相互對峙著,直到被打的到現在還有些后遺癥的總監部高層們沉默片刻后還是道:“那就先試探試探。”
先和他周旋,反正就只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咒術師。等他急了再進行壓價和剝削才能夠使得利益最大化,才能比較合適嘛。
“至于渡邊影成為特級咒術師的提案駁回。如此,會議結束。”
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個戴著面具的中型體格的高層沉默不語,從總監部大樓外吹來的含著雨絲的冷風打濕了他戴著的帽子。
明晃晃的天空以及被掀開帽沿一角露出來的宛如手術過留下的疤痕,但很快那道痕跡也被其主人用烏黑的帽子遮住,只留下若有所思的雙眸盯著突如而來的雨水沉思。
片刻后,他勾起一抹笑容。
在黑沉沉的天空下,莫名有種凄涼的、令人嘆氣的感覺,仿佛明明是馬上就要到最熱烈的日子卻要經受什么東西的洗禮一樣。
下一秒,他如一尾魚兒混入了紛紛打著傘下樓梯的高層中間,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雨下的愈發大了,期間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轟鳴聲和雷聲。
豆大的雨珠落在地上如哀嘆的氣息。
像一場葬禮。
—
六月底
燥熱的氣息如同突然響起的禮花,“砰”地炸開在空氣中,這個夏天永遠也不會停的蟬鳴聲也在被陽光照的透亮的綠葉中顯得更加漫長。
熱烈的就如同這個漫長的夏天永遠都不會過去一樣。
渡邊影坐在長廊上,陽光灑在他溫和的眉眼間更添加了幾分難得的放松,手旁邊蹲著一只瞇著眼睛看著天空的貓咪。
樹蔭落下,陽光熾熱。
貓咪看著熱烈的陽光被曬的有些發暈,“噗通”一聲落在有些疑惑的渡邊影手邊,用微熱的尾巴將他旁邊這個兩腳獸的手腕圈起來,像是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啊嗚大了聲哈欠又埋頭縮進了渡邊影的懷抱里。
渡邊影有些無奈,看了看陽光后輕輕地將手里困倦的貓咪挪了個位置,確定它不會被陽光曬到后才輕輕地說:“祝你睡個很舒服的覺哦,貓咪小朋友。”
貓咪含糊地蹭蹭了這個氣息暖融融的兩腳獸,夢著一個全都是貓薄荷和讓人好奇的呼呼吹著風的風扇的世界時感覺更開心了。
渡邊影也很開心,因為他感受到了貓咪像是清透的西瓜的氣息,感覺是個很有趣的夢。
睡了個好覺呢。
夏油杰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壓低聲音和微彎著唇角笑著看樹葉的渡邊影揮手打招呼,往日溫和的語氣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疑惑和迷茫以及深深的疲倦。
渡邊影點了點頭,視線停留在夏油杰白色長袖下有些消瘦的手腕,頓了頓重新將視線移到他同樣微瞇著眼睛的臉上,思索了片刻才問:“杰是遇到什么人了嗎?”
“遇到九十九由基前輩,和她討論了一些事情。”
“那杰今天還有什么任務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正好突然有點事想找你。”
夏油杰沒有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在確定渡邊影是真的有事想和他聊后點頭,將長袖折到小臂上指了指旁邊的販賣機:“影,你想喝什么飲料?”
“我有帶飲料,你的橙汁在那個口袋里。”
渡邊影用眼神示意夏油杰后將貓咪輕輕挪到一旁又往它那邊塞了個抱枕,確定小貓咪翻身后也能夠睡個好覺時才轉頭后拿著橙汁看貓咪的夏油杰點頭。
“走吧。”
—
任務很簡單,任務地點也是渡邊影他們熟悉的那種偏僻的山村,但是這個地方的“氣息”詭異的讓渡邊影皺了皺眉。
按理說,這種偏僻的小山村“氣息”復雜也不可能復雜成這樣,骯臟的污穢的但又有著某種奇怪的干凈到一定程度過于亮的味道。
渡邊影輕嘆了口氣:“杰,我去報警。你幫忙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被關起來的小朋友們。”
夏油杰愣了愣,暗紫色的眼眸在不遠處還沒有靠近他們的村長,用氣聲回應:“有問題?那還是先把這村子里面的人控制起來比較便捷。”
渡邊影聞言撥打電話的手指微頓,語氣依舊帶著平日里常有的笑意,但是眼底流露出了對于朋友特有的關心。
杰今天有點不對勁。
很不對勁。
“沒事的,杰。”
“相信我。”
半個小時后
說明完情況的渡邊影將來之前以防不測的防護罩丟到村子上方,直接朝著“氣息”最奇怪的地方走去,心里那種詭異的有什么東西即將改變又有什么東西在叫著一定要把握住機會的直覺在他的心弦上不斷蹦跳。
………
果然如此。
渡邊影看著蜷縮起來、看起來體無完膚的兩個小朋友和不遠處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夏油杰,上前蹲下身朝著兩個小朋友伸出手淺淺地笑:“小朋友,那些傷害你們的人最終都會得到報應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用我這個職業起誓。”
話音剛落,兩個小朋友明顯感受到有什么東西無形地將他們綁到了一起,猶豫了片刻后,那個稍大一些的小朋友沉默過后給出了一個冷靜的回答。
“你要說話算話。”
說是冷靜,但到底還是帶著些許不能掩飾的憧憬希望以及明顯的像是看到光一樣的感覺。
“好,拉勾。”
拉弓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得人要吞一百根針。
渡邊影在經過兩位小朋友的同意后輕輕拉住她們的手,同樣認真地和她們商量般小聲指著旁邊一言未發陷入思索的夏油杰詢問:“可是我們達成約定了,但是那個哥哥沒有。他需要幫忙,哥哥先去找那個哥哥好嗎?”
“嗯!”
渡邊影給她們遞了塊能夠保護她們的玉石,輕輕地道謝后指著一旁的小板凳和坐在板凳上麻木地看著兩個小朋友的煤球說:“那是相當于精靈的小朋友,和他玩一玩好嗎?”
精靈!!!
好可愛啊。
煤球:“………”
為什么它要來幫忙做這種事啊?什么時候咒靈還需要帶小孩子了?這個咒術師是真的想要馴養一大批咒靈嗎?
名為精靈實為咒靈的煤球面無表情地點頭,朝著她們揮出細細的小手,甚至還配合著吐出一兩片“雪花”給她們降溫。
渡邊影走時朝著煤球揮手,在兩個小朋友看不到的地方小聲說:“謝謝你啦,幽。到時候請你吃三碗拉面。”
煤球:“??”
三碗拉面怎么夠?十碗!!
冷酷無情的咒靈面無表情地被小朋友摸了摸腦袋后死魚眼地向不遠處無良的咒術師無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愿。
夏油杰注意到渡邊影走了過來,突然問了句:“影,你覺得咒術師的未來是什么?道路又是什么?”
渡邊影看著夕陽和沐浴在夕陽下的夏油杰想了想很認真地搖搖頭,突然指了指一旁已經被綁起來的涉嫌犯罪的眾人:“杰,對于那些人有什么想法?”
夕陽下,那張素來端莊有時帶著笑意有時微瞇著眼睛打量他人的臉露出一個笑容,輕聲的話語落在風里。
“都殺掉。”
就像是不想要他眼前的朋友聽到一樣。
但是渡邊影的神情并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點了點頭,然后抱住了愣住的夏油杰,真摯的飽含著歉意的語氣在他耳邊響起:“辛苦你了,杰。”
………辛苦嗎?
夏油杰看著被染上了霞光的森林和顯得有些落寞的夕陽,笑了下語氣和以往一樣溫和:“影,你怎么說這種話?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用安慰我。”
“因為杰很傷心。”
因為你想要人拉住你,所以我來拉住你。
因為你想要有人能夠告訴你接下來的意義,所以我帶著你去找接下來的意義。
因為你不想要一個人背負著所謂的命運,所以杰我來幫你打破吧。
“凍結。”
第156章 吃瓜暫停,慢慢來
夏油杰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有什么呢?
夢里有熾熱的陽光也有淅淅瀝瀝的小雨, 有雷聲轟鳴的晚夜也有安靜平和的早晨,有很多帶著溫暖氣息的回憶如同照片般從他眼前掠過,在本就迷茫掙扎的心底留下無數的波瀾。
但夢里同樣有他的朋友們。
他不喜歡這個世界, 雖然他不是很記得到底是為什么他會這么厭惡這個世界, 但是他喜歡他的朋友們。
發自內心的喜歡。
所以在這里見到他的朋友們,真的很開心,有種被溫和的氣息包裹住的感覺,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舒服的氣息。
是個很好很好好到讓人忍不住落淚的夢。
即使這么溫柔的夢里,但他仍然控制不住地去想:這是個夢吧?如果是夢, 那終究會有醒的一天?到時候會是個什么樣的世界在等著他呢?是印象中模糊但帶著迷茫和厭惡感的世界嗎?
他不知道。
說實話, 這么想的自己實際上也只是個希望獲得更美好的事物、厭惡給人帶來痛苦的東西很虛偽的人吧?
夏油杰平靜地想著。
—
夢醒過后是什么呢?
夏油杰想過無數遍但他沒想到醒來時第一時間會看到的是窗外茫茫的白雪以及笑著朝他打招呼的渡邊影。
“杰, 睡了個好覺嗎?如果睡的好的話, 記得在回去后向剛才躺在躺椅上睡懶覺的貓咪道謝哦。是它給我的靈感,感覺很舒服對吧?是因為杰本身是個很溫柔的人所以感受到的氣息或者夢到的片段都是帶著最本真的氣息產生。”
“換而言之, 是因為杰本身心很柔軟做的夢帶的氣息才會這么柔軟。”
“這是姜茶, 用來取暖的。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羽絨服以及取暖的暖寶寶和手套帽子。外面的雪洞只要進去就能夠看到未來世界的可能性, 那么祝杰能夠找到心中的答案。”
夏油杰接過渡邊影遞過來的姜茶,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 剛想說什么就被一臉認真的渡邊影從背包里拿出來的東西震懾住了。
是厚厚的一疊書。
“之前你說有空就讀,那么現在你有空了。接下來有個委托需要我和你一起做,委托的過程中我盯著你看這些書, 都給我看完。”
夏油杰:“?”
夏油杰看著渡邊影手中的厚度可以拿來防御的十本書,確定他曾經的同期并沒有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準備讓他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讀完這些書。
“…我現在已經不是高專的學生了。”
渡邊影平靜地和微瞇著眼同樣平靜但帶著假笑表情的夏油杰對視,片刻過后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 重新倒了杯茶再次遞給他。
“你現在依舊是而且只是因為總監部無理要求而情緒崩潰的可憐無辜的特級咒術師。”
可憐無辜但特級咒術師?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就像是當時他和悟想讓影好好休息后隨便給夜蛾老師找的理由,這么想著心底突然放松了下來但隨后還是覺得這個理由真的很扯。
“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笑。我還是可以分辨杰你到底是想笑還是不想笑的。”
原本唇角虛假的笑意突然僵住, 夏油杰心情復雜地和渡邊影那雙平靜中依舊帶著笑意的眼眸對上視線,心情更加復雜地在心中嘆了口氣,還是在面上保持了笑容。
“不愧是影,但還是保持現在比較好吧。”
夏油杰沒說為什么這樣比較好,但是渡邊影能夠看得出來杰在動搖。
保持虛假禮儀性的笑容是為了避開未來與同期為敵過于尷尬的場面,還是為了以后能夠更快地實現自己的理想,亦或者只是單純想提醒自己不要忘了。
【不要忘了我已經準備叛逃的這個事實。】
但………
這不是事實。
我們都會告訴你的,杰。
事實是我們的夢想都會實現的。
“我很久之前就承諾過——杰的夏日不會苦的,這句到今天依舊有效。而且杰你想握住我們向你伸出來的手的時候,無論什么時候我們都在。”
語氣是真誠的,眼神也是渡邊影獨特的對待朋友們平靜而溫柔的,這一切都仿佛在告訴夏油杰好像什么都沒變一樣。
這么想著,他苦笑一下。
應該已經不一樣了。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找到這個地方。”
“祝找到想要的答案。”
“我會的。”
—
大雪紛飛,雪洞中卻亮著一盞燈。
暖黃色的燈在周圍白色的襯托下更加顯得溫馨且安心,尤其是走進去的那一瞬間夏油杰感受到了奇妙的放松感。
第一個雪洞。
入目是刺眼的紅色,地上是蜿蜒的血跡以及拿著把劍從咒靈中斬殺出包圍圈的熟悉的身影,蒼白的臉以及平靜的眼神。
最后一幕是已經身受重傷的黑發青年從火光中走出,嘴角是溢出的鮮血渾身上下也沒有一處好的地方,但抱著的一副身體卻是干干凈凈的,可見對方的用心。
“杰,最后的最后,睡個好覺啊。”
“晚安。”
說著晚安的人撐到了最后將朋友進行封印安息后死前卻沒有任何人跟他說一句“晚安”。
至此,雪洞崩塌。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夏油杰試了很多遍但每次都不是他所希望的那個結局,最重要的是就好像有什么定性要求一樣仿佛只是在那個分叉口走錯了一個地方落下了至關重要的棋子,接下來不管怎么走都是一步死局。
所以………
“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
手里微暖的觸感說明了什么東西,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念開始偏移,本來是為了避嫌才時刻保持著與影保持距離在此刻好像也變得沒有什么必要。
“杰,今天好好泡個溫泉睡個好覺。如果你有什么其他想法,可以來跟我說。隨時都歡迎杰的到來。”
找不到有什么意義啊。
看著溫泉中從一旁的樹上飄下來的花瓣,夏油杰摩挲著渡邊影認真給他塞過來的讓他邊泡溫泉邊許愿的玉石,無奈地笑了下。
但是影還是一如既往總是給出最好走的道路啊。
真是難為他了。
另一個房間內
渡邊影坐在廊下,喝了口微熱的茶水,看著高高懸掛在星空中的皓月以及伴隨著星光落下來的小雪。
風鈴聲響了起來,小紙人出現在渡邊影的旁邊坐了下來,有些疑惑地歪頭看了眼正在喝茶思索著什么的渡邊影,像是在奇怪為什么這么好的月色,向來喜歡景色的影不更高興地去看。
隨后像是想明白一樣,拿起手中剛準備好的糕點吧嗒吧嗒地走到他旁邊,“哼哧哼哧”費力地爬到渡邊影的小桌子上后將糕點推到他面前,指著月亮又指著自己嘴巴的位置,擺出“啊嗚啊嗚”大口吃的動作。
看起來真的很期待的樣子。
渡邊影見狀放松了下來,認真地和歪著頭看他的小紙人親聲道謝:“謝謝“無”帶我找到這里,真的起到了很大的幫助。”
影看起來開心嗎?
小紙人奇怪地盯著渡邊影,最后覺得是那個帶過來的人不高興才導致影這么不高興,于是就準備去找那個人但還是在走之前頓了頓,擔憂地看著影。
聽說人類不高興的時候都會沖動。影不會要沖動了吧?嗚嗚嗚QAQ
渡邊影看出小紙人的想說的話后唇角彎了彎,想了想后認真地和小紙人保證:“謝謝你的好意。那個哥哥只是有些困惑,我們等他一會好嗎?等到下次,大家就能更開心地欣賞這漂亮的景色。”
“到時候“無”肯定能過上一個值得回憶的日子。”
因為大家都是再好不過的人了。
小紙人害羞地扭了扭身體,突然又好奇地指了指桌子上白色和果子和自己的頭,歪頭像是在詢問。
“是問悟嗎?我和悟商量了一會后決定還是先放手去做些應該做的事而且我們已經提前掌握了輿論的力量。”
月光下,端著茶溫和淺笑的少年平靜地說:“傷害了杰,不會以為能夠全身而退了吧?怎么可能?至少把不該給的東西都給我吐回來?”
小紙人:“!!!”
突然有種很強大的氣息QAQ
但是……影開心就好了。
小紙人也希望影能夠開心。
—
與此同時
總監部
五條悟隨手將渡邊影給他的含有凍結術式的咒力彈丟到一個老橘子身上,滿意地看到他被凍住后準確無誤地將手中的一個蘋果丟到他的頭上,閉著眼睛拉弓射箭。
“老橘子,說。”
“夏油杰的任務到底是誰安排的,不說的話,可能不小心把箭射到哪里就不好咯。可能會像橘子一樣“噗噗”流血yeah?”
語氣中帶著他平日里會有的笑嘻嘻的音調,尾音拉的也很長,但是在場沒有一個高層會認為五條悟是在開玩笑。
廢話!!
上一個覺得五條悟開玩笑的人已經在和“蒼”以0.01米的距離被迫來了手拉手的接觸——主要是五條悟帶來的人拉,嚇的懵了的高層往回拖。
“啊,對了。忘了提醒大家了,我這里有影的咒具哦?你們是不可能跑掉的。今天大家都玩的盡興嘛!你、們、不、是、最、喜、歡、玩了嗎?哈哈哈,爛橘子們。”
直到最后一個字,五條悟的語氣才低了下來,他看也不看射的箭方向而是彎著腰,將眼罩摘了下來丟到地上,露出那雙澄澈如天空般的眼睛。
冰冷到極致。
來自“六眼”威懾成功地將原本還有逃跑心思的高層們定住了,見他們都不動,五條悟才嗤笑一聲,雙手合十又恢復了歡快的語氣。
“那我們就慢慢來吧。”
第157章 吃瓜暫停,煩躁以及我們都在
清晨的陽光落在白的近乎透明的雪上, 如同香香軟軟的蛋糕上涂抹了一層微甜的蜂蜜,漂亮又精致。
山里的風在冬天是有些微冷的,刮在人臉上恍惚之間會有種不小心會被刺傷的錯覺, 但是早起的夏油杰卻并不感覺到很寒冷, 可能是渡邊影準備的羽絨服質量特別好,好到了自帶保暖功能。
腦海一直有些凌亂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的夏油杰有些詫異地捏了捏羽絨服的袖子口,神情更加復雜。
等等, 好像是真的自帶保暖功能。
是特地考慮到他的情況專門找到的這種衣服嗎?
想到這里,夏油杰低垂著眼眸看著昨天被握住手腕的地方, 遲疑片刻后還是輕嘆了口氣, 將手收回寬大的袖子里, 準備沿著下山的小路往回走。
總是這么溫柔的話, 真的讓人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無奈了。
走了不到幾分鐘就有些意外地看到渡邊影蹲在石頭旁,帶著清淺的笑容認真地聽著一個臉上遮著紙的小孩子說話, 像是聽到什么值得高興的東西眼眸微彎, 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像一片淺淺的糖水。
淺綠色的羽絨服襯得他有些微紅的臉頰更加白皙, 但是渡邊影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冷的神情,只是輕輕摸了摸小孩子的頭后注意到夏油杰的視線, 輕聲和它說了聲什么轉而笑著朝著夏油杰的方向走過來并遞給他一個暖寶寶。
“杰,就知道你出來晨練了。給——暖寶寶,早飯吃了嗎?想吃的話我給你做。”
夏油杰看著暈染在陽光下的渡邊影和他眼中再明顯不過的【我就知道杰又在想什么不該想的東西】意味后抿唇, 心里略有些苦澀后露出一個端莊內斂的笑容:“謝謝,讓你擔心了。只是覺得這座山很特別所以出來散步。”
“嗯,因為這座山是有山神的嘛。”
渡邊影笑著補充道。
夏油杰不信這種東西也就沒有接話, 只是接過渡邊影遞過來的暖寶寶, 視線在暖寶寶上小兔子抱著胡蘿卜的可愛圖案,唇角揚了個一個無奈的弧度, 突然他表情奇怪地想到一個問題:“影,你為什么會隨時準備好這個東西?不會是提前就準備好了吧。”
話沒有說全,但是夏油杰相信憑借兩人之間的默契,應該能聽懂未盡之語。
這個“提前”指的并不是發現美美子和菜菜子事件之前而是指的在更久之前就已經考慮過這種情況才準備的。
果不其然……
渡邊影點頭:“杰說出那句話的之前其實就有考慮過這種問題多多少少也做了些準備,不過暖寶寶和羽絨服并不是因為預料到杰真的會做出這種選擇而準備的,只是因為覺得杰很累,想讓你放松一下。”
夏油杰:“………”
夏油杰感受著手里溫熱的觸感,感覺心里更加復雜了,沉默片刻后只是笑了笑:“影真的很了解我們呢。”
“是啊,比如說杰現在肯定很糾結又很無奈。再比如說悟現在肯定心里很亂、氣的想揍人或者揪著杰的衣服問:是不是生病了不然為什么說胡話。又比如說硝子聽到這個消息后會有些無奈地喝口咖啡說:她的同期怎么都是一群笨蛋啊。”
“但是………”
夏油杰聞言看向一臉平靜的渡邊影,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可是過了半晌渡邊影也沒說話只是朝著即將要離開的小妖怪揮手,笑了下語氣輕松地陳述:“還是不說了。杰,你看你的運氣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借你的福,正好遇到太陽升起來了。”
山上的風很冷,但是初升的太陽卻像一團暖洋洋的咸蛋黃,一咬就會發出“嘎吱”的聲音,咸香的蛋液就流了出來。
“我們今天早上喝粥?上午就要去執行委托了,喝點暖和的東西比較好。走吧,先回去吧。”
看著看著,渡邊影歪頭淺笑著提議。
夏油杰垂眸,盯著地上微微融化的積雪輕輕地嗯了一聲后跟在渡邊影后面下了山。
但是什么呢?
【我們大家都等著你回來?】
【我們都會告訴你一切都會好的?】
煩躁。
微垂的發絲被風吹起,夏油杰在下山時最后一眼瞥著剛才站著的地方,那里厚厚的積雪已經覆蓋著原本該有的草地只留下一片略顯荒涼的白。
就像現在他的內心一樣。
—
上午十點
渡邊影站在懸崖邊朝著剛爬上山的夏油杰認真地介紹:“杰,這是第一個委托點:懸崖峭壁生長的花。那我先走一步?”
尾音就被從懸崖上吹下來的風吹的有些破碎,夏油杰沒怎么聽清渡邊影說的話,但是下一秒余光中就瞥到一抹淺綠色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風再次吹起,吹起了渡邊影綁起來的碎發,也吹起了夏油杰猛然睜大的雙眸。
沒來及多想,夏油杰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也跟著往前一跳然后神情有些迷茫地看著手中被風吹起來一蓬蓬的狀如蒲公英的花,抬頭瞇著眼看去。
仔細一看還能夠看清影標志性的咒力光點正在細長的根莖處發著光。
渡邊影手里也拿了根櫻花色的小穗花,揮了揮空閑的手指著下方讓夏油杰往下看,聲音盡量平穩下來:“杰,你往下面看!!有驚喜!!”
夏油杰穩住身形,低頭往下看。
是一片花海。
一片在冬天里也在灼灼開放的花海。
呼吸在這一刻變得有些緩慢,鼻尖不只是神秘的花朵香味同時伴隨著風灌入鼻腔時聞到的草香味、干凈的雪的味道以及身旁的干冽的柑橘香味。
“杰,記得許愿。杰不是在猶豫怎么作出判斷嗎?這里可是妖怪們的花海——如果想要知道答案就在心里默念自己想知道的問題。杰加油哦!”
啊。
有點想哭。
—
兩人都是咒術師,體術都是相當的好。再加上渡邊影在這個世界依舊可以使用術式,利用“風”的力量也能讓他們平安地落在樹梢上。
渡邊影收拾好剛才為了讓杰好好做出判斷而轉到另一邊采摘的花朵,放到背包里問神情尚且有些疑惑的夏油杰:“杰,你知道答案了嗎?”
“……沒有。”
渡邊影點點頭,從背包里又拿出一本書遞給看到他這個動作有些無奈的夏油杰,手指在空氣中比劃了一個手勢后一把冰藍色的光劍憑空出現他們面前。
“那杰你先把這本書看完。我先研究一下接下來的路線該怎么走?”
說著就將背包掛在劍上,干脆利索地跳到劍上和拿著磚頭一樣厚的書的夏油杰揮手告別后飛劍查詢這片森林的狀況。
夏油杰:“?”
夏油杰低頭看著手里的書,又抬頭看了看渡邊影飛走的方向,心里詭異的生出了一種感覺。
影的舉止讓他莫名感覺這畫面很像好心又賣力的家長為了讓孩子讀好書,特地找了個借口溜達,就是為了給孩子獨立空間。
“…………”
說到底,為什么影總是會給人這種奇怪的錯覺?!!!
感覺自己因為一些奇怪的問題把自己的腦回路整的都有些奇怪的夏油杰捂了捂臉,輕輕嘖了一聲,最后還是盤腿坐了下來,翻開渡邊影傾情推薦的書,開始閱讀。
—
與此同時
和夏油杰想象的不太一樣,渡邊影正在和五條悟打電話——真正意義上的跨越世界的電話聊天,耗費的也不是流量和電量而是渡邊影之前研究出來的新術式所需的咒力。
五條悟當著哆哆嗦嗦正在重新定咒術界合約的眾高層們的面拿起手機,光明正大地摸魚聊天,甚至頂著高層們不可置信的眼神還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瞥了眼眾人問:“怎么?看我做什么?繼續改合約啊?”
活像一個惡霸。
剛被五條悟名為恐嚇實為泄氣的談判手段“折服”的眾高層們面面相覷,眼底都是長久不消的怨念,但最后還是囁嚅著繼續開始他們窩囊的改合約方案。
“杰怎么樣了?”
渡邊影思索了片刻后給出了一個略顯哲學的回答:“杰應該還在思考這件事的意義或者那件事的意義。”
“………?”
五條悟聞言有些不可置信,甚至還不耐煩地想讓旁邊抖如篩糠的高層去旁邊抖別影響他和影打電話交流杰的病情——對,沒錯。五條悟堅持認為一向喜歡開正義小課堂的夏油杰絕對是生病了。
什么意義?
和我們在一起不算是意義?
渡邊影很明顯十分清楚五條悟和夏油杰的腦回路和堅持信念感的分歧有多大,想了想盡量用不算是太繞口的話解釋:“杰很迷茫也可能會覺得有些疲倦,不過等到走出這個分叉口堅定的信念才可能被重塑。”
“……不知道悟你有沒有感覺,杰好像被“強者一定要保護弱者”以及好學生論給困住了。”
“????”
五條悟匪夷所思且像是沒聽懂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把一旁嚇得面色慘白的高層嚇倒在地上后嫌棄地嘖了一聲,沒理膽小如鼠的高層而是繼續和渡邊影交談:“……我這邊肯定沒有問題,杰那個神奇的“好學生論”綜合癥就交給影了。”
渡邊影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我這邊已經按照杰曾經說過想要做的事列好了清單,就準備最近一兩天實踐下來。”
五條悟有些好奇地詢問:“什么事情?”
渡邊影看了下清單,反復確認過后極其認真地陳述:“看懸崖峭壁的花海,聽石洞里可以照的進星星的巖洞里滴水的聲音,生物成長的聲音,瀑布溪流以及摘會發光的蘑菇。”
五條悟沉默了片刻后難得奇怪地反問:“杰以前真的說過這些嗎?”
“嗯,所以那邊就都靠你了。加油吧,最強,讓我好好地把杰拉回來。”
“那是當然的,有杰、你以及硝子在的組合才叫最強組合嘛。到時候杰回來了,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明明我們都在。”
渡邊影聽到五條悟嘟囔這幾句話后唇角微彎,視線停留在他做的筆記上,聲音溫和而堅定:“嗯,我們都在啊。”
杰,想回家的時候隨時歡迎回來。
第158章 吃瓜暫停,煙火大會
生命的意義誰能夠說清楚嗎?又或者說是生而具有某種天賦卻被囫圇地陷在某個被無心的人圈定的范圍里會是什么感受?又該怎么走出來呢?
這可能是夏油杰思考的問題, 但并不是渡邊影目前所要思考的問題。他其實要思考的問題只有一個:如何讓他的朋友們盡可能地在不受外力的干擾下活的更自在和輕松一點。
那么,杰。
雖然這么說可能聽起來有些自私,但是請你好好放松一下吧。
首先你是你自己, 其次才是咒術師。
人在緊繃的、痛苦的環境下往往如同一根被拉的極其緊繃的弦, 只要稍微受到些許的來自外界的刺激,弦就會崩斷。也就相對應的會陷入某個邏輯怪圈里走不出來了。
逃避并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因為下意識地不想面對讓自己痛苦的事情是人的本能。休息一會放松一下然后再小心的、慢慢的接觸令人痛苦的事情也是很令人值得尊敬的事。
渡邊影想告訴夏油杰的就是這點。
慢慢來吧, 杰。
我們都會等你的。
—
被雪覆蓋的樹下是被打掃得很干凈的長椅,渡邊影手里握著杯熱氣騰騰的關東煮端坐在長椅上, 看著依舊常青的樹葉思索著什么, 回過頭來朝著正在喝渡邊影昨天做的暖茶的夏油杰說:“杰, 這塊地方我好像來過。”
紛雜的思緒被渡邊影有些疑惑的聲音打斷, 夏油杰捏了捏手里的紙杯,轉而看向若有所思的渡邊影, 想起這是影原先待的十幾年的世界后問:“以前上學的地方?”
渡邊影搖了搖頭, 眼睛因為想起來開心的事情有些發亮, 即使被米白色的圍巾遮住了一點面容但依舊能夠看清他唇角上揚的弧度。
“不是,在這里碰到一個朋友。有的時候可能會路過這邊, 然后都會碰到一只貓咪。我坐在這里看書,貓咪就會像是我的保護神一樣蹲在不遠處。”
“那個時候真的很開心。每次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那只貓咪都會像是能夠察覺到什么一樣湊到我旁邊, 睡在一邊打著哈欠看我。”
夏油杰靜靜地聽著渡邊影的描述,在聽到“其實那個時候已經有些察覺到貓咪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害怕嚇到我變成貓咪來安慰我, 大家真的很溫柔。”時頓了頓, 沉默片刻后仰著頭看向同樣空茫茫的天空。
“影,你有那么一瞬間會覺得你的那個詛咒很礙事嗎?”
聲音是杰平日里常用的音調, 就連表情都是含著笑微瞇著眼睛的懶散笑容,但渡邊影就是無端地感受到杰在猶豫。
具體形容起來語氣有點像苦澀的味道。
“有。不過有的時候連上天都搞不清楚命運的饋贈是怎么分發的,那我們也不用太過在意嘛而且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恒定的法則。”
“一路上能夠碰到這么多溫柔的人,也許就用光了所有的運氣,所以因為遇到這么好的大家而稍微倒霉一點點還是可以接受的。不過,杰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杰隨心來就好了。”
“…………”
夏油杰沉默片刻后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像是拿渡邊影沒辦法:“我還以為影會說:肯定會好的之類的話?沒想到會說這些。”
有點為難。
渡邊影聞言也有些奇怪地反問:“我到底在你們眼里是什么形象啊?肯定是大家覺得怎么做高興就應該這么做啊。只要是真正認真做出的決定,即使有的時候不太理解也會認真學著和這個決定好好相處的。”
夏油杰:“…………”
“如果之后的日子我成為詛咒師,和高專的大家都成為對立面的人,影會怎么做?”
夏油杰像是開玩笑一般地詢問,但視線一直停留在渡邊影搭在紙杯上的手指處以此來判斷他是否在撒謊。
渡邊影聞言喝了口關東煮的湯,感受著周身溫和的氣息,仔細斟酌過后有些疑惑地問:“杰是詛咒師和我有什么關系嗎?好像沒有什么特別大的關系。”
如果杰真心想要成為詛咒師且沒有受到外界的壓迫,那也只可能是理想將他推到那個位置。
既然杰想這么做,那就這么做。不過,必要的時候他稍微出來阻止一下杰的行為或者以中間斡旋的身份緩和氣氛也是可以的。
沉默的氛圍就像墨水倒進水里,在兩人之間慢慢擴散,直到天空飛過幾只落了隊的鳥兒揮翅膀的動作才像是打破這隱秘的氣氛。
他們之間真的過于熟悉,以至于夏油杰可以輕易地判斷出渡邊影說的都是實話,他確實認認真真真摯地覺得身份并不會成為阻擋兩人友誼的障礙。
因為是杰,所以是朋友。
而不是因為是特級咒術師,所以是同伴。
片刻之后
夏油杰捂著臉,半無奈半好笑地嘆了口氣,重新將臉露了出來,單手托腮微瞇著眼睛問道:“還是回高專算了,不然悟突然跑出來影響我的大道會很麻煩。”
大道?
渡邊影盯著夏油杰神態觀察了一會,確定并無異常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向夏油杰伸出沒拿紙杯的手。
手指間微微觸碰,是溫熱的人體的溫度。同時也是信任的溫度。
“………杰,你不需要利用這個姿勢來偷吃我的關東煮。直接要,我也是會給的。”
“可是這個姿勢真的很適合偷吃。最近幾天真的很煩,好餓啊。”
“…那你還要吃嗎?”
“吃!!”
兩個少年在寒冷的冬天分著一杯小小的暖暖和和的關東煮,旁邊是已經快要融化的雪和露出來的新芽。
輕快的,愉悅的。
就像是將過去的一切都進行埋葬,把之前煩惱的痛苦的東西留在墓里,帶著全新的自己重新出發。
過了很久之后夏油杰已經不記得那杯關東煮是什么味道了,但是那種輕松而令人安心的仿佛在踏踏實實落在地上的感覺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不曾分離。
—
七月上旬
渡邊影手里捏著一張報告單,先是走入二年級的教室,敲了敲門后笑著向正在記筆記有些疑惑看過來的學弟們說:“七海海,灰原。這個暑假的任務會少一點。等到過幾天,要一起去煙火大會看煙花嗎?”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暑假的任務會變少?這堪比他們咒術師這個職業能夠找到可以活到九十九歲的方法一個難度。
畢竟那可是被稱為“咒靈爆發期”的七八月份。
但是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渡邊學長,而不是經常會開玩笑逗他們玩只顧著拍搞笑表情的無良學長,所以七海建人還是停下筆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可能性。
“五條學長又威脅總監部的高層了嗎?”
為什么悟在七海海的心里會是這個形象?
“其實也是因為我和悟列出了咒術師的負面情緒對于任務完成度的作用,咒術界的人員分配以及些微的談判技巧等報告。比如說我的咒具賣給總監部的價格問題。”
渡邊影很認真地解釋,試圖挽回悟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兩人心中的形象。
七海建人表面上認真地點點頭,但實際上在內心稍微翻譯了下渡邊學長的話,得出以下這幾個條件。
1.五條學長真的威脅了總監部。
2.渡邊學長因為某些原因可能是認識的人心里出現了問題再加上從進入高專的思考,正式向總監部提出報告。
3.渡邊學長很有可能以前就考慮過有關咒具的事情,所以通過抬高價格來逼迫總監部的高層們被迫同意也出去執行任務。
……所以還是學長出力更多吧。
七海建人看著正在和激動的跳起來的灰原雄商討煙火大會事宜的渡邊影這么想。
“七海海,一起來討論啊。”
“嗯,來了。”
不過,能夠做到這一步真的都很厲害。
兩個學長都是。
—
微亮的燈籠照著地上一片小小的坑洼,即使燭芯發出的光并不算是明亮但一旁擺好攤位的攤販已經點亮了這一片區域。
雨后微熱的氣息,木屐踩在地上發出的啪嗒啪嗒聲以及來參加煙火大會的人們叫嚷著的幸福的聲音都完美地融入到了這一片區域。
裹著糖衣看起來香甜脆口的蘋果糖,剛刨好淋上果醬的沙冰,滋啦滋啦發出咸香氣息的烤魚,熱氣騰騰份量足夠的炸雞塊以及在鐵板上翻來覆去刺激人味蕾的炒面。
在小水池里游來游去的小金魚,隔壁時不時發出木子彈射中小玩具的聲音,掛圈揮出時緊盯著圈環眾人激動而期待的心情。
相機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一張張照片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拍了下來。
期間一臉麻木的七海建人被興高采烈的灰原雄拉著去看瞇著眼睛帥氣射玩偶的家入硝子打槍,一旁的冥冥學姐笑瞇瞇地朝著打賭輸了的庵歌姬學姐伸出手要錢。
看起來過于囂張的高專二人組蹲在小板凳上,手臂上的衣袖被挽到小臂,眼睛快要冒出火來地盯著游來游去的小金魚,一副要把小金魚店老板干倒閉的即視感。
過了沒一會,五條悟捧著肚子指著黑臉的夏油杰笑,嘲諷地說:“哈哈哈哈,我就說杰你的怪劉海是逗魚棒吧!!!現在證實了吧!!影快來下來!拍下來!!”
然后被瞇著眼睛帶著黑氣笑容的夏油杰錘頭的照片。
以及
被迫裝成玩偶一動不動倒在渡邊影懷里的熊貓,跟在幾人身后乖巧喝著飲料但眼神帶著憧憬和喜悅的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狗卷棘以及揪著渡邊影衣角不放的美美子和菜菜子。
發絲垂在幾人精致的臉側,肉乎乎Q彈的軟萌感更是在這種環境下還保持著體貼可靠特性的乖巧,讓渡邊影忍不住輕聲和幾人詢問,眼睛笑的彎了起來:“要不要買些吃的?可以和哥哥說。今天可是大家一起看煙花的日子哦。”
結果就是……
伏黑惠頂著一張平靜的臉,細碎的發絲下耳尖卻微微發紅,眼睛也亮的出奇,抱著一大堆吃的有些局促,兩只玉犬嘴里咬著渡邊影笑著遞給他們的切好的經過處理的蘋果糖。
狗卷棘小朋友默默蹲下身看著熊貓,好奇地戳了戳軟的一戳就會“噗”的炸開的毛,漂亮的眼底都是對于這種未知生物的好奇,口型像是在說:“鮭魚!”
渡邊影微微蹲下身,給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乙骨憂太遞炸雞塊笑著讓他不要擔心,而一片喧囂中掛在他脖子間的玉瓶微微閃著光。
最后的一張照片是煙花。
絢麗多彩且宛如星火在天空綻放的煙花點亮星空,高專眾人都坐在公園的設施上半瞇著眼睛或勾肩搭背或微靠著彼此的背或舉著飲料罐瀟灑碰杯。
“砰”
煙花落幕。
但是眾人碰飲料罐時清脆的聲音卻永不會落幕。
第159章 吃瓜暫停,特級咒靈與會議
八月中旬
街角路邊的紫陽花一捧捧細碎的開放著, 蝸牛在嫩綠色的寬大葉片上慢悠悠地爬行留下努力的痕跡。
雨珠劃過葉片,落到地上發出珠玉般清脆的響聲。順著青石磚的縫隙里閑庭信步似的溜達,就好像不是簡單的回歸自然而是拿著杯茶杯瞅一眼人世間后再笑瞇瞇地去別人家里敲門訪親。
渡邊影撐著雨傘, 聽著雨水打在傘上噼里啪啦的聲音, 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偏頭朝著一旁緊跟著他的花御和煤球笑:“花御,住在這里可以嗎?考慮到你喜歡自然, 這里原先的房主是位喜歡種植花草的老人家,應該會過的舒服一些。”
花御:“………”
花御沉默地抬頭看著這座遠離市區但花草藤蔓覆蓋在小陽臺上顯得格外雅致的房屋, 點了點頭, 隨后像是補充道:“如果你有什么事, 只要不危害自然, 我都可以幫你。”
渡邊影看著在花御身后無聲地翻了個白眼的煤球,唇角彎起一個無奈的弧度但是也沒有說什么, 只是認真地在花御無聲期待的視線下詢問:“花御, 你有同伴嗎?”
同伴?
花御看著眼前神情溫和舉止自然的黑發咒術師, 腦海里不自覺地回放這短短數月看到的他對于自然以及自然對于他的喜歡的各種神奇景象后,心里那桿秤漸漸偏向了渡邊影, 又看了眼滿滿都是自然的氣息,渾身都讓咒靈放松的房屋,沉默片刻后還是點點頭。
“漏壺, 和我一樣也是從人類對于自然的負面情緒中誕生的。但是………”
花御詭異地停頓了片刻,在煤球麻木的眼神中還是說出了那句在這個情境下顯得有些神奇的話:“他沒有讀過書,應該也拒絕讀有關于人類的文字。”
煤球:“………”
煤球面無表情地給素未蒙面但已經自動拉了100點負面值的漏壺添上一個文盲且難教的標簽后也沉默地用小細手抱著自己, 開始自閉。
為什么現在的咒靈連讀書都不會!!!教起來還很費勁!(不解)
渡邊影有些疑惑地看著自閉的煤球在空中飄來飄去, 干脆就伸出沒拿雨傘的那只手讓幽先在他頭上休息一會后才認真地向花御聊有關“同伴”的話題。
“和花御是同伴的話,肯定是個好咒靈。因為想考慮的事情很繁多, 所以同伴的話還是越多越好。畢竟我們都是希望自然越來越好,主要目標并沒有什么沖突。”
花御在聽到“同伴”那兩個字的時候眼神微動,但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繼續默默地聽著這個咒術師條理有序的敘述。
“花御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漏壺和我們見一面?也許能夠產生什么更棒的想法或者觀點又或者我們可以再交流商討一下。達成共識是最好的情況,但是如果彼此雙方能夠因此相互了解也是一種不錯的事。”
了解咒靈?
花御看著正在認真等著它回復看起來很真誠的咒術師,又想起來那個總是面無表情涂黑泥的一級咒靈給他的評價是“奇怪又天真的咒術師”后第一次感覺這個評價很貼切。
“我可以負責去說說。”
如果是從內心里熱愛自然的人,那么稍微付出一點點信任也是沒問題的。
但是……
如果騙它們,那么就做好被它們詛咒一輩子的準備吧。
咒術師。
花御看著正準備撐著傘推門的渡邊影,猝不及防的和轉過身來幽幽看著它的煤球對上視線,無聲對峙片刻后才收回剛才散發出來的負面情緒,跟著走了進去。
—
“所以為什么我們要做好必要的情況進行可能的讓步打算?直接掀桌揍一頓威脅算了。”
五條悟不解地嘟囔,雙手搭在后腦勺,一邊偏頭打量著附近的景色,一邊和正在看影發過來的定位找房屋的夏油杰吐槽。
語氣懶懶散散中透著仿佛渾然天成般的理所當然,因為頗為不解語調被拉得很長,聽起來有點像抱怨。
但是熟悉悟的人都是知道不是,只是單純在陳述事實而已。
夏油杰撐著把竹傘,百忙之中瞥了眼悠悠閑閑不用撐傘的五條貓貓,狀似認真地解答這個問題:“不要這么說,悟。留有后手的特級咒靈如果魚死網破,處理起來會有點麻煩。所以影可能才決定采取談判以及商量這種方式。”
家入硝子:“………”
這兩人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吧。
喝著咖啡被高專二人組強行拖過來的家入硝子看著語氣突然興奮起來提議“到時候如果那什么御不同意,我們就把它頭摘下來當足球踢怎么樣?”的五條悟,又偏頭看著旁邊語氣溫和微笑應和的夏油杰,默默為還不知道實情的渡邊影點蠟。
接下來要維持秩序的影也太可憐了。
已經能夠想象到到時候場面有多混亂的家入硝子隨手拿出手機,將夜蛾正道、渡邊影以及冥冥學姐幾人的電話調到最前面以備不時之需。
到時候萬一真的麻煩起來,她還是先溜吧。反正一切都有影在,肯定出不了問題。
家入硝子看著不遠處兩個湊到一起的同期,非常自然地想好了到時候預備的逃生路線以及方法。
“硝子!我們找到了,你快點過來啊。”
“硝子是哪里不舒服嗎?”
“來了。”
三道不同聲線的聲音落在雨里,融合在一起。正巧雨停,巷子口留下來的只有三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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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并沒有家入硝子想的那樣混亂,主要是特級咒靈花御對于五條悟幾人沒有那么在意,只是在察覺到幾人氣息強的離譜時和渡邊影再次確定了他們的身份。
五條悟和夏油杰:“??”
哦豁,它無視我們!
那還得了?
最強組合面面相覷,不到一秒就讀懂了彼此之間的心思,正要勾起囂張的笑容摩拳擦掌給這個特級好好上堂課的時候就聽到渡邊影認真的介紹:“咒術界目前的最強的五條悟以及能和最強實力匹敵且咒術發展空間很大的夏油杰,還有一個是未來可能對我們有幫助的硝子。”
五條悟眼睛微亮,毫不客氣地應下“最強”這個稱呼,面對花御看過來的眼神回應似的扯出一抹囂張跋扈的笑容,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你沒有聽過我們的名字?那你作為特級咒靈可太拉了。”
語氣嘲諷意味拉滿。
夏油杰不著痕跡地打量花御的舉止,發現沒有什么異常后暫時收起了準備出來的咒靈,也拉開椅子語氣溫和地補充:“也許是住在遠離咒靈區所以不太清楚,悟你先別為難花御。”
補充但也沒好到哪里去。
花御:“?”
花御感受著兩個咒術師對于它的嘲諷,反而還有些詭異般的【正常好像確實是這樣】的后知后覺,隨后朝著正在整理筆記的渡邊影問:“可以開始了嗎?”
渡邊影將手中提前為悟和杰準備好的暖水杯遞給兩人,示意他們先喝杯暖胃的湯水祛除從外面趕過來的寒意,看向正在喝渡邊影準備好的熱牛奶的硝子確定她也沒受寒后才道:“可以開始了。”
“眾所周知,咒靈由人類的負面情緒誕生,咒術師祛除咒靈而咒靈殺害人類。但是我們可以現在思考一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在三者之間達成平衡。”
“花御和我們的總目標都是希望自然愈來愈好,在這一方面幾乎沒有什么問題,所以我們需要處理的是剩下的咒靈與人類、咒術師的關系。”
“在此之前,還是先立個束縛。”
夏油杰笑瞇瞇地補充。
渡邊影思索片刻后看向視線投到室內植物上的花御,想了想后才問:“如果是這樣的束縛,花御可以接受嗎?我們不干涉花御你在這里的行為,但是不可以做出間接或者直接傷害人類的事情。有種情況除外,即對于自然造成不可逆傷害的人類。”
花御在聽到這句話時頓了頓,有些意外地聽著周圍的植物都在嘰嘰喳喳地為他勸說和支持這個想法,仔細想了想發現并沒有什么問題還是點了點頭。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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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御對于人類不感興趣,所以對于渡邊影商量的可以更好地促進咒靈與咒術師的溝通的計劃與方法不感興趣,只是聽著話邊思考怎么說服漏壺,邊看著又在自閉的煤球像團黑色的棉花團炸了開來。
既然覺得以后要教更多的特級或者一級咒靈讀書寫字麻煩,為什么還要跟在這個咒術師后面?
它有點不解。
不過很顯然,煤球并不需要花御的理解,它自己很清楚為什么呆在渡邊影身邊還要每天看著這個麻煩的咒術師卷入各種麻煩的事情里順便將他救出來。
因為不待在他身邊會不高興,會煩躁。
僅此而已。
不過為了那兩個剛救出來的小朋友以及之前有咒術師天賦的幾個幼崽,忙前忙后好幾天沒吃飯沒睡覺走路都打哈欠這一點,煤球也不是很懂。
一個人為什么會為了其他人的事這么忙活?不懂,算了。
不懂也無所謂,它不關心。
“幽,那到時候就麻煩你也教教漏壺文字以及未來很有可能出現的一級咒靈。”
煤球:“………”
煤球還沒說什么,就被五條悟和夏油杰嘖了一聲,不屑地嗤笑過后朝著把筆記收起來的渡邊影開玩笑似的推薦自己:“影找我們比較好吧,我們可是最強誒。”
家入硝子:“。”
讓悟和杰去教咒靈文字?邊揍邊教育的方法嗎?
第160章 吃瓜暫停,專屬任務
下一秒, 家入硝子的猜想就被打著哈欠懷里抱著渡邊影順手遞給他抱枕的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證實了。
“到時候如果有不聽話的,可以直接當著其他咒靈的面祛除。那樣大家學習的積極性就會變得更高了吧?不然對不起我和杰在這方面的名聲誒。”
這么說著,五條悟笑容燦爛地用手在脖頸間比了個抹頭的動作, 看起來有種詭異的他好像真的很期待的錯覺。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微瞇著眼睛掛著溫和的笑容說著從知道這件事開始就思索已久的話:“我記得咒靈不會累的吧?那么就更好辦了,直接進行淘汰制。對于咒靈來說,優勝劣汰也是很正常的吧?”
比如殺雞儆猴。
再比如直面生命的恐懼但卻無法真正被祛除。
花御:“………”
花御看著向它投來視線等著它回答的兩個咒術師, 環繞四周發現它所處的位置正好處于一群咒術師的中間而在場另一個咒靈正躺在渡邊影的頭上發呆,根本頂不上用, 沉默思索幾秒后點頭。
“主要不是無緣無故都可以。”
說完后神情明顯溫柔了不止一個度, 看著手里剛拿著的有些枯萎的花, 像是在和它說話一樣。
用實際行動和態度表明它真正在意的確實只有自然, 至少表面上展現給他們的是這樣。
家入硝子默不作聲地觀察著這樣想。
渡邊影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對于咒靈或者其他的種類生物都沒有什么偏見,見花御一直盯著手中那盆長勢有些不好的盆栽, 回想起屋主對于這盆花的遺憾評價, 輕聲詢問:“是它覺得在這里不舒服嗎?或者是有什么好朋友在別的地方讓它覺得委屈?”
言語間都是很自然地將這盆花當成一個有些委屈的小朋友在向大家長哭訴。
花御摸了摸盆栽里的枯木, 神情溫和:“它有點想換一個地方以及每天澆水要適量。”
渡邊影點了點頭,重新將手中的本子翻了個面記錄下來, 花御無意間瞥到后視線在【有幾盆盆栽是從花鳥市場一起買回來的,可能會覺得寂寞,搬到外面曬太陽時要放在一起】上頓了頓, 什么也沒說。
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你不用擔心,我會和其他咒靈吐露關于那個少女的保密術式。我們特級咒靈并不會屑于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渡邊影也很自然地點頭,邊記筆記邊說:“我們咒術界有幾個老…人思想方面比較頑固嘛。花御更喜歡自然也不大喜歡摻和進來這些麻煩事, 所以想著不去麻煩你說這些事。”
“不過請你相信, 我們聚在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咒術界乃至整個自然都能夠變得更好。我們都不會背叛任何一個向我們抱有信任的人或者咒靈。”
花御看出來面前這位咒術師他說的是實話,但是人類有時候的實話真的太過多變, 最后也只是看著懷里的盆栽沉默著應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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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不理解渡邊影為什么要開這個多余的會,但是夏油杰已經隱隱地猜到一點原因,只是沒有在會議上聊細節的時候表露出來。
等到眾人走出這棟房子后夏油杰稍微落后幾步,看著正在打哈欠微微瞇著眼有些犯困的渡邊影問:“影,你今天找我們過來不只是為了商討如何促進咒靈與人類、咒術師的關系吧?”
渡邊影覺得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先過了一遍他的想法后和夏油杰一樣看著前面拿著手機回消息的家入硝子和仰著頭看天的五條悟,眼神不自覺溫和下來:“嗯。主要是咒術界總監部的蛀蟲太多了。如果不逼一逼,等再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會發現原本漂亮的蘋果里鉆滿了蛀蟲。”
“總不能讓這么認真生活的大家最后什么都沒獲得吧?希望能夠為大家做些什么。如果大家能夠每天都能看到像今天這么漂亮的景色,那就很開心了。”
夏油杰順著渡邊影手指著的方向看著斜掛在空中虛幻飄渺卻又切實美麗的彩虹,想真像是影會考慮的事情,隨后向他伸出手。
在渡邊影疑惑的眼神下緩緩笑了下開口:“影不說過之所以不害怕,是因為知道會有人拉住你,所以不要太累,需要我、悟和硝子的記得說。”
“小心又累的發燒被夜蛾老師說。”
“……知道了。”
蔚藍的天空下,不遠處五條悟手卷成喇叭狀朝著兩人喊:“杰、影。你們兩人也太慢了~~快點過來,那家店的營業時間要到了!!”
身旁的家入硝子也收起手機看向兩人。
“來了。”×2
兩個剛才還討論著有關咒術屆大事的少年朝著他們的朋友走去。
帶著意氣風發的自信。
風吹過林稍,美好的一天就此展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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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
夏油杰看了下手機里的通知,又看了眼身旁不動聲色的渡邊影以及看著剛發下來的任務發出“哦豁”聲音表情寫著【這些老家伙又搞什么幺蛾子】的五條悟,確定不是他看錯了。
經歷過和渡邊影聊天這件事后夏油杰有想過之后有關渡邊影想法的轉折點會是在什么時候和什么地點,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任務地點。
禪院家,咒術界御三家之一。
發給他們的專屬任務:【與禪院家小輩的交流與切磋比賽】。
五條悟和夏油杰:“?”
五條悟以一種“禪院家的人終于瘋了嗎?”的語氣,指了指手機上的任務,表情奇怪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另外兩個小伙伴:“兩個特級咒術師,一個特級預備役和禪院家那些不到二三級的咒術師切磋交流?”
………聽起來確實挺荒謬的。
如果這上面寫的是【請五條悟、夏油杰以及渡邊影作為暫時性的指導老師】可能會靠譜的多一點。
不過夏油杰又轉念一想,這樣捂住自己的眼睛硬生生稱呼自己家族的咒術師是最厲害,死要面子的做派和禪院家平日里的作風迷之相似。
尤其是禪院家出了個在京都校都很有名的禪院直哉后這種刻板印象更深刻地停留在每個可能和禪院直哉共事過的輔助監督與咒術師心中。
但這個渡邊影幾人都明面上整治過總監部的關頭,整出一個專屬任務還是明面上稱呼的切磋交流賽,這一切都讓夏油杰有種禪院家不懷好意的感覺。
要知道專屬任務的發出還是比較困難的,需要總監部“窗”以及高層同時確定任務的匹配程度才能夠向那位咒術師發出任務。
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是總監部評判過的,所以收到專屬任務的咒術師必須要執行任務,不然就是和相熟的咒術師進行替換。
夏油杰單手托腮,有些無所謂地向正在思考著什么的渡邊影問:“影,你覺得要去嗎?不去的話,反正也沒什么大事。”
那幫總監部的人也就最多在任務上使使絆子了。
已經在天內理子事件后對于總監部的印象產生偏差的夏油杰在和渡邊影最近幾天的聊天與看書中再次發生改變。
既然總監部干不出什么好事也不符合他的準則與大道,那么保持基本的禮儀性就行。至于會不會真的對他造成影響?
哈哈,拜托。
我們可是最強啊,有什么事能夠難倒他們呢?
夏油杰平靜地想。
五條悟舉手贊成,語氣嫌棄地吐槽:“禪院家那幫咒術師真的煩死了。每次要不就是畏畏縮縮,要不就是有著奇奇怪怪的思想。比爛橘子還要爛。”
渡邊影想了想還是點頭。
“去吧。本來就有些事想和禪院家的家主細聊,現在估計也是禪院家家主拋出來的變相橄欖枝。”
五條悟像一只擺爛的貓癱在桌子上,伸出手指晃了晃,有氣無力地說:“影,你不是有那個術式嗎?變成我去禪院家吧?我給你我的肖像權。”
“…………”
夏油杰拿起試卷卷起來,敲在擺爛的最強頭上,被“無下限”擋住后也沒有過多在意,只是說:“反正悟你也不會很認真地比。”
“誒?要認真的比嗎?那死人了算是我們的嗎?”
五條悟頗為認真地反問,實際上只是因為要去禪院家那個被封建迷信灌滿了的地方而在變相吐槽。
但是對比他們和禪院家家系咒術師的能力對比,這種半開玩笑似的說法從五條悟口中說出隨機嚇死一個輔助監督。
正要推門的佐藤先生:“………”
突然感受到了冷汗直流,汗流浹背的恐懼感。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佐藤先生決定無視五條悟說來的暴言,在如愿聽到渡邊影有些無奈又含帶著耐心的勸慰聲后才猛地松下一口氣。
敲了敲門走進去看到轉過身朝著他打招呼的渡邊影,心情復雜,感謝和擔憂的情緒參半,最后沉默地向幾人詢問:“如果有什么事的話,可以立即通知我。我就等在禪院家外。”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佐藤,你終于干出像是作為輔助監督該干的事了。今天不錯嘛。”
佐藤先生:“。”
麻木的佐藤先生沉默片刻,想起來因為五條悟整頓總監部高層后倍減的工作量后神奇般的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甚至還有些感謝,只是點了點頭后聽到渡邊影笑著說不用后還是將這件事記在心里。
“那我們走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