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鐘黛在基地里實操橋梁圖紙繪畫的時候, 小良工作組的其他成員也已經出發(fā)前往玉省了。
這次鐘黛回老家本來以為很快回來,所以只有警衛(wèi)員和勤務員跟著去了,誰能想到居然遇到這樣一個意外。
剛開始知道這一次郎塢市的震級居然達到了7.6級時, 大家別提多慌了,好在后來警衛(wèi)隊長那邊抽空發(fā)了一個安全的信息,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現(xiàn)在那邊發(fā)生了這么大的地震,鐘黛肯定是暫時回不來了,于是張北寧、賀殊和其他幾個統(tǒng)籌的人員就直接連夜趕去了。
行動組已經出發(fā)了應急部門也在忙著搶險救災,且不提網絡上各種爆炸的信息,光是現(xiàn)實中就已經忙到不可開交了。
——但特管局這邊并不負責搶險救災, 他們也有很重要的任務, 這會兒任部長確認鐘黛沒事了就直接走進會議室開始開會,而他們開會的議題也是跟地震有關的。
“這一次的地震的范圍實在太廣了。”任部長臉色凝重地看著參會的人員,這都是目前在京市的全國最優(yōu)秀的地質學家和環(huán)境學家們。
她看著手里剛剛拿到的報告:“這次地震震中分別位于第三基地、第四基地、第七基地和第九基地……”
總而言之, 這一次的地震并不只是熠國一個國家受損, 根據(jù)目前拿到的結果來看這一次似乎是一個影響了小半個星球的地震。世界各地地震發(fā)生的時間在一分鐘之內, 級別在8.2~8.4之間,看起來很有規(guī)律,但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怎么可能全球各地同時地震?
“咳咳。”鄭院士這兩天有些感冒了, 所以說話之前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兩下。
“現(xiàn)在這個消息已經確定了嗎?”
任部長點頭:“我們這是從外交部那邊拿到的實時消息。”
鄭院士見其他人都還沒說話, 于是開口:“咱們從科學的角度分析, 可能是星球可能正處于一個地質活動的自然周期高峰,這個周期與地殼的某些固有頻率相匹配,導致地震活動在全球范圍內同步增強了。”
“或者是共振效應,如果星球的地殼結構具有某種特定的頻率響應特性, 一次或少數(shù)幾次初始地震可能激發(fā)全球地殼的共振,導致更多地震的發(fā)生。”
任部長點了點頭, 但其他的專家卻并不完全同意鄭院士所說的這種可能,有地說星球地殼下可能存在一個巨大的能量儲存系統(tǒng),可能是由地熱活動、地下巖漿運動或未知的物理過程驅動的。這個系統(tǒng)可能在某個臨界點突然失穩(wěn),導致能量幾乎同時在全球多個地點釋放,形成地震。
還有的懷疑是不是地殼中存在一種能夠傳導地震波的特殊介質,當?shù)卣鹪谀骋坏攸c發(fā)生時,這種介質能迅速將震動能量傳遞到其他地區(qū),觸發(fā)次生地震。
總而言之,各種各樣的專業(yè)術語從專家們的口中蹦出來,任部長努力地去聽,突然想起一件事。
“說起來5月份的時候,海城不也發(fā)生了一次6.4級的地震嗎,那一次咱們還去那邊采集了一些地磁波的數(shù)據(jù),只不過后來也沒分析出什么。”
鄭院士嘆了一口氣:“哎,咱們現(xiàn)在的水平還是沒能夠將整個星球研究透徹呀。”
大家研究來研究去,最終其實還是只有兩個可能。
第1個就是一個地方地震,帶動了其他地方的地殼運動,導致大家產生了共振。
第2個則是全球地殼進入了活躍期,而且開場就是8級以上地震。
熠國還算運氣比較好的,震中在海里,且這次大地震引發(fā)了非常嚴重的海嘯,但因為沿海的民眾都已經撤離了,所以這海嘯只是沖進了空空蕩蕩的城市里肆虐了一番。
但一些根本沒地方內遷的地方可就遭殃了,住在沿海的人真的很多,而海水來得又急又洶涌還同時伴隨著強烈的地震,讓大家頭腦眩暈,無法快速逃跑,最終結果就是慘劇頻生……
一時之間全世界很多國家都飽受地震和海嘯的侵襲……
但對于任部長他們來說,雖然知道了好像沒有有人居住的區(qū)域,只是在沿海狂沖了一分,可那畢竟是海嘯呢,聽說這一次海嘯的浪高達到了七八十米, 20層樓的高度傾斜而下直接將已經撤離了民眾的城市沖成了黃泥湯子。
光是看到無人機拍回來的視頻大家就已經不寒而栗了,還是因為沿海幾個城市已經沒人了,所以躲過一劫。
可按照海水這樣肆虐,再來兩個這樣大的地震,全球大海嘯那是指日可待了。到那時又能怎么辦呢?
因此一定要搞清楚地震到底是怎么回事,起碼要有一定的手段來應對……
會議結束后,鄭院士這個小良工作組成員兼顧問去找了任部長。
“任部長,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些災難跟小鐘做的那夢有關系?”
任部長眼神銳利了一下,隨后又恢復平靜:“她已經停止繪畫一段時間了。”
鄭院士咳嗽了幾下:“我知道。”
她湊近耳語:“我的意思是,外星人能不能影響這些?”
假如鐘黛不畫畫了就是跟外星人切斷聯(lián)系,那么外星人為了迫使鐘黛出手沒準就會直接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前提是這外星人是有惡意的。
任部長若有所思:“現(xiàn)在小鐘已經又開始畫畫了。”
鄭院士瞇著眼睛:“那就看看之后的情況……”
……
是的,這一次地震并不只是第九基地受到了影響,地震影響了許多地方。
藤本一郎在高聲呼救:“救命啊——請救救我——”
只見他的兩條腿被壓在了一輛側翻了的面包車下面,從外面看已經開始慢慢滲血了,畢竟這個面包車上面裝的全都是他準備運到國內高價賣的糧食。
在渦國搬遷到了第三基地以后,國家經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或者說現(xiàn)在全球沒有哪個國家經濟不受影響的,在沒有強大的國家資產托底的情況下,渦國現(xiàn)在仍舊處于混亂的階段。
藤本一郎是跟著國家一起搬遷到這里的一個普通人,以前在國家沒搬遷的時候他是通過自己移民到了熊國的姨媽在兩國之間倒賣一些物資。
然而國家整體搬遷以后他們的鄰國不再是熊國了,運輸成本大大地增加,姨媽也不想再做這個事情,藤本一郎就失業(yè)了。
現(xiàn)在他通過各種手段在目前的鄰國中弄來一些糧食然后高價賣給國內的人賺取一些差價,再去買廉價的糧食。
但沒想到的是,渦國作為一個島國的時候經常面臨地震,現(xiàn)在都搬到內陸來了,怎么還要地震? !
第62章
此次全球大規(guī)模地震的幾個震中分別在熠國的海城、渦國的新首都、酶國美特州、弗國的波多市。
其中地震級別最高的就是海城了,海城甚至還出現(xiàn)了海嘯,但海城因為沒人居住,甚至海城附近的城市也沒有人居住,所以受到的損害是最小的——只是相對而言這么說,畢竟像是郁南市、郎塢市他們這種距離海城比較近的城市也還是受了影響的。
藤本一郎他們這里并不是地震的震中,但也差不多了。畢竟他倒賣糧食當然是要在大城市才能賣得出好價錢,因此這會兒他就是在新首都附近。
渦國現(xiàn)在是跟芭國租地租了30年,花費的資金很多, 暫且不說這30年過去以后他們能否繼續(xù)使用這片土地, 但現(xiàn)在看來芭國租地給他們是穩(wěn)賺不賠了——如果這土地沒有租給他們, 那現(xiàn)在被地震禍害的就是他們本國人了!
尤其最崩潰的是,如果按照渦國以前的位置,他們在建造房屋時會特地選擇防震能力比較強的材料,但如今終于搬到了一個大陸國家,他們在建造房屋的時候,在防震這一塊就沒有那么重視了。雖然現(xiàn)在這個年代,房屋原本抗震能力就比較強,可比起特意防震的房屋來說現(xiàn)在的建筑材料還是太重了,他們所在的這個城市地震級別幾乎可以達到8.1級,一時之間哀鴻遍野。
還是那句話,誰能想到都已經舉國搬遷了,地震還是如影隨形呢!
渦國歐陽克在哀號了十幾分鐘之后,感覺到余震終于結束了的周圍路人終于敢移動了,大家一起先是把車上的糧食抬到一邊,然后又把車子扶起來,解救了藤本一郎。
只可惜藤本一郎的兩條腿肯定是已經骨折了,這會兒人躺在地上起不來, 大家也不敢亂動他,害怕把他凍壞了。倒是有好心人給他蓋了件棉襖,以免他躺在地上冷。
藤本一郎崩潰地喊道:“可是地上真的很冷,你們給我蓋在上面沒用啊!”
好心人:“……我們現(xiàn)在不敢碰你,只能給你蓋上了。”
藤本一郎默默地流淚,是的,他們國家的人很多都是這樣的表面素質做得很好,大差不差就可以了——但是沒什么用。
然而對比起受了傷躺在那動不了的藤本一郎來說,其實對于大家更具誘惑力的反而是堆在旁邊的那十幾麻袋糧食,這些糧食都是藤本一郎費盡心力搞來的,光是這些糧食就能夠讓藤本一郎賺來半年的生活費了。
現(xiàn)在熠國的農業(yè)塔售賣范圍雖然已經擴散到全球,但是農業(yè)塔安裝原本就需要時間,且渦國原本就因為海岸線上漲而大傷元氣,又支付給芭國價值不菲的租金,說實話經濟受影響的程度絕對是世界領先水平——只不過是他們自己不想要的那種領先。
總而言之,經濟嚴重崩壞再加上今年氣候條件太差了,這個國家今年是真的鬧了很長時間的糧荒了。
跟熠國的情況不同,熠國好歹能夠給所有人都買到糧食,盡管是限購的糧食,但不至于挨餓,不至于餓死。渦國是真的有人餓死了,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的,有些城鎮(zhèn)大面積發(fā)生饑荒,許許多多的居民在失業(yè)的前提下又買不起糧食,于是犯罪的情況不斷地滋生,買不起高價糧就去搶,搶不到就等著餓死。警察當然會管這種事情,然而或許連警察自己下班之后也會偷偷地去搶糧食也說不定呢。
說實話藤本一郎這樣的已經算是本分守己的市民了,這個國家更多的是那種到處犯罪的人。因此在看到藤本一郎車上的這些糧食,早就有人在旁邊暗自搓手了。
尤其是剛剛還發(fā)生了地震,地震之后的物資一定會比之前更加緊張,人群中的一些人互相對視著,在彼此眼中都發(fā)現(xiàn)了相同*的貪婪。因此在藤本一郎依舊躺在地上哀號的時候,一群人沖了上去,搬起他費勁巴力弄來的糧食就走,有的人扛不動就直接把袋子割破,能拿多少拿多少。
另一邊藤本一郎本來還在那兒一邊哭一邊叫著,結果發(fā)現(xiàn)這幫人不但沒想著幫自己找醫(yī)生,而且還直接搶了自己的糧食,簡直氣得頭發(fā)暈眼發(fā)花,激動之下竟然直接一頭暈過去了。
見傷員暈過去了,一邊搶糧食的好心人又好心地給他蓋了件棉襖。
……
渦國這樣一個可以說是百廢待興的國家還能不能興起來或許要看天時地利人和,但這場災難之后救災進展的不能說是完全沒有,但是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聊勝于無了。
就連同樣屬于災區(qū)的酶國美特州這會兒都開始緊鑼密鼓地開始搶險救災了,雖然他們這么著急地搶險救災的原因有些特殊……
卡蒙斯焦頭爛額地往身上套著生化防護服,這防護服還是他們從倒塌了的倉庫里翻出來的。
他的學生勞倫有些不樂意:“卡蒙斯老師,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應該馬上離開這里!”
卡蒙斯這會兒已經把防護服的面罩給戴上了,面罩非常堅硬牢固緊實,具有非常好的防護作用。
“不行,我必須得看一眼才行,否則我根本無法放心離開。”
勞倫無奈之下,只好也跟著穿防護服,不遠處有一個倒塌了一大半的建筑,他們即將去那里探險,是的,在勞倫看來要進去那就是探險。
兩人做好了心理準備,慢慢地從塌了一半的門探進身子,聽到了里面人的叫喊聲……
……
鐘黛現(xiàn)在還不知道其實這地震是好幾個基地一起出現(xiàn)的,而且跟熠國關系特殊的兩個國家還是其中的兩個地震的震中。
鐘黛這會兒已經將郁南市的跨江大橋的圖紙研究了個遍,雖然一開始是說讓鐘黛把橋畫出來,但經過大家開會的研究,其實鐘黛不用把整座大橋全部都畫下來,只需要修復就可以了。
在這一點上,鐘黛之前也是有過經驗的,上一次隕石雨襲擊踏河市,鐘黛曾經修復過破損的樓板,當時的嘗試是成功了。而這一次其實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大橋斷裂,但整體的結構還在,所以只要把結構補齊就可以了——理論上是這樣的,因為哪怕是專業(yè)人士去修復,那也是同樣的做法。
這會兒雖然還是天黑,但夜視無人機已經將大橋斷裂處的360度照片全部都拍攝來了,一些橋梁建造方面的專家也緊急地做出了修補的方案,鐘黛現(xiàn)在只需要按照這個方案畫出來就可以了。
其實這樣子也蠻合適的,一方面是要畫的工作量減少了不少,另一方面也進一步的掩蓋了鐘黛的異能——畢竟等到明天,如果大家發(fā)現(xiàn)熠國突然多出一座嶄新的跨江大橋,肯定會引起不小的討論,到那時解釋這件事也是一個蠻麻煩的事情。
而如果只是將橋修復好,就可以直接說橋上雖然出現(xiàn)了一定的損傷,但很快就修好了。
鐘黛雙手合十:“祈禱!”
她拜了兩下,心想無論是哪位神仙經過,麻煩保佑她繪畫成功。
她專注的開始畫了以后,速度還是蠻快的,雖然說為了保證繪畫的效果,喬院長還要求鐘黛直接做出3d的效果,但問題并不大,鐘黛現(xiàn)在對于3d圖紙也略通一二了。
她一點點地調整各種線條,標注其中的比例,哪怕中間混凝土以及混凝土中間的鋼筋的比例厚度都要標注的一清二楚,而且還要特別注意橋面鋪裝層的結構,包括防水層、鋪裝層、排水系統(tǒng)等,總而言之,畫起來并不是特別輕松,但好在只需要將中間唄真的斷裂了的五十幾米的距離畫好就萬事大吉了。
就這樣,鐘黛坐在電腦前連著畫了兩個半小時,連這一段路上的車道線、人行道、非機動車道、交通標志等等的附加東西都畫上了,因為這段跨江大橋上還有鐵路車軌,鐘黛又連著勾勒復制了一大段的鐵路。
等鐘黛畫完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鐘黛做好最后的效果,并沒有保存,而是抱起電腦站起身:“走吧。”
……
“快走!”
卡蒙斯臉色大變地帶著勞倫逃出了這建筑,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進去多少距離,就已經知道里面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怒罵的聲音、嘶吼的聲音、囈語的聲音、摔摔噠噠的聲音……
總而言之,這建筑內部應該是沒有倒塌的,否則里面不會還有這么多人 。
可這就更可怕了!
勞倫瑟瑟發(fā)抖地往前跑,卻不敢把防護服脫掉。
兩人一路跑出了好幾百米,這時突然聽到后面居然有了腳步聲,回過頭一看,神色頓時更慌亂了。
卡蒙斯嚇得雙腿發(fā)軟語無倫次:“快,快……”
勞倫這會兒也顧不上管這個一點都不愿意把真本事教給自己的老師了,她只是后悔今天為什么要來上班!
此時在他們身后,緊緊跟著一群奔跑速度極快的穿著白大褂的人,看他們的面容,應該是什么人種都有,他們臉上是不自然的潮紅,眼睛也發(fā)紅,嘴里發(fā)出含含糊糊的聲音。
卡蒙斯和勞倫雖然也在拼命奔跑,但隱隱地竟然有被這些人追上的趨勢,一時之間冷汗直冒,但好在他們又跑了一段之后從這里的門衛(wèi)室跑出來了兩個安保人員。
“這怎么回事?”
勞倫從嗓子里擠出聲音來:“快,快跑,我們最近在研究的一種新型精神病毒泄露了……有,有傳染性,別被他們咬到!”
第63章
“嘶……”
看著那個又粗又長的針頭扎進自己的手臂,勞倫咬牙切齒的。
這只注射器里面裝的是抗病毒血清,造價昂貴。
可以說全世界也只有他們實驗室才有這種藥物,對于勞倫來說這種藥物之前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可誰讓地震了呢?地震導致病毒泄漏,導致她剛剛也被咬了,這就是現(xiàn)實。
此時她正和自己的老師卡蒙斯以及兩個安保人員躲在門衛(wèi)室里。
勞倫絲毫不想問卡蒙斯為什么會隨身攜帶著這種抗病毒血清,因為她覺得一旦自己問出了口會忍不住直接殺了他。
她到底是有多倒霉才會碰到今天這種事情!勞倫絕望地想,這種血清之前只在動物身上實驗過, 還不知道在人身上管不管用, 自己不會直接死在今天吧……不, 不對, 如果這血清沒有用的話,她不會死在明天,而是會馬上變成瘋子, 幾天之后才會痛苦地死去。
這會兒又開始發(fā)生余震了, 這小小的門衛(wèi)室仿佛搖搖欲墜一般, 屋外頭還有一陣陣的怒罵聲和嘶吼聲,勞倫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看過的某些喪尸電影……
已經扔掉了手里的電棍拼盡全力抵著小小的屋門的約翰崩潰地喊道:“外面那些人到底怎么了,是磕大了嗎?!”
另一個安保凱恩道:“我看像。”
剛才勞倫倒霉催的被那些人咬了, 他們倆可都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那是真的血都咬出來了!
卡蒙斯沒說話,看他那樣子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勞倫靠著墻壁,絕望地說道:“不是。”
幾人在屋里說話都盡量放小了聲音,而外面那些嘶吼著的人似乎也安靜了不少。
卡蒙斯看了勞倫一眼:“勞倫,我認為你不應該將事情的真相透露給外人。”
勞倫冷笑了一聲:“教授,你身上只帶了兩支血清, 我們倆剛剛用掉了,如果他們一會兒不小心被咬到了,可沒人能救他們了。”
卡蒙斯:“……”
勞倫知道卡蒙斯現(xiàn)在的沉默絕不是因為他心疼這兩個無辜的生命,而是怕被揍。
……
卡蒙斯今年56歲,酶國人,是一位生物科技學家,而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個酶國美特州的官方生物實驗基地,只不過災變之前已經有一些年頭沒有得到政府的撥款了,因此還在這里的實驗員們幾乎都是卡蒙斯教授的學生,這個實驗室基地也幾乎成為了卡蒙斯的“師門企業(yè)”。
勞倫并不知道卡蒙斯跟這里的政府是什么關系,總而言之自從環(huán)境災變以后,原本負責這里的院長辭職,卡蒙斯就成了新的院長,而且還能每年搞來一筆價格不菲的款項用來研究。
勞倫是一年前來到這里的,雖然她并沒有接受過卡蒙斯的教導,幾乎只是為他打雜,但也親眼見證了卡蒙斯帶著他的這些學生們在研究些什么……而這些事絕對是這兩個保安以及外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嗜神經病毒,他們是感染了這種病毒才會變成這樣的。”勞倫說道。
這種病毒最初被推測起源于一種罕見的蝙蝠寄生蟲——嗜神經微孢子蟲的變異。這種微孢子蟲原本通過蝙蝠間的血液接觸傳播,主要寄生于蝙蝠的神經系統(tǒng),但通常對蝙蝠本身影響有限,不會引起顯著的行為改變。然而,在卡蒙斯的一個學生偶然的實驗中,這種寄生蟲意外地與一種未知的人類病毒(可能是某種潛伏性神經病毒,這種病毒是機密,連勞倫也不知道)發(fā)生了基因重組,從而誕生了全新的嗜神經病毒。嗜神經病毒保留了微孢子蟲對神經系統(tǒng)的親和性,同時獲得了病毒的高效復制和傳播能力,特別是通過血液直接接觸傳播的特性。
這種跨物種的跳躍,使得嗜病毒在動物社會中迅速找到了新的宿主,并展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致命性。
簡單來說,原本只是一種普通的病毒,但是因為跟人類攜帶的某種病毒基因重組之后再出來的新病毒,無論是對動物還是人類都有了強烈的破壞性、傳染性。
“這種病毒感染的機制也是比較可怕的……”勞倫像是緩解自己的恐懼和緊張一般脫口而出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嗜神經病毒通過血液接觸進入人體后,首先攻擊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中的單核細胞,利用這些細胞作為“特洛伊木馬”,悄無聲息地穿越血腦屏障,進入大腦。
一旦進入大腦,嗜神經病毒迅速繁殖,優(yōu)先感染大腦的情緒調節(jié)區(qū)和認知控制中心,如杏仁核、前額葉皮層等。這些區(qū)域的感染導致感染者出現(xiàn)暴躁易怒、情緒失控的癥狀,同時伴隨記憶力減退和決策能力下降。
隨著病毒的不斷復制,大腦中的神經細胞開始大面積死亡,神經連接斷裂,導致感染者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最終陷入深度昏迷,幾天內發(fā)生腦死亡。
——至于為什么勞倫對于這些流程知道得這么清楚,那也是因為卡蒙斯他們已經進行過了人體實驗,是的,他們已經用人體實驗過了。
兩個保安聽得震驚無比,兩人都是從其他國家過來的,其中一個還是黑人,被安排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說明他們其實也不是什么被重視的人,萬萬沒想到這個實驗基地那里居然是這樣的……
勞倫繼續(xù)告訴他們,實驗室還測試出了這種病毒的傳播途徑,如咬傷、共用未消毒的針具、輸血或使用受污染的血液制品等。反正只要有一點點血液融入了正常人的血液里,這個病就會扎根。
當然,這種病毒并不是不可控的,在確定這種病毒的威力之后,卡蒙斯他們就已經開發(fā)了針對嗜神經病毒特定酶活性的抗病毒藥物,能夠有效阻止病毒復制。不過這些藥物需與增強免疫系統(tǒng)的輔助治療結合使用,以提高患者的生存率,而且必須在感染后一小時內注射。
——勞倫剛剛只注射了這種藥物血清,并沒有輔助的治療,所以她現(xiàn)在的情緒才會這樣失控。但這并不代表勞倫發(fā)生強烈病變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勞倫現(xiàn)在情緒還是比較穩(wěn)定的。
反觀卡蒙斯雖然一直在沉默著,看起來似乎很冷靜,但其實隨著勞倫越說越多,他臉上的怒氣也就越來越重。
勞倫看到了他的表情,一臉警惕:“你生什么氣,這難道不是你做的事情嗎?”
卡蒙斯聲音低沉又有些嘶啞地說道:“你覺得憑我一個人可以完成這么大的事情?勞倫,你不該告訴他們的,你今天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你日后后悔的原因,他們也會恨你……”
勞倫:“……你做什么了?”
勞倫并不知道,此時已經有一些持槍實彈的軍人靠近了他們這個實驗室,這些軍人并沒有去救災,也沒有管被砸被埋的民眾,而是要封鎖這里病毒泄露的消息。
他們這些相關人士要是肯閉嘴還好,不肯閉嘴的話,或許這次地震的遇難者就是要多上幾位了。
……
清晨6:00左右,鐘黛他們終于乘坐直升飛機來到了斷裂的跨江大橋上空。
或許是因為地震的關系吧,這會兒天空中已經烏云密布,原本是應該下雨的天氣卻因為溫度過低而變成雪花飄落在地上。
大橋周圍是空無一人的,只是橋梁斷裂的兩邊已經支起了各種擋雨的幕布——照理說橋梁斷裂應該會有負責搶修的工人在這里,但就是沒有,這其實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不過都到了這會兒了,也顧不得想那么多邏輯上的問題了,總不能讓那么多人一起親眼見證的橋梁起死回生吧?
駕駛直升機的戰(zhàn)士技巧很好,這會兒直升機穩(wěn)穩(wěn)地懸停在上方,鐘黛抱著筆記本電腦,頭上捂得嚴嚴實實,沒辦法,天實在太冷了,這會兒在半空中風颼颼地吹。身上還能穿著恒溫衣物保持溫度,但是風會吹著頭,會從脖子鉆進衣服里,不把自己包裹得嚴實點,鐘黛覺得自己今晚肯定會感冒。
她看了一眼下方,幕布把橋梁擋得嚴嚴實實,不過因為只遮擋了斷裂的地方所以倒不用擔心找不到位置。
又回過神看著電腦上的畫面,這是一張很大的圖,上面各種細節(jié)以及道路的填充都是比較嚴格地按照橋面斷裂的地方來的。
凜冽的寒風中,鐘黛點下了保存,兩秒后,畫布上的圖紙整個不見了,鐘黛知道,成功了。
等到郁南市的特管局錢局長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幕布下的橋梁已經被修補完整了,作為這一個市級的局長,他的級別還不足以知道鐘黛這個級別的機密,他并不知道橋梁是怎么修好的,他只是接到通知,讓他掩蓋著被修復橋梁的事情。
即使已經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錢局長看到眼前的場景時,還是震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這得是多么快速又強大的基建能力,才能在這么快的時間里完成這么大的工程量!
他們特管局的同志們不得了啊!
而跟著錢局長一起過來的他的秘書徐賀也是目瞪口呆:“局長,他們什么時候過來修復的,也沒見有船過來呀……”
錢局長瞪了他一眼:“別管人家怎么修復的,現(xiàn)在趕緊叫咱們的船只到這里晃一圈。”
徐賀馬上閉上了嘴,他們這個部門最重要的當然就是嘴嚴不亂問,之前當然也見過一些有著特殊能力的人,他自己的同事中還有這樣的人呢,但是他們也沒有亂問過。
總而言之,鐘黛是只管修,不管后續(xù)的,并不知道后面錢局長他們費了老半天勁才做出修復的假象,又檢查了橋梁目前的堅固性,到了上午7點多的時候,物資已經可以正常地進入郁南市了。
……
此時距離地震已經過去了7個小時,熠國受災的地區(qū)都已經緊鑼密鼓的搜救了好一段時間,現(xiàn)在畢竟不是幾十年前,城區(qū)各種建筑的抗震能力沒有那么弱,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豆腐渣工程,但畢竟是少數(shù)。
城區(qū)現(xiàn)在比較麻煩的是道路開裂導致的交通運輸不暢,而且迅速出現(xiàn)了一批危房,天氣太冷了,老百姓現(xiàn)在的安置也成了問題。
因此重災區(qū)的搜救重點其實在農村和山村,農民的自建房質量參差不齊,倒是有不少房屋倒塌,還有一些給牲畜或禽類居住的房屋,搭建的時候并沒有像是給人住的房子那么用心,只要遮風擋雨就可以了,這會兒地震了,有非常多牛羊豬被困……
更麻煩的是,因為地震的關系,有幾個山區(qū)的公路被山體塌陷給堵了,這會兒想進去的,還得先想辦法把路打通,偏偏這邊石頭山比較多,光靠挖掘機根本就沒辦法快速清理,得需要大型起重機。
但前面已經說過,現(xiàn)在交通狀況非常差,路上需要清理的障礙也實在非常多,合適的起重機想要到山路這里來難上加難。熠國倒是已經掌握了坦克空投技術,可坦克跟起重機終究是不同的。
總而言之,確實是耽誤了時間,有一部分山區(qū)的路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打通。
鐘黛這會兒就顧不上睡覺,開始在緊急趕來的專業(yè)人士賀殊的指導下畫起起重機了。
畫著畫著鐘黛突然問道:“要不要畫一個可以自動挖掘的智能起重機?”
張北寧搖了搖頭:“就畫普通的吧,那個比較簡單,而且我們現(xiàn)在不缺人。”
鐘黛想了一下,確實是這樣的,于是繼續(xù)畫了起來。
這起重機鐘黛是可以存到模板里試一試能不能復制的,如果可以的話那可就省很多事了。
“考驗手速的時候到了!”
第64章
酶國,美特州,洛斯維茨實驗室。
勞倫之前已經有些不管不顧了,她覺得自己的老師十分油膩,說不出的討厭,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仿佛做錯事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雖然勞倫在面對那些被迫感染上嗜神經病毒的人類實驗體的時候,也是沒有做出什么舉措的。但她認為自己起碼還有作為一個有著健全人格的人最起碼的良知,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卡蒙斯他們這種人是完全不把人當人。
但現(xiàn)在勞倫也突然閉嘴了,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卡蒙斯的表情有點不太對……
此時外頭的那些人還在不斷地怒罵著,他們其實并沒有完全失去智商,只是他們的情緒不受控制了,是一種陷入了暴怒中的狀態(tài)。他們并不像是一些影視作品中的喪尸那樣只會像獸類一樣嘶吼,他們當然是有智商的,而且在如何發(fā)泄情緒上面還非常擅長。
就比如說現(xiàn)在躲在屋子里的幾個人就聽著外頭源源不斷的污言穢語,同時伴有十分暴躁的敲擊的聲音,他們甚至也十分擅長使用工具。
也不知道是哪個感染者靈機一動,現(xiàn)在居然正在拿著碎石塊敲窗戶,因為角度的關系,所以大家看不清到底是誰在敲,不過那聲音是真的很嚇人就對了。
“卡蒙斯,你這個老不死的,這個實驗室就是被你變成了恐怖的地獄,你這個撒旦!”
“你所信仰的上帝一定會帶你去地獄!”
“有本事就出來呀, 卡蒙斯你根本不配自稱為科研學者!”
“你這個****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些人現(xiàn)在統(tǒng)一的都在辱罵著卡蒙斯,就是想要把他氣出來。
尤其是現(xiàn)在圍在外面的除了最近被做實驗的實驗體以外還有一部分是卡蒙斯自己的學生,甚至還有兩個是他精心教授的好學生——平時經常去他家做客的那種。
“出來!滾出來!我從來沒把你當老師過,我要把你做的事情公之于眾!”一個眼睛赤紅的中年男人猙獰地笑著,全然看不出平時的儒雅溫和。
另一個更年輕一點的女研究員則是用尖厲的聲音說道:“告訴你吧,我是中央州媒體的內應,我就是為了揭露你們的暴行才加入實驗室的!哈哈哈哈哈有本事就出來打我呀!”
這些人都在針對著卡蒙斯一個人,偏偏卡蒙斯剛剛已經被他們傷到了,雖然打了抗病毒血清,但卡蒙斯這會兒看著實在不像是很冷靜的樣子,呼吸都已經急促了起來。
勞倫和約翰凱恩不約而同地警惕了起來,沒辦法,畢竟抗病毒血清并不能完全保證能夠讓一個人免于感染病毒。
其實卡蒙斯自己現(xiàn)在也覺得自己不對勁,他覺得外面那些人十分聒噪,而且說的話實在太令人憤怒了……
在現(xiàn)在這種災變的環(huán)境里他能夠維持住實驗室的運行,而且大家都沒有挨餓,糧食充足,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嗎?
而且這些進行人體實驗的人都是自愿的!他們?yōu)榱藫Q那些糧食,自愿成為實驗體,他們怎么有臉來罵自己,自己可是給他們提供了糧食錢財以及其他的物資!
卡蒙斯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憤怒,他知道不能這樣,一旦他憤怒起來就說明他剛剛打的血清沒有用。
可是他看著屋子里其他三個人的反應之后,心里還是沉了沉。
勞倫、約翰和凱恩都帶著警惕和恐懼看著他,卡蒙斯氣得眼睛發(fā)熱,他覺得自己像看東西都有些重影,手腳有些發(fā)抖,他真的很想咆哮,很想怒罵!
這不對勁,他肯定感染了病毒,他必須馬上自救,否則是真的會死的……
“血清,我要打血清!”卡蒙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向門口,想要打開門鎖。
他現(xiàn)在滿腦子只有一件事,血清,他必須去藥物倉庫拿血清……
然而當他跑到門口之前,約翰就已經用身體擋住了門,并且拿著安保室的盾牌擋著自己:“卡蒙斯教授,你現(xiàn)在不能把門打開!”
要說現(xiàn)在屋子里誰最慌,那必定是約翰和凱恩了。
他們兩個人完全不懂科研和醫(yī)學,只是普普通通的實驗室保安。剛才雖然發(fā)生了大地震,但因為他們兩個值班的安保室是使用非常省錢的輕型材料做的彩鋼房,所以并沒有什么事,否則他們4個人也不可能躲在這里。
要知道實驗室主體建筑都已經坍塌了一小半了呢,現(xiàn)在這里可是他們唯一的庇護所了。
卡蒙斯沉默著盯著約翰,而勞倫和凱恩也趕緊包圍在他周圍,以免他突然發(fā)狂。
卡蒙斯突然笑了,他能夠成為一個實驗室的主事人,當然不會是一個蠢貨。
他只是壞而已。
“外面可是有人在不停地敲著窗戶呢,一會兒窗戶被敲破,他們就會進來,你們確定要這樣做嗎?如果一會兒我也成為他們那樣的感染者,你們可就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說實話,這也是自認為是健康的三個人現(xiàn)在最大的憂慮,但外面那十幾個人絕對不是他們三個能夠簡單抗衡的,尤其是勞倫,她剛剛就已經被咬傷了,這會兒打完了血清,身體還有些虛弱呢。
卡蒙斯語氣帶著蠱惑:“讓我打開門吧,我會先往倉庫那邊沖,他們會跟著我一起,而你們就可以趁此機會離開這里了……離開實驗室的區(qū)域吧,你們跑到了外面,他們就找不到你們了……”
難為卡蒙斯眼睛都發(fā)紅了還能說出這么長的一段話,估計是剛剛的血清起了些許作用,讓他沒有迅速地被病毒侵占大腦。
但他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已經很明顯了,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在窗戶玻璃(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這里的窗戶裝的是防彈玻璃)被不斷敲擊的聲音中,他們聽到了外面的怒吼聲。
事實證明,人在狂怒的時候往往有些語無倫次,更喜歡瘋狂地大叫,這會兒外面的喊聲就更大了。
沉思片刻,勞倫說道:“要不然先把他放出去,等他跑遠了我們再出去?”
約翰和凱恩也覺得這辦法挺好的,畢竟卡蒙斯年紀大了,想要他把那些人引開肯定是要跑遠一點的。
他們可不愿意跟卡蒙斯一起賭能不能活。
見約翰和凱恩都同意了,勞倫就冷漠地對自己的老師卡蒙斯說:“勸你不要耍花招,你不要以為我們怕了你,如果你在這里發(fā)病了,憑我們三個人一定可以把你壓制住,反正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就算我們直接把你弄死,也可以說是地震造成的。”
勞倫瞇著眼睛:“我們能不能躲過外面那些感染者暫且不提,反正你必定會死在我們前面。”
卡蒙斯:“……”
卡蒙斯還真是沒想到自己隨便收的打雜徒弟居然是這么一個狠毒的女人,她對自己絲毫沒有尊敬,而且心狠手辣!
但自己現(xiàn)在已經等不起了,他被咬已經超過了半小時,雖然打了一支血清,但一點用都沒有,如果過了一個小時他就只能等死了,就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樣。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這三個人跑不遠的,當他們跑出去以后,必定會碰到自己叫來的那些軍人,那些軍人會幫自己收拾他們……
想到這里,卡蒙斯低下頭掩蓋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可以,我同意。”
……
美特州特殊行動隊的隊長馬修全副武裝地帶著人趕到洛斯維茨實驗室的時候,堵在門衛(wèi)室外面的那些患者已經散了,門衛(wèi)室里空無一人。
馬修讓他的隊員去門衛(wèi)室里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人后就沒再注意這里了。全然沒有在意里面混亂的擺設以及地面上的絲絲血跡。
這也是馬修第一次來到洛斯維茨實驗室附近,他沒有來過這里,因此對地形不是很熟悉。不過再不熟悉,也能夠分辨出哪些是主體建筑,哪些是不重要的地方。
一個半小時之前這里的負責人卡蒙斯教授給他們的長官打了電話,表示這里的病毒泄漏,急需清理治理的閑雜人等包括亂跑的實驗體。
當時卡蒙斯建議將整個實驗室里的所有人全部都暫時控制起來,然后一個一個地檢測有沒有感染病毒。
也是這個原因,致使馬修帶了100多個人過來,否則他真擔心控制不住那些很可能發(fā)瘋的實驗體,馬修自己也對這種病毒沒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因此他在準備的時候是按照某些磕大了人群來進行的——實在不行還可以當場擊斃嘛。
而現(xiàn)在他們到了這里,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看來實驗體們還沒有離開主建筑,馬修做了個手勢,一行人就小心翼翼地進入了已經坍塌了一半的建筑。
這會兒實驗室里倒是還沒有停電,畢竟有些實驗設施是絕對不能斷電的,就算外部電源斷了,實驗室內部的發(fā)電機也會自動運行,他們進入主體建筑之后一切都是光明的。
直到他們看到那個蓬頭垢面臟兮兮的老頭。
那老頭靠坐在一個房間門口,看上去還是挺安逸的——只要忽略掉他脖子上一看就是被人類牙齒咬出來的傷口,血肉幾乎外翻著,鮮血淋漓。
他身上穿著的是橙色的防護服,就是脖子和頭沒有被罩住。或許也是這個原因,導致他被實驗體給咬了。
馬修他們暫時沒有靠近,畢竟這也是他們到了這里以后遇見的第1個人類,只是這個人類看起來似乎已經沒有正常思維了。
但他們不動不代表那老頭不動,他們走路的聲音雖然小但一群大漢站在那里,存在感還是蠻強的,捂著脖子的老頭很快就抬起頭看到了他們。
他赤紅著眼睛憤怒地喘著氣:“你們怎么才來!啊啊啊——”
他一邊喊著含糊不清的臟話,一邊沖了上來。
“砰!”
馬修面無表情地擊斃了這個老頭:“先去找找這里的負責人卡蒙斯教授。”
他傲慢地瞧了一眼地上的尸體,說實話,像這種實驗體他根本就懶得看。染上了這種病毒,連人類都不算,要不是卡蒙斯教授求救,他都認為直接扔個炸|彈把所有人炸死得了。
就站在他身后的副隊長克里斯托弗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小心翼翼地說道:“隊長,按照我們之前拿到的實驗室成員名單,這里年紀最大的應該就是卡蒙斯教授,其他人都比他年紀要小。”
他摸了一下下巴做分析狀:“眼前這位老者可能就是卡蒙斯教授……”
馬修眉頭微微一皺:“……”
第65章
勞倫這會兒可不知道自己的老師已經死了, 就算知道了,可能也會歡呼一聲鼓鼓掌。
就在剛剛,他們原本想按計劃先把卡蒙斯放出去,等卡蒙斯跑遠了,他們再出去,可誰想到卡蒙斯在約翰一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竟然一把抓住擠在門口的一個女實驗員的手臂,把對方扯了進來,也不知道這老頭哪來得這么大力氣,總而言之,屋子里一下多出了一個陷入了狂躁狀態(tài)的嗜神經病毒感染者。
隨著這一個人進來,后面的感染者也都瘋狂地往里擠,現(xiàn)場一片混亂,約翰和凱恩就算力氣再大也抵抗不了這么大的沖擊力。
沒辦法,三個人只好放棄剛開始的計劃,快速地推開門,朝著實驗室外面跑去。
勞倫努力跟在約翰和凱恩后面,沒辦法,她之前畢竟被咬了, 再加上跑得本來就慢, 這會兒最危險的就是她了。
實驗室外面有一大片樹林, 樹林后面則是一個不大的小鎮(zhèn),勞倫他們就打算先跑到小鎮(zhèn)再說。
結果跑著跑著勞倫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她倒不是覺得自己不對勁,而是在前面的約翰似乎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
凱恩比勞倫還要早發(fā)現(xiàn)約翰的不對勁, 畢竟他們是一直以來值班的搭檔。
“約翰你怎么了?”身后還有幾個感染者還在追著他們,感染者們現(xiàn)在的精神十分亢奮,他們一部分追著年老體衰的卡蒙斯,但更多的不是追著他們三個人。
大家都跑得差不多快,三個人能夠拉開距離的唯一方式就是不停地轉換路線,讓那些感染者猜不到他們即將去哪里,將要干什么。但即便如此,他們也逃跑的十分艱難,畢竟人在暴怒的時候那潛力簡直不得了,這會兒三個人就是在小樹林里來回轉圈,可約翰現(xiàn)在的呼吸有些急*促,而且時不時回頭看著他們兩個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約翰不耐煩地說道:“不要吵,煩死了!”
凱恩:“……”
勞倫:“……”
……
這會兒馬修可顧不上去搜查有沒有人已經從實驗室的地盤逃走了,他在意的是他居然一進來就把求助者卡蒙斯教授打死了……
要知道卡蒙斯教授可是最了解實驗室內部的人了,他們進來以后有很多信息地跟卡蒙斯教授確認的,現(xiàn)在他死了可怎么辦?
“現(xiàn)在大家先分組檢查一下這里面究竟有多少人,一定要小心,據(jù)說這種病毒的感染者是會攻擊普通人的。”馬修還是很珍惜自己手底下的這些兵的。
而趁著大家都離開,馬修又趕緊聯(lián)系了自己的上級,美特州州長喬舒亞。
“州長,出事了。卡莫斯教授感染了那種可怕的病毒,現(xiàn)在已經失去了生命。”
電話對面的喬舒寧震驚:“什么?他怎么會感染?”
“這一點我們現(xiàn)在還不清楚,我馬上去找一下監(jiān)控……”
喬舒寧州長突然說道:“你只要把監(jiān)控拷貝回來就可以,不要在那里看,另外,將實驗室里的所有東西全部打包帶回來。”
馬修問道:“那這里的人呢?”
喬舒寧似乎笑了笑:“卡莫斯教授可以分辨是哪些人感染了病毒,我們卻不能……這種病毒實在太危險了,你明白嗎?”
馬修沉默片刻:“我明白了,我不會讓這種危險的病毒擴散開來的。”
“我的意思是你只需要找到所有的資料,尤其是藥物資料,有關病毒的備份以及詳細的資料,所有的電腦設備都可以帶走,其他的東西可以永久地留在那里。”
馬修尋思著設備和資料都帶走了,留下的可不就只有人了嗎?
“是,我知道了。”
馬修掛掉電話后開始認真執(zhí)行喬舒寧的任務了,而已經禿了頭,這會兒正拿著一根雪茄裝模作樣在抽的喬舒寧可是沒那么平靜。
他這會兒也是在臨時搭建的辦公室里工作,畢竟震中在這里,但凡有一點點珍惜生命的人,都不敢在危房里待著了。
想著想著又開始發(fā)生余震了,大家似乎已經習慣性地蹲在地上,喬舒寧十分納悶,畢竟他們這地方根本不是地震帶,不知道為什么地震會在這里發(fā)生……
好不容易熬到余震結束,喬舒寧叫來了自己的一個得力手下。
“湯姆斯,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也很想要做一番事業(yè)。”
明明已經30多歲,但看起來就像20出頭的小年輕一樣的湯姆斯點了點頭,黑色的瞳孔溢滿了認真:“是的。”
喬舒寧滿意地笑了:“馬上你就會有這樣一個機會了,現(xiàn)在你先回去好好學習熠國的文字,你要學會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熱愛熠國文化,因此哪怕在這種災變的時候也要去旅游的人,你的所有旅游經費我們會給你負責。”
聽到這里湯姆斯就有些懵了,他認為的做大事肯定是要為美特州貢獻自己的力量,也沒聽說出去旅游能給美特州做貢獻啊……
“為什么我要出去旅游呢?”
喬舒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個之后會告訴你的,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安排好自己的角色,知道了嗎?”
人家堂堂一個州長都這樣跟自己說話了,湯姆斯認真地點頭。
他微微鞠了個躬,轉身離開。
喬舒寧看著他的背影想,這是他手底下看起來最為單純的熠裔人了,而且他不是酶國國籍,而是一個渦國國籍的人。一個擁有渦國國籍的熠裔人卻效忠于自己。
希望計劃能夠成功,也希望這次計劃能給自己的美特州帶來一點美好的轉變——他可是需要很多農業(yè)塔的。
……
熠國迎省郁南市。
劉桂娟坐在政府臨時搭建的取暖棚里,她眼神稍微有些呆滯地看著外面,神色有些黯然。
地震了,而且是很大的地震。昨天晚上地動山搖,許許多多的工廠損失重大,而她所工作的電子廠也是這樣的。
現(xiàn)在工廠暫時停工了,所有的工人放假。
劉桂娟無處可去了——畢竟連工廠的單身宿舍樓墻體也開裂了,需要維修之后才能夠再讓人居住,劉桂娟現(xiàn)在沒有自己的房子,她的親戚也都不跟她來往了,因此現(xiàn)在只能在政府幫扶下暫時找個地方待著。
可是回想4年前,那時候劉桂娟還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她和丈夫劉強一起帶著一個工程隊全國各地建造工程,他們的工程隊人數(shù)還是很多的,至少能夠讓他們買得起房。然而一切就在4年前發(fā)生了轉變,劉桂娟的丈夫意外死亡了,隨后這個工程也意外地黃了,投資商跑路,一切陷入谷底。
劉桂娟只好變賣家產給工人發(fā)工資,一直到去年她才把工人的錢還完。
她其實是很厲害的,各種工地上的器械都會操作,而且還看得懂圖紙,可因為丈夫的死,劉桂娟不想再做這個行業(yè)了,如此這般才進了電子廠。
可現(xiàn)在電子廠損失慘重,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正常生產,怎么辦……
就在劉桂娟在為自己的未來著急時,街上廣播突然響了起來:
“市民們,由于郁南市城西山路被堵,目前搜救隊行動受阻,現(xiàn)急招會駕駛起重機的專業(yè)人士為搜救隊開路,有意者請至各街道小區(qū)干事處報名,待遇從優(yōu)……”
劉桂娟愣了愣,城西山路……那里山路她知道,確實特別難走,雖然建了公路,但想要在上面駕駛起重機,沒點本事可不行。
劉桂娟開始猶豫,因為她可以。
而且那樣復雜的路況,能駕輕就熟的人也特別少。
“哎……”
……
五分鐘后,劉桂娟走進了臨時街道辦事處。
她實在也想盡一份力量。
第66章
現(xiàn)在畢竟是特殊時期,盡管因為建筑的質量提高了,傷亡人數(shù)不如幾十年前那么多,但發(fā)生地震的時候畢竟是半夜,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在家里的,因為種種原因,災區(qū)加起來被困的人還是不少的。
在這種情況下需要的搜救人員就不少,其實在地震發(fā)生之后市民們就已經自發(fā)地組織起來開始了救援行動,只不過有一些地方的搜救難度仍然是比較難,因此現(xiàn)在各個基層辦事處都在統(tǒng)計愿意參加搜救工作的普通民眾的個人特長,以便及時將他們安排到合適的位置上去。
會駕駛各種急救工具的就安排到情況比較復雜的區(qū)域, 而有急救經驗或者是醫(yī)護經驗的人也是要重點安排的, 還別說,這樣一統(tǒng)計,果真發(fā)現(xiàn)了不少驚喜。
比如說好些退休了的老大夫都主動報名, 雖然沒有醫(yī)院那樣專業(yè)治療的器材, 但簡單急救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以在發(fā)現(xiàn)傷者的第一時間判斷病情也是非常重要的事。而且這些老醫(yī)生還以自己豐富的工作經歷提前預設了一套緊急救援的程序,這樣在救援的時候也能提高效率。
總而言之,經過統(tǒng)一的統(tǒng)籌之后,熱心幫忙的市民們也不會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而是聽安排聽指揮,很快就進入了救援的狀態(tài)。
現(xiàn)在劉桂娟他們也是一樣的,郁南市多山多水,雖然特別險峻的山沒有,但也正是因為沒有特別險峻的山,所以山民還是挺多的,大家覺得住在山里也沒什么不方便的,而且還由此衍生了一些比較小眾的旅游景點。
可誰能想到他們這地方居然也能發(fā)生這么大的地震,這會兒被困在山里的居民和游客是真的蠻多的。
和劉桂娟一樣積極地參與報名參與各項救援的還有不少人,趙桂娟可是排著隊才進去的,沒想到的是,在報名點劉桂娟發(fā)現(xiàn)排在自己前面的竟然是一個認識的人。
“嫂子?”
這個皮膚又黑長相憨厚的中年男人見到她以后就用極為響亮的聲音打了招呼,而這聲嫂子則是讓劉桂娟想起了丈夫還活著的時候……
當年劉桂娟和丈夫帶著工程隊全國各地跑,當然也是認識了不少工程方面的人的,只是劉桂娟沒想到郁南市這么小的一個地方居然也能碰見認識的人,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哎,是大李啊。”劉桂娟也露出一抹微笑。
被稱之為大李的中年男人全名叫李勝,之前就是劉桂娟手底下的工程隊的一員,劉桂娟的丈夫去世了以后,工程隊的其他工人也并沒有堵著她的家門要工資什么的,而是繼續(xù)出去討生活了。這也是大家對她的信任。
因此到現(xiàn)在為止,劉桂娟和這些工人的關系也算是還好。
她之所以不再做這一行了,一方面是因為她一進入工地就想起丈夫因為意外去世的慘狀,另一方面也是由于現(xiàn)在建造業(yè),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土建的建造業(yè)屬于是行業(yè)寒冬了。除了個別大型的工程隊,其他的團隊基本上接不到什么長期的活了。
現(xiàn)在國家對土地的把控非常嚴格,房地產商們都賠得底兒朝天,新建的住房大多都是政府安置房,人家也都是找固定的那幾個大工程隊,輪不到他們。
李勝撓了撓頭說道:“倒是挺長時間沒看見嫂子了。”自從上一次劉桂娟將他的工資打到卡里以后,大家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了。
劉桂娟看著前面長長的隊伍問道:“這些都是報名開起重機的?”
李勝道:“也不是,也有開挖掘機的,叉車,切割機,反正能幫忙的大伙都過來了。”
現(xiàn)在哪怕是農村的房屋那都是鋼筋水泥做的了,一旦房屋坍塌,無論是鋼筋還是混凝土,人力搬運都是比較困難的。
劉桂娟點了點頭:“你們最近在這邊找活干呢?”
李勝嘆了口氣搖搖頭:“哪那么好找呢,大伙現(xiàn)在就是聽說哪里有活就過來,但是發(fā)現(xiàn)都是雜活。”
李勝告訴劉桂娟,其實最近各地的土建任務他們能蹭上一點點光賺口飯錢的那就是地下建筑的修建,但是天冷了,土地都凍上了,大家也只能暫停工程。
“我們畢竟都是散工,想接著活也真是不容易。”
劉桂娟點了點頭,大概能夠想象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
這會兒屋子里的人挺多的,李勝也沒有再繼續(xù)說,大家一起跟著隊伍前進,過了大約10分鐘才排到了前面的街道干事面前。
“是報名做什么的?”這干事黑眼圈很重,看起來應該是已經從地震開始時忙到現(xiàn)在了,搞不好通宵都沒睡。
“我能開吊車,就是起重機。”李勝說道。
像他們這種的都是考了證的,證件齊全才能夠在競爭中脫穎而出。
這位干事檢查了一下他帶來的證件:“好,李勝是吧,謝謝你來幫忙哈,你先去那邊的小房間等一下,一會兒咱們統(tǒng)一調度,送你們去現(xiàn)場。”
李勝忙點了點頭:“好的好的。”
李勝離開之后就輪到劉桂娟了,她本事就多了:“我能開挖掘機,也能開吊車,但是證我沒有帶來。”她現(xiàn)在已經不會像李勝他們那樣隨身攜帶自己的證件了。
街道干事擺了擺手:“這個不要緊,你提供一下信息,咱們可以自己去查的。”
總而言之,經過一點點的波折以后,劉桂娟也進入了那個房間,跟剩下的7個人等著統(tǒng)一調度了。
也沒有等太久,5分鐘后他們就已經分別坐上了幾輛車前往不同的地方了。
只能說這年頭什么人才都不缺,所以光是這一個市的一條街道就已經聚集了七個起重機司機。
劉桂娟和李勝被安排的一條已經被堵得死死的環(huán)山路上,說實話,在聽到這個地點之后,兩人的心里都沉了一下,因為這條環(huán)山路是真的比較窄,而且彎彎繞繞還是很多的,光是把起重機開到上面去就得需要技術。
果然大自然對于人類就是這么殘酷,劉桂娟都已經開始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爭取駕駛員的這個位置,還是說當個信號員得了。
不過這一次劉桂娟似乎是想多了。
等他們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被告知堵住路的那個小山似的土石堆旁邊居然已經有了兩臺起重機,而且還是一邊一個。
劉桂娟&李勝:?
這怎么可能呀,正常來說要通路的話肯定是從一邊慢慢地往里挖,一點點將沉重的石頭清理開。
劉桂娟:“不是,難不成山那邊也恰好有起重機在里頭,不是說那邊只有兩三個小山村嗎?”
在這里負責指揮的應急部王副主任道:“這個你們就先別管了,反正我們想辦法把起重機弄過去了,而且我們附近部隊的工程兵戰(zhàn)士們也已經從這邊爬過去了,他們會從那邊工作,你們就負責在這邊。”
這種大型起重機的駕駛最少也有兩個人,一個人操作,一個人觀察,因此劉桂娟和李勝只要管好一個起重機就好了。 ——當然,還有許多一起幫忙的人,都這時候了,大家都希望趕緊把這路搞通,讓救援車輛和救護車盡快過去。
劉桂娟擼了擼袖子:“那我來開吧。”
她畢竟經驗豐富,技術也是過硬的,雖然這好幾年沒干了,但有些事情是絕對記在腦子里的。
“中!”李勝也同意。
……
起重機自然不是用常規(guī)手法弄過去的,鐘黛此時已經靠在直升機大的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了。
這一晚上是真的累了,倒不是因為畫畫太多而累,而是人本身就需要睡眠,偏偏鐘黛這一晚上只睡了兩三個小時。他們正趕往附近的另一個城市,繼續(xù)投放起重機。
她現(xiàn)在已經在各個需要的地方投放了二十幾臺起重機,這也只能說是祖國大好河山太多了,光是一個市被堵住的山路就好多處,戰(zhàn)士們當然可以通過空投跳傘進入災區(qū),可是各種設備卻不能這么扔下去,因此把路打通是非常重要的。
鐘黛閉著眼睛但直升機飛行的噪聲也讓她沒有睡著,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后,鐘黛睜開了眼睛。
今天是陰天,甚至一直在下陣雪,她看著天邊遠遠的地方云彩中似乎隱藏著一點綠色,是真的只有一點點。
鐘黛覺得自己今天可能太累了,陰天哪來的綠色啊……她揉了一下眼睛,嗯,天邊的綠色好像不見了,或者說是已經跟灰色的云彩融為一體。
不過,她表情卻漸漸嚴肅了起來,她想起了自己的夢。
第67章
“你們這兩天有沒有看到天上出現(xiàn)過那種綠色的痕跡?”
賀殊和張北寧其實也在閉目養(yǎng)殖,不過兩人在聽到鐘黛的聲音以后都下意識睜開了眼睛齊齊地向窗外看去,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天氣陰沉沉的,明明已經到了上午9點卻一點都不亮堂,可能是大地震造成的塵埃上升,原本前陣子隕石雨就已經讓天空灰蒙蒙的了,現(xiàn)在情況只是更嚴重了,可怎么看也沒有發(fā)現(xiàn)鐘黛說的綠色。
見兩人有些迷茫的表情鐘黛沉默了片刻隨后堅定地說道:“現(xiàn)在當然沒有了,我絕對看到了,而且看到了不止一次。”
張北寧點點頭:“我相信你看到了。”
賀殊同樣點頭;“我也相信。”
他們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而且基于鐘黛本身的特殊性, 也許她真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只是三人現(xiàn)在在很吵鬧的環(huán)境里說話, 只有耳機里的聲音能被彼此聽到,實在是不太方便,于是大家互相使了個眼色, 決定回頭安靜下來以后再說。
……
“路通了!”
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努力,這一個小山一般的石頭堆終于被清理干凈,路通了。
起重機被挪開以后,在后面等候多時的救援車救護車都趕緊行動了。
而從起重機上下來的劉桂娟和李勝也是很高興地笑了,說實話無論自己的生活過得如何, 在這種時候總還是想盡一份力的。
那可是地震啊……這么大的災難,如果他們自己都不團結起來有力出力的話是真的會有很多人死的。
“嫂子, 你現(xiàn)在是真的不打算干這行了嗎?”兩人前往下一個地點時,李勝終于忍不住問了。
他現(xiàn)在這么大年紀了,待過的工程隊也很不少,可是待得最輕松愉快的還是劉桂娟他們夫婦倆的工程隊,畢竟這夫婦倆全都是技術型工人,他們自己就非常懂行,不是那種亂指揮的人。而且他們非常重情重義,哪怕劉大哥去世了,劉大嫂也一個人撐了下來,給大家發(fā)了工資。
這太不難得了,也太難了。
劉桂娟聽到這問話先是愣了愣,隨后說道:“也實在太難做了,你就說我現(xiàn)在把班子再拉起來,接不到活不也白搭嗎?”
李勝沉默了。
兩人就沒有再說這個話題了,在這種時候入股一個夕陽行業(yè)確實是不太理智,有情懷有什么用?賺不到錢了。
……
勞倫坐在樹杈上,眼神都有些呆滯了,凱恩坐在比她還要高的樹杈上,兩人都是一身狼狽,雖然沒有傷口,但體力也耗光了。
而在這棵橡樹下,赤紅著眼睛的約翰憤怒地看著他們。
是的,約翰不知道怎么感染了嗜神經病毒,剛才突然發(fā)狂,咒罵還毆打他們,勞倫就被揍了兩拳,幸好是打在肚子上的,這要是打在臉上搞不好就被打破了。
更慘的是凱恩,凱恩是個黑人,他覺得自己足夠強壯,所以還紳士地上前幫著勞倫,結果發(fā)了狂的約翰體力驚人,估計上了拳擊臺都能跟泰森打得你來我往,或許只有喝了酒的成龍能與之抗衡……
總之兩人被約翰胖揍一頓,慌不擇路爬上了樹。 ——當然勞倫因為被打了肚子,所以爬不上去,還是凱恩先爬上去,然后把她拉上去。
勞倫覺得凱恩真是個好人,等他們逃出去以后,她一定要給凱恩介紹個更好的工作……
兩人原本做好了約翰也爬上來,然后他們把約翰踹下去的準備,沒想到約翰不會爬樹!
可真是太好了,兩人幾乎喜極而泣。
約翰嘗試性往上爬了兩下卻失敗了之后,就開始站在樹下怒罵兩人,什么污言穢語都罵出來了。
然而罵就罵唄,他在那動嘴皮子總比他動拳頭好,勞倫長這么大還是第1次被打得這么狠,約翰這個王八蛋!
當然對于智商現(xiàn)在還處于正常程度的勞倫和凱恩來說,他們現(xiàn)在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是約翰一直守在樹下也不是辦法。
尤其勞倫很清楚,約翰一旦感染了病毒,除非在一小時之內注射血清才有可能免于死亡,否則5天之內他就會死,現(xiàn)在這種情況讓他們再跑回去給約翰拿血清簡直難如登天。
話又說回來,約翰似乎對這種病毒抵抗力特別弱,這才被咬多長時間都已經發(fā)狂了,就算他們拿到血清也很難給他注射進去,搞不好就被他一起傷害了。
因此勞倫和凱恩很快就悲哀地決定放棄拯救約翰,只顧自己逃命。
那么問題就又來了,他們現(xiàn)在要如何逃跑,約翰現(xiàn)在已經開始發(fā)狂,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在第2 ~ 3天開始逐步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然后在第5天之前陷入腦死亡狀態(tài)。
沒錯,這個病毒就是這樣可怕,更可怕的是,他們根本等不了兩三天,約翰一直守在這里,只會把他們困得受不了自己跳下來!
“凱恩你身上就沒什么武器嗎?要不然先把約翰打暈,咱們趕緊逃跑吧?”勞倫小聲地說道。
凱恩搖搖頭:“我的電棍剛剛不小心掉在路上了……”
勞倫捂著肚子:“老娘快要痛死了……要不然你掰一根樹枝跟他打一下?”
凱恩十分沒有自信地說:“如果我的電棍在這里,我還有信心,一根樹枝,我覺得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勞倫:“……”
該怎么辦呢?
天氣是越發(fā)的冷了,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防護服,突然有了主意。
“凱恩,如果讓約翰失去視覺,你有沒有自信能夠把他打暈?”
凱恩:“……或許?”
說實話,在之前他從來沒跟約翰動過手,剛剛約翰的戰(zhàn)斗力可真是把他嚇著了。
“那就試試。”勞倫小心翼翼的開始把自己身上的防護服脫下來,這種連體服穿很難穿,好在是連為一體的,方便用。
強忍著肚子上的疼痛,勞倫終于把防護服脫了下來。
因為酶國在異國的大洋彼岸,所以熠國發(fā)生地震的時候是凌晨1點的黑夜,在酶國卻是下午1點的大白天,而現(xiàn)在距離地震也過了幾個小時,天才剛剛黑下來,還有著一絲光線。
勞倫抱著防護服低下頭看,一眼就對上了約翰那赤紅的眼睛還有他嘴里嘟囔的辱罵。
“看什么看, ***** !!”
她嚇了一跳,隨后深呼吸:“凱恩你準備好了嗎?”
凱恩使勁地掰著自己旁邊的一棵枝椏,其實到了他這個高度,想要找一根粗壯的枝椏是真的很難,而且他也掰不下來,只能掰下來一根像是用完了只剩個紙筒的卷紙那么粗,直徑大概三厘米的樹枝。
“準備好了。”
勞倫于是又開始緊盯著下面的約翰,在約翰被自己刺激的往上沖的時候,猛地將防護服扔了下去,黃色的防護服一下子蒙住了約翰的頭,約翰手忙腳亂地扯著,卻因為這防護服是真的有些大而一時沒有扯下來。
就趁著這幾秒的時間,凱恩潛力大爆發(fā)從樹上爬了下去,他拿著棍子使勁地敲擊著約翰的頭,把約翰打的嗷嗷叫——就算感染了嗜神經病毒也是知道疼痛的,只不過疼痛會隨著病毒的逐漸擴散而變得遲鈍而已。
總而言之,被蒙著頭打了一頓的約翰行動自然受損——血都給打出來了!
“凱恩快跑!”正當凱恩還在盡職盡責的毆打著約翰時,卻聽到遠處響起了勞倫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勞倫已經跑出200米遠了。
凱恩也連忙拎著棍子轉身就跑,也顧不得約翰根本沒有被他揍暈了。
兩人一路朝著不遠處的小鎮(zhèn)奔跑,而滿頭滿臉都是血,還在哇哇亂叫的約翰就跟在他們后面。
兩人沒有辦法甩掉約翰,只能努力維持著雙方之間的距離。
就這樣,在晚上9點多的時候,三個人跑進了小鎮(zhèn)。
——與此同時,馬修他們也終于整理好了實驗室所有的資料和藥物,只可惜他們沒能夠從腦部中彈病逝的卡蒙斯教授那里拿到今天在實驗室值班的名單,只能先把現(xiàn)在實驗室所有感染了病毒的病人先集體物理病逝。之后再看看有沒有可能存在漏網之魚,如果存在的話,肯定也要把漏網之魚控制起來,是病人的話就病逝,不是病人的話就讓他閉嘴。
物理閉嘴也行啊。
反正馬修他們離開洛斯維茨實驗室的時候,一把火燒了實驗室——反正都是殘垣斷壁了,燒了就燒了。
如果到時候還需要這個實驗室,可以在舊址上重建,現(xiàn)在它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會兒余震還在不間斷地發(fā)生,馬修回頭看了一眼火海中的實驗室:“今天就先下班吧,明天我們再來這里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先把這些資料送走再說。”
于是一行人開著車揚長而去。
天都黑了,剛剛加了這么長時間的班,實在太累了,先回家休息。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地震,他才不要加班呢。
第68章
鐘黛這一天是快到中午的時候才睡覺的。
在幫助投放了幾十臺起重機,又隨手畫了幾集裝箱方便食品以后,直升飛機開回了受地震影響較小的玉省龍云實驗基地。
就算是鐵人也是要睡覺的,更何況鐘黛絕對不是鐵人。而且鐘黛能做的事情也已經努力去做了, 畢竟鐘黛只能畫出東西,不能把人畫出來,在地震救災方面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喬院長在這邊給鐘黛安排了一個不小的臥室,鐘黛也沒挑剔,帶著葉昭和小曾一起住進去了。
沒辦法,現(xiàn)在鐘黛實在是不太敢一個人睡一個房間了,這么長時間以來,就昨天晚上想要自己睡,結果睡睡的就地震了,這運氣也沒誰了……
三個人將一張大的雙人床和一張單人床拼在一起,鐘黛睡在最中間,葉昭和小曾兩個人睡在兩旁,安全感滿滿。
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鐘黛這才開始回憶這兩天無意間看到的天邊的綠色。
其實鐘黛也知道這也許并不能說明什么,因為可能之前天邊也是有這種顏色的,只不過當時自己沒有看到或者是看到了卻沒有多想。而現(xiàn)在自己看到了,注意到了,也因為曾經做過的夢而緊張兮兮了,這都是有可能的。
但不能因為有可能是自己多想就忽視這件事情。
之前任部長也說了,對于鐘黛能力這件事當然是要多謹慎就有多謹慎。
想著想著鐘黛也就睡著了,這次倒是沒做什么夢,只是感覺睡得有點累而已,有種閉上眼睛就睜不開的恐懼感,俗稱鬼壓墻。
鐘黛迷迷糊糊地想著,如果這會兒程教授在這里沒準能夠看到自己的精神力在詭異地變動,半夢半醒一樣的……
……
不同于鐘黛在呼呼大睡,任部長這會兒已經再一次來到了海城。跟上次一樣,她現(xiàn)在是坐在直升飛機上看著下方的。
8.3級的地震足以讓一座城市天翻地覆,尤其海城已經在水里泡了一段時間了。哪怕還有一部分建筑露出水面,但建筑長期被水泡著原本就影響質量,這會兒更是有許多坍塌,或者說絕大部分的建筑物都坍塌了,海水渾濁得不得了,水面上還漂浮著不少已經死去的海洋生物。
實在是一片狼藉。
現(xiàn)在船只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地靠近這片區(qū)域,甚至熠國沿海船只都已經禁止靠近了,海城地震造成了很大的海嘯,這會兒雖然平靜了,但海浪十分洶涌。
可還是有吃水量較大,相對比較穩(wěn)定的軍艦靠近這里,是熠國自己的軍艦,也有軍人穿著潛水服下去了,這樣渾濁的海水可見度非常低,但該采取的樣本還是要采取的,而且隔一段時間就要來進行觀測和采樣。
過了一會兒,直升機降落在下方的軍艦上,任部長走下了飛機跟軍艦上的地質專家孟云麗握了握手。
“孟教授,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孟教授看向不遠處,露在外面的海城地標性建筑海城明珠——由于那一塊的地面出現(xiàn)了數(shù)道很大的裂縫,所以海城明珠塔現(xiàn)在已經歪成斜塔了……
“目前監(jiān)測到的超過6級大型余震次數(shù)是16次,六級以下余震200余次。”孟教授說道,“不過8.3級的強震是應該有這樣的威力的,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特別超出預料的地方。”
雖然說海城這個震中并不用救人,可是需要承認的是,海城絕對沒有處于地震帶,這地方在過去的幾百年前出現(xiàn)的最大地震是6.1級,可是在今年就出現(xiàn)了兩次重型地震,一次是6.4級,一次是8.3級。
之前任部長他們開會討論的是全球多個地方同時發(fā)生重型地震可能的原因,但如果將這件事聚焦在海城地震上,那就又有了更多需要討論的地方了。
任部長拿出已經蓋了國家地質科學院的印章的文件,從孟教授這里拷貝走了到目前為止他們觀測到的數(shù)據(jù),隨后就坐上飛機離開了這里。
而孟教授則是繼續(xù)觀測著這里的各項數(shù)據(jù),接下來她還會留在這里很長時間。
而任部長離開這里以后很快就接到了來自張北寧的消息,張北寧報告了鐘黛說自己看到了天邊綠色的事情。
這種事情光憑肉眼隨機去看,肯定是不靠譜的,因此如果想要得到詳細的信息肯定是要多方面調查。
任部長微微皺眉:“綠色?”
如果是紅色或橙色這種就連任部長自己也目睹過很多次,并不稀奇,但綠色還是相對比較少見的。
“好,我會問一下氣象臺那邊,咱們國家還是有觀測天空的機構的。”
……
郁南市特管局的錢局長又收到了一個新的任務,讓他跟當?shù)氐臍庀缶致?lián)系一下,要一下這幾天全天觀測云層的數(shù)據(jù)。
錢局長也沒有多想,他直接批了個條子讓秘書徐賀去辦,反而徐賀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
他認真地完成了這個任務,不過在將數(shù)據(jù)文件發(fā)送給指定賬戶之前自己復制了一份。
至于他為什么復制,誰知道呢。
……
鐘黛一覺睡到了晚上8點才醒,連晚飯時間都過了。
好在沈大姐一直都在基地里,現(xiàn)在鐘黛他們睡醒了就趕緊做了一些好消化的清淡美食。
其實鐘黛也是在認識沈大姐以后才明白,所謂的清淡飲食絕對不代表寡淡無味,人家廚藝好的人做什么那都是吃得恨不得要把舌頭吞掉的。
反正睡了一覺,醒來又美美地吃飽了肚子以后,鐘黛是覺得疲憊已經完全消失了。
結果她一走出食堂就看到任部長了,后者風塵仆仆的,應該是剛剛才趕到這里,臉上還流露了一絲疲憊。
“任部長?您怎么也來了?”鐘黛還覺得挺驚訝的,畢竟在鐘黛自己的印象里,這種特殊時期任部長那真是日理萬機,每次哪個地方發(fā)生了天災她都很忙,沒想到居然到這里來了。
任部長將手里提著的筆記本電腦舉了舉:“找到了一些東西。”
鐘黛:?
任部長卻沒有馬上解釋,而是走到了走廊另一邊的會議室里,讓自己的秘書小宋將電腦連接到了掛在墻上的顯示屏上。
任部長這會兒的語氣還算輕松:“這是我剛從郁南市氣象局這邊拿到的觀測天空云層的圖片和實時視頻。”自從全球災變之后,其他地方倒是沒什么變化,但是第九基地在對于氣候相關方面的監(jiān)測確實提升*了幾個檔。
全國各地有多個氣候以及云層的觀測點,而且這些觀測點用的攝像頭都十分高清,定期維護,而且基本做到了實時傳送。哪怕網絡狀況不好,也會在恢復網絡的第一時間將未傳送的視頻片段傳送到中央網絡里。
否則任部長也不可能在這么快的時間里拿到了這個文件。
感謝現(xiàn)在辦公室有一些智能的助手可以用,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就像是某個學校的語文老師一樣認真的小宋就用智能助手全方面搜索了全部圖片和視頻中帶有綠顏色的云的片段。
因為這個實驗基地里對于鐘黛的夢沒有知情的,因此這會兒坐在會議室里的依然只有希望基地里出來的幾個人,小宋操作的時候鐘黛幾人都坐在旁邊乖巧等待。
過了一會兒,屏幕上自動投放了一些視頻片段。大家也都抬起頭看著,不過一開始被挑選出來的都是一些不小心將綠葉子拍進去的片段,只能說AI還是不能完全替代人類。
不過在連著放了四五個不相關的視頻片段后,大家終于眼前一亮了。
這應該是一個安裝在鄉(xiāng)村的觀測攝像頭,昏暗的天空中烏云密布,天空甚至往下飄著雪花,能見度并不是特別高。
不過就在這樣灰蒙蒙的畫面中,天邊的云彩中突然短暫地出現(xiàn)了一道很淺很縹緲,但很是清晰的綠色云彩。
但真的只出現(xiàn)了那么一瞬間,一眨眼就不見了。
鐘黛興奮起來:“對對對,就是這樣的云彩,我之前看到好多次類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賦異稟,反正鐘黛好幾次看向天空的時候都湊巧能夠捕捉到那個顏色,因為現(xiàn)在很多城市的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所以這一點點鮮艷的顏色對鐘黛來說就很顯眼。
大家都皺起眉頭,仔細地看著那里,屏幕上又很快出現(xiàn)了一些樹葉,但中間也又夾了兩三次的綠色云彩。
最后一次就是鐘黛在直升機上看到的那一幕,那一幕是停留時間較長的,整整停了將近三秒。
任部長讓小宋將這幾個片段拎出來做成三個分屏,在屏幕上不斷重復播放。
“一般人還真不會注意到。”張北寧感嘆了一句。
說實話,那綠色的云彩也實在是有些太小了,三次都是羽毛狀的,看著就跟一個染了淺綠色顏色的鵝毛一樣飄過天空,馬上就不見了,也難為鐘黛能夠每一次都看到。
賀殊沉思片刻,分析說道:“也許并不是巧合。”
賀殊最近惡補了一些關于宇宙時空相關的專業(yè)書籍,雖然他不是相關專業(yè)的,但還是能看得懂的。
鐘黛都沒去思考究竟是不是巧合,畢竟自己現(xiàn)在有這個能力,還做了那種夢,現(xiàn)在就算外星人突然降臨,站在她面前說她是外星人,鐘黛也不會太驚訝的。
“說實話,我確實是最近才開始注意到的,不過一次兩次的我也沒在意,可能是消失得太快,我的大腦都來不及反應。”
甚至之前在直升機上的時候,鐘黛還懷疑過,是不是只有她自己能看到,而現(xiàn)在看來這種云彩不但大家都能看到,甚至連攝影機也能拍攝到,并不是自己的幻覺。
大家看著屏幕上的綠色云彩,一時之間開始頭腦風暴……主要還是鐘黛之前說過,她夢里夢到的那個世界的天空是綠色和紫色相間的。
幾秒后,賀殊問道:“你覺得跟你夢里的天空像嗎?”
聽到這話大家都看向他,而賀殊則是表情鎮(zhèn)定地看著鐘黛:“如果這東西是你夢里的那種,那或許確實是跟你有所感應。”
“……”
鐘黛沉默了,她當然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只是如果這樣一思考,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能確定,畢竟我夢里的那種天空那種綠色非常的油亮,不像現(xiàn)在咱們看到的這么清新……”
她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怎么說呢,就是畫風不同,現(xiàn)在大家看到的這種綠色就是很淡的水墨畫,而我夢里的那種天空絕對是厚涂油墨畫。”
賀殊沉默了片刻:“你的意思是,程度不同?”
大家:“……”
什么程度?
第69章
“我明白小賀的意思, ”沉默片刻后,任部長說道,“如果這種綠色云彩代表的是一種力 ,而現(xiàn)在兩個世界都出現(xiàn)了,那么云彩的多與少就成了衡量這種力嚴重程度的表象化標準。”
——前提是這天邊的云彩真的和鐘黛夢里的東西有所關聯(lián),而不是個別現(xiàn)象。要知道天邊出現(xiàn)綠色云彩或者光亮這種事雖然罕見卻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鐘黛托著下巴思考片刻說道:“確實是,而且我最近也一直在想我為什么會做這個夢。”
雖然很多次的夢境鐘黛都已經忘了具體是什么了,其實記憶清晰的依然只有那一次,但鐘黛潛意識里對這天空就是很熟悉,說明在鐘黛忘記了的許多次夢境里都是看到了那個世界的天空的。
那樣的天空有沒有可能并不是那個世界原本的樣子?鐘黛覺得其實賀殊的猜想還是比較合理的。
張北寧也不由自主地按照賀殊的腦洞去想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真的要搞清楚那綠色的東西是什么,不管是不是跟小鐘夢里的世界一樣,這種綠色出現(xiàn)看來并不是偶然現(xiàn)象,還是搞清楚比較好。”
畢竟那東西到底是什么,光憑他們幾個人在這里討論是討論不出什么的,還是要想辦法采集一些,分析一下成分,總是要相信科學的。
賀殊道:“不過也要做好咱們現(xiàn)有的設備檢測不出那到底有什么成分的準備。”
鐘黛說道:“沒事,大不了我回頭還是可以手動給儀器升級的呀。”
一說起這個, 大家就想起來程教授之前讓鐘黛畫的那個儀器了, 一時之間都有些忍俊不禁。
任部長讓小宋把屏幕上一直在循環(huán)播放的這段視頻保存下來,現(xiàn)在已經初步確定了這種東西的存在,之后就是要分析其出現(xiàn)的頻率,看看有沒有什么規(guī)律,或者有什么地區(qū)出現(xiàn)比較頻繁。
總之一旦開始研究, 肯定是要全方位的,絕對不是像鐘黛這樣靠肉眼找一找就算了。
鐘黛對此倒沒什么意見,她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對了,那我接下來的安排呢?”
其實鐘黛也有一陣子沒有讓畫成真了,這次回個老家就又重新開始畫畫了,所以對于自己接下來的安排,鐘黛還是有點迷茫的。
任部長笑了:“這就要看你有沒有休息好了,之前說要給你放個長假,但是你這長假也沒怎么歇著,一直在學著素描,其實你應該休息一陣子的。”
鐘黛擺了擺手,哪里又能真的休息下來呢,最近氣溫下降到如此詭異的程度,鐘黛覺得自己哪怕畫幾車恒溫布料都比躺著強。
“我休息好了,這陣子學習其實也一點都不辛苦。”
鐘黛也工作好幾年了,之前做街道干事的時候忙起來也是真的忙,而且有很多體力活,說實話鐘黛專職畫畫以來如果忽視心理壓力的話,從未有過一天比以前累過。
這世道上誰不累呢,這也就是這兩個月熠國糧食不限購了,否則籠罩在所有人頭頂?shù)募Z食危機就足以讓大家睡也睡不好,那種心累是根本無解的。
“這邊救災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了,明天就回基地里吧,可以把積壓的一些東西先畫了。”任部長思考片刻,并沒有馬上決定接下來鐘黛會加入什么工程組,畫什么東西。
畢竟之前各個項目組搜集來的東西還是蠻多的,再加上鐘黛之前還沒有畫完的農業(yè)工廠,如果鐘黛想干活的話,活是絕對不少的。
坐在一旁的賀殊眉頭一動,也想起來自己之前就已經做好的教案了:“前天黃教授又給我發(fā)了一份新的圖紙呢。”
鐘黛:“……”雖然本來也沒過太長時間,但總覺得畫農業(yè)工廠恍如隔世一樣。
鐘黛還沒忘了自己想要畫許多恒溫布料的心愿,問道:“恒溫布料這個我也可以順手畫一下。”
提到這個任部長倒是擺了擺手:“這個你不用浪費精力來畫了,咱們實驗室里現(xiàn)在已經研究出頭緒了。”
鐘黛震驚地說道:“居然這么快嗎?”這不也才半個月嗎!
任部長笑道:“小鐘啊,你知道我們特管局之前就是負責管理一些比較特殊的人群,而在你之前所有的特殊人群基本都是大腦開發(fā)的程度強于普通人。”
有些人甚至連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但是在面對各種超難的知識時卻能夠信手拈來,短時間學會不說,而且能夠舉一反三,這方面能力非常強。
這些人融入不了社會生活中,如果待在家里面也會給父母不小的壓力,因此很多都是在特管局里工作生活的。在這里會有人照顧他們的生活,讓他們能夠專心致志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任部長告訴鐘黛,現(xiàn)在在鐘黛不知道的角落已經組建了一個專門進行超前研究的實驗室,這個實驗室里的研究員幾乎都是像任部長剛剛所說的那樣的特殊人群。
之前這些人是分散開來在各個實驗室的,他們有著比平常人要聰明很多的強大優(yōu)勢,因此讓他們加入不同的實驗室,往往會帶給專家們不小的驚喜。
而現(xiàn)在為了更好地運用他們的能力,任部長他們也是用了一點時間給他們做心理的疏導,帶著他們來到了新的實驗室,開始了新的工作。
鐘黛仍舊很震驚:“所以他們就用這么短的時間倒推出了恒溫布料的生產方式嗎?”
任部長:“差不多吧。”
鐘黛:“……”
這人和人的腦子居然會差這么多嗎!
……
大洋彼岸發(fā)生了什么,湯姆斯是不知道的。
或者說他只知道大致發(fā)生了什么,具體是不清楚的,此時他已經快速地從美特州離開了,這會兒坐上了飛機前往新渦國。
他的國籍畢竟是在渦國,因為種種考慮,湯姆斯決定從這里出發(fā)前往熠國。不過因為這里的首都剛剛發(fā)生了大地震,所以他去的是一個沿海城市。
落地以后他先是去辦了個旅游簽證,說實話,最近這種特殊氣候辦旅游簽證的人還真是比以前少了很多,當然也不光是熠國受影響,許多國家都受影響,尤其現(xiàn)在許多國家糧荒,所以旅游簽證申請的難度也比較高。
湯姆斯辦完簽證之后馬上就買了最快的前往熠國的飛機票,不過在去之前他先是前往風俗街吃了一頓飯。
貴得牙酸!
湯姆斯看著比他的頭還要大的碗里面裝的少少一小坨面條以及一大碗湯,卻賣出了60酶金的高價,甚至還收了2酶金的服務費。
他苦大仇深地看著這碗面,是覺得吃也虧,不吃更虧,只好咬著牙拿起筷子吃。而在這家店里同樣吃飯的,其他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大家來店里吃飯的一般都是條件還比較好的人,可即便如此,一碗面條這么貴,大家也是真的牙酸。
當然能夠花錢就能吃到飯已經是不錯的條件,要知道在其他的一些地區(qū),你想要去吃飯必須自帶糧食,帶多少糧食就給你做多少飯,還要收取一部分糧食當手續(xù)費。
不過湯姆斯畢竟是個不差錢的人,他快速地將這碗面吃完,連面湯都喝光之后就坐在座椅上歇了一會兒,這會兒面館里的人不算太多,加一起也不過十幾人而已。
像是他這樣火急火燎吃完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畢竟如果你不快點吃完,沒準這會兒就從外面沖進來幾個人抱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喝下去,連嚼都不要嚼的。
享受美食現(xiàn)在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了奢望。
這不,旁邊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個小混混的家伙點了跟湯姆斯一樣的一碗面,現(xiàn)在連湯底都喝干凈了。
這家伙也不多留,站起身就想要往外走,湯姆斯也把碗往里一推,站起來離開,兩人還碰巧在門口撞了一下。
“沒長眼睛嗎?!”小混混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不過湯姆斯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見小混混生氣了就連忙鞠躬道歉,還從口袋里拿出了60酶金給他,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先生非常抱歉,你今天這碗面就我請你吃吧,請千萬不要為難我,我現(xiàn)在還要去趕飛機呢!”湯姆斯語氣十分殷切,一看就是非常擅長道歉的渦國人。
小混混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錢,皺著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惡劣地笑了:“這點可不夠,你至少要給我5碗面的錢才可以!”
湯姆斯愣了一下,隨后就像無數(shù)個在面對□□團伙的渦國人一樣忍氣吞聲地又從口袋里拿出了200多酶金。
小混混接過錢,仿佛大發(fā)慈悲一般擺了擺手,湯姆斯就趕緊溜了,一邊溜一邊還用手擦著額角的冷汗,一看就是被嚇壞了的樣子。
不過目睹了這一個場景的所有人全部一點反應都沒有,畢竟這樣的場面每天不知道要發(fā)生多少次,一點都不稀奇,大家還是該干嘛干嘛。
湯姆斯轉眼間就不見了身影,小混混嗤笑一聲:“真是個膽小鬼!”
他把紙幣團了團塞進口袋里,準備離開,卻突然之間“嘶”了一聲。
小混混將手從口袋里拿了出來,發(fā)現(xiàn)手掌心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一小塊,這會兒血都流出來了。
小混混下意識將手上的血蹭在衣服上,一點也不講究地用嘴嘬了嘬傷口。
“這錢可真鋒利,把我手都割破了!”
他不甚在意的又將手放回口袋里,頂著寒風朝外走去。
今天運氣這么好,去酒吧喝一杯。
第70章
湯姆斯離開了風俗街, 打車離開的——價格高的他又一陣牙酸!
太貴了,這地方吃飯也貴,打出租車更貴!
雖然這一次是出公差, 不過他也是已經打聽好了的,聽說熠國那地方現(xiàn)在糧食都不限購,不知道像他這樣的旅客,能不能買糧食回去,買不了多的, 少買點的也是可以的呀。
懷著這樣期待的心情,湯姆斯心情頗好地來到了機場,等他辦完各種手續(xù)時飛機還有一個半小時就會起飛,一切都來得及呢。
至于自己剛剛窩窩囊囊的表象下所做的事情,湯姆斯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的,反而因為自己也看過不少相關的影視作品, 他對此還是稍微有一些期待的。
他表面溫和地坐在候機廳,拿著手機刷新著本地新聞。坐在他旁邊的是兩個準備回國的留學生,這年頭其實敢出國的留學生也不多了,除非真的是那種家庭條件特別好的,甚至是在外有一定的勢力的人才敢隨意出國。
不過萬玲和史思云并不是屬于哪一類的, 她們已經在渦國學習了幾年了, 一開始是留學上大學, 因為兩個人都是學的醫(yī)學,所以學制是6年。也就是說災變的那一年,兩人剛剛好上大一。
但是因為全球災變,渦國被海水淹沒, 兩年前他們舉國搬遷,很多留學生都被迫回國了。
兩人卻不太愿意放棄, 于是拼命學習,愣是用了4年的時間,把6年的學程學完了。
原本這樣也該回國了,可舉國搬遷后的渦國,在一開始還是蠻安穩(wěn)的,兩人仔細合計了一下,居然就又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繼續(xù)攻讀醫(yī)學。
剩下的兩年,他們就留在渦國讀研,直到前兩天才剛剛拿到研究生畢業(yè)證準備回國。
說實話,在渦國這幾年是真不容易,從她們上大學開始,就一直在忍受著糧荒和秩序問題的騷擾。
好在她們的教授是個好人,一直留她們在學校,明里暗里地照顧了不少,因此兩個外國人也算是安然地在秩序混亂的渦國成功的完成學業(yè)。
至于繼續(xù)讀下去,那是不太可能了,事實上因為糧荒的關系,就連他們本國的一些大學生都有不少輟學的了,再繼續(xù)待下去的話,很可能面臨不小的危險,回國才是最安全的。
這會兒她們就興奮地在候機廳等著出發(fā),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群,不管渦國有多混亂,至少到目前為止,機場還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危險事故。
過了一會兒,他們所乘的這個航班終于開始準備登機了。
萬玲和史思云迫不及待地起身,坐在他們旁邊的一個,有著黃種人臉孔的男人也起身,也不知道為什么萬玲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脖子上掛的那個像是螺旋一樣的項鏈非常的晃眼睛,而且這男地放的短視頻聲音有點吵。不過這跟她也沒什么關系,因此她很快就離開了視線。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男人手機上正打開著國際版顫音,上面正在播放著本地一個酒吧服務員剛剛才拍攝下來的視頻。
酒吧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或許是磕大了,一開始是暴怒罵人,隨后便打了起來,而且打得特別不講究。什么指甲蓋摳人家臉,什么薅著人的頭發(fā)往馬桶里塞,什么直接上嘴咬,反正這些發(fā)瘋的人讓現(xiàn)場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酒吧,反而是什么大型嗑藥現(xiàn)場。
當然,這種事情并不罕見。至少這些年來講,全球災變以后過多的生活壓力壓在每個人的身上,誰還沒發(fā)瘋過呢?只不過大家發(fā)瘋的方式不同而已。
因此酒吧的安保人員一開始也只是按照常規(guī)操作去拉架而已,然而這一次是不同的,因為打架的幾個人越吵越發(fā)癲,誰來打誰、誰來罵誰,跟吃了槍藥似的,毫無理智,雙眼赤紅的無差別攻擊。
這段視頻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錄制下來的,這位酒吧的服務生甚至還犀利地點評:今天店里來了一群特殊的客人,讓我誤以為我置身于恐怖片場。
看到這個視頻湯姆斯別提多爽了,因為他在那些人群中看到了那個對自己很不禮貌的小混混,盡管那個小混混對自己不禮貌是因為自己撞到了他,但是湯姆斯該不爽還是會不爽的。
他爽快地又看了兩遍視頻以后就老老實實的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準備出發(fā)了。
飛機正常的起飛,降落,中間還轉了一次機才終于到達目的地——熠國首都京市。
其實湯姆斯最早想要去的并不是首都,畢竟無論怎么說首都的安檢都非常嚴格,說什么國家的心臟,是要害處。但是相對而言人家防備的也更嚴格,湯姆斯是不敢在這里冒險的。因此在京市一落地,詹姆斯也不想多做停留,他準備先去熠國剛剛發(fā)生大地震的區(qū)域看一下,聽說除了已經在海里的海城以外,最嚴重的就是迎省,他早就打算好了去那里。
提著自己的小行李包排在隊伍后面,湯姆斯的表情還是比較輕松的,他既然能夠成功上飛機,那么自然也能通過安檢,他身上沒有帶任何可以被檢測出來的違禁品。
一步一步排到了安檢員旁邊,湯姆斯將小包放到安檢儀上,自己則是攤開雙手,讓安檢員掃描。
掃描到他脖子上的項鏈,銀制金屬做的項鏈使安檢儀器滴滴地響了兩下,最近這年頭安檢也比以往要嚴格了許多。
“先生,請您將脖子上戴的飾品摘下來,您的飾品大小已達到了檢查的標準。”安檢員道。
湯姆斯脖子上戴著的項鏈有大約兩厘米寬,而且還是螺旋狀的,已經達到了要用x光掃描的標準。
湯姆斯點點頭,表面上波瀾不驚地將自己的項鏈摘下來交給戴著手套的安檢員,然后站到一旁等待。
幸運的是除了因為制作工藝的問題導致中間出現(xiàn)的一些小氣泡以外,X光機并沒有掃描到他的項鏈有任何問題。
他成功地過關了。
將項鏈戴在脖子上,湯姆斯提著行李包走出機場。
“哎呀,我得趕緊購買前往郁南市的高鐵車票了呢……欸?高鐵竟然也停運了?那就去隔壁的朗塢市吧。”
像是一個普通外國游客一樣,湯姆斯到處打聽著路,在熱心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坐上了前往朗塢市的高鐵。
……
在湯姆斯所乘坐的高鐵疾馳向郎塢市的時候,鐘黛已經回到了希望基地。
她一回來就看到了程教授亮晶晶的眼睛。
程教授:“你可算回來了,聽說你現(xiàn)在已經恢復正常的繪畫了,那么我終于可以檢測你繪畫時的精神力了?”
鐘黛看著程教授不知疲倦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