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地精
這樣的憂心忡忡很快就被別的事情掩蓋下去。
鈴蘭花節(jié)到來的前一天。
西維外出時終于遇到了牧鵝人，向他買來了10個據說可以孵出小鵝的鵝蛋。
“這兩只做烤鵝，這一只做燉鵝肉，這兩只做焗鵝胸……”奧斯汀深情望著著這一籃子大鵝蛋，撫摸它們的外殼，許下了殷切希望。
“首先，我們要把它們先孵出來。”西維將他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拉了出來。
“那該怎么孵蛋，我不會。”奧斯汀迷茫起來，他腦子里想的是一條龍坐在雞窩里的樣子。
龍類的過低體溫可孵不出蛋。
相比于奧斯汀的迷茫，西維腦子里早就有了想法，他直接把這籃鵝蛋拿到雞舍里去，放到雞的稻草窩里。
讓母雞來幫忙孵蛋就可以了。
這件事并不艱難，就是有點滑稽。
西維將鵝蛋放進暖烘烘的草窩里以后，年輕的母雞們對著這些大蛋略顯迷茫，咕咕叫了兩聲以后還是將蛋攏到了自己的翅膀底下。
大概在一個月左右，農場就會有一堆毛絨絨的小鵝了。
西維放完了鵝蛋，順便到隔壁菜地里去將櫻桃蘿卜都拔出來，洋蔥和胡蘿卜也差不多成熟了，也拔掉一些。
還有特別特別多的卷心菜。
家里的蔬菜多到吃不完，他打算將這些蔬菜都做成腌菜，用法尼嬸嬸教的配方。
法尼嬸嬸的腌菜配方里需要用到的調料種類有些多，鹽、蘋果醋、月桂葉、大蒜、胡椒粒、香菜籽等等，幸好廚房里都有。
小地精迪文雙手捧起糖，此時此刻在他心目中西維就是一個超級無敵大好人，所以他要提供一個小地精能給予的全部幫助。
奧斯汀拖著籮筐姍姍來遲，但即使對這些蔬菜感到不滿，他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動作起來，干脆利落地扭掉卷心菜的頭。
這個想法只起來了一瞬，然后又被他按了下去。
西維知道鈴蘭花長什么樣子，但卻一點兒都不確定他們能否在森林里尋找到。
“是誰?”
奶渣團很軟乎，但同時也很黏手，西維手上帶了點干面粉才敢碰它。
卷心菜要比櫻桃蘿卜切得更徹底，得把它們切成細絲，壓實塞進罐子里。
“原來是你們啊。你們又來森林里采蘑菇了，可是摘了好多毒蘑菇。”小地精從草叢里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正了正帽子。
西維覺得這樣的小地精有點像小朋友，于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玫瑰糖，遞給他說：“嘗嘗這個，你應該也會喜歡的。我們還要去找鈴蘭花，就先走啦。”
和腌制櫻桃蘿卜的香料水區(qū)別不大，也是放進去蒜粒，然后加入香草籽和黑胡椒粒，最后注入兌了蜂蜜和蘋果醋的鹽水。
餅皮一接觸到熱油立刻就響起滋滋聲，不要翻動，讓餅和鍋底多接觸一段時間。
反正龍是不需要蔬菜的。
他總是受到村民們的幫助，有時候也會收到水果和點心之類的小禮物，用自家地里的蔬菜作為回禮也正好合適。
“這些都是？”西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白蘑菇和棕色蘑菇，又看了看奧斯汀手里那個紅蘑菇。
“奧斯汀，幫我把這一片的卷心菜全都摘下來。”西維朝著花園的方向喊。
小地精摔下來，還好奧斯汀是蹲著的，也還好是掉進了一層蓬松的雜草里，沒有將這只小地精摔壞。
他一邊和奧斯汀隨意閑聊著，目光一邊隨意落在四周，到處都沒有那些像鈴鐺一樣的白色小花朵。
西維看見了，跟在他的身后，揪住老葉子將卷心菜的根系拔了出來。
即使他們日常消耗蔬菜的速度很快，也賣了一大批給半獸人兄妹，但菜園里的產出遠遠要比需求多得多。
西維洗干凈手，將羊肉塊裝進一個燉鍋里，掛到壁爐上煮開。
奧斯汀還是乖乖地去洗了爪子。
西維將裝有羊肉的大燉鍋提了起來，倒掉里面燉煮出來的血水，重新裝上一鍋清澈的水，然后將蔬菜都扔進去繼續(xù)煮。
“你是說，你要帶我們去找鈴蘭花?”西維有些遲疑地說，但其實他并沒有聽清。
他們先坐下來先歇上一會兒，然后再到森林里面去找野生鈴蘭花。
奧斯汀嘴里啃著奶渣餅，餅入口很軟，但是不夠甜，吃起來有點酸酸的奶味，還好并不算太重。
“快放我下來！”一個細細的聲音說。
如果要長久地飼養(yǎng)動物的話，地里產的這些蔬菜可遠遠不夠。
“先洗手。”西維輕飄飄的眼神落在龍爪子上，這雙爪子可是摸過生肉以后又摸了蔬菜。
胡蘿卜也是一樣，抖掉多余的碎土塊，掐下來的蘿卜纓子待會兒一起鏟進堆肥箱里。
“也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們的蔬菜有些多，需要一些動物來消耗一下。”西維誠實回答。
待會做腌菜的最后一步就是注入溫鹽水。
胡蘿卜還有洋蔥的腌漬方法也和櫻桃蘿卜差不多，切成條狀扔進去香料，最后倒上混合了蜂蜜和蘋果醋的鹽水。
這些鈴蘭花都交錯地長在樹下，一朵一朵雪白小花垂向地面，就像是不會被吹響的小鈴鐺。
西維給自己倒了杯茶，略微帶點苦澀的紅茶味道可以減少一點兒他的困倦。
蘑菇說話了?
在夏季到來之前，這片地上應該只會種一些生菜和櫻桃蘿卜，其余蔬菜的生長周期都太長，會耽誤夏季作物的播種。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些什么花。不如我們摘點蘑菇回去好了，不要白來一趟。”西維嘆了口氣。
“西維，這里沒有鈴蘭花嗎，那個是嗎?”奧斯汀也在留意著，每看到一種野花就要指著問一下西維。
西維做煎餅已經做得很熟練，知道這樣厚的餅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把底面煎的又焦又香，很及時地將奶渣餅翻過另一個面。
“我知道哪里有鈴蘭花，我可以帶你們去。”他超大聲地說。
西維覺得是有點累手，于是在問過小地精的意見以后進行了一個交接儀式。
西維拿出鹽罐，往這一大鍋水里面倒了半罐鹽，攪拌攪拌讓鹽粒全部都融掉。
菜園的圍墻上并沒有開后門，這一整座農場只有前院的大門。
看來沒有辦法完成鈴蘭花節(jié)的傳統(tǒng)了，他們可根本找不到一點兒鈴蘭花的蹤跡。
奧斯汀凌晨出去覓食，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半只旋角羊，不用早早地出去買食材了。
這座農場從修建開始那日就完全沒有考慮到要飼養(yǎng)動物這一點，西維如果想養(yǎng)動物的話就得掏錢在外面修一座新房子。
“那就拜托你帶路啦。”西維將小地精捧了起來。
“抱歉……是你呀，我們上次是不是見過面？”西維也蹲下來查看這只小地精，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長得有些眼熟。
如果要養(yǎng)這些大型牲畜的話，得修建一座牲畜棚，菜園里面雖然有足夠位置，但是卻不方便動物們的進出。
西維在想他們是不是應該養(yǎng)些小動物來分擔一下，羊或者牛，再或者養(yǎng)一些豬。
奧斯汀提起手里的蘑菇一抖，試圖讓這個蘑菇再說一遍，卻從蘑菇傘柄上抖下來了一只小地精。
從井里面打上一桶又一桶清涼的井水，家里所有的木盆都被找了出來，里面都裝上要清洗的新鮮蔬菜。
蔬菜吃不完怎么辦，做成腌菜也很難將這些蔬菜消耗下去。
將這句話說出口，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太過簡單。
緊接著又是好幾個核桃。
滾燙的沸水上浮著很多血沫，厚厚的一層蓋住了底下的所有東西，不用管它繼續(xù)再煮幾分鐘。
豐收的喜悅同時也伴隨著惆悵。
可能是覺得大聲說出來會有點丟龍臉，所以小小聲但又很大力。
清澈的井水一倒進櫻桃蘿卜里，立刻就變成了棕色的泥水，雙手用力地搓洗掉泥沙，再扔進另一個盆里再洗一遍。
“來了來了！”奧斯汀立刻就放下了手上的胡蘿卜，飛撲過去就要抓起一塊誘人的奶渣餅。
這些調料可增可減，并不是所有的腌菜都需要用到，要視蔬菜的種類而定。
奧斯汀對于被捧在手心上的小地精很有意見，于是他想了個聰明的辦法，他主動說要幫西維來捧。
一盆又一盆的泥水被倒掉，所有的蔬菜洗去了灰塵和泥沙，全部都變得水靈靈，端回廚房里去準備制作腌菜。
西維差點要被他拽得向后倒，轉身拍了他一巴掌才給他兩顆糖。
一個個圓溜溜的小蘿卜咕嚕到案板上，鋒利的刀刃落下將它們切成兩半，小塊一些會泡得更加入味。
“那就來幫我做腌菜吧，奧斯汀。”西維的心情很愉悅，奧斯汀也是。
但因為體型太小，所以只能剛好讓西維注意到而已。
一個個圓溜溜、黃燦燦的外酥內軟奶渣餅新鮮出鍋。
奧斯汀也剁好了羊肉塊，西維讓他幫忙把壁爐點起來。
在迪文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片鈴蘭花海。
而在魔物森林的邊緣養(yǎng)動物，就像是把一盤美味布丁放在野外，毫無保護措施誰都可以叼上一口。
西維放下茶杯，用火鉗將壁爐里的火焰都按滅，一點火星都不剩，就讓剩下的余燼將這鍋羊湯繼續(xù)滾煮。
差點忘記了，該給黃瓜搭架子了，在夏季到來之前黃瓜藤蔓會徹底爬滿一整個架子，夏初的時候就開始在架子上結黃瓜。
“是因為它們好吃，所以才要養(yǎng)嗎?”奧斯汀的想法大部分時候都和食物掛鉤。
奧斯汀往最大的那口湯鍋里面裝滿水，架在壁爐里燒開，然后靜置直到變成溫水。
罐子的封口密封起來，放到柜子里靜待發(fā)酵，這些小蘿卜們腌制好以后吃起來酸甜爽口，用來做沙拉或者三明治都會不錯。
“全部都送給他們。”奧斯汀重重地點頭，那就意味著這些蔬菜沒有可能會進到他的嘴里。
“你可以將蔬菜送給有需要的人。”奧斯汀說。
讓奧斯汀把剩下的半扇羊都剁成大塊，西維去櫥柜里找做奶渣餅的材料。
今天可要打起精神來，歡度節(jié)日可需要非常多的精力。
這些奶渣都是做黃油剩下來的，而做黃油之前的牛奶或者羊奶需要發(fā)酵一段時間，所以嘗起來才會有酸味。
他現(xiàn)在來煎奶渣餅。
奧斯汀手里的地精掙扎著：“你們這群壞蛋！快放了我們！我們可都是會魔法的地精！”
“嗯嗯！”迪文猛猛點頭，差點將頭上戴著的尖帽子甩掉。
西維拔了一籃子櫻桃蘿卜，先拎著蘿卜纓子抖掉上面的泥土，然后再把纓子都掐掉堆成一堆。
西維剛想蹲下身去摘上一束，突然之間就被一個核桃砸了膝蓋。
西維來到了一片幽靜的林地，有些不知名的野花，還有一些蘑菇，但一點兒也找不到鈴蘭的身影。
奧斯汀看了一眼西維，把臉湊到這些地精面前，壓低了聲音說：“我可以放下你們，但你們要向我保證，不準收他的任何禮物。不然我就……”
奧斯汀在后面拽他衣袖，超小聲說：“我也要吃糖，我也要。”
烤爐上架上煎鍋，鍋底燒熱丟進去一塊黃油，油熱一些就將奶渣餅排列下去。
趁熱吃的味道正好，放涼吃也不差。
他忘記了這條龍吃生肉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于是他讓奧斯汀在森林里隨意找個地方降落，他們走上一小段，如果沒有的話就回家好了。
小地精臉紅了：“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叫迪文，很高興能認識你，我喜歡你給我的甜甜蘋果干。”
把這些蔬菜都做成好味道的腌菜，然后再送給村民朋友們，這一定會是一件讓人足夠高興的事。
“白色的和棕色的是，這個紅色的可以吃。”小地精說。
奧斯汀的計謀得逞了。
面粉、奶渣、糖、雞蛋和黃油，還有一點點鹽。
一顆顆包得緊實的卷心菜被放到菜畦上，外層枯萎發(fā)黃的老卷心菜葉子和根系還留在菜地，這些也都是堆肥的好材料。
他們忙活了大半個下午，終于做出了一桌子的腌菜。
隔著很遠的距離，橫跨一整個花園和大半個菜園，奧斯汀慢吞吞地從廚房里拖出來一只大籮筐。
做出來的腌菜一些留著做沙拉或者三明治的時候吃，另一些看看能不能在集市日上賣掉。
西維說腌菜的味道很美味，奧斯汀對這個說法保留意見。
西維趕緊和奧斯汀說：“把他們放下來吧，別把他們都嚇壞了。”
收菜收了幾個大籮筐，西維看著堆成小山的蔬菜，有些感慨這些蔬菜居然是從他耕種的地里收獲到的。
燉菜就做清燉羊肉，點心的話有老比利送的奶渣，可以用來做奶渣餅。
在案板上撒上干面粉，然后再從碗里將奶渣團撥出去，沾上面粉好團成一個個小餅。
“嗯嗯。”龍的嘴里叼著奶渣餅，雖然他覺得不算太好吃，但還是吃掉了3個餅。
“你說得對，我覺得可以送一些蔬菜給我們的朋友。希爾達應該會不需要，可以給霍林大叔送一些卷心菜，給老比利送胡蘿卜，杰瑪阿姨送洋蔥和生菜……”西維一個個數下來，發(fā)現(xiàn)他可以送出去很多份禮物。
他拍干凈手，和小地精說：“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提醒，我們會將這些毒蘑菇都吃掉。”
奶渣餅放到一旁，現(xiàn)在先來煮羊肉。
他向來對蔬菜并不怎么積極，總感覺今天掰下一顆卷心菜，明天的肉餡餅里就會多出現(xiàn)一大把卷心菜絲。
壁爐里的湯鍋燉煮開了，發(fā)出咕嘟咕嘟的聲音，蒸汽頂著鍋蓋，鍋蓋跳著發(fā)出一點砰砰的聲響。
西維將這些材料都放進同一個碗里，勺子不停的翻拌碾壓，直到所有的材料都充分混合在一起，變成絲滑黏稠的淺黃色膏體。
“你們快放了迪文！不然我們就讓你們看看我們的厲害！”幾個微弱的聲音從草叢里傳出來，西維幾乎都沒聽清。
西維立馬就將手里的蘑菇丟掉了。
奧斯汀將迪文放到地上，然后走到草叢邊上一伸手，提溜出一連串的地精。
痛倒是不痛的，感覺就像是惡作劇。
現(xiàn)在他們要進行最繁瑣的工序了，將所有的蔬菜都切成條或者塊。
他將這個煩惱講給了奧斯汀聽。
“奧斯汀，我們出門吧。”西維將火鉗重新掛回壁爐上，對奧斯汀說。
腌制卷心菜大概兩個小時以后就可以吃了，時間放得越久就越酸。
“奧斯汀，幫我嘗嘗，看這個味道好不好吃。”西維呼喚起一條假裝很忙的龍。
西維將切好的櫻桃蘿卜都塞進玻璃罐子里，加進去幾個蒜粒，月桂葉和芥末籽，然后將要注入的鹽水里面加些蜂蜜和蘋果醋，倒進罐子里時要沒過櫻桃蘿卜。
首先是個頭最小的櫻桃蘿卜。
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似乎是迪文的家人朋友。
小心翼翼地將奶渣團上面全都滾上面粉，搓成長條以后再切塊，再稍微團一下整整形，一個個奶渣小餅就做好了。
鈴蘭花節(jié)當天的清晨，西維早早地起床準備中午要帶到宴會上的食物，他打算做一份點心和一大鍋燉菜。
西維讓奧斯汀將胡蘿卜和洋蔥切塊，還有一點西芹，待會兒要用來煮湯。
迪文著急地跳起來：“快放下他們！快放下他們！”
地精的腿太短，要是讓他邁動雙腿帶路的話，等到太陽下山說不定他們都到不了目的地。
“蘑菇好吃，我想吃蘑菇牛肉餡餅。”奧斯汀很積極地配合行動，將滿地的蘑菇都摘了個遍。
第 52 章 節(jié)日
最年長的那只藍帽子地精沒忍住，朝這條龍臉上施放了一個魔法咒。
一股小水花滋到奧斯汀的臉上，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只是讓這條龍眨了一下眼睛。
水珠從睫毛上滾落，眨一下就像是流下晶瑩剔透的眼淚。
西維自然是將這一切都收盡眼底，所以當奧斯汀放下地精用很劣拙的演技說：“西維，眼睛好痛。”
他很無情地給這條龍的后腦勺來了兩下：“明明是你先威脅他們……”
奧斯汀臉上的表情委屈巴巴，看上去像是真的要掉小珍珠了：“我才沒有嘛。”
西維：“把你的手從我的口袋里拿出來。”
龍“哦”了一聲，非常自然地將手從他的口袋里收了回去，也非常自然地捏走了兩顆糖。
迪文跑過去和他的地精伙伴們嘰嘰喳喳，片刻之后一整排小地精都向西維鞠躬道歉。
“對不起，是我們誤會你了。”
“我不應該提議用核桃砸你。”
“我、我也不應該沒打聽清楚情況就通知所有地精來救迪文。”
……
一群小地精各說各話，聲音有些亂糟糟的，但西維全都聽清楚了。
“沒關系，你們都是為了迪文，而且也沒有打痛我們。”他對這些小地精們說。
完了完了！
幾只大酒桶被搬出來，里面盛滿了釀造的美酒，有啤酒也有果酒。
“很好吃，喜歡滿滿一碗的肉，湯里面都是羊肉味，還想要再喝一碗。”奧斯汀回答說。
當奧斯汀將一整碗肉湯都喝到見底時，是他幸福感的最巔峰。
“嘿西維，奧斯汀，到這邊來我給你們占了個位置！”霍林大叔隔著老遠就朝西維他們招手。
掀開鍋蓋看，里面的羊肉都被余溫燉得爛爛的，蔬菜也煮得很軟，甜味都化在了肉湯里。
他伸手碰了碰蝴蝶結，那是西維的一根舊發(fā)帶，沒那么鮮亮，但還算柔軟。
回到了座位上，佐伊大嬸也已經回來了，她的手上端著兩個盤子，盤子里有炸肉丸、肉排、腌蘿卜和點心。
從村民家里抬出來的長桌子拼起來，各種顏色的桌布墊在上面，帶來的食物可以放到餐桌上。
西維還帶了幾罐昨天腌的卷心菜絲，這可是消耗的好時候。
一般的鄉(xiāng)村聚會上晚上都會點上篝火，然后穿上了自己的好衣服的村民們圍著篝火唱歌跳舞。
她的手很靈巧，幾下就把花環(huán)拆開，截成兩段重新盤起來，變成了兩只鈴蘭花胸針。
“我知道得實在是太晚了，只好將胸針留到下一年再戴上了。”西維有點兒無奈。
“謝謝你西維，我最愛的淡啤酒！”霍林大叔接過酒杯，狠狠地喝上了一大口。
“我的天吶，西維，你從前到底生活在什么樣的地方，才讓你沒有參加過任何一場這樣歡樂的聚會。”霍林大叔驚叫起來，他當然也沒忘記回答奧斯汀的問題，“當然是現(xiàn)在就可以吃，如果你感到饑餓的話。”
“我們去廚房里看看湯怎么樣了。”西維帶著愉快的笑意，推開了廚房的門。
奧斯汀當場大吃了一口奶油蘑菇燉雞來壓壓驚。
和這幾只小地精道了別，西維和奧斯汀花了一點時間回到農場，然后把那束新鮮的鈴蘭花掛到門上。
西維接過了鹽罐子，往里面撒了幾大勺鹽，湯勺在里面攪拌攪拌，再從鍋里提起來時舀上來滿滿一大勺肉。
來到貝利村的曬谷場上，這里已經布置好了。
其余的小地精有些害怕他，但發(fā)現(xiàn)他只是瞪著而不做出一些別的行為以后，也紛紛接下了糖果。
“感謝您的祝福，您也一樣有個好收成。”西維手上的杯子太多，不太好喝一口，于是也舉了舉杯。
“西維，我們該摘哪一棵鈴蘭花，這里有很多很多。”他乖得有點太像話，于是西維往他的掌心里也放上了一顆糖。
奧斯汀重重地點頭，他可不會為任何不是西維做的飯菜所屈服，他懂的，西維是想讓他不被外面的食物誘惑。
“腌卷心菜，那可是非常美味。我看見了，它們就在那邊的桌上，待會兒我一定過去好好品嘗。我真的很高興見到你能夠在貝利村獲得幸福生活，那么就祝你有個好收成吧，然后成為一名優(yōu)秀農夫。”
話一說完他立刻就捂住了嘴。
“來了霍林大叔。”西維笑著回應，把奶渣餅和羊肉湯都放到隔壁的長桌上，然后帶著奧斯汀過去。
“嗯嗯，他們都是好人。”迪文點頭。
奧斯汀咂巴了一下嘴，回憶了一下記憶里的味道，然后很快就確定了位置：“那塊黃色的桌布上就放著千層面，味道確實很好吃，我吃了3塊。”
帶食物到貝利村里參加鈴蘭花節(jié)的路上，西維特地叮囑奧斯汀說：“每種點心只能吃兩塊，每樣燉菜和烤肉排之類的正餐只能吃一份，想吃什么東西回來我給你做。”
“鈴蘭花胸針?我想我對鈴蘭花節(jié)還是不夠了解。”西維有些迷茫。
奧斯汀撈了個不算好吃的奶渣餅放在嘴里嚼嚼。
“謝謝您杰瑪阿姨，您的手實在是太靈巧了，我還沒有看清楚步驟，這兩只胸針就已經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西維很真誠的夸獎起來。
西維抖了抖湯勺，將那兩塊胡蘿卜抖了下去，也掉了一塊肉。
“親愛的西維，在鈴蘭花節(jié)上我們身上得帶點和鈴蘭花有關的飾品，年輕的女孩頭上會有鈴蘭花花環(huán)或者發(fā)飾，男孩通常會佩戴鈴蘭花做成的胸針。”她說道。
“嘿西維，你該嘗嘗我做的蜂蜜小面包。”杰瑪阿姨叫住了他，“吃上這樣的甜甜點心待會兒才有力氣跳舞。噢天吶，你的鈴蘭花胸針在哪兒？”
奧斯汀在嚼完兩個奶渣餅以后終于喝上了熱湯，湯的味道有些甜甜的，不僅是蔬菜的甜，還有羊肉本身的鮮甜。
笛子聲琴聲響起，歡快的調子讓人的腳下忍不住打起拍子。
“我會去嘗嘗的。不客氣，霍林大叔。”西維嘗了一口葡萄酒，沒多少酒味，感覺好像在喝味道酸甜的發(fā)酵葡萄汁。
他剛剛沒忍住偷吃了第3塊，沒想到西維這么恰巧來到了他的身邊。
西維端著兩杯葡萄酒和一杯淡啤酒，笑著回應威廉村長。
等今晚回農場，他要把它放在枕頭上！
下次去給保羅送籬笆果時，他們得順便去市場采購一些香料和調味品，農場的調料罐子急需補充。
“謝謝你奧斯汀，我不吃。”
“奧斯汀，你喜歡哪樣菜。”西維端著餐盤站到奧斯汀旁邊，把這條龍嚇了一跳。
“我請你們吃糖吧。”西維覺得這些小地精們很可愛，于是從口袋里抓出一把玫瑰糖。
奧斯汀聽話地轉過身：“除了小面包還有什么，是蛋糕還是糖。”
奧斯汀很自覺地找來了鹽罐子和一只非常大的碗，還有一只正常大小的碗是給西維的。
這是要開始準備跳舞了。
西維給他分了一半：“給你，不過你現(xiàn)在要先轉過來，我還有別的東西要給你。”
“感覺不錯，我還是第一次參加有這么多人的聚會呢。”西維邊回答邊轉頭望了望四周。
奧斯汀又幸福了。
藍帽子的老地精自然注意到了這樣的眼神，于是干脆伸手接過了糖果。
“我只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什么時候可以吃？”奧斯汀被四面八方的食物吸引住了，是在考驗一條龍的自制力。
這樣的行為足以點燃一條龍。
這場食物盛宴持續(xù)了很長時間，等大家都吃飽喝足以后，桌子和椅子都被移開，曬谷場上又空出了一片空地。
“那可不行，就現(xiàn)在。”
奧斯汀看著掉下去的那塊肉，臉上的表情很是心疼。
這樣一碗湯足夠美味，只需要鹽來調味，湯里面的味道都是食材的本味。
春季已經將近過半，天氣已經熱起來了，這樣的天氣里喝羊湯會讓人鼻尖冒汗，但對于一條超低溫的龍來說，似乎只剩下了美味。
西維看著奧斯汀吃，他很喜歡這樣吃東西香甜的龍，喝湯的聲音和湯匙碰到碗底的聲響都會讓他覺得幸福。
“這兩棵吧，湊成一束掛在門上就行。”西維指了指了指腳邊的兩株鈴蘭花。
這條龍從餐桌的這頭吃到那頭，將每道菜都品嘗了一遍，除了素菜或者是肉比較少的菜品。
西維理了理家里的調料罐子，經過一段時間的烹飪這些調料都以極快的速度降落到罐子底部。
餐桌上的食物都是貝利村村民們的拿手好菜，每家每戶幾乎都會帶兩到三盤菜，一個肉，一個素最后加上一份點心。
鈴蘭花被摘下來捆成一束，現(xiàn)在他們該回家了。
非常優(yōu)秀的理解能力，但是又很好地達到了目的。
還要帶到宴會上去呢，不然就可以讓奧斯汀吃得盡興了。
只要把花別到紐扣上或者胸前的口袋里就可以佩戴起來了。
威廉村長向他舉杯致意。
杰瑪阿姨帶了一整筐烤面包過來，她開磨坊家里會有很多的面粉，這些烤面包配上菜吃會非常美味。
“來吧來吧年輕人們，我們該一起跳舞了！”佐伊大嬸將西維和奧斯汀都推起來，將他們都推到人群里去。
西維的手和奧斯汀的手握在一起，然后另一邊又牽起其他人，腳下就跟著節(jié)拍往前跑又往前跳。
“味道怎么樣？”西維問奧斯汀。
他非常相信奧斯汀的好胃口，如果一種食物足夠美，就全部都會被吃光光。
另外那些沒鋪桌布的空桌子才是用來坐在旁邊吃飯的。
一場被餓龍襲擊的宴會可不怎么美妙。
“霍林大叔你要喝點葡萄酒嗎，我想去裝一杯。”西維說。
裝到餐盤里的食物總是等不到回到座位上，只是走上兩步就會從餐盤里消失，然后又能裝新的食物。
剛剛奧斯汀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貝利村里有個小型音樂團，大家都很業(yè)余，不過總算湊齊了歡快的音樂能夠讓人舞動起來。
都不是，是一個鈴蘭花胸針。
杰瑪阿姨很熱情地向西維推銷，她手上端著一盤有甜滋滋脆皮的蜂蜜小面包，但她卻突然發(fā)現(xiàn)西維身上一點兒鈴蘭花的蹤跡都沒有。
“我喜歡這個蛋糕卷，巧克力味的，里面的奶油也很好吃。”奧斯汀指著面前的一盤巧克力奶油蛋糕卷說。
“我餓極了。”奧斯汀重重點頭。
“午好西維，鄉(xiāng)下生活適應得怎么樣，現(xiàn)在的你應該能算得上是一名熟練的農夫了吧？”威廉村長靠在酒桶上，拿著啤酒杯正在喝一杯麥香四溢的淡啤酒。
但是西維完全沒有留意這件事，而是端著餐盤去找千層面了。
他們出去得有些久，壁爐里早就已經冷了下來，湯鍋摸起來倒還是熱騰騰的。
“中午好，威廉村長。在貝利村的生活讓我感覺很愉快，我的菜地里也收獲了很多新鮮的蔬菜，我把其中的一些卷心菜做成了腌卷心菜，您待會兒可以去品嘗一下。”
奧斯汀正在歡快地進食。
幸好西維又在湯鍋里撈了一勺，把碗里堆得滿滿的。
奧斯汀在西維看不見的地方用眼睛使勁瞪著這排小地精，都是和他搶糖吃的壞家伙！
這樣的鄉(xiāng)村舞會一點兒規(guī)矩也沒有，音樂的拍子不算太準，偶爾不知道是誰的豎笛走了一下調，不會跳舞也沒關系，就是大家的手都牽在一起腳下跳起步子。
奧斯汀用很快的速度將新的一碗肉湯又喝到了見底，這只是一點餐前小菜。
幸福總是需要等待的，只要再等上一會兒，就會有一碗好喝的羊肉湯了。
他喝完這一小口以后去鋪滿食物的餐桌上尋找奧斯汀。
“我更喜歡淡啤酒，謝謝你。你們都去吧，我等你們佐伊大嬸回來，這可是有3個座位交給我來看管。”霍林大叔擠了擠眼睛。
“那么就請品嘗一下我做的蜂蜜面包吧。”杰瑪阿姨被夸得特別開心。
杰瑪阿姨放下手上的蜂蜜小面包，悄悄把掛在稻草柱上的花環(huán)取下來一只。
“第一次過鈴蘭花節(jié)的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感覺今天的空氣里都洋溢著甜蜜的花香。”霍林大叔問道。
上面有幾塊煮軟的胡蘿卜，奧斯汀有點想撇嘴。
“給你，給你的小龍也帶上一只。不用感謝。”杰瑪阿姨靠譜極了，將兩只胸針拍到他的手上。
“我要先喝一碗羊肉湯，要多多的羊肉，不要骨頭，也不要蔬菜。”奧斯汀深呼吸一口氣，聞到了滿鼻子的肉湯香味。
西維把這個胸針扣在奧斯汀胸前的襯衣紐扣上，龍一低頭就能看見這幾朵小花。
香香甜甜的小面包味道吸引了這條龍，他看著西維，說：“我想吃這個。”
幸福的龍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的等待一大碗肉湯，而西維不給他勺子，要等這碗湯稍微涼一點再給他吃。
“好。”西維答應了。
西維站起身把臉轉過來，奧斯汀就立刻收斂了表情。
他覺得多吃兩塊蔬菜也不是不可以。
西維特地叮囑他每種點心只能吃兩塊的，他還多偷吃了一塊，又要被發(fā)現(xiàn)了！
“和西維身上一樣的花。”奧斯汀很開心，一樣的花，還是西維親手給他別的！
旋角羊的肉質本身就很柔軟，吃到嘴里有些發(fā)甜，然后就是醇厚的羊脂味道，羊皮爽脆羊肉軟和，還有些軟彈的蹄筋。
他會好好表現(xiàn)的。
一個個圓滾滾的花苞垂下，里面是嫩黃的花蕊，綠色的細長莖葉，這些誕生在春季的花朵還與女神的故事有關，女神的眼淚與春季的復蘇，歡愉生命的重新綻放。
這是平時用來喂龍的，放在口袋里時不時給他兩顆。
奧斯汀思考了一下，問：“千層面長什么樣子？”
不過因為這里靠近魔物森林邊緣，宴會都在白天舉辦，于是就省略了這個步驟。
“嗨，親愛的西維，今天可真是個足夠快樂的日子，我想你該嘗嘗小科絲家的千層面，味道真是棒極了。”佐伊大嬸非常清楚誰家擁有獨特的美味食譜。
“它可真漂亮，就像春天一樣。”西維端詳著斜斜掛在門上的花束說。
西維很相信奧斯汀的口味，于是取走了一塊蛋糕卷：“佐伊大嬸說，小科絲家做的千層面很好吃，讓我們可以嘗嘗看，那邊的餐桌上有嗎？”
西維說：“一層一層薄薄的面皮疊在一起，里面是肉醬，還帶點番茄味，還有熱乎乎可以拉出絲的奶味芝士。”
酒桶里的酒液散發(fā)著淡淡香味，西維找來了木頭酒杯，扭開酒桶下面的開關裝上滿杯的美酒。
西維帶著蜂蜜小面包和鈴蘭花胸針回到座位上，奧斯汀在吃肉排和烤腸。
“是的，它很漂亮，西維給這束花親手打的蝴蝶結和花都很漂亮。”奧斯汀說。
“讓我給你們露一手！”霍林大叔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把魯特琴，走到拿著樂器的村民們中間去。
西維和奧斯汀分頭行動，一個去接酒，另一個端著餐盤去掃蕩食物。
西維得到了令他滿意的答案，于是再給奧斯汀打了一碗湯，只是里面的肉少一些。
幾個臨時扎起來的稻草束上掛著鈴蘭花編織成的花環(huán)，增添了幾分屬于鈴蘭花節(jié)的節(jié)日氛圍。
“這對我來說真是太難了，我一點兒也不會。”西維跟著往前踩著腳步，有時候轉身，有時候拍手。
但更多的時候是抓緊奧斯汀和旁邊人的手，一起高舉又一起落下。
但是他可沒有自己說的那樣不好。
奧斯汀這個時候就格外笨拙起來，他偷偷看西維，又偷偷看別人，動作總是要慢上半拍。
第 53 章 游戲
龍的笨拙舞蹈當然沒有什么關系，總有比他更加笨拙的。
他和西維的兩旁牽著老比利家的小孩子，那對小兄妹可根本不會跟著節(jié)拍走，他們聒噪得像只小喜鵲，還經常來不及放下或者牽起手。
有時候不小心被甩飛出去，還得要抓回來。
不過又有什么關系呢，玩得開心就好。
人是會在模仿中學習進步的，龍也是。
西維已經能很好地跟上節(jié)奏，旋轉拍手，還有拉起奧斯汀一起轉圈。
奧斯汀也能在轉圈的時候看著西維帶笑的眼睛，而不是慌張地去學周圍的村民結果不小心跳到了包圍圈外。
“你很高興。”龍在被西維拉著轉圈時湊到他的耳邊說。
“當然，我很喜歡這樣的節(jié)日，大家都聚在一起，享受美食，縱情舞蹈，用歡樂短暫地忘卻煩惱。”西維眼睛里全都是笑意。
“你有什么煩惱嗎?”奧斯汀問道。
“當然沒有。”西維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還是有一些的，比如說遠行的伊芙琳，再比如說許久未見面的父母。
但現(xiàn)在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了，這些事情都被壓縮成很小的一部分，只是偶爾會想起來。
這些沒必要告訴奧斯汀，還是和這條龍一起歡度鈴蘭花節(jié)吧。
歡樂的舞蹈讓人渾身發(fā)熱，踢踏的腳步讓人疲憊。
歡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太陽緩緩沉下了山脊線，到回家時間了。
西維趕緊按住這兩個還沒有他腰高的小孩，別讓他們兩個真的打起來了：“我覺得我現(xiàn)在已經會了，你們來看看我扔得怎么樣。”
“麻煩你幫我通知一下主廚先生，我們是來送食材的，是籬笆果的訂單。”西維對門口的侍應生說。
酒桶里的美酒見底了，但是西維很幸運，他接到了最后一杯葡萄酒。
主廚保羅急忙從餐廳里跳出來，走路帶風一路上讓非常多張桌布掀起了海浪般的波弧，走到西維他們的餐桌前才稍微放緩了腳步。
“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奧斯汀盯著西維臉上的表情，感覺很郁悶。
“要。”奧斯汀不會拒絕西維給予的食物。
“西維，我喜歡今天的聚會，有很多好吃的食物，還跳了我完全弄不懂的舞蹈，人類的節(jié)日真神奇，為什么要給鈴蘭花過節(jié)日呢。”奧斯汀對西維說。
奧斯汀到凱諾伊城里去已經輕車熟路，他們很快就再次來到了保羅的餐廳。
“好、好的。”米安有些怕她，趕緊站到地上歪歪扭扭的粗線上去做示范。
“我和凱蘭花了8天的時間才穿過魔物森林，才來到了這個和貝利村很相像的小村子。”
他和奧斯汀原本打算早上出門去給保羅送籬笆果的，但是在菜園里耽擱了一點時間，干脆就把出發(fā)時間定到了下午。
“扔到后面的木板上算幾分？”奧斯汀問道。
他是個非常有創(chuàng)造力的廚子，在這短短10天之內已經為籬笆果創(chuàng)造了十幾份菜譜，只缺原材料來供他一一實踐了。
“主廚先生，很高興我的朋友們完美完成了這次委托，600個籬笆果，它們都在這里了。”西維說道。
籬笆果是昨天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在圍墻外面繞了一圈摘的，摘下來的果子比保羅要的數量還要多上兩倍。
“你把他放下來吧。”西維覺得有點好笑。
好幾個游戲區(qū)域面前都有小孩子，也有些是青年人，一簇一簇地堆在一起進行著游戲。
里面的餅干又消失了一部分，不用想也知道就是面前這條龍干的，農場里一只老鼠也沒有。
他帶著西維和奧斯汀穿過廚房，廚房里正在準備一些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變成美味的菜品，各種各樣的香味差點要把一條龍永遠留在這里。
伊芙琳的字跡很娟秀，信上面說的是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歷。
“莉莉，你扔得太差了，怪不得他們都不和你玩。”米安說道。
力道夠大但是準頭非常不好，馬蹄鐵砰的一聲砸到了后面擋著的木板，被彈回來掉進了薄薄的一層沙子里。
漫長的等待總是會加劇內心的煎熬，主廚保羅已經有5天沒有睡好覺了。
米安的腳終于又重新碰回了地面。
奧斯汀很開心地抱住餅干罐子，這是他應得的。
“我想那是因為大家需要一個理由聚在一起，來進行一些會讓人覺得快樂的活動。”西維仔細思索了一下說。
“哈森先生，你給我的驚喜可真是不止一點兒。請跟我來，也可以順便參觀一下這家餐廳最棒的地方。”保羅驚嘆一聲，拉開椅子站起來給他們帶路。
“這還是伊芙琳第一次寫信給我呢，她可完全沒有告訴過我會給我寫信，差一點就要錯過了。”西維的語氣里帶著感慨和驚喜。
米安對于這樣壓倒性的勝利非常高興，他尖叫著抱住奧斯汀的腿，掛在上面又笑又叫。
莉莉和米安依依不舍地和他們道別，然后約了下次再玩的時間，小朋友喜歡和很厲害的大人玩。
“應該是的，儲物間通常會在廚房隔壁。”西維點點頭，“怎么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請求。”西維嘆了口氣，將藏在櫥柜里的餅干罐拿出來。
“信里面沒有提到我。”奧斯汀有點不太高興。
“莉莉！你可真是狡猾！”米安急得在原地跺腳，“我和他就我和他，你一定不能輸給他們！”
奧斯汀完全沒玩過，不過這樣的小游戲對他來說應該不算太難。
“奧斯汀，你要來一口嗎，我可以分一半給你，分享我的好運氣。”西維注意到了奧斯汀在看他，于是舉了舉杯子。
奧斯汀去把米安拋出去的馬蹄鐵撿回來，然后在手里拋著玩，最后一次接住時不小心捏了一下，馬蹄鐵彎了。
“哼！不許笑。”這是莉莉說的。
低度數的葡萄酒液傾倒到奧斯汀的杯子里，紫紅色的液體散發(fā)著一股甜味，喝到嘴里卻帶著一點苦澀和酸。
“你在干什么？這是你們的慶祝方式嗎？”他問奧斯汀道。
“沒問題，不過你得教教我們。”西維小時候玩過這個游戲，但是到現(xiàn)在已經差不多忘光了。
奧斯汀低頭看了看米安，又看了看西維：“行，我答應你。”
“我們在魔物森林里還遇見了查克和艾麗西亞，認識了法尼嬸嬸，她說我和你長得很像，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
這種感覺很高興，伊芙琳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牽在手心里的小妹妹。
“那你們可要認真聽。”莉莉叉起腰，她現(xiàn)在是小老師，臉上的神情別提有多驕傲。
“0分！”莉莉氣哼哼，覺得他丟了他們兩個的臉。
“親愛的哥哥，我給你寫下這封信時在一個臨時借住的農舍里，喝了一碗蘑菇湯配上夾了火腿片的硬面包作為晚餐。”
西維不打算再跳舞，于是拉著奧斯汀去玩丟馬蹄鐵的游戲。
他比莉莉要好些，這一扔還算順利，沒有遠遠地飛出去，而是落在沙子上，不過離釘子還是有點遠。
奧斯汀也跟在他的身后，回到座位上。
莉莉對于輸掉比賽有點小情緒，不過也不算生氣，她也玩得足夠開心。
西維有點無奈，不太想繼續(xù)看見這條龍，于是去整理籬笆果。
“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他們的廚房嗎？”奧斯汀小聲地和西維說。
“2分，你要和我一隊，他和米安一隊，我們來比賽。”莉莉立刻就將他搶走了。
“晚安哥哥，我現(xiàn)在該睡覺了。不知道這封信會什么時候送到你的手上，但我希望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晴天，期待下次給你寫信。你的妹妹，伊芙琳。”
“那我就不客氣了，只吃一點點。”奧斯汀舔了舔嘴唇。
……
因為農場沒有老鼠的緣故，所以食物保存都比較隨意，裝好堆起來就可以。
“我非常期盼你們的到來，我的朋友們。這幾天我對你們的思念已經到達了頂峰，幾乎是到了吃不下也睡不著的地步。”保羅的言辭夸張，但事實上也是如此。
“我過得很好，雖然身體很疲憊但精神卻是活躍的，這是除了在農場以外我度過的最美好的時光，我并不害怕這樣危險重重的旅途，這樣的旅途讓我的靈魂感到愜意。”
“我們現(xiàn)在天天見面，西維一定是最幸福的。”奧斯汀表情很認真。
霍林大叔撥著魯特琴，見他望過來還會擠擠眼睛，好像在說我厲害吧。
“信里面寫了什么，伊芙琳和凱蘭的冒險故事嗎?”奧斯汀問。
“想見面不需要理由，如果我想見到誰，就會立刻飛到他的身邊。”奧斯汀說。
真正的小姑娘小科絲甩著兩條長辮子，旋轉時一個不小心，辮子上面系著的鈴蘭花被甩飛了出去。
“奧斯汀，你別把主廚先生嚇壞了。答應我，只吃一點，好嗎？”西維連忙阻止這條龍。
這兩個小家伙的對話特別好玩，西維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們分成了兩隊，大家輪流拋馬蹄鐵。
保羅從來沒有這么盼望過一個人，西維做到了。
“這只是個失誤！”莉莉有點惱羞成怒，她跑過去惡狠狠地撿起馬鐵蹄，然后再惡狠狠地塞進米安的手里，“你來示范！”
“伊芙琳第一次寫信，所以可能忘記要給你也寫一份了……”西維越解釋越覺得自己的語言蒼白而無力，最后閉上了嘴。
不知道為什么保羅突然感覺到后背有一些發(fā)冷，明明天氣已經這樣溫暖了，這絕對是錯覺。
“我是太高興了。”米安掙扎了一下，他的后領被提起來，完全掙扎不動。
“真的嗎？可以吃飽的那種。”奧斯汀的這句話可相當不懷好意。
“你也是0分！”米安頂嘴，反正現(xiàn)在她手上沒有馬蹄鐵了，不怕她給他的腦袋上來上那么一下。
她說著將自己手上的馬蹄鐵扔了出去。
“在魔物森林的那幾天并不平靜，因為我們隨時都要應對某些不友好生物的襲擊，凱蘭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像一個勇者。”
“我不信，除非現(xiàn)在立刻有一份美味的香脆小餅干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奧斯汀非常善于利用當前的形勢來換取一份食物。
西維沒有注意到龍的微妙表情，而是繼續(xù)看曬谷場上的歡樂舞蹈。
奧斯汀比在場所有人玩得都好，對于一條龍來說掌握自己的身體是一件很輕而易舉的事，將馬蹄鐵輕松扣在那根粗壯的鐵釘前對他來說就像是吃點心一樣容易。
西維舒展了一下身體，回頭去看奧斯汀時發(fā)現(xiàn)他把米安提了起來。
鈴蘭花節(jié)過后的第三天，西維在午餐之前收到了伊芙琳寄回來的信。
老比利家的那兩只小老鼠也在，莉莉和米安他們兩個正在比賽。
但是一點兒也不冷，龍知道，西維的臉頰是溫暖的。
西維接過來，和奧斯汀一起聆聽莉莉老師的教誨。
他面不改色地捏回來。
西維今天玩得很高興，奧斯汀也是，落日的余暉灑在他們身上，影子在身后拉得長長的，回家的路都變成了暖黃色。
只聽見鐺的一聲，馬蹄鐵剛好被那根粗壯的鐵釘擋了一下，往后落下一點空隙。
“我的客人餓了？主廚保羅可不會讓任何一個客人餓到！想吃什么，我請客。”保羅扭頭說。
“怎么樣？這個距離能算幾分?”西維笑了起來，他好像找回小時候的感覺了。
佐伊大嬸和杰瑪阿姨活力四射，她們活潑得就像年輕小姑娘，四肢都格外有力量，裙擺旋轉著在腿邊散開，就像一朵朵盛放的喇叭花。
“奧斯汀，別忘記你答應我的。”西維扯了扯這條龍的衣袖。
貝利村的村民們都玩得很盡興，收拾起自家的東西，桌子餐盤什么的都搬回家里去。
西維作為一個大人，手上有力氣，也有些拋東西的小技巧，拋出的馬蹄鐵不算太差。
要知道他偷吃的時候每次都不忘記給伊芙琳分上一點兒，他以為他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
“讓我來讀讀看。”西維用小刀撬開了信封上的火漆，將里面的信紙抽了出來。
“給你。”米安將他手上的大號馬蹄鐵給了西維。
西維隨意地清點了一下數量，數得并沒有多認真，下午過去時他會讓奧斯汀再多帶一些，餐廳那邊點完如果數量不夠的話可以補上。
奧斯汀覺得這種顏色像玫瑰花瓣，有兩瓣薄薄的玫瑰輕輕落在西維的臉頰上了，不久之后會褪色，會枯萎，變成雪一樣的顏色。
有個小伙子急急地從人群里跑出來撿起地上的花，吹干凈上面的灰等小科絲從這場舞蹈上下來。
“不需要那么多人，主廚先生。”西維連忙阻止這位激動的廚子，“你們的儲藏間在哪，讓我的朋友去幫忙放下就好了，我們有可以儲存物品的魔法工具，將籬笆果們運過來并沒有那么艱難。”
這兩只快要抓耳朵揪胡子的小老鼠才消停下來。
信的內容并不算太長，短短兩頁信紙西維很快就將它們都讀完。
西維笑得更厲害了。
“您先請坐下，稍等一會兒，主廚先生馬上就來。”侍應生將他們請到了座位上，另一位侍應生過來給他們上了一壺紅茶。
除了去給保羅送貨以外，他們還得到集市上面去多買些香料，他已經列好了清單，香料的價格并不算便宜，會消耗掉一大筆金幣。
“我餓了。”龍被若有若無的食物香味勾起了胃口。
“當然能吃飽！這可是一個廚子的基本職業(yè)道德。”保羅可不知道他面對的是一條餓龍，如果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說出這句話。
西維是個人類，很容易就會感到疲憊，所以在一場盡興的舞蹈過后他回到座位上休息。
小孩子們總是在食物吃完以后待得不久，被拉著跳了幾下以后就跑到曬谷場后面玩丟馬蹄鐵去了。
“你也一樣，所以只有我和你玩。”莉莉將這句話嗆了回去。
“和你見面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西維笑了起來。
“笑了就得陪我們玩！”這是米安。
莉莉老師很認真地講解著：“這是一個非常非常簡單的游戲，我們只需要將馬蹄鐵扔到那根地上的矮鐵釘上，馬蹄鐵這個彎彎的位置套得離鐵釘越近就分數越高。就像這樣。”
“我就知道！哈森先生，你和你的朋友們真是棒極了，這樣優(yōu)秀的食材，一定能讓我的餐廳風靡整個凱諾伊！”主廚先生非常激動，“亨利！巴克！快帶些人手出去幫忙卸貨！”
西維朝著那根鐵釘的方向，大概比了比，然后將那塊馬蹄鐵旋轉著扔出去。
“不，他像只猴子一樣爬上了我的大腿，但我不是一棵樹。”奧斯汀說。
低度數的酒精還是讓他的臉頰飛上了一點粉色，也有可能是因為剛剛的舞蹈讓他神采飛揚。
這份好運氣可并不算美味。
沒有材料怎么做菜，做不出美味的菜又怎么聽見客人的贊頌。
農場里現(xiàn)在有1000多個籬笆果，幾乎要堆滿廚房的地板，有一大半被裝起來塞到了閣樓上。
他相當擔心奧斯汀把這家餐廳的后廚掃蕩一空。
就算自己不跳舞，看著別人跳也會被這種歡樂的氛圍浸染。
“我有好好記住，只吃一點點。”奧斯汀的表情看起來很乖，但愿這條龍是真的聽進去了。
“歡迎來到保羅的食物儲藏間！這里可是所有美味菜品的根源！”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的保羅推開了儲藏間的大門。
第 54 章 香料
這是一件非常大的食品儲藏室，所有的食材都被整齊分類在架子上，一箱一箱的蔬菜看起來都很新鮮飽滿，面粉袋子摞得很高，還有一整面墻的香料架。
“沒有肉。”奧斯汀很迅速地在這間巨大地儲藏室掃了一眼。
他突然就對保羅的請客興趣大減，用素食搪塞一條龍，這絕對是一次糟糕的請客。
“新鮮宰殺的肉類當然是在冷凍室和廚房里，這里可不能放那些散發(fā)著新鮮血腥氣的鮮肉，不過可以放熏肉火腿和香腸，但是要格外小心老鼠。”保羅聳了聳肩。
龍才重新高興起來。
“我們該把籬笆果都放在哪兒？”西維問保羅。
他也在儲藏室里看了一圈，不得不說他很喜歡這樣一個儲藏室，一切都井井有條，但是填得有點兒太滿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塞進籬笆果的位置。
“請跟我來，它們應該在水果區(qū)，也就是這里。”保羅帶著他們走過了放滿洋蔥和土豆的架子，再繞過奶酪架，最終抵達水果區(qū)。
架子上已經有一箱蘋果和一箱檸檬，兩箱芒果和半箱櫻桃，還有一籃子梨，剩下的半個空架子是留給籬笆果的。
“這些空箱子都可以放籬笆果嗎，需不需要讓人來清點一下，我不確定帶來的籬笆果的具體數量。”西維說。
“先放進這里吧，我會讓亨利他們清點清楚，然后才結清賬單，我需要一點兒時間。”保羅說。
畢竟這種昂貴的食材是論個賣的，可不是1個銀幣就能買上一麻袋的土豆，多一個少一個很有關系。
“那我們晚餐時間再來，清點需要時間，而我們正好要去集市上買一些香料。”西維點點頭，讓奧斯汀放完籬笆果他們就先離開。
籬笆果嘩啦啦地流淌進空箱里，保羅在這樣嘈雜的聲音里和西維說：“購買香料這方面，我可算是行家，你應該到科蓮娜那兒去買，她的攤位就在伊斯特集市上。”
一位主廚的好建議當然要聽從。
“我也是第一次見。”蘭登很難得地和龍的腦子連通。
卷毛瘦子落在地上，頭還暈著，就立刻爬起來想跑。
稍微有點能吃的客人吃一頓飯不會將他吃破產的對吧？保羅安慰自己說。
這稍稍給了保羅一點安慰，至少還能證明他的菜品在味道上是沒有問題的。
“真是相當大的意外驚喜。”保羅對于多出來的籬笆果格外高興，他決定拿出一小部分直接做出新菜品，用作今晚的請客。
他們還順便去買了些鹽和做菜用的砂糖，然后再回到保羅的餐廳里去。
龍的蠻力在這個時候會很好用，他會用身體把所有擠他們的人都彈開。
“我覺得是那邊。”奧斯汀比周圍的人都要高一個頭，沒有人擋著他很輕松就能看見前面的東西。
“應該就是科蓮娜了，主廚先生說的格外耀眼奪目的紅發(fā)。”他扭頭對奧斯汀說，“我們現(xiàn)在得從人群中間擠過去。”
“這是哪里來的老鼠？”一個熟悉的女聲傳進奧斯汀的耳朵里。
這片集市的治安官匆匆趕來，終于將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小偷拷走了。
冷淡的科蓮娜臉紅了。
西維這才發(fā)現(xiàn)賽倫后面跟了個人，長得還挺眼熟，是那條男人魚，現(xiàn)在他已經有雙腿了。
他還算收斂，知道不能把西維吃窮，所以只選了幾樣糖果，每樣都只裝了一包。
“好吧。”西維不繼續(xù)說了。
保羅惦記著龍饑餓的肚子，讓他們在離開之前在廚房吃點點心墊墊。
“你簡直可以去參加大胃王比賽。”保羅對奧斯汀說。
鵝腿，鵝翅膀，鵝胸脯……每一個部分都落進了奧斯汀的餐盤里，烤鵝迅速變小，而這位客人的肚子卻不見一點兒鼓漲。
下午的時間已經過半，集市上卻還是很熱鬧。
奧斯汀剛剛湊到了糖果攤前，西維這一喊他趕緊扭頭：“小偷在哪兒！”
“沒有他們，我自己一條龍也可以。”奧斯汀在他背后小聲哼哼。
賽倫身后的人走出來踹了他一腳，把他又踹到了地上。
西維縮在奧斯汀的保護圈里，一步步艱難前行，他們終于擠到了科蓮娜的香料攤子前。
西維踮了一下腳，看到了一頭比血色玫瑰還要燦爛的紅發(fā)，在陽光下格外光彩奪目。
賽倫嘿嘿嘿地笑起來。
“謝謝你們，幸好有你們的幫忙，我和奧斯汀才可以更快地抓住小偷。”西維向賽倫和蘭登道謝。
奧斯汀干掉了一盤咸點心和一盤甜點心，一個飽嗝也沒打。
冒著熱油的烤鵝被銀色小餐車急急地運了過來，一掀開蓋子一陣熱氣撲面而來。
“很好吃，我還想要再來一份。”奧斯汀舔了舔殘余在唇角的肉汁。
“一個吃食物的比賽，吃得最多的人可以獲得最后的勝利，有豐富的獎金。”西維給奧斯汀解釋說。
沒有菜單送上來，保羅臨時決定按照超高規(guī)格制作一份主廚的待客菜單來招待他們。
“就都要這些吧，麻煩幫我都稱上10盎司。”西維在征得科蓮娜同意后打開罐子聞了聞這些香料，隨后選出了需要用的十幾種。
不過這打的可不是西維，而是一個卷毛雀斑的瘦子，她一棍落空：“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抓小偷！”
“應該在這里，我聽到錢袋里銀幣晃動的聲音了。”西維的目光落在小偷左邊衣服內側的口袋上。
“哼。”奧斯汀扭過頭去，開始在心里盤算該怎么吃章魚。
這絕對是保羅經營這家餐廳以來遇到最重大的危機！
作為抓小偷的獎勵，他允許奧斯汀進行一次肆無忌憚的糖果采購。
奧斯汀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將自己的目光轉到了隔壁的糖果攤上，那些五顏六色的糖塊格外誘龍。
龍很歡快地將這塊肉吞了下去。
還得要感謝科蓮娜，要不是她的提醒，小偷早就帶著他的錢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保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前菜都已經上完了。
保羅的推薦是沒有錯的，就算不找科蓮娜，西維和奧斯汀也能在這里采購到大批香料。
要不是西維不讓他把翅膀放出來，他還能彈走更多人！
“好吃，但是有點少。”奧斯汀將放在餐盤中間的牛肉叉起來，一口就將它全吞進了嘴里。
奧斯汀不拒絕任何一道食物，除了蔬菜沙拉以外他都吃得很開心。
問了伊斯特集市的方向以后，他和奧斯汀一起朝著集市的方向出發(fā)。
“不了，待會兒還有一頓大餐要吃，我完全可以留著胃口。”奧斯汀嚴詞拒絕。
“沒有。”科蓮娜的聲音很冷淡，皮棍子抵住了賽倫的兩瓣紅唇，但是沒有拒絕她的擁抱。
“沒關系，我最喜歡好胃口的客人了，這是對我的肯定和欣賞。”保羅還在擦額頭上持續(xù)滲出的汗珠。
蘭登的臉色很臭，不過這是值得原諒的，畢竟夢想幻滅，不僅一上岸就聽聞了勇者已經踏上旅途的噩耗，并且還被扣留在餐館打無限期的工。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那個，嗯……那個不要。”奧斯汀完全不認識這些糖的名字，于是把顏色好看的都點了一遍。
一道道美味菜品被端上餐桌，轉瞬間又被龍迅速消滅掉，西維早已放下了餐具，整張桌子上只有奧斯汀在用餐。
那些香煎扇貝，煙熏三文魚，一大碗蘑菇奶油雞肉湯，還有培根搭配籬笆果完全沒有達到一點飽腹的效果，反而只起到了一點小零食的作用。
西維打開錢袋找對應的錢幣，而一旁的賽倫直接走到攤子后面吻了上去。
“好的。”科蓮娜看起來終于高興了那么一點，嘴角一彎笑了一下。
西維和奧斯汀被請到了特地留出來的空桌子上，待會主廚保羅會來這里陪他們一起用餐。
“賽倫，還有……抱歉，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們怎么會在這里。”西維問道。
廚房里可以調用的食材不夠了。
“我們也要去買，一起吧。”賽倫說。
雖然特征足夠顯著，但是他們已經路過3位紅發(fā)的女士了。
“當然有，它們在這里。香草莢和芥末籽2個銀幣1盎司，肉桂粉和肉桂條一樣，1個銀幣1盎司。”科蓮娜手上拿著一根包裹著小牛皮的棍子，將攤子上的丁香粉和小豆蔻罐子撥過去。
“他偷了西維的錢包。”奧斯汀從賽倫的手里直接捏過這個卷毛瘦子，捏著他的脖子將他上下抖動起來。
“你好，香草莢和芥末籽怎么賣，還有肉桂粉和肉桂條，這里有丁香粉和小豆蔻嗎?”西維問道。
他沒有成為一個無差別攻擊的暴力狂已經很了不起了。
“真是一條小氣的龍啊。”賽倫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什么？”奧斯汀問道。
餐廳里的銀色小餐車車輪差點要被推到冒煙，原本從容不迫的小餐車被推到飛起，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推著上面的食物要去覲見國王。
一連串人踩著腳，發(fā)出怒斥或者痛叫的聲音，科蓮娜卻從攤子后面出來又是一棍。
西維帶著吃完餐前小點心剛好開胃的奧斯汀來到了伊斯特集市。
突然她臉上的表情凝住了，手上那根棍子直直朝著西維抽去。
“你幫忙吃掉我這份吧，我的湯還沒喝完。”西維將自己那份炙烤小牛肩肉端過去給奧斯汀。
“抓到了，我在把你的錢包抖出來，他臟得就像只老鼠。”奧斯汀臉上的表情很是嫌棄。
“炙烤小牛肩肉，配上白葡萄酒，絕對給唇舌最柔軟細嫩的體驗。”保羅這樣介紹這道菜。
賽倫笑得更加肆意張揚，很是肆無忌憚地捏開科蓮娜的皮棍，在她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西維想說話，但最終還是閉緊了嘴。
“你可比你想象中要更加思念我。”賽倫的聲音太過肉麻，在場可沒有多少個人能繼續(xù)聽下去。
這樣的小分量看完全不夠塞龍的牙縫。
保羅終于意識到了一點不對，但他也只是意識到了一點。
卷毛瘦子身體一矮就朝人群里鉆去，活像條靈活的泥鰍，一下子可就鉆沒了影。
那個偷了錢包的卷毛瘦子被一只手摁住了，順著那只手往上一看，是賽倫。
“她們的感情可真好，比和希爾達的關系要更要好。”西維將錢幣放在空臺面上，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竟然還有這種好事，大胃王比賽什么時候開始。”奧斯汀眼睛一亮，不僅不用花錢吃飯還會在吃完以后給他錢，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大章魚。
西維買好了香料，感謝了科蓮娜以后帶著奧斯汀到隔壁的糖果攤子上去，他留意到奧斯汀已經盯住那里很久了。
“你一共要給我2個金幣和3個銀幣，放在這里就行。”科蓮娜的棍子點了點空臺面。
伊斯特集市是凱諾伊城最大的香料集市，這里售賣的香料是最齊全的，當然也有其他集市售賣的貨物。
“糟糕，我剛剛買的香料還沒付錢呢，我們得趕緊回去。”西維還想和賽倫他們寒暄點什么，然后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付錢這回事。
“她經常這樣嗎。”奧斯汀用手肘拐了拐蘭登。
“我們當然是來買東西啊，今天餐館歇業(yè)，買點蔬菜水果調料什么的，沒想到就遇到了你們，你們遇到了小偷。”賽倫對著要爬起來的卷毛瘦子又補了一腳。
“西維你可真聰明！”奧斯汀感嘆一聲，將西維的錢袋掏了出來，然后隨手把這個小偷扔在地上。
他還是不要嚇到這位主廚先生了，奧斯汀也沒有主動要求要多吃些什么，就隨他們去吧。
“在這里。”科蓮娜的態(tài)度并不算熱情，她手上的小皮棍又點了另外兩個罐子。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廚房里的臟盤子疊起了多少摞，保羅終于放棄了喂飽這條龍。
西維還在晃神，這一聲灌進耳朵里，他趕緊摸了摸口袋：“我的錢包！”
保羅額頭上的汗珠越滾越大，臉色也越來越紅，西維覺得他有點像個番茄，像那種熟透了一戳就會爆掉的熟番茄。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女女關系，但是這3個男人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
講價的嘈雜聲和叫賣聲雜亂地傳進耳朵里，各樣鮮艷的衣飾和琳瑯滿目的攤位，一同構成了完整的伊斯特集市。
這跟放老鼠進糖罐子里面有什么區(qū)別，今天糖果攤的老板要發(fā)了！
“奧斯汀！”西維終于擠開人群從后面追了上來，這一小段路跑得他氣喘吁吁，“抓到小偷了嗎？”
“那他可真該死啊，我最討厭這種不勞而獲的小偷了。”賽倫松開手，任由奧斯汀將這個卷毛瘦子抖得翻白眼。
“先生們，讓我親自來為你們分割這只烤鵝，它的每一個部分都十足美味。”保羅站起身來親自為他們服務。
“我們應該走到集市的中間，然后找左邊一位紅色頭發(fā)的女士。”西維說。
科蓮娜不僅擁有一頭耀眼的紅發(fā)，更是擁有比紅發(fā)還要耀眼奪目的美貌，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她的攤子面前也格外多人。
西維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往旁邊一閃，不小心撞到了人。
“謝謝。我還想要葛縷子和小茴香，還有月桂葉和多香果。”西維繼續(xù)說。
西維顛了顛錢袋，他有錢，完全付得起賬單。
奧斯汀很討厭這么多人，那些人擠他，也會擠西維。
“快，把烤爐里的整只烤鵝都端上來。”保羅吩咐站在身后的侍應生。
他們一起結伴再回到了科蓮娜的攤子前。
奧斯汀直接把人群撕開，所有人都被他撞到一邊去，那個卷毛瘦子一下子就在人群里露了出來。
“不多要一點嗎？我完全可以付得起。”西維看了一眼這條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寶貝兒，這么多天不見你有沒有想我。”賽倫的聲音蕩漾極了，原來海底的章魚也有發(fā)情期。
“還有茴香烤小羊排、芝士焗龍蝦、蒜香烤豬排，快去快去！”保羅又再次招呼起侍應生。
保羅的員工們已經清點好了籬笆果的數量，一共是631個，保羅還需要付43個金幣和10個銀幣。
越到集市中間這里的人就越多，已經到了人擠人的地步，他和奧斯汀要是不牽著手的話，一下子就被人群擠散了。
從來沒有人能偷走龍的財富，偷走龍的朋友的也不行！
“我叫蘭登。”人魚比上次見面時禮貌了不少。
竟然會有沒吃飽的客人從這個餐廳走出去！
不得不說他的這個臨時決定很是明智，無形之中防止了一次餓龍對于餐廳廚房的大肆入侵。
“他的胃口很好，不太能夠吃飽，而且主廚先生烹飪的菜品足夠好吃，他能夠吃下更多。”西維向保羅解釋道。
“上次比賽還是在三個月前，新選出的大胃王是格倫，我想下次比賽也不遠了。”保羅說，作為一個廚子，他掌握著所有有關食物的信息動向。
“很感謝你，主廚先生。你的請客非常慷慨，已經到了一種不能夠僅僅用語言感謝的地步。我想我們還可以額外贈送你一些籬笆果。”西維很真誠地對保羅說道。
“不用感謝，這是我應該做的。身為廚子，填飽客人的肚子是應該的，我請客，不需要給我額外贈送。”保羅很慷慨，這也是他能夠擁有許多朋友的原因之一。
這是一頓足夠令所有人都滿意的晚飯，雖然龍還是沒有吃飽。
隨著黃瓜在架子上綻開一朵朵五角星形狀的深黃色花朵，夏季終于到來了。
第 55 章 杏子
夏時令的第一天，農場多了幾個新成員。
母雞屁股下面的鵝蛋終于破殼了。
西維提著飼料桶去給雞們添些食物時，就看見雞舍里面多了幾只嫩黃色的毛茸茸小鵝，每一只都有巴掌大。
它們將母雞當成了它們的媽媽，寸步不離跟在母雞屁股后面，有時候會蜷在雞媽媽的翅膀下。
“今天的陽光真好。”西維將雞飼料都倒進食盆里，用手指擋住一部分陽光直視太陽。
天藍藍的，云有些淡，像一絲一縷輕薄的棉花，又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西維喜歡好天氣，在夏時令剛開始天還不算太熱的時候，就應該到外面走走，休息一下也不會耽誤耕作的好時候。
“西維，這是什么?”奧斯汀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他轉頭一看，這條龍手上抓了一只灰撲撲的小鼴鼠。
“這是只鼴鼠，你是在哪里抓到這只小東西的？”西維問道。
小鼴鼠在奧斯汀的手上掙扎著，像只橢圓形的長毛圓土豆。
“就在菜地里，它把土豆的根都刨出來了。”奧斯汀指了指身后的菜地。
“把它拿到農場外面放走吧，讓我看看我們的土豆怎么樣了。”西維有點想碰碰這個小家伙，但又怕奧斯汀不高興，就只好作罷。
“我覺得應該送給它兩顆卷心菜，讓它帶在路上吃。”奧斯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消耗蔬菜的辦法。
“它可拿不動。我們下午出去釣魚怎么樣，做上一點兒點心，我們可以邊釣魚邊吃點心。”西維說。
菜園里的杏子樹上墜滿了黃澄澄的飽滿杏子，有些枝條垂得很低，西維的小剪刀咔嚓一下就把它們剪下來，有些很高，需要踮起腳尖把枝條勾下來。
時間差不多了，現(xiàn)在該來烤杏子派了。
烤爐里的杏子派終于烘焙完成，西維戴上手套將一整個烤盤拖出來，上面的杏子派非常大塊。
“什么點心？”奧斯汀的注意力完全被點心吸引住了。
嗯，酸甜的杏子味，好吃。
變成一條小小龍去吃派，不就可以多吃很多口了嗎，他真是個天才！
西維的手指靈巧地撕下一整張果皮，然后將飽滿的杏子放進木盆里。
西維覺得必須得給他點教訓。
瑪德琳的形狀就像長條形的小貝殼，外面那層蛋糕的口感有些粗糲，不過吃起來卻十足美味。
西維隨意清洗了杏子的表面，洗一遍就好，撈出來以后還需要剝皮。
還有茄子，玉米和甜椒……所有夏季作物的幼苗都成長得格外茁壯。
花園里種了兩叢薄荷，摘下幾片在手心里拍一拍，拍出薄荷的香氣撒到果肉上，就可以送進烤爐了。
夏季是植物飛速生長的黃金階段，因此在春末抓緊時間播撒上種子，夏初就能看見顯著成果。
但是認錯態(tài)度很顯然并不怎么積極。
點心們都準備好了，下午就帶著釣具到河邊去，享受休閑的午后釣魚時光。
等烤爐里的杏子派時無事可干，西維也坐到奧斯汀旁邊一起剝杏子。
咔嚓咔嚓，空著的籃子很快就填滿了熟杏子，沉甸甸地墜著手肘。
“幫我多摘一些杏子吧，要那些黃里透紅的，很軟，熟透了的杏子，我給你做杏子果脯。”西維就連眼睛里也閃爍著笑意。
奧斯汀放完了鼴鼠，到井邊打了兩桶水過來澆地，今天的菜地還沒澆完。
甜香的杏子味道里面帶著點薄荷的清爽，雖然還沒嘗到嘴里，但這個杏子派看起來就非常好吃。
微弱的火苗緩緩舔舐著鍋底，西維用長柄勺搗碎果肉，讓果肉盡量被燉煮得黏稠一些。
“哦。”奧斯汀乖乖轉身，捏著手里的小鼴鼠走到了圍墻外面去。
第一步，先把所有的杏子都扔進水里。
奧斯汀簡直要被嚇壞了：“我保證！這兩天絕對不會偷吃糖！”
“西維最好了！”小龍用翅膀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冰涼的吻部似乎是親了他一下，接著就從他的肩膀上離開。
奧斯汀看著他笑得瞇起來的眼睛，和因為笑而后仰的修長脖頸，腦子里全是困惑。
西維和他們拉開了一大段距離，這樣鬧騰可釣不到一點魚。
杏子果醬有了，奶酪也有了，現(xiàn)在只差蛋糕糊。
而西維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奧斯汀恐嚇得太厲害，他變成壞人了。
壁爐里面的大部分木柴全都被抽走，只留下一點微弱的小火苗，一整鍋摻了砂糖的杏肉掛上去。
希望能釣上魚。
之前裝藍莓果醬的罐頭被清洗干凈，黃澄澄的杏子果醬被裝了進去。
“奧斯汀。”西維不得不出聲阻止他，“你吃這么多杏子，不會覺得肚子痛嗎？”
玩了一會兒細細的長尾巴，烤爐里的瑪德琳和烤杏子可以出爐了。
可愛。
他想做鄉(xiāng)村杏子派，蜂蜜烤杏子和杏子奶酪瑪德琳。
西維把模具在案板上輕輕磕了一下，里面的蛋糕掉出來，一個個都很鼓脹，蛋糕蓬松得相當不錯。
杏子直接拿起在袖口擦了擦，雙手指尖同時捏住杏子，往兩邊一拉。
“好！”奧斯汀立刻就將困惑一掃而空，歡快地飛到樹頂上去擼杏子了。
做瑪德琳需要特殊的模具，西維記得自己翻到過，他在櫥柜的頂層找到了它。
奧斯汀很難忍住甜味點心的誘惑，但這次他忍住了，因為害怕一個星期都不能吃甜點的懲罰。
接下來就把一切都交給時間。
奧斯汀一連大嚼了幾個杏子，把杏子核攢在嘴里一次性全吐掉：“甜甜的，但是有點酸。”
“好。”奧斯汀又提著桶出去了。
薄薄的一層果皮綻開，一點兒黃色的汁水從果肉里涓涓溢出，果肉很軟，咬在嘴里酸甜酸甜的。
他們在長滿菖蒲草的河邊坐下，在魚鉤上掛上料餌，像模像樣地把桿甩出去，靜靜等候魚的上鉤。
剝好的杏子還需要去核，刀刃將果肉從中間破開，一掰一挑，兩瓣飽滿的杏肉就留到了案板上。
奧斯汀帶著兩大桶新杏子回來，倒進大木盆里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它們將會被制作成杏脯。
奧斯汀干活非常快，只要他不偷吃，杏子果肉一下子就堆了滿盆。
果醬鍋里面倒上大半鍋新鮮杏肉，砂糖是必不可少的，還要準備幾個檸檬，檸檬汁會讓味道更加平衡一些。
西維決定給出最嚴厲的懲罰：“今天和明天都不準吃糖，如果被我發(fā)現(xiàn)你偷吃，那么我一個星期都不會做甜點。”
煮過的杏肉泡在汁水里，再泡上另外半天，然后撈起來放進烤爐里烘干，又干又粘牙的杏子果脯就做好了。
在土層里埋上肥料以后，他們種下了新種子。
餐刀落下，黏稠的甜蜜杏子果肉和派皮一起被切分開，一塊酸甜誘人的杏子派被端到了奧斯汀的面前。
為了不讓烤軟的果肉從派皮上跑下來，他將最外面的派皮折疊起來，墊得高一些不讓果肉跑出去。
在夏時令到來前的半個月，他們抓住了春季的尾巴，往空出來的土地里埋了些肥。
很好，看來這條龍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而西維其實非常容易心軟，看到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只要他一開口準會給他的掌心放上兩塊糖。
杏子果醬在果醬鍋里熬得稠稠的，檸檬汁要記得在汁液還算充沛的時候擠進去。
西維想一次多做一些，于是把使勁摘杏子的奧斯汀喊回來，讓他來剝杏子。
西維把黏稠的果醬舀上來一點，將它吹得涼些，手指碰上一點放進嘴里嘗味道。
豌豆已經在架子上開滿了小花，黃瓜花快要凋零，花朵的花萼處鼓脹起來結成小黃瓜。
腌漬夠時間以后把一大桶杏肉放到火上煮開，不要煮得太久，不然杏肉爛掉就會變成杏子果醬。
龍猶豫著開口：“西維，我可以嘗一塊杏子派嗎，就一小塊，不吃很多。”
這條龍面對這樣一塊誘人的派卻非常愁苦，因為他擔心自己只能吃一塊。
西維將一只空籃子留給他，然后用衣服下擺兜著一大兜熟杏子，到廚房里去開始做點心。
西維最受不了這樣，放軟了聲音哄他說：“當然可以，我給你切一塊。”
鄉(xiāng)村杏子派的派皮制作要比其余的派都粗獷得多，要在面粉里面放些玉米粉和杏仁粉，讓派皮吃起來的口感會偏硬一些。
奧斯汀很容易得寸進尺，發(fā)現(xiàn)西維并不制止他的偷吃行為以后，接下來的杏子被他直接拿起來沾蜂蜜大吃。
他們現(xiàn)在還卡在第一步呢。
這份點心是他應得的！
之前已經做好的杏子果醬舀出來一大勺，放到碗里去，加上奶酪和砂糖，均勻翻拌碾壓。
于是龍聰明的腦袋瓜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西維笑了起來，趁這條小龍吃點心時捏著他的尾巴玩。
這條龍徹底老實了，一點兒也不敢偷吃。
河邊不只有他們，還有一群玩水的小孩子。
菜地里種了土豆的那片區(qū)域被挖開了大概兩個巴掌長度的淺坑，最近正是土豆成熟的季節(jié)，根系上的小土豆們就裸露了出來。
午覺過后，西維收拾好了野餐籃子和釣具，帶著奧斯汀興沖沖地就往河邊趕去。
奧斯汀的眼神有點不可置信，他沒有第一時間去進攻那塊派，而是飛到西維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啄了啄他的臉頰。
西維將切開兩半的杏子再補上兩刀，切得薄一些，然后在派皮上涂上一些蜂蜜，然后再把杏肉都鋪上去。
堆肥箱里面發(fā)酵好的肥料氣味有些重，為了防止埋進地里面會有蟲卵，施肥之前得用生石灰拌一拌。
夏季剛剛開始，河水還有些發(fā)涼，這些小孩竟然一點都不怕冷，一頭扎進河里潑水扎猛子，玩得非常歡快。
奧斯汀邊剝邊吃，并且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用杏肉沾蜂蜜的吃法。
可以把果醬都裝罐了。
杏子吃多了會胃口反酸，也會讓口舌干燥，奧斯汀幾乎吃掉了一整桶杏子。
“對，是給你吃的，小龍可以吃甜點心。”他輕聲說。
并不算難做，只是有點耗費時間。
“唔。”奧斯汀眼神躲閃，言辭之間支支吾吾。
這種小土豆吃起來很香，西維沒有將土掩蓋回去，干脆一鋤頭下去將這兩條土豆藤上的小土豆都挖了出來。
西維抽空望了他一眼，龍嗖的一下抽回手，但叼在嘴里的杏子不小心掉了，他趕緊接住若無其事地塞回嘴里。
奧斯汀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蜂蜜是西維倒出來準備做烤杏肉的，這條龍很明目張膽地正在偷吃。
“奧斯汀。”他用最嚴肅的語氣叫著這條龍的名字，“我想你應該給我個解釋，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偷吃我的食材了嗎？”
熟透的杏子皮很好撕，只要捏破一個口子，一捏一撕，果皮就被輕松撕下來。
南瓜種子已經發(fā)芽，爬了一地的瓜蔓，還有汁水豐沛的甘甜西瓜，一個個雞蛋大小的小瓜趴在大塊的葉片下。
半個下午過去了，野餐籃里的點心都吃完了，一條魚都沒有上勾。
另一個托盤上的烤杏子上淌著一層晶瑩的蜜，顏色就像琥珀，嘗起來的味道會酸甜可口。
其實就是做果醬。
熟透的杏子散發(fā)著一股甜香，西維想用這些杏子來做上幾樣夏日味道的杏子點心。
西維將籃子放到樹下，他也一起坐下，直接掰開杏子吃了起來。
“你們是在這里干什么，喂魚嗎?噢，你們的手上拿著釣竿，可是一條魚都沒釣到。”
現(xiàn)在先來做杏子奶酪瑪德琳的夾心。
奧斯汀的吃法要比他狂放得多，也不管杏子表面有一層細細的絨毛，張嘴就是啃。
奧斯汀歪了歪頭：“核是苦的，我不是笨蛋。”
西維看著他吐杏子核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我還以為你要把核也一起吃掉。”
西維有點擔心這條龍會連杏子核都吃下去。
西維回到樓梯下面的工具間，提上籃子，拿上小剪刀，菜園里的杏子樹在等著他。
怎么會這么好笑。
西維舔了一口流下來的汁液，然后舀住杏子果肉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烤杏子的飽滿果肉放到一邊，先來做瑪德琳的杏子夾心。
西維撐著臉頰欣賞起小龍和杏子派的搏斗，并且在派快要被啃完的時候，給這條小龍續(xù)上了一塊。
動靜一點兒都不小，這條龍實在是有點太過囂張。
剝好的一大桶杏肉里面被倒上了大量的白砂糖，做杏脯的第一件事是先用糖把杏肉腌漬上半天。
西維繼續(xù)篩面粉制作蛋糕糊。
西維輕飄飄的眼神掃過去：“所以你現(xiàn)在把杏子都剝完，然后燒好壁爐，我待會兒會教你怎么做果脯。”
熟杏子很好吃，西維一口氣吃了兩個，澆完地的奧斯汀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伸手就抓走了幾個杏子。
酸甜的果肉柔軟，甜味要比酸更多一些，酸味只有一點兒，很快就被甜味完全蓋下去。
做杏子點心需要的材料都差不多，蜂蜜和黃油是最佳拍檔。
“真的是給我吃的嗎，可以再多吃一塊。”小龍的聲音很驚喜。
將所有的材料都攪拌進去，然后將蛋糕糊注入到模具里，西維會將鐵制模具在案板上敲一敲，讓瑪德琳里面可以少些氣泡。
在西維困惑不解的眼神里，奧斯汀變成了一條小小龍，歡快地扎進餐盤吃比他小不了多少的杏子派。
西維往面粉里面打上幾個雞蛋，放進去一把燕麥，和黃油一起和成一個黃色面團，蓋到一邊松弛醒發(fā)一會兒。
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西維把烤爐重新熱了熱，然后再把裝滿了蛋糕糊的瑪德琳模具放在里面，另一個托盤上面放滿對半切開的杏子，上面要淋上一些蜂蜜。
西維趕緊別過臉，假裝低頭認真攪拌杏子醬，彎起的唇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杏肉被烤軟，幾乎融化在派皮上，蜜汁就要在派皮邊緣溢出。
西維在篩面粉到碗里時，奧斯汀悄悄溜了過來，拿干凈的勺子撬開果醬罐，挖走了一大勺杏子果醬塞進嘴里。
西維裝滿了3罐果醬，雖然看起來很多，但是如果用來喂養(yǎng)一條龍的話，也就兩天的分量。
“在你吃別的東西之前，我希望你能給我再剝上兩桶杏子，它們都被你吃光了。”西維掌管著廚房里所有的食物，只要他一聲令下，奧斯汀不敢不從。
“完全不會，但現(xiàn)在我想吃點別的東西了。”奧斯汀的好腸胃能夠直接消化金屬，他不吃只是因為吃膩了。
熟透的杏子很嬌弱，稍微用力一點就會碰淤它們的果肉，但也不必小心翼翼對待它們。
噗。
在瑪德琳蛋糕背部中間的地方戳個小洞，拿上裱花嘴把杏子奶酪擠進去，擁有美味夾心的杏子奶酪瑪德琳就做好了。
西維正了正頭上的草帽，讓它可以更好的遮擋陽光，然后到菜地里去檢查被小鼴鼠刨出的坑。
西維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
奧斯汀進來過一趟，倒下一堆杏子以后又跑了出去。
和做派皮的材料差不多，也是需要杏仁粉、雞蛋、蜂蜜還有黃油，還多了一樣焙茶粉，這是瑪德琳顏色深棕的關鍵。
“不告訴你，你先將這只小鼴鼠放出去，幫我整理好菜地，我再告訴你。”西維彎起唇角笑了一下。
杏子派還在烤爐里面烘烤，他打算待會兒把瑪德琳和杏肉一起烤。
鄉(xiāng)村杏子派并不需要派模具，這也為什么這種甜點粗獷的原因之一，只需要把面團抻平鋪開在烤盤上，然后放上杏肉。
第 56 章 生病
河里玩水的小孩在這里待了半個下午，雖然隔得遠遠的，但是很清楚地就能看見他們在這里釣魚。
好奇心的驅使下讓他們越湊越近，沒想到西維和奧斯汀的桶里一條魚都沒有。
就這么在這里待了一個下午，那怎么能算是釣魚呢，明明就是喂魚嘛。
西維感覺特別尷尬，這一群小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二三歲，問出來的話不是不懷好意，而是有點單純的震驚。
“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水里的魚就是不上鉤。”他這樣解釋道。
絕對不是他們兩個的問題。
“要不我們給你去摸兩條上來吧，你們在這里坐了一個下午，桶里一條魚都沒有，可真是太可憐了。”為首的大孩子同情地說。
“不不不，其實不用的，我們只是為了度過下午的休閑時光而已。”西維連忙拒絕。
“怎么抓，跳到水里去在水底把魚都抓上來嗎？”奧斯汀的眼睛亮了又亮。
龍可算是找到知音了，他以前在魔物森林可經常這樣干。
“對的沒錯，我們會游到水里去找魚，拿漁叉或者接木棍把它們叉上來。”大孩子撓了撓頭，“不過今天沒有帶漁叉，只能找點木棍了。”
孩子們和奧斯汀一拍即合，在岸上找了幾根樹枝削起了木棍，預備著待會兒到水里一起叉魚。
西維看了看他們，奧斯汀和孩子們都興致勃勃，于是他決定在岸上等他們回來。
奧斯汀直接跳到了水里去，很久都沒有再見到露頭。
西維擔心得在水面上張望時，嘩啦一聲破水聲，一條巨龍身上掛著七八個孩子，在水底站了起來。
廚房里卻傳來燕麥粥的香氣。
西維扶著墻壁緩緩站起，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感覺自己又好上了許多。
現(xiàn)在他們兩個都濕漉漉的，被小風一吹，身體就會迅速失溫。
不過廚房里的材料就這么多，能做出來的東西很有限。
花園里有好多個紅陶土做成的小花盆，前段時間扦插在這里的玫瑰花枝條已經長出根須，它們都活下來了。
奧斯汀把小孩們都送上了岸，叼著兩條大魚正要向西維邀功，一扭頭就看見西維正在擰頭發(fā)上的水。
“嘿醒醒，你爸和你媽都不在，你再睡下去可要錯過午飯時間了。”
“可是帶上他并不合適……我們不能將他帶走……”
西維躺到搖椅上，晃著晃著他瞇起眼睛，沒過多久就又睡著了。
推開廚房的門走進去，奧斯汀正頂著一張嚴肅的臉，手里拿著勺子攪拌一鍋燕麥粥。
奧斯汀給西維做了一碗土豆泥，還切了一碟蘋果。
蘋果又甜又面，給嘴里加了一些味道，要是能夠多汁脆爽就更好了。
西維猝不及防，掉進河里去喝了好幾口水，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一雙粗壯結實的胳膊立刻就把他撈了起來。
昨天的成功烹飪讓這條龍信心大增，他翻動著烹飪書打算再給西維做一些合適病人的病號餐。
壁爐的火焰非常不對勁，西維覺得自己在壁爐旁邊被烤得暈乎乎的，眼皮一下子就耷拉在一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睡著。
還好河岸邊的水不怎么深，西維掙扎兩下自己也能站起來，只不過奧斯汀的動作要更快。
熱乎乎的燕麥粥舀起一勺送進嘴里，味道是甜的，還有些肉桂粉的味道，嘗起來意外地不錯。
“啊？”西維懵了一瞬，“人都是會死的，不過可不是現(xiàn)在，只是發(fā)燒而已，我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按照時間來推算，估計在夏季的尾巴他們就能趕制出一批精油和純露，成功交貨到歌洛麗婭夫人手上。
熟悉的聲音將他從睡夢里喚醒，他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沉重。
他有點忍不住笑，唇角剛要上揚勾起來時，這條龍碩大的頭顱拱過來，力道沒收住一下子就把他拱到了河里去。
西維站起來搓了搓胳膊，濕噠噠的頭發(fā)黏在他的臉頰上，衣服也貼在身體上，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像是被一條陰冷黏膩的魚舔舐了全身。
“有點太丟人了。”西維的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掉眼淚。
他變成了一條小龍在肥皂上面蹭了蹭，然后跳進水桶里用小爪子搓了搓自己的鱗片，一條龍搓得锃光瓦亮。
退燒藥水起到了一點作用，雖然熱意還是源源不斷從身體內部散發(fā)出來，但是趨于平緩沒有繼續(xù)攀升的意思。
他吃完了剩下的燕麥粥和煎蛋卷，疲憊和困倦又再次襲擊了他，于是他重新回到樓上的房間休息。
“西維你怎么了?”奧斯汀看見淚水就立刻慌亂起來，他從來沒有見過西維掉眼淚。
夢里他又見到了父親和母親。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照顧過他了。
“我沒事，只是因為味道太好吃了。”西維使勁擦著自己的臉頰，把臉頰擦得紅紅的。
西維早上不太有胃口，簡單吃一些就好。
西維在床上睡著，低熱讓他的頭開始漸漸痛起來，這注定不會是一場安眠。
“西維的身體怎么樣了，有感覺好多了嗎？”奧斯汀問。
原本只有一小片葉片的一截枝條催發(fā)了更多側芽，長出了更多的幾簇小葉片，長勢非常喜人。
這個夢很不真實，仿佛出現(xiàn)過在他的記憶里，但他又很確信父親和母親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雖然他的鼻子有些堵塞，但這些絲絲縷縷的氣味還是鉆進了鼻腔，仿佛是一場錯覺。
西維在壁爐旁邊昏昏欲睡了一會兒，等頭發(fā)徹底干透以后就拖著輕飄飄的身體，到樓上把自己蜷進床單，睡上好一會兒。
“臉上很紅嗎，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西維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后又摸了摸額頭。
土豆泥做得很綿密，奧斯汀只往里面放了黃油和鹽，能夠嘗出土豆本身的一些甜味。
“當然不會不醒來。只是很抱歉，奧斯汀，今晚不能給你做晚飯了。廚房里有些食物，或者你自己出去捕獵吧。”西維摸了摸奧斯汀的頭發(fā)，冰涼且柔軟。
熱水從身上流淌到地上，水蒸氣散開，整個浴室都是乳白色的水汽。
啪嗒。
但作為奧斯汀獨立完成的第一頓飯，意義又更有些不同了。
燒水的大鍋架在壁爐里，非常旺的爐火將這鍋水全都燒開，奧斯汀將水提進了浴室里，西維終于可以洗澡了。
這條龍剛剛是想用腦袋來蹭蹭西維，做一些龍形的時候最喜歡用來撒嬌討好的小動作。
奧斯汀在廚房里打轉，他決定為西維做點什么。
西維理了理頭發(fā)，撐著臉頰看奧斯汀在廚房忙碌。
“我還做了蔬菜蛋卷，里面有卷心菜、胡蘿卜和火腿粒。”奧斯汀的表情有些小驕傲，他做得很成功，沒有任何食物被浪費掉。
熱水淋到身上的感覺很舒服，舒服得西維感覺自己就快要睡過去。
“發(fā)燒了，我應該等頭發(fā)干下來，然后吃點藥睡會兒覺。”西維說。
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貓眼。
奧斯汀小心翼翼地變成一條小龍，冰涼的身體靠在西維的額頭上，給滾燙和灼熱帶來一些清涼。
他又將這句話再次重復了一遍，或許是因為生病的人會格外脆弱，所以他才會掉眼淚。
奧斯汀也將自己洗干凈了，皮糙肉厚的龍根本不需要用熱水洗澡。
腌櫻桃蘿卜吃在嘴里脆脆的，會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響，味道有些酸辣，意外地很開胃。
再次睜開眼睛時，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炭火，細碎的噼啪聲在身體的每個角落響起，讓他的身體酸痛疲憊起來。
他知道人類這種生物很脆弱，有的時候他在魔物森林里睡一覺，再經過村莊時就會發(fā)現(xiàn)曾經見過的脆弱人類被從家里抬出來埋進土地里。
這是一頓很好的晚餐，西維干癟的肚子很快就被填滿，連同他的心也是。
“我知道了，西維只是因為生病了。”奧斯汀伸手去摸他的臉，把那些晶瑩剔透的淚珠也帶走一點。
“我感覺自己好多了，謝謝你的照顧。現(xiàn)在讓我們一起去找點早餐吃吧。”西維笑著說。
“我看著烹飪書，學著做了一些吃的，沒有你做得好，但是我不希望你醒來的時候會餓肚子。”奧斯汀說。
奧斯汀很勤快地收拾了廚房，然后到樓上的房間找西維。
雖然太陽還是高高懸掛在天空，可是一點兒都不暖和，釣魚活動立即結束，他們得趕緊回農場去。
咕嘟咕嘟。
“好呀。”奧斯汀從床上跳下來，變回了人形。
“西維不要死。”奧斯汀看起來很焦急，“答應我，只是短暫地睡一覺，不是睡著了就再也不醒來。”
“咳咳咳……你可真是條笨蛋龍……咳咳……”西維被這條龍輕輕地拍著背，終于把喝到嘴里的水全都吐出來。
龍嘴里叼著的大魚掉了下來，在地上甩著尾巴彈跳得正歡快，差一點就能跳過菖蒲草彈回河里去。
“奧斯汀?”西維有些遲疑地開口。
西維的臉看起來很紅，兩團紅暈泛在臉頰上，看起來紅得很不正常，好像有火在臉頰上燒了起來。
吃過早飯以后，奧斯汀在西維的指導下給他泡了一杯姜茶，里面加了姜粉和黑糖，喝起來又甜又辣。
燕麥粥被煮得柔軟粘稠，蛋卷泛著一點點焦褐色，看上去是再普通不過的一頓晚餐。
“西維，你的臉好紅，就像成熟的蘋果。”奧斯汀說。
“咳咳咳！”他嘴里嗆了很多水，鼻子被灌得很難受，只能不停地咳嗽把這些水都咳出來。
西維的身體還是有些發(fā)軟，于是奧斯汀干脆把他抱了起來，快步將他放到餐桌旁邊的凳子上，他只需要坐著。
“西維，你會死嗎？”龍很直白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不會已經燒到神志不清了吧？
胃里泛著酸意，他的肚子空癟癟的，身為一個病人急需進食給自己補充一些能量。
西維又睡著了。
他抽了抽鼻子，感覺鼻子有些堵塞，再眨了一下眼睛，大滴的淚水卻意外地落進了粥碗里。
奧斯汀非常勤勞地去燒了洗澡水，西維先把濕衣服都脫了下來，拿著毛巾將頭發(fā)的水吸一吸，待會兒再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
洗完了澡，把自己從略帶點土腥氣的河水味道洗成了香香的柑橘牛奶味，西維擦著頭發(fā)坐到壁爐前，借著壁爐的熱度將頭發(fā)烘干。
父親撫摸著母親的臉頰，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奧斯汀趕緊張嘴把魚又叼回去，但是不能開口說話又不好跟西維解釋他不是故意的了。
滿廚房亂轉的龍在轉身時不小心將架在櫥柜上的烹飪書撞到了地上，龍聰明的小腦瓜立刻就想到了可以為西維烹飪一頓晚飯。
他留在了原地。
奧斯汀去照顧麥田和菜地了。
家里的藥箱里有治療發(fā)燒的藥水，味道很難喝，不過喝上一點兒再睡一覺會讓身體好得多。
西維搔了搔這條龍的下巴和肚皮，小龍抱住他的手指蹭了蹭。
奧斯汀的手冰涼冰涼的，敷在他滾燙的額頭上很舒服。
他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說：“戴維德，我們不能將西維拋棄在這里……我明白的，他還太過年輕……”
蛋卷有點咸，可能是因為里面放了滿滿的火腿片，卷心菜脆脆的，胡蘿卜絲也一樣脆。
搖搖晃晃的搖椅是最好的選擇。
屋里有點冷，就算把窗戶全都打開也只能裝進一半陽光，于是他想在外面多待一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里太熱了，他感覺自己有點暈乎乎的。
低熱是持續(xù)不斷的，不過幸好頭痛已經完全褪去，西維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感覺自己好了許多。
小龍一戳就攤開，整條龍就像翻著肚皮的魚，晾在枕頭上可以讓他隨意玩弄。
頭沒有那么痛了，但他的鼻子開始堵塞。
奧斯汀在水里一扇翅膀，立刻就激起來一大片水花，站在岸上的西維沒躲過去，當頭就被淋了一身。
然后他們就能整整掙上700多個金幣，農場會變得格外富裕。
那些掛在身上的孩子們興奮得哇哇叫，魚叉上也叉到了噼里啪啦甩著尾巴的魚，整條龍都變成魚腥味的了。
似乎是覺得有些太過簡陋，于是把櫥柜里的腌櫻桃蘿卜拿了出來。
“嗯。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奧斯汀點點頭。
母親皺著眉頭，和父親小聲交談著，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然后又偏過頭去。
他在葡萄架下做了一個很不真實的夢。
西維想得讓它們長得更加茁壯一些，精心呵護一段日子以后才移栽到河岸對面去。
西維剛把頭發(fā)上的水擰得干一些，把頭抬高就看到一條傻龍嘴里叼著魚蹲坐在地上的傻樣子。
姜茶讓身體變得溫暖，會將藏在身體角落的寒意都驅散掉。
“你怎么了，是不是覺得不舒服。”奧斯汀非常擔心。
之前希爾達幫忙做的魔藥還沒有澆灌這些玫瑰，過上幾天試一試，估計這些小玫瑰們會迅速抽條。
還有那些在伊芙琳踏上旅途之前催發(fā)的玫瑰花種也種進了土里，它們現(xiàn)在也是小嫩苗了，不過要比扦插的枝條矮上許多，只有一個手指頭的高度。
西維捧著姜茶坐了一會兒，把杯子里的茶都喝干凈以后，就到花園里去。
西維扶著樓梯扶手緩緩從樓上下來，他打算給自己切一些奶酪和火腿片，配著熱茶，這些食物足夠簡單不會讓他耗費太多精神。
他好像是通過一條門縫來看見這一切的，然后這個場景破碎掉，在熱氣騰騰的湯碗里，父親和母親踏上了馬車。
“對不起西維，我不是故意的。”奧斯汀抱著他，臉上的表情很是驚慌失措。
“早安，奧斯汀。”西維側躺著，有點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龍的肚皮。
在夢半醒的時刻，他無意識地呢喃出聲。
“爸爸，媽媽……”
他擔心西維會死去。
“奧斯汀，這是一頓很好的晚餐，味道很不錯。”西維對奧斯汀說。
西維決定待會兒無論嘗到什么味道，都要說上一句好吃。
玫瑰精油生意目前進展很是順利。
脆弱的人類很容易死去，龍的一次小憩就會消失好幾個人類。
西維在睡夢中變得更加安穩(wěn)了。
奧斯汀最開始不能夠理解到底為什么要把睡著了的人埋進土里，后來知道了那是死亡。
西維的鼻尖冒出一些汗珠，堵塞的鼻子也通暢起來，再喝上兩杯姜茶估計就能完全治愈感冒。
但是完全忘記了自己非常大只，和小龍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只拱了一下就把他給拱進了河里。
西維只需要坐到餐桌前，等待著奧斯汀把晚飯端上來。
“早安，西維。”奧斯汀在枕頭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西維一向是溫柔的，這樣的脆弱時刻并不多見。
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感冒找上了他。
而不是因為他長期缺乏照顧，他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就不是小孩子了。
奧斯汀非常急切地想要好好表現(xiàn)，于是載著他急哄哄地飛回了農場。
聽到這句話時，西維的眼眶和鼻子突然有些泛酸。
“謝謝你，奧斯汀。燕麥粥看起來不錯，我想它不會難吃的。”西維笑了起來。
“味道真的很不錯……”
剛從水里撈出來，又被冷風這么一吹，西維到農場時覺得頭暈乎乎的，他希望自己不要感冒。
他在廚房里待了這么久，每次西維做飯他都在旁邊，或許可以試試看。
第 57 章 小咪
“喵。”
小咪大人的粉爪子踩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就跳了下去。
希爾達抱著胸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那條龍說你生病了，我立刻就趕來了。”
西維：“嗯？”
他有點迷茫，奧斯汀早上還抽空跑了一趟魔物森林嗎？
只是發(fā)燒而已，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好多了。
希爾達繼續(xù)說：“現(xiàn)在看來你的身體還在緩慢恢復的階段，沒有十分好但也不壞，他的敘述讓我感覺你命不久矣。”
西維：“啊？”
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了，也不知道奧斯汀跟希爾達說了些什么，讓希爾達立刻就趕來了。
希爾達：“總之來都來了，我把鍋和草藥都帶來了，要不就喝點吧。”
西維：“我覺得我自己好多了，也并不是那么需要。”
希爾達笑了起來，讓他感覺這個笑容有點不懷好意，她說：“可別讓奧斯汀擔心呀。”
西維緩緩地、沉重地點了點頭：“好……”
或許味道沒有那么難喝呢，他安慰自己說。
希爾達還說：“作為朋友，我想我還可以幫忙做頓飯，做些對病人來說有營養(yǎng)的東西……”
奧斯汀板著一張臉：“你沒聽說過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把鍋提上來又給自己添了一杯。
西維有些鼻塞，但還是聞見了這股薄荷味道，他的指尖摸向小咪大人的脊背，從厚實的皮毛里挑出來一些草屑。
吃吧吃吧，多吃點蔬菜就不會和他搶肉吃了。
小貓咪，摸一下。
牛奶的味道隨之而來，還點香草味的甜。
也可以在番茄大豐收的時候將番茄做成濃稠的罐頭儲存起來，番茄罐頭做菜味道會更加濃郁。
“這真的是夸獎嗎？”奧斯汀提出他的質疑。
龍的壽命很長，他們會成為彼此很好的朋友，然后直到他走到生命盡頭。
奧斯汀：“你可以想。”
小咪大人朝著西維大叫了兩聲，雖然西維聽不懂，但好像聽語調是在譴責他，為什么要偷襲它這只小貓咪。
竟然不算難喝。
他嘴角帶著笑，去做那些打下手的工作，切土豆、剝蒜粒、用搟面杖碾碎黑胡椒，直到被希爾達塞了一杯煮好的草藥茶。
“還有呢？”奧斯汀指著后面一段繼續(xù)問。
“對，是在夸你沒錯。給我來一塊雞翅膀，謝謝。”希爾達滿面笑容地端過餐盤。
奧斯汀的臉上帶著恍然大悟，他知道該怎么做了。
奧斯汀面對烹飪書苦思冥想，他現(xiàn)在是個半文盲，書上的字眼能看懂一部分，這就導致了烹飪進度停滯不前。
希爾達進了廚房，不知道在和奧斯汀嚷嚷些什么，聲音時高時低，廚房里傳來鍋碗瓢盆一起亂響的叮當聲。
希爾達轉過頭來，視線在這條龍身上來回掃射：“真的假的，我頭一次聽說龍會做飯。”
奧斯汀美滋滋地將另一個雞腿叉走，然后給旁邊扒拉盤子的小咪大人切了半塊雞胸肉。
“你沒事就好。”奧斯汀點點頭，收拾洗碗碟去洗刷。
西維的內心感到一陣莫名的欣慰，幾個月前這條龍還生活在野外，對于廚藝一竅不通，現(xiàn)在已經可以摸索著開始做飯了。
“謝謝，我可以自己喝。”西維閉了閉眼睛，捏起自己的鼻子，端起草藥茶一飲而盡。
“喵喵！”
一下子就給這只小貓咪摔懵了。
西維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依賴奧斯汀了。
剔一剔傘柄，再切開傘蓋，一籃子蘑菇慢慢降下去，而一旁的大陶碗里蘑菇片越堆越高。
肉桂粉略微帶點辛辣，讓他想起了一鍋溫暖的燉牛肉，肉湯里也是有這種肉桂的辛辣風味。
西維喝下了希爾達做的草藥茶以后，他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他和奧斯汀已經度過了整整一個春季，從剛開始的單純雇傭關系，現(xiàn)在已經轉變?yōu)榕笥选?br />
西維一點兒也插不上話，當他開口時，一龍一女巫就會轉頭瞪他。
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農場主，光會種菜可不行，還得要給自己的貨物找上一些主顧。
“笨蛋，那應該要叫熱可可。”女巫嘲笑著沒見識的龍。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你真的不是在偷偷攻擊我嗎？”希爾達提出質疑。
他本可以忍受孤獨，但是有了陪伴以后，他再也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孤寂。
這樣的工作并不繁瑣，他有些樂在其中。
西維高舉著雙手，小聲說：“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我是無辜的。”
這只純黑色的小貓咪現(xiàn)在是薄荷味的，它剛剛在薄荷堆里打了個滾，聞起來非常清新。
鷹嘴豆泡在一只大碗里，待會兒會和番茄罐頭還有煎好的香腸一起在鍋里燉煮。
他只好坐回搖椅上，如他們所愿扮演一個虛弱的病人。
西維繼續(xù)讀了下去，他幾乎把整份菜譜都讀了出來，有些部分經過他的加工詳說，已經能夠很好地理解意思。
廚房里可可的味道和牛奶醇香交織著，編制成了一張?zhí)鹞兜木W，將他們所有人都籠罩在一起。
“好香啊。”希爾達抽了抽鼻子，情不自禁地轉過頭去跟奧斯汀說，“我原本以為你是一條好吃懶做的龍，每天除了搞破壞還有吃很多食物以外什么都不會，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做出這么完美的烤雞。”
鍋蓋的跳動聲，番茄湯的咕嘟聲，烤爐里的雞油在雞皮底下發(fā)出劇烈的滋啦聲，還有炭火的噼啪聲，共同組成了一支廚房交響樂。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假裝自己很忙，貓也是。
“謝謝你，奧斯汀。我吃不下那么多，另一個雞腿你拿去吃掉吧，給小咪大人分一點嫩嫩的雞胸肉。”西維說。
“聽起來很不錯，我可以坐在這里幫忙切一些蘑菇用來做蘑菇湯。”西維說。
“午飯除了烤雞和蘑菇湯，還需要做點別的什么嗎？”西維問奧斯汀。
“但愿我能短暫的失去一會兒味覺。”他對著這杯草藥茶嘆了一口氣。
奧斯汀啪的一下推開了窗戶，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今天我做飯。”
雞腿肉軟嫩，雞皮富含油脂，一咬下去雞汁和雞油同時在嘴里綻開，香料的氣味也繚繞在唇舌之間，非常美味可口。
西維的工作就是將蘑菇柄切一切，剔掉有些被蟲子蛀過的地方。
“西維，這段話是什么意思呢？”他選擇求助。
奧斯汀將香腸重新倒回鍋里，小心翼翼地翻動著它們，這次沒有糊鍋。
春季剛剛開始時在菜地里栽下的番茄幼苗已經成長得足夠茁壯，一個星期前開的小花現(xiàn)在都已經變成了一個個青綠色的小番茄。
西維托起杯子，嘴唇碰在杯壁，抿了一口熱可可。
在熱好的鍋底上加上一大塊黃油，黃油融化以后加入洋蔥炒軟，然后再炒蘑菇片。
西維看著奧斯汀勤勞的背影，唇角一彎笑了起來。
奧斯汀一口就喝完了一整杯熱可可，嘴唇上沾點棕色的奶漬，這一小杯可不夠一條龍喝的。
這一頓飯雖然不是西維做的，但是味道也不算太差，愛吃的龍非常有成為一名好廚子的潛質。
再過上半個月他們做菜時就可以不用番茄罐頭，直接用新鮮的番茄。
黑緞子一般的柔軟皮毛摸起來很溫暖，西維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小咪大人圓潤的臉頰，從腮幫子開始一路撓到小小的貓下巴。
希爾達是整張餐桌上待遇最差的，現(xiàn)在她很希望能換個廚子，不帶個人偏好的那種。
“西維，你要喝點甜牛奶嗎？剛煮開的，里面放了巧克力，香草莢，還有肉桂粉和砂糖。”奧斯汀問西維說。
桌面上留著剛剛用過的器皿還沒清理，裝牛奶的陶罐，一整罐香草莢，幾個碗和勺子……
“那么我想我應該在飯前給你做一杯草藥茶，治療感冒和發(fā)燒有奇效，只要喝上一杯，保證你能在太陽下山前完全康復過來。”希爾達說。
不要浪費食物。
沉在番茄湯底下的鷹嘴豆口感發(fā)粉，飽腹感很強，吃上兩勺就感覺自己的胃已經被填飽。
可愛！
西維用叉子和餐刀撕下一點雞腿肉，連著焦脆的雞皮一起放進嘴里。
要用來做蘑菇湯的這一籃子蘑菇很新鮮，蘑菇的根部上面還沾著濕潤的泥土。
“沒關系，應該是烤爐里面的溫度太高了，把木柴都抽出來就好了。”西維也聞到了那股焦糊味。
溫熱的藥液快速滾下他的喉嚨，但再怎么快還是會在他的味蕾上殘留味道。
小咪大人舒服得伸展開四肢，在他的膝蓋上變成一根長長的貓條，4個粉爪爪開花，幾個尖尖的小指甲全都露了出來。
將剩余的木材都鏟出來以后，就把烤雞塞進去。
“喵喵。”
西維將鍋里焦掉的香腸撈出來，這些香腸沒有完全變成黑炭，切掉一部分，剩下的一些還能吃。
作為一個農場主來說，他還是有些太過散漫了，春季時菜地里生產出來的蔬菜很多都沒來得及吃就壞掉拿去堆肥，實在是太浪費了。
西維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蘑菇湯順滑，菌菇的味道和奶味混合在一起，特地熬得黏稠，在味蕾上可以緩慢流淌。
“怎么樣，我可不認為這算得上難喝。”希爾達挑了挑眉，“你們對我的誤解還是太深了，現(xiàn)在立刻向我道歉。”
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挺好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坐在這里看著他們忙碌。
各種香味在廚房里混雜著，有牛奶的也有雞肉的，還有番茄燉香腸的，它們共同組成了一桌午飯的味道。
“在雞的表面抹上一層黃油，撒上一些黑胡椒碎，帶皮的小土豆切開兩半，墊在雞的周圍，切塊的胡蘿卜和蒜粒一起，也放進烤盤。”
番茄燉香腸的味道也不錯，番茄的酸味很開胃，香腸雖然略微帶點焦糊氣味，但里面的肉吃起來多汁彈牙。
緊接著他將兩個皮脆肉嫩的大雞腿都放進了西維的餐盤里，只給了兩塊土豆和一塊胡蘿卜，偏心得有夠明顯。
西維止住了思緒，這樣的問題還太過久遠，他還是先思索農場的夏季安排吧。
入口先是屬于巧克力的絲滑口感，味道并不算甜，反而還略帶些苦澀。
并且在廚房里閑著會感到不自在，于是他站在奧斯汀旁邊架上了另一個煎鍋。
小咪大人往地上一趴，扭過頭就給自己亂七八糟地舔起了毛。
希爾達打了個飽嗝，抱起同樣吃飽的小咪大人要到外面的搖椅上去打盹，廚房里就剩下了西維和奧斯汀。
希爾達架起坩鍋煉藥，他在桌子的另一邊拿起一柄小刀削蘑菇。
希爾達托著腮迷醉地觀看著小貓喝奶，世界上怎么會有小咪大人這么完美的小貓咪。
治療感冒和發(fā)燒的草藥茶不苦，是甜辣味的，雖然有點燒嗓子，相比于之前希爾達端出來招待客人的茶，味道要好喝得多。
小咪大人也跟在他的腳邊小跑進來。
這條龍高興且興奮，他感覺這兩天的自己真是棒極了，能夠照顧好西維，也能夠做出美味的飯菜，他是一條很棒的龍。
奧斯汀皺著眉給她切下了一塊雞翅膀，然后放上了多多的土豆和胡蘿卜。
希爾達怪叫起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完蛋了，我要在草藥茶里面加上最難喝的材料！”
用黃油來煎東西就是很容易糊鍋底，煎焦也就那么一瞬間的事。
那奧斯汀以后會不會覺得寂寞呢？
小咪大人臉上出現(xiàn)了不可置信，雖然一張毛絨絨的貓臉上面出現(xiàn)這樣的表情很奇怪，但西維確實是看到了。
烤雞被從烤爐里端出來，熱油大滴大滴地從雞皮表面溢出，滴落到下面鋪著的土豆和胡蘿卜上，這些蔬菜塊都被雞油炸得焦焦的。
相比于奧斯汀需要他，他覺得自己更需要奧斯汀。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搖晃起自己的尾巴，不過他現(xiàn)在是人形，無論怎么搖晃都不會被看出來。
“對不起，希爾達。我不應該認為你制作的所有魔藥，和烹飪的任何菜品味道都令人難以下口。”西維真摯地道歉。
希爾達不說話，只在旁邊發(fā)出呵呵兩聲冷笑。
“閉嘴。”奧斯汀有些羞惱，他說是甜牛奶就是甜牛奶。
“小貓咪不可以喝熱可可。”希爾達將小咪大人捉了起來，“但是小貓咪可以喝熱牛奶。”
小咪大人非常開心，尾巴翹得高高的，對著那半塊香香的雞胸肉喵喵叫。
希爾達：“沒關系，我想吃烤雞和蘑菇湯。”
西維繼續(xù)撓著貓下巴，小咪大人瞇起眼睛，一個不留神從膝蓋上面滑了下去。
那么該將農場的蔬菜賣給誰呢?
熱可可讓西維再度恢復了一些精神，早飯早就在他的胃里消耗殆盡，及時到來的熱可可讓他免于饑餓。
只有小咪大人還是那么敦實可靠，到旁邊的草叢里打了個滾，又跳到搖椅上趴在他的大腿陪他一起曬太陽。
將這兩樣蔬菜都炒香以后把它們倒進牛奶鍋里，感覺蘑菇湯不夠濃稠，西維切進去了一大塊奶酪。
西維連忙拒絕：“謝謝你希爾達，我認為我還沒有虛弱到這種地步，你不需要這樣熱情，作為客人來說，應該是我來招待你。”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你是要自己喝，還是我來灌你喝。”希爾達叉著腰，說出來的話像極了威脅。
現(xiàn)在這條龍接管了一整個廚房，做什么他說了算。
奧斯汀把一杯熱可可放到西維的面前，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希爾達揚起一個笑臉：“治病報酬，不做我就走了。”
柔軟的粉舌頭，黑色嘴巴上的一圈奶漬，還有也一起喝奶的白胡子……
“聞起來很香，給我來一杯吧。”西維點點頭，離開搖椅坐到餐桌旁邊去。
希爾達給小咪大人裝了一碗沒有放巧克力的香草甜牛奶，小咪大人伸出粉色的舌頭，小口小口地舔著。
“那就麻煩你了。”西維說。
愛吃的龍做飯不會太差，他擺弄著雞肉，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奧斯汀把煎鍋拿了下來，然后把烤爐打開，里面還有一小半木柴。
“西維，我好像不小心……把香腸都煎焦了。”奧斯汀舉著鍋鏟，面對鍋里的半邊被煎黑的香腸有些不知所措。
奧斯汀的烹飪很成功，雖然中途發(fā)生了一些小插曲，但總歸是圓滿結束。
女巫很輕而易舉地拿捏了一條龍。
“讓我看看……需要我將一整段都讀出來給你聽嗎？”西維側過頭去看了看奧斯汀，奧斯汀點了點頭。
希爾達臉上的表情寫著我就知道：“你是覺得我做飯難吃，對吧？呵呵，寧愿自己爬起來做也不愿意吃我做的飯，我做飯真的有那么難吃嗎，你也沒吃過啊！”
西維覺得自己的頭好像開始痛了：“好吧，我承認，的確是因為你做飯難吃……這并不是沒有根據的，你自己承認過。”
“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奧斯汀。被照顧的感覺很好，我現(xiàn)在已經好多了。”西維說。
西維悄悄把頭往后轉去，窗戶里希爾達和奧斯汀都背對著他，他低頭看看趴在大腿上的小咪大人，小咪大人也瞪著那雙圓溜溜的貓眼看他。
“嗯……我想做香腸燉番茄，里面還要再放一點鷹嘴豆。”奧斯汀翻了翻烹飪書，從里面翻出了這樣一道菜。
“雞皮上抹上一層橄欖油，往雞肚子里抹上一層鹽粒，塞進去新鮮的迷迭香、百里香和大蒜……”
當這些樂團成員的聲響一一退場時，午飯就正式端上了餐桌。
還是用來加工一些農產品？
這是非常值得深思的問題。
第 58 章 番茄
西維在心里篩選出了一份名單。
查克和艾麗西亞，賽倫，保羅。
目前認識的會需要蔬菜的，比較熟悉的人就這些。
半獸人兄妹很長時間才會來一次，每次帶走的蔬菜只有兩個籮筐。
而賽倫和保羅開餐館，都需要定時供應新鮮蔬菜。
菜地里的蔬菜產量是多的，但遠沒有保羅的餐廳需要的量多，倒是可以問問賽倫。
但憑什么讓人家舍棄原有的供應商呢？
他想他應該要去了解一下凱諾伊蔬菜批發(fā)市場的價格。
對了！也可以去找蔬菜批發(fā)商，他們總有辦法將手里收來的蔬菜賣到各個地方去。
還有一些別的收入也可以反思，比如說腌菜。
在每月一次的市集上西維售賣過腌菜，但效果比較不佳。
他思索了一下，應該是因為村民們多多少少都會做腌菜，而地里的新鮮蔬菜根本吃不完，沒有多少人會買腌菜來吃。
如果拿到城里市集上的攤位的話，倒是有可能能賣出去。
半獸人兄妹給了他一點啟發(fā)，他完全可以在廣場上租個攤子，每個月只去一次或者兩次，在那里售賣價格稍微便宜一點的蔬菜。
總會有顧客上門的。
“知道了。”奧斯汀小聲地答應。
西維將面團從盆里倒出來 ，將它們分成3團，撒上干面粉，揉圓，按扁，然后整平。
西維看著他的手揉到眼睛上，很是懷疑這條龍頂著的不是他的腦子而是核桃果仁。
相隔沒有多少天的一個夏日午后，西維發(fā)現(xiàn)菜地里的西瓜出了大問題。
“這個好吃，邊邊是脆的，里面是軟的。”奧斯汀直接將披薩拎起來啃，他格外喜歡披薩邊邊。
西維第一個想到的是威廉村長，作為貝利村的村長一定很見多識廣，一定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吧？
快要有一人高的番茄樹叢里綴滿了大番茄，是層層疊疊長滿了一圈皺褶的番茄品種，每一只都有手掌大。
龍抗拒一切蔬菜。
一個個玻璃罐已經清洗干凈，在陽光下晾曬干透，西維把它們都端回來，一個個整齊排列在餐桌上，就像是一隊蓄勢待發(fā)的衛(wèi)兵。
“下次不要再把洋蔥汁抹到眼睛里去了好嗎，答應我，你可不是笨蛋。”西維嘆了口氣。
從壁爐里鏟出的披薩有一圈波點裙邊，邊緣那一圈凸起的披薩邊邊上是大小不一的焦點，這樣的焦糊是正常的。
“好吃。”
“奧斯汀，我的洋蔥碎切好了嗎。”西維扭頭問道。
“有點甜，但是沒有番茄好吃。”奧斯汀的表情有點難以下咽，因為這個黃瓜的味道更接近于蔬菜，而并不是水果。
洗到一半他想起來還可以用手帕，就拿出手帕蘸著涼水給這條龍洗臉。
進入夏時令半個月后，施過肥的菜地上終于收獲了夏季的第一批作物。
讓它們中間凹陷下去，邊緣是一圈凸起的邊邊，可以在里面刷上番茄醬和盛上奶酪。
奧斯汀的睫毛顏色和頭發(fā)一樣，都是銀白色的，西維的手沾著點水，去碰碰他的睫毛，一碰就顫一下。
一點丁香，幾粒黑胡椒粒，再放進去兩瓣大蒜。
忙活完了一通，制作披薩的面團也發(fā)酵好了。
西維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議，番茄樹的枝條可不算太粗壯，怎么能支撐得起這些這么有分量的果實。
風輕輕地吹，撩起草帽下的幾縷碎發(fā)，身后綠色的番茄葉細碎摩挲，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西維咀嚼著沙瓤甜番茄，感覺心情就像陽光一樣明媚。
罪魁禍首西維拍了拍手離開了這里。
龍張嘴咬了一大口。
剩下的都交給時間。
番茄塊很輕易地就被燉煮得軟爛，一整個廚房里都溢散著濃郁的番茄酸味，會讓人想起曾經燉煮過的某道湯。
這些番茄都很好吃，味道就像水果一樣，他們坐在菜畦上吃飽了才開始采摘成熟的番茄。
這一個個番茄被轉移到餐盤里面去時還會從里面溢出滾燙的番茄汁，不敢想象里面浸滿了湯汁的肉餡和米飯會有多好吃。
在采收番茄時，他還注意到了架子上也有幾根嫩生生的黃瓜。
雖然他也勉強能吃土豆，但是土豆可沒收獲到龍的好評。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小西瓜們就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
“我們的黃瓜味道怎么樣？”西維聽見了聲音，于問奧斯汀道。
生番茄的表皮有些硬，但對于一條龍來說根本不算障礙，濃郁的番茄汁液從果皮底下迸出，果肉是沙瓤的，味道酸甜。
奧斯汀在工具間里拖出來兩個大籮筐，采摘下來的番茄將這兩個籮筐都填滿了。
面粉里加入一些糖、鹽和酵母拌勻，就和揉普通面團差不多，還要在揉的過程中加入一些橄欖油，面團團好后放在一旁醒發(fā)。
奧斯汀這條龍借口彌補心理損失，在他的默許下掏了一把糖罐。
另一個大番茄摘下來，他蹭在衣服上擦了擦，張嘴啃了一口。
番茄的酸甜味道在廚房里彌漫開，燉煮過番茄醬的廚房就像是罐頭制作工廠，即使窗戶打開，這股味道還是揮之不去。
也像番茄釀肉一樣，將拌了湯汁的大米塞進空番茄里，蓋上蓋子。
這頓午餐里西維最喜歡烤番茄焗飯。
擦掉了辛辣的洋蔥汁液，奧斯汀才睜開眼睛。
作為新手農夫他自然沒有處理這樣的問題的經驗，他只能先去翻種植書。
只能到村子里去問問了。
“西維，今天中午吃什么？”奧斯汀邊把洗干凈的番茄提進來邊問。
西維又回到烤爐邊。
一下子就淚眼汪汪。
豐收的喜悅短暫地繚繞在這個農場里，緊接著他們就遇到了一次農場大危機。
農場里有很多罐子，它們曾經是果醬罐，曾經是腌菜罐，也曾經是糖罐，洗刷干凈以后又變成了番茄罐。
奧斯汀一點兒也不怕燙，剛從鍋里撈起來還冒著熱氣的番茄就這么直接拿在手里。
午飯的那三道番茄菜品里，最需要時間的是瑪格麗特披薩的面團，得事先發(fā)酵。
珍貴的大米不用經過烹煮，直接加入到番茄醬汁里面攪拌，它們會吸飽湯汁，散發(fā)出一股獨特的風味。
“你的表情告訴我它很難吃，給我吧，但是你要把嘴里的這口咽下去。”西維拿過了奧斯汀手里的小黃瓜。
“奧斯汀，來幫我一起摘番茄吧，這些紅彤彤的番茄夠我們吃好長一段時間了。”西維笑著呼喚奧斯汀。
都檢查好以后就收進櫥柜里。
在鍋里蒸好的番茄罐頭被整齊地排列在餐桌上，西維拿著抹布擦拭罐身的水漬，順便把罐子傾斜過來看看它們會不會漏汁。
西維到菜園里去掐下兩根，雖然沒想好用來做什么菜吃，但就是手癢想摘。
西維蹲在菜地里很是擔憂，他仔細檢查過瓜蔓和葉片，沒有被蟲子啃咬過的痕跡，也沒有變得蔫噠噠。
這些番茄的褶皺很多，每一個縫隙都要清洗干凈，清洗的時候也順便把它們的蒂都揪下來。
“聽起來很美味。現(xiàn)在我能做點什么？”奧斯汀的視線落在番茄上。
桌上所有的空罐子都裝滿了番茄和番茄湯汁，扭上蓋子以后還得放進鍋里去蒸一蒸。
烤爐里面的番茄釀肉和烤番茄焗飯最先出爐，番茄皮被烤得皺皺巴巴，甚至有些變得焦黑，但是并不影響對內餡的食用。
樹叢里面還有些小個的還沒完全成熟的青番茄，也還有樹頂上開著的淺黃色番茄小花，幾只蜜蜂正勤勞地在花叢間穿梭。
如果沒有提前把番茄的主干綁到木棍上的話，它們不會被這些大番茄給壓趴到地上吧。
他把這兩個番茄掰開，扔進了雞舍里。
奧斯汀喜歡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這條龍第一次喜歡上了一種蔬菜，非常美味的番茄很榮幸成為了龍的食譜上的唯一一道蔬菜。
特制的木擋板將壁爐堵住，讓余溫將披薩烤熟。
西維笑得更厲害了，奧斯汀學他眨眼睛的樣子有些好玩，就像是照鏡子。
這種小黃瓜粗粗胖胖的，用來做腌黃瓜會酸脆好吃，雖然生吃奧斯汀不喜歡，但可以讓他來嘗試一下腌黃瓜。
番茄釀肉用的是火腿肉和面包丁，將它們都切成一個個小碎塊，面包丁加上一點牛奶抓在一起，然后上鍋炒制。
在把番茄和番茄湯汁倒進去之前，還得現(xiàn)在罐子底部加進去一點香料。
西維有預感，這頓午飯將會非常開胃，沒有任何人能拒絕得了番茄制作出的美味菜肴。
這些番茄罐頭能保存一整年，夏季產出的所有番茄足夠用來燉上一整年的熱湯。
農場里最大的湯鍋裝上水掛進壁爐里，扔進去兩塊木柴，壁爐里的火被撥得旺旺的。
但是畢竟是他飼養(yǎng)的家養(yǎng)龍，他只好放下鍋鏟無奈地嘆了口氣，端水給他洗眼睛。
吃空了一整個番茄里面的飯粒以后依然讓他意猶未盡。
一人一龍手上都捧著大番茄，并排坐在菜畦上美美地吃起來，吃得汁水四溢。
他并不太餓，所以吃起來慢條斯理，還可以欣賞一下奧斯汀對食物的快速掠奪。
美味番茄讓它們扎堆爭搶起來。
“切好了，有點辣。”奧斯汀不太長記性，用切了洋蔥的手去摸眼睛。
奧斯汀剝好的番茄整個塞進去，直到將整個罐子填得滿滿當當，然后再倒進去番茄汁填補空隙，在扭上蓋子之前撒上滿滿一勺鹽。
剛剛燉煮番茄醬還特地剩下一點濃稠湯汁，舀起來均勻的涂抹在這3張餅上，放上一點點番茄塊和奶酪塊，幾片新鮮的羅勒葉。
火腿丁放進到了橄欖油的鍋底里翻炒，再加進去切碎的洋蔥蘑菇一起，都炒香炒透以后倒進去挖出來的番茄芯。
“喜歡就多吃一些，很高興能看見你有這樣的好胃口。”西維看得心滿意足。
番茄釀肉用叉子壓一下，就可以欣賞到肉汁在番茄碗里快速溢出。
采摘下來的新鮮番茄并不能放太久，他們只有一周的時間可以保持口感，超過這個時間以后就會慢慢腐爛掉。
“你吃到過的是番茄罐頭，燉羊肉湯和牛脊骨的時候都放過，還有海鮮湯里也有，是酸酸的味道。”西維說。
飯粒吸飽了番茄醬汁的味道，吃起來是非常軟的口感，有些濕漉漉的，完全是夏日番茄風味的泡飯。
一個個番茄咕嚕嚕地掉進湯鍋里，番茄還要比開水多，一個個挨挨擠擠的，長柄勺下去差點鏟不動。
西維把這項看護工作交給了奧斯汀，是時候準備午飯了。
番茄釀肉和烤番茄焗飯擺滿了兩個烤盤，烤爐已經預熱好了，現(xiàn)在就將它們塞進去。
西維咔嚓咔嚓一口一口吃完了剩下的黃瓜。
“我想想。”西維手上捧著一個番茄，劃開果皮的小刀停住了，“瑪格麗特披薩怎么樣，還有番茄釀肉，烤番茄焗飯。”
這種感覺很心滿意足，西維覺得自己就像一只過冬的松鼠，往樹洞里填滿了許多收集來的橡子，保證自己物資充足。
那些裂開的小西瓜也沒有到成熟階段，裂口處的瓜肉都是白色的，在還是生西瓜的階段就已經長裂開。
一條不要臉皮的貪吃龍，會趁機要上半罐糖果。
在開水里面燙了一會兒，所有的番茄都撈上來，皮和番茄肉分離，可以開撕了。
這批番茄抵御住了蚜蟲的侵襲，在撒上肥皂水以后頑強地生存了下來。
奧斯汀從井里提上來兩桶井水，坐在井邊的小凳子上清洗番茄。
西維不嫌棄龍的口水，接著吃這根黃瓜。
那么就開飯吧。
番茄塊很容易就被煮軟，起沙的瓤變成濃稠的番茄湯汁，可以將鍋提出來了。
“酸酸的嗎，我記得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奧斯汀說著，從番茄的枝條上摘下了一個飽滿的紅色大番茄。
瑪格麗特披薩的面皮很柔韌，上面都是滿滿的番茄酸香味，厚厚的奶酪味道很醇香，卷起來吃味道格外棒。
還剩下另一半挖空的番茄是用來做烤番茄焗飯的。
搗碎的羅勒葉和番茄肉拌在一起碾碎，再切上一點大蒜碎，加入鹽和橄欖油，制作成美味的番茄醬汁。
奧斯汀一向不會主動碰蔬菜，尤其是這種綠得這么惹龍厭惡的蔬菜。
扔進去燙過的番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還是留在案板上切塊。
從破口的地方一撕一拉，整張番茄皮都被撕了下來。
但因為剛剛番茄給了他好印象，所以他將放在案板上的黃瓜拿了一根，咔嚓一口咬下去，發(fā)出了非常清脆的聲音。
西維手下不停，把一桶番茄切成了番茄塊，然后將這桶番茄倒進鍋里面燉煮。
“我也嘗一下。”西維不知道這個品種的番茄生吃味道怎么樣，但奧斯汀這么說，他也想嘗一下。
“來了。它們可以做成什么，味道聞起來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吃過。”奧斯汀將頭湊了過來，和他挨在一起。
這一整個夏季他們不會缺番茄吃的。
混合起來的餡料塞到挖空的番茄里面去，最后蓋上切開的蓋子。
雞舍里的雞和小鴨子們被嚇了一跳，突然砸下來的鮮紅番茄讓它們四散逃開，過了一會兒才趕上來啄上一口。
回到廚房里，清洗干凈的番茄放在案板上，不切塊，而是先開個十字花刀。
最后還是沒出聲說話，這條龍可一點兒都不怕燙，要是他出聲提醒了，準會開始裝可憐。
這似乎是一夜之間發(fā)生的事，因為不明原因，西瓜們都遭受了侵害。
瑪格麗特披薩隨后到來。
一起炒到收汁就端出來，把剁碎的牛肉餡料和牛奶面包丁一起拌進去，打上兩個雞蛋，用歐芹碎、黑胡椒和鹽來調味。
如果不做點什么措施挽救的話，他們這個夏天就要吃不上自己種的西瓜了。
龍咕嘟一下將沒有完全嚼碎的黃瓜硬生生吞了進去。
番茄湯汁還需要經過過濾，籽和番茄皮不要。
奧斯汀鏟干凈了壁爐，整個壁爐里面現(xiàn)在還是滾燙的，3個披薩面團就這么放進去。
那些一個個長到拳頭大小的小西瓜們，它們不知道為什么都裂開了。
西維提著一個空桶出來，裝上了滿滿一桶洗干凈的番茄，在提回廚房之前想了想，從里面拿出了兩個番茄。
“嗯。”奧斯汀也對著西維眨了眨眼睛，然后端走了一整盆開好了刀口的番茄。
番茄很軟，釀肉吃起來口感層次很豐富，各種香料的味道依次迸發(fā)，里面的面包丁吸滿了肉汁，牛肉和火腿丁的味道與番茄酸味一起纏綿。
但是書上沒有說。
舀出滿滿一大盆面粉，西維打算做三大張披薩。
西維欲言又止。
“幫我把這一盆番茄都倒進鍋里去吧，稍微攪一攪湯鍋，我想脫掉它們的外衣。”西維笑著朝奧斯汀眨了眨眼睛。
西維在這兩筐番茄里挑了好幾個個頭比較大的，放在一只籃子里，用來新鮮吃，剩下的全都做成番茄罐頭。
番茄的汁水飽滿，只要咬一個缺口，里面的番茄汁就像一口甘甜的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涌出，又甜又清爽。
他繼續(xù)照看鍋里燉煮的番茄塊。
西維用餐刀將番茄從中間切開，連帶著番茄肉和肉餡一起放進嘴里。
奧斯汀一條龍獨占了兩個半的披薩，剩下半個給西維，不過西維也會吃不完。
那么就先把蔬菜們都照顧好吧。
“很抱歉告訴你西維，我也并不知道如何去救治你的西瓜們，你還是第一個在村子里種植西瓜的農夫呢。”
第 59 章 請教
“那該怎么辦，我到城里去問問賣給我種子的老歐律？”西維有些發(fā)愁。
“我想想……你可以到隔壁科里村去，我記得隔壁村也有一個小伙子種過西瓜，我在集市上買到過，味道十分甘甜。”威廉村長敲著腦袋想了一下，終于從腦海里的角落扒拉出來這樣一個人。
“太好了，威廉村長，我就知道您能解決我的煩惱。那個小伙子叫什么，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西維激動地快要跳起來，這意味著他們這個夏天還能吃到自己種的瓜。
“很抱歉，我忘記了。但科里村的人一定知道，你可以到那兒去問問。”威廉村長又敲起了腦袋。
他的記性可沒有好到能記住隔壁村的人。
“謝謝您，威廉村長，那我就先回去了。”西維回農場去找奧斯汀，騎龍到隔壁村去會快一些。
回到農場以后，他翻箱倒柜，拿上兩罐前幾天新做的杏子醬，還有一罐黑糖和整整一籃新鮮番茄。
奧斯汀看著西維在滿廚房轉悠，一會兒裝點這個，一會兒裝點那個，臉上的表情困惑不解。
“為什么要拿這些東西，我們是要去拜訪朋友嗎？”龍問道。
在人類社會生活了幾個月，他了解到了一點常識，比如說熟悉的人們會互相送禮物，霍林大叔送給西維一壺牛奶，西維就會回贈一籃水果。
“今天不是，我們要去請教一位老師。”西維搖了搖頭。
“老師？”奧斯汀想到的是西維教他學字的時候的事。
他每學一頁的字西維就會給他吃甜點心，就應該老師給他們東西才對！
“嗯對，我們得帶些東西去，空手上門很難得到別人的歡迎。”西維說。
“不應該是他要給我們東西嗎？”奧斯汀徹底困惑。
經過漫長的炙烤以后，豬皮表面就會變得脆脆的，顏色是迷醉的熟紅，用尖刀在上面摩挲，會響起沙礫打在巖石上面的聲音。
西維笑起來：“你還可以順便一起期待明天的早餐，明天的午餐，還有明天的晚餐。”
卷心菜可以做成卷心菜濃湯，也可以做沙拉，還可以做卷心菜卷，但一個海邊小餐館里大部分人都更喜歡海鮮湯。
“下午好，薇薇安。”西維對門后的薇薇安說。
在廚房幫忙打下手的這幾個月里，他已經了解到了很多關于做飯的技巧，絕對不會把土豆給烤糊。
現(xiàn)在他們的西瓜還來得及挽救，還有很多小花和沒有開裂的小瓜，只要稍加注意就能有美好的收獲。
“奧斯汀，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吧，去霍林大叔家里給他們送些卷心菜。”西維在卷心菜堆里挑了十幾個又大又飽滿的，將它們劃分到一邊。
那樣大塊的硬脆豬皮讓他有點無從下口。
“說吧，你有些什么問題。”芬恩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他們身后環(huán)抱著手臂的薇薇安，接過了籃子。
西維揪著他的后衣領子把他揪了回來。
西維有些發(fā)愁，幾天前他去問了賽倫，賽倫表示完全可以接收農場的蔬菜，但是她要的是成堆的洋蔥、胡蘿卜和土豆，卷心菜要不了這么多。
奧斯汀在一旁拔卷心菜，地里的卷心菜又成熟了一批，葉子都卷得緊實，是又甜又脆的好卷心菜。
“來吧，來嘗嘗我做的胡蘿卜蛋糕。”佐伊大嬸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只送這一堆大的，剩下的要留著自己吃。”西維說。
土豆的表皮很快就被木材烤的焦黑，一下子就開裂迸出焦黃色的土豆芯。
“好好吃，蔬菜竟然能做出味道這么好吃的蛋糕，好神奇。”奧斯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這幾天每一頓都要吃卷心菜，他盡量將卷心菜做得好吃，能盡量把它們多消耗一些。
“西維，奧斯汀，你們先別走，進來喝杯茶，嘗嘗我剛烤好的點心。”佐伊大嬸推開門從房子里出來，身上的圍裙還沒脫。
“霍林大叔，我們來給你送點卷心菜。菜地里的卷心菜豐收了，實在是吃不完。”西維和霍林大叔打了聲招呼。
“卷心菜不用還，牛奶我們也收下了。”他的神情格外堅定。
龍才不要被抽查功課，不要不要。
“當然沒問題，我們就是種來自己吃的而已，多的會分給朋友們，不會拿到集市上賣的。”西維很理解他的顧慮。
“看在薇薇安姐姐的面子上……”芬恩低聲嘟囔了一句，然后告訴他們，“是因為你們澆的水太多了，還有你們種的西瓜品種應該皮比較薄，本身就容易開裂。”
“你可別客氣，你不收下我可要把你的卷心菜給還回去了。”霍林大叔把牛奶桶又是往他手里一塞。
奧斯汀說：“聽起來就很好吃，我開始期待今天的晚飯了。”
西維從里面挑出幾個掰開，扔進雞舍里讓雞和鵝吃，剩下的就直接扔到堆肥箱里去堆肥。
“胡蘿卜蛋糕？它是用胡蘿卜做的嗎？”奧斯汀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佐伊大嬸。
脆皮烤豬肘，對半切開的烤土豆，一大勺土豆泥再配上炒酸菜，這就是農場的晚飯。
拿出4個卷心菜洗洗刷刷，咔嚓好多下都切成細絲，放上月桂葉和黑胡椒粒，還有一點小茴香，全部都塞進玻璃罐子里去。
沒有開裂的就先不管，芬恩還告訴了他們想要西瓜長得又大又甜，還得給西瓜們疏果。
片刻之后他們從農場出發(fā)，飛了一會就到了木匠內德家。
多條龍幫忙解決蔬菜很有必要。
“謝謝你能帶我們來這里，接下來就讓我們自己去吧，回頭見。”西維和薇薇安道別。
薇薇安帶著他們出門，一路朝村子外面走，越往外走房子就越稀疏，直到他們走到一片西瓜地里。
一股誘人的點心味道從屋子里飄出來，不知道是什么那么香又那么甜。
他不擠牛奶了，提著奶桶往西維手里一塞。
霍林大叔的家里有好幾頭牛，他會需要的。
“謝謝你，薇薇安。”西維笑起來。
還是繼續(xù)做卷心菜腌菜吧。
奧斯汀的表情看起來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好吧，那我們就收下了。”西維無奈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實在是太感謝了。我們這個夏天可以吃上自己種的西瓜了！”西維非常高興，他已經在期待一個多月以后西瓜豐收的場景了。
“既然我教你們了，你們就得答應我一件事。你們不要在集市上賣西瓜，我這里整個夏天的收入都在這里了。如果你們的西瓜遇到別的問題的話，也可以來問我。”芬恩說。
她端出來了一整個表面上抹著白色奶油的蛋糕。
奧斯汀湊過來聞了一下：“酸酸的。今晚要吃它們嗎？”
收下來的卷心菜在隔壁的空地上堆成了小山，這些卷心菜一點兒都不耐放，大概只能儲存一個星期左右，然后就會變塌變軟，散發(fā)出隱隱約約的酸味。
再怎么吃他們也沒辦法在一個星期之內將這堆像小山一樣的卷心菜解決完，于是西維決定送一些給霍林大叔。
“那應該怎么辦呢，還有一些小西瓜沒裂開，我們要怎么接著照顧它們。”西維緊接著追問。
“但愿芬恩今天有個好心情。”西維說。
奧斯汀突然覺得蔬菜這個詞聽起來順耳多了。
他有點不可置信，怎么會有人研究出這樣邪惡的食譜，蔬菜不可以做蛋糕！
“薇薇安姐姐，要不是這是你帶來的朋友們，我早就把他們趕出去了。我才不會那么好心……”芬恩揉了一下胳膊繼續(xù)在那里低聲嘟囔。
但這是在外面，他不能給西維丟臉，于是只能把自己的頭強行轉過來，假裝籃子里沒有那罐糖。
“看起來很好吃。”西維說。
這樣一頓簡單的晚飯就做好了。
“烤土豆更好吃。”
這幾道點心聽起來都非常好吃，一聽名字就知道里面放了蛋和奶，還有非常香的黃油。
霍林大叔搬個小凳子坐在牛棚前面擠牛奶，一只灰藍色的大胖貓正趴在奶桶下面舔著濺出來的奶漬。
“你這個臭小子可真是過分，怎么可以這樣和客人們說話。”薇薇安過去在芬恩的背上拍了一巴掌，拍得他呲牙咧嘴的。
奧斯汀瞪大了眼睛：“那我吃掉的那些藍莓派需要還嗎。”
豬肘和剩下的蔬菜就立著放在烤盤里，送進烤爐里炙烤。
先用刀給肘子劃上幾圈，切開肉皮，然后放鹽、胡椒還有丁香，揉搓它們讓味道充分腌漬。
“好吧。”奧斯汀看著那一小堆有大概七八個的卷心菜，表情很是遺憾。
霍林大叔的家里到處都洋溢著溫馨的氣息，面前的桌子不僅鋪了桌布，還有鐵壺里面插著的一把野花。
他突然感覺只有他和奧斯汀的農場似乎有些太過粗糙，什么裝飾都沒有。
很好吃的樣子。
不知道味道嘗起來會怎么樣呢，滿是胡蘿卜味道的蛋糕？
回到農場以后，西維先把那些裂開了的小西瓜們都摘了下來。
他坐到餐桌前去看書了。
他們朝里走了一會兒，就碰上了坐在木屋外面劈柴的芬恩。
“當然可以做蛋糕，蔬菜能做的點心還多著呢。我還會做蔬菜撻，菠菜乳酪餅，還有蔬菜磅蛋糕……”佐伊大嬸數了起來。
“好！這些和這些全都要送，對嗎？”奧斯汀指著地上的兩堆卷心菜。
每根西瓜藤上最好只留下一個小瓜，這樣才能保證養(yǎng)分的供給，一根藤上兩個瓜或者更多瓜的話，西瓜會長不大。
“不客氣。我們現(xiàn)在就出門吧，你們要找的應該是芬恩，村里只有他種西瓜。但他脾氣不太好，和內德一樣不愛說話，一說話就要氣死人。”薇薇安事先提醒他們。
“卷心菜？我特別喜歡喝卷心菜濃湯，你上次送給我的卷心菜很好吃，你佐伊大嬸用它們做出來的烤卷心菜可是格外美味。”霍林大叔從牛后面探出頭。
霍林大叔家距離農場并不遠，于是他們是走路過去的。
西維還是用餐刀和叉子切開了脆皮烤豬肘。
“是嗎，我敢說我種的西瓜可是最好吃的，用的都是好肥料，澆水也恰到好處，又甜又脆又多汁……”芬恩忍不住開始夸贊起自己種的西瓜。
奧斯汀已經嚼上了糖果，焦褐色的太妃糖里面放了花生，吃起來又脆又焦香，還有點咸味，應該是里面加了海鹽。
“下午好啊，西維和奧斯汀。請進吧，想要做些什么，桌子還是椅子？”她請他們進來先喝上一杯茶。
不久之后收獲到的那些西瓜一定又大又甜美，薄薄的皮和紅紅的瓤，放在冰涼的井水里泡一泡，吃進嘴里多汁又爽口。
片刻之后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得趴倒在餐桌上：“哈哈哈哈……奧斯汀……那是為了鼓勵你多學一點字，所以才會給你吃藍莓派。通常來說是學生要給老師交學費。”
“每到西瓜成熟的那一兩個月，芬恩總會住在瓜田里面的小木屋里，不止有路過的人會偷西瓜，還有一些動物也會啃壞他的瓜。”薇薇安說。
之前的腌菜因為放的太久全都酸了，變成了酸菜，西維決定晚餐就做酸菜土豆泥配脆皮烤豬肘。
嚼嚼。
他們再走了一會兒，就到了霍林大叔家。
他有點擔心待會兒芬恩非常不歡迎他們，帶他們來的薇薇安會受到責難。
奧斯汀可以直接捧起豬肘啃，龍的超棒咬合力一定沒問題，但西維不行。
奧斯汀把土豆撥出來一點，就擺在壁爐邊上繼續(xù)烤。
再配上奶油霜一起咀嚼，絕對是非常好的一頓下午茶。
西維拿著小叉子叉下了第一口胡蘿卜蛋糕。
沒有磨得太碎的胡蘿卜顆粒和干果一起營造出了粗糙的口感，胡蘿卜的清甜與干果的扎實讓這款蛋糕嘗起來味道很奇特。
留下一條龍盯著爐火。
奧斯汀并沒有猶豫多久，眼睛一閉叉子一伸，往嘴里送了滿滿一大口蛋糕。
這是誰告訴奧斯汀的？
西維切下一小塊，放進了嘴里。
西維認真請教了佐伊大嬸的廚房秘密配方，將這些都學到手，以后可以做給奧斯汀吃。
薇薇安給他又來了一下，然后和西維他們道別，讓他們趕緊回農場去救治西瓜們。
感謝過佐伊大嬸的招待，他們提著牛奶桶回到農場去。
西維和奧斯汀在窗臺邊的小桌子上坐下，這個小窗臺風景很好，望出去是綿延的山脊和綠絨般的草地，還有一大片云淡的藍天。
奧斯汀切好的蔬菜塊拿過來放到碗底，將這些肘子們都碼進去，再倒上3杯啤酒浸泡上一段時間。
一大塊三角形帶著蓬松奶油的胡蘿卜蛋糕落到了龍的餐盤里。
奧斯汀到菜園里去拔待會兒需要用到的蔬菜了。
“當然，里面放了多多的胡蘿卜。”佐伊大嬸拿著刀切開了蛋糕。
“嗯？”西維也迷茫起來。
“都不是，實際上，我們想請你帶我們去拜訪一個人。”西維搖搖頭。
西維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事情的進展真是出乎意料地順利。
西維說：“對的，還要再配上脆皮烤豬肘。”
中途要拿出來一次，往豬肘上面淋上啤酒，再塞進去復烤。
于是卷心菜就只能用來做爽口沙拉。
對于一條愛吃的龍來說，吃飯可是大事，很值得他花時間去期待。
剩下的大部分卷心菜還是得他們自己解決。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本來也是種給自己吃的，地里的產量也不算太高，到時候可能還要來找你買西瓜呢。”西維連忙說。
奧斯汀溜走了。
奧斯汀在霍林大叔家啃掉了半個胡蘿卜蛋糕，佐伊大嬸非常高興，這可是對她廚藝的肯定。
豬皮很脆，硬脆的質感需要咀嚼很久，豬肉的口感很嫩，汁水豐沛，里面的脂肪似乎都被烤化了，一入口就能直接用唇舌抿化。
聽到要把卷心菜還回來，奧斯汀立刻就從他們兩個手里將那桶牛奶拿了過來。
奧斯汀沒聽他們兩個說話，眼神一點一點地落進籃子里，他聞見太妃糖的焦香味了。
奧斯汀在搗土豆泥的時候往里面加進去一些新鮮牛奶，再放上黃油和黑胡椒碎，土豆泥的質感吃起來會更加絲滑可口。
西維笑著說：“那么就請你帶著期待，來幫我切蔬菜吧，我需要一個洋蔥，兩個胡蘿卜，一顆歐芹還有一把百里香和迷迭香。”
入口蓬松、柔軟，還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濕潤和奇特的濃郁風味。
“拜訪誰？”薇薇安停住了去廚房的腳步。
“是這樣的，我們農場種的西瓜不知道為什么都開裂了，它們還沒成熟，只有拳頭大小，但都裂開了很大的縫隙，可以看見白色的瓜肉。”他說。
蛋糕切開的切面是深橙色的，里面還夾雜著核桃仁，聞起來也很有胡蘿卜的味道。
或許蔬菜并沒有那么難吃，換個做法就能讓龍喜愛。
這兩個村子里就只有芬恩在種西瓜，突然來了人和自己搶生意，誰都會覺得心里不舒服。
摘下來的裂開小西瓜堆了一桶，再疏一下果，又堆了另一桶。
西維把已經浸泡入味的豬肘撈出來，那些啤酒就過濾出來倒進鍋里，熬煮成濃棕色的湯汁。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你們村一個種西瓜的小伙子，我們有些問題要請教他。對了，這是我?guī)Ыo你們的禮物。”西維將一罐杏子醬和一罐黑糖放在了桌上。
脆皮很硬，餐刀下去用力一切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脆響，里面的肉色粉嫩，餐刀分下去就溢出肉汁。
烤好的脆皮豬肘先放到一邊，讓奧斯汀搗土豆泥，他來炒酸菜。
裝滿水和土豆的鍋架在壁爐上，奧斯汀過去往火堆里扔進去了兩個生土豆。
路過幾個園圃和幾道石矮墻，矮墻后面是雜草和幾顆蘋果樹，目光越過矮墻再放遠一點，是一望無際的草場和遠處只剩下一道樹冠防線的魔物森林。
“哎呀，你們可真是太客氣了。謝謝你們的禮物，拿點我做的太妃糖帶回去吧，伊恩那小子都說好吃。”薇薇安將這兩個罐子端到后面的柜子上去放好，然后拿出了一罐糖放進他們的籃子里。
“霍林大叔，我不要你的牛奶，只是一些卷心菜而已。”西維將手里沉甸甸的奶桶塞了回去。
將幾罐新做的腌卷心菜收好，然后拿出來已經變成酸菜的卷心菜細絲，晚餐要把它們全都吃掉。
“那你順便在這里幫我看著鍋吧，別把土豆給烤焦了。”西維說。
“嘿你好，我是貝利村的農場主西維，有些關于西瓜的問題想請教一下你，這是給你帶的一些禮物。”西維走過去，把籃子遞到了分恩的眼皮底下。
這當然不是真的，他只是嚇唬一下這條龍。
他一會兒就偷吃一塊，一會兒就偷吃一塊，顯然對薇薇安的手藝很滿意。
農場的那兩片瓜田大概會產出30個西瓜左右，也就夠他們自己痛痛快快吃幾頓。
拿出其中一罐腌卷心菜絲，把里面的卷心菜都撈出來，汁水不要。
西維開始處理四個大豬肘子。
桌上鋪著的桌布是草綠色的，鑲了一圈蕾絲花邊，西維伸手悄悄捏了一下，桌布的材質輕盈且柔軟。
奧斯汀嚴肅點頭：“你說得對。”
胡蘿卜算是龍勉強能夠接受的蔬菜之一，但是不那么愛吃的食物和愛吃的食物混在一起，下嘴就會變得猶豫。
多吃兩口以后就會覺得有些發(fā)膩，酸甜脆爽的酸菜又可以解掉這些膩味。
酸酸的卷心菜絲放進倒了一點油的鍋里翻炒，淋上一點蜂蜜，吃起來的味道會是酸甜的。
“這就對了嘛。”霍林大叔拍拍奧斯汀的肩膀，神情欣慰。
兩個系著圍裙的小姑娘拎著牛奶桶說說笑笑從他們旁邊經過，一看就是從霍林大叔家打牛奶回來。
“你們應該要少澆點水，不要大量地澆水漫灌，小水把地澆透以后就不要施肥和澆水了。還有也可以在結瓜的瓜蔓上插一根像針一樣細的木條，可以讓西瓜少喝點水。”芬恩說。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但完全不用擔心，芬恩是我叔叔的孩子，他應該要叫我一聲姐姐，不會對我怎么樣的。”薇薇安要和他們一起去。
西維忍著笑：“不需要，說到這個你已經很久沒有再做功課了，我想我需要抽查一下你的學習成果。”
現(xiàn)在來處理土豆。
應該要再倒上一杯啤酒才對。
西維很愉快地站起身來，在小酒桶里裝上一杯啤酒。
“奧斯汀，你也要來一杯啤酒嗎？”他接酒時問道。
第 60 章 球莖
奧斯汀從脆皮烤豬肘后面抬起臉：“嗯嗯嗯……”
他的嘴里現(xiàn)在塞滿了脆皮和烤豬肉，說什么都會變成嗯嗯。
西維當做他也需要，于是打了滿滿一杯啤酒放到他的餐盤前。
“唔。”奧斯汀終于將嘴里的豬肘子咽了下去。
他說的是不要。
但是滿滿一杯啤酒已經端到了面前，龍正好口渴，于是就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于是就變成了麥香味的龍。
西維喝了一口啤酒，啤酒花味道與麥香一起洋溢在口腔里。
對了，夏季才剛剛開始，他們可以繞著圍墻邊上種一圈啤酒花呀，在這時候種植啤酒花可不算晚。
綠色的啤酒花和大麥一起放在酒桶里，就可以釀造出風味十足的啤酒。
他對啤酒花的了解并不算太多，只知道貌似是某種能依著圍墻長的高挑植物。
得去找找種子商人費奇先生，他那里應該會有啤酒花幼苗賣。
現(xiàn)在還是先吃晚飯吧。
放下啤酒杯，西維嘗了一口土豆泥，愉悅地瞇起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西維就和奧斯汀到凱諾伊城里去，找種子商人費奇先生。
麥田距離農場并不遠，但是如果是河對岸的荒地，那就距離農場有很多距離了。
努力刨地的巨龍趕緊停下來：“啊？我現(xiàn)在立刻停下。”
“一個。”費奇先生很篤定。
費奇先生湊近過來，用一種興奮的神情小聲說：“這可是我倒騰來的稀有種球，這樣小小一個能賣出去，價值1個金幣。”
“我可以同意你的提議。奧斯汀，這筆合同賺來的錢我們兩個平分，你覺得怎么樣。”西維轉頭去問奧斯汀。
這也不少了，西維和奧斯汀就只管提供那些球莖和花，賣不賣的出去都入他的賬。
這可不行！
“一個球莖價值至少40金幣。”費奇先生深呼吸一口氣。
西維蹲在地上挑還完整的球莖，一個個圓鼓鼓的郁金香小球被挑了出來。
奧斯汀澆好了玫瑰花苗，也陪著他擠在樹蔭底下休息，休息夠了他們再回農場里去。
“不好，因為我把太妃糖都吃完了。”奧斯汀的眼神飄開，很心虛地把自己一點一點從西維身側挪開。
定期澆點水，然后施點底肥就好了。
“啊，早上好，西維。”費奇先生摘了一下帽子又扣回頭上，算是打了個別致的招呼。
直接靠著墻架起幾根細細的木棍，然后讓啤酒花幼苗順著木棍長上去，它們會沿著墻邊長成一大蓬。
奧斯汀往旁邊一閃，費奇先生撲了個空，差點一頭栽到馬車上。
反正如果能弄到球莖就是一大筆錢，如果還能收到結了花苞的郁金香就是更大一筆錢，對他來說都沒有什么壞處。
他們是在這個春天才播種的春小麥，度過完這個夏季，進入秋季時這一大片麥田正好收獲。
“甜的，我要吃甜的。”奧斯汀的愛好就是這樣一如既往。
幸好他并不知道。
“哪里的森林？你是在哪見過？我的天哪！”費奇先生立刻將手里的1個金幣一丟，沖上去要握緊奧斯汀的手。
懂行的人光看球莖就知道這些郁金香是什么品種，但他和奧斯汀不知道，所以費奇先生交代的每個品種40個這樣的任務很難完成。
“沒錯，如果真的像你所說，是紫紅色的，重瓣的，還有疊色的郁金香，一朵就能賣上大價錢。”費奇先生的耳邊仿佛響起了金幣的嘩啦聲。
費奇先生自動忽略掉了這條沒有品位的龍，而是接過西維手上的郁金香球莖說：“它們可要比洋蔥貴得多。可惜現(xiàn)在是郁金香球莖的休眠期，不然能賣上個好價錢。”
多多的小麥可以送到磨坊里面去磨成面粉，做成面包請貝利村的村民們吃。
于是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西維手上拿著鏟子一路挖坑，奧斯汀就從儲物寶石里掏出玫瑰花苗，把花苗放進坑里填好土。
“那個，費奇先生，我們今天來是為了啤酒花苗的事……”西維趕緊將話題從寒暄轉到了今天的正事。
還是出動了小飛龍奧斯汀。
“昨天半夜，我肚子餓了所以就……”奧斯汀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聽不見。
只見奧斯汀一爪子下去，一大片泥土被翻開來，一些球莖混雜在泥土里，根系也被挖壞了。
“對了，如果這些品種的球莖有很多的話，也請不要帶那么多出來。畢竟越是珍稀的東西才越能賣上價錢，那些稀有的球莖每種不要超過40個。”費奇先生特地叮囑說。
“我在魔物森林外圍有很多畝地，可以嘗試培育一下郁金香球莖。”西維說。
那些球莖拿到手以后費奇會鑒定它們的成色，然后再定價，假如能賣出40個金幣的話，那么他們兩個就會得到16個金幣。
西維趕緊叫停了奧斯汀：“等一等，奧斯汀，你先變回來，你把它們的根都弄壞了，它們會活不了的。”
郁金香并沒有那么難照顧，但是也沒那么好照顧。
“這樣一個小東西，就價值1個金幣？”奧斯汀覺得自己的金錢觀再次崩塌了。
“啤酒花苗？沒問題，你們要多少？我都送！現(xiàn)在到我的辦公室去，我們一起來聊聊有關郁金香的事。”費奇先生帶著萬分熱情邀請他們上樓去坐坐。
“多大。”奧斯汀問。
西維看了看那個小小的球莖，隨口一問：“這樣小小一個價值多少？”
當然現(xiàn)在還算不上最熱的時候，只是往臉上撲來的風已經不再清涼。
“我在森林里見過這些小東西，會在春季開花，花朵像橢圓形的鐘。很多顏色有黑紫色的，也有很多花瓣的，還有白色加藍色的……”奧斯汀對這樣的球莖有印象，因為他刨出來過一堆，還啃過好幾口。
“這是應該的，這可是單大生意。我每年倒騰郁金香生意，對于球莖的價格還是知道很多的。”費奇先生把茶葉扔出門去讓人泡好端上來。
于是他們在這一小片翻出的土里撿了一些沒有損壞的球莖，就先回到農場去栽種啤酒花幼苗。
地上那幾袋郁金香球莖加起來大概有成百上千個金幣。
最近天氣不錯，雨季已經過去，正式進入了陽光明媚的火熱夏日。
“他只是自己一個人待得有點久。”西維摸了摸奧斯汀的腦袋，將他的頭掰回來讓他不要看地上那幾百個金幣。
而奧斯汀已經迫不及待，他現(xiàn)在就要飛回去魔物森林里刨地！
“嗯？那是什么時候的事。”西維兩眼一瞇。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一條臉上表情非常震驚的龍。
西維看了看還空余著的土地，也正好合適在這里栽種郁金香球莖。
這個季節(jié)并不是郁金香盛放的季節(jié)，球莖都在泥土里休眠。
西維不得不先拽住他，然后對費奇說：“我們的啤酒花苗，我想我們需要20株。”
“奧斯汀，我們先把玫瑰種到地里，然后再回來吃點下午茶怎么樣。”西維說。
“費奇先生的意思是想收集這些珍貴的球莖，然后培育成含苞花株是嗎？”他問道。
這樣急切的唯一后果是，他錯過了費奇先生叫女仆珍妮買回來的甜點心。
“當然也可以直接售賣球莖，只是要看主顧們的需求。”費奇先生聳了聳肩。
“你是說我見過的那些花，它們能賣出很高的價格嗎？”奧斯汀問。
“老爹！叫珍妮到街上去買點心，我要招待客人！買什么？”費奇先生探出頭去朝著樓下大喊，接著又把頭扭回來，“你們愛吃什么？”
奧斯汀沒有變回人形，而是保持著巨龍的形態(tài)，伸出爪子就往旁邊的一塊綠地里挖。
“只是球莖的價格嗎？”西維決定再深入問一下。
這對于費奇先生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要求。
西維很直觀的欣賞到了大型土撥鼠的土地作業(yè)。
對于奧斯汀來說也就是刨一下午地的事，這筆錢能夠輕松進口袋。
“呃，都可以的。”西維還沒回過神來。
西維靠在樹蔭下休息，挖了100多個坑很耗費體力，他的額頭和鼻尖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得緩一會兒再回農場去。
呸呸呸，難吃。
損耗下來就會讓花園沒那么美觀，那些有錢的貴族嘛，總會在各個角落展現(xiàn)自己的財力，所以有時候也會收購名貴且珍惜的郁金香植株，已經結出花苞的那種。
為什么這些人類賺錢總是那么輕而易舉，而他一條勤勤懇懇的龍，努力了差不多一百年才攢到幾百個金幣。
“可是它們在森林里隨處可見。”奧斯汀困惑極了。
這對于農場來說可是件大好事。
“可以。”奧斯汀點頭同意了，那些花一長一大片，隨便挖！
“早上好，費奇先生。”西維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那一袋袋郁金香球莖，有個袋子破了個洞，里面的球莖咕嚕嚕滾了一地。
西維相信自己能將球莖們培育出來。
“1個金幣？！”
就這么一路種過去，一百多株玫瑰花苗只占據了一小片土地，剩下的地方都還荒著。
西維在費奇先生這里買過麥種和玫瑰花種子，前者是量大，后者是昂貴，要是能打八折，絕對會省下一大筆錢。
“這些是……郁金香球莖？它們可真有點像洋蔥。”西維撿起一個咕嚕到腳下的球莖，然后遞回給了費奇先生。
“一個？”西維也小小震驚了一下，這些花這么值錢的嗎。
西維很能理解，畢竟有錢貴族嘛，不僅喜歡彰顯自己的財力，還喜歡搞點與眾不同，東西一多一泛濫，就不那么彰顯獨特品味了。
“是這樣的，沒錯，但是如果能初步培育出花卉，再送到那些貴族們的庭院里去……那可就不只是這個價格了。”費奇先生笑得意味深長。
“吃起來都不好吃。”奧斯汀挑剔地說。
他仿佛聽到了金幣碎掉的聲音，所以為了金幣，他立馬變回了人形。
西維才不相信這條龍說的鬼話，肚子餓了才不會找糖吃，是嘴巴饞了吧？
西維聽懂了。
扦插的玫瑰枝條和玫瑰幼苗并不多，大概只有百來株，他們大概忙活一個多小時就能回來。
幼苗們已經長得有椅子腿高，岔開了大概三到四根的枝條，上面有幾片葉片，可以帶到河對岸那片荒地去栽種了。
費奇先生這里本來就做種子批發(fā)生意，價格已經足夠低廉，再打八折的話，整個凱諾一城就沒有比這更便宜的種子價格了。
不管了，直接一麻袋套回去再說，大不了到時候再種回來。
“走走走西維，我們先去森林！我們一起去挖金幣！”奧斯汀把20株啤酒花苗一收，立刻載著西維往的森林方向飛去。
奧斯汀去河邊引了點水來澆花，把種下玫瑰花的地澆濕，接下來的兩三天都不會澆水，免得過分濕潤的土壤把玫瑰花的根系給泡壞。
費奇先生一拍腦袋：“噢對，差點忘記了，還有你們的啤酒花苗。這樣吧，這次是免費贈送。如果我們能做長久的郁金香生意的話，以后在我這里購買種子和幼苗我可以給你們打八折。”
“讓我來給你們泡點我的私藏好茶。我想想它應該是被我藏在了這里。”費奇跑到辦公桌后面，連著翻開了兩個抽屜，拿出了一個精心雕琢的鐵罐子。
但只是單憑幾句話而已，奧斯汀所說的在森林里的郁金香花朵，是不是真的是費奇先生需要的，現(xiàn)在還真不知道呢。
回到花園里，西維看了看那些正在生長的玫瑰花幼苗。
一路極速飛馳，西維快要被顛得頭昏眼花的時候，奧斯汀終于降落下來。
“你的朋友，他是不是有點……呃，天真淳樸，沒有接受過一些……呃，教育。”費奇先生不好太過直白說這是一條傻龍。
“費奇先生，你實在是太客氣了。”西維難得有點坐立不安。
尤其是對待名貴品種，更是要小心翼翼，貴族們會買來球莖讓家中的園丁培育，但總會有些損耗。
以后農場的種子都直接在費奇先生這里買了。
現(xiàn)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的午飯吃得很草率，一些普通的熏肉面包和煎蛋，還有一盤子幾乎是駐扎在餐桌上的卷心菜沙拉。
一道聲音插進來打斷了他們兩個的交頭接耳，西維和費奇先生同時轉過頭去。
費奇先生正在指揮搬運工們把一袋袋郁金香球莖從車上卸下來。
“當然沒有問題，我想我們可以簽訂一份合約，分成你4我6怎么樣。我掌握著客源，球莖和花朵由我來收購，其中的損失也由我承擔，所以我多拿一些也是合理的，對吧。”費奇先生說道。
有這樣一個現(xiàn)成的生意送上門，又要經過他們的手去找球莖，那么培育郁金香他們也可以摻上一手。
“奧斯汀，我們下午茶點心吃太妃糖布丁怎么樣，用薇薇安送給我們的太妃糖。”西維問奧斯汀。
費奇先生現(xiàn)在對他們這么熱情，一定是因為郁金香生意。
“那個……”西維還想再說句什么，就被連拖帶拽帶到了樓上去。
在河的對岸是他們的麥田，麥苗已經抽得很高了，已經長過了他們的小腿，一片麥浪綠油油的。
“隨處可見！我的天吶，那可是滿地的金幣！”費奇先生捂住了心臟的位置，好像下一刻他就要背過氣暈倒在沙發(fā)上。
河對岸的荒地已經清理過了，上面光禿禿的，沒有野草也沒有灌木，就只有翻過的裸露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