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終章2
“秦淵，你成為十三歲的能力者了，應該是最年輕的能力者吧？你想過自己的代號問題嗎？”
“代號啊？我之前看過一本書，里面記載說，西方的海神叫【波塞冬】，那我是東方的海神，就叫【波塞西】吧。”
“那個冬是冬天的冬，你不應該叫【波塞夏】嗎？”
“【波塞西】多好聽啊。而且在西方傳說中，【波塞西】的容貌可是迷惑過死神的。和我一樣。”
“自戀。”
“那你呢？林闐，你想什么成為你的代號？”
“我啊，早就想好了。我的能力沒有任何攻擊性，和花國神話里一個神仙的能力差不多，就直接借用啦。”
“就叫【判官】。怎么樣？曉生死，知未來。和地府中的執筆判官一模一樣。”
“判官不是神仙。”
“林闐，你怎么了？”
“秦淵，秦家明明有祖傳的代號，為什么你可以另起代號？”
“你知道了？【窮奇】這個代號被我表兄繼承了。我自然可以另起。”
“可是我家族只有我了。我爺爺說，等他死了，我必須繼承他的代號。所以，在他死之前，我不能擁有代號。”
“你們家族的代號是什么？不好聽嗎？”
“沒有我家族的代號是
【諦聽】。”
“那也挺好聽的。你在煩什么？”
“我不知道。老爺子身體硬朗，至少還能活三十年，他說要看我結婚生子，等我繼承代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秦淵，你說，【污染】什么時候能結束？”
“誰知道呢。至少現在不會。”
“是啊。至少現在不會”
“林闐，其實我第一個想的代號不是【波塞西】。”
“？”
“那群人說我潛力大，應該起個威風的代號。實際上，我第一個念頭是【千變】。”
“嗯？這個代號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意思嗎？”
“沒什么。只不過是忽然想到了而已。”
“”
“我第二個念頭是，【無心】也挺不錯的。”
“你竟然知道自己狼心狗肺？不錯啊秦淵，還有點自我認知。”
“不，因為我沒有心。”
“你贏了，真的。我現在覺得，【諦聽】真好聽。”
“”
秦淵和林闐雖然是發小，但兩個人其實是從初中熟悉起來的，剛開始的時候，林闐都不知道有這個人。
秦淵自小跟著秦母待在國外，初中的時候回來的。聽說剛回來的時候，年紀和小秦執差不多。
直到林闐有一次逃課，被流浪狗堵在巷子口，秦淵從巷子口路過看了狗一眼，狗夾著尾巴跑了，算是救了林闐一命。
兩人這才熟絡起來。
年少的時光隨著成長，逐漸消散，如果不是【波塞西】和【皇后】相繼犧牲，老爺子也忽然宣布退休，林闐也不會想起這些事。
自從【皇后】犧牲，其他隊員都被編入其他隊伍，唯有林闐得了個待命。
那時候他就隱隱有種預感。
直到，老爺子突然讓他去一趟總部。
他在外面停留許久，在等待繼承代號的同時，等到了發小的死亡通告
【波塞西】隕落。
全球排行榜第一，花國，【千變】。
林闐驟然回神，呼吸一滯：“您剛剛說是誰？”
“【千變】。”
那些記憶再次紛紛而至
“秦淵，你的品味【波塞西】絕對是你品味的巔峰了！”
“是嗎？我覺得【千變】也不錯啊。”
“你贏了。”
“話說你這么執著這個名字，到底有什么含義啊？”
“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和我很像。”
“？說實話，我覺得【瘋狗】更適合你，真的。”
對于艾爾曼島，百鄞派來的人很好，將那些廢墟和損壞的東西都收拾得一干二凈。
建造的別墅的也很好。
但是那些人并沒有前往島嶼深處，自然也沒有發現秦執一行人被綁到的地方。
秦淵一踏上這里，就感受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不是污染，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蹙起眉，下意識地觸了觸了自己的心臟。
一股難以言喻地渴望從身體騰升，像是干渴已久的沙漠旅人，費盡所有力氣，在惶惶行走了多日后，終于找到了綠洲。
這種感覺
秦淵忽地想起秦澤對他說的話：“秦淵，【席封】的心臟被LBM組織商陸找到，現在商陸死了，那枚心臟恐怕也跟著”
近乎是順從般，他一路走到了東面的廢墟處。
在叢林掩映間，只有崩塌的柱子和損壞的祭臺能夠看出這里曾經是什么地方。
但是這里并不是他的目的地。
繼續往前走，穿過樹林，是一望無際的海。
周圍一片死寂，唯剩海浪在天地間翻滾，被風吹著，怒吼著拍擊著海岸，仿若雷鳴。
但是秦淵依舊神色淡淡，唯有一雙藍色的眼睛散發出近乎魔魅的吸引力。
微微抬腕，海浪被瞬間撕裂，與它一起的，還有深沉的海底。
白色的碎沙上，一抹黑色裂痕宛若刀刻，靜靜地橫臥，突兀地好像造物主畫好山水圖后，粗心地將墨水滴了上去。
“【裂縫】？”
“不對，沒有污染”秦淵喃喃道：“更像是【世界縫隙】。”
他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反倒是身體在拼命叫囂
過去！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
下意識地出手，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從那里挖到了那個引他過來的東西。
這是一枚心臟。
帶著薄繭的手指微微收攏，瑰麗色的心臟帶著鮮血的氣息跳動。
咚、咚、咚。
秦淵呼吸緊促，罕見地有些迷茫。
明明沒有任何理由，但是秦淵卻在第一眼就知道了它的出處
【席封】的心臟。
直覺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
秦淵垂眸，下一秒，他直接用手洞穿了自己的左胸。
霎那間，鮮血四濺，但是在血肉身軀中，本該是心臟的位置中，卻空無一物。
秦淵唇色已經泛白，大股大股的血液從他的身體里面流出，但是他卻毫不在意。
只是感受著難以言喻的疼痛，望著自己空洞洞的心臟，沙啞著嗓音：“果然”
疼痛讓他的意識開始遲鈍，但是他仍是竭力克制著手指的顫抖，將心臟放回了身體內。
物歸原主。
心臟還在繼續跳動，但這一次，為男人帶來了生機。
在秦淵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恍惚間，他看見剛剛挖出心臟的地方，有股黑液試探溢出。
“污、染”？
“嘻嘻”
確定男人徹底失去意識，裂縫開始一點點加大，黑色液體一點點纏繞上身體。
從腳踝到大腿，再到胸膛。
最后漫過脖頸。
卻在口鼻處停了下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男人睜開了眼睛。
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湛藍，而是深不見底的漆黑。
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般，黑液急速褪去。但是在它回到裂縫之前，一只蒼白的手抓住了它。
男人伸手捋了一把頭發，露出鋒利的眉骨。秦淵本來有副東方溫潤如玉的好樣貌，平時又是禮儀有數，讓人見到他就想起秋水玉山，冰肌竹骨。
但是現在看見他，只會讓人覺得鋒利如刀，周身威壓令人不敢直視。
男人將那團黑液硬拽了出來，把下面憋屈的小藍光團撿起來：“000，辛苦你了。百鄞那小子干得也不錯。”
小藍光團開口就是無機質的系統音：“不敢，能為董事長服務是000的榮幸。是系統000脫離返回虛界時出現故障，被高緯度生物捕捉，這才麻煩董事長親自跑這一趟。”
男人搖搖頭：“我之前為了結束【大浩劫】把身體投放到這里。萬萬那沒想到，這具身體反而成了那些維度生物捕捉地球位面的坐標，又因為力量不兼容，導致空間開裂，使【污染】出現。這次正好將根源解決。”
說完，男人輕哼一聲：“厄斯也就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手指微微用力，黑液直接消散。
與此同時，天空瞬間烏云密布，旱雷滾滾而來。
男人：“”
糟糕，忘了百鄞干得相當不錯，這個世界對于異能量的容忍度幾乎為零。
“嘖。”
男人將小藍光團放在肩膀上，從手心力托出一股能量。
系統000認出了這個東西：“這是秦淵的【精神力】？”
“秦淵？秦家這一代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兒子，叫秦源。”
男人意味不明地說：“當時，花國奪回來的是我的整個身體，唯獨丟了個心臟。這也使我無法蘇醒。這個身體自然也成了無主的軀殼。秦源一出生就精神力高，自幼體弱多病，根本活不過十三歲。但是S201事件讓秦澤抓住了一絲契機。”
他嘆了一口氣，像是贊賞又像是悲憫：“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成功的，借助我的軀殼，【秦淵】誕生了。秦源的身份被一分為二，成了秦淵和嚴源。
但是，歷史在秦淵二十歲的時候重演，【秦執】又誕生了。”
“這就是文明追不上時，高度進化的人類的悲劇。”
和他一模一樣。
“算了，既然有緣，就送秦家小子一個小禮物吧。”
男人輕輕松手，淡藍色的光團就這樣被他送往東方。
與此同時，這個動作像是徹底惹怒了世界，天雷滾滾，幾乎壓低到了頭頂。
系統000：“！董事長，我們趕緊走吧。這個世界已經在擠壓我們了！”
男人也知道，他點了點頭，進了系統空間：“走吧。”
隨及，男人看見了系統空間里面的一個黑色瓶子，有些驚訝：“這個氣息？”
打開瓶子，看見了里面的一滴黑色粘液。
屬于一個異靈。
系統000不等男人問，就主動說道：“這個是異靈【夏爾維】留下的屬于他的一部分。夏爾維答應過宿主，等到它做完它想做到的事，就會主動回到這里，邁向【死亡】。”
男人饒有興趣道：“是嗎？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窩正在快快樂樂地數營養液，直到發現有個投喂的小可愛的網名是【快更新】……
窩：QAQ知道了知道了在碼了
#關于【波塞西】的品味
林闐：狗都不認同
#厄斯：指路本文艾爾曼島事件召喚的邪神。
#【嘻嘻】：邪神附屬發出的聲音。
#【千變】：海神【波塞西】的品味[手動狗頭]
第122章 終章3
清風吹過，帶起一陣清涼。
在夏日酷暑的A市，今天的天氣算得上不錯。
在希希小學推平重建后，這塊地方就成了新區開發的一部分。而四年的時間，足夠一座座高樓建成完工。
尤其是在國家的有意支持下。
這一塊地方可謂是從以前的荒蕪變成了寸金寸土。諸多新興產業都在這里扎根孵化，其中中心的就是一棟白色雙子樓，而令人意外的是，它的主人是一家游戲公司。
前臺露出職業微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讓人如沐春風又不覺得過分熱情。
但是她的眼睛卻在時不時瞥向門口的位置，像是在等什么人。
過了一會兒，她看了一下時間，深呼一口氣。
偷偷又給自己補了個妝，確認小鏡子中的臉完美無瑕后，再次站直，目光明確地看向門口。
這時，門口被推開。
一個個高腿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前臺露出早已練習了千遍的微笑，聲音輕柔：“百總監，上午好。”
男人似乎是心情很好，朝她點點頭，聲音帶笑，像是夏日里樹林陰翳間的清泉：“上午好。”
前臺的手微微動了動，在男人進電梯的前一秒，瞅準時機，摁下了手機快門。
“咔嚓”
一陣光閃過。
男人驚訝回眸，但是合攏的電梯阻攔了他的視線。
啊啊啊啊啊，忘了關閃光燈！
希望百總監能把這件小事盡快忘掉！！！
前臺的耳尖泛起了紅，尷尬地差點原地爆炸。
等到覺得溫度降下去了，這才飛速掏出手機，翻出一個匿名群，得意地打字道：
“姐妹們，剛剛看到了百總監，他比昨天更帥了！！！他還朝我笑！！！不枉費老娘每天早起兩個小時，就為了一睹這個男人的盛世美顏！！！”
“上圖！”
圖片中的身材比例完美的男人站在銀白色的電梯中，白色的燈光打在他俊美的臉上，恍如神明。他側著臉，像是注意到了人的注視，漫不經心地抬眸，斯文淡漠，矜貴禁欲，但是那長而卷的睫毛下，黑眸冷靜，本該溫柔端方的人，卻莫名給人一種危險的氣息。
像是戴了一層溫潤知禮的面具，而他們在這張圖上，偷偷窺到了隱藏起來的黑暗一角。
“啊！Wsl！！！”
“百鄞啊！我心目中邁向三次元的完美男主！要錢有錢，要臉有臉。脾氣好，身份高，高智商，以大二的時候就被特聘進咱這個部門做項目，這是什么瑪麗蘇人設啊！！！”
“垂死病中驚作起，小丑竟是我自己。啊，百總監什么時候能來我們部門一趟？我來公司幾年了，就只有遲到那一次碰到過！！！”
“百總監是那個項目的一員，據說還是帶頭人。平時忙得，還去你們部門？姐妹你在想屁吃。”
“九四九四。”
看著群里的人的發言，前臺小姐姐的心情更好了，她想了想，又打字道：“感覺今天百總監的心情不錯。”
“？我聞到了瓜了的味道，為什么心情好？是有對象了嗎？”
“不要啊，我還想再看幾年百總監的盛世美顏。平時上班就夠辛苦的了，怎么連這點娛樂都要剝奪？”
前臺：“應該不是。聽說是百總監的項目要完成了。”
“？不是說百總監的那個項目很神秘嗎？怎么姐妹你有內部消息？不過百總監這個項目剛上大學就已經參與進去了，現在百總監都畢業了，也確實該完成了。”
前臺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對象的眉飛色舞，就忍不住發笑：“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也許是百總監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呢？”
而瑪麗蘇男主正一臉肅穆地站在一臺機器前。
那是一個類似于長方體的銀白色機械，內部有很大的空間，正好能容下一個成年人。
旁邊的研究人員說：“基礎測試已經完成，沒有任何問題。第二階段的測試完成，沒有任何問題。第三階段的測試昨天已經結束，沒有任何問題。但檢測出一些系統bug，后期會繼續進行維修，但是產品的發布已經不是問題。”
百鄞聽著旁邊人的話，時不時地問幾句。
比起身旁人即將成功的激動，他顯得冷漠又理智。
最后，百鄞說：“增加一次額外測試。”
研究人員：“可是我們并沒有提到這個額外測試，所以并沒有提前招募志愿者。”
百鄞：“我親自來。”
百鄞又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在進入之前，對著身旁的研究人員，意味不明地說：“我記得，你對象在公司里當前臺？”
研究人員正一絲不茍地做最后的調試，聞言差點沒反應過來，心里有些忐忑：“是啊，百總監，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事。”
百鄞躺了進去，閉上眼，將意識沉浸下去。
機械音響起
“歡迎玩家進入全息游戲《虛界》，本游戲由百氏集團和秦世財團聯合支持，百鄞博士主持研發。我是您的引導精靈三圈。”
聽到這個聲音的自我介紹，百鄞難得愣了愣，機械音還在繼續
“檢測到測試員身份，百鄞，工號SY001，游戲《虛界》創造者，擁有權限【最高】。”
“歡迎您的到來，我們的造物主。”
“縱橫四海，唯您為主。現在，請您為自己起個代號吧。”
百鄞稍一沉吟，現階段改名字沒有限制，又要論沉浸式的最高體驗，猶豫片刻，索性直接填了個本名:“百鄞。”
“代號【百鄞】注冊成功！請牢記您的名諱，如有需要，只需大喊一聲引導精靈名字即可。虛界很大，需要您自行探索。
祝您游戲愉快。”
一陣白光閃過。
百鄞掉落到了一個池子里。
下意識覺得要窒息，趕忙伸手，準備游上岸。
結果一張手，百鄞呆了。
膚如凝脂，嫩滑得仿佛隨手一捏就會出現紅印。原本應該骨節分明的指骨變得短小，肉感十足
這是一雙嬰兒的手！
他剛想說話，卻只能發出一陣幼兒泣音似的啊啊聲。
百鄞臉都僵了，游戲確實會根據人的體質分配出生點，但是不可能會完全變成嬰兒！
一時間，無數念頭涌入他的腦海，他冷靜地想，可能是游戲哪個地方的代碼出了問題，許是出生點的附加條件設置有誤。等一會兒出去之后，一定要仔細查查。
這邊問題還沒思索完，下一秒，他就被一雙大手撈起，同時，還有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驚喜響起:“總算讓我等到了！”
話畢，百鄞就落入一個紅色的懷抱。
因為視角問題，他并不能看見對方的臉，只能看見她肩頭那個紅眸似血的黑蛇。
這時，另外一道聲音響起，不似女人的嬌俏，是男人獨有的低沉，又帶著獨特的清冷韻味:“噤聲，其他人就在外面守著。如果他們發現我們進來了，難免又是一場惡戰。”
女人很不耐，但還是聽話閉上了嘴，將懷里的百鄞調整好位置，就準備偷偷溜走。
還沒走幾步，就聽見男人低聲道:“他們進來了。”
與此同時，一陣巨響，沉悶地腳步聲傳來，還有什么利器拖在地上的刮劃聲：“瞧瞧，我發現了什么，兩個試圖誘拐本將軍子民的人。”
來人身后還有一個人，冷漠道：“玉小姐，商先生，不問自取是為偷。”
女人將百鄞塞給跟她一起來的男人，抽出一道長鞭，火紅色的抽在空中，如同炙熱燃燒的烈火，發出巨大的聲響。
玉小姐道：“都先生這是什么話，什么偷不偷，我只知道，到了我的手里就是我的，東西如此，人也一樣！”
說完，手腕一抖，長鞭像一條巨蟒，直指對面的兩個人。
都云諫絲毫不畏懼，抽出長刀，迎了上去。
百鄞此刻在商陸的懷里，還沒反應過來。
就見白發祭司閉著眼，微微側臉，一道銀色的絲線勘勘擦臉而過。
商陸輕笑：“百先生，商某雖然不擅打斗，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百曉生毫無誠意：“抱歉。按照規則，他出現在了這里，合該就是都云諫城中的人了。但是玉小姐似乎并不這么想。”
他這般說著，面無表情，讓人想起維護秩序，冷冰冰又死板的規則法度：“商先生應該比我更明白規則。既然你們不想遵守，在下只能說聲抱歉。”
商陸輕嘆一聲，對著尚在懵逼的百鄞說：“稍等，我去處理一個麻煩。”
他把百鄞放在一旁，手執黑傘，長長的頭發如瀑垂下，仍是閉著眼：“如此，那就只好打一場了。”
百鄞看著兩個人遠程互毆，甚至為了避免傷到他貼心地把戰場拉遠，滿腦問號：“？？？”
我是誰？剛剛發生了什么？怎么這群人就打起來了？
費力思考的百鄞并沒有發現身后偷偷溜進來一株藤蔓。
綠色的藤蔓從水里悄悄探出頭，小心地戳了戳百鄞。
百鄞試探地回戳了一下。
像是被驚到了，藤蔓先是退了幾步，隨及反應過來一樣，瞬間纏住百鄞。
紫色的花開得無聲無息，直接把百鄞吞進去，然后在百鄞持續愣神中，一點一點地往外挪。
見那邊纏斗得激烈，根本沒注意這邊，藤蔓越走越大膽，最后直接飛舞著順著窗戶溜走。
百鄞還沒晃過神，就見金發碧眼的蘿莉抱起花中的他，像是抱著一個巨大的洋娃娃，唇角帶著滿足和興奮：“真的偷到了！夏爾維，我們走！”
“好的，小姐。”
“哈哈，我就知道我是最棒的！那句話怎么說得來著，什么什么相爭，我得利！”
“小姐，是花國的古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哎呀，你知道就行了。”
許是花粉有問題，百鄞忽然有點困，微微瞌了瞌眼。
恍惚間，他好像聞到了玫瑰香。
再睜眼，就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笑臉
“surprise！”
無數玫瑰花瓣中，他像個巨大的禮物坐在黑色的玫瑰中。
笑容甜得似極了蜂蜜的年輕魔術師站在百鄞面前，朝著遠處的一小一大身影微微鞠躬，微笑道：“可能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我更想稱之為”
他朝著百鄞調皮地眨眨眼：“【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而此刻，大殿門口，不茍言笑的教父和背著畫板的青年正坐在門口。
青年閑的無聊，問教父：“你說，其他人為什么不來？我們都等了這么長時間了，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教父：“”
他神色復雜地看了一臉傻白甜的青年，沒有說話。
青年繼續：“一會兒百鄞出來了，我應該怎么來個自我介紹比較好？”
說著，他輕咳兩聲，試圖做一次演練模擬：“咳咳。你好百鄞，我是朝生，就是那個借你力量的，本來是地球人因為【大浩劫】而被世界遺忘，只能落戶在虛界的倒霉蛋。很高興認識你。也很高興我的力量能夠幫你成功守護世界。
比起那些在系統里面儲存力量，但是沒有任何卵用其他的【執法者】，我很高興能夠幫得上忙也許我的幸運度比我想像得還要高一些咳話題拉回來，至于那個性格問題，希望沒給你添麻煩，力量本身的儲存需要載體，這個無法避免就只能靠宿主個人的手氣啦。”
教父：“”
青年還在繼續：“我守在這里，其實還想聽一下個人力量的運用，我很好奇您的經歷”
教父：“”
他不動聲色地朝一邊挪了挪，瞌眼捻著木珠，干脆眼不見心為凈。
還在打腹稿的青年完全沒想到，其他人早已開啟了百鄞爭奪戰。
暫時贏家魔術師將表情麻木的百鄞抱起，正準備回去，就被一把銀槍.抵住了后腰。
本該在大殿復活點與商陸大打出手的百曉生突然出現，這位帶著白色無臉面具的男人站在魔術師身后，聲音冷淡：“別動。”
魔術師笑容依舊，但是卻染上了絲絲陰郁：“【玩偶分.身.】，百先生好大的手筆。”
他道：“我以為百曉生先生游離虛界之外，不參與這些事。畢竟當初如果不是首席執法者的人情，你也不會跟我們這些【執法者】一樣，將力量封存送入系統000內。”
這般說著，魔術師笑瞇了眼，似乎是隨口一說又似乎是試探道：“之前，我們猜測你是因為應了席封長官的要求，前來維護這個程序的秩序的。”
百曉生沒有回答，而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把他給我。”
魔術師還是在笑，但是那雙眼睛已經完全地沉了下來。
沉默良久，魔術師終是將百鄞遞了過去，他看了一眼百曉生，身體驟然散落。
魔術師離開了。
漫天花瓣紛紛灑下，有些許從百曉生的面具劃過，瞬間帶出一絲血痕。
不過幾秒，百曉生的身上就多了許多血色。
見到這一幕的百鄞下意識閉上眼，等待著疼痛的到來。
但是猶如刀片鋒利的花瓣，落到百鄞身上卻更像神輕而柔軟的親吻，帶著獨特的芳香，朝露般清明透亮。
百鄞愣了。
倒是抱著百鄞的男人見此，沉默片刻，竟是低低地笑了。
他捻起最后一片花瓣，輕輕揉碎，混著手上的血，一同落到百鄞身上。
百鄞十分清楚地感受著自己正在生長的身體，不過片刻，他就從襁褓的嬰兒長成了四五歲的模樣。
被放下自己站著的百鄞，抬著頭，語氣有些遲疑：“席?”
話還未說完，唇上就落了一根手指。
男人的手指根根骨節分明，長而清癯，他將面具推上去，露出優美的下顎線，還有一張很薄的唇。
上挑著唇角，似笑非笑：“噓，不要說。它會聽到的。”
百鄞歪著腦袋，帶著肉感和嬰兒肥的小臉肉眼可見的疑惑：“你，偷渡來的？”
席封：“”
席封：“算是吧。這個程序還是太薄弱，只能借助百曉生的力量，才不至于讓它因為我的到來而崩潰。”
百鄞：“那你來找我有什么事？還有那些人，馬甲不是已經消亡了嗎？”
席封：“馬甲是他們的一部分力量鑄成，力量消亡不代表人也消失。但是他們并沒有馬甲的記憶。應該是想找你了解情況的，不用理他們。”
“至于我，是想問問這個程序怎么樣了？全球進化已經開始，這個程序可以幫助你們合理地引導剛剛覺醒的【能力者】。”
百鄞想起系統000走后，污染消失了，但是能力者的不僅沒有逐漸消失，反而越來越多。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夢見系統000。
由于規則的不允許，夢中對方說的什么根本記不起來，他只記得一句話【全球進化】。
相比于第一次的自己抗，這次百鄞十分干脆地選擇了上報國家。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個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因為，百鄞是個【普通人】。
但是，秦澤出于對LBM組織的信任，還是破例將百鄞拉入了隊伍。
事實證明，秦澤的選擇沒有錯。
雖然系統000說的話百鄞沒有記住，但是潛意識還是留下了些想法。
于是，在長達四年的修修補補，全息網游《虛界》誕生了。
下意識地，在完成后，百鄞獨自一人進了游戲。
沒有人知道，《虛界》的主要程序都是百鄞一人編寫。
而百鄞編寫的，都是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莫名數據。
等到百鄞反應過來時，《虛界》已經雛形初顯。
這是系統000留給他的東西，也是席封讓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百鄞瞬間明白，但是他不知道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
席封想干什么？
百鄞不知道。
年僅十九的少年人身高已經一米八幾，肩膀不再單薄，但是他的臉龐卻帶著還未褪盡的青澀。
在猶豫了很久后，他還是繼續寫了下去。
席封說：“我讓000在你腦海里面留下的這個，是我之前還未離開地球時，最后研究的東西。我稱它為【橋梁】。”
百鄞問：“它是用來干什么的？”
席封笑了笑，眼神有些涼薄：“你應該知道，虛界所有人都是【大浩劫】中，被世界遺忘的人。我不能告訴你【大浩劫】是什么，但是在那之后，虛界所有人都被迫和親人分離，不能再踏入地球半步。”
“在真正的秩序建立之前，虛界沒有時間，所有人都是不老不死的。在無盡的時光中，長生不老成了一種詛咒。后來，我建立了秩序，虛界的人雖然不會永遠不死，但是相比地球上的人類，還是要命長不少。”
“有些人已經死去，有些人即將死去。情懷似乎永遠藏在人類不知名的角落，等著葉黃了，老了，就想倦鳥歸林，落葉歸根。”
百鄞一針見血：“但是這個世界排斥你們的存在。”
席封：“所以我研究了這個程序。它可以連接虛界和地球。但是不能實現真正的維度跨越，只能說是一個精神力的投影。我會讓虛界的人前來當做NPC引導能力者使用力量，作為報酬，我希望你能在這個游戲里多建一些空白區域。”
百鄞問：“干什么？”
席封輕描淡寫：“當做虛界想要落葉歸根的人的墓地。”
他說：“你放心，那些人不會對這個游戲產生什么影響。維度是最難跨越的東西。除了極少部分人，普通人想要跨越難度足以媲美登天。這個游戲是我們能做的全部了。”
百鄞沉默良久，最后坦白道：“我無法做這個決定。我沒有權利，也不能。”
“你有的，”席封深深地看著他，似乎要望到他的心底，語氣近乎感嘆：“百鄞，你有整個游戲的最高權限。我交給你的只是雛形，是你自己將它一步一步完善至今。你是真正的天才。”
百鄞并沒有被席封的夸獎沖昏頭腦，冷靜道：“我需要時間。”
席封點頭：“我能出來的時間不長，如果你還有什么關于游戲的問題，000會幫助你。如果想好了，就去找百曉生，告訴他你的答案就好。”
百鄞沉吟片刻，問：“如果我不同意？”
風拂過席封的臉龐，讓他的話帶上了一絲灑脫：“我是虛界的首席執法者，不代表要滿足他們的所有私愿。但是如果有機會，我也不會放棄。”
隨及他話鋒一轉，意味深長道：“不過，這樣我可不能保證，那些前來的引導者，會不會有私心了。”
說完，席封就走了，半點討價還價的時間都不給。
百鄞：“”
四五歲的孩子慢吞吞地轉過身，思考接下來自己去哪兒。
然后就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這是哪兒？
一時間，完全是被人拐來的百鄞望著遠處的層巒疊嶂的山峰，竟不知道如何下腳。
整個地圖是百鄞提供的雛形不假，但是也是之前系統000給他說過的，他再描述給相關部門的人。
實際上，百鄞對于虛界的方位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一陣風吹過，無端凄涼。
&
百鄞最后答應了。
再次進入游戲時，百鄞也不是嬰兒模樣，而是很正常的青年形。
相比第一次的兵荒馬亂，這一次這些人有秩序多了。
大家相聚在一起，中間圍著個百鄞。
百鄞：“”
他硬著頭皮，挨個回答問題。
也不知道這些人怎么定的順序，完全沒有出現七嘴八舌的情況。
像是看出了百鄞的疑問，正數第一個問的都云諫目光掃視一周，摸了摸自己的刀，用舌尖頂了頂牙齒，露出一個嗜血的笑。
百鄞：“”
好的，他知道了。
就這樣相安無事聊了一會兒，百鄞準備離開，走之前，白發祭司依舊閉著眼，卻像是看見了什么似的，輕聲囑咐道：“最近不要自己一個人走。”
百鄞沒有問為什么，而是直接點點頭：“謝謝。”
等到百鄞離開，朝生試探地問商陸：“商祭司，您算出了什么？”
商陸手里捏著一個雨滴狀的玉，手腕微微用力，玉珠成了粉末，化成一陣白煙消散。
做完這一切，才慢條斯理地回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過不足為懼。”
朝生：“哦。”
“不過，”商大祭司像是看到了什么，語氣有些微妙：“剛剛百鄞好像還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都云諫也有這種感覺，他疑惑道：“有什么事，是不能說的嗎？”
商陸語氣幽幽：“誰知道呢？”
他語氣帶著笑，卻是面向百曉生：“百曉生先生知道嗎？”
百曉生神色認真地搖搖頭：“我已非彼界之人，自然不能知曉彼界之事。”
百曉生，知曉六通。但是地球明顯不是一個世界的事了。
都云諫像是抓住了什么，問：“姓商的，你是不是知道？”
商陸答：“非也，在下只是看到一個十分有趣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被團團圍著的百鄞表面看似冷靜無比，內心實則已經慌成狗：穩住，百鄞！你在實話實說，沒有說任何謊話！
至于你愛我我愛你的流言蜚語，你就假裝不知道！
后來，都云諫在發布任務時，聽到了一個迷妹的尖叫：“啊啊啊啊，都云諫好愛百曉生啊！！！”
都云諫：“？？？”
百曉生：“？？？”
一旁的玉小姐還沒笑出聲，就聽見另外一個聲音：“啊，玉容小姐姐為什么要喜歡商陸那個大渣男呢？明明商陸一直在吊著她，但是玉容小姐姐還是為商陸殉情了！我好恨！”
玉容：“？？？”
商陸：“”
雖然有些晚，但還是祝大家新年元宵快樂啊！！！
還有就是，從今天開始，本文正式完結啦
番外會有的，因為還有一些坑沒填。
謝謝各位小可愛們一直以來的支持鴨~
第123章 番外一
“您好，這是您的，請拿好，歡迎下次光臨。”
“謝謝。”
百鄞接過，推開門，熱浪蜂擁而至。
七月的A市一如既往的熱，空調帶來的清涼頃刻間消散，火舔似的熱意蔓延而上，溫差大得瞬間帶起一個不自禁的顫栗。
薄汗順著眉骨滑下，百鄞匆匆回到車內，路上抬眸偶然一撇，一只黑色的貓從墻角略過，湛藍色的眼睛寶石般絢爛，陽光下皮毛順滑得反光，一晃而過，
他不知為何愣了愣，下一秒，一個花盆從天而降。
“碰”
正正好好地砸在百鄞面前。
如果不是那只貓打斷了百鄞的步伐，這個花盆降落地點就該是百鄞的腦袋，而不是現在的街路了。
差點性命不保。百鄞抿了抿唇，抬頭看去。這是一個商場，二樓屬于衣物區，窗戶除了平時清潔都是緊閉著的，不應該會高空墜物才對。
是能力者。
這個念頭倏地升起，百鄞后知后覺地想起了游戲里商陸給的提示
“最近不要自己一個人走。”
因為會有能力者來找麻煩。
百鄞不知道藏在暗處的有幾個人，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要來找自己麻煩。如果只是找麻煩還好，就怕是來尋仇的
思忖著這個可能，百鄞掏出手機就要給林泓打電話，手指劃動間，左上角的圖標并沒有亮起。
無信號。
掃視一周，這才發現，原本行色匆匆的街頭，此刻已經空無一人。甚至連頭上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烏云密布。
清涼的風從不知名的角落席卷而來，纏綿似的撩起青年額頭的碎發，又轉瞬間流向遠方。
長而卷的睫毛輕顫，百鄞輕嘆一聲，話語輕得似乎要隨著風散去：“【界域】。”
怪不得商陸讓他不要獨自一人。
回想到自己為何孤獨一個人，百鄞點了點好友列表的備注為【二哥】的頭像，心想這個二哥不能要了，別人坑爹他坑弟。
本來《虛界》已經完工，百鄞無事一身輕，索性休假。他也記住了商陸的忠告，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但是百川看見他無所事事，硬是把他拖到了公司，說是散散心。
眼看馬上到中午，但是百川一個項目還么做完，百鄞就打算去附近熟悉的私廚那里訂點兩人的中午飯，誰曾想這一去，就出了意外。
百鄞收回思緒，眼下最好還是先了解一下這個【界域】的特性。雖然近些年能力者的覺醒已經成了大勢所趨，但是能夠擁有【界域】的依舊是寥寥無幾。
可以說，用【界域】來對付百鄞這個【普通人】，真的是下了狠手。
百鄞估摸著，找麻煩應該不可能了，大概率是來尋仇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一路？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看摔得粉碎的花盆，而后踏出一步。
剎那間，都市麗景如潮水般褪去，高高塔尖在遠處的蒼穹聳立，巨大斑斕的玻璃閃爍著微光，典型的哥特式風格的教堂佇立于此，帶著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像久歷風霜的神像垂眸看著苦難中掙扎祈求神明的信徒，悲憫，神秘。
熟悉又陌生。
百鄞神色寂靜，過目不忘的本事讓他認出了這個地方
LBM組織成員商陸最后的記憶，【圣殿】。
這一切被遠處的人影盡收眼底。
其中一個白袍人驚愕：“他怎么這么冷靜？”
身旁的人背著一把鐫刻神秘花紋的重劍，M國特有的深邃五官極具攻擊性，聲音沉沉：“若是和普通人一樣，他就不是LBM組織的人了。”
提起LBM，這些人帶著明顯的忌憚。
“而且，”男人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憫，隨及被眼中的深沉淹沒：“他是LBM組織僅剩的成員。”
白袍人：“LBM組織毀了我們的【圣殿】，現在這個組織只剩眼前這個人，依亞特大人之見？”
男人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活捉。他知道的一定不少。”
“轟”
旅人的到來驚醒了這座沉睡的海市蜃樓，典雅的大門緩緩打開，中心百年尚在的雕像閉著眼眸，時光行走在針尖，極地的雪見證了它的光明慈悲，也埋葬了它腐朽的黑暗墮落。而今，它在幻夢中蘇醒，目睹這場醞釀已久的截殺。
六個白袍人悄無聲息地出現，這些人圍散成一個包圍圈，試圖將百鄞圍困住。
百鄞很冷靜，轉身，直視身后緩步而來的男人。
他叫出了男人的名字：“亞特蒙特。”
亞特蒙特將身后的圣劍取下，劍尖泛著森寒的光芒：“奉圣女之命，前來捉拿摧毀【圣殿】和殺死圣子的LBM成員。”
百鄞沒有被嚇到，而是若有所思：“哦？”
這些人似乎深諳權衡之術，說的話也是打一棍子給一顆甜棗。
只見亞特蒙特頓了頓，繼續說：“百曉生先生曾經救過圣女和我的命，如果你愿意跟我們走，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
百鄞沉吟片刻，問道：“或許，你認識馬西亞的奧恩嗎？”
亞特蒙特疑惑：“什么？”
百鄞誠懇：“你們兩個應該會很有共同話題。”
畢竟都擅長畫餅。
亞特蒙特沒有聽懂，但是他依舊禮貌道：“謝謝，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和這位奧恩先生認識一下的。”
隨及，他轉回了話題：“雖然你是LBM組織的成員，但你也是一個普通人。你現在在我的【界域】里面，逃不掉的。”
百鄞唇角上揚，溫柔的弧度過了頭，就是一種似笑非笑的譏諷：“當初貴殿圣女邀請商陸前往【圣殿】，不就是想讓LBM組織清除【污染】嗎？現在又來賊喊捉賊，難不成是商陸會錯了意？”
亞特蒙特充耳不聞，重復道：“請閣下跟我們走一趟。”
“事實上，你們不是第一個試圖從我這里得知LBM組織秘密的人，”百鄞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眸色清淺，格外溫柔，更多的隱藏在溫柔背后的黑暗，像是面具悄無聲息裂開了縫隙，帶出無聲的危險：“當然，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亞特蒙特蹙緊了眉，后又緩緩松開。劍刃翻轉，直指百鄞：“那就抱歉了。”
百鄞看著劍尖直指自己。男人的行動帶起一陣風，劍刃仿若能夠乘風破浪，厚重和危機一同迎上，本能瘋狂預警。
百鄞卻依舊鎮定。
在最后一刻，劍身的風吹起了他額前的碎發，終于出聲：“商陸？”
尾音帶著意料之外的錯愕。
預料中的銀色與黑色交織的傘憑空出現，護盾一般，驟然擋住了劍尖，明明近在咫尺，亞特蒙特卻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但這并不是令百鄞驚訝錯愕的源頭
在亞特蒙特身側，忽然伸出一只手，手指骨節遒勁有力，牢牢地地握住了劍身。
來人一身漆黑，帶著銀色面具，只能看見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和線條優美的下顎。
亞特蒙特震驚地看著他，他并沒有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還是在自己的【界域】里面！
像是看出了亞特蒙特所想，來人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手指用力。
下一秒，亞特蒙特整個人連帶著劍被甩了出去，直接轟碎了墻壁。
百鄞將傘拿起，這是上一次商陸算出了什么后，以力量為代價送到他身邊的傘，說是關鍵時刻用來保命。
目光落到黑衣人身上，這個人的眼睛好像有點眼熟。
思緒一閃而過，百鄞微微頷首，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閣下是？”
黑衣人拿出一個徽章扔給百鄞，嗓音低沉華麗，又因為主人的不正經，尾音上挑，像極了個藏在心里的鉤子：“花國，【千變】。奉秦上校之命，前來支援。”
百鄞耳尖瞬間泛紅，身體卻一下子僵住了。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
怎么會和系統000的第18號妖孽音一模一樣？！！！
是系統000？
不，不對。世界縫隙已經被修復完畢，它不可能到現實世界來。
驀地，他忽然想起來系統000說的話
“三圈，你的聲音都是機械合成的嗎？”
“有些來源于人類自己，系統會捕獲這些聲音的頻率，合成一樣的聲色。”
百鄞強自壓下翻滾的思緒，究竟是不是，回去問問席封就知道了。
摩挲著徽章，確認無誤后，說：“那就麻煩您帶我出去了。”
千變點點頭，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個檸檬水塞給百鄞：“你喝。等你喝得差不多了，我這邊也就結束了。”
百鄞老老實實地喝著水。
果不其然，等百鄞喝得剩下三分之一，整個【界域】就破裂了。
外面是等候多時的軍隊。
因為自身的特殊性，百鄞填了很多資料，等出來時，天已經接近傍晚。
百鄞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吃飯。
結果剛出門，就看見了倚著墻不知道想什么的男人。
百鄞想了想，還是跟他打了個招呼：“今天，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不是很需要。
千變：“不用客氣，要是覺得不自在的話，可以去謝謝【諦聽】，畢竟是他算出你有難的。”
百鄞點點頭。
剛準備走，就被千變叫住，他有些猶豫，藍色的眼睛里映著琉璃燈光，格外夢幻：“一起，吃個飯？”
百鄞有些懵，但婉拒了：“不好意思啊，我父母那邊有點擔心，我要先回家陪他們。”
“那一起”男人似剛反應過來，語氣帶著遺憾：“啊。那行吧，LBM組織成員可遇不可求，看來是我沒這個福氣。”
百鄞笑了笑。
回家的路上，車窗上的景色一閃而過，唯有前方玻璃鏡的反射中，主駕駛的一雙黑眸冷靜淡定，一如既往。
看著自己的眼睛，百鄞忽然想起了他為什么覺得那雙藍色眼睛有點眼熟
那是他曾玩笑過的“莞莞類卿”的眼睛。
也是他曾無情地看著那雙眼睛的主人奔赴死亡。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亞特蒙特，奧恩
百鄞：畫餅，你們是專業的。
擁有秦執和秦淵記憶的秦源：走啊兄弟，約飯！
對【千變】一無所知的百鄞：這個人好怪，婉拒了。
秦源：回家吃？沒問題啊，我記得伯父伯母挺喜歡我的哦不對，我是秦源，我和我兄弟壓根不認識……
秦源：恍然大悟。
百鄞：這人有病。
此時此刻，因為工作忙昏了頭午飯晚飯都沒吃的百二哥終于從工作中抬頭，后知后覺：
我親愛的弟弟不是給我買飯去了嗎？人呢？
推一波窩的預收，沒有意外的話，開的應該是這本了：《我在無限列車里面當乘務員》
我在無限列車里面當乘務員，但是主神萬萬沒想到，我暈車。
藍瀾死了，然后意外在恐怖游戲里面復活。
這是個無限循環的死亡列車。
每一節車廂都有一個列車員，負責帶領這些乘客去往新的噩夢游戲。
傳說，只要通過足夠的噩夢游戲，就可以拿到返程車票，坐上真正的終止車廂，回到現實。
藍瀾成了c1956列車廂的乘務員，還綁定了一個系統，給這個噩夢游戲打工，說是這要賺夠積分就可以重新在現實中復活。
但是令系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乘務員，他暈車。
于是
藍瀾:親愛的乘客們，從現實開往噩夢列車c19嘔
藍瀾吐完繼續:本次到達地點【校園日記】，請大家嘔請大家帶好隨身物品，嘔準備下嘔
無限乘客:？
這個乘務員仿佛有什么大病？
第124章 商陸【番外1】
在虛界，也許有人不知道【商陸】這個名字，但是一旦說起『星辰祭司』，都會下意識地噤聲。
在第一任首席執行官、虛界法則的『行走者』正式收編星辰祭司之前，這個名號掛在黑市通緝懸賞榜的第三。
第一是【森夜魔女】，安格爾埃索托紫羅蘭
第二是【監獄長】，都云諫
第三是【星辰祭司】，商陸
如果說森夜魔女不常活動，且對首席執行官唯命是從；監獄長鎮守【惡人城】，雖然嗜血，但從不出城。那么星辰祭司則是首席執行官身邊最不起眼的那個人。
他不比縹緲無蹤的【百曉生】神秘，在外形象一直是個打著傘的文弱青年。
但是沒有任何虛界的人敢惹他。
『星辰祭司是個瘋子』。
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共識。
剛開始的時候，商陸這個名字甚至默默無聞。提起他，執法者們總是下意識想到黑夜永遠絢麗的繁星、這個青年永遠掛在嘴邊的溫柔的笑意，和他雖然沒有明說但一舉一動都會表現出的虛弱無力。
直到虛界能量不穩，虛妄之海動蕩，潛藏的叛逃者接此生事，試圖摧毀虛妄之海的根基，逃往地球。
這位不起眼的、只是外貌過于俊美的祭司拿著黑傘，出現在了叛逃者前往虛妄之海的必經之路上。
然后，數十名叛逃者死在了虛妄之海的岸邊。
風吹起祭司過于寬大的衣袍，上面還有著斑駁血跡，男人站在岸邊，對著遲遲趕到執法者們輕輕一笑，眉眼彎彎，仿佛他仍舊站在青林翠竹聽雨，而不是一堆碎尸旁：“各位，來的有些遲了。”
執行官們面色難看地看著岸邊的尸體，甚至說是尸體都有些強人所難，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絞肉機將這些人攪碎，血液飛濺，不知名的模糊血肉與泥土混在一起，將碧青色的海岸染上紅色，七零八落地昭示著這個男人手段殘忍的事實。
其中一個執行官明顯受不了這個血腥的場面，直接吐了。
大執行長：“上面交代過，要我們活捉。”
祭司聞言，只是微微一笑，白紗遮住了他的眼，指骨抵住了他的唇，聲音從唇角泄出，縹緲得似天邊而來：“我看到了虛界的動蕩。還有”
“你們的死亡。”
大執行長只覺得莫名其妙，回頭想找首席執行官說這件事時，卻發現首席人已經不見了。
然而這句話像個詛咒，拉開了虛界長達數百年的戰火序幕。
首席執行官的消失，讓所有在他威懾下才安分點的人蠢蠢欲動。
在異世歷練的經歷、系統的擁有讓這些人自詡“天道之子”，他們有些是不甘屈服于人之下，有些是想回到以前的家見一見自己的親人。這些人擰成一股繩，在虛界的暗處蟄伏，等待時機。
直到首席執行官失蹤，這些人揭竿而起，開始試圖對抗官方組織。
第二任首席執行官能力不足，官方組織節節敗退，虛界至此分裂成大大小小的板塊。
而占有虛界最大板塊的就是【星辰月】，所屬者『商陸』。
而第二大的板塊就是【惡人城】，這里是虛界沒有分裂前關押罪犯的地方。在虛界分裂后，這個城池依舊沉默地屹立在原來的地方，沒有陽光和明月，只有無盡的暗色，冰冷森嚴，拒絕外人的進入。
所屬者，『都云諫』。
也是惡人城自建立伊始，就不曾變化過的城主和監獄長。
虛界沒有秩序和法則，所有的秩序、日升日落都是由所屬者自己制定并撐起。當人得知板塊最大、也是秩序最完善的地方的主人是商陸時，第一反應不是這個人好厲害，而是迷茫地想這個人是誰。
『他是個理智的瘋子。』
所有從【星辰月】逃出來的人都這么說。
星辰祭司一手建立了堪比地球法則的【星辰月】，卻制定了比古世紀教堂更為苛責的教條法度。
“絕情、斷愛、滅人欲。
這是【星辰月】所有子民都要遵守的教條。”
在無事發生的情況下，星辰祭司以“看見了”天命為由，強迫數千人用生命祭祀虛界
“這樣才能保證虛界安穩，不會繼續動蕩。”
撐著黑傘的青年輕輕嘆了一口氣，慢聲細語地說道。
群星羅列，寂靜曠野，滿地尸體在他眸色溫柔的眼中留不下分毫痕跡，理智平靜得讓人脊背發涼。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虛界，也讓那位從不露面的監獄長踏出了【惡人城】。
男人提著刀，血跡斑斑的刀身透出森森寒意，鋒利的刀尖在地上拖劃出長長的刻痕。
鳳眸微瞇，眉宇間帶著嗜血煞氣，問：“商陸祭司，你是在挑戰【惡人城】的規則。”
商陸看著他：“那您要逮捕我嗎，監獄長？”
都云諫舌尖抵了抵上顎，道：“在虛界分裂之后，【惡人城】的規則就不再適用于城外任何地方。我來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太過分。”
商陸頷首：“在下知道了。”
“但是這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
都云諫身側出現了一扇門，那是他回城的通道。門扉半敞，男人踏入，沒有停下半分。
等門消散，商陸依舊靜立在曠野，微微抬頭，紫色的眼眸中映出旁人可見的星辰，還有不可見的與之相連的金線。
那是命運的軌跡。
旁人眼中堅不可摧的虛界，在他眼中已經千瘡百孔。
即便是數千人的生機，也只是將這個搖搖欲墜的塔樓拉回了一點點。
大廈將傾，所有的一切匯聚在一個支撐點上。
祭司虛虛一點，金色在他的眼底流過。
那里是虛妄之海。
紫羅蘭莊園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紫羅蘭公爵坐在秋千上，聲音清脆，卻帶著惡意：“你說你想要去虛妄之海？”
祭司搖了搖頭：“在下只是想知道那下面有什么。”
紫羅蘭公爵漫不經心：“那就是想去虛妄之海海底看看了。”
她說：“你想去虛妄之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條件。”
見商陸云淡風輕，這位外表稚嫩的公爵笑了，歪歪頭：“我對你的系統名稱很感興趣。”
虛界的人，若是讓別的人知道了自己系統的名字，距離死也不遠了。
商陸沉默。
紫羅蘭公爵：“你說你能夠看見【天命】。我很好奇，什么樣的系統才會給予宿主這樣的能力……”
“主角師尊養成系統。”
話還未說完，就被商陸打斷，紫羅蘭公爵有些懵：“什么？”
手持黑傘的祭司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輕聲道：“我的系統名字【主角師尊培養】系統。”
小公爵脫口而出：“不可能！”
系統也分種類，其中以自身宿主為主角的系統為高級，能給予宿主的能力最大；以世界土著人為主角的系統則是最低層次的系統，能反饋給宿主的能量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這樣的系統擁有者，即便回來了，也是虛界最底層的存在。
主角師尊培養，就是作為工具人師尊培養主角的炮灰系統。
以商陸的能力，怎么可能是最低層次的系統？！
在金發小公爵不可思議的注視下，紫眸白發的祭司眉眼含笑道：
“在下只是在做任務的中途，一不小心毀了一個修真小世界的天道，恰好又被【命運之神】系統眷顧罷了。”
一個人只能擁有一個系統嗎？
不一定。
只不過是，大多數，不，應該說除了商陸以外的所有擁有兩個系統的人都死在了半路上而已。
唯有這位紫眸白發的青年，以星辰祭司之名，活著歸來。
像是看出了小公爵心中所想，男人唇角上揚，莫名帶出一抹邪氣：“那些【主角】就像天上的皓月，而我所扮演的角色就像明月周圍的不起眼的星星，所以我給自己起名為『星辰祭司』。”
他意有所指：“而虛界的明月，也該出現了。”
小公爵低眸，長而卷的睫毛顫抖不已。
良久，金發碧眼的女孩跳下秋千，沉聲道：“奧斯爾德。”
燕尾執事恭敬道：“公爵大人。”
“帶他去虛妄之海海底。”
“是。”
在離開前，祭司看了一眼紫羅蘭公爵，若有所思，最后笑出了聲。
在奧斯爾德怪異的目光中，男人說：“雖然說是活該。但作為報酬，替我給你的主人帶一句話吧。”
奧斯爾德：“尊貴的客人，您說。”
祭司遙遙遠望，碧色的海岸上寧靜一片。
“告訴她，我們都會得償所愿的。”
虛界的事如此，奧斯爾德也一樣。
就像命運規定席封會終結這里的一切，真正的奧斯爾德最終也會回到小公爵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