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惡魔可可paro·9
你們先去了友克鑫的著名賭場, 你原本不打算去賭場的，但是路途中你遇到了幾個賭得傾家蕩產后想要自殺的賭徒，那你就大發好心地和他們做了個交易, 以他們的靈魂作為交換又給了他們一筆資金。
然后你抱著看戲的心態跟著他們來到賭場，那幾個賭徒一進賭場就迫不及待地將你剛才給的錢兌換成籌碼，然后一頭扎進牌桌里。
伊爾迷問：“這種人又有什么利用價值呢？他們很快就會把手里的錢都輸光的, 而且他們的靈魂很珍貴嗎？”
你想了想, “只是很普通的靈魂, 但是和你的比起來, 那就算是美味的了。”
被你用來比較的伊爾迷表情苦惱, “啊呀, 原來我在你那里的品質是這么低的嗎？”
“你知道就好。”你說。
而正如伊爾迷所說的，沒過多久那些個賭徒就把手里的籌碼全都給輸光了，他們又滿頭大汗地跑來找你要錢仿佛篤定了你手里還有錢。
“求求您了，好心的小姐，您就再幫我們一把吧！”
“我們要的也不多, 只需要這個數字。”那人說著比出一個數字, 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啊？可是我剛才已經幫過你們一把了, 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現在到了你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什么說好了的，我們剛才以為你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而且就算真的是要抵押我們的靈魂, 難道我們的靈魂就只這么點錢嗎！？”
“是啊, 除非你拿出更多的錢來, 否則我們是不會兌現承諾的！”
你就知道人類這種生物是很狡猾的，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逃避自己應該兌現的承諾。
“唉, 不守信用的人可是會遭報應的。”你嘆了口氣。
“真正要遭報應的人應該是你！你既然答應了我們就不能出爾反爾！你才是真正的惡人！”其中一個男人憤怒得面目扭曲，臉頰都漲得通紅，一副要沖上來和你打一架的架勢，你不知從哪里拿出那一卷合同，抖動了一下，“但是我們已經簽訂了合同的啊，你們才是出爾反爾的一方呢。”
說著，你手中的合同逐漸變得透明，最后歸于消散，你伸出手指點了一下他們的額頭，就是那一瞬間，他們的雙眼瞬間失去光亮，緊接著他們如同被剪斷了線的提線木偶倒地不起，周圍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突發什么疾病，急匆匆地跑上前來查看他們的狀況，但是一看他們的臉色，面如死灰，而且都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
你和伊爾迷在混亂的人群中全身而退，伊爾迷還問：“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憑借你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拿走他們的靈魂的，這樣很浪費時間哦。”
“浪費時間？”惡魔可以說是永生的，你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也就只有身為人類的伊爾迷才會覺得你是在浪費時間，你瞥了他一眼，“我可是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的，畢竟我的時間長度顯然和你是不一樣的。”
“唔……”伊爾迷差點都要忘了你是一個惡魔來著，可能是因為你表現得和以前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他會下意識地忽略你現在的真實身份，“所以那么做只是出于惡趣味是嗎？”
“也不完全是，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抵抗心中的誘惑，放棄手中的籌碼，我會很佩服他們的。”
但事實很可惜，已經成為賭徒的人是很難再回歸正途的，他們只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最后被黑暗吞噬，然而在這途中他們從始至終都不會發現自己正在逐漸滑向深淵，這恰恰是最有趣的地方。
“那樣你就會放棄拿走他們的靈魂嗎？”
“當然不會啊。”你只會一邊佩服著一邊拿走他們的靈魂，這才符合你的做事風格，而且你這么做都是符合契約內容的。
賭場里突然死了幾個人其實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畢竟賭場本身就是在他人的血肉之上堆砌而成的，就連其他客人也只是稍微有些驚訝，旋即就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現場的混亂很快就平息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又變回了原來那副風平浪靜的樣子。
伊爾迷作為殺手也不是一直都那么有空的，應該說他現在陪在你身邊的時間都是用推掉幾個委托換來的。
你們從賭場出去的時候伊爾迷接通一則電話，是父親席巴打來的。
“我聽說你推掉了幾個委托？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這么快就被發現了嗎？伊爾迷心想著，他說：“沒有，就是按照委托難度調整了一下先后順序而已。”
“是么。”席巴說。
父親席巴不是個好應付的人，但是只要伊爾迷的所作所為沒有影響到家族利益那他也不會多說什么，所以雖然現在席巴察覺到伊爾迷身上的不對勁之處，但是考慮到他的行為沒有對家族產生不利影響他也就沒有多管，頂多就是詢問兩句。
“你記得提醒奇犽下個月的家宴要回來一趟。”席巴知道要是自己打電話給奇犽那么后者估計會找出各種借口躲避這次家宴，如果換做伊爾迷或許成功的可能性還會高一點。
“嗯，好的，我知道了。”伊爾迷的回答很公事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和自己的上級打電話，比如說你就是這么認為的，你說：“你老板啊？”
伊爾迷說：“我父親。”
“噢……你們父子之間聊天都是這樣的嗎？”你嘟噥道。
“有什么不對的嗎？”伊爾迷從小到大無論是和父親還是和母親對話都是這樣的語氣和神態，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的，難道要像你那樣對他們撒嬌嗎？
他又說：“可能因為我不是他們最喜歡的孩子吧。”揍敵客是實力至上的，天賦越是出眾那么得到的喜歡也越多，你從前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歡，可是又把那些喜歡棄之不顧，仿佛那都是什么一文不值的東西。
大概這就是被偏愛的孩子總是有恃無恐吧。
對于伊爾迷說的這話你點點頭，表示非常贊同，“你的確不是個討喜的人。”
“但只要我喜歡的人是喜歡我的就可以了。”至于別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點都不在乎。
你扯了扯嘴角，心想著被伊爾迷喜歡的人可真是倒霉蛋，你說：“我為那個人感到悲哀。”
“為什么呢？難道這不是一種幸福嗎？”伊爾迷反問。
雖然你是個惡魔，對人類幸福這種事情不怎么了解，但是你能確定人類的幸福絕對不是伊爾迷口中所說的那種。
你沒興趣在這個話題上和伊爾迷聊太多，反正你算是明白了，這家伙對于這些問題有著一套自己嚴絲合縫的邏輯，如果試圖和他講道理那就會被繞進去。
伊爾迷收起手機，他說：“我等下可能要失陪一下了。”
“你還有事？”
“嗯，是一個加急委托。”揍敵客的客戶分為普通客戶還有貴賓客戶，只有貴賓客戶才能使用加急委托，而且能夠成為揍敵客貴賓客戶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貴的，所以出于對未來生意的考慮，伊爾迷也不可能把重要客戶的委托給推掉。
“噢，那你走吧。”你說，但是又有點好奇能讓伊爾迷都著急動身的任務到底是什么，“那是很重要的委托人嗎？”
“是啊，是貴賓客戶呢。”他說，說話的尾調微微上揚，聽得出來他的心情還算不錯，因為貴賓客戶往往出手闊綽，除了任務金以外還會有其他的附加報酬，而且任務內容也不算太難，只是暗殺一個富豪的私生子而已。
伊爾迷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就當成是娛樂活動好了。”
“娛樂活動？”
“嗯，我手頭的資料顯示任務目標現在正在一場派對上。”富豪對這個私生子倒是寵愛有加，在物質上面從來沒有虧待過他，甚至可以說是溺愛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引起他其他孩子的不滿，以及自己那位夫人的不滿。
“可以啊，不過那我們不是還要趕路嗎？”你的手指摩挲下巴，“用腳趕路太慢了，你告訴我具體位置。”
“那你打算怎么過去？”伊爾迷又問。
你笑了一下，露出尖銳的小虎牙，“我們飛過去。”
伊爾迷對于你們等下要飛過去接受良好，他告訴你那個派對的具體位置然后又問：“怎么飛過去？飛行魔獸嗎？”
“不是啊，你們人類對惡魔不是存在很多的刻板印象嗎？其中難道就不包括到底惡魔長著黑色的翅膀嗎？”你說著，身后突然顯現出一雙漆黑的翅膀，那對翅膀在普通狀態下是小巧的，但是如果你切換到飛行模式，那就會瞬間變成巨大的羽翼，跟著翅膀一起冒出來的還有你那條同樣是黑色的惡魔尾巴，尾巴末端是尖尖的，可以輕而易舉地刺穿血肉。
你對著伊爾迷招招手，“過來。”
伊爾迷好奇地走到你面前，你瞧見他伸出手的樣子估計是想要觸碰你的翅膀，你說：“我允許你碰我的翅膀了嗎？”
“啊……抱歉，那我可以征得你的許可嗎？”他放低自己的姿態，你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于是過了幾秒才緩慢地點點頭，“行吧，你現在可以碰一下，但也只是碰一下而已。”
伊爾迷倒是很聽話地真的只是觸碰了一下，然后說：“原來你平常一直都把翅膀收起來了嗎？”
“那當然咯，誰會沒事拖著這么大一雙翅膀走來走去啊？”這種惡魔一般都會被其他惡魔給嘲笑的。
“好了，現在就別聊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對著伊爾迷張開雙手，沒等他說什么你就直接把他給抱了起來，別看伊爾迷看起來身量高瘦，但是身高擺在那里，他的重量也不會輕到哪里去的，只是對于惡魔來說這個重量根本不算什么，你甚至還能單手把他抱起來呢。
緊接著你又扇動翅膀，幾乎是頃刻間你們就來到了城市上空，你低頭瞧見伊爾迷面不改色，你還以為能看到他驚慌失措的表情呢，但還是讓你失望了，你問：“你總不恐高吧？”
“恐高？不，我沒有。”
“那就好。”你的話音才落下，你們就從原來的高度又往上竄了幾百米，越往上氣溫就越低，而伊爾迷因為有念力覆蓋著皮膚，所以氣溫驟降也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影響，他的手掌搭在你的肩頭，你能感受到他落在你身上的目光，不帶有任何惡意。
考慮到這是個加急委托，而且派對估計早就已經開始了，所以你們得要盡快去往派對現場，于是你向著具體位置高速飛行，你那頭銀白色的長發也被吹得有些亂糟糟的。
可惡你忘了夜風太大很容易吹亂自己的頭發，這很影響你的形象啊，但現在苦惱就太晚了，你只能裝作自己不在乎被吹得很凌亂的頭發。
你們是在十幾分鐘后到達派對的，你停在半空中，這場派對是在一個巨大的別墅里舉行的，而且還是游池派對，大部分的男男女女都在泳池旁喝酒聊天，也有一部分人在大廳里跟著音樂跳舞。
你問伊爾迷：“找到任務對象了嗎？”
“找到了。”伊爾迷指了指那個躺在泳池旁邊左擁右抱的少年，說是少年主要是因為他也才十幾歲，但是看長相他那副肥頭大耳的樣子和他的實際年齡一點也不沾邊，活像個中年老男人。
你有些搞不懂富豪為什么會這么喜歡這個私生子，真是一點品味都沒有。
“那我現在放你下去。”你說著，找了個天臺，那上面也有幾個人站在圍欄旁邊，不過你相信憑伊爾迷的實力是能輕輕松松地躲開他們的目光的，所以你一點也沒有猶豫地，直截了當地松開手把他給丟了下去。
你瞧見伊爾迷落地的動作輕巧，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而且因為別墅里播放的音樂音量太大，參加派對的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被分散了。
等你再看向天臺的時候已經不見伊爾迷的蹤影了，你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于是你就先收回目光，既然都已經來到派對現場了，那你自然是要體驗一下的，你收起那對翅膀，同時也把那條尾巴給收了起來然后自由自在地穿梭在人群中，偶爾在派對的零食供應區停留一小會，派對上的零食你都品嘗了一遍，味道也就一般般。
在你吃零食的時候還有人走上前來和你搭話，“你好啊，我好像之前沒有見過你。”
“是么？”你靠在長桌旁，將來人上下打量，對方有著一頭金發，但估計是染的，因為你能隱約看到他的發根是深棕色的，而且他的發型也是經過精心打理的，甚至還用了定型噴霧，你甚至都嗅到了那股噴霧殘留的氣味。
至于他的長相嘛，反正在你眼中就和普通人類沒什么區別，談不上多好看，又不能說是和丑搭邊的，總之是一個看起來就很無趣的人，而且看得出來他為了這次派對準備了很多。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呢？”你問，反正你現在也無聊，不介意和這個普通人類聊一會天，前提是他最好不要太無趣。
“嗯因為如果我見過你的話肯定不會對你沒印象的，畢竟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孩。”他的贊美直截了當，一邊說著一邊還對你露出真誠的笑容，當然也只是看似真誠的笑容，你使用自己的能力潛入他的內心世界就知道他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把女孩騙到床上去然后再把這些事情和自己的好兄弟炫耀，成為自己夸耀的資本。
“那你就是我見過最普通的人類了，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內心在想什么。”你笑了一下，那是帶著十足嘲諷的笑容，然后你很慷慨地給他丟了一個魔法，讓他看到自己最害怕的東西，不過他沒有像上次那個在酒吧搭話的男人那樣失態，他只是僵立在原地，表情也很僵硬。
但你能看到他的手在顫抖，從一開始小幅度的顫抖到后面抖得非常明顯，“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你無奈地攤手，“我嗎？我什么都沒有對你做啊。”
“不，你、你肯定是對我做了什么！”
你笑嘻嘻地說：“好好享受接下來的一切吧。”臨走之前你還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腦門。
他深呼吸幾口氣，又跑到泳池旁邊，試圖讓自己回到現實世界，但是一個不小心就跌落到泳池里了，他在水中不斷地掙扎，最后還是旁邊的其他人見狀不妙才把他給撈起來的，他精心打理過的頭發變得濕漉漉的，整個人都是那么狼狽，哪里還有剛才那副勢在必得的驕傲模樣。
而為了看好戲的你也來到泳池旁邊，親眼看著對方被其他人給抬走，你從旁邊的長桌上拿過一杯飲料，派對上的飲料都是摻著酒精的，而且因為飲料的甜味太足，所以人們都喝不出太多的酒精味，在不知不覺中就會攝入更多的酒精。
人類的酒精對你是不起作用的，你拿著那個杯子，視線轉移到那個任務目標上面，你看到了悄無聲息出現在任務目標身后的伊爾迷，他的神色沉穩而且動作干脆利落，你能看到他手指之間夾著什么東西，那應該就是人類的念能力了，他用那幾枚釘子扎進任務目標的腦袋里，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地離開現場。
而那個大腹便便的任務目標目前看來好像一切都正常，甚至還面色紅潤有光澤，這真的是被暗殺的人嗎？你有些懷疑是不是伊爾迷失手了。
“他看起來不像是要死的樣子，你難道沒有對他下手嗎？”你小聲地說，伊爾迷來到你的身邊，他聽見你剛才說話的聲音，他說：“別著急，很快就會生效的，要是現在人們就發現他已經死掉了的話，那么現場就會很混亂的，你不是還要在派對上面玩一會嗎？”
沒想到原來他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這樣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你的貼心嗎？”
“不用感謝我，這是我本來就應該做的。”燈光經過泳池水面的反射，那光線也是也如同水波紋一樣，昏暗的光線漫上伊爾迷的側臉，你說：“你這話說得真肉麻。”
不過的確，你現在對他倒是沒有之前那么反感了，你甚至還對他說：“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那你要和我一起在這邊逛逛嗎？”
“我以為你會甩開我的，你好像更喜歡獨來獨往吧？”
“是啊，所以現在是特殊情況，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你走出幾步路，發現伊爾迷還跟在你身后，“我當然愿意啊。”
你撇撇嘴，問：“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陰魂不散的男鬼啊？”
伊爾迷還真的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在記憶里面也就只有你說過類似的話，大致意思就是說他太陰魂不散了，當時你說這話時的表情是很暴躁的，但是伊爾迷卻覺得你只是在鬧小脾氣而已。
“有哦。”他的語調是微微上揚的。
“該不會是那個被你喜歡的人吧？”你真的很同情那個被伊爾迷喜歡的人，這和被男鬼給纏上有什么區別呢？
“啊呀，可可你還真是聰明，就是這樣的呢。”說著，他的唇角上揚。
你輾轉回到零食區，伊爾迷之后就沒多說什么了，因為他都在很安靜地吃零食，其實他如果保持安靜的話光看臉倒是不怎么討人嫌的。
他吃東西也是有些挑剔的，不新鮮的水果他都不怎么碰，挑的零食也都是整個零食區里最貴的。
等他吃完東西，背景音樂也切換成一首比較舒緩的音樂，他看向舞池，想了想。
你聽見他說話的聲音，他問：“要去跳舞嗎？”
你之前是沒學過跳舞的，你說：“如果你不介意我會踩你的腳很多次的話。”
“嗯，我不介意的。”說著，他已經握住你的手腕，把你往人群中心帶去。
第352章 惡魔可可paro·10
事實證明你是不擅長跳舞的, 尤其是在舞池里跳舞，就和你之前說的那樣，和你一起跳舞的伊爾迷被你踩了好幾腳,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反應快，估計還要被你多踩幾腳的，那首歌曲進入尾聲的時候你說：“看吧, 我就說你會被我才好幾腳的。”
伊爾迷倒也不在意, 畢竟是他先邀請你的。
等到舞曲結束的時候泳池邊的人也發現任務目標死亡了, 紛紛發出尖叫聲, “死人了！！”
“有人死了——！！”
其他人的尖叫聲恐懼的呼吸聲成為你們退場時的背景音。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可真多啊, 你們從那座別墅里離開, 可能是因為死的人是富豪的私生子，所以報警后沒多久警車就向你們這里駛來，你聽見遠方傳來的警笛聲，于是你們又換了個方向走。
伊爾迷的委托人打錢速度很快，在確認任務目標死亡后就把剩下的尾款打了過來, 你聽見伊爾迷說：“你有賬戶嗎？”
“銀行賬戶？”你見到伊爾迷點了點頭, 你說，“我可不相信銀行，你知道什么人最喜歡和惡魔做交易嗎？除了律師就是銀行家。”
而能和惡魔打交道的人又會是什么好人呢？你這都是經驗之談。
“那就是沒有銀行賬戶啊, 嗯……”伊爾迷思考了一下，“我認為這次完成任務也有你的幫忙。”
他這是什么意思啊？是要感謝你嗎？他突然變得這么禮貌你都有點不適應了, 你反問：“那你想要干嘛？”
“我覺得應該給你一些報酬的, 既然你沒有銀行賬戶的話, 那就折換成金幣吧。”他說, 然后去附近的私人銀行提取自己保險箱里的金幣，給了你滿滿當當一袋子。
那一袋子的金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分量很足，你對此仍然心存顧慮，“我也沒有幫你太多吧？你給的報酬是不是太多了？”
“嗯？這算多嗎？這只不過是委托金的百分之一而已。”
靠，他們當殺手還真是賺錢啊，而且還是家族企業祖祖輩輩積累了很多老客戶，再加上名聲也打出去了，根本不愁沒生意做，所以伊爾迷才對金錢沒有那么多的渴望，你說的是和其他人相比的話。
聽到他這么說你就心安理得地收下這一袋子的金幣了，你猜測之后這些金幣應該也會有用得到的時候。
要說友克鑫當地的特產，那么Mafia就當屬其中最有名的特產了，因為當地的Mafia甚至已經融入到政府當中，成為管理當地的另外一股勢力，而且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政府默許的，這也使得友克鑫在Mafia林立的同時還保持著一定的秩序，形成了混亂中又有秩序的特別局面。
“你對Mafia感興趣？”伊爾迷問，因為你剛才詢問了他很多關于當地Mafia的事情，但就伊爾迷個人的看法，他并不怎么喜歡他們，主要是因為和Mafia沾邊的任務都很麻煩吧，是那種給的錢雖然多但是任務難度也擺在那里的那種，當然是比不上接富豪的委托的。
“算是有點感興趣吧。”你本身來到人類世界就是為了尋找漂亮的靈魂然后和人類簽訂契約的，你的運氣很好，才來到人間沒多久就遇到了凱特，實際上只要你稍微再努努力就能把任務完成了，但是任務完成以后你的上級肯定又會催著你回去，那你還不如先拖著，等過一段時間再和凱特簽訂契約然后回到地獄。
畢竟你還沒有玩夠呢。
伊爾迷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一下，是收到了新消息，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席巴發來的，意思是讓他任務完成以后回家一趟。
要是這次再推脫估計就會被他們發現端倪的，看樣子是只能先離開這里了，伊爾迷給席巴的回信把時間拖到明天晚上。
你瞧見他又拿著手機在編輯短信，就問：“你又接到了新的委托？”
“差不多算是吧。”伊爾迷含糊不清地回答，“走吧，我可以帶你去見一見Mafia的首領。”伊爾迷說輕描淡寫，就好像是領著你見什么小貓小狗一樣，其他人所害怕的Mafia在他口中就是那么微不足道的。
而剛才被伊爾迷提到的Mafia估計也不會想到他們一群人好好地在會議室里開著會，然后伊爾迷帶著你就跟個沒事人一樣闖入會議室，并且理所當然地坐在旁邊那兩個空位置上面。
因為你們的態度太理直氣壯了，所以就連其他正在開會的二把手都以為你們是什么重要人物只不過他還沒有見過而已，他不由地看向坐在最中心的Mafia首領。
“這兩位是？”首領開口了，他顯然也不認識你和伊爾迷，他盯著伊爾迷看了許久，似乎察覺到什么，他抬起手讓旁邊的保鏢放下槍然后對伊爾迷說，“我好像見過你。”
就在上一任首領的死亡現場，他們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伊爾迷離去的背影，現任首領只隱隱約約地看到對方的背影，所以認出伊爾迷花了點時間。
“嗯？你還記得我啊？說起來也是，如果不是我暗殺了你們的首領，也輪不到你來當現任首領。”伊爾迷的言下之意就是對方還得感謝他才對。
擅自闖入對方的地盤而且說話還嘴上不饒人，這種事情伊爾迷做起來倒是得心應手，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即便動起手來他也能在幾分鐘內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殺死，所以他才毫無顧慮的，因為對方那一水的黑衣保鏢根本就不對他構成威脅。
好在那個現任首領倒也不介意伊爾迷說的話，還能對伊爾迷和顏悅色的（可能也是出于對伊爾迷武力值的恐懼），“那么我能知道你這次來這里又是為了什么嗎？任務？”
你說：“我以為你們Mafia晚上還會有很多娛樂活動的呢，結果只是圍坐在一起開會嗎？”這多多少少讓你有些失望。
“等一下，你們闖到這里就是來看熱鬧的嗎？”那個二把手詫異地問道，他先是看看伊爾迷而后又看看你，發現你們居然是認真的，他就有種自己被戲耍的感覺，“這里可不是你們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
但在這時他們的現任首領拍拍二把手的肩膀，“就按照他們說的做吧。”
“但是首領——”那個二把手欲言又止，看到首領臉上的表情才確定對方是認真的，于是他這才站起身，咳嗽一聲，“那么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那你就帶著我們在這里轉兩圈吧，就算是參觀了。”你說。
“我們之后還有和其他家族的會議的。”那個二把手有些不耐煩地說，“恐怕沒有那么多的空余時間。”
你倒也無所謂，“那我們可以自己在你們的地盤里隨便轉轉的，但要是弄壞了什么東西你們也別心疼啊。”
“你、”二把手深吸一口氣，他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勉強對你們擠出一個笑容，“行吧，那我接下來就帶你們參觀。”
“之后的會議我們也能參加嗎？”
二把手說：“那個會議在明天晚上。”他有些擔心地多看了你幾眼，才想著你該不會要在這里一直待到明天吧？他從現在開始就已經覺得你們很麻煩了。
“明天晚上啊，那不急，我可以等的。”你笑瞇瞇地說。
他猜對了，你們真的要在這里待到明天，他聽見你又問：“你們這些Mafia怎么天天開會？”在你的印象里Mafia不應該是動不動就火拼的嗎？他們怎么現在變得這么斯斯文文的了？
“就算是Mafia也是要與時俱進的。”而且再說了，現在因為那位先生的緣故，整個Mafia界都逐漸變得收斂起來，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肆意張揚了。
“那你們現在做什么生意啊？”你剛才進到會議室的時候還看到了投影儀幕布上的財務報表分析，以及下一季度的市場調整，乍一看就像是普通公司開會，哪里會讓人聯想到他們是Mafia呢？
“很多，食品、服裝，日用品等等的這些行業。”二把手把他們現在主營的產業都一一向你說來。
你奇怪地問道：“難道就沒有什么軍火之類的嗎？”
“那都是好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這方面管控得很嚴格，也就只有賭場保留了下來。”二把手說話的語氣里還帶著幾分可惜，“現在我們可是正經企業，合法納稅的那種。”
你扯了扯嘴角，“我也沒有要質疑你的意思。”不過你還是有些好奇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二把手帶著你們在他們的辦公大樓里轉了一圈，他雖然一開始對你們的態度是有些抵觸的，但是既然首領都吩咐他帶著你們參觀了，他還是盡職盡責地給你們介紹辦公大樓內的各個區域。
“你們上一任首領是被人買兇殺掉的嗎？”你好奇地問。
“是的，不過也沒什么可惜的，畢竟上一任首領實在是算不上多優秀，他的領導能力很有限，而且總是喜歡一意孤行，所以那個時候我們組織過得也不怎么樣，所以他說得沒錯，我們的確應該感謝他的。”說著，他看了一眼伊爾迷。
很快地你們就把這個辦公大樓參觀了一遍，他們的首領甚至還很客氣地給你們安排了客房，你是不怎么需要睡眠的，走進他們安排好的客房里你就又是東看看西看看的。
伊爾迷的房間就在你隔壁，房間的隔音還算可以，但是你總覺得伊爾迷隔著墻壁也能聽到你的動靜，于是你就沒再走動，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手里還拿著從床頭邊書柜上順過來的小說。
*
時間很快來到隔天早上，早上的天氣是你最討厭的大晴天，而且還是萬里無云的那種晴天，你走到窗戶邊把漏出一條縫的窗簾又拉得更加嚴實一點不讓一絲一毫的陽光透進來。
最先來敲你的門的人不是伊爾迷而是昨天晚上接待你們的那個二把手，你打開門聽到他說：“和你同行的那位殺手先生有事情先離開了，你接下來還要繼續參觀嗎？”
嗯？伊爾迷先走了？你的臉上浮現出困惑的神色，對方又說：“他還留下了一張字條。”
你從他手中拿過那張字條，上面寫著簡短的一句話：有事暫行離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好吧，其實有他沒他對你的影響并不大，只是他前腳剛剛推薦你來這座城市后腳就走人了，難免會讓你有些不悅，但是這種不悅也在后續的參觀活動中被逐漸沖淡。
“我還是要繼續參觀的，對了，你們晚上不是還有和其他家族的會議嗎？那都是和什么家族啊？”你隨意地詢問，仿佛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會議。
“是和‘那位先生’的會議，我們每年的這個時候還有年底的時候都會向他匯報這段時間的經營情況。”
噢你懂了，就有點像是工作匯報，你又問：“這是你們效忠的家族？”
“算不上，因為他不喜歡附屬這一套說法，所以我們應該算是合作關系。”
雖然明面上是合作關系，但是無論怎么看都像是他們所在這個家族附屬于另外一個大家族吧？你說：“你說的‘那位先生’又是誰啊？”他們難道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非得要取個什么代稱之類的，聽起來怪費勁的。
“這是對他的尊稱，至于他的真實名字，是酷拉皮卡。”他在你的追問之下才說出對方的真實名字，你一聽這個名字還覺得有些熟悉，你沉默片刻，對方都以為你在走神了，又出聲，“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嗯……目前看來是沒有了，對了，晚上的會議我也要去看看。”
其實說是會議是不太準確的，因為他們一般都是先開會然后再聚餐，所以實際形式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嚴肅。
而伊爾迷也不是有意那么早離開的，在他的計劃里應該是在晚上的時候暫時離開回家停留幾天再折返回來的，而打亂他的計劃的是來自奇犽的一通電話。
凱特雖然一時之間沒辦法找到你，但是不代表奇犽沒有辦法找到你，尤其是在亞路嘉的幫助下，所以他很順利地知道了你現在的具體位置，甚至還知道伊爾迷就陪在你身邊。
“是小奇啊，我很快就會回家的，難道你是在想念我嗎？”伊爾迷看到奇犽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他或多或少是有些驚訝的。
奇犽聽到伊爾迷這么說他的表情一言難盡，他說：“少說這種惡心人的話，我已經知道了，是你把她帶走的對不對？”
伊爾迷的聲音里透著幾分故作驚訝，“你又在說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很清楚我在說什么的，別再給我裝傻了。”奇犽的態度強硬，“她現在在你那邊對么。”
一聽奇犽那么篤定，伊爾迷大概就猜到了什么，他說：“啊呀，你是又去麻煩拿尼加了啊，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我還知道你這次又想要獨占她。”奇犽抿抿唇，“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嗯？我覺得用不忘初心來形容更加恰當一點？”伊爾迷以游刃有余的姿態和奇犽對話，“而且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的哥哥，這就是你和兄長說話的態度嗎？”
而伊爾迷拿出年齡來壓人一頭恰恰戳中奇犽的雷點，他說：“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那么討厭你的。”
“討厭？不是哦，小奇你可不要總是說些與事實相反的話啊。”伊爾迷說，“我現在和她相處得可是很好呢，啊……說不定我知道她的秘密比你還要多啊，這樣看來似乎她也沒有那么喜歡你吧？”
要是放在以前，尤其是小時候奇犽或許會害怕從伊爾迷口中聽到這種話，因為他的確擔心你不在乎自己，但是隨著年歲增長他也明白了，與其糾結這種東西讓自己變成你討厭的模樣，還不如順其自然呢。
很可惜伊爾迷到現在也沒能學會這個道理，他還是老樣子。
“我不在乎這些。”他不在意自己的喜歡能否得到回報，難道他還要因為你沒有給自己足夠的關注而怪怨你嗎？那這種根本不能算作喜歡的。
伊爾迷在感情上面也是這樣，他付出多少就意味著他要從對方身上榨取多少的情緒價值，他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這是一種等價交換，而一旦他沒能從對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會動用各種手段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就是他最恐怖的地方。
總之后來兩人又聊了許多（大部分都是伊爾迷在自顧自地說然后奇犽反駁），總之最后的結果就是伊爾迷不得不要提前回家一趟，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奇犽的功勞，他不惜威脅伊爾迷，“如果你不離開的話，那我就告訴其他人她的行蹤，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吧？”
于是伊爾迷也只好在凌晨時分離開這里，但他走之前沒忘給你留下一張小紙條，就是你現在手中的這張小紙條。
對于伊爾迷離開這件事你的反應很平淡，反正他離開了也不妨礙你接下來繼續在這座城市里找樂子，你應該會在這座城市里多停留幾天，等你玩夠了才離開。
雖然那個家族的二把手對你說會議會在晚上開始，但實際上一些非正式的會議從今天白天就開始了，也就是說他們要開一整天的會議，你光是想想就覺得枯燥，于是你白天就選擇去逛商場。
現在這個時間點恰好是中午，正值午餐點，因此商場的餐廳都坐滿了人，只有一家餐廳格外冷清，說是冷清其實不太確切，因為你站在門口往里面望去的時候就有店員走出來說：“抱歉女士，這里已經被包場了。”
嗯……包場了啊，看樣子里面是有什么大人物啊，你站在門口和店員面面相覷的時候從另外一個方向來了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壯漢，表情嚴肅的從你身邊走入餐廳內，那氣勢看起來像是Mafia的人，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Mafia可是友克鑫當地的特產。
“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還請您離開。”那個店員笑了笑，委婉地請你離開。
你的目光順著那一群黑西裝往里面看去，此時店員擋在你面前，“您可以離開了。”你有種預感，如果你再不走的話他們就會請保安過來的，你對他聳聳肩，“我走總可以吧？”
你嘴上雖然是這么說的，但實際上對方的話語反而激發了你的逆反心理，不讓你進去是吧，那你大可以收斂自己的氣息躲過所有人的注意力來到店內的，這對你來說又不難。
實際上你也這么做了，你將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然后在所有店員的眼皮子地下順利地進入店內，期間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你在餐廳里逛了一圈才找到剛才那幾個黑西裝，你順勢跟著他們走到一扇門前，那是一個類似于密室一樣的地方。
真沒想到這個平平無奇的餐廳還有這么個密室，守在門口的其他保鏢將來人上下打量確定身份，就在這時候你一已經搶在他們前頭走到密室內了。
這間密室比你想象的還要大不少，旁邊有一面墻做成透明的落地窗樣式，從那里往外看去能夠看到一處庭院，房間里擺放著一張長桌，坐在主位的是一位金發青年，你盯著他看了許久，你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把對方和你之前聽到的那個名字聯系到一塊去了。
對方應該是酷拉皮卡，你想。
你現在還是隱身狀態，但是酷拉皮卡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他朝你的方向投去一個眼神，略帶困惑，因為他明明感覺到了的，那里似乎站著誰，但是看過去卻是空蕩蕩的一片，難道是他的錯覺嗎？
第353章 惡魔可可paro·11
你和金發青年對上目光, 但是只有你能看見他，而他是看不到你的，借著自己的隱身能力你堂而皇之地在密室里轉了一圈, 甚至還走到那個名為酷拉皮卡的青年身邊，低頭近距離觀察他，他的長相無疑是精致漂亮的, 但是因為他板著一張臉, 所以他給人一種有些過分嚴肅的感覺。
看了有一會, 他忽然有所感應地抬起頭, 你們四目相對, 他的眼睛是透亮的湛藍色, 一眨不眨地盯著你看，有一瞬間你真的覺得他或許是看到你了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你明明還處在隱身狀態呢。
“酷拉皮卡先生？”坐在旁邊的另外幾個家族的首領開口詢問，因為酷拉皮卡長久地沒有說話所以密室內的氛圍也變得僵硬嚴肅，他們甚至還以為是自己哪里做錯了惹得這位青年生氣了, 但是他們反思了許久, 還是沒找到問題所在，所以其中一個首領便問，“我們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嗎？煩請您指出來。”
酷拉皮卡垂下眼簾,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 還是先用午餐吧。”
說是午餐, 但實際上在場的所有人心思都不在用餐這件事上, 只不過是借著用餐的由頭向酷拉皮卡匯報各個家族近期的情況而已, 酷拉皮卡平靜地聽他們說著，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他的表情也有所緩和，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表情太嚴肅反而會讓其他人過分緊張。
“你們都做得很好，具體的細節我們在晚上的會議上再好好討論。”酷拉皮卡拿起餐巾擦拭唇角，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往你這邊飄過來，你索性和他大眼瞪大眼的。
這個人類還真是敏銳，而且他的靈魂可真復雜啊，忽明忽暗的，他應該也是個很矛盾的人吧，一般來說這種Mafia的首領也很喜歡和惡魔做交易，你就不相信他沒有想要的東西。
既然都是首領了，那說明他肯定是喜歡權勢吧？你一邊想著，另外一邊的酷拉皮卡結束這頓簡餐后示意其他人先離開，他自己仍然停留在這里，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終于，在所有人都離開以后，密室的角落里傳出細微的動靜，酷拉皮卡猛地回過頭，他的手中赫然拿著一把黑色手槍，“到底是誰在那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是他自己硬生生地止住接下來的話語，錯愕的、驚訝的，甚至欣喜的神色從他那雙透亮的湛藍色眼瞳中掠過，他拿著手槍的手頓了頓，“你……是你嗎？”
他抿抿唇，他又忽地站起身，“可可……？”
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你好奇地雙手環胸，“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知道的？”
你懂了，肯定是之前那個二把手通風報信的，你就說那個二把手不是個老實人，你說：“算了，你現在想做什么？我對你可沒有惡意啊。”
要是你真的對他有惡意的話，那他是絕對不能現在還這么安然無恙的。
“我……”他欲言又止，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從你身上移開，你被他盯得有些煩躁，你撇撇嘴，“你到底要說什么啊？還有，你為什么要一直盯著我看啊。”
“抱歉。”他從善如流地道歉，然后移開視線，“你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噢是嗎？”你來了點興趣，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那你不如說說看，那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酷拉皮卡依舊站著，他花了點時間回憶過往，“她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的，不熟悉她的人或許會覺得她是個任性又恣意妄為的人，但實際上并不是的，她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
你應了一聲，“嗯她很勇敢？”你倒是不介意和酷拉皮卡多聊聊這些以此來拉近和他的關系，這樣也會有利于你之后和他簽訂契約。
“是啊，只不過后來出了一點小意外，她……”說到這里酷拉皮卡頓了頓，過了幾秒，他才又開口，“總之，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能夠再找到她的。”
這聽上去就像是個愛情故事，你挑起一邊的眉毛，八卦地問：“她該不會是你喜歡的人吧？”
嗯……有些人類也會向惡魔簽訂契約只為了復活自己心愛的人，這種甚至不在少數的，沒看出來對方原來是這么看重感情的人啊，不過這也可以當做一個切入點。
酷拉皮卡坐回自己的位置，“或許吧，但是別人的喜歡只會給她帶來束縛，她不會為了誰而駐足。”
現在你的機會來了，你說：“那如果你能許愿呢？只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你的愿望也會隨之實現。”
“不，我不會那么做。”酷拉皮卡說，“這樣一來，那她就不是她了。”
他怎么這么死腦筋啊？無論是他還是凱特都是一樣的死腦筋，明明他們的靈魂都那么的漂亮，但他們又是那么的固執。
你嘆了口氣，酷拉皮卡又問：“你為什么這么肯定能夠實現我的愿望呢？而且我又要付出什么代價呢？”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惡魔，不過呢，我是個好心的惡魔，專門幫人實現愿望的，就比如說如果你有什么愿望的話，我可以幫你實現的哦。”你身后的黑色惡魔小翅膀也跟著抖動了一下，你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的長相不像是惡魔，反而更像是人們刻板印象中的天使，如果忽略你身后的小翅膀的話，乍一眼看過去，你和天使沒有什么區別。
“……惡魔？”酷拉皮卡偏轉腦袋，他瞧見你身后的那對黑色小翅膀，還有你那條同樣是黑色的尾巴，“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
你總覺得他明白的事情和你說的不是一回事，你忍不住問：“你真的明白了嗎？”
“嗯，我知道你是惡魔，然后想要和我達成交易對嗎？”
看樣子他是沒有誤解你的意思了，你點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的決定是？”
“你還沒有說我和你交易的代價是什么。”酷拉皮卡不是你之前在賭場外面遇到的那幾個走投無路的賭徒，他還會詳細詢問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價，你露出和善的笑容，循循善誘地說：“你只需要在死后把你的靈魂給我就好，現在你都不用給我什么東西，這樣很劃算吧？我可是等到你死了以后才向你收賬的。”
說著，你還聳聳肩，“這樣一看還是很劃算的吧？畢竟死了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在意了。”
比起你說的交易，酷拉皮卡更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成為惡魔和人類做交易這是硬性要求嗎？如果不那么做呢？還有你似乎對人類世界也不是太了解，你成為惡魔以后就沒怎么來到過人類世界嗎？難道說你是被限制了自由嗎？”
“啊？”酷拉皮卡一口氣說出這么長一串話，氣都不帶喘一下的，你都愣住了，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什么？”
酷拉皮卡有點想笑，你瞧見他的眉眼間浮現出很淺的笑意，他本來就長得好看，要不是剛才開會的時候一直繃著一張臉也不至于看起來那么嚴肅，所以一旦他放下首領的架子他就更像個溫和的學者，而不是Mafia的首領。
“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酷拉皮卡說，“我也不能確定準確性，所以，你就當我在胡說吧。”
不，他那可不是在胡說啊，他明明說得很準確啊，你說：“你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這么說來真的有人在限制你的自由嗎？”酷拉皮卡對這個問題很在意，不對，他干嘛這么在意啊？你可是惡魔，而他是人類，你們還是第一次見面，這管他什么事啊？
“咳咳。”你輕咳一聲，“準確來說應該是有其他惡魔在限制我們的自由，不過也無所謂啦，反正只要通過這次考核就行了。”
通過這次考核以后你就能在人間來去自如了。
啊等等，你剛才是不是把很重要的事情給說出來了？你眨巴眨巴眼睛，“我剛才說的你都沒有聽見。”
“可是我都已經聽見了，你會把我滅口嗎？”酷拉皮卡笑著反問。
“很有這個可能，但是——”你盯著他的靈魂看了許久，要是強行奪走他的靈魂很可能導致靈魂殘破，你收回目光，“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就不滅你的口了，算你運氣好。”
“嗯，謝謝你的寬宏大量。”
你雙腿交疊小腿一晃一晃的，你還不死心，又問了他一遍，“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我可以給你我的靈魂。”
好耶有戲！你眼睛一眨不眨地，充滿希冀地看向酷拉皮卡，后者又說：“我甚至都不需要你為我實現什么愿望。”
嗯？會不會有點太順利了？因為事情進展得順利過了頭以至于你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要坑你，你瞬間警覺起來，你說：“你該不會是在騙人，不對……是在騙惡魔吧？我告訴你欺騙惡魔下場可是很慘的哦。”
你這只是在虛張聲勢，惡魔們都知道和人類打官司有多麻煩，該死的人類資本家甚至比惡魔還要可怕，他們精通各種法律，極其擅長玩文字游戲并且鉆各種空子，你想到這個就覺得頭疼，你說：“你為什么那么好心？你在做慈善嗎？”
而且就算是做慈善那也是捐錢吧？哪有人那么慷慨地捐獻自己的靈魂的啊？所以你越想越覺得很蹊蹺，你單手托腮，皺起眉，“你很可疑。”
“如果要說我真的想要的東西，那或許是你陪伴在我身邊吧。”
你“咦”了一聲，這話怎么越聽越耳熟啊，哦對，那個名叫奇犽的人類也對你說過的，你嘟噥一聲，“你們說的話怎么都差不多啊。”
“什么？”酷拉皮卡聽到你的碎碎念，“在這之前也有人這么說過嗎？”
此刻他占據這場對話的主導權，轉而變成他循循善誘地詢問你之前發生的事情，“你還遇到過其他的人類嗎？你已經和他們定下契約了嗎？”
你感覺到有些奇怪，“你問那么多做什么？這和你無關吧？”
酷拉皮卡垂下眼簾，“那就和我簽訂契約吧，想要我的靈魂就拿走吧。”
“……你，算了，我也不是那么著急簽訂契約的。”這情況和以前的惡魔同事說的可不一樣啊，他們不都是使出渾身解數才誘騙人類和他們簽訂契約的嗎？怎么到你這里就變成了人類非常積極地和你簽訂契約啊？
你，惡魔傻眼了。
“還是說你還要去別的地方嗎？”說著，他的眼神瞥過密室出口，“放心吧，待在我身邊的話我可以保證滿足你的所有需求的。”
“嗯？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啊……？”明明你才是實現愿望的一方吧？怎么現在就變成了他反過來滿足你的需求啊？
你沉默幾秒，“我們的角色是不是互換了？”
“是嗎？可能是因為，嗯，我對你一見如故吧，所以不自覺地想要對你好一點。”
熟悉的套路出現了，人類之間常見的詐騙套路不就是這樣嘛，先套近乎，說什么看你很面熟之類的，然后再一步一步地把對方拉入自己的圈套里，但是你盯著酷拉皮卡看了許久，你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欺騙痕跡，你甚至還使用了讀心能力，他心里想的和他說的居然一模一樣。
似乎真的是你誤會他了，你說：“我可以勉強待幾天啦，但是等我無聊了我就會離開這里的，而且再說了，你今天晚上不是還要去開會嗎？”
“這個可以讓助理代勞，而且剛才那個會議我已經把大致情況都了解了一遍。”酷拉皮卡說，“至于那些細節可以讓助理整理好以后再交給我的，這不是什么大問題。”
“但是你作為首領應該很忙的吧？你，你就沒有別的什么事情要做嗎？”總不可能他接下來都圍著你轉吧？你總覺得怪怪的。
“首領只是我的兼職而已。”酷拉皮卡說。
聽他這么說你就更加迷糊了，首領只是他的兼職的話，那么他的主業又是什么呢？
“那你的主業又是什么啊？”你忍不住問道。
“現在是一所大學的教授，平常教書才是我的主業。”酷拉皮卡緩緩地笑了起來，“而且我也只有一年中在這幾天才會來友克鑫這座城市的，其他時候都在就職的大學附近生活。”
大學教授和Mafia首領，這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職業居然會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而且聽酷拉皮卡那么說你居然只是一開始有些驚訝，在這之后就覺得好像也挺合理的……？雖然你和酷拉皮卡還只是第一次見面，但他身上更多的是學者的書卷氣。
“你為什么——”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會在當大學教授的同時又當Mafia首領對嗎？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再坐一會，我可以和你說得仔細一些。”
在得知酷拉皮卡的主業是大學教授以后你就覺得他說話似乎少了些剛才會議上的咄咄逼人，態度更加和善，甚至可以說是平易近人的。
你的性格就是吃軟不吃硬的，而且酷拉皮卡的話語很真誠，你找不出拒絕他的理由，就說：“好吧，那你就說來聽聽吧。”
偶爾聽一聽人類的故事也是挺有意思的，因為人類有時候的行為總是出乎你的意料，所以從他們口中聽到的故事也是千奇百怪的，你背靠著椅背，一副準備好要聽故事的樣子。
“這還得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
你知道的，這是講故事慣用的套路了，先是開個頭，一般故事都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問：“那具體到底是多久以前呢？”
“都快要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和唯一的朋友離開家鄉，然后踏上復仇之旅。”
這短短的一句話里夾雜了很大的信息量，你又出聲，“唯一的朋友？你還有朋友啊？還有復仇，你該不會是為了復仇才加入Mafia的吧？”呃，要真是這樣那就很俗套了啊，你在地獄里看的言情小說里的男主十有八九都是這么個苦大仇深的人設，你都看得審美疲勞了。
“不是的，你都猜錯了，讓我一個一個回答好嗎？”他說，“唯一的朋友說的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而我的復仇，原本應該是充滿困難的，但是我也沒想到到自己會得到其他人的幫助，她對我的幫助甚至是無條件的。”
你點點頭，這個劇情也很常見，你示意他繼續往下說，“然后呢？就是因為這個你對她一見鐘情了嗎？”
“沒有，我那個時候不認為自己擁有愛人的資格，我愿意為了復仇付出自己的性命，我也不應該讓她卷入這漩渦里來。”
那他還是很理智的，在痛苦的同時也維持著自己的理智，可這樣一來難道不會變得更加痛苦嗎？
“那你現在還要復仇嗎？我可以幫助你呀。”你又順口提了一句，“你肯定很想讓自己的仇人都下地獄吧？”帶人下地獄這活你熟，你以前就經常做這業務的，現在還記得這具體的流程，只要酷拉皮卡應一聲你就能幫助他把他的仇人都送到地獄。
然而酷拉皮卡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他說：“不用了，他們都已經下了地獄，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這也是她為你做的嗎？”你問。
“是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感謝她，甚至都沒有感謝她的機會。”
“但是我覺得她或許并不需要你的感謝啊。”你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又說，“如果是我的話，我所做的一切肯定只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即便沒有因為你我也會那么做的，你的感謝對她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
“是這樣嗎？”密室內的燈光是暖黃色的，暖調的燈光漫上他的側臉，他的表情也變得溫柔起來。
“是啊，而且她或多或少也是喜歡你的吧，至少我可不會給討厭的人做這種事情。”雖說你做事情都是隨心所欲的，但也是看對象是誰的。
酷拉皮卡笑得眉眼彎彎，“嗯，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或許她也是喜歡我的吧。”
他怎么突然笑得這么開心啊？你抿抿唇，“你就不繼續往下說了嗎？”
“后來的事情啊，我錯過了很多次的機會，甚至都沒見到她的最后一面，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但好在命運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正如你所說的，我的運氣很好。”
“好了，既然你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那我們總可以離開這里了吧？”這里雖然能看到落地窗外的景色，但不管怎么說這里也是一個密室，密不透風的那種，待得久了就給你一種壓抑的感覺，你兀自站起身就要離開這間密室。
在你走到出口前酷拉皮卡不動聲色地對著剛才守在密室出口的其余手下打了個手勢，他們動作快速地散開，密室的出口那一塊地方很快就變得空無一人，你走到出口又回過頭，“那接下來你就當我的向導吧，我上一個向導中途跑路了。”
“還有這么不盡職的向導的嗎？我能知道那個向導的名字嗎？”酷拉皮卡問。
“我以為你早就應該知道的。”難道說那個二把手沒有告訴他伊爾迷的名號嗎？你說：“他叫伊爾迷，來自殺手家族，我還以為他能帶著我在這座城市多玩幾天的，但他今天凌晨就有急事離開了。”
“啊……伊爾迷啊。”酷拉皮卡的語調意味深長，他說：“我知道他。”
他的確應該知道這號人物，畢竟殺手家族和Mafia之間肯定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來往的，而酷拉皮卡作為Mafia的首領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伊爾迷呢？
“嗯，順帶一提，他的靈魂是我見過最奇怪的靈魂，黑乎乎的，像一灘黑泥。”你說。
酷拉皮卡笑出聲，“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第354章 惡魔可可paro·12
你在餐廳里等了一會, 等到酷拉皮卡將目前手頭的事情安排好了他才向你走來，“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那我們要去哪里呢？”
“之前伊爾迷都帶你去哪里轉過了？”酷拉皮卡問。
“嗯, 去了賭場，還去了泳池派對殺人，其他沒了, 哦對, 他還帶著我闖入了Mafia大樓參觀。”
聽到你這么說, 酷拉皮卡的唇角扯了扯, “這也的確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但既然你接下來的向導是我, 那我事先和你說明一點，那就是我不會帶你去那種地方的。”
你對此很無所謂，反正只要你想你隨時都可以離開的，哪怕酷拉皮卡說得那么嚴肅，如果你真的想要離開他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你看上去很配合地點點頭, “可以啊, 既然你是向導，那就按照你的安排來吧。”
聽你這樣說，酷拉皮卡低頭看了看你, 確認你不是在說謊，他又說：“那下一站我們可以先去博物館或者是圖書館逛一逛。”
非常符合他大學教授的風格, 你小聲嘟噥, “你平常的生活就是這么無趣的嗎？”
“什么？你是說無趣嗎？”
“對啊, 難不成你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還有工作嗎？平常去圖書館該不會也是為了工作吧？”
酷拉皮卡仔細思索了一下, “差不多算是吧，但這樣難道不好嗎？而且我也很喜歡我自己的工作。”他曾經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冒險家又或者是學者, 現在看來他已經實現了自己以前的夢想。
“也不是說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你這樣很無趣啊，再換個方案吧。”
“郊區的廢棄火車站很快就要重新施工了。”他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語的，你奇怪地問：“這和我們接下來的安排又有什么關系？”
“那里生長著很多野生植物，有些是很少見的，你要去看看嗎？”
“等一下，你在大學里教的課是什么？”你好像察覺到了什么。
酷拉皮卡回答：“植物學方面的課程。”
你就知道，“那這還不是在工作嗎？”
“可是我可以給你介紹很多人間的植物。”酷拉皮卡說，“這些知識以后很可能派上用場的。”
你明白了，酷拉皮卡這屬于職業病，你撇撇嘴，“要是很無聊的話我會馬上跑路的哦。”看在他態度誠懇的份上，你決定去一趟他所說的郊區廢棄車站。
午后的陽光很毒辣，你們才從商場出去你就敏銳地感覺到光線燒灼你的皮膚的觸感，你果然很討厭大太陽，酷拉皮卡手里多出一把遮陽傘，他撐開傘，偏過頭問你：“你不過來嗎？”
你不是很習慣和別人站在一塊，而且還是站在同一把傘下面，你和他之間的距離就有些太近了，你能夠捕捉到他的呼吸聲，伴隨著你的靠近，他的呼吸規律也被打亂，你奇怪地問：“你在緊張嗎？”
“什么？”
“你的呼吸頻率變了，而且心跳聲也是，全都變了，還是說你在害怕？”你只是想要找到一個答案而已。
酷拉皮卡移開視線目視前方，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沒有，我沒有在害怕。”
“那你就是在緊張咯？”
“……是啊，我有點緊張。”沒想到酷拉皮卡坦然承認。
你得意地笑了一下，“那你肯定是被我的氣勢給嚇到了吧，我能理解你，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接觸到惡魔的。”甚至可以說在人類中能夠接觸到惡魔，甚至還和惡魔相談甚歡的人都少得可憐。
酷拉皮卡順著你的意思點點頭，“稍微有點被嚇到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惡魔呢。”
你驕傲地哼哼兩聲，雖然一開始你還覺得去郊區的廢棄火車站是個很無趣的選擇，但是現在看來，酷拉皮卡算是個很會說話的人類，讓你可以暫時忽略掉接下來的無聊。
“廢棄火車站里除了植物以外就沒有別的什么了嗎？沒有什么魔獸之類的嗎？”你在來到人類世界之前就很眼饞魔獸，要是你能收服一只那該有多威風啊，你這屬于不忘初心，到現在還不忘提一嘴魔獸的事情。
“我記得伊爾迷他們家是有魔獸的，怎么，他難道沒有告訴你嗎？”酷拉皮卡輕描淡寫地說，瞧見你的表情變了，他又輕飄飄地補上一句，“看樣子他好像沒有把你當成朋友啊，否則他也不可能連這個都沒有和你說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你還去過他家嗎？”你反問，“但你和他的關系好像不怎么樣啊。”
從酷拉皮卡的話語間你就能讀出他對伊爾迷隱約的惡意。
酷拉皮卡當然是去過伊爾迷家的，畢竟那也是你的家，而且他當時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到揍敵客家的，在你消失以后揍敵客也有邀請過他再去一趟揍敵客家。
但與其說是邀請，倒不如說是威脅，因為他們當時直接派人找上門來的，為首的就是你的母親基裘，她身邊還站著她的大兒子也就是伊爾迷，他們認為能夠從他口中套出一些關于你的信息，他們不覺得你會在那場爆炸中死去，這更像是你自己策劃的一場假死，為的就是徹底擺脫揍敵客家族的控制。
而他們驗證這個猜想的方法也很簡單粗暴，那就是挨個尋找你曾經的朋友，用各種手段（其中大部分都是威脅）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酷拉皮卡就屬于被威脅的名單上的一員。
他還記得很清楚，他的記性一向不錯，尤其是在記憶和你有關的事情的時候，他甚至連細節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那天登門拜訪的基裘穿著一身黑色的和服，她的身量高挑，僅僅只是站在門口就在無形中散發著壓迫感，她手中的小折扇收攏，下半張臉緊繃著，她說：“你知道可可去哪里了嗎？”
酷拉皮卡回答：“我不知道。”
“你在說謊。”基裘很篤定地說，她看似很平靜，但是酷拉皮卡卻能感覺到她平靜的表面下是起伏不定的情緒，“她肯定有和你說過她的計劃的對不對？那孩子……總是覺得外人才是最可靠的，明明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基裘無法認同你和酷拉皮卡之間的友情，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已經發展出屬于自己的交際圈，而她卻被排斥在這個圈子外，這一點猶如一根細針刺入她的心臟，讓她感到非常的不悅。
為什么那些外人能夠在你心里占據這么重要的地位呢？而你的家人你卻毫不在意呢？基裘不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又是什么使得你那樣漠視家人，而這一切都讓她將自己的怒火發泄你的朋友身上。
酷拉皮卡從始至終都沒有說出有用的信息，這讓基裘終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差點就要動手殺死酷拉皮卡了，但在最后一秒伊爾迷卻抓住母親基裘的手，他云淡風輕地說：“媽媽，留著他還有用的，而且這里可是他的地盤哦。”
沒想到平常總是想著要解決你的朋友的伊爾迷反而成了阻止這場斗爭的調解人，他后來不知又對母親基裘說了點什么，基裘的情緒這才平復下來，但臨走前酷拉皮卡還是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充滿怨恨的眼神從他身上劃過。
但他早就已經對此免疫了，基裘先行離開，伊爾迷留下來又和酷拉皮卡說了幾句話，都是他在單方面自顧自地說話，他說：“可可什么都沒有和你說？看來你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也不過如此了。”
伊爾迷是最擅長挖苦諷刺的，尤其是挖苦自己那位妹妹的朋友，對方越是難堪憤怒他就越是滿意。
酷拉皮卡當時沒有回應伊爾迷說的話，但是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說得對方啞口無言，畢竟你對這位兄長的討厭是溢于言表而且人盡皆知的，也就只有身為當事人的他到底對此毫不知情了。
時間回到現在，酷拉皮卡發現自己剛才似乎是沉浸在回憶里了，他先出聲道歉，“抱歉，我剛才走神了。”
“沒關系，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啊，對，我以前去過他家的，他家里有著一只魔獸，體型巨大，而且還會吃掉入侵者。”
你聽到前半段還有點感興趣，但是到后半句話你就沒了興趣，“它怎么還吃人啊，也不嫌臟啊？”
“這屬于他的加餐，對了，你是打算走去還是坐車去？”他的那輛專車就停在商場門口。
你想也不想地就直接回答：“當然是坐車去啊。”
現在這個太陽太曬了，你就這么走過去你感覺自己都要被曬掉一層皮，而且惡魔是真的很不喜歡陽光啊，雖說你們不像吸血鬼還能在陽光下行走，但是習慣了黑夜的你曬太久的太陽也會精神萎靡的。
聽你這么說，酷拉皮卡就對著專車旁的司機點頭示意，你們走到專車旁邊，你打開車門坐到車后座，又帶上車門。
酷拉皮卡對司機報出你們要去的目的地。
路途有些遠，中間大概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車輛停在那個廢棄火車站外面，司機回過頭，“到了，還要再往里面開一點嗎？”
酷拉皮卡說：“不用了。”
“下車吧。”這話是他對你說的，他替你打開后車門，你從車里出來，這個時間點太陽逐漸西斜，陽光變成橙黃色中混雜著星星點點的血紅色，這個廢棄的火車站顯然平常很少有人回過來，人類曾經留下的痕跡也被自然一點一點地覆蓋。
專車司機守在原地，你和酷拉皮卡并肩同行走入這個廢棄的火車站。
“好了，現在你要開始向我講解這里的植物了嗎？”你說，你其實挺討厭上課的，如果你是人類的話，那你肯定是非常厭學的人類。
“不著急，而且你也不喜歡上課的氛圍吧？所以就把這次當做散步好了。”
你都要懷疑酷拉皮卡是不是會讀心了，不對啊，人類可沒有讀心這個技能的，那就是他瞎猜的吧？你想。
“你怎么知道的？”
“嗯……憑我的直覺猜出來的。”酷拉皮卡笑著說，但實際上當然不是這樣的，畢竟他曾經和你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當你還是人類的時候，盡管你現在看起來似乎丟失了自己身為人類那段時期的記憶，但是你的性格是不會發生改變的。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和你針鋒相對，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你刁難起人來也是絲毫不落下風的，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對你也說不上是討厭的，因為你很多時候都是在幫助他，而他也只是礙于自己的自尊心才會和你斗嘴的。
他知道你不喜歡太過嚴肅認真的上課氛圍，因為你小時候在揍敵客就被安排了很多課程，揍敵客除了殺手訓練也很重視其他的文化課成績，這就導致你對上課沒什么好感。
“那你的直覺有告訴你這個車站都已經變成熱帶雨林了嗎？”
說著，你們穿過火車站的入口來到站內，建筑物的天花板上盤踞著巨大的藤蔓，纏繞得密密麻麻的，幾乎遮住了所有的天光，僅剩下幾個細小的漏洞投下一縷光亮，這些光亮是難以驅逐車站內的黑暗的，因此里面的光線一片昏暗，好在你即便在黑夜中也能看清周圍的東西。
至于酷拉皮卡……你看了他一眼，問道：“需要幫忙嗎？這里太黑了，你該不會摔倒吧？”
要是放在以前你這樣說話兩人肯定是要理論一番的，但現在酷拉皮卡畢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少年的年紀了，他說：“嗯，確實需要幫助。”
這里的光線雖然昏暗，但還不至于需要別人牽著他的手才能往前走，而他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比如說他只是想要和你拉近關系而已，而且他清楚地知道你的性格還是那樣的吃軟不吃硬。
所以他才會在你面前主動示弱的，他問：“那你可以幫幫我嗎？”
聞言，你在昏暗中伸出手，發現他并沒有握住你的手，你嘆了口氣，主動握住他的手腕，“好了，現在跟著我走，你要是摔倒了我真的會嘲笑你的。”
酷拉皮卡應了一聲，考慮到他走路可能走不快，你都有意地放慢自己的步子，你碎碎念，“你這樣也能當Mafia首領嗎？我很懷疑你當初到底是怎么當上這個首領的啊？”
“可能是運氣好吧。”酷拉皮卡半開玩笑道。
那他的運氣得要多好啊才能夠成為Mafia首領啊。
他的體溫比你稍微高一點，不過也是，惡魔的體溫本來就是偏低的，雖然還沒有到吸血鬼那種冷血的程度，反正和正常人類的區別是很大的。
在你的帶領下你們很快就穿過這個車站來到屋外的站臺上，這里的光線就好了很多，但是酷拉皮卡也沒有松開你的手，他很自然地帶你從這邊的站臺逛到另外一邊的站臺，“這個火車站是這座城市修建的第一個火車站，所以看起來很老舊，其實它廢棄的時間也不算長，不過幾年而已。”
鐵軌上長出郁郁蔥蔥的雜草，一眼望過去是一簇一簇的亮綠色。
“我曾經搭乘經過這里的列車來到這座城市。”酷拉皮卡又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你說：“你好像對過去很懷念？”你以為那是老年人才會經常做的事情，而酷拉皮卡現在才二十幾歲，就連中年都算不上。
“也不算是，沉溺于過去就是對現實的逃避，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得要接受現實的不是嗎？”
你扯了扯嘴角，他這話說得就好像是那種心靈導師會說出來的話，但你顯然是不吃這一套的，你說：“我才不會被動地接受現實呢，比起接受，那為什么不改變呢？”
“果然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啊。”
“你那是什么語氣啊，我們也沒有很熟吧？”你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還牽著你的手，你正打算抽回手，他稍微用了點力，“你說得對，為什么不去改變現實呢？”
他是逆光站著的，夕陽落在他的側影，火紅的余暉讓他的金發愈發耀眼，你被他漂亮的側影晃了晃眼，一時之間都忘了要抽回手，直到他自己主動松開手。
他問：“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什么聲音？”你剛才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臉上，你不得不承認，就算是不看臉的惡魔也會覺得酷拉皮卡長得很好看，你試圖掩飾自己剛才走神的事實，“你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不，我沒有聽錯，聲音應該就是從那個方向傳出來的。”說著，酷拉皮卡指了指你身后的某個方向，你轉過頭，你靜下心來仔細一聽果然捕捉到了他說的聲音，“那好像是貓叫聲？”
你對于這種柔弱的小動物沒什么好感，因為實在是太脆弱了，你可能稍微一個動作它們就會死去，而且動物的靈魂也都沒什么滋味，所以對小動物實在是說不上多喜歡。
“你該不會要過去看看吧？”
酷拉皮卡說：“畢竟聽聲音好像不止一只小貓。”他有些不放心，很可能是一整窩的小貓。
你嘆了口氣，“你這么喜歡多管閑事啊？貓媽媽很討厭你這種人類的。”
“所以我只是去看看而已，確認他們沒事就當做沒看見。”說著，酷拉皮卡就朝著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走去，你在原地停留幾秒，而后也跟了上去。
距離聲源越來越近，你們最終是在一片雜草叢后面見到那一窩小貓的，估計才出生沒多久，或許一個月都還沒有到，眼睛倒是已經都睜開了，但是爬起來還很艱難，大部分小貓都是在簡陋的貓窩里嘗試用自己的爪子移動身體。
“看起來都好柔弱。”你毫不懷疑地想只要自己伸出手捏住它們的脖頸稍微用點力它們就會立刻死去。
“是很弱小，但是它們也在努力地活下去不是嗎？”酷拉皮卡撥開草叢，不過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些小貓的狀態都算不上太好，似乎是很久沒有進食了，每一只都瘦骨嶙峋的，距離死已經不遠了。
“它們就快要死了。”你說。
“它們的母親——”酷拉皮卡在周圍尋找貓媽媽，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某一處草叢里，那里蒼蠅蚊蟲飛來飛去的，他湊近一看，嘆息道，“它們的母親已經死掉了。”
你就知道，“那它們很快也會步入它們母親的后塵的。”
酷拉皮卡半跪在那個貓窩旁，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它們不會的。”
你坐在旁邊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地俯視酷拉皮卡，“你要帶它們走？你一個人養這么多貓，養得過來嗎？”
“我會給它們找到合格的領養人的。”說著他就抱起那個簡陋的貓窩，“抱歉才來到這個火車站沒多久就要回去了。”
你意識到他在向你道歉，你聳聳肩，“反正我覺得這里也很無聊，你既然著急救貓，那就先離開吧。”
神奇的是他這次居然能夠自己穿過那片昏暗的車站了，你狐疑地問：“你現在能看清路了？”
酷拉皮卡說：“嗯……算是吧，我記住了剛才的來路。”
果然，他剛才就是在騙你，人類真是很狡猾的生物啊！
你輕哼一聲，倒是沒有和他計較這件事，他抱著那一窩小貓走出火車站，守在車里的司機正在和酷拉皮卡的助理發消息，告訴對方現在酷拉皮卡在廢棄火車站這里，他才把消息發出去就瞧見車窗外朝這邊走來的兩道人影，分別是你還有懷里抱著什么東西的酷拉皮卡。
司機定睛一看，他家首領懷里抱著的是好幾只小貓，那些貓還正在喵喵喵地叫個不停。
司機揉了揉眼睛，應該不是他出現幻覺了吧？
酷拉皮卡已經走到車旁邊，他騰出一只手敲了敲車窗，司機降下車窗，“先生，這是……？”
“如你所見，這是一窩貓，對了，你有考慮過養貓嗎？”酷拉皮卡這時候就已經開始尋找貓咪的領養人了。
第355章 惡魔可可paro·13
雖然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但畢竟是上司發話了，于是司機還是如實回答，“我女兒一直想要養一只貓。”
聞言, 酷拉皮卡點點頭，“很好那現在你的機會來了，你們家里人應該都會同意養貓的吧？”
酷拉皮卡都這么說, 司機怎么可能會搖頭呢, 于是這位Mafia成員就喜提一只小貓, 酷拉皮卡將這一流程如法炮制地用在其他人身上, 很快地, 和酷拉皮卡比較親近的那幾個Mafia成員就都收到了一只小貓。
他最后還留下一只看起來最虛弱的小貓, 你問：“這只不送出去嗎？”
“它太虛弱了，我擔心其他人照顧不好。”
“身為Mafia首領的你居然還會在意這些啊。”你調侃道，此時你們正在獸醫院，是酷拉皮卡執意要帶這只貓來的。
酷拉皮卡伸手輕輕地觸碰一下貓咪的腦袋，“怎么, 你是覺得我應該冷酷無情才對嗎？你這不也是刻板印象嗎？就和人類對惡魔的刻板印象一樣, 但實際上你并沒有人們想象中那么壞，我也是。”
他還真是擅長說大道理，你輕哼一聲, “行吧，算你說的有道理。”
獸醫先是給這只貓做了個全身檢查,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先天營養不良, “這是在母體內的時候就已經營養不良了, 它本來應該出生以后沒多久就會死去的, 能夠活到現在也是一個奇跡。”
人類似乎很喜歡把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事情都歸類為奇跡，等到獸醫走了以后你才說：“這只是個巧合而已, 而且你是要養這只貓嗎？”
酷拉皮卡看向玻璃窗后躺在檢查臺上的幼貓，它還在微弱地呼吸著，身體一起一伏的，他的神色也柔和下來，你聽到他“嗯”了一聲，“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多一只貓就算是和我作伴了。”
“你的發小平常不和你待在一塊嗎？”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如你所見，我的副業是Mafia，哪怕我處理得再干凈也有可能把他牽扯進來的。”所以他還是盡量減少和派羅的接觸，這樣也是為了他好。
你不太能理解酷拉皮卡的所作所為，他可真是個矛盾體，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矛盾，可能前一秒你還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了解他了，后一秒又會覺得自己對他還是一無所知的。
“這樣聽來你好可憐，和空巢老人有什么區別？”你說。
酷拉皮卡愣了一下，發現你不是在冷嘲熱諷，你是真的這么覺得的，他倒也沒生氣，還能笑得出來，“可能區別就在于我比較年輕？”
獸醫又走了過來，開了一些營養補劑，還給酷拉皮卡說了些要注意的事項，酷拉皮卡都記在手機的備忘錄里，他問：“那現在我可以先接它回家了嗎？”
“暫時還不行，你得再等兩天，等它的情況穩定下來了，到時候我們會打電話通知你過來接它的。”獸醫說。
于是你們走出獸醫院的時候兩手空空，而且天色漸晚，你說：“唉，現在看來你好像也不是個很合格的向導啊。”
“抱歉，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酷拉皮卡從善如流地道歉。
因為他道歉說得太絲滑了，你懷疑他早就料到你會這么說的，他都已經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回應你。
“接下來你該不會是要回去工作了吧？”你光是想想就覺得沒勁，你嘟噥著，“你這個人好沒意思哦。”
“嗯，的確得要完成工作才行，不過這應該不會花費多長時間。”酷拉皮卡說。
“算啦。”你當初還不如繼續待在凱特身邊呢，至少他作為獵人還算有趣的，“還是獵人更有趣一點。”
“獵人？你應該不知道吧，其實我也是獵人的。”
你雙手叉腰仔仔細細地將酷拉皮卡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你也是獵人嗎？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喜歡冒險，這樣也能成為獵人嗎？”
“我曾經很向往冒險，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在你離開以后他一時之間無法離開Mafia，所以就只能繼續在Mafia待下去，與其說是他需要借助Mafia的力量，倒不如說是那些成員需要他的領導。
而時間就在不知不覺間流逝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的人生似乎已經不再是他從前所設想的那樣了。
“那你完全可以現在就開始冒險啊，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人生是很短暫的，要活在當下才對。”真沒想到有一天你居然也會說出堪比心靈雞湯的話語來，但你說這話的出發點才不是安慰酷拉皮卡，單純就是想要慫恿他跟著自己一起出去玩而已，畢竟要是讓你一直跟著他工作那你是一天都受不了的，你會立刻馬上跑路的。
酷拉皮卡又說：“但是我就要養貓了。”
你擺擺手，“這算什么，大不了就帶著貓一起去冒險嘛！”
酷拉皮卡沉默許久，你瞧見他的唇角微微上揚，“那我得要安排一下。”
其實早在酷拉皮卡遇到你之前，他就有考慮過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他是不可能當一輩子的Mafia首領的，盡管很多人都希望他能這么做，畢竟他是少見的能力和品行都優良的首領。
然而他早就已經決定了，一旦找到你以后他就會放棄現在手頭的一切，和你一起去旅行也好，去冒險也好，總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所以你的話只是起到了一丁點的推動作用，而酷拉皮卡早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
因為了解酷拉皮卡的人都知道他認定的事情哪怕別人再怎么勸說都不會改變的，他就是這么個倔強的脾氣。
“那你最好快一點，要是再拖拖拉拉的，那我就自己去旅行了。”你很不客氣地說，“我會把你丟掉的。”
聞言，酷拉皮卡的瞳孔微微放大，“你會丟下我嗎？”
你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但酷拉皮卡好像誤解了你的意思，你從來沒見過他這么嚴肅的表情，好像真的生怕你會和說的那樣將他丟下，他下意識地握住你的手腕，“那你又會去找誰呢？”
“我就不能一個人到處溜達嗎？”你奇怪地說，“好了，我剛才就是隨便說的。”
酷拉皮卡頓了頓，“是么。”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反應過度了，他抽回手，“那我先去和他們把后續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他的行動效率很高，幾乎才過了幾個小時，當你在Mafia辦公大樓附近的清吧里品嘗店主免費送的新品時他就已經把后面的事情都給手下交代清楚了。
等你再次見到他已經是隔天的事情了，你當天晚上就在清吧里過的夜，店主非常好心地收留了你，當然也有可能是覺得你實在是太沒有嘗試了擔心你大晚上的出去容易被別人騙，而既然對方都這么想了，那你就順其自然地按照她的想法表演。
清晨你從清吧隔間的沙發上醒來，你身上還多出一條應該店主給你蓋上的薄毯子，房間里的空調還在運作，吹出來的風并不是算太涼快，你從沙發上坐起來，先是環視四周，然后掀開毯子，在這個小隔間里轉了一圈，你臨走前還不忘把那條薄毯子給疊好放在一邊。
早上的清吧空無一人，就連那個好心腸的店主也還在房間里補覺，你路過她的房間時順手推開她的房門，在她的床頭柜上放了幾枚金幣，就當做是她昨天熱情招待你的謝禮了，而且這上面還有你的祝福。
當然，惡魔的祝福和天使的祝福是不同的，你的祝福其實就是針對其他人的詛咒，比如說你在這幾枚金幣上留下的祝福就是除了店主以外的人想要違背她的意愿奪走金幣都會倒大霉。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你才從店主的房間離開。
等你再見到酷拉皮卡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的事情了，他身上不再是那套壓抑單調的黑西裝，而是換成了明亮的棗紅色套裝，很少有人能把棗紅色穿得那么好看，酷拉皮卡就屬于這少數人里的一員。
他突然換裝你都有點不習慣，你盯著他看了許久，或許是十幾秒吧，還是酷拉皮卡咳嗽一聲，把你的注意力拉回現實世界，“咳咳，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啊。”你老實回答，你都看得這么明顯了他都沒發現嗎？
“我……你一直這么盯著我，難道是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還是說哪里不妥呢？”說著，他還低頭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以為上面是不是有什么瑕疵之類的。
“嗯，因為你很漂亮，非常漂亮。”你點點頭，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你是我見過少有的漂亮人類。”
酷拉皮卡移開視線，“說得好像你已經見過很多人類了一樣，等你見過更多的人了就不會這么說了。”
“為什么啊，哪怕我見的人再多，這也不會改變我的想法啊。”你是惡魔，可沒有像人類那樣容易變心。
酷拉皮卡不再看你，他甚至都躲避和你的視線接觸，你察覺到他這副逃避的態度，只覺得莫名其妙，你便向前走了幾步，向他靠近，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你說：“惡魔說話可是很講究誠信的，我說你漂亮就是漂亮啊。”
“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酷拉皮卡無奈地瞧了你一眼，發現你們就算是想要爭論也爭論不到一個點上去，你從一開始就偏離重心了，“你很難保證你之后會不會變。”
“噢，你擔心我變心啊？”
好吧，你總算是找到重點了，但是說話也太直接了一點，酷拉皮卡應了一聲，“差不多吧，畢竟會有很多人圍著你轉的。”他們都會千方百計地吸引你的注意力。
“我又不是人類，你就不用擔心了。”
“……是啊。”他差點就要忘了你現在是惡魔不是人類。
你接著又問：“你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嗯安排好了。”酷拉皮卡想起自己對手下說最近要休息一段時間的時候手下臉上浮現出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驚恐萬分的神色，手下說：“您、您是要拋下我們了嗎！？”
看吧，他就知道會來這一出的，他早有準備，“并沒有，我只是覺得有些疲憊想要休假而已。”
說來也是，酷拉皮卡在坐上這個位置以后就基本上沒有休息過，白天當大學教授晚上當Mafia首領，周六日的時間都被Mafia內部的事務給占據了，要論敬業他排第二那就沒有人能夠排第一了。
所以當他提出想要休息一段時間的時候其實所有人都覺得情有可原，甚至還在感嘆于酷拉皮卡居然能堅持這種作息好幾年之久。
手下還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酷拉皮卡突然的休假或許是和你的出現有關的，畢竟在你出現以后酷拉皮卡原先的計劃就被打亂了，是亂得不能再亂的那種。
“那您什么時候回來呢？”手下又問。
酷拉皮卡也還沒有想好回來的具體日期，他對著手下笑了笑，“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相信你能夠把組織打理好的。”
聽到酷拉皮卡這么說，手下一下子挺起胸膛，表情鄭重嚴肅，“好！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這就是酷拉皮卡請假的全過程了，這些事情他還是后來才告訴你的。
現在你們還得等待你們的這支隊伍的最后一位成員準備就緒，那就是那只寄樣在獸醫院的幼貓，今天獸醫就打電話過來說是幼貓的情況很不錯，今天就能接回家了。
“它的恢復能力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跡啊，這還得要歸功于你上次臨走前往那只貓身上丟下的一點魔力，魔力不算多，但是用在小貓身上就足夠了，足以幫助它度過危險期甚至在短時間內變得活蹦亂跳的。
這就是獸醫口中的奇跡，實際上就是你稍微動了點手腳。
酷拉皮卡向獸醫道謝，然后就要驅車前往獸醫院把小貓帶回來，他問：“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你想了想，說起來你這是第一次往小動物身上使用魔力，所以你多多少少還有些好奇，你說：“行吧，那你帶上我吧。”
這次你坐在副駕駛座，酷拉皮卡坐在主駕駛座，你系上安全帶，你們驅車出發。
獸醫等了你們有一會了，見到你們來了他便說：“這只貓很聰明呢，已經會認人了。”
說著，他把你們領到一個貓籠子前面，里面關著的就是那只前不久還半死不活病懨懨的小貓，現在已經生龍活虎得不行，見到你們來了它更是興奮地沖到籠子前面，從縫隙里伸出一只爪子試圖扒拉你或者是酷拉皮卡。
好像是有點活潑過了頭，你半蹲在那個籠子前面，單手托腮，這就是接受了你的魔力以后的副作用嗎？
另外一邊的酷拉皮卡還在和獸醫交談，至于他們在聊什么你是沒怎么聽的，因為你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小貓身上，你伸出手戳了下它的爪子，輕聲道：“你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魔力嗎？”
聞言，小貓歪了歪腦袋，好像真的是在思考，然后它的爪子輕輕地碰了下你的手指，仿佛是在表達自己的意思。
嗯？確實是挺聰明的，都已經遠超貓咪的平均智商水平了。
你接著又問：“你能聽懂我說話？要是能聽懂的話那就點點頭。”
你的話音落下，那只小貓就真的點了點頭，這下子你算是能夠確認了，那就是在你的魔力的作用下它真的能聽懂你說話，甚至還擁有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
更讓你好奇的是它會不會說話呢？
“那你會說話嗎？”
“喵？”
好吧，看樣子是不會說話了，也還行，這也在你的預料范圍內。
“好的，那就謝謝你了。”而旁邊的酷拉皮卡也結束了和獸醫的對話，他彎下腰打開籠子，把小貓裝進他帶過來的寵物航空箱里，在這期間貓咪一直都很乖巧，甚至不需要他說些什么，它自己就已經很主動地鉆進航空箱里了。
于是就連酷拉皮卡也不由地感嘆，“它果然很聰明。”
也不看看它身上可是有你的魔力影響的，那能不聰明嗎？你在心里有些驕傲地想著。
不過估計酷拉皮卡很快就能發現端倪了，果不其然的，從獸醫院出來回到車上的時候酷拉皮卡就開口問道：“這只貓，你是不是對它做了什么？”
你還在裝傻充愣，“啊？什么？我能做什么啊？我可不喜歡小貓小狗這種東西。”
如果真的要挑一個的話，那比起小貓你果然還是更喜歡小狗吧。
酷拉皮卡說：“上次我都看見了的，你臨走前到它的籠子面前停留了很久，而且你好像還伸出手觸碰了它，所以你應該是對它做了什么吧？”
可惡，他怎么觀察得這么仔細啊？
你說：“你怎么連這個都看到了啊？你該不會一直都在偷看我吧？”
酷拉皮卡很微妙地停頓了一下，因為的確是這樣的，你在場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都會被你所吸引，哪怕是在和別人對話的時候他也會勻出一部分的注意力到你身上。
“被我說中了？”
酷拉皮卡輕咳一聲，“你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
你無所謂地聳聳肩，“是啊，我是對它動了點手腳，但又不是害它，相反地，它現在這么活蹦亂跳還得要感謝我呢。”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呢？”酷拉皮卡又問。
“沒什么，就是往它身上丟了點我的魔力而已。”
酷拉皮卡想了想，他在慶幸之余又在擔心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畢竟你的魔力作用在一只小動物身上，或多或少都會存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的……吧？
你遲疑片刻，“嗯……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就目前看來還是一切正常的。”
在你說完這話沒多久以后，大約是在半個小時的車程過后就出現了突發情況，先是從寵物航空箱里傳出來的奇怪動靜，你是最先察覺到這些動靜的，你回過頭，發現剛才還好好的航空箱頂端赫然出現兩個洞，一雙和你的惡魔翅膀極為相似的小翅膀從那兩個洞里冒出來，一抖一抖的。
好吧，你現在算是知道副作用到底是什么了。
酷拉皮卡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他將車停在路邊，探出手把航空箱給勾過來，他看到航空箱頂部的那兩個洞也愣了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你抿抿唇，“這大概就是你剛才猜的副作用了吧，呃，它好像也長了一對翅膀。”也不能說是壞事，畢竟它沒準就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長著小翅膀的貓咪了呢？
酷拉皮卡打開航空箱，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小貓從里面抱出來，好在那只小貓雖然長出一雙惡魔翅膀但是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溫和，也沒有表現出攻擊性，它的腦袋甚至還蹭了蹭酷拉皮卡的手心就像是在撒嬌。
見狀，你又說：“只是多出一雙翅膀而已。”你戳了下小貓背上的那對翅膀，和你的果然很像，只是小了很多，而且這只貓本身就是一只黑貓，再搭配這漆黑的小翅膀，怎么說呢，還挺有創意的。
“要不要試著飛飛看？”你從酷拉皮卡手中抱走那只小黑貓，它對著你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你想起來好像貓咪對著其他人緩慢眨眼睛就是在表達喜歡，于是你也學著它的樣子對它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貓咪的尾巴翹得老高，泄露出它現在的心情很不錯。
酷拉皮卡卻說：“你確定嗎？在這之前你有見過小貓飛過嗎？而且你雖然背后長著翅膀我也沒有見你飛過啊。”
什么？他這不是擺明了在質疑你的實力嗎？你不服氣地說：“那下次我抱著你在高空飛行兜風的時候你可別被嚇到。”
“什么抱我？”
合著他就聽到了這個關鍵詞啊？
第356章 惡魔可可paro·14
“我說了這么多你就只聽見這個關鍵詞嗎？”你忍不住反問。
酷拉皮卡說：“你還會飛嗎？”
你驕傲地挺起胸膛, “那當然啦，我可是惡魔啊，連飛都不會還怎么能算是惡魔呢？”
“現在的問題不在于你能不能飛, 而在于這只貓，它顯然已經不屬于普通貓的范疇了吧？”說著，酷拉皮卡看向在你手中無比乖巧的貓咪, 除了它背后多出的一雙惡魔 翅膀外, 其實總的來說它長得也不算是特別奇怪, 甚至可以說是可愛的。
“不過它還是長得很可愛的。”
酷拉皮卡又觀察了一陣子, 初步得出結論, 這只貓確實除了多一雙翅膀外其他的還是和普通貓一樣, 你們除了得出這個結論外還得到了交警貼的罰單，因為你們在路邊停留的時間太長了。
酷拉皮卡下車取走罰單，“這也算是意外收獲吧。”他半開玩笑地說。
你們打算先驅車前往酷拉皮卡授課的大學所在的城市，開車過去需要好幾個小時，你在副駕駛座上一開始還在逗貓解悶, 到后面貓咪累得睡著了, 你也就變得更加無聊了，那只小貓躺在你的肚子上蜷縮成一團，背后的惡魔翅膀也收攏了, 看樣子睡得很香。
“你就不用休息一下嗎？”酷拉皮卡問道。
“惡魔不需要太多的休息時間的。”你瞧了他一眼，“還是說你累了？你要是累了那就換我來開車吧。”
接下來你們就要駛入高速公路了, 酷拉皮卡可不放心讓你來開車, 他問：“你有駕駛證嗎？”
“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開車的許可, 只有擁有這個證件的人才能開車上路。”聽你的口吻就知道你壓根不了解這個, 所以果然還是讓他來開車更加安全穩妥。
“我是惡魔才不需要這種許可呢。”你懶洋洋地說，“還是說你害怕了啊？”
酷拉皮卡倒不是害怕, 只是擔心和你們同行的其他車輛而已，他說：“等以后吧，有時間了就讓你開車。”
“人類總是說‘以后’，說‘有時間’，但實際上你們擁有的時間并不多啊。”所以他們為什么總是這么說呢？你還真是不能理解人類的腦回路。
“好吧，我們這么說只是因為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酷拉皮卡說。
“那你就是在找借口咯？”
談話間你們穿過一條隧道，周遭的光線驟然變得昏暗，你享受這片刻的黑暗，在黑暗中你伸了個懶腰。
“嗯，我在找借口。”他還無比坦然地承認了，估計是猜到如果不這么說你肯定還會再追問下去的。
“好吧，看在你這么誠實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你大大方方地原諒他的謊言。
這個隧道并不算長，因為你感覺你們似乎才進入隧道沒多久就又出來了，太陽光一瞬間又充滿你的視野，你還是更喜歡黑暗啊，你把頭頂的帽子又壓下幾分用帽檐遮去大部分的光線。
酷拉皮卡猶豫了一下，他說：“惡魔會有以前的記憶嗎？”
“什么記憶？”你的記性可是很好的。
“就是……成為惡魔之前的記憶。”酷拉皮卡目視前方，但大部分注意力已經飄到你身上去了。
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惡魔就是惡魔啊，生來就是惡魔，又怎么可能還會有成為惡魔之前的記憶啊？”雖然你也有聽說過有的惡魔好像還會殘留一些記憶，但是那些記憶都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淡去，大家一起快快樂樂地當惡魔不好嗎？
“就沒有一些惡魔在成為惡魔之前其實是人類的嗎？”酷拉皮卡試探性地問。
聽到他這么說你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有的，但是數量并不多。”
人類想要成為惡魔還得要滿足一系列的條件，總之就是沒有那么容易的，你好奇地問：“難道說你想要成為惡魔嗎？”酷拉皮卡的靈魂那么漂亮變成惡魔那就真的太可惜了，你又勸告道：“當惡魔可沒有你想的那么輕松的，而且再說了，惡魔之間也是要處理各種社交難題的。”
看你一臉嚴肅地勸告他不要成為惡魔，那樣子莫名有些好笑，酷拉皮卡忍不住唇角上揚。
他怎么還笑得出來啊？你說：“我可是很嚴肅的啊。”
“我知道，我問你這個問題的意思也不是為了這個。”你們駛入加速車道，“我目前還不打算成為惡魔，當人類也挺好的。”
“我也這么覺得，雖然人類很弱小，但是你們的靈魂很閃耀。”你看向窗外的景色，聲音都變得輕飄飄的。
“那你覺得自己以前可能會是人類嗎？”酷拉皮卡順勢問道。
“我？”
你有時候腦海里也會閃過一些前后毫無關聯的記憶碎片，你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有可能是地獄的菌子吃多了，還去看了醫生，結果醫生說：“你這是正常現象，過段時間你就會恢復的。”
現在你合理懷疑這就是個庸醫，因為你的這一癥狀非但沒有緩解，甚至還在加重。
難道是你吃的靈魂太多太雜了？所以那些靈魂的記憶也涌入了你的腦海里？你是這樣認為的。
但你可沒想過自己曾經可能是人類，你說：“如果我真的是人類，那我也一定是很強大的人類。”
“的確，你很強大。”
“而且也是熱愛冒險的人類。”
“是的。”
“而且……不對，你這人是在捧哏嗎？”你瞥了酷拉皮卡一眼，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和喜悅不沾邊，甚至是彌漫著幾分憂傷的氣息。
好吧，是你錯怪他了，你還真沒見過這么悲傷的捧哏。
“我要是人類，那我應該也會有家人和朋友的吧。”你輕輕地說。
酷拉皮卡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收緊，指尖都泛白了，他說：“是啊，你有愛你的家人，雖然他們愛你的方式并不正確甚至惹你厭煩，你還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盡管他們沒有陪伴你到生命最后一刻。”
“聽起來還挺不錯的？”你說，但這也只是他的假設而已。
相較于你的輕描淡寫，酷拉皮卡仿佛沉浸在悲傷中，“不……這不應該是你的結局。”像你這樣的人，為什么不能得到一個好的結局呢？酷拉皮卡也不能理解，難道要將這一切都歸咎于命運嗎？他原本就是不相信命運這一說的。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結局啊，我現在可是惡魔啊。”你沖他揚起下巴。
是啊，你現在是惡魔，至少你不會再經歷之前的痛苦了，酷拉皮卡為你感到慶幸，所以哪怕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也沒關系，只要他還記得就行。
結束這段對話后你又打開車載音響，隨便點開一個歌單開始隨機播放歌曲，你對人類的歌曲沒什么挑剔的，說好聽點就是海納百川什么風格都能聽，說難聽點就是沒什么音樂鑒賞水平。
好在你點開的那個歌單都是純音樂，而且還都是節奏舒緩的純音樂，所以無論播放到哪一首都是軟綿綿的，你抱著貓咪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貓咪的腦袋，就在這樣閑適的氛圍你稍微瞇了一會。
等你再醒過來的時候酷拉皮卡已經驅車到達他任職的大學所在的城市，他把車停到公寓的地下車庫，車才熄火你就醒了過來，他本來還打算等會再叫醒你的。
“你醒了？”你的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嗯……時間居然過得這么快啊。”你驚訝道，你睡著之前還是下午，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了。
你解開安全帶，那只小貓還躺在你的肚子上大睡特睡的，你壞心眼地彈了下它的耳朵，它這才緩慢地睜開眼睛，打了個哈切，因為睡得太久它腦袋上的毛發也都變得亂糟糟的，那樣子看起來很潦草，你嘲笑道：“潦草小貓。”
酷拉皮卡說：“現在可以下車了，我們已經到公寓了。”
你從車里下來，你把貓咪裝回航空箱，它也是很乖巧，不吵不鬧的（雖說可能是還沒有完全醒過來），總之你們乘坐電梯來到酷拉皮卡公寓所在的樓層。
到達目的樓層，電梯門緩緩打開，你和酷拉皮卡提著寵物航空箱走出電梯。
穿過一條走廊你們才到達門前，酷拉皮卡打開門，你站在玄關處，“我需要換鞋子嗎？”
酷拉皮卡看了看你，他先是把航空箱放在鞋柜上，里面的貓咪這下子總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發出了幾聲貓叫，但都很輕柔。
他從鞋柜里找出一次性拖鞋，“等下再去給你買一些日用品吧。”
你換上拖鞋，奇怪地說：“我又不會在這里久住，還需要日用品嗎？”
“嗯，需要的。”
好吧，反正買日用品的事情也不用你費心，酷拉皮卡也會自己負責的。
你趿拉著拖鞋走到客廳，這里的視野很不錯，從落地窗向外望去，可以看到遠處繁華的夜景，酷拉皮卡住的地方不在市中心，他更喜歡清靜一點的地方，所以這里才是最佳選擇。
“這里的風景很不錯嘛。”你隨口說了一句，酷拉皮卡打開航空箱讓貓咪從里面出來，客廳沒有開燈，但好在今晚的月光皎潔，僅僅只是憑借月光也能看清遠處的夜景。
那只貓咪小心謹慎地在新家里轉來轉去，就好像是在巡視一樣，等它轉完一圈下來它又回到你們身邊，你低頭看向那只貓咪，有些好奇地問：“既然長著翅膀的話，總應該能飛的吧？”
說著，你就抱起那只貓咪，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而酷拉皮卡及時阻止你，“還是先讓它緩一緩吧。”
“好吧。”你說，“不過有件事情不能緩，那就是它的名字。”
“的確，名字這件事……”酷拉皮卡的手指摩挲下巴，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然后你就看著他轉身去了書房，你也跟了上去，你問：“你去書房做什么啊？”
“看書，書上應該會有合適的名字。”
你睜大眼睛，“認真的？這只是一只貓欸。”
“它以后會成為我們的家人的。”酷拉皮卡說著走入書房。
如果你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他是不是說了“我們”？等等，你和他才不是家人好吧，惡魔怎么可能會和人類成為家人啊。
你抱著貓也走到書房，這時候酷拉皮卡已經從書架上取下幾本書了，他把那幾本書攤開放在書桌上，你的目光掃過去，那幾本書分別是詩集，古籍還有一本字典。
你微妙地沉默了片刻，意識到酷拉皮卡真的是認真的。
“那你現在有什么頭緒嗎？”你拉過書桌旁的一張椅子坐下，你懷里的貓咪也順勢爬上書桌，酷拉皮卡也不驅趕，就這么任由它在書桌上面到處嗅來嗅去的，最后它還是回到你的手邊，躺了下來，尾巴輕輕地拍打著桌面，有一下沒一下地。
“嗯……你覺得凱撒這個名字怎么樣？”
你輕哼一聲，“那還不如取名撒旦呢，這和它的形象也很符合嘛。”
你們兩個人意見相左，就這么僵持了一段時間，酷拉皮卡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法，“那就只能隨機取名了。”
“真的不考慮一下取名撒旦嗎？聽起來就很酷啊。”你還沒死心，因為這名字在你看來的確很合適啊。
酷拉皮卡說：“為了公平起見，還是隨機取名吧。”
好吧，那就相當于把取名權交給機器大人了，你單手托腮，“那就隨機取名吧。”
酷拉皮卡打開電腦上的隨機取名軟件，然后你瞧見電腦屏幕上通用文字在瘋狂的轉動，但是這個速度在你看來并不快，憑借惡魔的視力你輕輕松松地就能看清每一個滾動過去的名字。
就是現在，你啪的一下按下回車鍵。
此時此刻電腦屏幕上跳出來的名字是——
小白。
你扯了扯嘴角，“多么樸實無華的名字，就取這個名字吧。”
酷拉皮卡還想要再說點什么的，但是你已經對著那只黑貓連叫了好幾聲小白，這下子可好了，貓咪已經記住自己的名字了。
“記住了嗎？你的名字叫小白。”
“喵——”
“好了，命名成功啦。”你回過頭對著酷拉皮卡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幾分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酷拉皮卡也嘆了一口氣，他把剛才從書架上面取下來的書都放回去，對著黑貓招招手，“小白，過來。”
看樣子他也接受這個名字了。
你環視一圈書房，挑了幾本看起來就很花里胡哨的書翻看起來，酷拉皮卡正在向教務處還有院長寫休假申請書，他估計是早就已經在心里打好草稿了的，所以他在打開郵箱界面后沒怎么猶豫直接就開始寫申請書了。
等你看完小說的第三章 的時候他就已經把申請書都給寫完了，他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白天都在開車，晚上又寫了申請還要把手頭積攢的學生作業批改完，酷拉皮卡絕對是你見過最勤勞的人類了。
趁著他批改作業的時候你問：“明天我們該不會還要去你任職的學校吧？”
被你說中，他的確需要去一趟，因為休假申請還需要院長的紙質簽名，他說：“難道你就不想去大學里看看嗎？”
你思考片刻，“……嗯，好吧，也可以去看看的。”
因為你突然想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個惡魔同事跟你說的，那就是大學生的靈魂都是帶著幾分清澈的愚蠢和善良的，你現在還真的有點好奇了。
“但是先說好，你不要趁機奪走其他人的靈魂。”
可惡，怎么這都被他猜到了？你臉上浮現出幾分不悅，難道你表現得很明顯嗎？
你敷衍地說：“我看起來像是會隨便對其他人下手的樣子嗎？”
酷拉皮卡抬起頭，他手里還握著一支紅筆，他說：“如果你真的想要靈魂的話，那就取走我的靈魂吧。”
搞什么啊，他居然這么高尚的嘛？
“差不多得了啊，老是說這種話，小心我真的拿走你的靈魂，那你就會變成我的奴隸噢。”你裝出一副可怕的模樣，可酷拉皮卡卻不為所動。
拜托，這讓你這個惡魔很沒有面子欸，你索性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本來想要伸出手戳一下他的腦袋的，但是沒成想你才伸出手他就已經很自然地靠了上來。
嗯？等等，他的臉頰怎么貼上你的手心了？
你傻眼了，不對啊，這個事情發展的方向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你愣了一下，“喂……你，你做什么啊？”
真是狡猾的人類！你在心里大叫一聲。
“如你所見，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隨時可以取走我的靈魂。”
前面等著你的很可能就是一個陷阱，你抿抿唇，捏住他的側臉，“我才不會那么輕易就上當的呢！”他可別當你好騙啊！
酷拉皮卡對著你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的長相金發碧眼的，倒是很符合人們刻板印象里的天使模樣，不過他可不是天使，因為天使根本不會慷慨地對惡魔說拿走自己的靈魂吧。
你正要抽回手，但是他又先一步握住你的手腕，“我沒有騙你，我也不會騙你的。”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很真誠，你及時移開自己的視線，免得自己真的上套，“好了，在我揍你之前，快點給我松手。”
聞言，他倒是很聽話地松開手，你往后退了一步，拿上剛才從書架上取下的幾本書離開書房。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隔天早上，你昨天晚上沒什么睡意于是就一直在看書，把拿的書都看完了，當你看到最后一頁的時候窗外也浮現出一縷陽光，到早上了。
你沒有拉開窗簾，房間里也沒有開燈，你就算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周圍的事物。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酷拉皮卡才來敲門叫你起床，你應了一聲，但沒有馬上走出房間，而是又在房間里待了一會，而后才滿吞吞地從房間里走出來。
這時候酷拉皮卡已經把早餐都準備好了，你說：“我其實不用吃人類的食物的。”
反正人類的食物吃上去都是一個味道，酷拉皮卡正在給你倒果汁，他的手頓了一下，“這樣啊……”
“算了，你都已經準備好了，我也可以嘗兩口的。”就當是捧場了吧。
你剛才說的話倒是引起了酷拉皮卡的沉思，他問：“那你平常餓了又該怎么辦？”
你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下，喝了一口果汁，漫不經心地說：“那就隨便找一個倒霉蛋然后吃掉對方的靈魂唄。”
這回酷拉皮卡沒有多說什么，正當你以為這個話題就這么過去了的時候他又開口了，他說：“那除了吃靈魂，還有別的什么替代品嗎？”
“沒有，你以為我是吸血鬼啊？還能只喝動物的血啊？”你沒好氣地說，而且人類世界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去，你只不過是吃掉幾個靈魂而已，這又算得了什么啊？
酷拉皮卡若有所思，“嗯……那我明白了。”
“你該不會還要阻止我吧？”他要是真的這么做你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就跑路的，你最煩別人管著你了，就算是酷拉皮卡也不行。
“沒有，相反地，我會幫助你的。”
真新奇啊，你居然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你單手托腮，“你是認真的嗎？你還真的要幫我啊？”你還以為他就是個大善人呢。
“嗯……我是認真的。”
“算了，不用你來插手。”你身為一個惡魔要是捕食靈魂還得要人類幫助那豈不是很遜啊？你咬了一口烤吐司，味道一般般，如果你不顯露出自己的身上的惡魔特征例如惡魔翅膀還有尾巴之類的，估計沒有人會懷疑你不是人類的。
在你們吃早餐的時候小白也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吃它的早餐，酷拉皮卡昨天晚上還抽空出去買了貓糧和貓罐頭，因為拿不準它到底喜歡怎樣的貓罐頭和貓糧，所以他買的都是試吃裝的，凈含量很少，但是品種卻很多。
那些貓糧還有貓罐頭都分門別類地放在旁邊的收納箱里。
你吃了幾口早餐就沒再動過了，你晃著小腿盯著酷拉皮卡吃早餐，盯到后來他都停下動作，說：“不要再盯著我看了。”
第357章 惡魔可可paro·15
聽他這么說你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 等他吃完早餐，你迫不及待地走到玄關，回頭看了看他示意他跟上來。
“你好像很期待去學校里？”
“是啊。”
“那你應該還記得我們昨天的約定吧？”
那算什么約定, 純屬他單方面的要求吧？你聳聳肩，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跟他繼續掰扯這個話題，“我記得啊, 不就是不要對學生的靈魂下手嘛, 我懂的。”
酷拉皮卡說：“如果你真的餓了……我會幫你解決問題的。”他作為Mafia的首領多多少少還是能找到一些死刑犯的, 再讓你吃掉他們的靈魂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你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徑直走出門, 小白也好奇地跟在你們身后, 你低頭看了看它，它似乎還沒有學會怎么收起它背后的惡魔翅膀，就任由它這么展開著，這樣帶出去總歸是不行的，說不定還會被什么研究人員盯上呢。
你彎下腰戳了下小白的腦袋, “你不能跟我們一起去, 乖乖待在家里，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小白叫了一聲，顯然是不贊同你的這個做法的, 但是礙于你的氣場強大，所以它也就只叫了一聲而已, 旋即又看向酷拉皮卡, 好像是希望酷拉皮卡能為它說些什么, 但是很可惜, 這次酷拉皮卡是和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所以酷拉皮卡也彎腰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我們不會出去太久的, 很快，很快就回來的。”
這不是擺明了欺負小動物沒有時間觀念嗎，你們出去這一趟少說也要花費幾個小時，說不定要等到晚上才能回來。
酷拉皮卡在你之后走出門，而后關上門。
你問：“去學校辦理手續大概要多長時間啊？”
“這個我也不能確定。反正不會快到哪里去就是了。
人類就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變得復雜，“制定那么多的手續，不就是為了浪費時間嗎？”
“也不能這么說，按照手續辦事情才會井井有條。”酷拉皮卡瞧見你還沒有收起自己背后的惡魔翅膀還有尾巴，他又問，“這個不用收起來嗎？”
“啊……差點忘了。”你嘟噥一聲，然后將翅膀和尾巴都收了起來，電梯向下降落，停在某一層，其他的住戶也走入電梯內，那是一家三口，酷拉皮卡把你拉到一邊給他們騰出一點空間。
那一家人里的女兒時不時抬頭看你，你被她看得煩了，就也看了回去，后者對你露出一個靦腆羞澀的笑容，“姐姐你真好看。”
什么啊，這就是她一直盯著你看的原因嗎？好吧，那你就不追究了，你扯了扯嘴角也笑了，笑容有些僵硬，“謝謝。”
這一戶人家在一樓離開，而你們還得要去地下停車場，等他們走后酷拉皮卡說：“其實人類里也有討喜的人對吧？”
“什么？你是說剛才那個小女孩嗎？”
“嗯。”
“……勉強算是討喜吧，她的靈魂太稚嫩了，看起來就不是很好吃，沒有你的漂亮。”
酷拉皮卡無奈地說：“那謝謝你的夸獎，我的本意不是讓你把我的靈魂和他們的作比較。”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啊？”
電梯門在這時候打開了，你先從里面走出來，酷拉皮卡說：“我只是想說，人類世界有黑暗面也有美好的一面，關鍵就在于你是怎么看的了。”
“你這是在勸說惡魔向善啊？”你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你干嘛總是做這么有挑戰性的事情？你不會成功的。”
酷拉皮卡嘆了口氣，“我并不是要改變你的意思。”實際上，如果你真的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也會盡力幫助你的，只不過在這之前他會嘗試將破壞性降低。
他善良的本質限制他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但如果對象是你的話，那他就會忽略掉這一點。
所以就和你想的一樣，他的確是個很復雜矛盾的人。
還好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最討厭那種喜歡說教的人了，后面的路程你們都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你對大學生活似乎挺感興趣，所以酷拉皮卡就專門挑一些有趣的事情說給你聽，比如說學校里的各種活動，又比如說學生在考試的時候花樣百出的作弊方式，有的作弊方式甚至是把小抄打在筆殼上。
“等一下，小抄怎么打在筆殼上啊？”
“縮印之后貼在筆殼上。”酷拉皮卡解釋道。
什么？還有這種方法，你說：“為了作弊他們還真是想象力豐富啊……”
車輛駛過街道來到大學校門口，最后在專用停車場停下，你從車里下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發現這里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充滿陽光明媚的氣息，相反的，尤其是在靠近實驗大樓的，又或者是靠近研究生宿舍的時候你就能感覺到從里面散發出濃重怨念。
那怨念重得超乎你的想象，你都不免愣了一下，詢問酷拉皮卡：“我們真的是在大學里嗎？為什么這里的怨念這么重？”
“正常，現在臨近期末考，學生都在準備期末考試，你要是去圖書館應該能感受到更加沉重的怨念吧。”酷拉皮卡似乎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了，甚至還能和你半開玩笑地說。
學校的行政大樓就在圖書館附近，因此你們去往行政大樓還得路過圖書館，正如酷拉皮卡所說的，你在經過圖書館的時候的確感受到了從里面散發出來的源源不斷的怨氣。
嚯，這地方可比惡魔待的地獄還要地獄啊，你在心里忍不住這樣想。
穿過圖書館旁邊的那條路，你們順利來到行政樓，現在這個時間點也沒有多少人出入行政樓，你就在底樓的休息區里待著，但也只是待了一會，等到酷拉皮卡一走你就又開始在這棟大樓里轉來轉去了。
真神奇，不光是學生怨氣重，就連老師的怨氣也不輕。
你當初就不應該去友克鑫的，直接來大學，給你回到地獄家一般的感受。
因為臨近期末，所以老師手頭的事情也特別多，幾乎每一個你在行政大樓里見到的老師都行色匆匆的，兜兜轉轉你又回到酷拉皮卡的辦公室門前，他現在還在辦公室里處理什么文件。
真沒勁，你背對著站在門口，鞋尖點地。
辦公室里的其他學生看到你的身影，就問酷拉皮卡，“老師，門外是有人在等您嗎？”
酷拉皮卡順著那個學生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站在門外的你，酷拉皮卡說：“是的。”
“那為什么不請她進來坐坐呢？”學生好奇地問，考慮到他們這位老師平常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現在難得看到他有些無措的神情，這對于在場的學生來說都是一件新鮮事，他們也不可避免地更加好奇你的身份，還有你和酷拉皮卡之間的關系。
“與其關心這些事，倒不如關心關心你們之后的期末考，要是沒考過那就只能重考了。”酷拉皮卡板著一張臉說話。
最終學生對于掛科的恐懼感戰勝了好奇心，他們也不再詢問你的身份是什么，和酷拉皮卡到底又是什么關系。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有幾個學生從辦公室里走出來，門沒關上，你順勢走入辦公室內。
好在辦公室內就只剩下酷拉皮卡一個人，他的其他同事也都又是在外面，你就跟巡視領地一樣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然后走回到酷拉皮卡的辦公桌前，“剛才那些是你的學生？”
“是啊。”大概是想起了那幾個學生的問題，酷拉皮卡的表情有幾分僵硬，“他們有事找我。”
你“噢”了一聲，“那你的休假手續都辦理完了嗎？”
“都差不多了。”酷拉皮卡說，“要我帶你在學校里轉一轉嗎？今天學校里……”他回憶了一下，今天學校里好像還有個農產品展來著，是農學院舉辦的，主要是為了展示他們改造培育各種農作物的成果。
“學校里有什么？”你問。
“有個植物展，那里面都是農學院的研究成果。”
“農學院？”人類研究的東西可真是奇奇怪怪的，你想了想，反正你不打算就在辦公大樓里待著的，“行吧，那就去看看吧。”
那個農產品展對全校師生開放參觀，而且去到現場還能收到各種小禮品，不過因為舉辦的時間不合適，恰逢期末周，所以來的人也不算多，畢竟參觀的主力軍學生都還被困在圖書館了沒空過來。
展覽館也因此有些冷冷清清的，里面參展的學生倒是更加熱情賣力地向路過的人講解自己參加的研究組的研究成果。
“農產品的改良培育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從挑選樣本開始就需要經過一系列的篩選。”你的耳邊傳來其他學生的講解聲，你站在原地聽了一會，然后那個講解的學生說話就開始變得結結巴巴的，你不解地問：“你說話怎么磕磕絆絆的？”
酷拉皮卡及時出現，他說：“你一直盯著對方看他當然會緊張的啊。”
聽他這么說你才收回目光，“好吧。”
不過那個學生還是很友好地送了你們兩袋小禮品，里面是幾袋蜜餞，你看了一眼，拆開其中一袋嘗了一口，“好甜。”
甜得你的舌頭都發麻了。
酷拉皮卡還不信邪，他說：“這怎么說也是他們團隊花了好幾年研制出來的——”
你索性把手里那袋開封了的蜜餞塞到他懷里，“不信你就自己嘗嘗。”
酷拉皮卡頓了頓，他打開封口條也嘗了一口，他臉上的表情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起來，你噗嗤一聲笑出來，“看吧，我就說了吧，你也會覺得很甜的。”
他皺著眉，硬生生地把那一整顆蜜餞都吃了下去，“有些國家的人很嗜甜，這款產品可以考慮銷往國外。”
都這樣了他還在嘗試解釋，你輕哼一聲，“然后完全放棄國內市場嗎？”
說到這里，就連酷拉皮卡也沒辦法再圓回來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蜜餞確實不好吃。”
除了蜜餞這一類的產品，還有各類奶制品，新鮮的蔬菜之類的，你轉了一圈下來發現農學院可比酷拉皮卡所在的那個學院好玩多了。
因為你長相漂亮，不少人都會多送你一份小禮品，有的看你表現出一些興趣又會邀請你去他們的試驗田里看看。
“他們還挺熱情的。”你轉完一圈下來回到酷拉皮卡身邊，手里的小禮品已經多得快要拿不下了。
聽你這么說酷拉皮卡就問：“是么？他們怎么個熱情法？”
你就把自己剛才遇到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和酷拉皮卡說了一遍，到最后你又補充一句，“我覺得農學院更好玩，酷拉皮卡你當初為什么不選農學呢？”
“你這才轉了一圈心都飄到其他學院去了嗎？而且還和其他人約好了一起去試驗田散步？”
這哪里是散步啊，明明就是約會邀請嘛。
而你居然沒察覺出來，還真的傻傻以為那就是普通的散步，這讓酷拉皮卡哭笑不得，他說：“他們這是因為對你有好感才這么說的。”
“我知道啊，畢竟惡魔都是很有吸引力的。”你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惡魔可是很擅長誘騙人類的。
“那你答應對方的邀請了嗎？”
“當然沒有啊。”你覺得那些小禮品拿著太麻煩了干脆就一股腦地全都放到酷拉皮卡的懷里，“喏這些都給你。”
“那你為什么要拒絕呢？”他低著頭用手指勾起禮品袋的繩子，禮品袋太多，他十個手指都不夠用，右手的小拇指上還掛著好幾個繩子，那樣子怪滑稽的。
“因為我們不是已經說好要去旅行嗎？”你不解地眨巴眼睛，“噢——你該不會是想要爽約吧？欺騙惡魔的下場可是很慘的！”
“我不是……我沒有想要爽約。”他抬起頭，“相反地，我很高興，原來你還記得這個約定，而且為了這個約定拒絕別人。”
這有什么好高興的，而且，等等，他是在感動嗎？你都愣住了，你雙手環胸湊到他面前，毫不在乎從你們旁邊走過的學生向你們這里投來的好奇又八卦的眼神，你說：“你該不會感動得要哭了吧？”
你是在開玩笑，因為按照酷拉皮卡的性格，你這么一激他，他十有八九是要炸毛的。
然而這次他卻沒有，他很誠實地點點頭，“嗯，你差點就要把我弄哭了。”
你后退一步，這感覺就和昨天晚上在書房他主動貼上你的掌心一樣奇怪，你本來還在期待對方的炸毛表現，但是他順從的樣子反而讓你無所適從。
“你……”這回輪到你的表情變得僵硬了，你最后伸出手戳了下他的額頭，“你的腦袋沒有出問題吧？”
也就只有腦袋出問題才會說出這種話了。
酷拉皮卡這才換了個話題，“天快黑了，我們該回去了。”
也是，你想起起來你們還把那只小貓單獨放在家里來著，是應該回去了。
你們開車路過學校附近的餐廳時還順便買了兩份晚餐，等你們回去的時候還沒開門你就聽見了里面傳出來的貓叫聲。
一打開門小白就迫不及待地從里面跳了出來，爪子扒拉著你的褲腿，一溜煙地就跑到你的胳膊上了。
你就沒見過這么熱情的小貓，你抱住它，摸了摸它的后背，發現那對惡魔翅膀居然不見了。
“你是說翅膀不見了？”酷拉皮卡反問。
“是啊，你來看看，我摸上去確實是不見了的。”說著，你招呼酷拉皮卡湊過來一起觀察貓的后背，酷拉皮卡也照做了，你們一人一惡魔就這樣湊到一塊只為了研究貓咪的后背，這畫面多多少少是有些搞笑的，但是你們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貓咪上面。
“嗯……”酷拉皮卡應了一聲，“好像確實是不見了，不過真神奇，怎么會突然不見呢？你有什么頭緒嗎？”
你能有什么頭緒？你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啊，你抬起頭和酷拉皮卡大眼瞪大眼，“呃，你覺得我能有什么頭緒嗎？”
“不過總的來說，至少它現在看起來很健康，這才是最重要的。”酷拉皮卡來了一句總結發言。
你記得剛才那個展覽上送的小禮品里還有無鹽烘烤的小魚干，說是專門給貓咪準備的小零食，你也是因為聽到這是寵物零食才在那個展位前停留許久的，到后面對方都在熱情邀請你去魚塘看看，還以為你對漁業很感興趣，但是被你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這個是？”酷拉皮卡看到你手上多出來的一條小魚干，“這也是禮品？”
“是啊，是專門的寵物零食。”
說著，你把那條小魚干掰成幾個小碎塊方便貓咪吃掉，貓咪的胃口比你想象的還要好很多，它居然一口氣吃掉了一整條小魚干。
看得酷拉皮卡都有點擔心了，“它這樣不會積食嗎？會不會吃得太多了？”
話語間它又跑到小魚干的包裝袋旁邊，把包裝掉給叼了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你，撒嬌似的又喵了一聲。
“這是在撒嬌嗎？”你不太確定，轉頭詢問酷拉皮卡。
“是的，但是——”他拿走那袋小魚干，捏緊密封條，“你吃得太多了，會撐到的，等到明天再吃吧。”
你從貓咪的臉上居然看到了失望的神色，而且還是無比明顯的失望和沮喪。
“它好像難過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你說。
“就算是這樣也不行，畢竟是零食。”酷拉皮卡依舊很嚴肅，說明這事沒得商量。
你聳聳肩，你對小白說：“聽見了吧，他都已經這么發話了，那我也不能做什么了，畢竟他才是你的飼養人。”
失望的貓咪只好神色懨懨地回到自己嶄新的貓窩里把身體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你站起身，酷拉皮卡好像在和誰打電話，你收斂自己的氣息和腳步聲走到書房門口，他的注意力都在那通電話上，盡管他事先把書房門給關上了，但是別忘了，你可是一個惡魔，對于惡魔來說想要穿過房門那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于是你輕而易舉地穿過書房的門，就這樣來到了書房里。
酷拉皮卡站在窗邊，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她在我這里很開心，既然是她選擇離開的，那就沒必要再讓她回到你身邊了吧？”
嗯……他是在阻止誰回到誰的身邊嗎？只聽這一句話你也不知道來龍去脈，而且只會越聽越糊涂，你悄無聲息地站在書房的角落里，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你聽到酷拉皮卡又說：“不，我們要去旅行了，就和我們之前約定好的一樣。”
而電話那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來到人類世界后遇到的第一個有著漂亮靈魂的人類凱特，至于凱特是怎么知道你現在在酷拉皮卡身邊的，那就得要問他了，就連酷拉皮卡也不清楚對方是怎么得知的，他自認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但是是她先遇到我的。”凱特說。
“那只能說明你太無趣了，她都選擇主動離開了。”酷拉皮卡尖酸刻薄起來倒是無人能敵，就連凱特也不行。
“我是在很心平氣和地和你說話，我們沒必要這么針鋒相對的，而且據我所知，她后來還遇到了伊爾迷。”
當凱特說出伊爾迷的名字時氣氛忽然變得僵硬了，果不其然地，他們友好都得要靠伊爾迷，畢竟討厭伊爾迷是他們的共識。
酷拉皮卡也收斂起剛才的陰陽怪氣勁，語調變得平緩，“是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奇犽告訴我的，他們現在還在對峙呢。”
很好，那現在看來差不多大家都知道你又回來了，他揉了揉太陽穴，“除此之外還有誰知道呢？”
“知道什么？”
“知道她回來這件事。”
“該知道的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凱特頓了頓，然后說，“看樣子又要陷入混亂局面了。”
第358章 惡魔可可paro·16
而正如凱特所預料的, 的確，現在情況開始逐漸變得混亂，首先就要從奇犽和伊爾迷的對峙開始。
因為受到奇犽威脅而回到家里的伊爾迷看上去并沒有多生氣, 相反地，他甚至還有些期待奇犽還會做出怎樣的行動來，所以他回家的時候心里可以說是滿懷期待的, 要是讓奇犽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估計會暗罵一聲的吧。
按照原定的計劃, 伊爾迷應該是沒有那么快回來的, 所以他的歸來或多或少地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其中就包括了糜稽和柯特。
至于為什么會把他們兩人同時提起, 那就要從幾天前說起了,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定期打掃你的房間，這種工作本來是應該交給女傭或者是管家來做的，但是他們在這一點上達成一致，那就是讓他們親自來做，畢竟如果換成其他的女傭或者是管家, 很可能會打亂你的房間布局。
盡管按照揍敵客家傭人的業務水平來看, 這種低級錯誤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但是，凡事總是會有萬一的不是嗎？而他們擔心的就是這一丁點的可能性, 所以最后他們兄弟幾人就達成協議，由糜稽和柯特來打掃你的房間。
至于為什么不是伊爾迷來打掃, 那或許是因為伊爾迷始終認為你還活著吧, 所以對于弟弟們這種類似于祭奠一樣的行為表示不解。
甚至于還會在糜稽和柯特打掃你的房間的時候路過詢問：“你們這樣打掃得太勤快了, 等到可可回來說不定會嚇一跳的哦。”
也不知道到底是伊爾迷的這種發言比較嚇人還是你突然回來比較嚇人。
總之和伊爾迷一比較, 糜稽和柯特都算是正常人了，沒錯, 是揍敵客家少見的正常人了。
而伊爾迷回來的當天正好趕上糜稽和柯特在你的房間打掃衛生的日子，糜稽除了和奇犽極其不對付以外，他對于家里其他的孩子都算是友善的，尤其是柯特，因為隨著年歲增長，他也逐漸發現柯特的處境其實和自己很相似，人總歸是會對與自己相似的人產生同情的，所以糜稽和柯特的關系也有所緩和。
現在的他們甚至能夠互相合作給你的房間打掃衛生，盡管他們在打掃的過程中很少說話交流，但是合作那么多次下來，他們之間的分工也很明確，確實不需要再開口說話了。
只是在柯特擦拭你的梳妝臺時，那張桌子移動了一點，梳妝臺本來是緊密地貼合著墻壁的，但是現在卻因為柯特剛才的動作出現一條小小的縫隙。
柯特順勢擦拭貼近墻壁的梳妝臺邊緣，當他的手指劃過邊緣時，他突然觸碰到了什么，就好像是卡在那里的一個小紙片。
“這個……”柯特下意識地出聲，糜稽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緊張地問：“你是把什么東西弄碎了嗎？”
“沒有。”柯特搖搖頭，他才沒有那么笨手笨腳呢，“梳妝臺和墻壁的縫隙之間好像有什么東西。”
聽到柯特這么說，糜稽也湊了過來，他們兩人站在你的梳妝臺前，好像里面藏著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樣，糜稽喃喃自語，“那里會藏著什么東西嗎？”
柯特再次探出手，這次他的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抽出那張小紙片，那不是什么寫著機密的紙條，那只是一張小紙條而已，是當初糜稽在上文化課的時候覺得太無聊才給你傳的小紙條。
上面寫著：等會一起去放風箏嗎？
啊，糜稽想起來了，那應該是個春天，那天的天氣很好，去后山放風箏是再合適不過的，所以他才給你寫了這張小紙條，而事實上你們在下課以后也的確去了后山，你手里拿著自己剛才制作的風箏，站在后山上對糜稽笑，然后又朝他招招手，“糜稽快過來，來放風箏啊，不是你說的嗎？”
糜稽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擁有強大的記憶力還是應該怨恨自己還記得這些，因為這份回憶只屬于他，所以柯特不清楚為什么糜稽看到這張小紙條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畢竟這份回憶的當事人一個已經死去，只有他還活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回憶的載體。
“這個是二哥你的字跡嗎？”柯特乖巧地，小聲地問，他察覺到糜稽情緒的不對勁，這不是簡單地陷入回憶，更像是被回憶給困住了。
柯特認出這是糜稽的字跡，糜稽從小開始寫字就很有自己的特色，而且十多年過去了也沒有絲毫的改變，所以見過他的字跡的人基本上都能認出來的。
“嗯……這是我以前寫的字條。”糜稽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干澀，“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柯特又問：“那你要拿走嗎？”
糜稽的手指摩挲那張小紙條，他的神情猶豫，因為他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做，過了很久，柯特才聽見糜稽出聲，他說：“算了，就放在這里吧，拿走也沒什么意思。”
于是物歸原位，那張小紙條又回到了梳妝臺和墻壁的縫隙之間，糜稽猜測你可能是當初把小紙條隨手往梳妝臺上一放，后來就把這東西給忘了，再后來它幸運地躲過時間的侵蝕，現在還能出現在他面前，就像是穿越時間而來的一個驚喜。
糜稽和柯特兩人合作很快就把房間清理一新，柯特說：“奇犽昨天突然回來，他的表情很奇怪，而且看上去還有點生氣。”
糜稽說：“得了吧，他就是看不慣家里的每一個人，你有見過他對誰喜笑顏開過嗎？”除了你和亞路嘉之外，答案是沒有，一個都沒有，就連父母他都能冷著一張臉對待，更別提其他的兄弟了。
“所以他板著一張臉生氣的模樣才是正常的。”糜稽得出以下結論，再說了，在你走了以后他就很少笑了，表情嚴肅的時候簡直就像是翻版的父親席巴，有時候糜稽看了都發憷，他們父子倆也太像了吧？
要是直接說奇犽和父親席巴很像，那估計會惹惱他的，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在無形之中越來越像他的父親，就像是沿著命運既定的軌道前行，終點就是成為父親席巴那樣的人。
“不……我能感覺到，這次的他和以前的他不太一樣。”
柯特的預感是正確的，因為這次的情況的確和先前有所不同，奇犽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那份不耐煩是針對于伊爾迷的，面對其他人他的態度可以說是很好，甚至是溫和友善的，而糜稽不想過多關注奇犽，他就很潦草地讓這個話題過去了，他也因此錯失了一次了解到真相的機會。
比伊爾迷早一天回到家里的奇犽起初還在擔心自己的威脅不起作用，畢竟伊爾迷這家伙狡猾得很，而且他在對于你這件事情上過分執著到了偏執的地步。
所以伊爾迷拒絕回來才更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不過既然他都已經回來了，奇犽站在主宅的大門口就等著伊爾迷出現。
因為他雙手環胸的動作外加他嚴肅凝重的表情，使得管家梧桐都忍不住問道：“奇犽少爺，是有客人要來找您嗎？”
說是客人，但是看他這幅表情，說是仇家才更準確一點吧。
奇犽對著梧桐擺擺手，“不是，這件事和你無關。”
梧桐很有眼力見地先行離開了，但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吩咐周圍的管家關注奇犽的一舉一動。
終于，等了許久，奇犽看到了慢悠悠朝主宅這里走過來的伊爾迷，不同于奇犽的焦急，他反而一副勢在必得的姿態，這讓奇犽更加不爽了，“你還算守約。”
伊爾迷從奇犽身邊走過，“嗯，畢竟是弟弟有求于我，那我身為兄長的自然是要回來的。”
果然伊爾迷一開口說話就是氣人，奇犽深吸一口氣，不行，不能在這里和他吵架，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他們來到一處會議室，管家們沒有跟進來，因為在進入會議室之前奇犽特意命令他們不要跟過來。
這樣一來會議室里就只有他和伊爾迷兩人了，伊爾迷找了個位置坐下，奇犽沒有坐下而是一直站著，他的手扶著椅背，“你和她相處的時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當奇犽問出這話伊爾迷就知道他這個弟弟對你的了解遠沒有他自己對你了解的多。
“啊……奇怪的地方嗎？你說得太寬泛了，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伊爾迷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你知道的，別給我裝傻充愣的。”奇犽的語氣變得無比嚴肅，“你和她接觸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她現在不是人類了。”
嗯，他也發現了這一點嗎？伊爾迷想，不過也是，你確實是不太擅長偽裝，又或者說是你在人類面前的偽裝都是很敷衍的，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對你造成什么損失，所以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我知道啊，但她是可可就行，是不是人類有那么重要嗎？”
是啊，只要是你就好，哪怕不是人類又怎樣呢？你能夠再次出現，再次回到他們的身邊就已經是奇跡了，他們又能提什么其他的要求呢？
“還有，我知道的東西恐怕比你還要多，嗯，她不光不是人類，而且還是惡魔呢。”
奇犽也大概猜到了的，畢竟你在他面前表現出對靈魂超出尋常的熱愛，所以當時奇犽或多或少地也能猜出你的身份或許是什么了。
“惡魔啊……”奇犽喃喃道，在他眼里你似乎沒有罪大惡極到會成為惡魔的程度，所以一定是哪里出錯了吧？絕對是出錯了的吧？
不然你為什么會變成惡魔呢？你根本就沒有做錯什么事情啊，奇犽無法理解，就像他當初不能理解你突然的消失一樣。
相較之下反而是伊爾迷對此接受良好，他說：“惡魔其實也挺好的。”而且你就算是變成了惡魔，那也是非常強大的惡魔，甚至還能隨意取出他的靈魂。
對于自己被你曾經取走靈魂這件事伊爾迷的反應根本不像是當事人，他更像是個旁觀者，還能評價一番，比如說你的實力又變得更強了，現在的你實力遠在他之上，嗯……這樣一來就更加難對付你了呢。
真是有歡喜的地方也有讓人憂愁的地方啊，對于同一件事情兄弟兩人的關注點是截然不同的，奇犽還在擔心你，伊爾迷則是在考慮怎么算計你，所以說伊爾迷真是死性不改啊。
“但是這又是為什么……”奇犽反問。
“這又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她現在好像在和其他人旅行哦。”伊爾迷很清楚怎么用三言兩語影響奇犽的情緒，畢竟這是他以前經常做的事情，現在運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的。
“你知道那是誰？”
“嗯，知道啊。”倒不如說伊爾迷在離開之前就預感到了你會遇到酷拉皮卡，而對方肯定也會想盡千方百計留你下來的，他們的想法都是大差不差的，就連酷拉皮卡也是，也許在之前他還能收斂自己的情感，但是在你離開以后，你“死去”的那幾年，積攢起來的感情也會逐漸變質，變成粘稠的，夾雜著許多負面情緒的感情。
“那你怎么不早說啊。”奇犽皺起眉，不是凱特，也不是伊爾迷，柯特和糜稽現在也還在家里，那就只有可能是酷拉皮卡又或者是派羅了，但是考慮到最近這陣子只有酷拉皮卡在友克鑫。
好了，他知道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是誰了，那就是酷拉皮卡。
如果真的要在伊爾迷和酷拉皮卡之間挑一個，奇犽覺得還是讓酷拉皮卡陪著你更好一點，至少后者是有底線的，至于前者？底線這種東西是從來都不存在的好嗎。
所以奇犽除了一開始有些驚訝以外，到后來他反而能夠平靜地接受現實了，你和酷拉皮卡旅行應該會開心的吧，至少比和伊爾迷一起旅行好一些。
沒有看到想象中奇犽的氣惱神色，伊爾迷還有些奇怪，他歪了歪腦袋問：“你就不覺得生氣嗎？現在可是有其他人陪在她身邊啊。”
奇犽冷哼一聲，“只要那個人不是你就行，而且酷拉皮卡，他還算是有道德底線的。”
啊，真是出乎意料呢，“小奇你果然長大了啊。”伊爾迷感慨道，也沒有那么容易被激怒了，他還真的有點懷念以前的奇犽了，他只要稍微威脅一下，就會憤怒炸毛的奇犽，雖說已經度過了叛逆期，但同時也變得無趣起來了啊。
“別用那么惡心的語調和我說話。”奇犽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每當伊爾迷以兄長身份自居發表某些惡心人的言論時他臉上都會浮現出這樣的神色。
“好吧，但是你也要小心一點啊，萬一讓酷拉皮卡分走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又該怎么辦呢？”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奇犽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喜歡可不是把兩個人捆在一起，起碼也要給對方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間，于是他又說，“我已經不像以前那么幼稚了，倒是你，這么多年過去了一點長進都沒有，腦袋里想的還是怎么控制對方，你才是最讓人可憐的那一個。”
面對奇犽突如其來的指責，伊爾迷有一瞬的茫然，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沒用的哦，在我眼里小奇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呢。”
奇犽翻了個白眼，他就不該想著從伊爾迷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的，他選擇轉身離開，推門徑直走出會議室，守在會議室門口兩邊的管家看到從里面走出來的奇犽面色不虞就知道他們兄弟二人在里面又吵架了。
奇犽離開會議室在回房間的路上遇到了柯特，他想起來最近幾天應該是他和糜稽一起打掃你的房間的日子，為了打掃衛生柯特甚至還穿了方便活動的褲裝，比起束手束腳的裙裝，奇犽還是覺得他的這個弟弟更適合穿褲裝。
雖然還有點生氣，那是他的怒火是沖著伊爾迷去的，倒也沒必要向柯特發泄怒氣，所以柯特迎面走來他們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奇犽還主動對著柯特點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柯特也點點頭，但是在奇犽就快要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忽然出聲叫住奇犽，“哥哥，你為什么突然回來了？”
柯特的心思細膩，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情落在他眼里就成了可疑的蛛絲馬跡，奇犽敷衍地說：“就是突然想要回來了，怎么，你不歡迎我回來嗎？”
那當然是沒有的，柯特連連搖頭，“沒有的事，我很歡迎你回來，只是……你這次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的奇犽都是能少回家就盡量少回家的，柯特可能要一年半載才會見到奇犽一次，那還算是比較幸運的情況下，一般來說一年到頭都碰不著面才是常態。
所以也不能怪柯特疑心太重，而是奇犽確實太反常了。
“啊……我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這只是你的錯覺吧？”奇犽的神情有些僵硬，柯特那雙和伊爾迷極其相似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奇犽看，幽深的，看不見底的黑眼睛，和伊爾迷實在是太相似了。
“是么，可能是的吧。”柯特小聲地說，“總之……見到你我很高興。”
聽到柯特這么說，奇犽也有幾分動容，“嗯，我也是。”
但兄弟兩人實在是沒什么共同話題，而且以前也不常湊在一塊聊天，所以說完這句話以后就沒再說別的話題了，奇犽摸了摸鼻子，氣氛變得尷尬，他說：“如果沒有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嗯。”柯特停留在原地目送奇犽離開，直到奇犽的背影消失在長廊拐角處，他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而后轉身走向長廊的另一端。
至于世界另外一處的你絲毫不知道前不久的揍敵客家族里都發生了什么，因為你正在制定旅游計劃，但你挑選的旅游景點，不對，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算是旅游景點，因為有些地方人跡罕至，根本就沒有經過當地政府的旅游開發，說是荒郊野外也不為過。
“這些就是你的旅游計劃嗎？”酷拉皮卡發現你在制定旅游計劃，于是走到你身邊，你把草稿紙都零零散散地放在一邊，整個書桌上都擺滿了，你用過的草稿紙，有的上面只寫了寥寥幾個字，有的則是畫了很多副極具抽象派特點的畫作。
酷拉皮卡拿起其中幾張畫著畫的草稿紙，他盯著那幾張草稿紙看了半天，愣是沒有看出來你畫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于是他忍不住問你，“這些畫的都是什么？”
“這是火山，這是海溝，嗯……這個是大裂谷，哦差點忘了。”你突然想起了什么，抽走一張草稿紙又在上面涂涂畫畫。
酷拉皮卡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他很想知道你到底能再創作出什么抽象畫作來。
而你也沒有讓他失望，你握著筆飛快地在草稿紙上涂抹幾筆，然后就完成了，“好了。”
“這樣就結束了嗎？”酷拉皮卡問。
“不然呢？我還得要再仔細描繪嗎？”畫畫這種東西嘛，只要能意會不就行了嗎？
“所以這個是什么呢？”
“這個是戈壁灘。”
這個和酷拉皮卡想象中的旅游計劃不太一樣，他又問：“你有考慮過去其他的地方嗎？”
“嗯……哦對，可以去世界之樹看看，聽說那是人類世界最高的樹木對吧？”
世界之樹？那還算是個比較正常的景點，酷拉皮卡點頭，“對，每年都會有很多人選擇攀爬世界之樹，所以你要去看看嗎？我們可以把第一站就設定在世界之樹的。”
你想了想，其他的景點也很吸引你，但是思來想去，好像還是世界之樹更加新奇一點，畢竟巖漿和海溝你也經常在地獄里看到，但你可沒在地獄里見到過樹木，畢竟地獄都是寸草不生的。
“好吧，那就去世界之樹看看！”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第359章 惡魔可可paro·17
不過你和酷拉皮卡的旅程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太順利, 尤其是在出發的時候，你看見他又拒接了很多個電話，你好奇地問：“不接電話沒關系嗎？”
而且在你的印象里酷拉皮卡好像不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 因此你也不免起了疑心。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他都已經這么說了，你就平淡地“噢”了一聲，然后抱著小白上了車, 可能是吸收了你的魔力, 這只小貓的成長速度比普通貓快多了, 才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變得半大, 而且孔武有力, 普通的寵物航空箱它一爪子就能撕成兩半, 你當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愣了愣。
不過好在小白在你面前還是很乖巧的，它現在就溫馴地躺在你的懷抱里，喉嚨里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
你揉了揉貓咪的腦袋還有下巴。
酷拉皮卡在你之后坐到車里，他索性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然后放在一邊。
你系上安全帶，貓咪興奮地扒拉著窗戶, 看向窗外的景色, 頭頂的耳朵偶爾抖動一下。
當你們的車輛開出公寓的時候你就明白自己之前的不好的預感來自哪里了，今天是休息日，而且還是趕上了什么活動的休息日, 所以現在這個時間點路上都在堵車，一眼望過去馬路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車。
“看樣子我們出來的不是時候。”你說, 酷拉皮卡也皺起眉。
見狀, 你提議道：“我有一個建議。”
酷拉皮卡說：“別告訴我你是要把路上堵的車全都清掃掉。”他覺得你很可能會這么做, 所以提前和你說一聲, “這樣反而會影響我們的行程的。”
你擺擺手，“我才不是要這么做呢, 我想說我們可以換一個出行方式，現在倒車回去還來得及。”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你是說……”
“沒錯！”你搶先一步回答，“我們可以飛著去啊，我能抱著你一路飛過去的。”
他沒有馬上回答，他聽見你又說：“而且你上次不是很期待嗎？”
“什么？”酷拉皮卡下意識地反問。
你睜大眼睛，“你不是很期待我抱你嗎？我上次都看出來了的。”
他百口莫辯，好吧，你說的確實是事實。
“從這里飛過去，少說也要十幾個小時，你確定嗎？”
噢，差點忘了，你們距離世界之樹需要橫跨一片大洋還要經過好幾個國家才能到，糟糕，你的大話說得太早了，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那我們總不可能就待在這里慢吞吞地前行吧？”
“稍等。”酷拉皮卡重新拿過手機，忽略其他人發來的消息，有幾條是奇犽發過來的，還有幾條是凱特的消息，內容不用看也知道是詢問你現在的情況的。
讓他稍微自私一點吧，他目前暫時還不想回復他們的消息，他只是想要和你多獨處一段時間。
他給Mafia家族的助理發了條信息，而后對你說：“那我們先坐直升機去機場，再搭乘私人飛艇去往世界之樹吧。”
這個計劃聽起來還不錯，你點點頭表示贊同。
于是你們倒車回到公寓的地下車庫，又在樓頂等待直升機過來，大約在一個小時后你遙遙地望見遠處天邊出現的一個小黑點，那個黑點向你們靠近，也逐漸變大，到后來你甚至能聽到直升機螺旋槳運作的聲音，那是很明顯的轟鳴聲。
直升機的側門打開，里面除了機長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你有些驚訝地低呼出聲，“凱特——？！”
凱特沒有戴著那頂深藍色鴨舌帽，銀白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見到你，他先是對你笑了笑，“可可，我們好久不見了。”
很久了嗎？你好像也才一個多月沒見他吧？
不過人類的壽命都是很短暫的，一個月多月對他來說可能也算是很漫長的吧？
你順著他的話說：“好久不見。”
同樣出乎意料的還有站在你身側的酷拉皮卡，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只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凱特，過了一會才出聲，“你也要去旅行？”
你問：“你們兩個認識？”
雖說凱特和酷拉皮卡之間的氣氛算不上多融洽，但是在你面前他們還是藏起矛盾，凱特先回答：“是啊，我們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
噢，你說呢，難怪他們的靈魂都這么漂亮，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
不過你怎么感覺他們算不上是多好的朋友呢？而且他們好像還在互相提防著對方，人類的友情可真難理解啊，就連朋友之間也會這樣嗎？你的內心充滿疑惑。
“那之前我問你還有沒有別的朋友的時候你怎么不說認識酷拉皮卡啊？”
這次是酷拉皮卡回答你的，他說：“他的朋友很多，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想到我也是正常的。”
你們又閑聊了兩句，直升機不方便在天臺停留太久，酷拉皮卡也意識到這場旅行注定是要多出一個人來的，他只好先嘆了一口氣，“那我們還是先到機場再說吧。”
你來到直升機內部，一邊坐著一個人，你被兩人夾在中間，你不太習慣和人類湊得太近，而且你兩邊都是人類。
“你上次不告而別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凱特說。
什么不告而別啊？你不是留了張紙條的嗎？你說：“你難道沒有看到我給你留的紙條嗎？”
“看到了，但是你沒告訴我你去了哪里。”
身為一個惡魔你當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要是你的行程還得要和人類報備，那未免也太丟臉了吧？被你的惡魔同事知道了肯定會背后嘲笑你的，于是你說：“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啊？”
凱特頓了頓，“……抱歉，是我問的太多了。”
你本來還很理直氣壯的，但是一看到凱特溫和道歉的態度，你居然有點良心不安，不對，惡魔怎么可能還會有良心啊？你對此感到驚訝，正當你在思考應該說些什么緩和一下氣氛的時候酷拉皮卡又開口了，“的確，我也覺得你問的太多了，這屬于可可的個人隱私。”
酷拉皮卡態度嚴肅，話語尖銳，你都愣了一下，這還是你熟悉的酷拉皮卡嗎？你先是看看他，而后又看看凱特，你說：“要不然你們還是先打一架吧？”
你看出來了，他們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好朋友，更像是處在某種敵對關系中的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硝煙味。
你忍不住發問：“你們真的是朋友嗎？”
“當然是。”“難道看起來不像嗎？”
他們同時開口，兩道聲音重疊在一塊，你說：“噢，因為你們剛才看起來就好像很針鋒相對？”
在來到人類世界之前你對人類的了解也僅僅是通過各種書籍，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小說，讓你看枯燥的人類研究學你是絕對看不下去的，唯一能讓你看下去的就只有各種類型的小說了。
“是么？那應該是你的錯覺吧。”說著，酷拉皮卡對你笑了笑。
你們乘坐直升機來到機場，在機場落地以后酷拉皮卡又對你說：“我和他有些話要說，你可以先去旁邊等候區休息一下。”
哦豁，按照你看小說的經驗，那么在這之后，肯定兩人之間會發生沖突，你應了一聲，然后把貓咪塞到酷拉皮卡懷里，你在貓咪身上留了自己的一部分魔力，那么這樣一來你就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酷拉皮卡不明所以地接過貓，你說：“帶著它太麻煩了，還你來抱著。”
好吧，你確實是沒什么耐心的。
等酷拉皮卡懷里抱著一只貓走到安靜的角落里和凱特碰面的時候，后者盯著他懷里的貓看了幾眼，氣氛好像也沒有之前那樣劍拔弩張了，凱特甚至還主動詢問起這只貓的來歷，“剛才我還以為那是一只魔獸呢。”
畢竟那只貓咪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魔獸的氣息很像。
“反正它不是一只普通的貓就對了。”酷拉皮卡說。
凱特點頭，“看得出來。”
“所以呢？你不給個解釋嗎？突然出現在我的直升機上，機長該不會是被你給威脅了吧？”酷拉皮卡把話題拉回正軌，“你已經打亂我們的旅行計劃了。”
“我只是有些擔心而已，你應該知道她現在不是人類了對吧？”
“我知道的。”酷拉皮卡怎么會不知道呢？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難道他會因為你不是人類了就改變對你的情感嗎？不會的。
“那她需要進食靈魂這件事情你也知道了嗎？”凱特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你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那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打個電話過來的，這樣不是省時又省力嗎？”
“就算我打電話過來你也不一定會接的吧？”凱特還是往委婉了說的，實際上酷拉皮卡大概率會裝作沒看見的。
“那就說不準了，得看我有沒有空了。”酷拉皮卡摸了摸貓咪的腦袋，“既然她需要進食靈魂，那我就會為她準備好的。”
凱特在來之前就知道會是這么個情況，曾經深愛你的人，在失去過你一次后，都會不同程度上的縱容你，就連酷拉皮卡也是，凱特又說：“但我認為她應該被合理管控。”
“那你就是想要剝奪她的自由，而且是出于某種私心。”酷拉皮卡一針見血地指出凱特的真實目的，“而且她現在又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危險性。”
在旁人看來酷拉皮卡的確是個很理智的人，他做事情總是追求嚴謹，但實際上這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或者說，對于不重要的人他是這種態度，而對于在乎的人呢就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了，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感性的。
凱特嘆了口氣，這個時候就算你說想要做些什么毀滅性的事情，估計酷拉皮卡也會幫你制定計劃的吧。
“那你就打算這樣下去嗎？把惡魔留在自己身邊？”
“這不好嗎？至少我能保證她不會傷害無辜的人。”酷拉皮卡覺得自己沒做錯，甚至是很有道理的。
而另外一邊的你通過貓咪將他們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你算是明白他們先前的表情那么奇怪了，你就說惡魔和人類是很難成為朋友的。
你可不打算被他們困住，于是你氣勢洶洶地走到他們面前，“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真奇怪，你們人類都那么喜歡指手畫腳嗎？”
要不是看在他們靈魂漂亮的份上，你可就真的要生氣了，惹怒一個惡魔的后果是很可怕的，估計這整個機場都要被你夷為平地。
“抱歉，你都聽見了？”凱特習慣性地向你道歉，你聽他道歉都聽得煩了，你對他擺擺手，“你不用道歉，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詳細的解釋，就比如說你們為什么會懷疑我以前是人類？還有我以前是不是還見過你們？”
這個安靜的角落倒是個談話的好地方，酷拉皮卡和凱特對視一眼，他們在無聲中達成一致，先開口的是酷拉皮卡，“是的，我們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了，你是……”
他沒辦法用三言兩語來概括你，因此停頓遲疑了很久，你又問：“我該不會是什么罪大惡極的壞人吧？”
要是這樣你成為惡魔好像還挺有道理的，但是酷拉皮卡搖搖頭，“不是的，你絕對算不上是什么壞人，相反的，你幫助了我很多。”
噢……那你就是好人了？一個無趣的答案。
“然后呢，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成為朋友的嗎？”說著說著，你的腦海里又冒出一些記憶的閃現，你停頓片刻，“你……是不是還答應過我一件事情。”
曾經的酷拉皮卡行走在尋求復仇的道路上，面對你的幫助他問過你的，“我又能給你什么呢？你做了那么多事情都不求回報的嗎？”
那時的你想了想，伸出手點了點他的胸膛，“那就把你的靈魂給我吧，反正你也不知道復仇結束以后要做什么，那你的未來還有靈魂就全都給我吧。”
被他這么一說你好像想起了一些過往，但是那些記憶都蒙著一層半透明的紗霧，你并不能看得很清楚，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個大概。
沒想到還是人類時的你就已經開始盤算別人的靈魂了嗎？你不得不佩服于自己的先見之明。
你又聯想到了什么，就問凱特：“那之前你的那幾個朋友也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嗎？”
“是的。”凱特說，“但我不是有意隱瞞你這件事的。”他還在擔心你會生氣，但實際上你并沒有多少怒意，只是覺得很新奇而已，原來兜兜轉轉了半天大家都是朋友嗎？你說為什么和他們相處的時候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那你怎么不早說？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認出我來了？”
在那個小鎮的時候，你自以為的和他的第一次見面其實對于凱特來說是重逢才對。
“那個時候我也不能確定，雖然你的長相沒有變化，但是也不排除有其他念能力者制造出和你很相似的人偶。”
“人偶？什么人偶，我可是活生生的。”你雙手叉腰，很佩服凱特的想象力，“難怪你之前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
“也不完全是。”和你接觸下來就能知道你絕對不會是念能力者的人偶。
貓咪聽你們說話聽得有些無聊了，它打了個哈切，輕輕地叫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你們已經聊了太長時間了。
但你還是很好奇，從他們口中你捕捉到自己身為人類時的冰山一角，你說：“繼續說說其他的事情，既然我們曾經是朋友，那你應該知道我很多的事情吧？”
酷拉皮卡說：“要不然還是先去飛艇上再說吧？”
凱特也贊同他的這個提議，“好，那就先去飛艇上吧。”
你們這才帶著行李還有那只困得直打哈切的貓咪登上飛艇，你靠窗的位置坐下，貓咪就放在你的腳邊，凱特又說起你們兩人是怎么認識的，聽他說你們是在一個名為天空競技場的地方認識的。
“天空競技場，啊……我好像有點印象了，就是那個很高的建筑物對嗎？而且分成很多樓層，挑戰者要從底層打上去。”你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話，你腦海中關于天空競技場的回憶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你甚至還能感受到你初次來到天空競技場時過分刺眼的陽光落在身上的灼熱感。
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你是說我在公園撿到你的鴨舌帽，然后我們就成為了朋友嗎？”
這個理由好像過分簡單了點，你沒覺得自己很喜歡交朋友啊。
酷拉皮卡說：“可能是因為你當時比較無聊吧，想要找個伙伴解悶。”
凱特瞥了酷拉皮卡一眼，不可否認的，你和凱特成為朋友的確出發點就是為了好玩，但是酷拉皮卡的說法多多少少就帶了點個人情緒在里面。
“然后我們就去旅行冒險了嗎？”你更關心后來的事情，按照你的性格肯定是到處玩個不停的。
“實際上不是的，我們在天空競技場分開之后就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面了。”凱特沒有說明其中的原因，不過酷拉皮卡倒是很清楚，盡管你沒有告訴過他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但他還是通過自己的各種途徑了解到你的過往。
“為什么？”
果不其然地，你不由得開口詢問原因。
“因為你被困在家里了，就是那個揍敵客家族，你曾經是那個家族的孩子，很優秀的孩子……他們都不希望你離開。”酷拉皮卡把你那幾年的事情輕描淡寫地用一兩句話給概括過去了。
“揍敵客，啊，我前不久才遇到一個來自揍敵客的殺手呢，他的靈魂真的很難吃。”每每說到伊爾迷你都要順嘴提一句他那難吃的靈魂，畢竟從你成為惡魔以來你就沒遇到過這么難吃的靈魂，這讓你印象深刻。
“沒錯……那個人，那個叫做伊爾迷的殺手，你從以前就很討厭他了。”酷拉皮卡的表情算不上多好看，他對伊爾迷是充滿厭煩的。
“怪不得我見到他都會覺得不悅。”原來這梁子在你還是人類的時候就已經結下了啊？“不過他還算有用的，他都和我簽訂契約了。”
你這話一說出口，坐在你對面的兩個人都為你捏一把汗，酷拉皮卡立刻問道：“什么？你和他簽訂契約了？你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伊爾迷這么狡猾的人，也不是沒有算計過別人，不，他是經常算計別人好吧，就連家人他也一起算計的，酷拉皮卡很擔心你可能會落入他的圈套，于是他急急忙忙地詢問你關于契約的細節，“那契約的內容又是什么呢？你有留下什么紙質文件嗎？還有復印件。”
你搞不懂酷拉皮卡怎么這么緊張，你安慰道：“安心啦，我可不是好騙的，而且他和我簽訂契約明明就是他吃虧好嗎。”
因為那份契約里大部分都是你對伊爾迷提出的要求，你揚起下巴，“我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情哦。”
“……這倒是很符合你以前的作風。”凱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想起來你很久以前才開發出自己的操作系念能力的時候就把它用在了伊爾迷身上，效果也很顯著，你讓他徹底忘了你。
“是嗎？原來我以前就這么做過啊。”真不愧是你自己，你在內心夸獎了自己一句。
“但是你還是得要小心。”酷拉皮卡表情嚴肅，畢竟那個人是伊爾迷，誰都說不準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盤，指不定他會趁著你不注意搞什么小動作。
“我知道的，對了，那我之前對他是怎么做的？”你很好奇以前還是人類的自己是怎么對付伊爾迷的。
凱特說：“你清除了他關于你的記憶，嗯……還差點讓他變成你的工具人。”
他說得已經足夠委婉的了，你聽他說完，臉上浮現出笑容，“我以前還真是厲害啊。”
第360章 惡魔可可paro·18
不過有一點你還是不太明白, 那就是既然據他們所說你是個樂于助人的人，那你又為什么會變成惡魔呢？難道說變成惡魔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嗎？
但是也無所謂了啦，你覺得自己現在生活已經很好了, 你說：“當惡魔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酷拉皮卡欲言又止，他問：“那你還會再離開人類世界嗎？”聽你之前的意思你得要達到某種標準才能被允許來到人類世界。
“當然還會離開的啊。”你還得要向自己的上級匯報考核情況呢。
聽到你這么說，無論是凱特還是酷拉皮卡的表情都發生改變, 尤其是酷拉皮卡, 他皺起眉, “這樣啊……”
“干嘛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啊, 我只是離開一小會而已。”
私人飛艇已經飛到高空中, 你看向窗外, 你們此時此刻掠過海面，陽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這景色可真不錯，你盯著窗外的景色看了許久，聽見酷拉皮卡又說：“那地獄的時間和人類世界的時間流速是相同的嗎？”
你知道他想要問什么, 你說：“當然一樣啊, 我們可不搞天上那一套，時間流速該怎么來就怎么來。”主要是因為時間流速不同很影響你們惡魔辦公的啊，你們可沒有天上那一群天使那么悠閑, 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如果你好奇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去地獄看看的。”你笑著說, 別人聽到這話可能會覺得你這是在威脅挑釁, 但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在很真誠地邀請酷拉皮卡去地獄做客。
“你是在邀請我嗎？”
“是啊, 我在邀請你啊, 說不定你就是第一個去了地獄以后安然無恙回來的人類，你不覺得這很酷嗎？”
酷拉皮卡倒是沒什么害怕的, 他只是又問：“那你不邀請他嗎？”
他的話頭指向凱特，你說：“凱特你也要去看看嗎？雖然地獄沒有人類世界那么漂亮，甚至是寸草不生的，但是那邊有很多的地獄特產。”
“地獄特產？”凱特好奇地問道，“那是什么東西？”
“嗯……就是一些怨靈啦，扭曲的魂魄啦之類的，放心吧它們都沒有什么攻擊性，頂多就是看起來沒有那么美觀而已。”你開始向他們熱情介紹自己的家鄉。
“那還真是地獄特產啊。”酷拉皮卡嘟噥一聲。
“是啊，我早就說過了的嘛。”你忽然想到了什么，“噢，我們還可以帶它也一起下地獄看看。”
說著，你揉了揉懷里的貓咪腦袋，它一上飛艇就開始呼呼大睡，現在都還沒有睡夠，被你揉得腦袋上的毛發都亂糟糟的它也沒有醒過來，只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你可真佩服它的睡眠質量。
“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了，這只貓，不，它該不會是魔獸吧？”凱特問道。
“魔獸？那才不是呢，這是我的寵物啊，上面還有我留下的魔力痕跡，看，它后背還有一雙惡魔翅膀呢。”你指了指貓咪后背藏起來的那雙惡魔翅膀。
凱特說：“那這就是惡魔貓了？”
這個詞語顯然是他臨時編造出來的，這讓你感覺到有些好笑，你說：“沒錯，就是惡魔貓，這可不是普通的貓咪呢。”
后來你們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基本上就是以前的事情，你驚訝于他們居然能把以前的事情記得那么清楚，“你們的記性都是那么好的嗎？”
其實并不是的，那是因為在你離開以后無論是凱特也好又或者是酷拉皮卡也好都會以自己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和你的過往，所以那些記憶才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變得模糊，甚至還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是昨日發生的那樣。
確認他們都是你曾經的伙伴以后你就放心多了，“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如簽訂契約吧，只要你們把靈魂出賣給我，你們提出的愿望我都能實現噢。”
你還真是不忘初心，都到現在了還想著簽訂契約收取靈魂的事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還真是一個非常敬業的惡魔啊，時時刻刻都不忘記自己身上肩負的任務。
“愿望嗎？其實我也沒什么愿望，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這樣就足夠了。”酷拉皮卡說，“至于我的靈魂，我可以無條件地送給你。”反正這本來也應該是屬于你的東西。
聽到酷拉皮卡這么說你略帶驚訝，而凱特的回答和酷拉皮卡也是大差不差的，你真的懷疑他們是不是提前串通好了的。
“你們提出的條件就是這個嗎？僅僅只是這個？”你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又反問一遍，“我可是認真的啊，非常非常嚴肅的那種認真。”
“我說的也都是我的真心話。”酷拉皮卡說。
于是到最后你都沒付出什么就得到了兩個漂亮美味的人類靈魂，簡直就是其他惡魔同事看到都要羨慕哭了的幸運程度。
你小心翼翼地收下那兩份契約，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死去，所以靈魂也不會到你的手里，你收起契約之前還不忘再問道：“你們真的確定嗎？現在后悔還是來得及的噢。”
兩人的反應如出一轍。
“我確定。”“我很確定。”
他們又是同時開口的，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不過這次你卻聽得很清楚。
好吧，既然他們都這么說了，那之后就算是想要反悔那也太晚了。
一連簽訂兩個契約的你心情不錯，你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達世界之樹腳下的時候，你只是看了一眼這棵世界之樹就說：“它還在成長中啊。”
“你看出來了？”
“是啊，它現在還在幼年期呢，等到汲取足夠多的營養還能再長高一大截的呢。”
但是能夠讓世界之樹長到成年體的能量是龐大到不可估量的，所以你保守估計也還得要再過個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
你們從私人飛艇里下來，你興奮地走在前頭，酷拉皮卡和凱特跟在你身后，他們現在倒是沒有之前那么針鋒相對了，兩人還能心平氣和地聊天，“你最近都沒有什么任務嗎？”酷拉皮卡這樣問凱特。
后者反問：“我記得你一向都是很忙的，除了大學教授的工作，還兼職Mafia的首領，你又怎么會這么空閑？”
“我把手頭的工作全都安排好了，時間自然就空了出來。”酷拉皮卡言簡意賅地回答，凱特點頭，“那我就和你差不多。”
他們現在能夠和平相處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伊爾迷，果然在有相同的敵人的時候哪怕是先前不對付的兩人也能迅速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奇犽已經去找伊爾迷談話了。”凱特冷不丁地換到另外一個話題，他能肯定酷拉皮卡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
“是么，希望他能好好教訓他吧。”酷拉皮卡涼颼颼地說。
走在前頭的你好奇地環視四周，其實按照凱特還有酷拉皮卡說的，你在還是人類的時候就已經來過這里了，你也隱約能夠從腦海深處翻找出相關的記憶，但是這樣并不妨礙你覺得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
你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等你走出很長一段路后才發現酷拉皮卡和凱特沒有跟上來，你就只好又耐著性子找回去，“你們怎么沒有跟上來啊？”
“我們剛才在聊一些事情。”凱特解釋道。
“什么事情啊？”
“關于伊爾迷的，也就是你曾經的哥哥，我們擔心他以后還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你應該不介意我們稍微對他做點什么吧？”酷拉皮卡說得很委婉，但是他身側的凱特一下子就明白他的真實意思了，只是他也心照不宣地沒有戳破而已。
他們怎么對待伊爾迷都和你無關，畢竟你對伊爾迷也沒什么好感，再說了他上次不告而別也讓你有些不悅，你就聳聳肩，“隨便你們，這是你們的自由吧？”
“嗯，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他一下而已。”酷拉皮卡再次向你強調這一點，也因此帶著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比起這個，你的注意力更多地轉移到了眼前的世界之樹上，樹的底部還有售票處，只有買了票才能進入這個景點參觀，而除了參觀景點之外，等你們乘坐纜車來到一兩百米的高空時你們的視野里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售票處，而這個售票處和底部的售票處也有所不同。
“這里售賣的是其他的門票，還有攀巖用到的裝備，主要是為了那些攀登愛好者而設立的，每年都會有不少人來這里挑戰極限。”凱特在你的身邊盡職地講解，你一邊聽著一邊輕輕地點頭，“但是爬上這個高度的樹木并不算難吧？”
這是對于惡魔來說的。
酷拉皮卡說：“請你不要用惡魔的眼光來評價普通人的實力。”
而你們最后自然是沒有攀登到世界之樹的頂端的，因為你覺得憑著手腳攀爬上去實在是太麻煩了，所以就直接揮動身后的翅膀帶著凱特還有酷拉皮卡一起來到世界之樹的頂端。
飛到頂端，你收起翅膀，然后才把酷拉皮卡和凱特放下，你笑嘻嘻地說：“這樣就方便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