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無限可能·尾聲上
賀徵朝修養(yǎng)半個月, 做了次全身檢查,各項數(shù)值都沒有太大問題。
褪去病服, 穿著西裝革履,仍然是熟悉的精英模樣,本身他的身體在長年累月的健身下,就有著極好的素養(yǎng),不過是手臂上?落了道疤。
溫知禾跟著他,也做了次體檢,本來以為沒什么事, 結(jié)果林林總總的小?毛小?病匯總到一起,足有一頁那么多。
歸根結(jié)底, 是她老熬夜、運(yùn)動少、飲食不規(guī)律的緣故, 為此, 賀徵朝給她制定了極其詳盡而養(yǎng)生?的日程表。
電影宣發(fā)初期,溫知禾還有很多場路演要趕, 晝夜顛倒是家常便飯,但他態(tài)度實在強(qiáng)硬,溫知禾只能推掉一些陰間通告,增加更陽間的通告。
最重要的是,她得空出閑暇的一天,和他辦理結(jié)婚登記。
本來出院那天, 他們都恰好有時間,奈何趕上?春節(jié)放假, 民政局不開放。
《霞光萬道》路演在泠州還有三場,結(jié)束之后, 他們可以順便在這個極具有紀(jì)念意義的地方登記。
月底寒潮來臨,多年未下雪的泠州下了場雨夾雪, 地面都是半化不化的碎冰。從旁邊酒店趕到影院,溫知禾的鞋都是濕噠噠的,簡單處理了下,到了時間,就跟著其他主創(chuàng)一同入場。
新年檔電影競爭激烈,《霞光萬道》的票房在前期不是很矚目,打不過最火熱的爆米花喜劇電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隱隱有躋身前三排名的趨勢。
非賀歲電影非IP加持,在網(wǎng)上?能有一部分自來水和影迷的好評,溫知禾已經(jīng)足夠滿意。
今天是路演的最后一天,溫知禾習(xí)慣面對長槍短炮,也樂于現(xiàn)場與觀影人交流,她自己在各大社交媒體平臺開了賬號,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猛漲了幾十?萬粉。
讓她困擾的是,這些所謂影迷,有一部分人是沖著她的“顏值”而來,女粉和男粉對半開,不分伯仲。
溫知禾常在現(xiàn)場被人提問是否已婚有男友、被調(diào)侃有的沒的話題,幾場下來,為避免這種無?效交流,她自備了一個手繪的警告立牌,逢場必立起,既可以提醒觀眾不要問這些事,又能以詼諧的方式讓大家遵守規(guī)則。
但在前不久的路演里,她就透露過已婚的消息,還小?小?地上?了熱搜。
大家再?接著詢問,無?非是想?知道她的結(jié)婚對象是誰。
互聯(lián)網(wǎng)不是沒有記憶,網(wǎng)友也各個人精,很快就能順著蛛絲馬跡,摸到想?知道的消息。
然后溫知禾就又上?了一次熱搜,后面帶了“爆”字的那種,原因?無?他,結(jié)婚對象是恒川集團(tuán)總裁。
【啊???居然是總裁夫人?好低調(diào)啊,從來沒聽她說過……】
【普通人高嫁豪門是會這樣的吧,本來上?流社會的人就不喜歡拋頭露面啊,而且她為什么要告訴別人……】
【天塌了,我一個吃國?潮拼好飯的人怎么能碰得了總裁的人,姐姐……我的姐姐1551】
【什么姐姐啊,百科上?寫她只有20歲?】
【等?等?什么?之前不是說她有27嗎?真的不是瞎編的嗎?】
除了電影內(nèi)容,網(wǎng)友圍繞溫知禾討論?的話題,大多是撲朔迷離的年齡和結(jié)婚對象。
關(guān)于年齡,很快又有網(wǎng)友扒出來,溫知禾是燕北23屆畢業(yè)的學(xué)?生?,入學(xué)?當(dāng)?年有她的舉牌視頻,還爆火過一陣子;至于結(jié)婚對象,某財經(jīng)報和重大會議有賀徵朝的高清照片,甚至是錄像。
年齡相差極大、家世背景霄壤,樣貌又足夠相配,很快又在網(wǎng)上?掀起一場熱議。
新年期間,網(wǎng)友在家都閑得不行,紛紛跟風(fēng)磕起CP,還反哺了電影熱度。
溫知禾本意是不想?靠這個營銷,所以額外讓人公?關(guān)撲滅這場火。畢竟隨著時間推移,不好的言論?也會滋長。
互聯(lián)網(wǎng)紛紛攘攘,總會有透風(fēng)的罅隙,溫知禾看得見那些差評、惡論?,也看到了之前從未了解過的事。
某網(wǎng)友在娛樂組發(fā)文當(dāng)?磕學(xué)?家,細(xì)扒過時間線,主要圍繞《霞光萬道》的拍攝路透以及上?映后的物料,悉數(shù)賀徵朝下鄉(xiāng)探班次數(shù)、時長。
【前一天人在澳洲,后一天就去了片場,來回在天上?飛二十?多小?時,見面還不到一下午,這是什么超強(qiáng)擠時間大法,,,果然高精力的人才做得了企業(yè)家】
【vocal,,居然這么愛,,磕到了,隨一份】
【2.11號更新——組外人脈爆料,首映禮當(dāng)?天賀總在外地開會,本來是趕不上?的,后來他調(diào)整時間快馬加鞭,在電影最后五分鐘到達(dá)現(xiàn)場,不過沒有進(jìn)觀影廳,是在后臺看完全場……】
【啊??這是真的嗎?】
【我也爆料一下吧,不過我沒有組外姐妹這種人脈。我是在恒川旗下一個很小?很小?的子公?司上?班,我們公?司電影上映當(dāng)天送過霞光萬道的票。】
【我們公?司也是,年會的參與獎就是電影票,yysy電影挺好看的,之前還以為是悲情片,看完我和我同事都在嘎嘎樂,打算下周帶我媽也看一遍,母女線有點感人而且不會太煽情,很東亞母女】
【不懂就問,這算票房注水吧……】
【+1,公?然票房注水有什么好的,搞洗錢那套嗎?】
……
磕學(xué)?貼秒變票房大戰(zhàn),難怪熱議飄紅掛在首頁,這段時間也總有票房注水的爭議貼推到眼前。
一邊是賀徵朝私下參與過首映禮的消息,一邊是他默然利用職權(quán)注水票房的事,溫知禾很難描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但絕不是高興。
最后一場路演結(jié)束,溫知禾在后臺放下手機(jī),深吸口氣,沒有跟主創(chuàng)其他人聚餐,借口稱身體不舒服,自行回了酒店。
泠州的雨夾雪未停,接近零下的溫度,呼出的氣體都冷。
溫知禾習(xí)慣去某家面包店買點蝴蝶酥帶回去吃,剛拎著買好的甜品出來,地上?的傘不見了。
往路邊去看,有一個相似的透明傘,但她撐開看,這么破爛,完全不是自己的。
雨勢微弱,蓋上?羽絨服帽再?小?跑一段路不成問題,溫知禾輕嘆,認(rèn)命地踏入雨雪中。
酒店的臺階鋪了厚實的紅地毯,被人任意踩踏,凝成暗紅色。
溫知禾走?到最后一階,聽到耳畔熟悉的歌曲,不由去擰下耳機(jī)想?聽得更清楚,卻意外脫落掉地。
她躬身去撿,一抬頭,在凜冽的風(fēng)中,看到一輛邁巴赫,那里下來了一個男人。
他沒有撐傘,穿著黑沉沉的風(fēng)衣西服,發(fā)絲偏分,儒雅斯文,無?框眼鏡下的雙眼像在對她笑。
相似場景相似畫面,不免勾出一段熟悉的過往,溫知禾沒有僵持在原地,卻也等?了他一段路,眼睜睜看他走?到跟前。
他那樣高大,擋去了一段風(fēng),溫知禾主動湊前,語氣低忽不定:“你怎么突然來了。”
“明天是領(lǐng)證的日子。”賀徵朝扯唇輕笑,慢慢頷首凝眸,換了很謙恭的口吻:“我沒有訂房,可以麻煩溫小?姐收留我一晚么?”
“當(dāng)?然。”溫知禾仰起頭,那雙眼澄澈明媚,循著記憶說出同樣的話,透著幾分矜傲:“如果你想?住在這里,我可以免費(fèi)為你訂一套房。”
賀徵朝笑嘆一聲?,抬手撫了撫她的腦瓜:“感謝至極。”
這家酒店同樣為恒川旗下品牌之一,賀徵朝的車停到門口,還未踏入大廳一步,酒店員工全體上?下早就整裝待發(fā)迎接貴客。
賀徵朝無?需出示證件,憑借這張臉就可以去她的套房。
溫知禾刷卡進(jìn)門,剛踏進(jìn)一步,賀徵朝就從身后摟住她,一手撫攬著腰往毛衣裙.底去,另一手握住脖頸,掰著下頜讓她扭頭,迎上?他潮熱的吻。
門自動扣上?,在踉蹌里,溫知禾后背貼到墻上?,還沒緩過氣,雙唇還熱辣,男人有力的大掌便承托起雙腿,將她架在高位用腰胯抵著,不留余地的吮住她的唇。
溫知禾幾近要缺氧,捶他的手也越來越綿軟無?力,最后只能主動摟著他,在間隙里嗚咽。
賀徵朝了解她的一切反應(yīng),包括體溫、呼吸頻率、身體的抖.動程度。他察覺得出溫知禾的出神,即刻落掌在臀上?,抬眸問詢:“怎么這么不專心?”
溫知禾不會再?掩飾自己的情緒,摟住他的脖頸很直白:“我不開心。”
賀徵朝按了按她出血的唇側(cè):“是因?為這兒疼?”
溫知禾搖頭,圓碌碌的雙眼睇著他,微微抿唇:“你是不是給我買水軍了?”
“買什么?”賀徵朝不是很明白這些術(shù)語。
溫知禾輕聲?解釋:“你花錢買一大批票讓員工去看我的電影了對不對?這種非主觀意愿的被強(qiáng)要求去觀影的行為,就是水軍呀,我的票房是注水的。”
饒是賀徵朝再?怎么不擅長上?網(wǎng),也聽得出溫知禾的意思?。他閉眼呵氣,撇得干凈:“本公?司沒有這種KPI。”
溫知禾才不信:“那你告訴我,你有沒有送票吧。”
賀徵朝不得已改口:“也就上?映前三天。”
溫知禾頓了頓,拍他的胸膛,咬牙切齒:“……混蛋。”
“你放我下來,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話了,我好難過!”
她掙扎著,雙腿胡亂晃蕩,賀徵朝只好將她放下來。
一落地,溫知禾便將身上?的外套圍巾脫下,徑直走?向臥室,反鎖好門。
賀徵朝順手幫她掛起外衣,檢查她買來的面包,打內(nèi)線電話讓人送份晚餐上?來。
心情不好時,溫知禾總愛把自己窩在家里,一躺就是一整天。以前賀徵朝會鼓勵她走?出家門,但現(xiàn)在他尊重她一切療愈自我的方式,何況他還有話要解釋。
溫知禾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長達(dá)半個多鐘頭,當(dāng)?秒針指向12點鐘,賀徵朝便走?到臥室門口,打算敲門詢問。
手剛懸在半空,臥室門鎖響了,敞開一條罅隙。
溫知禾的表情沒什么變化,眼不紅,但稱不上?開心。她看見他,一下子展臂撲到懷里,像樹袋熊依偎在樹身,摟得很緊。
“我知道你是好意幫我宣傳,可是我不需要這樣的,我想?靠自己。”
懷里的女孩說話很悶,毫無?責(zé)怪意味,不斷蹭著他。
賀徵朝安撫她的脊背,在她主動松手后,落膝半跪在地,牽著她的手仰頭注目,嗓音放緩:“如果所謂好心辦了壞事,也該認(rèn)罰。”
他的姿態(tài)放得夠低,肩寬骨架龐大,像匍匐在地的猛獸,溫知禾很輕地踢了踢他的膝,輕哼:“我才不罰你。”
“如果你錢多燒得慌,可以直接給我打錢或者寫支票,我倒是樂意收這個款,可是你不能再?做這種事了。”
她越過他,雙腿交疊坐在沙發(fā)上?,賀徵朝起身跟過去沒有入座,站在跟前微微一笑:“正當(dāng)?宣傳手段而已,不用太在意網(wǎng)上?的評論?。”
溫知禾哦了聲?,著重音某四個字:“那你向我保證,這種正當(dāng)?手段以后別做了。”
“我保證。”他說得很自然,眉梢輕揚(yáng):“這是氣消了不難過了?”
溫知禾雙臂抱胸,偏過頭:“我已經(jīng)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了,會管理好自己的情緒。”
這天晚上?,溫知禾照常吃完晚飯,摟著他在沙發(fā)、在床上?、在浴缸任何一個地方做.曖。幾天不見,她初期的熱情遠(yuǎn)比賀徵朝想?象中要旺盛,但隨著攀峰閾值的下降,口中的話語就漸漸更迭為染著哭腔的求饒。
她那里.流的多,眼淚也多,白天的成年宣告,在夜里破了戒,始終對網(wǎng)上?的風(fēng)評耿耿于懷,一股腦向他傾訴。
不計較是假,她會咬著他的脖頸喉結(jié),宣泄自己的不滿;不難過也是假,她會把從前的事再?摘出來絮叨,可愛又可憐。
她說以前在片場被人誤會坐蘋果箱,大罵不配,所以她執(zhí)拗地不讓一米八以下的男人演自己的;她還說有個叫蔡馨的女演員給她使過絆子,脾氣可差;以及某港的編劇看不上?她的本子,發(fā)行方會看人下菜碟,惡意灌酒……
她把以前沒說過的、不愿說的話都向他吐露,裹著厚重的被褥,只露出濕漉漉的雙眼,小?心翼翼極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好脆弱好無?能,只會跟你哭?”
賀徵朝抽了張紙,拭去她的眼:“不會。”
“你就會騙人。”溫知禾接過來擤鼻子。
“我騙過你什么?”他挑眉。
“你什么都騙了,我整個人都被你騙了,要不是我很聰明,你都要把我賣掉了。”溫知禾蹙眉,冒出整張臉,用手指戳他胸口,“你真的很壞欸,為什么一開始不能對我好一點。”
她開始胡攪蠻纏,賀徵朝認(rèn)栽,將她擁入懷,在耳邊沉沉道:“抱歉。”
“是我的錯。”
很鄭重的話,溫知禾心更軟,酸水直冒,“嗚”地蹭他的肩窩:“我隨便說的,你不用道歉……”
賀徵朝無?可奈何,垂眼看她:“喝假酒了?”
“你又不讓我喝酒。”溫知禾鼓鼓腮幫。
“嗯,那還是我的錯。”
“不是……”溫知禾泄氣,咬他的下巴,瞇起霧蒙蒙的雙眼,“你應(yīng)該教育我,告訴我得堅強(qiáng),不準(zhǔn)哭。”
她停一下,牽著他的手,很大言不慚:“然后打我的屁股。”
賀徵朝順勢揉了一把,很用力,聽她嘶了一聲?,面龐湊得更近,嗓音很輕:“你喜歡被教育?”
溫知禾坦白說不是很喜歡,但她沒答。
“道理你自己都明白,我再?說就顯得啰嗦。溫知禾,你可以不堅強(qiáng),也可以哭,我知道你摔倒在那個坑會躺一會兒再?爬起來,我也知道你哭過會繼續(xù)咬牙做事。這不是不堅強(qiáng),也不是愛哭,哭的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它可以宣泄你不快的情緒,它沒什么問題。”
賀徵朝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又多言,停頓一秒,深深看著她:“但你喜歡被打屁股,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這個的訴求。”
溫知禾很短促地應(yīng)了一聲?,臉漸漸發(fā)燙:“我才沒有。”
“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你聽這些會不會覺得我無?病呻.吟。”
“我很高興你愿意和我說這些。”賀徵朝耐心至極,不厭其煩地重述解釋,“還記得我去學(xué)?校接你,你躲著生?母不和我說實話,從那時起我就對你產(chǎn)生?好奇。”
“你不是做過背調(diào)……”
“不一樣,我想?聽你親口說。”他一字一頓,嗓音放軟,“我也會告訴你。”
溫知禾:“告訴我什么。”
“如果回到十?年前,我會告訴南立小?學(xué)?的關(guān)知禾,要少吃路邊攤,我會給她買更健康的零食,免得吃成腸胃炎;如果回到七年前、五年前,我會告訴慧志中學(xué)?的關(guān)知禾,你遲早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不僅養(yǎng)了兩只貓,還拍了一部電影,寄住在繼父、姑姑家也只是暫時的事。”
溫知禾的雙眼頓時瞪大:“你說這個做什么……”
“因?為以前沒有人告訴過你,所以如果有機(jī)會見到更早些的你,我一定會說。”
溫知禾的臉更燙了,難以呼吸:“不要啊,好丟臉。”
“這不丟臉。”賀徵朝糾正。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那個時候的我。”溫知禾執(zhí)拗道:“我不會扎辮子,沒有人給我扎,我每天灰頭土臉像一個小?乞丐,上?了高中剪短發(fā)才漂亮些。我來例假了都不知道,弄臟校服褲,第二天穿了老師給的大碼校褲還在操場上?絆倒了。我住的地方很潮濕,穿沒有烘干的衣服也好臭,被同學(xué)?說身上?有魚腥味。”
是一個臟小?孩,不漂亮,還很臭。
說出口,溫知禾有些懊悔,想?縮回去,卻被賀徵朝緊緊抱住。
每個夜晚,每次親近,她都有機(jī)會向他傾訴衷腸,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那些時候她總會有所保留,就像對室友說,溫荷以前多好啊。
她自卑,像過不了江的泥人,看似雕刻精致,落水就會成一灘淤泥,所以從不輕易涉水。
“沒有任何人的人生?是完好無?缺。”賀徵朝面露遺憾,輕嘆:“如果你見過孤島上?的我,你又怎會甘愿和我結(jié)婚?”
“我甚至有過三天三夜走?不出森林的境遇,也就是說,我至少四天沒換過衣服。”
溫知禾撇嘴:“你現(xiàn)在又不一樣,你厲害得很,身上?都是定制的香水味。”
賀徵朝笑了下,目光很專注:“你也很棒,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是上?帝賜給我的天使,是我永遠(yuǎn)的妻子。”
溫知禾說不清自己是難堪更多還是害羞更多,她覺得胸口好漲,可是說出來讓她舒坦多了。
她再?度悶進(jìn)他的懷里,千言萬語只剩一個軟綿無?力的話:“壞蛋……”
無?法否認(rèn),和賀徵朝在一起之后,她人生?里百分之八十?的夸耀都來源于他口中。她不再?打理梳不開的發(fā)絲,他總會第一時間替她吹干頭發(fā),她的月經(jīng)日期越來越穩(wěn)定,他總會泡一杯溫暖的花茶,她不缺錢、不愁吃不愁喝,她還會拍好幾部電影。
她還想?讀研跨考影視類專業(yè)。
她會有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