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發(fā)生了什么
……
基爾準(zhǔn)備行動了。
確切的說, 這次的行動雖然是出于她的主觀意愿,但行動的開始時間,并不由她決定。
斯米諾是個很強勢的人, 他話少且冷漠, 基爾同意合作后,沒多久他就將行動計劃告知了基爾, 期間沒有詢問她的意愿。
但基爾肯定著他想殺瑪格諾的決心,因為斯米諾身上有著一股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達成目的的偏執(zhí)意志。所以, 基爾默認了他的計劃。
基爾知道, 除去瑪格諾后,斯米諾也會是未來極其危險的敵人。
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現(xiàn)在基爾只想利用斯米諾, 殺了瑪格諾, 為父親報仇。
基爾認真看了斯米諾給她的行動計劃,這次的行動中,除了她之外, 斯米諾還拉攏幾個代號成員,這些人有些是和瑪格諾有仇的,有些是斯米諾一派的,粗略看下去,沒有可疑的人物, 也無需擔(dān)心他們?nèi)ジ婷堋?br />
當(dāng)然, 沒有絕對可信的人,基爾不會真正信任他們。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逐漸接近斯米諾給的期間,基爾也越來越緊張。
——她真的能殺得掉瑪格諾嗎?
那個在組織里位高權(quán)重, 人人都忌憚的瑪格諾?
如果失敗了,瑪格諾當(dāng)場殺了她,甚至不需要和組織解釋。
——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和斯米諾的合作,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這次錯過,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基爾對光明的勝利深信不疑,可她有時候也忍不住會想,有瑪格諾這種人在,她的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組織毀滅嗎?
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就不免越加擔(dān)憂、憤怒、迷茫。
所以,就算是為了她自己的使命,她也必須抓住機會,殺了瑪格諾。
……
灰原哀合上手中的書。
她將折起的書角理平,沒有抬頭,問道:“你沒事吧?”
江戶川柯南搖了搖頭。
灰原哀沒聽到答案,望過去,入目的滿是低氣壓:“你去問羽仁凌什么了?”
江戶川柯南出神的轉(zhuǎn)著筆:“沒什么。”
灰原哀的眉毛微微皺起:“你來找我,就是想聊聊吧。”
江戶川柯南沒有說話。
一時安靜。
片刻后,滴滴答答的小雨,拍打在窗戶上,打破了靜謐。
灰原哀嘆了口氣:“你問吧。”
江戶川柯南驚的望向她:“你肯說了?”
“我是知道的比你多,但是……也許不知道會更好。”
江戶川柯南腦海中靈光一閃:“你之前一直不肯說,是不是羽仁凌不許你說?”
灰原哀停頓了一秒,而后,點了頭:“他找過我,不過,你是怎么猜到的?”
“難怪你之前那么排斥他,還有些怕他。”江戶川柯南:“你不是問,我去問羽仁凌什么了嗎?我問他,你的目標(biāo)是不是我?”
“……”
“他承認了。”
“……”灰原哀的目光很微妙,又震驚又佩服:“你猜到這點,我倒是不意外,但你居然直接跑過去問出來了?你就不怕他殺了你?”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下:“后來想想,有些后怕,但當(dāng)時我根本沒想到害怕,滿腦子都是要得到一個答案。”
灰原哀看他的目光更加新奇,但新奇中又有些自己也不知道的“理所當(dāng)然”的意味,仿佛在說,是那個人,也不奇怪吧。
他就是有那種奇怪的魅力,就算做了壞事,也會讓人不自覺給他找借口,找理由,覺得他依舊值得信任……一直到再無法欺騙自己,才會承認,自己被他騙了。
“不想我給你收尸的話,下次還是別那么莽撞了。”
畢竟,眼前的人,不一定是真正可以信任的那個。
“該你給我解釋了!”江戶川柯南迫不及待道。
灰原哀將書放在桌上,陷入了回憶之中,想著該如何述說。
初見、警惕、好感、熟悉、合作、像是朋友……然后,全是痛苦的后來。
這就是他們之間全部的故事了。
但僅是這些中,她就知道,他滿身是傷、受過藥物催眠、被組織盯上做藥物實驗,后來更是被強行注射過不少藥劑。
他強大、自信、多智,但也因此,不被組織信任,永遠在被警惕著。
組織不想要他的忠誠,只想要他的能力。
她被囚在小小的研究所中,不知他在充滿腥風(fēng)血雨的組織中,如何走到現(xiàn)在的。
但是,赤井秀一的情緒,已經(jīng)說明了另一面了——她所沒見過的那面,他在朋友面前,也不是輕松開心的。
朋友也誤會他、疏離他、甚至產(chǎn)生敵意和殺意。
有些事想起來,就會沉重到記憶蒙了層灰色,灰原哀心中酸澀,宮川凌最近沒有阻止她和江戶川柯南說出真相,所以,她當(dāng)這是允許了,她想說出來,不想再看見又一個人因此重復(fù)這種過程了。
“羽仁凌,他其實……”
灰原哀的面色忽然變得空白,一頭栽倒在沙發(fā)上。
江戶川柯南瞳孔驟縮:“灰原!”
他連忙查看灰原哀的情況,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暈了過去!
怎么回事?
江戶川柯南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毛利蘭打的。
“柯南,你在哪兒?”毛利蘭笑著說,“剛才我……”
意外突生!
話還沒說完,少女忽然提高了聲音:“爸爸!”
“怎么了?”江戶川柯南一驚。
“爸爸,你沒事吧?”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很虛弱:“ 我……估計……”
江戶川柯南有些恐慌:“毛利叔叔?小蘭,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還沒得到答案,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了。
江戶川柯南再去看灰原哀,發(fā)現(xiàn)女孩已經(jīng)滿臉冷汗,身體涼的嚇人。
他飛快播了120,剛開頭說了兩句,接線員就說:“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請先別著急,這種病情沒有生命危險,救護車四十分鐘內(nèi)會到……”
“四十分鐘?!”
“是的,因為今天這種突發(fā)疾病太多了,我們的人員和車輛已經(jīng)不夠用了,但上面已經(jīng)安排支援了,請諒解。我再次肯定的告訴您,這種病沒有生命危險……”
電話掛斷后,江戶川柯南已經(jīng)冷汗淋淋。
突發(fā)疾病?什么疾病,能短期間多次發(fā)生?
他突然想到什么,“阿笠博士,你照看一下灰原,我先回去一趟!”
剛進來的阿笠博士,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的“嗯”了聲。
江戶川柯南一路跑到了毛利偵探事務(wù)所,他一把推開門,沖了進去。
被少女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房間內(nèi),電視機里主持人的聲音溫和好聽,燈光亮著,空氣里全是酒味。
但稍微走進兩步,就能看見,拿著酒瓶的男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紅酒如血般灑在地上。
江戶川柯南呼吸滯住,接著,他猛地喊道:“小蘭?!”
沒人應(yīng)聲,他更加驚慌,跑去毛利蘭的房間查看。
里面沒有人。
“小蘭!”
整間房子都沒有人,她沒有暈倒在不知道的角落里。
江戶川柯南說不出是放心了些,還是更擔(dān)心了。
他正要再打急救電話,把毛利小五郎的位置上報時,就看見毛利蘭匆匆從外面進來了。
“小蘭……姐姐!你去哪了?!”
毛利蘭驚了下:“柯南?你回來了?”
她走進來,身后的人露了出來,江戶川柯南就知道她是去干什么了。
宮川凌走到毛利小五郎身旁,先簡單查看了情況,然后道:“不用擔(dān)心,除了體溫有些低之外,其他一切正常,我現(xiàn)在就送毛利先生去醫(yī)院。”
毛利蘭眼中含著淚:“太好了,急救電話那里還要排好久……幸好有凌哥你在,不然我要慌死了。”
宮川凌的聲音溫和而具有力量:“不會出事的。”
江戶川柯南握了下拳,發(fā)生這種事后,小蘭第一個想到的,已經(jīng)不是他了……
但他也沒資格責(zé)怪什么,或者因此不甘心。
甚至,明知道眼前的不是好人,看見小蘭明顯放松下來的樣子后,他也跟著輕松了些。
羽仁凌的目標(biāo)是他,也已經(jīng)救了他那么多次……那么,在實現(xiàn)目的之前,他都還是會幫他的吧?
他深呼吸了一下:“小哀也暈倒了,麻煩羽仁哥哥了。”
“什么?!小哀也?”毛利蘭震驚。
宮川凌問:“小哀情況怎么樣?”
“和毛利叔叔差不多。”
宮川凌開車,順路接上灰原哀后,前往醫(yī)院。
“怎么會這樣?小哀和爸爸同時暈倒了,癥狀還差不多?”毛利蘭擔(dān)心又恐懼道。
江戶川柯南也沒想明白,但那通電話,給了他些許靈感:“剛才我打急救電話,接線員說今天已經(jīng)發(fā)生很多起這樣的突發(fā)疾病了……”
宮川凌眼底閃過冷意:“人為。”
江戶川柯南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聽到宮川凌說出來,還是心臟快了一拍!
潛意識中,他覺得宮川凌這樣說,那就基本是事實了:“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讓這么多人,同時生病?”
宮川凌已經(jīng)猜到答案了,但他沒有說出來。
小偵探等了等,自個去觀察對方的面色。
卻見青年正好看了眼后視鏡,意味不明道:“不會有下一次了。”
啊?
江戶川柯南沒聽懂。
到了醫(yī)院,江戶川柯南跳下車的那刻,就被眼前的車隊和人群驚住了。
醫(yī)院門口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車也停出很遠,嚴重影響了交通。
“怎么辦啊……”
“真的不會死人嗎?”
“我女兒玩積木的時候,突然就暈倒了!”
“媽媽她身體很好的,怎么會什么前兆都沒有,就倒在了屋里?”
“他的身體好冰啊……”
“神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江戶川柯南越聽,越感到毛骨悚然。
整個世界,好像在一夜之間,就變了模樣。
第182章 在哭嗎?
小雨淅淅瀝瀝, 入秋的風(fēng)有些涼,樹葉從空中打著旋兒落下。
江戶川柯南怔愣著,直到宮川凌喊他, 才回過神。
他跟在宮川凌身后, 跑進了醫(yī)院。
醫(yī)院內(nèi)的人也非常多,走道里全是人, 異常的擁擠,每個人都神情焦急又恐慌。
“柯南,你要不在這里等我們?”毛利蘭抱著灰原哀, 回頭見小男孩在人群中擠的費勁, 滿頭是汗,忍不住說道。
江戶川柯南搖頭:“不,我要去看看情況!”
“那你小心點。”毛利蘭被灰原哀的體溫冰到手心冰涼, 她心中著急, 也就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幾人才進到醫(yī)院內(nèi)部,這里有保安攔著, 沒讓太多病人家屬進去,道路寬敞了,連空氣都流通起來。
宮川凌帶著毛利小五郎,毛利蘭抱著灰原哀,但兩人的體力都還好, 反而是江戶川柯南落在最后面。
他小跑著跟在兩人身后。
很快, 醫(yī)院那邊為難道:“現(xiàn)在的病人太多了,我們的醫(yī)生人手實在安排不過來, 你們要不換家醫(yī)院吧……如果在這里排隊,需要的時間至少半個多小時。”
“可是……她的體溫很低, 我擔(dān)心……”毛利蘭眼圈紅紅道。
一個護士說:“大部分人都是這個現(xiàn)象,要不了多久,就會恢復(fù)正常,不用擔(dān)心。”
“可是……”毛利蘭還是不放心,但她又沒辦法,總不能說讓他們插隊吧?
但護士已經(jīng)忙到?jīng)]空理她了,說完就匆匆跑遠了。
毛利蘭下意識看向?qū)m川凌:“凌哥,現(xiàn)在怎么辦?”
宮川凌也輕微皺著眉,面色冷凝又嚴肅。
他沒想到,情況居然這么嚴重!
到底有多少人中招了??!
“我打個電話。”宮川凌示意自己會想辦法,說完就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江戶川柯南煩躁極了,盯著青年走遠,想跟上去,但最終沒動,而是查看了下毛利小五郎和灰原哀的情況。
該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體溫更低了……這樣下去,怎么可能沒事?!
脈搏跳動的速度也緩慢了些,呼吸卻很沉,好像在夢魘一樣……
“柯南,你別慌,爸爸和小哀都會沒事的。再說,還有凌哥在這呢!”
毛利小五郎被放在墻邊坐著,因為醫(yī)院走廊的座位已經(jīng)坐滿了病人。江戶川柯南蹲在他身邊,還在檢查著:“我不慌,小蘭姐姐,那個護士姐姐說了,不會有事……”
“嗯,一定不會有事。”毛利蘭聲音低了些:“要是我們都出事了,柯南要怎么辦啊?”
“不會的!叔叔還有小哀都會好起來……”
江戶川柯南說到一半,余光里的身影忽然晃動了下,他一抬頭,就看見毛利蘭面色雪白,閉著眼倒向地面!
“小蘭!”江戶川柯南心跳驟停!
他慌忙去扶住毛利蘭,但他的身體根本扶不住抱著灰原哀的毛利蘭,只能做個墊背緩沖的,讓兩個女生砸在地面上,沒有受到傷害。
“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一時頭暈,大腦缺氧,他又喊了兩聲:
“小蘭姐姐!”
“你怎么了?”
無人應(yīng)答。
“……”男孩驀地安靜下來。
冰涼觸感讓他的手臂一哆嗦,因為灰原哀的手落在了上面;他被痛苦的壓在地面,偏頭所見,就是毛利蘭漂亮卻慘白的面容。
不遠處,一向吵鬧的中年男人,歪著頭倒在墻下。
再往前,不省人事的病人、滿臉是淚的家屬、語速飛快交流著什么的護士……最前方,窗外,烏云蔽日,枝丫傾斜,暴雨將至。
深深的無力感,像是滔天巨浪般,頃刻間就將人淹沒、吞噬、碾碎。
上次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痛感源源不斷地從脆弱的脖頸處傳來,下巴也磕的很疼,江戶川柯南身上全是冷汗,小手用力收緊。
他緩緩爬了起來,衣服凌亂,眼底淚意蔓延。
“你沒事吧?”有個男人看見了情況,過來問他。
江戶川柯南搖頭。
“小朋友,你家沒有別的大人了嗎?”那人幫忙把毛利蘭和灰原哀扶起,滿臉憔悴地問。
江戶川柯南看著他:“叔叔,你的家人呢?”
男人滯了下,“已經(jīng)送進去治療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來了。”
“真的嗎?!”江戶川柯南有些驚喜。
男人點頭,他幫忙讓毛利蘭以舒服的姿勢坐在地上,彎腰的時候,一張紙掉在了地上。
江戶川柯南看清了上面的字,卻如被雷劈般,猛然僵在了那里!
【病危通知書】
男人慌忙撿起,藏進了口袋中,然后,也不多聊什么了,像幽靈一樣,恍惚地走遠了。
江戶川柯南呼吸混亂急促,宮川凌還沒有回來,他也無法忘記對方殺人時的場景,顫抖著,他撥通了赤井秀一的電話。
“男孩,”那邊比他預(yù)想的還快,秒接了電話,似乎也正準(zhǔn)備打給他:“凌沒事吧?”
“沒事。”他道:“我想問……”
赤井秀一打斷了他:“我剛從FBI內(nèi)部得到消息,有人在東京市內(nèi)的某款礦泉水中投毒,你注意一下,不要在外買水了,如果可以的話,家里的水也……”
小偵探?jīng)]等他說完:“你說什么?!”
投毒?!
他一下子回想起,去古堡前,自己和毛利蘭買的那兩瓶水了!
因為毛利小五郎將他的水搶走了,所以他沒喝到!
那里面有毒嗎?!
后知后覺的驚懼,如同毒蛇攀上脊梁。
赤井秀一道:“根據(jù)調(diào)查,幾個月前,有個毒販,來到了東京。在他過往的犯罪記錄中,有不少用毒藥摧毀人的精神的例子,這次的毒藥,也很可能是同樣的。”
“……”同樣的?
江戶川柯南想到前段時間頻頻發(fā)生的殺人案,那些兇手無一精神不穩(wěn)定。
都是這個毒販做的嗎?
小蘭……叔叔、灰原,都有可能也被影響精神、甚至死亡嗎?
江戶川柯南手腳脫力,直直跌坐在地上。
難怪,難怪上次那兩個警察說他們都感到害怕……警方應(yīng)該是提前得到消息,猜到毒販可能大范圍投毒,但不知道具體會怎么行動吧!
這么多人同時中毒……簡直像世界末日!
“這人野心很大,手段陰險狠厲,很可能是組織的人。”赤井秀一繼續(xù)說:“這次的大范圍下毒,也有可能是組織的命令。”
江戶川柯南怔了下,更深的寒意侵入四肢百骸。
他總算懂了,為什么赤井秀一上次說,“你還不明白組織的可怕”了。
那時候他還有些不服氣,想著自己也經(jīng)歷過不少……現(xiàn)在看來,還是他天真了。
琴酒和伏特加的心狠手辣、灰原口中虐殺成性的瑪格諾、皮斯克對人命的漠視、海萊島上的人體交易、現(xiàn)在的大范圍投毒……組織,到底還有多少黑暗沒被看見?
“男孩,一定要小心,別暴露了身份,到時候不僅是你,你身邊的人,也都會陷入危險當(dāng)中。”赤井秀一匆忙掛了電話。
“……”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后。
“啊啊——”一陣悲戚的痛哭聲從醫(yī)院深處傳來。
那道哭聲好像什么開關(guān),巨大的陌生和震顫感,傳遍了江戶川柯南每一根神經(jīng),他整個人都不正常地顫抖起來。
眼淚砸落在地面,視線跟著灰暗起來,江戶川柯南低著頭,咬緊牙關(guān),才沒哭出聲。
輕微的腳步聲,自轉(zhuǎn)角處踏出,沒兩秒,就停在他的腳邊。
“柯南?”輕柔如春風(fēng),溫暖似朝陽,那人問:“在哭嗎?”
江戶川柯南眼中霧蒙蒙的。
“只要以前沒有過嚴重疾病,這種病就沒有生命危險,我已經(jīng)和公安確認過了。”
他彎腰,又減小了音量,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是中毒,但只有輕微的毒性,醫(yī)院已經(jīng)研究出解藥了,24小時內(nèi)注射了,就會沒事。”
江戶川柯南抬頭,青年伸出手:“小蘭會平安無事,大家、所有人也都會活著。”
小偵探不知道為什么,眼淚掉的更快了些。
他啞著嗓子說:“已經(jīng)有人死了……就在剛才。”
青年沉默了,黑色的碎發(fā)落在他的眼前,讓眸子不甚清晰了。
但那抹金色,還是很耀眼。
“我很抱歉。”他低低說,伸出來的手,緩緩垂下了。
江戶川柯南卻一把握了上去。
剛才的那種溫柔,很讓人安心和委屈,可這句夾雜著不甘和悲傷的話,更讓他動容。
“也許會有奇跡,那個人會活下去。”
宮川凌愣了一瞬,然后拉起了小偵探。
“我聽警方說,你給他們提供過線索。”男孩仰頭。
宮川凌“嗯”了聲:“其實我猜到有可能會發(fā)生類似今天的這種事了,公安也相信了我,提高警惕,加大抓捕力度……但他的行動太快了,公安也沒能確定具體方向,還是被他有了可乘之機。”
江戶川柯南吸了下鼻子,依舊很敏銳:“‘他’?公安已經(jīng)知道犯人是誰了嗎?”
“對。”
“你見過嗎?”
宮川凌望向窗外,長睫緩慢眨了下:“見過。”
他處理了那個人,卻依舊讓對方的罪行傷害到了這么多人。
江戶川柯南好像知道那個犯人是誰了。
“公安……抓到他了嗎?”
“沒有。”
“……”果然,是那個管家。
江戶川柯南忽然想到,自己去問管家的事件后續(xù)時,目暮警官曾不小心說漏嘴:“不過,那些瓶瓶罐罐,可是不得了的東西。”
現(xiàn)在想來……或許是和毒相關(guān)的東西?
集體昏迷事件,才剛發(fā)生,醫(yī)院就已經(jīng)研究出解毒藥劑了?怎么可能那么快?
但如果警方早就得到樣本,或者相關(guān)的東西了呢……
想到這,江戶川柯南又看了眼宮川凌。
不管青年那天出于怎樣的目的,殺了管家……就結(jié)果來說,他反而救下了更多、成百上千的人。
江戶川柯南垂下眼睛。
糟糕了……為什么,還是會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安心感啊?
明明……明明親眼見過那幅景象了。
明明,也已經(jīng)知道,對方還幫助他,僅僅是想從他身上獲利,因為他是他的目標(biāo)。
他連忙掐了自己一把,眼神又堅決起來!
不管如何,殺人都是絕對不對的!
就算那人是組織的人……
組織?
·
管家見到黑發(fā)青年時,驚喜大過敵意。
·
“我是來……請您享受一個游戲的。”
“您大概也聽說過我的游戲?”
“來,選擇一種死法吧。”
·
“那個人……他喜歡玩游戲,殺人是他的娛樂方式,人命在他眼中就和玩具差不多……你想象不到,他有多少種惡毒的殺人方法……”
·
“他的代號是什么?”
“瑪格諾。”
·
“我是一名游戲設(shè)計師,最喜歡設(shè)計的是恐怖游戲。”
·
江戶川柯南忽地寒毛豎起,如墜冰窖。
第183章 要不瑪格諾讓你來當(dāng)吧!
……
“柯南?”
只是一聲簡單的呼喚, 卻讓江戶川柯南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他循聲望去,暗含警惕,但對方正低頭看時間, 沒注意他:“我還有事, 你一個人在這,沒問題吧?”
“沒問題!”
毛利小五郎三人已經(jīng)被送進去治療了, 江戶川柯南現(xiàn)在只是在外面等著而已。
如果說之前他還會因為一個人有些不安,那現(xiàn)在,知道這種毒大概率不會有性命危險, 又猜測對方是瑪格諾后, 他只恨不得宮川凌趕快離開。
他需要靜下心,好好想想。
“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就好。”宮川凌簡單交代了句, 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江戶川柯南望著他的背影, 直到人不見了,才大口呼吸起來。
羽仁凌,是瑪格諾?
灰原一直知道結(jié)果……拜托了!快點醒過來吧!
雖然其中還有些疑惑的點, 比如赤井秀一和灰原哀對羽仁凌的態(tài)度,比如羽仁凌既然知道他是工藤新一,為什么不上報組織……但江戶川柯南一向不相信巧合,眼前看到的信息,結(jié)論直指向?qū)Ψ骄褪乾敻裰Z。
還是工藤新一時, 對追查利奧的執(zhí)念, 江戶川柯南現(xiàn)在還記得,還有第一次見到利奧殺人手法時的震怒、必須抓到對方的決心。
現(xiàn)在, 利奧就在他面前了——居然,和關(guān)澤和希是一個人?
江戶川柯南心神不寧的等待著, 兩小時后,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就醒過來了,而且身體也沒有大礙了,但不知道為什么,灰原哀卻一直沒清醒。
對此,醫(yī)生的解釋是:“她的身體有些特別……我們注射了孩童該有的劑量,但她的身體數(shù)據(jù)顯示不夠。但過多注射,會有風(fēng)險,現(xiàn)在還在觀察中。”
也許和她是大人變成的小孩有關(guān),江戶川柯南這樣想著,但也不可能說出來,只能等待醫(yī)院的決策。
到了中午,灰原哀還是沒有醒,好在情況也沒有惡化。
毛利兩人還在病床上,江戶川柯南說:“叔叔,小蘭姐姐,醫(yī)生說你們中午可以吃飯了,我去買飯吧。”
“柯南,你一個人可以嗎?”
江戶川柯南點頭,他走出醫(yī)院,準(zhǔn)備在附近打包幾份午餐。
但還沒有走到位置,過于敏銳的洞察力就讓他注意到了旁邊的小巷。
江戶川柯南仗著身材矮小,不動聲色地退到路邊,從行人行走間的縫隙往里望去。
大概看了幾秒鐘,他就下了決心,悄悄跑了進去。
他的腳步聲壓的很低很低,也會收斂自己的氣息,走到約莫二十米的小巷,到了轉(zhuǎn)角處,江戶川柯南就聞到了血腥味。
他眸子一動,躲在墻邊,探頭望去。
遠遠地,可以在灰暗的光線下,看見一個人捂著自己的右臂,渾身戒備地靠在墻邊。
江戶川柯南按了下自己眼鏡邊緣的開關(guān),那人的情況就被放大在他的眼前。
右臂、小腿、背部都有血跡。
而最關(guān)鍵的……那張臉。
水無憐奈。
是她!
江戶川柯南瞳孔收縮了下,心臟砰砰直跳。
水無憐奈不知道在戒備什么,沒有注意到他,很快就潛入了小巷深處。
江戶川柯南只猶豫了一秒,就選擇跟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跟了幾分鐘,看見水無憐奈又在隱蔽處停下,和耳麥對面,不知道是誰的人說話:
“瑪格諾在哪?”!
瑪格諾?!
“你那邊呢?”
她在問誰?
“他沒有跟著我。”
“他”,瑪格諾是位男性。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水無憐奈的氣息變得滿是戾氣:“開什么玩笑?!公安介入算什么?我可是相信你才……”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戶川柯南往后靠了靠,屏住呼吸。
但水無憐奈仍然往他這邊走來,他清晰地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江戶川柯南手心里全是汗,就在快要被發(fā)現(xiàn)時,他忽然被人從一側(cè)拉走了。
男孩驚駭?shù)嘏ゎ^,對上的卻是一雙沉靜冰冷的墨綠色眼眸。
赤井先生?!
他怎么會在這?
但赤井秀一現(xiàn)在沒工夫解答他的疑問。
他示意江戶川柯南別說話,自己則走出了暗處。
水無憐奈看見他,一怔。
兩人對視了兩秒,沒人說話。
水無憐奈指了下左耳的耳麥,赤井秀一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他打了個手語……可是,還沒等他比劃完,就看見水無憐奈臉色一變!
不知道耳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女人不再管赤井秀一,轉(zhuǎn)身就快速奔跑起來:“是只貓,虛驚一場而已……我現(xiàn)在就轉(zhuǎn)移!”
“赤井先生……”
江戶川柯南還沒喊完,男人的身影已經(jīng)如獵豹一樣,迅速追去。
小偵探皺眉,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
斯米諾的計劃,偏激,暴力,陰險又毫無退路,但就獵殺瑪格諾這個目標(biāo)而言,基爾肯定這是個好計劃。
她不知道今天的集體中毒事件,和斯米諾有沒有關(guān)系,但事到如今,她也暫且顧不得那么多了,必須要在今天殺了瑪格諾!
必須要……
豆大的雨水砸在臉上,一滴接一滴,像是石子一樣疼。
女人狼狽地半跪在地上,濕透的頭發(fā)黏在肩上,血沿著雨水流出很遠。
必須要殺了……
“基爾,我沒叫錯你的代號吧?”溫潤卻如同惡魔般的聲音。
必須要殺了瑪格諾……
基爾抬頭,眼中全是恨意。
可她的右臂垂著,耳麥碎裂,槍被甩在幾米遠外,竟是連武器都失去了。
——怎么可能殺得了瑪格諾呢?
——她太天真了。
果然,即使是那樣靈活又激進的計劃,也殺不了這個人。
好不甘心。
“這是什么表情?”青年同她一起站在雨中,白皙精致的面頰上全是水跡,可他笑容散漫又冷漠:“難道,你真的以為你能殺了我?”
基爾說:“你動手吧。”
“你不怕嗎?”
基爾一個字也不肯和他多說了。
“其實,我很欣賞你。”宮川凌笑著說了句,以相當(dāng)隨意的姿勢,舉起了槍。
他沒打算動手,哪怕是三選一。
因為一個意外,公安參與了這次的事件……宮川凌察覺到了一些東西,所以他打算順手把基爾交給公安。
但他沒想到,他拖延時間的舉動,被誤會了。
“凌!”低沉又凌厲的聲音,驟然沖破雨幕,來到宮川凌的耳邊。
宮川凌已經(jīng)知道赤井秀一在附近了,所以倒也沒有驚訝,但赤井秀一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沉默了。
“把她交給我來殺,就當(dāng)我加入組織的投名狀了!”
“……”還沒放棄上次的計劃嗎?
阿秀啊阿秀,你怎么會覺得這對瑪格諾有用啊!
“你可以錄像,再發(fā)給FBI,這樣我就回不去了……好嗎?”
宮川凌:“……”
他噎了噎,有種自己身邊的朋友,突然被人魂穿了、換了種性格的無所適從感。
就算……是要降低他的警惕心,也不必這樣吧?
還什么“好嗎”!以前的阿秀,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吧!
雖然是很可愛啦,但是……太詭異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宮川凌定了定心神,避開幼馴染搶槍的動作,冷漠道:“哪都有你啊,看來組織的追殺力度還不夠。”
赤井秀一拿出手機:“你想放在哪個位置錄像?你可以把這看作一個游戲,一切由你決定。”
“……”宮川凌。
“……”躲在后面的江戶川柯南。
“或者,你拿著手機錄吧,喜歡哪個角度,就錄哪個角度。”赤井秀一平靜道。
“……”宮川凌。
就……錄殺人視頻?
是不是雨太大了,他聽錯了?
宮川凌盯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以他的人設(shè),會接的吧?
但他接了,阿秀要怎么圓啊?
“怎么了嗎?”幼馴染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掙扎,用那雙漂亮深邃的眼睛,注視著他:“不相信我嗎?以前我們經(jīng)常一起打游戲,現(xiàn)在,你不愿意讓我參與你的游戲了嗎?”
不,這不是一種游戲啊!
要不瑪格諾讓你來當(dāng)吧!
宮川凌垂下眼,接過手機:“那我就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趕緊救下人跑路吧!
下次見面換種策略啊!
比以前那種冷冰冰的漠視還可怕!
赤井秀一勾起了唇:“嗯。”
笑什么啊……
宮川凌暗暗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假裝把赤井秀一的手機打開了錄像模式,對準(zhǔn)兩人。
基爾靜靜望著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從腰間拿出配槍,居高臨下對準(zhǔn)她,眼眸森冷:“凌,你想先對哪開槍?”
“左臂吧。”
“砰!”
宮川凌愣住了,真的——毫不猶豫開槍了?
雖然這槍由于基爾的躲避,沒有打中她,可是……
“下一槍我不會讓她躲開了。”男人冷漠的嗓音中全是殺意:“沒有人可以破壞你的游戲。”
等……等等??
黑發(fā)綠眸的搜查官,蹲下身,槍口幾乎抵在基爾身上,這個距離,絕無躲開的可能。
按照劇本,他該被基爾搶走槍才是,可是宮川凌看的很清楚,搜查官線條流暢的小臂上,肌肉繃緊,絕無被搶走槍的可能。
事實也是,基爾忽然暴起,卻被他一拳打倒在地!
她甚至沒碰到槍!
“凌,下一槍,打這里吧。”男人的聲音比雨水更涼。
槍口正對準(zhǔn)基爾的眉心。
第184章 他必須裝的天衣無縫!
槍口正對準(zhǔn)基爾的眉心。
“……”宮川凌。
事情就很詭異。
事情就哪哪都不對。
阿秀到底在干什么?試探嗎?
可是瑪格諾已經(jīng)當(dāng)他面殺過不少人了, 他怎么可能還試探?
上一個諸伏景光,已經(jīng)當(dāng)他面“死”了。
算了……也沒必要想那么多。
“公安要到了。”幽靈說。
嗯,那就差不多了。
宮川凌后退了一步, 將手機拋回去:“雨太大了, 錄不清楚,你開槍吧, 我就在這里看著。”
赤井秀一接住手機。
基爾趁機踉蹌著往前爬出兩步。
但這不足以讓她逃掉,反而使她右耳的微型耳麥掉落,引起了赤井秀一的注意。
——之前左耳的白色耳麥, 已經(jīng)不見了, 估計是逃跑時掉落或被毀,但,居然還有另一枚?
赤井秀一瞳孔收縮, 立刻撿起耳麥, 放到耳邊聽了聽。
耳麥里只有電流的嘈雜聲,不知道是否壞了,又是什么時候壞的。
如果剛才他說的那些話, 都被對面聽見了的話……
赤井秀一捏碎了耳麥。
他背對著宮川凌,宮川凌沒看清他的動作。
宮川凌不知赤井秀一在想什么,但左右也就那樣了。
——實話說,如今的他,聽見赤井秀一和降谷零最近的奇怪話, 見到他們的奇怪行為, 并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
包括赤井秀一的那句“我是全世界最差勁的幼馴染”,和降谷零所說的“我果然, 還是好喜歡凌啊”。
他沒有當(dāng)真,也沒有因此開心或難過, 更沒有特別想知道,兩人的狀態(tài)為什么發(fā)生那么大改變。
因為,他是瑪格諾嘛,只需要知道,對于兩人來說,他是敵人就夠了。
宮川凌的心態(tài)非常穩(wěn),并不是消極的穩(wěn),而是很平淡的穩(wěn),他有些變了,但似乎并不是壞的變化——他這樣覺得。
宮川凌眨了下眼睫,睫毛上的水滴落在地上的瞬間,他沖赤井秀一開了槍!
“砰!”
“赤井先生——!”江戶川柯南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赤井秀一聽到槍響的剎那,就下意識避開心臟處,但這么近的距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但預(yù)想的疼痛遲遲沒有傳來,赤井秀一回頭望去,青年笑瞇瞇松開手,那把空膛的槍,遺落向地面:“可惜了,沒子彈了……下次也請信任的背對著我。”
“……”水跡沿著深邃立體的五官滑落,赤井秀一綠眸深深,“嗯。”
“嗯?”宮川凌笑的更燦爛了:“我舍不得殺你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還可以回到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哦。”
是凌。
說這句話的,不是瑪格諾,是凌。
赤井秀一能清晰的聽見自己心跳有多快,他早就知道,凌還是在意他的……但直到這句話,才好像確定什么。
確定什么呢?
他們還能回到從前。
他們隔著雨幕對視,赤井秀一剛要把耳麥的事情說出來,公安就從不遠處露頭!
宮川凌看見公安,立刻閃進了暗處,一秒都沒多停留!
地上的基爾抬頭,嘴角還有著血跡,但語句清晰:“和我聯(lián)絡(luò)的是斯米諾,組織里一個非常危險的殺手。”
她說完,就暈了過去。
赤井秀一表情一變,他從降谷零那里聽到過斯米諾,如果剛才那些話,都被斯米諾聽見了……
這個和凌有仇的代號成員,必然會上報組織!
赤井秀一當(dāng)即追向?qū)m川凌,他必須告訴對方這個信息!
公安很快來到此處,帶走了基爾。
暗處的江戶川柯南,目睹了所有。
……
事情結(jié)束了,宮川凌只想趕快回去洗澡換衣服!
好冷。
矢歌澄和他說現(xiàn)場的情況,但很多話都被屏蔽了,宮川凌聽不到,但這恰好說明他做對了——是和主線相關(guān)的劇情。
“赤井先生追您去了。”到了最后,只有這句話傳了過來。
宮川凌稍有怔愣,然后跑的更快了!
他飛快地穿梭在小巷中,很快就接近了人多的街道,外面還因為中毒的事情在喧鬧著,這里靠近醫(yī)院,人并不少,只要他出去,赤井秀一必不可能追過去。
一百米。
五十米。
眼看宮川凌就要走出陰雨小巷了,一顆子彈,突然自遠處射來!
宮川凌反應(yīng)很快,躲開了。
子彈在墻壁上射出黑色痕跡,又彈射在地。
宮川凌冷冷朝前方望了眼,然后翻過墻壁,急速掠到街道上。
人們沒過多關(guān)注他,他打開車門,開車離開了。
追著他的赤井秀一,止步在彈痕處。
宮川凌開車回到家中,換了衣服,然后就打電話給琴酒。
琴酒語速很快:“基爾被公安抓了,你現(xiàn)在在哪?”
宮川凌冷漠道:“斯米諾現(xiàn)在在哪?剛才有人在暗處朝我開槍,我很懷疑是他。”
“斯米諾最近在自由做任務(wù),行蹤你可以用權(quán)限自己查。”琴酒說:“瑪格諾,最新、最緊急的任務(wù),救回基爾。”
“不直接殺掉嗎?”
琴酒警告:“瑪格諾!”
宮川凌淡淡道:“為了組織的利益,我還是會完美完成任務(wù)的。”
“這次任務(wù),不只是你一個人做。”
“那么,你想讓我參與哪一環(huán)?”
“基爾重傷昏迷,被送進了醫(yī)院,我們的人正在查具體是哪家醫(yī)院。你的身份還有用,不到迫不得已,組織不會讓你近距離接觸基爾,但除此之外的工作,都可以做。”
宮川凌笑了聲:“我明白了。”
他轉(zhuǎn)而道:“我要殺了斯米諾。”
“我不是你的上司,真要請示的話,去問先生。不過,他上周剛完成一筆數(shù)額巨大的交易。”琴酒掛斷電話。
數(shù)額巨大的交易啊……
宮川凌剛放下手機,就收到了新消息,是赤井秀一發(fā)的消息。
里面只有一張圖片,耳麥的碎片。
……
江戶川柯南獨自坐在基爾的病房中。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觸有關(guān)組織的事情。
因為他目睹了一切,赤井秀一允許了他參與交流。
赤井秀一現(xiàn)在正在和FBI、公安商量事情,那些東西江戶川柯南雖然也感興趣,但比起那個,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
基爾這會醒了過來,她躺在病床上,問道:“你為什么會被允許在這?”
江戶川柯南說:“因為,我也和組織有牽連。”
“一個孩子?”
“是。”江戶川柯南問:“你和瑪格諾有仇嗎?”
基爾沉默了下,啞聲道:“他殺了我的父親……當(dāng)著我的面。”
江戶川柯南抿唇,有些難過,又有些憤怒。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著對方是瑪格諾,但也是臥底,或者偏向警方陣營的人物。
但他也說不出,“在組織里會身不由己”之類的話,來幫宮川凌開脫。
因為……瑪格諾的殺人手法,每種都太非人類了。
只有嗜血的本性,才會驅(qū)使其那樣做。
基爾問:“你和瑪格諾是什么關(guān)系?”
上次跟蹤瑪格諾時,她看見眼前的男孩,和另一個女孩,都跟在瑪格諾身邊了。
當(dāng)時只以為是瑪格諾做身份時用到的無關(guān)的孩子,但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
江戶川柯南低下頭:“我是他的下一個目標(biāo)。”
基爾眼瞳睜大了些:“太危險了!”
江戶川柯南懇求道:“你能多和我說說瑪格諾的事嗎?”
“不,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可我已經(jīng)被盯上了,而且,你也察覺到了吧?我不只是個孩子。”
基爾沉默了一會,“你也知道赤井秀一?”
“是,我知道他在組織的代號是黑麥威士忌。”
“那你知道的不少。”基爾震驚后,緩緩道:“瑪格諾,羽仁凌,加入組織的時間不明,據(jù)傳聞,是前年的夏季,但他雖然資歷尚淺,如今卻已經(jīng)是組織的元老級代號成員了。他手段殘暴,心思歹毒,又極為擅長策劃和控制人心,任務(wù)成功率幾乎是百分百,就算在代號成員中,也是所有人畏懼的存在。”
“但他在組織中,最為出名的,不是他的能力和功績,而是他的‘游戲’——殺人手法三選一的游戲。”
江戶川柯南聲音顫了顫:“殺人手法……三選一?”
基爾的眼睛里含著恨意:“死在他手下的每個人,都是他的游戲!是他的玩具!他從沒有把別人的性命當(dāng)回事!”
這些話和灰原哀當(dāng)時說的一模一樣……
江戶川柯南感覺呼吸不順,“那赤井先生,和他……”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基爾這句話說完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基爾閉上了眼,江戶川柯南的表情也變得像正常小孩。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進來,他走到床邊,檢查了下基爾的情況,又調(diào)整了下儀器。
江戶川柯南本來正在不斷回想,剛才雨中青年冰冷又邪肆的神態(tài),但當(dāng)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從醫(yī)生的臉上掃過時,就愣住了。
這個人……雖然戴著口罩,但是他不會看錯!
是很久之前,他還是工藤新一時,找過他查案的小若一郎!
男孩看向醫(yī)生胸前的工牌:保井拓也。
不對!
醫(yī)生調(diào)整完,就要出去,江戶川柯南騰地站起,追了兩步。
“小朋友?”醫(yī)生回過頭,聲音和小若一郎不同。
江戶川柯南控制住表情,小聲問:“醫(yī)生先生,我姐姐的情況怎么樣?”
“出去說吧。”
兩人出了病房,公安的人就站在旁邊,但醫(yī)生也沒避諱,簡單和江戶川柯南說了情況。
他很專業(yè),除了那和小若一郎相似的眉眼,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江戶川柯南聊了兩句,等人走后,就問旁邊的公安,醫(yī)生的身份。
公安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說了:“能來到這里的醫(yī)生,都是在這家醫(yī)院做了很多年的,身份不會有問題。”
難道真的只是有些像嗎?
江戶川柯南不太相信,但是現(xiàn)在他實在沒多余的精力去調(diào)查。
他剛要回到病房,等赤井秀一,手機就響鈴了。
——來自“羽仁哥哥”的電話!
江戶川柯南登時緊繃起來,不過他還是接了,并且喊道:“羽仁哥哥。”
“柯南,我的事情辦完了,現(xiàn)在回醫(yī)院了,你在哪呢?”
今天的各家醫(yī)院人都很多,不接待其他病人就太奇怪了,所以為了不讓組織定位目標(biāo)太快,公安沒有阻止普通人來就醫(yī),選定的醫(yī)院也恰好在毛利三人在的這里。
江戶川柯南努力讓聲音無異樣:“我在廁所,現(xiàn)在就回去。”
瑪格諾現(xiàn)在回來……目標(biāo)很可能是基爾!
他必須裝的天衣無縫!
第185章 他是他的獵物
江戶川柯南走進病房的時候, 見宮川凌背對他,坐在床邊,正溫聲與毛利小五郎說著什么。
這本是很尋常的一幕, 但結(jié)合對方的身份……
江戶川柯南走過去:“羽仁哥哥。”
“柯南?”宮川凌回頭, “怎么衣服都濕透了?”
“出去買飯的時候淋濕了。”江戶川柯南道歉:“對不起,毛利叔叔, 小蘭姐姐,雨突然下好大,我沒有傘, 沒能買到。”
宮川凌站起:“我給他們帶午飯了, 穿著濕衣服怎么行?柯南,我?guī)闳Q身衣服吧。”
這間病房是六人間,不分男女, 住進來的都是今天才來的中毒的病人。
病房里有不少人在聊天, 并不安靜,但宮川凌的聲音在其中,卻有著無法忽視的份量, 蓋過了其他所有人。
江戶川柯南扣緊手指。
毛利蘭側(cè)過身,神情擔(dān)憂:“柯南,別凍感冒了,快去吧,凌哥給你也帶了飯, 換完衣服回來吃吧。”
她不知道自己生病是因為什么, 不知道現(xiàn)在的形勢有多可怕,更不知道眼前的“凌哥”, 是怎樣的惡魔。
她只是在擔(dān)心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對上毛利蘭的眼睛,“嗯”了聲。
如果……羽仁凌就是瑪格諾, 是組織的人,那么這次的中毒事件,說不定,羽仁凌也有參與。
這里的所有人,都是因為羽仁凌,才這樣的。
往可怕了想……或許,還和羽仁凌接近他的目的有關(guān)。
是他牽連了小蘭,牽連了叔叔,和所有人。
“走了。”頭頂被揉了揉,接著,他的手就被牽過,在外人看來是關(guān)愛,但實際是半強迫的,拉了出去。
毛利小五郎打著哈欠,望著兩人,嘟囔了句:“沒人怪你,小凌也不可能罵你,走那么慢干什么?”
江戶川柯南回頭。
毛利小五郎叮囑了句:“小凌,別欺負這小鬼哈!”
宮川凌笑著說:“遵命。”
他的聲線干凈溫柔,沒有染上一絲塵埃,像是清澈的溪水般,聽的人心情都要好上幾分。
所以離開前的最后一眼,江戶川柯南看見男人和少女,都在微笑著。
然后,他被拉出了病房。
外面還在下著大雨,噼里啪啦的,有些吵,醫(yī)院的走道上人又不少,所以要離的很近,才能聽清楚彼此的聲音。
宮川凌低下頭,“柯南,我聽小蘭說,你離開將近有一個半小時了,怎么這么慢?你去哪了?”
江戶川柯南表情蔫蔫的,沒什么精神:“遇到了兩個需要幫忙的病人,今天突然暈倒的人實在太多了。”
他反客為主:“羽仁哥哥,你剛才是去和警方溝通了嗎?怎么換了一套衣服,是回家過了?”
“是啊,還是談這起案子,后來衣服濕了,就回去換了套。”宮川凌的金眸里似乎有著異樣的犀利:“柯南,你手心里全是汗,在害怕什么?”
江戶川柯南頭皮都要炸開了,他用另一只手摸了下額頭,故意呆呆道:“好像有點熱……我可能發(fā)燒了。”
青年的唇角上揚了些,就這樣低頭看著他。
一言不發(fā)。
卻讓人心慌意亂,瀕臨被壓力壓倒的邊緣。
江戶川柯南拼命讓自己保持平常心,但這沒用,他的心跳還是無比的劇烈。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懷疑,以兩人的距離,青年能將他的慌亂聽得清清楚楚,然后在心里憐憫嘲笑他的可憐。
他是他的獵物。
必須再說點什么……
江戶川柯南找著話題:“羽仁哥哥,你要帶我去買衣服嗎?不然哪里有衣服換?”
“沒有啊,那只是我對他們的說辭而已,我只是想把你帶出來。”
“什么?”
此刻,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走道盡頭,這里遠離了人群,沒關(guān)嚴的窗戶外,吹進一絲絲冷風(fēng),溫度都低了許多。
宮川凌相當(dāng)無情道:“雨是你自己淋的,發(fā)燒了自然也是自己受著,我為什么要帶你去買衣服?”
這幅樣子,竟像是不想再裝,要暴露捕食者的獠牙。
江戶川柯南抽了下手,沒抽出來:“那……那你是想?”
“柯南,”宮川凌彎腰,“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對吧?”
仿佛能把他看透的視線,像是刀子一樣,落在身上。
本能的恐懼,讓江戶川柯南想轉(zhuǎn)身就跑!
但他現(xiàn)在跑不掉!
“你想問什么?”他舍棄了孩童的天真,表現(xiàn)出工藤新一的冷靜和不解。
宮川凌將他拉到自己眼前,盯著他的眼睛:“基爾。”
“……”江戶川柯南心中涼意遍布,他果然已經(jīng)不想再和他裝了!
“酒?”男孩從嗓子里擠出來一個字。
“在哪里?”
他皺眉:“你想表達什么,說明白點。”
“基爾在哪?”
江戶川柯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宮川凌輕笑:“也許,蘭會知道,那我去問她吧。”
他松開手,就要起身回去。
“等等!”江戶川柯南心神大亂:“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問她也沒用!”
宮川凌垂眸:“問你,有用,對嗎?”
“……”怎么辦?
瑪格諾肯定他知道什么了!
江戶川柯南緊張的想著辦法,但每一種,都被他很快否定了,正當(dāng)他覺得沉默的時間長了,有些不妙時……
“砰!”
男孩嚇的一哆嗦,條件反射地往后仰,想要躲開,卻因為沒有倚靠物,跌坐了下去。
他摔在地面上,蒼白著臉抬頭看去時,卻見宮川凌只是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他。
沒有開槍……
他一扭頭,才發(fā)現(xiàn),寒風(fēng)吹彎了樹枝,那是一截枝葉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江戶川柯南重重呼吸著,汗從臉上滴落,看起來可憐極了:“我……”
還沒等他再說出什么,黑發(fā)的代號成員就俯下身,伸出了手。
江戶川柯南僵硬在那,但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只是落在他的額前。
“確實有點燙。”
青年拉他起來:“走吧,醫(yī)院里有小孩的病號服,先將就換一下吧,外面的雨太大了。”
“我……”江戶川柯南有點懵,這算什么?
突然就換話題了?不繼續(xù)了?
他保持著最高程度的警惕,可直到重新回到病房,他也沒再被問過什么。
江戶川柯南反而更不安了。
他坐在病床前,頻頻悄然望向劃著手機的青年。
是在回組織的消息嗎?
如果沒找到基爾,羽仁凌回去了是不是要受罰……
不不,江戶川柯南連忙打消這種恐怖的想法,他怎么能共情“瑪格諾”?
宮川凌沒坐多久,就離開了,江戶川柯南不敢跟,也不準(zhǔn)備跟。
宮川凌走后沒多久,他就找借口,說在樓上看見過自己的同學(xué),同學(xué)的母親也住院了,他要去看看。
日常被叮囑別亂跑后,江戶川柯南就溜走了。
再三確認自己沒被跟蹤后,他才跑到了基爾所在的大樓樓層。
江戶川柯南直接進了基爾的病房,赤井秀一正在里面,和基爾說話。
江戶川柯南一進去,兩人都看向他,但他只是急急地說:“瑪格諾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里了……”雖然他什么都沒透露,但對方的態(tài)度太令人不安了。
“轉(zhuǎn)移風(fēng)險太大,不如,趁公安和FBI都在這,設(shè)計抓住瑪格諾?”
看上去不到十歲的男孩,這樣提議道。
基爾愣住了,續(xù)而看向赤井秀一:“我覺得可行,他現(xiàn)在還在偽裝著明面的身份,也不知道FBI也有參與,如果……”
“不行。”赤井秀一卻毫不猶豫拒絕了:“首先,他知道我在這,很可能猜到我會趁機對他動手;第二,我們不一定能算計到他,嚴重點說,反被他抓住機會,找到位置,殺了你,再全身而退,也很有可能;第三,瑪格諾被殺,基爾就再也不可能得到組織的信任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不到了……”基爾的眸光過于明亮銳利:“赤井秀一,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沒說吧?”
“——你不想瑪格諾被抓住。”
江戶川柯南又驚訝又疑惑,“赤井先生,你和羽仁凌,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早就困惑于這點了,也猜想過不少可能性,但無論哪一個,好像都不適用。
基爾的唇色很白,眼中卻聚集著不可忽視的風(fēng)暴:“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難道就因為,你在組織里,和瑪格諾相處的那段時光嗎?”
“抱歉,要解釋起來,很復(fù)雜,需要不少的時間。”赤井秀一說:“但我并沒有不想瑪格諾被抓住的意思,我和你一樣,粉碎那個組織,這是我永不會動搖的信念。”
“你之前,和瑪格諾的那段對話……”
赤井秀一握住口袋中的懷表:“那不是在和瑪格諾說話。”
基爾沉默。
江戶川柯南也沉默,他不太懂,但現(xiàn)在不是去想這個的時候。
“赤井先生,你剛才說,如果瑪格諾被抓,基爾就再也得不到信任了……莫非,你是想?”
赤井秀一稍顯訝然:“你想到了?”
江戶川柯南點頭:“赤井先生之后有什么打算?”
“或許我應(yīng)該早點和你說更多。”赤井秀一頓了下,綠眸里涌現(xiàn)出點微光,“之后……我已經(jīng)有想法了。”
之后,他要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第186章 “他憑什么?”
……
宮川凌其實真的不知道基爾在哪家醫(yī)院, 這是主線相關(guān)內(nèi)容,他被屏蔽了,除了和他相關(guān)的對話外, 剩下的都聽不到。
不過問題不大, 他游離在外,沒打算干預(yù)發(fā)展。
——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來看, 這次的事件,只是“過渡”劇情。
發(fā)現(xiàn)基爾就在這家醫(yī)院后,宮川凌沒告訴組織, 而是在過了半小時, 在醫(yī)院中發(fā)現(xiàn)了組織的人后,才上報。
宮川凌沒靠近基爾所在的樓層,但為了防止意外出現(xiàn), 他也沒離開醫(yī)院。
幽靈如今并不能隨時和他匯報進度了, 不過,組織成員可以替代幽靈,告訴宮川凌進展。
宮川凌就坐在醫(yī)院的某處角落里, 帶著耳麥,聽著那邊的情況。
聽著聽著,那名組織成員就被發(fā)現(xiàn),在耳麥中大喊:“大人,救救我!”
“……”宮川凌安慰他:“你先別慌, 冷靜下來, 看看能不能跑掉。”
“不可能!是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在這里!我怎么可能從他手中逃掉?!大人,快救救我!!”
宮川凌:“啊?那你估計跑不掉了, 后續(xù)的情況,我也聽不見了。”
男人發(fā)覺什么, 慌忙道:“只要我逃掉了,我就有辦法接著參與任務(wù)!大人您別放棄我!我還有價值!”
宮川凌偏頭,從窗戶處,遙遙望著基爾住的那棟樓:“你要怎么參與啊?”
他的態(tài)度太隨意了,尾音甚至上揚著,好像男人面臨怎樣的險境,都沒關(guān)系,無所謂,不在乎。
男人沉默了。
“現(xiàn)在冷靜下來了嗎?別擔(dān)心,你當(dāng)然還有價值,和我說說情況。”
男人這下情緒平靜了不少,當(dāng)即就三言兩語的說明了情況。
“……FBI的車就在后面,我逃不了多久了,大人,請指示。”他擺出了做任務(wù)等命令的態(tài)度。
宮川凌分析了下,然后認真道:“聽我說,你的手機里,應(yīng)該有組織裝的竊聽軟件吧?把它打開。”
男人照做:“然后呢?大人,F(xiàn)BI的車離我很近了……”
“然后?”依舊不緊不慢的語氣:“挺冷的,醫(yī)院的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錯了吧?”
男人愣了一下,接著,心中的怒氣像是火山一樣,瞬間爆發(fā)出來:“你根本就沒打算管我死活——”
“別生氣呀,”那人耐心道明利害:“要是手機摔壞了,就算逃掉,回去會也會被殺掉哦。”
男人握緊槍。
“哦對了,我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
“……”男人將耳麥碾碎,于拐彎的死角處扔出窗外,然后,果斷舉槍自殺。
手機掉落在一側(cè)。
片刻后,F(xiàn)BI趕到,在男人的尸體旁,繳獲到了他的手機,這個手機被直接送到了赤井秀一手中。
竊聽軟件很隱秘,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查到。
宮川凌點開軟件,繼續(xù)竊聽。
聽了一會,他對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的計劃,不說全知道了,但也能猜個大概了。
宮川凌站起身,往醫(yī)院外走去。
一出了門,更冷了,大雨傾斜著,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衣服。
宮川凌走到停車場,驅(qū)車離開了醫(yī)院——怎么說呢?
這場戲,有他瑪格諾在,更真實些,不是嗎?
……
赤井秀一被組織追擊已久,組織無時無刻不藏在暗處,盯著他,等待時機。
他雖然不至于害怕,但也著實覺得麻煩。
這次是個好機會,不但能讓基爾得到更高程度的信任,還能讓他離開組織的視野——
由基爾在組織面前“殺死”他。
說起來簡單,但實施起來必須步步小心的計劃,是江戶川柯南協(xié)同策劃的,赤井秀一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一直小瞧了他,把他當(dāng)作溫室的花朵保護著。
而江戶川柯南也借此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結(jié)束之后,赤井秀一必須把隱瞞的事情,告訴他。
他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且和宮川凌關(guān)系匪淺,赤井秀一同意了。
很快,深夜的葉山路上,基爾按照琴酒的要求,將手槍移向了赤井秀一的頭部。
琴酒就在不遠處的山坡上,透過望遠鏡,注視著車內(nèi)的情況,冰冷道:“開槍。”
“……”基爾有些緊張,但她從赤井秀一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情緒。
她緩緩眨了下眼,然后,冷漠地開槍!
“砰!”
赤井秀一往后仰,他戴著帽子,里面藏著血漿,子彈并沒有打到他,但從琴酒的角度,看到的就是他中彈身亡,再無別的可能。
基爾又把監(jiān)視器對準(zhǔn)赤井秀一的臉:“任務(wù)完成了。”
琴酒瞇眼,一時間沒說話。
這會的雨小了些,但視野還是會受影響,他雖然親眼看見了剛才的那槍,但多疑的心,并沒有讓他完全相信。
基爾跳下車,對準(zhǔn)車的油箱,就要開槍引爆。
“等一下!”
她滯了下:“還有什么命令嗎?”
琴酒:“你離開,伏特加,去檢查一下。”
“……”基爾沒動:“琴酒,你還懷疑我嗎?只要我引爆了車,赤井秀一必死無疑。”
琴酒一句廢話都沒有:“趕緊滾開。”
基爾知道,再不聽話,恐怕剛才所得到的那點信任,就要消失了。
但是……她怎么能走?
計劃都走到這里了,如果不完成最后一步,那她和赤井秀一都得死!
基爾的聲音里夾雜了冰冷的怒氣:“那我等著伏特加的檢查結(jié)果。”
她放下了槍,卻沒有離開。
黑夜中,她的后背全是冷汗,心中已經(jīng)升起,不管怎樣,也要在完蛋前,多殺一個伏特加的想法!
琴酒沒再多說什么,伏特加得到命令,就要過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的車燈,忽然于山路遠處,照射了過來!
琴酒反應(yīng)很快:“基爾,攔下殺了!”
基爾心情更糟,但表面上反應(yīng)很快,開槍就射爆了來車的輪胎!
“呲……”車滑停在十米外,刺眼的車燈滅下。
基爾跑過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主動打開了車門。
她立刻警惕起來,不對勁!不是普通的路人!
“太好了呢。”
標(biāo)志性的含笑嗓音,語調(diào)像是在念詩一樣從容優(yōu)雅:“我還能看到落幕演出啊。”
是瑪格諾!
一個危機還沒有解決,又來一個更大的……
基爾停在車前,眸色暗沉,肌肉繃的很緊,戒備地望著下車的青年。
琴酒卻笑了起來:“來得正好,讓瑪格諾去檢查,他自己招進來的狗,自己處理了。”
瑪格諾……
雖然不知道瑪格諾和赤井秀一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假死事關(guān)重大,瑪格諾會瞞著琴酒嗎?
可能性太小了!
可如今,又實在沒別的辦法。
基爾沒信心,自己能現(xiàn)在殺了瑪格諾,更何況琴酒和伏特加還盯著這邊……
“琴酒讓你去看看赤井秀一的尸體,他說你招進來的狗,去看最后一眼吧。”最終,基爾只能在語言上稍微做點功夫。
宮川凌挑了下眉,不開心了:“什么叫我招進來的狗?琴酒,你別亂甩責(zé)任,最開始,明明是你想讓他加入的吧?”
基爾默不作聲,將槍握的很緊——赤井秀一說,瑪格諾不會上報組織,她要殺他的事,但她實在不敢放心。
單看瑪格諾和琴酒說話的態(tài)度,組織里哪有第二個?
如果瑪格諾說出來了……不,他不用說,都能當(dāng)著琴酒的面,殺了她!
琴酒冷笑:“讓瑪格諾別廢話,快點處理了,撤離。”
基爾復(fù)述了,宮川凌“哦”了聲,走到了赤井秀一所在的車旁,基爾的心越提越高,緊張的幾乎呼吸不過來。
“這車還挺好看的。”宮川凌站在車尾,指著車回頭看向基爾。
“?”基爾。
“你不覺得嗎?”他還挺認真。
“……”神金。
琴酒臉色都黑了:“讓瑪格諾三十秒內(nèi)滾出我的視野!”
“琴酒讓你三十秒內(nèi)滾出他的視野。”
宮川凌:“他憑什么?”
“……”基爾。
“……”琴酒。
“琴酒,你這么急的話,自己倒數(shù)三十秒,然后閉上眼睛吧。”宮川凌走到前座,去看里面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低著頭,血從頭部流下,滿臉都是,一動不動,宛若雕像地靠在車門上。
濃郁的血腥味,順著夜風(fēng),飄進鼻尖。
宮川凌有兩秒沒有動作。
基爾上前:“尸體處理太麻煩了,直接引爆車輛,比較迅速。”
宮川凌的手機響了,是琴酒打來的,他舉起手機:“是死了,死的挺慘的,你說,如果他乖乖做我的手下,每天除了苦惱一下陪我玩什么游戲,還有什么事需要擔(dān)心?”
琴酒懶得理這個瘋子,得知赤井秀一是真死了,就掛了電話:“尸體處理了——任務(wù)報告記得交。”
“?我就看了眼尸體,有什么報告好寫的?”
但琴酒已經(jīng)掛了。
“公報私仇?”宮川凌冷笑。
基爾看了他一眼:“尸體你處理,還是交給我?”
“你打算把他和車一起,燒成灰?”宮川凌說:“我不同意。”
基爾心弦一緊:“那你……”
“我看這車還挺好看的,正好我的車不能開了,我就開這輛車離開吧。”
“?”基爾。
“至于尸體,你別擔(dān)心,我會好好處理的……”青年側(cè)過臉,被無數(shù)人夸贊過的容顏上,是溫柔純真的笑容:“在那之前,和他一起在雨夜里兜風(fēng),很浪漫不是嗎?”
“……”基爾后退了半步。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被伏特加發(fā)現(xiàn)是假死,和落到這個瑪格諾手里,哪個才是對赤井秀一而言,更好的結(jié)局。
第187章 “帶我回家吧,凌。”
宮川凌打開車前燈, 轉(zhuǎn)向,下了山路。
窗戶開了一半,風(fēng)把血腥味吹散, 也讓冰涼的雨水飄進車內(nèi)。
副駕駛座上, 赤井秀一靠在車座上,安全帶系的工整, 如果不是那滿身的血,就像睡著了一樣。
宮川凌在腦海里回復(fù)了幾個幽靈的話,接著, 世界就安靜下來, 只有雨滴答在地面的聲音,環(huán)繞在側(cè)。
幾分鐘后,他打破了這份寂靜, 問道:“還要裝嗎?”
身側(cè)的人睜開眼, 眼神在黑暗中,晦暗不清:“為什么不告訴琴酒?”
“為什么要告訴?組織是我的樂園,可不是我的家。”他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的。
赤井秀一說:“如果組織發(fā)現(xiàn)我還活著, 不僅基爾,你也會受牽連。”
“那就不讓組織發(fā)現(xiàn)好了。”
又是幾秒的沉默。
接著,赤井秀一說:“我知道,你今晚一定會來。”
宮川凌的金眸朝他看去:“怎么知道的?”
赤井秀一莫名笑了下:“凌,我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手段, 也猜不到你會怎樣做, 但我就是知道,你會來。”
宮川凌感覺這話怪怪的。
如果他們是宮川凌和赤井秀一的關(guān)系, 那也沒什么……但此刻,顯然不是那種關(guān)系。
阿秀現(xiàn)在該緊張才是。
他這樣想著, 口中“嗯”了聲:“然后呢?”
“我猜對了,你來了,也沒有把真相告訴組織。”
“你是想說,我對你還有感情嗎?”
赤井秀一淡淡搖頭,“我是想說,我賭對了——我對你還有感情。”
“……”宮川凌:“???”
對話好像又往奇怪的方向去了?
“你不告訴組織,是留著我還有用,你想讓我在暗地里替你辦事,必要的時候,F(xiàn)BI的身份你也可以利用。凌,我懂,你救我,只是因為我的價值。”
宮川凌默了兩秒,才道:“所以呢?”
把他的臺詞都說了!
赤井秀一注視著前方,音色如同眼前的雨夜一樣寒涼,可卻奇異的,沒有給人冷意:
“所以,我配合到了現(xiàn)在。如今我在FBI和組織的人眼里都死了,除了聽從你的命令,我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去處了,凌,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了。”
“以后我會聽你的話,無論是什么。”
“……”
宮川凌關(guān)上窗戶,抬頭望了眼城市的霓虹燈:“如果你早點有這個覺悟,我們也不會走到現(xiàn)在這步了,你說呢?”
赤井秀一認同:“你說的對。”
宮川凌心里呵呵了聲。
這會的阿秀,比組織那會還能裝了。
不過,他還是順著話說:“不過嘛,既然你已經(jīng)誠心悔過了,我就原諒你啦!我也很期待,你會給我未來的生活,帶來怎樣有趣的變化!”
不,趕緊去走主線吧阿秀!
這個世界需要你!
裝了個樣子,宮川凌才說到正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需要先去找到個可用的新身份,到時候,你再聯(lián)系我吧。”
旁邊車道有人超車,宮川凌急剎了一下,赤井秀一忽然發(fā)出一聲悶哼。
宮川凌愣了下,猛地望向他。
男人喘了口氣,才用平穩(wěn)冷靜的聲音說:“基爾有兩槍是實彈,一顆受傷的位置在腹腔,一顆在右腿,不嚴重,但我需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
這宮川凌還真不知道真假。
不過赤井秀一也沒必要騙他,因為只要下車后一查,就能發(fā)現(xiàn)真假。
宮川凌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需要我來提供住處?”
“辛苦了。”赤井秀一添了句:“我以后會展現(xiàn)出比你預(yù)估中更大的價值。”
宮川凌:“我有一處安全屋,但你只能在那里待一個月,久了會帶來麻煩。”
車駛進了市區(qū),赤井秀一垂下眼睛:“把我放在那里,你放心嗎?”
如果赤井秀一有異心,主動暴露,那幫他隱瞞了的宮川凌也必然會被組織除掉。
“當(dāng)然不放心,我會隨時監(jiān)控你的一舉一動。”
赤井秀一輕描淡寫道:“若是我想,就算你監(jiān)視著我,我也能有辦法暴露。”
宮川凌聲音冷了些:“你想怎樣?直說吧。”
“凌如今都住在毛利偵探事務(wù)所對面吧?那是你選定的‘家’?”
“那又怎樣?”
赤井秀一輕聲說:“帶我回家吧,凌。”
黑發(fā)青年的金瞳微微睜大。
……
“所以,你就這樣帶他回去了?”萩原研二不淡定了:“小宮川,你這是被誘惑了啊!冷靜點!冷靜點啊!”
諸伏景光狠狠贊同:“是苦肉計,黑麥就是利用了凌你的善良和心軟!不能帶他回去!”
連“黑麥”都說出來了,可見諸伏景光內(nèi)心有多反對!
“對對對!”萩原研二語速快的飛起:“小宮川,你想想,你們現(xiàn)在是敵對的關(guān)系,他一個受傷的人,主動要求和你住在一起,圖什么?肯定是圖謀不軌啊!到時候少不得要被捅暗刀子!太危險了!你身上的麻煩本來就夠多了,又那么忙,連晚上睡覺都需要擔(dān)心安全的話,還怎么好好休息?”
諸伏景光遠程點贊:“Hagi說的很有道理,凌,事到如今,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黑麥最近太活躍了,你千萬不能……”
“不能信了男人的甜言蜜語!”萩原研二接話。
貓眼青年頓了下,堅定道:“是的,只有我們才是真心對你好的。”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
“……”宮川凌。
這兩位,沒把自己當(dāng)男人是吧?
他忍不住道:“你們先冷靜一下……”
——為什么他要反過來勸他們冷靜啊!
好詭異的既視感!
“我們很冷靜!研二醬從來沒這么冷靜過!”
“凌,你現(xiàn)在是被黑麥蒙蔽了眼睛,等你清醒過來,就知道我們是對的!”
“……”宮川凌。
他沒忍住笑了起來。
正在沙發(fā)上處理傷口的赤井秀一,微微怔住,望向臥室。
房門半關(guān)著,他只能看見青年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干什么。
似乎是在和誰說話?
很……開心的樣子。
那是他很久沒見過的、真實的、屬于宮川凌,而不是瑪格諾或者羽仁凌的笑容。
赤井秀一有些出神,手上動作停了都不知道。
宮川凌沒注意到赤井秀一,他正在和兩個好友溝通:“按你們的話來說,該擔(dān)心的,不應(yīng)該是阿秀嗎?現(xiàn)在,可是我占據(jù)優(yōu)勢。”
“但凌又不會做什么。”諸伏景光說。
反而是赤井秀一,很可能對凌動手。
“不一定,”萩原研二思索著:“凌會哭!”
“……”宮川凌抗議:“夠了!不要再提這個了!!”
“我錯了。”萩原研二迅速認錯,聲音也變得可憐兮兮的:“但研二醬也只是擔(dān)心你啊,要是你哭了,研二醬會心疼的!”
“……”
諸伏景光的語氣中多了份無奈:“我也會心疼的。”
“……”宮川凌。
景光,你不要跟著鬧了啊!
他感到好笑又無語:“我讓阿秀住進來,的確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但,不是所謂的苦肉計,恰恰相反——是因為他的反常已經(jīng)超過我的預(yù)料了,我必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之前,宮川凌還沒有這么在意,但是,今晚赤井秀一受了傷,又假死離開組織和FBI的視野,卻主動要求,要和他住在一起。
那么無論赤井秀一是否在謀劃著什么,實際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是宮川凌處于絕對的優(yōu)勢。
宮川凌若是起了殺心,受傷的赤井秀一,能逃掉嗎?
假若赤井秀一想殺宮川凌,那他成功的概率,遠低于他被宮川凌殺掉的概率!
——赤井秀一頂著這樣的危機,提出住在一起的要求,太不對勁了!
這一步棋,假若赤井秀一有目的,那一定是更深且更必要的東西,絕不只是想殺宮川凌那么簡單。
聽完宮川凌的分析,諸伏景光沉思了幾秒:“你說的對……但是也沒必要讓他住在這。”
“不,與其慢慢去找答案,不如就把他放在身邊,這是最快最簡單的方法。”
怎么最快確定一個炸彈是什么類型的?什么時候會爆炸?
當(dāng)然是,把炸彈帶在身邊。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膽量這樣做,但這無疑是效率最高的辦法。
“你真的想好了?”萩原研二的嗓音輕緩,卻每個字都說的無比清晰:“這可能是棋盤上很重要的一步棋,如果錯了,也許滿盤皆輸。”
赤井秀一身上的不確定性太大了,即便可以讓幽靈監(jiān)視他,降低危險程度,可他本就是個和“主線”相關(guān)的人物,誰也說不準(zhǔn),會不會發(fā)生意外。
宮川凌彎眸,睫毛上翹著,笑容很輕松:“Hagi,你忘了?我說過,我最擅長的,就是掀翻棋盤了。”
他可不會在棋盤上和敵人較量。
諸伏景光聽罷,微微嘆氣,再開口時,溫潤的嗓音里就沒有了凝重:“我相信你。”
凌說過,他很厲害的。
諸伏景光相信他的決策,也相信,這個決策和兩人的感情無關(guān),是宮川凌站在棋盤外,所下的決定。
不過……
正因如此,zero和赤井秀一,見到如今的凌,多少會有些傷心吧?
比起他們認識的宮川凌,如今的凌,成為了更優(yōu)秀,但也更冷漠的公安。
第188章 凌是怎樣的心情?(加更2合1)
……
本該按照計劃安全歸來的赤井秀一沒了消息, 江戶川柯南心急如焚。
被發(fā)現(xiàn)了嗎?
赤井先生出事了嗎?
他待在房間中,一直在等著消息,直到深夜也毫無困意。
就在他胡思亂想到更糟糕的地方時, 他終于收到了赤井秀一的回信。
看完短信后的江戶川柯南:“……”
啊?
被羽仁凌帶回去了?
被……瑪格諾帶回去了?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該放松, 還是更緊張,這兩人的關(guān)系, 敵人?開玩笑吧!
可……
是“家人”?朋友?
FBI,和一個組織成員嗎?
不可思議。
他忍不住再次問兩人的關(guān)系,而這次, 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聯(lián)系了, 對方過了很久才簡單回話:【下次見面聊。】
下次見面……
聽起來好像簡單,但江戶川柯南覺得這是件很困難,且風(fēng)險很高的事情。
他放下手機, 一整晚都沒睡著。
羽仁凌, 關(guān)澤和希,利奧,晝, 瑪格諾……
一個個形象,從他腦海中劃過,最后,黑發(fā)黑眸的男生,和黑發(fā)金眸的青年, 影子合二為一。
這個人……
清晨, 江戶川柯南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坐起了身。
電話響起, 他沒精神地接通:“喂。”
“柯南,小哀不見了!”
宛若驚雷炸響, 他瞬間瞳孔收縮:“你說什么?”
“小哀從醫(yī)院中消失了!”
江戶川柯南穿上鞋,飛快地跑出了門。
且不說灰原還沒清醒,就算醒了,她自己不聲不響跑掉的可能性也很小!她是被別人帶走的!
而如今那家醫(yī)院里還有不少公安,能悄無聲息帶走她的人……
除了瑪格諾,江戶川柯南想不到第二個了!
江戶川柯南在樓下猶豫了下,還是咬牙直接去了醫(yī)院!
希望醫(yī)院的監(jiān)控能錄下些線索!
……
宮川凌推開臥室門的時候,還沒完全從夢境中脫離,有些晃神。
但這種狀態(tài),在目光觸及到沙發(fā)上的人時,就瞬間消失了。
“早上好。”赤井秀一淡淡說。
“你不是要養(yǎng)傷嗎?這么早起來干什么?”
嚇了他一跳……主要是怕那個被動技能跳出來了。
雖然這點他早有考慮過。
赤井秀一注視著他:“我只是選取了最利于我養(yǎng)傷的方式。”
“那你隨意。”宮川凌揉了下眼睛,準(zhǔn)備去洗臉?biāo)⒀溃骸拔葑永镅b的八個監(jiān)視器,敢拆掉一個,你就死定了。”
“放心吧,我不會動。”
宮川凌洗漱完,準(zhǔn)備簡單弄份早餐吃,但他忽然想到一個不算嚴重,但又有些糾結(jié)的問題:
他要不要給赤井秀一做一份?
做吧,不太對;不做吧,對方怎么吃?
雖然宮川凌是認為,這點程度的傷,不妨礙赤井秀一的日常活動,更何況他還用了治療技能,休息兩周就能好了——但那不是得忍著疼嗎?
讓宮川凌中槍了,再去做任務(wù),他也能做到,但他們這種人,能做到并非是感覺不到疼,只是很能忍而已。
讓幼馴染住自己家,還得忍著疼做飯,太不人道了吧?
打打殺殺是一回事,互相算計是一回事,一個小小的早飯,好像也不算什么?
諸伏景光提議:“凌,你做的難吃點,就不用糾結(jié)了。”
宮川凌一想,豁然開朗。
然后,他給赤井秀一煮了碗粥,什么配料都沒加,鹽都只灑了一點點,基本上沒有味道。
宮川凌自己嘗了一口,隨后嫌棄地皺眉,“不是人吃的東西。”
“……”諸伏景光不想揭穿他,一碗粥,能難吃到哪去?
更何況,就赤井秀一的傷而言,現(xiàn)在能吃的,也就是清淡的粥了吧……
諸伏景光沒說出來,宮川凌自然就沒聽到。
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躺在病床上,每天都吃這個……他是真的覺得,沒有比這更難吃的東西了。
宮川凌很快把自己做的豐盛早餐,和赤井秀一那碗白粥擺在一起,笑瞇瞇說:“阿秀,我親自給你做了早飯哦。”
宮川凌這話本意是讓赤井秀一感受到那種暗潮涌動的氛圍,小小試探其一下。
但赤井秀一卻很平靜的接受了:“謝謝。”
“你嘗嘗?”
赤井秀一垂眼,白瓷碗內(nèi)冒著熱氣,勺子被貼心地放在左邊,稍微抬頭,就能看見那雙含著期待的金色眼眸。
他嘗了一口。
“怎么樣?”宮川凌說:“我對你很好吧?”
沒得到回答,他有些疑惑,卻見赤井秀一把白勺握的很緊,像是在握著他的狙擊槍一樣。
宮川凌不動聲色地加強了戒備之心。
但赤井秀一什么都沒做,只是安靜地喝完了那碗份量很小的粥。
末了,才抬眼,語氣有些啞:“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宮川凌。
明白什么了?
他怎么感覺不太對呢?
赤井秀一的聲音冷酷了些:“我會幫你鏟除一切阻礙的。”
“……?”怎么就跳到這個話題了?
宮川凌沉默了下,而后溫聲詢問道:“你覺得粥怎么樣?好喝嗎?”
男人毫不遲疑地點頭。
“……”看不出來是裝的還是真認為啊!
理智上,宮川凌憑借對幼馴染的了解,覺得他在說真話;但情感上,這碗粥好喝?哈?
別開玩笑了!
正巧組織的手機彈出了提示音,宮川凌放棄了搞懂,低頭看手機,隨口說:“你明白就好了。”
“凌。”
“嗯?”
赤井秀一最終還是說:“沒什么。”
“我有事情,要出去了。”宮川凌收起手機。
“一切小心。”
“我會的。”
宮川凌拿了車鑰匙,就走出了門。
過了會,被留下的赤井秀一站起身。
他的步伐從容平穩(wěn),看不出來絲毫受傷的樣子,臉上也沒表現(xiàn)出痛色。
他走到了屋內(nèi)一側(cè),光明正大地觀察著矢歌澄放的木牌。
這東西赤井秀一沒見過,但不妨礙他猜測。
赤井秀一沒有動木牌,只是低頭打量著,稍加思索,就猜到了這東西和海萊島的祈愿儀式有關(guān)。
凌不信神明,他知道。
那么把這些東西,拿回來放在房間里……
赤井秀一不禁回想起,自己誤以為宮川凌死了,卻在不僅后,推開神殿大門,見到幼馴染手持屠刀,滿屋皆是尸體的景象。
凌是瑪格諾。
組織內(nèi)有著那種傳聞的瑪格諾。
那么,那樣的事情,凌一定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次了。
——他無數(shù)次被尸體包圍著,那些人不是他所殺,但也是他所殺。
選擇了當(dāng)公安的凌,面對這一切,該是何心情?
代入自己想想……根本無法想象。
更何況那人不是他,是宮川凌。
這一塊小小的木牌,突然就變得無比刺眼,刺的赤井秀一眼睛生疼,心臟也跟著被藤蔓勒緊,倒刺侵入。
凌把它們帶回來,放在房間中,豈不是每看見一次,就會回想起那晚一次?
那種景象,作為旁觀者的赤井秀一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控制不了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下殺手的宮川凌,回想起來,該是怎樣的心情?
愧疚?憤怒?難過?
自我厭棄?絕望又無力?
這是他給自己的懲罰嗎?
瑪格諾殺過那么多人,如果把那些人都看成是自己的錯,那……這份足以壓倒人的罪孽感,該累積的多深多厚了?
宮川凌從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
赤井秀一也不是他能表現(xiàn)出來的對象了。
赤井秀一放在桌角的手,逐漸收緊,青筋凸起,恍若未覺。
他的眼神冷徹深沉,比黑麥時還要可怕,仿佛要把眼前的某個存在即刻撕的粉碎!
……
宮川凌:“他果然還是想殺我。”
監(jiān)控把赤井秀一的表情拍的清清楚楚。
對著明顯和海萊島有關(guān)的木牌,露出這樣的表情,除了想到海萊島那晚的事情,想殺他外,還能是什么心情?
這點沒什么好反駁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贊同了。
“但他應(yīng)該知道,你能看見他的一舉一動。”
“不不不。”宮川凌把屏幕放大,肯定道:“阿秀是太生氣了,控制不住才露出這種眼神的,他裝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
矢歌澄也知道赤井秀一住到宮川凌那了,有些忐忑地問:“宮川先生,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
“沒有,就算沒有你放的木牌,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也不會從記憶中消失。”
宮川凌不再關(guān)注赤井秀一,準(zhǔn)備開始今天的打工生活了。
消息是琴酒發(fā)給他的,又在問他要任務(wù)報告,宮川凌不打算寫,哪怕這是涉及赤井秀一的死亡的大事,組織格外在意。
他給一個組織文員打了電話,三言兩語口述了遍他編造的發(fā)展經(jīng)過:“就是這樣,辛苦了,任務(wù)報告替我交給琴酒哦~”
組織成員:“……任務(wù)報告不可以讓別人替寫,您是?”
“瑪格諾。”
“其實也是可以替寫的!我現(xiàn)在就有空!馬上就開始!!”
對方態(tài)度變的無比快,宮川凌也沒覺得不適應(yīng),他敷衍了兩聲,掛了電話,就開車去醫(yī)院。
到了之后,等在那的警察,立刻走上前:“羽仁顧問,請您過來,主要是昨晚的女孩失蹤案,那個孩子您也認識,名叫灰原哀……”
宮川凌邊問了幾句情況,邊走向里面,江戶川柯南也在醫(yī)院中,看見他進來了,眼神立刻變的警惕。
宮川凌忽視了他,“監(jiān)控全部看不見了?”
“沒有,只有幾處損壞了,根據(jù)損壞的監(jiān)控位置,我們推斷出了兩種綁匪可能離開的路線……”
宮川凌看了,淡淡道:“不是,這兩種都只是障眼法罷了。”
“您的意思是?”
“綁匪還沒有離開醫(yī)院。”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思。
“或者,綁匪已經(jīng)想辦法,從監(jiān)控能拍到的地方,離開了醫(yī)院。但因為做了偽裝,沒人發(fā)現(xiàn)。”
“我們立刻從這個方向展開調(diào)查。”
警方安排人排查監(jiān)控去了,江戶川柯南也趁機跟在身后。
但他剛從病房走出去,就發(fā)現(xiàn)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病房的窗戶外,從窗簾縫隙往里面看著。
那人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面色如常地和警察擦肩而過,仿佛他剛才只是經(jīng)過時,隨便看了眼。
是那個疑似小若一郎的人……
江戶川柯南在醫(yī)生經(jīng)過時,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抬頭天真地問:“醫(yī)生先生,你剛才在看什么呢?”
醫(yī)生停下腳步,低頭,口罩遮住了他的表情,聲音沒有波動:“小朋友,醫(yī)院里不可以亂跑哦。”
他拂開江戶川柯南的手,就走向了隔壁的病房,進去查房了。
江戶川柯南看了他兩眼,就跟上警察,去看監(jiān)控了。
結(jié)果,沒過多久,他就在監(jiān)控中看見,疑似小若一郎的醫(yī)生,半夜進過灰原哀的所在病房的區(qū)域,因為里面監(jiān)控的損壞,看不見他進去做了什么,但他無疑是可疑的人之一。
警方很快把監(jiān)控帶去給宮川凌看了,在這份監(jiān)控中,比醫(yī)生更加可疑的人有很多,所以,宮川凌沒在他身上分去注意力,而是點出了幾個更可能的人選,讓警方去調(diào)查。
江戶川柯南一直安靜聽著,沒出聲,但內(nèi)心很是慌張——他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性:名叫保井拓也的醫(yī)生,也是組織的人!
羽仁凌在包庇他!
如果保井拓也真的是組織的人,那就太糟糕了!
江戶川柯南找機會,把目暮十三拉到一邊,詢問保井拓也的身份。
目暮十三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柯南,你想多了,保井先生已經(jīng)在這家醫(yī)院從事十多年了,他的醫(yī)學(xué)造詣很高,救過數(shù)不清的人!而且,保井家還是醫(yī)學(xué)世家,保井先生的父親在醫(yī)學(xué)界很有威望,母親則是一名和警方關(guān)系密切的法醫(yī),家族里還有年輕人在警視廳工作。”
保井……江戶川柯南記起來了,這個姓氏,他的確聽說過!
保井世家,算是一個名氣很大的家族了,按理來說,這樣的家族里的人物,不可能是組織的人,但江戶川柯南還是不太放心。
他當(dāng)即上網(wǎng)搜了“保井拓也”,結(jié)果很輕易的就搜出了其的長相,沒有了口罩的遮擋,男人和小若一郎的相似程度直接下降,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而且,因為出身醫(yī)學(xué)世家的原因,比起小若一郎來,保井拓也要更加具有風(fēng)度,看起來很是溫潤有禮,如果換身西服,和財團太子哥也沒有區(qū)別了。
不是小若一郎?真的是誤會?
而且,如果保井拓也是這樣的身世,不懷疑他倒也說的過去……
把目光從保井拓也身上移開后,江戶川柯南再回憶那份監(jiān)控錄像,忽然就發(fā)現(xiàn)了可疑的點!
他暗暗望向?qū)m川凌,青年正背對著他,在和警察說話。
江戶川柯南無聲溜出了房間。
……
柯南發(fā)現(xiàn)了啊。
主人公都走了,宮川凌也不演了,他干脆地點出兩個錯誤人選,讓警方著重去調(diào)查他們,然后,就走出病房,打算離開了。
這次的事宮川凌起先的確不知道是誰做的,因為又涉及了主線,但調(diào)查完現(xiàn)場,又看完監(jiān)控后,宮川凌就知道了大概。
zero剛和組織說他發(fā)現(xiàn)雪莉了,志保就失蹤……還能有誰?
真虧zero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從醫(yī)院帶走人。
不過,志保在他手中,宮川凌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了。
宮川凌計劃著下午的行程,走出了灰原哀所在的病房,組織的手機又傳來新消息,他有點不耐煩,但還是點開看了。
因為低頭看手機,下樓梯的轉(zhuǎn)角,他差點撞到個醫(yī)生。
“不好意思。”他下意識道歉。
誰知道對方反應(yīng)很大,在快要撞上時,用力地后退了幾步,一腳踏空!
宮川凌迅速拉住他。
醫(yī)生站穩(wěn)后,顯然心有余悸,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沒、沒事,是我不好。”
宮川凌放開他,往后退開,保持著社交距離,歉意地微笑:“先生您沒有錯,是我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了。”
醫(yī)生:“嗯。”
宮川凌掃了下眼前人工牌上的名字:保井拓也。
他笑意不變,輕輕點了下頭,就路過對方,往樓下走去。
……
降谷零和江戶川柯南那邊的事情,宮川凌沒有去干擾。
他回了基地。
宮川凌直奔組織的訓(xùn)練場去,里面是一些普通成員在訓(xùn)練,他抓到個人,問:“斯米諾呢?”
那人比宮川凌還要高一個頭,是個外國人,用英語說:“放開我。”
宮川凌放開他,改為了英語:“斯米諾在哪?”
外國男人皺眉,語氣不太好:“我不知道。”
宮川凌笑了笑,沒說什么,換了個人問。
那個人也是個外國人,擁有著一頭略長的金發(fā),他剛才就站在兩人身邊,聽清楚了他們的對話。
男人吊兒郎當(dāng)?shù)恼f:“代號大佬的事情我不敢說,但你的態(tài)度,是不是需要改一下?”
“抱歉,”宮川凌道歉:“我接到消息就來了,但他還是先離開了,所以我的心情不太好,請理解一下。”
“我很理解你。”金發(fā)男人笑著說:“但我的拳頭不。”
下一秒,五指成拳,凌厲迅速,直擊向臉龐!
第一個外國男人愣了下后,吹了個口哨,“史蒂夫,我還是這么喜歡你的作風(fēng)。”
說著,他就高傲地看著宮川凌,等待他被打到的瞬間。
但讓他驚訝的是,面對史蒂夫突然的攻擊,眼前的年輕人眼睛都沒眨一下,頭微微一歪,就正好避開了。
史蒂夫愣了下,但還等他反應(yīng)過來,出拳的手腕就被抓住,青年看似纖細無力的手指,略一用力!
“咔嚓!”
“啊!”史蒂夫痛呼出聲,眼瞳不可思議地睜大。
外國人立刻想幫他,但他剛剛有所動作,就被一腳踹了出去!
“砰!”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引得整個訓(xùn)練場的人都望過來。
宮川凌沒在意這些目光,只冷冷道:“來見仇人的,心情不太好,二位體諒一下。”
說完,就掃向訓(xùn)練場里其他的人:“斯米諾在哪?”
史蒂夫捂著手腕,額頭上滴落了兩滴汗:“你是誰?”
沒人回答宮川凌的話,宮川凌也沒回答史蒂夫的話。
“都不知道啊。”他無趣道:“看來這個基地的新人,質(zhì)量都不怎樣。一群廢物,浪費資源,還不如送給我玩了。”
“……”全場寂靜。
這是何等囂張的話?
再遲鈍的人,也意識到,眼前的年輕人身份不簡單了。
只是……
再不簡單,能不簡單過斯米諾嗎?
凡是見過那個男人的人,都知道他的可怕,比起來……這個黑發(fā)的青年,年紀不大,氣勢也談不上逼人,倒是說話,頗有些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史蒂夫眼中閃過陰狠,臉上卻迅速換了表情:“大人,我知道斯米諾大人在哪!就當(dāng)為了我剛才的冒犯贖罪,讓我?guī)^去吧!”
宮川凌無所謂道:“快點走吧。”
“是。”
史蒂夫領(lǐng)著宮川凌往基地深處走去,期間還嬉皮笑臉的解釋,他最看不起沒用的男人了,在他的世界,不分等級地位,以實力決定一切。
“那你覺得,我和斯米諾誰更厲害?”
史蒂夫認真思考了一會:“那還是您,不知道您的代號是?”
宮川凌:“我是琴酒,聽說過嗎?”
“……聽說過。”但和傳聞中的琴酒,外貌特征是一點也不一樣啊。
史蒂夫換了話題:“您是第一次來這座基地嗎?”
“差不多吧。”
走了一會,到達了目的地,史蒂夫恭敬道:“斯米諾大人就在里面,大人您請吧。”
宮川凌走到門前,掃描了面部,大門“滴”的一聲,打開了。
里面的場景也暴露出來——是組織最先進的虛擬場景模擬訓(xùn)練場,斯米諾正戴著配套的裝備,匍匐在地。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血流在外面,深紅的一片,看起來十分瘋狂,也異常的狼狽。
隨著大門的打開,虛擬場景瞬間消失,斯米諾不耐煩地盯向大門,兩眼里全是空洞又冰涼的殺意:“我說過,今天這里我用了,誰都不準(zhǔn)來!”
那雙藍灰色的眼睛,像是玻璃珠一樣透徹又虛無,盯著一個人的時候,悚然感直擊天靈蓋!
史蒂夫頭皮發(fā)麻,心情卻不錯,斯米諾比他想象的還要憤怒。
“大人,是這位先生威脅我,我不得不帶他來的。”他展示了自己變形的手腕。
斯米諾卻壓根一眼都沒看他,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笑吟吟的黑發(fā)代號成員身上:
“瑪、格、諾?”
第189章 他找到了自我
瑪格諾?!
史蒂夫瞳孔驟縮, 別的代號成員他可能不了解,但是……上次那份調(diào)查問卷的發(fā)放者,他可聽說過!
居然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家伙?!
糟了。
史蒂夫當(dāng)即意識到, 自己下了一步很爛的棋, 能發(fā)布那種問卷的人,能是什么好惹的人?
剛才他說的那些話, “一群廢物,浪費資源,還不如送給我玩了”……八成是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
冷汗頃刻間襲遍全身, 史蒂夫面如土灰, 覺得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但面前的兩個人,卻都沒有注意他。
他們壓根沒把他放在眼里。
“是我。”黑發(fā)金眸的瑪格諾,微微一笑, 眼中卻只有凜冽的寒冬:“我以為你會躲的更遠些呢, 沒想到你還乖乖在這里,等我來找你。”
斯米諾從地上爬起來,抹去嘴角的血, 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之前那一槍,是你開的吧。”
“不是我。”
瑪格諾踏進訓(xùn)練場:“我說是你,就是你。”
斯米諾陰冷道:“不用為了殺我,專門找個不存在的理由。”
“那就當(dāng)不是你吧。”瑪格諾轉(zhuǎn)著手槍:“來玩?zhèn)游戲吧,斯米諾。”
室內(nèi)的氛圍, 在這句話后, 瞬間就改變了!
暴風(fēng)雨砸下!狂風(fēng)卷起!大樓搖搖欲墜!
史蒂夫僵在那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讓他感到,這扇門后, 是一個他沒有見過的、怪物們的世界。
人類不能踏足。
他后退了兩步,門緩緩閉合,再也看不見什么。
史蒂夫想要轉(zhuǎn)身就跑,但手腳冰涼,好半晌才能走出一步。
他回到訓(xùn)練場的時候,立刻有幾個人圍上來。
“史蒂夫,怎么樣了?”
“那個人被斯米諾殺了嗎?”
史蒂夫麻木地低著頭,一言不發(fā),走到角落里,靠著墻蹲下,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意氣風(fēng)發(fā)。
他被瑪格諾和斯米諾忽視了,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可他從未如此清晰地預(yù)見自己的命運。
……
“砰!”
宮川凌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
旁邊的斯米諾本來沒反應(yīng),但宮川凌突然的動作,讓他下意識繃緊了肌肉,擺出了防備的姿態(tài)。
“砰!”
長發(fā)殺手重重地將另一只手槍也拍在桌上,表情陰沉到了極點:“解釋!”
宮川凌感覺他身上嗖嗖地冒著黑氣,不由道:“解釋就解釋,琴酒,你別這么兇啊!把我瞌睡都嚇沒了。”
“……”斯米諾。
他收回防備的姿勢,低頭對琴酒說:“非常抱歉!”
兩人的態(tài)度簡直涇渭分明,是個人都會有所偏向。
琴酒看著宮川凌,像在看一只該死的老鼠:“瑪格諾!”
宮川凌很無辜:“琴酒,你找錯兇手了,都是斯米諾的錯!我都說了,只是簡單玩?zhèn)游戲,誰知道他那么激動!槍都用上了!”
斯米諾指宮川凌:“他先動手的!”
“我說了,是游戲啊!不動手怎么玩游戲?”
“你就是想殺我。”
“我殺你干什么?我……”
“都給我住嘴!”琴酒忍無可忍:“我不管你們誰想誰殺,炸了基地的訓(xùn)練場,就是找死!”
“他可以替我死嗎?”
“別做夢了。”斯米諾咬牙,他平日里表情很少,像個木偶似的,很少表情這么生動,可見氣的不輕。
“一人領(lǐng)罰100鞭,這是先生的意思。”琴酒冷酷地說。
宮川凌不滿:“我也要?罪魁禍?zhǔn)卓墒撬 ?br />
琴酒呵了聲:“搞清楚你的位置,瑪格諾,你最近過于囂張了。”
殺手起身離開,步伐迅速,周身都是寒氣。
宮川凌等他走后,瞥著斯米諾,似笑非笑道:“這下你滿意了?故意炸掉訓(xùn)練場的斯米諾先生。”
“和我無關(guān)。”漠然的語氣,頓了下后,接著說:“但你沒死在里面,真是太可惜了。”
“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宮川凌笑瞇瞇湊近:“斯米諾,要不要來當(dāng)我的手下?你要是同意了,我們過往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斯米諾往后退開,毫不猶豫道:“不可能。”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但走到門口后,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宮川凌。
宮川凌莫名懂了他的意思:走吧,一起去領(lǐng)罰,別想逃掉或者作假,他會看著。
真是麻煩。
低頭整理了下衣服——尤其在襯衣一角的子彈打出的洞上多看了眼,宮川凌慢悠悠起身,如了斯米諾的愿,和他一起往受刑室走去。
基地深處,人很少,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一直不承認小巷中拿槍是自己開的斯米諾,忽然問道:“那基爾呢?你放過了她?”
宮川凌:“是啊~我還是比較喜歡從源頭解決問題!”
斯米諾:“我也是。”
他略微低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情緒。
他聽見了——從基爾戴著的另一幅耳麥中。
瑪格諾,和前組織成員,實際是FBI的赤井秀一,有著不簡單的關(guān)系。
如果按著這條線索去想,瑪格諾,甚至有可能是臥底或叛徒。
兩人走到受刑室時,里面的人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
一個人走到斯米諾面前:“請隨我這邊來吧。”
宮川凌出聲:“喂喂,你們不會要偷偷放過他吧?”
“大人放心,不會的。”那人推了下眼鏡,意味深長道:“我們會讓斯米諾大人,反思自己的錯誤的。”
斯米諾卻站在那沒動,“讓瑪格諾先受罰,我看完再走。”
旁邊的人都看向瑪格諾。
說起來,他們兩個是受罰的人,可其實,他們才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人。
宮川凌沒有不高興,他笑得燦爛:“呀,但是我想先看斯米諾受罰呢。”
“……”其他人。
你倆擱這套娃呢。
“斯米諾大人。”有人加重了語氣。
斯米諾冷冷瞪了眼宮川凌,才和他走了。
兩人走后,負責(zé)懲罰宮川凌的人關(guān)上門,然后……
恭敬地單膝跪下:“大人。”
宮川凌垂眸,淡淡道:“會做樣子吧?”
“當(dāng)然。”
“辛苦了。”
組織里宮川凌留下了絕大部分幽靈,所以此刻,身邊就停留著一個幽靈。
那人是個公安,他基本上圍觀了全程,此刻神情十分復(fù)雜:“宮川君,這個人是你的人嗎?”
“是的。”
“我在組織里待了這么久……竟然沒發(fā)現(xiàn)!”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啊!!
虧他剛才還在擔(dān)心宮川君呢!
宮川凌笑著說:“沒發(fā)現(xiàn)很正常,畢竟大家負責(zé)的區(qū)域不一樣。”
這倒是真的。
但公安神情更復(fù)雜了。
成為幽靈后,他的生活簡單了很多,調(diào)查情報或者監(jiān)視別人,難度都直接下降為0……但正是因此,他才直觀地感受到了,要在如此可怕的組織中生存,有多么艱難!
更別提,爬到代號成員那樣的位置了!
公安知道,這個組織有多么龐大,數(shù)量不算少的幽靈,分散在里面,竟也很少互相遇到了。
他們每個人負責(zé)的區(qū)域和內(nèi)容不同,而最終,這些情報,都會匯聚到一個人的腦子里——宮川凌。
這個比他還小了十來歲的年輕警官身上。
如此龐大的信息量,普通人就算知道了,也會焦頭爛額,記住和歸類都要付出全部精力了。
但宮川凌,他一個人將所有人的工作都安排到位了,又把那些得到的情報牢牢記住、抽絲剝繭、化為己用……還不僅是這樣,幽靈的存在,讓很多東西無法解釋,告訴公安的信息要適當(dāng)、參與組織的行動要合理……
這么多需要考慮的點,僅僅是想想,就覺得腦袋要爆炸了!
宮川凌不僅做了,還做的很好!
更是同時兼顧著組織的任務(wù)、系統(tǒng)的任務(wù)、公安的任務(wù)、組織勢力的發(fā)展……
公安由衷道:“宮川君,你能來做警察,真是太好了!”
宮川凌愣了愣:“嗯?”
怎么突然就跳到這個話題了?
“你簡直是世界送給警方的瑰寶!神明贈予世間的禮物!”公安說。
唔。
怎么那么夸張啊?
宮川凌不知道公安在想什么,但還是感到高興:“謝謝。”
“我是在說真心話!不是奉承你!”
“我知道,謝謝你的肯定。”
公安又是一頓夸,夸完后,突然想到個問題:“那么,宮川君,你是為什么來當(dāng)警察的呢?”
為什么啊?
以前,關(guān)于這個問題,宮川凌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赤井秀一和降谷零。
現(xiàn)在也是,但卻又不一樣了。
他回答說:“以前是為了別人,現(xiàn)在,是為了自己。”
他找到了自我。
公安說:“為了自己啊……那就不會覺得孤單了吧。”
宮川凌低頭,那個組織成員裝模作樣的在他身上“抽”了不少鞭,現(xiàn)在正在無比認真地……畫畫。
單看他的畫工,還真的像是真?zhèn)?br />
“大人,我是練過的。”注意到宮川凌的眼神,組織成員露出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
宮川凌笑笑:“嗯嗯。”
孤單啊……還是會有的,所以,他要努力打出happy ending啊!
宮川凌等組織成員折騰好了,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往外走去。
公安跟在他后面:“帶走斯米諾的人,似乎不是這座基地里的人。”
“我知道,”宮川凌說:“那是研究所的人。”
“研究所?”
“斯米諾就像是他們的一把武器,不同于我的武器,他們會確保武器的每一顆零件都正常。”
“……”公安凝重地吐出幾個字:“實驗體?”
“差不多吧,而且是很多年前就在徐徐進展的一個實驗,那是多年才能打造出的完美結(jié)果。”
“但是,他和你不對付,組織會不會……”
公安很擔(dān)心,宮川凌卻不怎么擔(dān)心:“沒事,我心里有數(shù)。”
公安沉默了,宮川凌以為他還是不放心,但一扭頭,卻發(fā)現(xiàn)對方眼睛亮晶晶的。
“……前輩?”
公安咳了聲:“沒事,就是覺得組織毫無勝算啊。”
“……本該如此。”宮川凌說。
公安眼神更亮了,豎起一個大拇指。
宮川凌勾起唇,感應(yīng)門自動打開,他走了出去,只要再經(jīng)過兩段路,他就能離開組織了。
但他剛剛走出兩步,就發(fā)現(xiàn)迎面走過來一個人。
來人似乎在走神,過了兩秒才注意到他。
然后,眼瞳就睜大了:“凌?”
第190章 真有意思
zero?
zero居然在這里?
宮川凌沒有收到通知, 降谷零出現(xiàn)在這里,似乎也是主線的一環(huán)。
宮川凌的余光還能瞥見自己為了敷衍組織,而搞的破破爛爛的衣服, 和那個組織成員為表忠心畫下的假傷。
他默默壓住自己破洞的衣角, 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狼狽:“今天是有什么活動嗎?連透君都來這兒了。”
降谷零的臉上卻沒有波本一貫的神秘笑意,他聲音很冷:“你怎么會在這?”
怎么會傷成這樣?!
“就……玩了個游戲。”
降谷零想到, 剛才在大廳聽到的成員們的閑聊,今天有兩個代號成員炸了訓(xùn)練場,被上面懲罰了。
再結(jié)合宮川凌出來的方向, 和衣服傷的痕跡……
他臉色更沉了些:“你剛從受刑室出來?”
宮川凌問:“你要嘲笑我嗎?”
“另一個人是誰?”
“什么?”
降谷零的眼眸里閃爍著森寒的光:“害你被懲罰的那個人是誰?”
情緒不太對啊……
宮川凌試探道:“斯米諾。”
斯米諾!
降谷零兩步上前, 壓低聲音:“我不是和你說過,要小心他嗎?他的背后還有別人!”
宮川凌靜靜注視著他:“那你要幫我報仇嗎?”
“他做了什么?”
“他想殺我,要不是我反應(yīng)快, 炸了訓(xùn)練場, 可能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死了。”宮川凌嗓音低了些,聽起來有些可憐。
降谷零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躥到了天際!
斯米諾!
凌本來已經(jīng)活的那么艱難了,他居然還!
“你會幫我報仇吧?”宮川凌伸手, 拉住降谷零的衣袖,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這樣的眼神……降谷零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看見是什么時候了。
他的手指一根根收緊:“當(dāng)然!”
正巧,這個時候,接受完懲罰的斯米諾, 也從轉(zhuǎn)角處走出。
斯米諾首先注意到了宮川凌, 愣了片刻后,才順著宮川凌的手, 望見了被拉著的降谷零。
男人唇邊當(dāng)即露出一抹冷笑:“告狀?小學(xué)生?”
宮川凌側(cè)眸,眉毛輕微皺著, 長長的睫毛眨了下,顯得很柔弱無辜:“又嘲諷我嗎?”
弱弱的語氣,像極了被欺負慘了、不敢反抗的一方。
“……”斯米諾。
半小時前,你對著琴酒,可不是現(xiàn)在這種態(tài)度。
降谷零知道宮川凌有裝的成分。
但是……
凌居然肯在他面前裝了!這是多大的進步!多大的信任!
降谷零忍了忍,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沖到斯米諾旁邊,冰冷道:“訓(xùn)練場格斗,你和我,就現(xiàn)在!”
斯米諾后面跟著一個人,聞言小聲道:“斯米諾大人剛接受完懲罰,現(xiàn)在可能不太……”
“走!”斯米諾蹦出個單音節(jié),一個字廢話都沒有,轉(zhuǎn)身就走!
“……”眼睜睜看著兩人真的去了的宮川凌。
zero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在裝。
現(xiàn)在,這算哪處?
斯米諾又是抽什么瘋?去和毫無關(guān)系的波本打架?
他追上兩步:“你們站住。”
降谷零回頭,卻見黑發(fā)青年的表情已經(jīng)變得冷漠:“這種拿我做賭注的事,還是不要發(fā)生了。”
“沒有,和你無關(guān)。”降谷零說:“我就是和斯米諾有些私人恩怨。”
斯米諾腳步?jīng)]停,“波本,跟上。”
降谷零沖宮川凌笑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笑容消失,跟上斯米諾。
“……”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宮川凌站了片刻,才沿著原本的方向,離開了基地。
他一路上都在沉思,回到家時,已是半夜。
阿秀和zero肯定是保持著聯(lián)系的……
不管怎樣,都可以再試探一下。
宮川凌站在門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隨后才開門。
赤井秀一并沒有回房間,聽到開門聲,立刻回頭:“你回來……”
他的聲音猛然止住。
進來的青年渾身是血,傷痕遍布,子彈在他衣服上留下了燒傷痕跡,長鞭撕裂了衣服和血肉,留下可怖的傷疤。
“凌!”赤井秀一豁然站起,快步走向他:“怎么回事?!”
宮川凌臉色蒼白,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被組織罰了。”
赤井秀一扶住他,也感受到了他冰涼的體溫。
那股涼意,從青年身上,一直躥到赤井秀一的心臟。
“阿秀……”宮川凌喊了聲,頭低下,靠在赤井秀一的肩膀上。
這是一個十分近的距離,甚至可以一擊命中心臟。
但赤井秀一并沒有避開。
宮川凌感受到了男人的緊張,對方的肌肉緊繃,明顯是有防備的,但他沒避開。
宮川凌瞇起了眼睛。
赤井秀一扶著宮川凌坐到了沙發(fā)上,然后去拿藥箱,要幫他處理傷口。
宮川凌推開他的手:“我自己來。”
赤井秀一“嗯”了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組織發(fā)現(xiàn)你沒死了。”
房間內(nèi)霎時陷入寂靜。
過了兩秒,赤井秀一問:“所以,是因為我?”
“是啊,要不然你去死吧?這樣我就安全了。”宮川凌輕聲細語道。
“……”赤井秀一。
宮川凌低垂著眼睛,注意到赤井秀一的口袋里,放著什么東西,鼓起了一塊。
是槍嗎?
形狀不太像,但也不能肯定。
“里面放著什么?”他掀起眼睫。
赤井秀一的手伸進口袋中,下一瞬,一抹金色攤開在宮川凌面前。
宮川凌滯住。
赤井秀一說:“抱歉。”
他在抱歉什么呢?
他在抱歉很多吧。
可是時至今日,好像又不重要了。
宮川凌把懷表拿過來,打開看了看,時間很準(zhǔn),沒有錯一分一秒。
宮川凌從嗓子里溢出一聲輕笑:“我很高興,阿秀。”
他把懷表還給赤井秀一,盯著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說:“要保管好啊。”
赤井秀一收下:“除非我死掉,否則我不可能再讓它離開我。”
這下,宮川凌從眉眼到唇邊,都是柔和的笑意:“那你可要努力了。”
他把醫(yī)藥箱丟開,隨意地站起身:“晚上沒有吃飯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赤井秀一仰頭,稍顯愕然,但很快,整個人的氣息就平和下來。
他沒說吃什么,反而頗具疑問意味的:“嗯?”
宮川凌笑吟吟道:“真有意思。”
……
真是太有意思了。
宮川凌看著新接到的任務(wù):調(diào)查毛利小五郎。
組織的目光,終于接近小偵探了啊。
宮川凌如今的身份,組織也知道,所以接到任務(wù)的即刻,他就唰唰寫了一個文檔,發(fā)給了組織。
里面包括了毛利小五郎的家人、愛好、作息表、生活習(xí)慣,還有幾個委托的詳細情況。
雖然壓根沒涉及到重點,但十分詳細,任誰看了,都要夸一句細致。
而這,還是他沒開始調(diào)查,只是“恰好”表面身份和毛利小五郎有交集而已。
“小凌啊,最近工作很忙嗎?”
毛利小五郎忽然在他背后出聲問道。
宮川凌面色淡定地打完最后幾個字,回完組織的消息,才放下手機,轉(zhuǎn)身說:“確實有點忙。毛利先生,說起來,最近好像都沒有看見柯南了。”
“哦,柯南啊。”毛利小五郎不在意道:“他最近在阿笠博士那,陪著小哀,女孩子嘛,上次先是中毒,又被綁架……嚇得不輕。”
“小哀的身體怎么樣了?”
“昨天聽小蘭說,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已經(jīng)去上學(xué)了。”
宮川凌笑著說:“那就好。”
他們?nèi)缃裾谝粋酒店當(dāng)中,有人委托毛利小五郎下午去調(diào)查案件,所以中午就請了他來這里吃飯。
而宮川凌,是中途碰巧遇見的,委托人一看見宮川凌的臉,就激動地邀請了他一起!
“我上次在電視中看見你了!救了一整個游樂場的英雄!我妻子和女兒當(dāng)時也在里面,真是太感謝你了!無論如何,也請賞臉吃一頓飯!”
因為一個日常任務(wù)就在酒店附近,宮川凌沒拒絕。
飯桌上,毛利小五郎摟著宮川凌的肩膀,大吹特吹,喝了不少酒。
結(jié)束后,毛利小五郎還在和委托人大談自己過往的成就,宮川凌先離開了。
他開車來到任務(wù)地點附近,然后停下車,靜靜等待著時間。
結(jié)果,目標(biāo)還沒出現(xiàn),宮川凌先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的兩個爭執(zhí)的身影。
那兩個人,他都認識。
宮川凌升上車窗。
兩個人越走越近,前面的男人戴著口罩,步伐很大,擺出了不想多交談的態(tài)度;而后面的少女窮追不舍,明亮的眼睛里閃爍著不解和憤怒。
“保井先生!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
保井拓也淡淡說:“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別跟著我了。”
世良真純跑到他前面,攔住他:“我已經(jīng)完全想通了,那根鋼筆,是你掉落的;當(dāng)時看見的身影,也是你!你幫兇手擦掉了二樓窗戶的痕跡!還有那根繩子,根本就不是兇手作案用的,是你帶過去,幫他掩飾的!”
保井拓也在車旁停下腳步,“雖然不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他’?你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了?”
“沒錯!”世良真純冷笑:“你和那個人是一伙的!認罪吧!”
保井拓也居高臨下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個人早該被警方抓住了,供出我來才是,這么幼稚的誘詐手段,小姐,你太天真了。”
他說著,就神色平淡地經(jīng)過世良真純,往前走去。
世良真純快速環(huán)顧四周,這里很偏僻,沒有人,只停著不少無人的車輛。
她壓低聲音,“兇手是羽仁凌,我沒說錯吧?”
保井拓也步伐止住。
車內(nèi)的宮川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