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帶來旅途
"；疼就咬這里。"；星曦將龍角遞到婉兒唇邊，暗金紋路在鮫人淚浸潤下泛起漣漪。珊瑚叢中的合歡花突然瘋長，纏住她傷痕累累的尾鰭。
婉兒賭氣般啃上龍角尖，舌尖卻嘗到桂花甜香："；你何時..."；話未說完被抵在龍冢殘碑上，星曦指尖摩挲著她尾鰭內側的刻痕："；夫人可知這些金線會動？"；
海底忽然卷起熒光漩渦，三百具冰棺融化成的銀沙聚成星曦模樣。傀儡虛影們齊聲呢喃："；阿姐說好要帶我嘗糖糕..."；
"；閉嘴！"；婉兒甩出鮫綃擊碎虛影，尾鰭鱗片卻突然滲出血珠。星曦皺眉含住她受傷的鱗片，龍息灼得兩人俱是一顫："；母親倒是會挑時候。"；
殘碑突然裂開縫隙，涌出漆黑如墨的蠱蟲。婉兒扯落發間鮫珠串砸向蟲群："；姐姐的桂花糖里摻了什么？"；
"；你七歲時埋在珊瑚礁的許愿貝。"；星曦龍尾掃開撲來的蠱蟲，鱗片縫隙掉出五彩貝殼，"；不是說想要條聽話的小龍？"；
蠱蟲突然發出女皇的尖笑，凝聚成戴著鳳冠的婉兒模樣："；好兒媳，見到婆母還不行禮？"；
婉兒瞳孔瞬間化作豎瞳，九條鮫尾虛影絞住蠱蟲幻象："；老妖婆的殘魂倒是會挑皮囊。"；冰藍火焰從她掌心竄出，將鳳冠燒成灰燼。
星曦突然悶哼著跪倒，心口龍紋滲出黑血："；夫人...火..."；
"；這火是你百年前存在我靈脈里的！"；婉兒慌忙收勢，尾鰭卻被反噬的冰霜凍住。蠱蟲趁機鉆入她鱗片縫隙，啃噬出細碎血痕。
珊瑚叢中突然升起十二盞鮫人燈，每盞燈芯都躍動著星曦模樣的火苗。婉兒怔怔望著最近那盞——火光里映著少女時期的自己，正偷偷將昏迷的龍女藏進珊瑚洞。
"；原來這些年在歸墟豢養鮫人燈..."；星曦染血的指尖碰了碰燈盞，火光中立刻浮現婉兒深夜刻名的畫面，"；是為煉化我的傀儡咒？"；
"；姐姐不也偷養著我的本命鱗？"；婉兒扯開她衣襟，心口逆鱗下壓著片冰藍鱗片，"；每次雙修都偷灌龍息..."；
蠱蟲幻化的女皇突然暴漲，獠牙刺穿星曦肩胛："；本宮教過你，情愛是最無用的東西！"；
星曦反手抓住獠牙，任由黑血腐蝕龍鱗："；母親可知我為何選千歲生辰動手？"；她突然拽過婉兒的手按在自己逆鱗上，"；百年前的今日，有人往我蛻鱗藥里摻了鮫珠粉。"；
海底突然浮起萬千熒光，匯聚成婉兒十五歲的模樣。小鮫人渾身是血地抱著藥罐，尾鰭鱗片被生生剮去大半："；他們說...說這個能讓姐姐少疼些..."；
"；疼嗎？"；星曦的龍角突然纏上婉兒腳踝，金紋游入鮫人經脈，"；當年你剮鱗時。"；
婉兒咬住她鎖骨，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口："；不及姐姐昨日咬得疼。"；
蠱蟲女皇突然發出凄厲慘叫，黑霧被鮫人燈吸入大半。星曦趁機捏碎心口逆鱗，金紅血液澆灌在婉兒尾鰭："；那夫人可要記牢這份疼。"；
冰藍鱗片突然倒卷，將兩人緊緊包裹。婉兒驚覺靈脈中游走著星曦的龍魂："；你瘋了！神魂相融會..."；
"；會怎樣？"；星曦舔去她頸間滲出的血珠，龍尾纏上九條鮫尾虛影，"；三百年前夫人給我喂鮫珠時，可沒問過后果。"；
蠱蟲女皇最后的殘魂凝成利箭，卻被突然現身的七十二蛟龍銜住。星曦撫過蛟龍額間的星砂："；母親可知這些孩子吃什么長大？"；
婉兒指尖突然刺痛，鮫珠滾落處浮現記憶——少女龍君深夜跪在祭壇，將剝落的逆鱗喂給剛破殼的蛟龍。
"；姐姐的逆鱗...原是喂了它們？"；
"；不然怎扛得住夫人的九尾絞殺？"；星曦輕笑一聲，龍爪捏碎最后縷黑霧。海底突然飄起鵝毛大雪，每片雪花都映著兩人糾纏的身影。
婉兒突然扯住她垂落的發帶："；這料子...是我燒掉的那件鮫綃？"；
"；夫人那日燒的是傀儡衣。"；星曦腕間突然浮現鮫綃材質的束發帶，內側繡著歪扭的并蒂蓮，"；真品在這兒。"；
鮫人耳尖瞬間通紅，尾鰭掃落整片珊瑚："；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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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嗎？"；星曦突然展開件陳舊肚兜，蓮花蕊心綴著龍鱗，"；夫人繡了三百年的定情信物..."；
海底突然卷起漩渦，歸墟深處浮起青銅花轎。婉兒瞳孔緊縮："；這是我當年逃婚時..."；
"；砸爛的那頂？"；星曦龍尾卷起紅綢纏住她手腕，"；為夫親手修了三百年。"；
花轎簾幔無風自動，露出內里景象——軟墊上堆滿星曦褪下的龍角，每支都刻著"；婉"；字；轎頂懸著三百顆鮫珠，每顆都封著片金鱗。
"；姐姐何時..."；婉兒喉間鮫珠突然發燙，映出星曦深夜蜷在花轎刻字的畫面。龍君指尖淌著血，正將逆鱗粉末混著鮫珠淚涂抹裂痕。
星曦突然咬住她顫動的喉結："；夫人逃婚那夜，可知掀蓋頭的是傀儡？"；
"；那傀儡突然扯我腰帶..."；婉兒說到一半猛然醒悟，鮫尾羞惱地拍碎轎門，"；你扮作傀儡！"；
龍角蹭過她沁汗的后頸："；夫人當時說'；這傀儡倒是俊俏'；，為夫可是記得真切。"；
海底突然傳來龜甲碎裂聲，三百壇糖罐破土而出。星曦抱起婉兒躍入花轎，蛟龍們銜著紅綢將轎身團團圍住："；該補個洞房了。"；
"；等等！"；婉兒突然摸到轎壁刻痕，借著鮫珠熒光看清文字——竟是星曦每年生辰寫給她的未寄婚書。
最新那道還沾著龍血："；今歲飲盡忘川水，來世仍系鮫人綃。"；
"；蠢龍..."；婉兒扯開婚服咬上她心口，"；誰許你喝忘川水的？"；
星曦吃痛輕笑，龍尾纏緊顫抖的鮫人："；夫人當年倒掉的甜羹里...可是摻了整條忘川。"；
轎外突然傳來熟悉的童謠聲，三百個婉兒模樣的鮫人娃娃趴在窗邊。她們齊聲唱著："；小龍君，哭唧唧，偷穿新娘紅肚兜～"；
"；這些是..."；婉兒指尖發顫地戳破窗紙，娃娃們立刻化作星砂流淌進來。
"；夫人三百歲時的分身術。"；星曦掌心托著個缺角的鮫人娃娃，"；每年生辰偷塞到我枕邊的..."；
婉兒突然想起少女時期的分身秘術，每次都會留個娃娃守著昏迷的星曦。那些說不出口的擔憂，竟被這人悄悄珍藏百年。
海底忽然飄滿河燈，每盞都托著枚龍鱗。星曦攬住怔忡的鮫人："；夫人可要數數？"；
"；誰要數你的..."；婉兒尾鰭掃滅最近那盞，卻見燈芯里蜷著睡熟的自己。三百盞燈三百個場景，全是她不曾察覺的深情瞬間。
星曦突然悶哼出聲，龍角裂開細紋："；夫人再燒，為夫真要魂飛魄散了。"；
婉兒慌忙吐出鮫珠溫養她傷口："；你活該！"；淚珠卻止不住墜在龍紋上，"；...往后不許瞞我。"；
"；那夫人先解釋..."；星曦指尖勾出她藏在鱗片下的青銅鑰匙，"；為何私藏為夫的命鎖？"；
鮫人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軟墊上，九條虛影纏住龍角："；自然是為鎖住某條愛哭的龍！"；
轎外蛟龍們突然齊聲長吟，紅綢化作星砂籠罩海域。黎明穿透深水時，歸墟深處傳來新生的龍吟，七十二道霞光追著逃竄的鮫人身影。
"；星曦！說好今日讓我在上面！"；
"；夫人昨夜不是試過了？"；
珊瑚叢中驚起群魚，晨曦映亮海底追逐的漣漪。冰棺融成的春水流過青銅花轎，三百封婚書在霞光中舒展，最陳舊的那封字跡稚嫩：
"；今日撿到個小鮫人，哭起來像琉璃盞碎在雪地里。若她愿笑一笑，賠上整座龍宮又何妨？"；
——北海龍君·星曦 甲子年記
珊瑚礁深處傳來細碎鈴音，婉兒腰間的銀鏈突然繃直。她拽住鏈條末端冷笑："；姐姐在我身上栓追蹤索？"；
星曦腕間紅繩寸寸斷裂，海底飄起血霧："；夫人三日前醉酒，非要與我系同心結。"；她突然欺身上前含住婉兒耳尖，"；哭著說怕我消失。"；
"；胡扯！"；鮫尾卷起漩渦拍向龍女，卻被星曦指尖星砂凝成水鏡。鏡中醉眼朦朧的婉兒正啃著龍角，淚珠將星曦衣襟浸透："；當年你蛻鱗痛得發抖...我剮了十片鱗才換到止痛藥..."；
星曦撫過水鏡里小鮫人斑駁的尾鰭："；原來剮鱗是為這個？"；龍息掃過婉兒腰間舊傷，暗金紋路突然游出經脈，"；那止痛藥早被母親換成蠱蟲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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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霎時寂靜。婉兒掐訣召出本命冰焰，焰心蜷縮著漆黑蟲卵："；所以這些年每逢月蝕的劇痛..."；
"；是夫人在替我承受蠱噬。"；星曦龍尾纏住顫抖的鮫人，逆鱗滲出的金血染紅兩人發梢，"；母親想看我們互相猜忌，卻不知..."；
歸墟裂縫突然涌出七十二面青銅鏡，每面都映著不同時期的她們。少女龍君正偷偷剜去心口金鱗，混著鮫珠粉涂在昏迷的婉兒傷口；而珊瑚洞中的小鮫人攥著帶血的鱗片，徹夜為星曦縫制護心甲。
"；蠢龍！"；婉兒扯開她衣襟，心口猙獰的剜痕刺得鮫珠發燙，"；剜逆鱗會魂飛魄散你不知道嗎？"；
星曦握住她顫抖的手按在逆鱗處："；夫人三百年前替我擋天雷時，不也碎了半顆鮫珠？"；龍角突然亮起咒文，"；其實那年蛻鱗..."；
海底突然地動山搖，冰棺碎片凝聚成女皇虛影。她指尖纏繞著婉兒靈脈中的冰藍火焰："；乖女兒，你以為剜心就能解蠱？"；
婉兒瞳孔豎成細線，九條鮫尾虛影絞碎冰棺："；老妖婆還沒死透？"；鮫綃化作利刃刺向虛影，卻被星曦用龍身擋住。
"；母親可知歸墟的晝夜交替規律？"；星曦心口龍紋滲出黑霧，三百盞鮫人燈驟然熄滅，"；您殘魂寄生的冰棺，其實浸泡著我每日的心頭血。"；
女皇虛影突然扭曲，漆黑蠱蟲暴雨般墜落。婉兒甩出鮫珠串結成結界，卻見星曦咬破指尖在虛空畫符——血色咒文竟是鮫人族的求偶圖騰！
"；你何時偷學的鮫人禁術？"；婉兒耳鰭泛起緋色，結界外蠱蟲撞上圖騰竟化作星砂。星曦趁機貼著她后頸低語："；夫人醉酒那夜，摟著我脖子非要教..."；
"；閉嘴！"；鮫尾羞惱地掃落珊瑚叢，驚起藏匿其中的蛟龍幼崽。小龍們叼著褪色的紅綢游來，每塊綢緞都繡著歪扭的"；曦婉"；字樣。
星曦拎起某條胖蛟龍："；這是你三百歲時的杰作？"；小龍吐出水泡，泡里映著少女婉兒偷拿星曦里衣刺繡的畫面。
海底忽然飄起桂花雨，婉兒嗅到熟悉甜香猛然轉頭："；你連我的月桂簪都復制了？"；她扯下星曦發間木簪，簪頭機關彈開竟藏著粒珍珠。
星曦龍尾卷住要逃的鮫人："；夫人可記得這聘禮？"；珍珠映出大婚當日場景——婉兒摔碎的玉如意里滾出顆夜明珠，內嵌著星曦用逆鱗刻的婚書。
蠱蟲女皇發出最后嘶吼，卻被星曦召來的蛟龍群分食。她撫過啃食黑霧的幼龍："；這些孩子繼承了我的抗蠱血脈。"；
婉兒突然捏住某條幼龍后頸："；它們的龍角...怎么有鮫鱗紋路？"；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冰藍光澤，與星曦腕間傷痕如出一轍。
星曦輕笑出聲，龍爪托起枚閃爍的鮫珠："；夫人可記得雙修時總會少些靈力？"；珠光里浮現兩人纏綿畫面，靈力交融處誕生出點點星砂，落入孵化中的蛟龍蛋。
鮫人耳尖紅得滴血，尾鰭掀起沙暴："；不要臉！誰允許你偷存這些..."；
"；是夫人說'；靈力給你，快些結束'；"；星曦故意模仿她帶著哭腔的語調，龍角蹭開鮫紗衣襟，"；不過昨夜似乎有人反悔..."；
海底突然升起青銅祭壇，三百顆蛟龍蛋懸浮空中。婉兒驚覺每顆蛋殼都刻著鮫人咒文，而咒文核心嵌著星曦的鱗片。
"；你要用龍族禁術孕育子嗣？"；婉兒鮫尾鱗片倒豎，"；逆天而行的代價是..."；
"；是夫人三百年前替我承受的天罰。"；星曦咬破手腕將龍血澆在祭壇，古老圖騰逐一亮起，"；這次換我護著你。"；
女皇殘魂突然從血霧中竄出，獠牙刺向星曦后心。婉兒本能地轉身抵擋，九條虛影卻穿透黑霧——蠱蟲幻化的獠牙竟在觸碰鮫人時化為花雨。
"；怎么會..."；婉兒怔怔望著掌心綻放的并蒂蓮。
星曦從身后擁住她，龍角亮起契約咒印："；母親忘了我與夫人結的是生死契。"；她指尖拂過鮫人鎖骨處的暗紋，"；傷你者，受百倍反噬。"；
女皇殘魂在花雨中凄厲尖叫："；逆子！你竟將命契刻在..."；
"；刻在雙修時最敏感的位置。"；星曦舔去婉兒頸間汗珠，滿意地看著鮫尾蜷成花瓣狀，"；這樣每次觸碰，夫人都會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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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礁突然坍塌，露出埋藏萬年的青銅棺。婉兒鱗片感應到熟悉波動："；這是...我族圣物？"；
星曦揮袖震碎銅鎖，棺內躺著與婉兒容貌相同的鮫人，心口插著半截龍角。婉兒鮫珠劇震："；姑姑？"；
龍角突然浮現金色銘文，星曦皺眉念出："；弒龍者，永葬歸墟。"；她突然拽過婉兒的手按在銘文上，血跡竟化作小字顯現。
"；愿吾侄女得償所愿，莫蹈覆轍。"；婉兒指尖顫抖地撫過冰涼的鮫人面龐，"；原來姑姑當年不是失蹤..."；
星曦龍尾掃開棺底暗格，取出血跡斑斑的婚書："；你姑姑與我父君..."；她展開泛黃鮫綃，繪著交錯龍尾與鮫尾的圖騰，"；曾試圖跨越種族通婚。"；
海底突然卷起記憶漩渦，少女時期的婉兒看見星曦跪在雪地里，懷中抱著渾身是血的龍君。老女皇的蠱蟲鉆進少年星曦的耳朵："；記住，鮫人都該殺。"；
"；所以當年你冷著臉趕我走..."；婉兒尾鰭輕輕纏住星曦腳踝，"；是在模仿父君結局？"；
星曦突然撕開衣襟，心口除逆鱗傷疤外，還有深可見骨的鮫尾刺青："；父君臨終前說，若真愛一人，就把她的圖騰刻在命門上。"；
青銅棺突然迸發強光，姑姑的鮫人尸身化作星光融入婉兒眉心。星曦腕間紅繩重新浮現，另一端系在婉兒鮫珠上："；夫人可愿與我改寫詛咒？"；
婉兒咬破指尖在星曦龍角畫契，古老鮫人歌謠響徹海底："；以血為媒，以痛為證，死生不離。"；她突然吃痛悶哼，尾鰭鱗片剝落重組，竟化作龍鱗紋理。
星曦龍尾也浮現鮫綃紋路，兩人靈力交融處升起彩虹橋。七十二蛟龍銜著紅綢鋪路，歸墟深處傳來龜丞相的賀詞："；恭賀龍君，喜迎王妃！"；
婉兒突然揪住星曦耳朵："；你早計劃好今日大婚？"；鮫尾掃落珊瑚王冠，露出藏在水草間的喜字燈籠。
星曦笑著任她撕扯喜服："；為夫等夫人醒悟，等了整整三百年。"；她突然打橫抱起掙扎的鮫人躍上彩虹橋，"；吉時已到，該入洞房了。"；
海底萬籟俱寂，唯有雙色靈力纏繞的珊瑚宮內，傳來時斷時續的龍吟與鮫人泣音。晨曦穿透海面時，冰棺融水凝成新的碑文：
"；龍角纏鮫尾，痛吻鑄情碑。"；
海底月影搖曳，星曦的龍尾纏上珊瑚雕花的床柱。婉兒扯著鮫綃帳幔后退半步："；說好只飲合巹酒..."；
"；夫人連蛟龍族的婚典都不記得了？"；星曦指尖勾開金絲腰帶，露出鎖骨下蜿蜒的鮫鱗紋路，"；當年是誰抱著酒壇闖進龍宮，說要與我結契雙修？"；
鮫人耳鰭驟然泛起桃色："；少翻舊賬！"；冰藍尾鰭拍碎玉案，酒液順著珊瑚紋路滲入星曦衣襟。龍女喉間溢出輕笑，沾著酒液的指尖撫過婉兒后頸："；這壇醉仙釀，還是你埋在歸墟裂縫的。"；
瑩白貝齒咬住下唇，婉兒突然拽過星曦手腕按在枕邊："；當年你蛻鱗后昏迷不醒，我取心頭血釀的..."；話音戛然而止，龍角蹭過她頸間暗紋，激得鮫尾鱗片簌簌作響。
"；取血時疼嗎？"；星曦舌尖卷去她眼尾淚痣，"；我在龍淵殿看見滿地冰藍鱗片，還以為你被鯊群襲擊。"；龍爪撫過鮫人腰側猙獰舊疤，"；后來發現每片鱗都刻著止痛咒文。"；
珊瑚窗欞忽地灌入咸腥海風，七十二盞鮫人燈齊齊熄滅。婉兒指尖凝出冰刃："；老妖婆的臭味！"；鮫綃化作箭雨射向暗處，卻穿透虛影釘在青銅鏡上。
鏡中浮現女皇扭曲的面容："；乖女兒竟用本命鱗給鮫人刻護心陣？"；黑霧凝聚成利爪抓向星曦心口，"；讓母后看看你的逆鱗還剩幾片！"；
星曦腕間紅繩驟然繃斷，龍尾卷起婉兒滾落珊瑚榻。血色咒文從她脊背浮出，竟與鮫人尾鰭鱗紋完美契合："；母親可認得這個？"；龍息拂過青銅鏡面，"；您當年種下的噬心蠱，早被夫人煉成共生契。"；
女皇發出尖利嘶吼，黑霧中鉆出數百只蠱蟲。婉兒忽然咬破指尖彈出血珠，蟲群竟調頭撲向鏡中虛影："；真當我不識鮫人巫術？"；冰藍火焰順著鏡面蔓延，"；你偷學我族禁術時的狼狽樣，需要我放給星曦看么？"；
青銅鏡轟然炸裂，星曦攬住踉蹌的鮫人："；何時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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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腕上紅繩摻著鮫人發。"；婉兒扯開她袖口，露出內側編織的冰藍絲線，"；三百年前我斷發贈你，原是為今日..."；尾鰭突然纏住星曦腳踝，"；說！蛻鱗那日為何裝睡？"；
龍女耳尖微動，指尖勾出縷銀白記憶絲："；夫人偷親我時，睫毛抖得像受驚的蝶。"；星砂凝聚成畫面——少女鮫人顫抖著貼上龍角，淚珠滾進星曦微張的唇間。
珊瑚宮突然劇烈震顫，龜丞相的驚呼穿透水波："；龍君！歸墟裂縫涌出大量青銅棺！"；
星曦龍尾掃開殿門，只見漆黑海溝中漂浮著數千具冰棺。婉兒鮫珠泛起刺痛："；是鮫人族的葬骨冢..."；她突然沖向某具刻著新月紋的棺槨，"；阿娘的陪嫁簪！"；
龍爪及時扣住她手腕："；棺槨被下了血咒。"；星曦劃破掌心將龍血抹在冰棺表面，暗紅咒文突然活過來般扭動，"；是龍族禁術，看來母親早與鮫人族叛徒勾結。"；
婉兒尾鰭拍碎棺蓋，腐臭黑霧中伸出白骨利爪。星曦龍角迸發金光，照出棺內鮫人尸身心口的龍紋匕首："；這是我父君的..."；
"；弒龍刃？"；婉兒捻起匕首殘留的鱗片，"；不對，這上面沾著兩種血。"；鮫珠突然射出光束，照出匕首柄端刻著的細小鮫人語——"；贖罪"；。
海底忽然卷起記憶漩渦，少女星曦渾身是血地跪在祭壇。老女皇捏著她的下巴灌入蠱蟲："；記住，鮫人剜你父君逆鱗時，眼睛都沒眨一下。"；
"；撒謊！"；成年星曦揮爪撕碎幻象，龍尾鱗片倒豎，"；父君逆鱗缺失處有鮫人治愈術的痕跡，他分明是自愿..."；
龜丞相突然捧來銹跡斑斑的玉匣："；龍君，鮫人族長托老臣保管此物。"；匣中鮫綃血書已然泛黃，字跡卻力透紙背——"；龍君以命換南海太平，求星曦殿下勿遷怒婉兒。"；
婉兒突然嘔出口冰藍血液，鮫珠浮現出陌生記憶。暴風雨夜，龍君將半枚逆鱗按進少女鮫人掌心："；阿婉，若我未能歸來，求你護著星曦..."；
星曦龍爪捏碎玉案："；所以父君蛻鱗是為鎮壓海嘯？"；她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殘缺的逆鱗，"；那母親為何說他被鮫人所殺？"；
海底響起空靈鐘聲，所有青銅棺自動排列成陣。婉兒尾鰭掃過中央祭壇，鮫珠突然與星曦的龍角共鳴。血色光柱中浮現龍君殘影："；當年我與阿婉聯手封印歸墟，奈何蠱蟲侵蝕神魂..."；
"；所以您選擇自毀逆鱗？"；星曦龍尾纏住顫抖的鮫人，"；那母親為何恨鮫人族？"；
殘影抬手撫過兩人交握的手："；她始終不信，我愛上鮫人非因蠱術。"；畫面突轉至新月之夜，鮫人女子將龍紋匕首刺進心口，"；阿婉！"；
婉兒突然發出悲鳴，鮫尾鱗片層層剝落。星曦龍息裹住她失控的靈力："；是你母親？"；
"；阿娘用禁術將海嘯轉移到自己身上..."；婉兒瞳孔浮現血色月輪，"；原來她赴死前見的最后一人，是你父君。"；
歸墟裂縫涌出更多記憶碎片。星曦看見父君抱著鮫人尸身沖進雷暴，龍角寸寸斷裂："；說好同去九天攬月，你怎么..."；天雷劈碎他最后的嘶吼，也擊碎了少女星曦對鮫人族的所有善意。
"；所以我們都成了復仇的工具。"；婉兒尾鰭纏上星曦腰肢，"；你父君與我娘..."；
龍女突然封住她的唇，龍息帶著血腥味侵入："；不重要了。"；她扯落鮫紗帳幔，"；現在你是我的妻，南海是我們的婚床。"；
珊瑚宮外忽然傳來童稚歡呼，蛟龍幼崽們頂著紅蓋頭撞進寢殿。某條胖乎乎的小龍吐出串珍珠："；娘親！貝殼里長出了弟弟！"；
星曦拎起珍珠，內里蜷縮著龍角鮫尾的嬰孩。婉兒鮫尾瞬間繃直："；我們的...？"；
"；雙修靈力與星砂的結合。"；星曦輕咬她緋色耳鰭，"；夫人每次說'；快些結束'；，可都熱情得很..."；龍爪撫過鮫人平坦小腹，"；這里，早該有個小龍崽了。"；
海底忽地亮如白晝，三百顆蛟龍蛋同時破殼。新生的幼龍們銜著紅綢圍成喜字，龜丞相的賀詞混著潮聲響徹歸墟："；恭祝龍君王妃永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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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揪住星曦衣領拽向珊瑚榻："；生一百個崽也別想讓我喊夫君！"；
龍女笑著任她撕扯喜服："；那便請夫人多疼疼為夫..."；鮫紗帳幔垂落的剎那，十二道鮫人咒印與龍紋結界同時升起，將旖旎春色盡數籠罩。
晨曦穿透海面時，冰棺融水凝成新的預言：逆鱗融鮫珠，痛吻鑄情舟。
珊瑚榻下的夜明珠滾落滿地，婉兒抓著星曦的龍角往玉枕上撞："；誰許你把星砂混進合巹酒！"；冰藍尾鰭拍得床柱吱呀作響，幼龍們趴在殿外偷聽，被龜丞相拎著尾巴拽走。
星曦翻身將人壓進錦被，龍尾纏住亂蹬的鮫尾："；夫人昨夜摟著我喊夫君時，可不是這般..."；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悶雷般的震動，數百具青銅棺撞碎珊瑚宮結界。
婉兒扯過鮫綃裹身："；棺槨在吸食幼龍靈氣！"；她尾鰭掃開碎裂的窗欞，只見新生龍崽們正被黑霧拽向海溝。星曦額間龍紋迸射金光，卻被棺槨表面的鮫人咒文反彈。
"；是阿娘的血契！"；婉兒指尖凝出冰刃劃破掌心，殷紅血珠剛觸及青銅棺，腐臭黑霧驟然化作萬千銀蝶。冰棺中沉睡的鮫人尸身竟睜開空洞雙眼，齊聲吟唱起古老葬歌。
星曦龍爪扣住顫抖的鮫人腰肢："；她們在召喚海神戟！"；話音未落，歸墟裂縫中升起青銅巨戟，戟尖纏繞的鎖鏈徑直刺向婉兒心口。龍女旋身用龍角格擋，卻被震得鱗片翻飛。
"；別碰那鎖鏈！"；婉兒突然撕開胸前鮫綃，露出心口與星曦逆鱗相契的鮫珠，"；三百年前海水戟就認我為主..."；她握住戟柄的剎那，海底炸開冰藍火焰，所有青銅棺應聲閉合。
女皇尖笑從戟身傳出："；乖女兒可知啟動水戟要獻祭什么？"；鎖鏈突然刺穿婉兒手腕，"；你父君當年用半顆鮫珠騙我動情，今日便用你女兒的鮫珠..."；
星曦龍尾卷住戟身猛拽，龍血順著鱗片縫隙滲入海底："；老妖婆果然躲在戟里！"；她突然咬破舌尖吻住婉兒，帶著龍族禁咒的血順著鮫珠紋路蔓延，"；夫人可愿與我同墮魔淵？"；
婉兒耳鰭沁出血珠，反手將海神戟刺進自己心口："；要墮也是你先！"；冰藍鮫珠竟將星曦的龍血煉成金線，順著鎖鏈絞碎女皇殘魂，"；母親可聽說過鮫人泣血咒？"；
海底突然下起猩紅血雨，青銅巨戟在雨水中融化。星曦撈起軟倒的鮫人，龍角抵住她潰散的鮫珠："；你瘋了嗎！海水戟的反噬..."；
"；當年我娘...就是這么騙過海水的..."；婉兒咳出冰碴般的鮫珠碎片，"；星曦，其實合巹酒里..."；她染血的指尖撫過龍女心口逆鱗，"；我摻了剜心鱗的粉末..."；
星曦瞳孔驟縮，想起蛻鱗那日剜心鱗失竊的蹊蹺。懷中鮫人卻綻開狡黠笑意，潰散的鮫珠重新凝聚成冰藍火焰："；傻龍...鮫人巫術的最高境界...可是騙過天道啊..."；
海底突然浮起萬千星砂，幼龍們吐出的靈氣結成巨網。女皇最后的慘嚎中，婉兒心口浮現出完整無缺的鮫珠，珠內竟封存著星曦當年被蠱蟲啃噬的逆鱗。
"；你以為我為何總咬你龍角？"；婉兒舔去唇畔金血，"；每次雙修都在給你種凈心咒..."；她突然被龍尾卷著撞向珊瑚柱，星曦眸中翻涌著暗金漩渦："；夫人瞞得為夫好苦。"；
鮫綃帳幔無風自動，海水戟殘片化作星塵籠罩寢殿。龜丞相抱著掙扎的幼龍們退出百里，還是聽見婉兒帶著哭腔的怒罵："；混賬...龍角不能...嗯...輕點咬..."；
晨曦穿透海面時，歸墟裂縫開出冰藍花朵。星曦摩挲著婉兒尾鰭新生的鱗片："；夫人昨夜說...要生一百個崽？"；
鮫人抬腿將龍女踹下珊瑚榻："；滾去孵蛋！"；她扯過浸血的喜被，卻摸到顆刻著龍紋的鮫珠。星曦倚著碎玉案輕笑："；為夫用逆鱗煉的聘禮，夫人可還喜歡？"；
海底突然傳來清脆裂響，最后一具青銅棺中飄出月光般的鮫綃。婉兒瞳孔映出熟悉的身影，鮫尾鱗片驟然收緊："；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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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就咬這里。"；星曦將龍角遞到婉兒唇邊，暗金紋路在鮫人淚浸潤下泛起漣漪。珊瑚叢中的合歡花突然瘋長，纏住她傷痕累累的尾鰭。
婉兒賭氣般啃上龍角尖，舌尖卻嘗到桂花甜香："；你何時..."；話未說完被抵在龍冢殘碑上，星曦指尖摩挲著她尾鰭內側的刻痕："；夫人可知這些金線會動？"；
海底忽然卷起熒光漩渦，三百具冰棺融化成的銀沙聚成星曦模樣。傀儡虛影們齊聲呢喃："；阿姐說好要帶我嘗糖糕..."；
"；閉嘴！"；婉兒甩出鮫綃擊碎虛影，尾鰭鱗片卻突然滲出血珠。星曦皺眉含住她受傷的鱗片，龍息灼得兩人俱是一顫："；母親倒是會挑時候。"；
殘碑突然裂開縫隙，涌出漆黑如墨的蠱蟲。婉兒扯落發間鮫珠串砸向蟲群："；姐姐的桂花糖里摻了什么？"；
"；你七歲時埋在珊瑚礁的許愿貝。"；星曦龍尾掃開撲來的蠱蟲，鱗片縫隙掉出五彩貝殼，"；不是說想要條聽話的小龍？"；
蠱蟲突然發出女皇的尖笑，凝聚成戴著鳳冠的婉兒模樣："；好兒媳，見到婆母還不行禮？"；
婉兒瞳孔瞬間化作豎瞳，九條鮫尾虛影絞住蠱蟲幻象："；老妖婆的殘魂倒是會挑皮囊。"；冰藍火焰從她掌心竄出，將鳳冠燒成灰燼。
星曦突然悶哼著跪倒，心口龍紋滲出黑血："；夫人...火..."；
"；這火是你百年前存在我靈脈里的！"；婉兒慌忙收勢，尾鰭卻被反噬的冰霜凍住。蠱蟲趁機鉆入她鱗片縫隙，啃噬出細碎血痕。
珊瑚叢中突然升起十二盞鮫人燈，每盞燈芯都躍動著星曦模樣的火苗。婉兒怔怔望著最近那盞——火光里映著少女時期的自己，正偷偷將昏迷的龍女藏進珊瑚洞。
"；原來這些年在歸墟豢養鮫人燈..."；星曦染血的指尖碰了碰燈盞，火光中立刻浮現婉兒深夜刻名的畫面，"；是為煉化我的傀儡咒？"；
"；姐姐不也偷養著我的本命鱗？"；婉兒扯開她衣襟，心口逆鱗下壓著片冰藍鱗片，"；每次雙修都偷灌龍息..."；
蠱蟲幻化的女皇突然暴漲，獠牙刺穿星曦肩胛："；本宮教過你，情愛是最無用的東西！"；
星曦反手抓住獠牙，任由黑血腐蝕龍鱗："；母親可知我為何選千歲生辰動手？"；她突然拽過婉兒的手按在自己逆鱗上，"；百年前的今日，有人往我蛻鱗藥里摻了鮫珠粉。"；
海底突然浮起萬千熒光，匯聚成婉兒十五歲的模樣。小鮫人渾身是血地抱著藥罐，尾鰭鱗片被生生剮去大半："；他們說...說這個能讓姐姐少疼些..."；
"；疼嗎？"；星曦的龍角突然纏上婉兒腳踝，金紋游入鮫人經脈，"；當年你剮鱗時。"；
婉兒咬住她鎖骨，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口："；不及姐姐昨日咬得疼。"；
蠱蟲女皇突然發出凄厲慘叫，黑霧被鮫人燈吸入大半。星曦趁機捏碎心口逆鱗，金紅血液澆灌在婉兒尾鰭："；那夫人可要記牢這份疼。"；
冰藍鱗片突然倒卷，將兩人緊緊包裹。婉兒驚覺靈脈中游走著星曦的龍魂："；你瘋了！神魂相融會..."；
"；會怎樣？"；星曦舔去她頸間滲出的血珠，龍尾纏上九條鮫尾虛影，"；三百年前夫人給我喂鮫珠時，可沒問過后果。"；
蠱蟲女皇最后的殘魂凝成利箭，卻被突然現身的七十二蛟龍銜住。星曦撫過蛟龍額間的星砂："；母親可知這些孩子吃什么長大？"；
婉兒指尖突然刺痛，鮫珠滾落處浮現記憶——少女龍君深夜跪在祭壇，將剝落的逆鱗喂給剛破殼的蛟龍。
"；姐姐的逆鱗...原是喂了它們？"；
"；不然怎扛得住夫人的九尾絞殺？"；星曦輕笑一聲，龍爪捏碎最后縷黑霧。海底突然飄起鵝毛大雪，每片雪花都映著兩人糾纏的身影。
婉兒突然扯住她垂落的發帶："；這料子...是我燒掉的那件鮫綃？"；
"；夫人那日燒的是傀儡衣。"；星曦腕間突然浮現鮫綃材質的束發帶，內側繡著歪扭的并蒂蓮，"；真品在這兒。"；
鮫人耳尖瞬間通紅，尾鰭掃落整片珊瑚："；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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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嗎？"；星曦突然展開件陳舊肚兜，蓮花蕊心綴著龍鱗，"；夫人繡了三百年的定情信物..."；
海底突然卷起漩渦，歸墟深處浮起青銅花轎。婉兒瞳孔緊縮："；這是我當年逃婚時..."；
"；砸爛的那頂？"；星曦龍尾卷起紅綢纏住她手腕，"；為夫親手修了三百年。"；
花轎簾幔無風自動，露出內里景象——軟墊上堆滿星曦褪下的龍角，每支都刻著"；婉"；字；轎頂懸著三百顆鮫珠，每顆都封著片金鱗。
"；姐姐何時..."；婉兒喉間鮫珠突然發燙，映出星曦深夜蜷在花轎刻字的畫面。龍君指尖淌著血，正將逆鱗粉末混著鮫珠淚涂抹裂痕。
星曦突然咬住她顫動的喉結："；夫人逃婚那夜，可知掀蓋頭的是傀儡？"；
"；那傀儡突然扯我腰帶..."；婉兒說到一半猛然醒悟，鮫尾羞惱地拍碎轎門，"；你扮作傀儡！"；
龍角蹭過她沁汗的后頸："；夫人當時說'；這傀儡倒是俊俏'；，為夫可是記得真切。"；
海底突然傳來龜甲碎裂聲，三百壇糖罐破土而出。星曦抱起婉兒躍入花轎，蛟龍們銜著紅綢將轎身團團圍住："；該補個洞房了。"；
"；等等！"；婉兒突然摸到轎壁刻痕，借著鮫珠熒光看清文字——竟是星曦每年生辰寫給她的未寄婚書。
最新那道還沾著龍血："；今歲飲盡忘川水，來世仍系鮫人綃。"；
"；蠢龍..."；婉兒扯開婚服咬上她心口，"；誰許你喝忘川水的？"；
星曦吃痛輕笑，龍尾纏緊顫抖的鮫人："；夫人當年倒掉的甜羹里...可是摻了整條忘川。"；
轎外突然傳來熟悉的童謠聲，三百個婉兒模樣的鮫人娃娃趴在窗邊。她們齊聲唱著："；小龍君，哭唧唧，偷穿新娘紅肚兜～"；
"；這些是..."；婉兒指尖發顫地戳破窗紙，娃娃們立刻化作星砂流淌進來。
"；夫人三百歲時的分身術。"；星曦掌心托著個缺角的鮫人娃娃，"；每年生辰偷塞到我枕邊的..."；
婉兒突然想起少女時期的分身秘術，每次都會留個娃娃守著昏迷的星曦。那些說不出口的擔憂，竟被這人悄悄珍藏百年。
海底忽然飄滿河燈，每盞都托著枚龍鱗。星曦攬住怔忡的鮫人："；夫人可要數數？"；
"；誰要數你的..."；婉兒尾鰭掃滅最近那盞，卻見燈芯里蜷著睡熟的自己。三百盞燈三百個場景，全是她不曾察覺的深情瞬間。
星曦突然悶哼出聲，龍角裂開細紋："；夫人再燒，為夫真要魂飛魄散了。"；
婉兒慌忙吐出鮫珠溫養她傷口："；你活該！"；淚珠卻止不住墜在龍紋上，"；...往后不許瞞我。"；
"；那夫人先解釋..."；星曦指尖勾出她藏在鱗片下的青銅鑰匙，"；為何私藏為夫的命鎖？"；
鮫人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軟墊上，九條虛影纏住龍角："；自然是為鎖住某條愛哭的龍！"；
轎外蛟龍們突然齊聲長吟，紅綢化作星砂籠罩海域。黎明穿透深水時，歸墟深處傳來新生的龍吟，七十二道霞光追著逃竄的鮫人身影。
"；星曦！說好今日讓我在上面！"；
"；夫人昨夜不是試過了？"；
珊瑚叢中驚起群魚，晨曦映亮海底追逐的漣漪。冰棺融成的春水流過青銅花轎，三百封婚書在霞光中舒展，最陳舊的那封字跡稚嫩：
"；今日撿到個小鮫人，哭起來像琉璃盞碎在雪地里。若她愿笑一笑，賠上整座龍宮又何妨？"；
——北海龍君·星曦 甲子年記
珊瑚礁深處傳來細碎鈴音，婉兒腰間的銀鏈突然繃直。她拽住鏈條末端冷笑："；姐姐在我身上栓追蹤索？"；
星曦腕間紅繩寸寸斷裂，海底飄起血霧："；夫人三日前醉酒，非要與我系同心結。"；她突然欺身上前含住婉兒耳尖，"；哭著說怕我消失。"；
"；胡扯！"；鮫尾卷起漩渦拍向龍女，卻被星曦指尖星砂凝成水鏡。鏡中醉眼朦朧的婉兒正啃著龍角，淚珠將星曦衣襟浸透："；當年你蛻鱗痛得發抖...我剮了十片鱗才換到止痛藥..."；
星曦撫過水鏡里小鮫人斑駁的尾鰭："；原來剮鱗是為這個？"；龍息掃過婉兒腰間舊傷，暗金紋路突然游出經脈，"；那止痛藥早被母親換成蠱蟲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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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霎時寂靜。婉兒掐訣召出本命冰焰，焰心蜷縮著漆黑蟲卵："；所以這些年每逢月蝕的劇痛..."；
"；是夫人在替我承受蠱噬。"；星曦龍尾纏住顫抖的鮫人，逆鱗滲出的金血染紅兩人發梢，"；母親想看我們互相猜忌，卻不知..."；
歸墟裂縫突然涌出七十二面青銅鏡，每面都映著不同時期的她們。少女龍君正偷偷剜去心口金鱗，混著鮫珠粉涂在昏迷的婉兒傷口；而珊瑚洞中的小鮫人攥著帶血的鱗片，徹夜為星曦縫制護心甲。
"；蠢龍！"；婉兒扯開她衣襟，心口猙獰的剜痕刺得鮫珠發燙，"；剜逆鱗會魂飛魄散你不知道嗎？"；
星曦握住她顫抖的手按在逆鱗處："；夫人三百年前替我擋天雷時，不也碎了半顆鮫珠？"；龍角突然亮起咒文，"；其實那年蛻鱗..."；
海底突然地動山搖，冰棺碎片凝聚成女皇虛影。她指尖纏繞著婉兒靈脈中的冰藍火焰："；乖女兒，你以為剜心就能解蠱？"；
婉兒瞳孔豎成細線，九條鮫尾虛影絞碎冰棺："；老妖婆還沒死透？"；鮫綃化作利刃刺向虛影，卻被星曦用龍身擋住。
"；母親可知歸墟的晝夜交替規律？"；星曦心口龍紋滲出黑霧，三百盞鮫人燈驟然熄滅，"；您殘魂寄生的冰棺，其實浸泡著我每日的心頭血。"；
女皇虛影突然扭曲，漆黑蠱蟲暴雨般墜落。婉兒甩出鮫珠串結成結界，卻見星曦咬破指尖在虛空畫符——血色咒文竟是鮫人族的求偶圖騰！
"；你何時偷學的鮫人禁術？"；婉兒耳鰭泛起緋色，結界外蠱蟲撞上圖騰竟化作星砂。星曦趁機貼著她后頸低語："；夫人醉酒那夜，摟著我脖子非要教..."；
"；閉嘴！"；鮫尾羞惱地掃落珊瑚叢，驚起藏匿其中的蛟龍幼崽。小龍們叼著褪色的紅綢游來，每塊綢緞都繡著歪扭的"；曦婉"；字樣。
星曦拎起某條胖蛟龍："；這是你三百歲時的杰作？"；小龍吐出水泡，泡里映著少女婉兒偷拿星曦里衣刺繡的畫面。
海底忽然飄起桂花雨，婉兒嗅到熟悉甜香猛然轉頭："；你連我的月桂簪都復制了？"；她扯下星曦發間木簪，簪頭機關彈開竟藏著粒珍珠。
星曦龍尾卷住要逃的鮫人："；夫人可記得這聘禮？"；珍珠映出大婚當日場景——婉兒摔碎的玉如意里滾出顆夜明珠，內嵌著星曦用逆鱗刻的婚書。
蠱蟲女皇發出最后嘶吼，卻被星曦召來的蛟龍群分食。她撫過啃食黑霧的幼龍："；這些孩子繼承了我的抗蠱血脈。"；
婉兒突然捏住某條幼龍后頸："；它們的龍角...怎么有鮫鱗紋路？"；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冰藍光澤，與星曦腕間傷痕如出一轍。
星曦輕笑出聲，龍爪托起枚閃爍的鮫珠："；夫人可記得雙修時總會少些靈力？"；珠光里浮現兩人纏綿畫面，靈力交融處誕生出點點星砂，落入孵化中的蛟龍蛋。
鮫人耳尖紅得滴血，尾鰭掀起沙暴："；不要臉！誰允許你偷存這些..."；
"；是夫人說'；靈力給你，快些結束'；"；星曦故意模仿她帶著哭腔的語調，龍角蹭開鮫紗衣襟，"；不過昨夜似乎有人反悔..."；
海底突然升起青銅祭壇，三百顆蛟龍蛋懸浮空中。婉兒驚覺每顆蛋殼都刻著鮫人咒文，而咒文核心嵌著星曦的鱗片。
"；你要用龍族禁術孕育子嗣？"；婉兒鮫尾鱗片倒豎，"；逆天而行的代價是..."；
"；是夫人三百年前替我承受的天罰。"；星曦咬破手腕將龍血澆在祭壇，古老圖騰逐一亮起，"；這次換我護著你。"；
女皇殘魂突然從血霧中竄出，獠牙刺向星曦后心。婉兒本能地轉身抵擋，九條虛影卻穿透黑霧——蠱蟲幻化的獠牙竟在觸碰鮫人時化為花雨。
"；怎么會..."；婉兒怔怔望著掌心綻放的并蒂蓮。
星曦從身后擁住她，龍角亮起契約咒印："；母親忘了我與夫人結的是生死契。"；她指尖拂過鮫人鎖骨處的暗紋，"；傷你者，受百倍反噬。"；
女皇殘魂在花雨中凄厲尖叫："；逆子！你竟將命契刻在..."；
"；刻在雙修時最敏感的位置。"；星曦舔去婉兒頸間汗珠，滿意地看著鮫尾蜷成花瓣狀，"；這樣每次觸碰，夫人都會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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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礁突然坍塌，露出埋藏萬年的青銅棺。婉兒鱗片感應到熟悉波動："；這是...我族圣物？"；
星曦揮袖震碎銅鎖，棺內躺著與婉兒容貌相同的鮫人，心口插著半截龍角。婉兒鮫珠劇震："；姑姑？"；
龍角突然浮現金色銘文，星曦皺眉念出："；弒龍者，永葬歸墟。"；她突然拽過婉兒的手按在銘文上，血跡竟化作小字顯現。
"；愿吾侄女得償所愿，莫蹈覆轍。"；婉兒指尖顫抖地撫過冰涼的鮫人面龐，"；原來姑姑當年不是失蹤..."；
星曦龍尾掃開棺底暗格，取出血跡斑斑的婚書："；你姑姑與我父君..."；她展開泛黃鮫綃，繪著交錯龍尾與鮫尾的圖騰，"；曾試圖跨越種族通婚。"；
海底突然卷起記憶漩渦，少女時期的婉兒看見星曦跪在雪地里，懷中抱著渾身是血的龍君。老女皇的蠱蟲鉆進少年星曦的耳朵："；記住，鮫人都該殺。"；
"；所以當年你冷著臉趕我走..."；婉兒尾鰭輕輕纏住星曦腳踝，"；是在模仿父君結局？"；
星曦突然撕開衣襟，心口除逆鱗傷疤外，還有深可見骨的鮫尾刺青："；父君臨終前說，若真愛一人，就把她的圖騰刻在命門上。"；
青銅棺突然迸發強光，姑姑的鮫人尸身化作星光融入婉兒眉心。星曦腕間紅繩重新浮現，另一端系在婉兒鮫珠上："；夫人可愿與我改寫詛咒？"；
婉兒咬破指尖在星曦龍角畫契，古老鮫人歌謠響徹海底："；以血為媒，以痛為證，死生不離。"；她突然吃痛悶哼，尾鰭鱗片剝落重組，竟化作龍鱗紋理。
星曦龍尾也浮現鮫綃紋路，兩人靈力交融處升起彩虹橋。七十二蛟龍銜著紅綢鋪路，歸墟深處傳來龜丞相的賀詞："；恭賀龍君，喜迎王妃！"；
婉兒突然揪住星曦耳朵："；你早計劃好今日大婚？"；鮫尾掃落珊瑚王冠，露出藏在水草間的喜字燈籠。
星曦笑著任她撕扯喜服："；為夫等夫人醒悟，等了整整三百年。"；她突然打橫抱起掙扎的鮫人躍上彩虹橋，"；吉時已到，該入洞房了。"；
海底萬籟俱寂，唯有雙色靈力纏繞的珊瑚宮內，傳來時斷時續的龍吟與鮫人泣音。晨曦穿透海面時，冰棺融水凝成新的碑文：
"；龍角纏鮫尾，痛吻鑄情碑。"；
海底月影搖曳，星曦的龍尾纏上珊瑚雕花的床柱。婉兒扯著鮫綃帳幔后退半步："；說好只飲合巹酒..."；
"；夫人連蛟龍族的婚典都不記得了？"；星曦指尖勾開金絲腰帶，露出鎖骨下蜿蜒的鮫鱗紋路，"；當年是誰抱著酒壇闖進龍宮，說要與我結契雙修？"；
鮫人耳鰭驟然泛起桃色："；少翻舊賬！"；冰藍尾鰭拍碎玉案，酒液順著珊瑚紋路滲入星曦衣襟。龍女喉間溢出輕笑，沾著酒液的指尖撫過婉兒后頸："；這壇醉仙釀，還是你埋在歸墟裂縫的。"；
瑩白貝齒咬住下唇，婉兒突然拽過星曦手腕按在枕邊："；當年你蛻鱗后昏迷不醒，我取心頭血釀的..."；話音戛然而止，龍角蹭過她頸間暗紋，激得鮫尾鱗片簌簌作響。
"；取血時疼嗎？"；星曦舌尖卷去她眼尾淚痣，"；我在龍淵殿看見滿地冰藍鱗片，還以為你被鯊群襲擊。"；龍爪撫過鮫人腰側猙獰舊疤，"；后來發現每片鱗都刻著止痛咒文。"；
珊瑚窗欞忽地灌入咸腥海風，七十二盞鮫人燈齊齊熄滅。婉兒指尖凝出冰刃："；老妖婆的臭味！"；鮫綃化作箭雨射向暗處，卻穿透虛影釘在青銅鏡上。
鏡中浮現女皇扭曲的面容："；乖女兒竟用本命鱗給鮫人刻護心陣？"；黑霧凝聚成利爪抓向星曦心口，"；讓母后看看你的逆鱗還剩幾片！"；
星曦腕間紅繩驟然繃斷，龍尾卷起婉兒滾落珊瑚榻。血色咒文從她脊背浮出，竟與鮫人尾鰭鱗紋完美契合："；母親可認得這個？"；龍息拂過青銅鏡面，"；您當年種下的噬心蠱，早被夫人煉成共生契。"；
女皇發出尖利嘶吼，黑霧中鉆出數百只蠱蟲。婉兒忽然咬破指尖彈出血珠，蟲群竟調頭撲向鏡中虛影："；真當我不識鮫人巫術？"；冰藍火焰順著鏡面蔓延，"；你偷學我族禁術時的狼狽樣，需要我放給星曦看么？"；
青銅鏡轟然炸裂，星曦攬住踉蹌的鮫人："；何時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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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腕上紅繩摻著鮫人發。"；婉兒扯開她袖口，露出內側編織的冰藍絲線，"；三百年前我斷發贈你，原是為今日..."；尾鰭突然纏住星曦腳踝，"；說！蛻鱗那日為何裝睡？"；
龍女耳尖微動，指尖勾出縷銀白記憶絲："；夫人偷親我時，睫毛抖得像受驚的蝶。"；星砂凝聚成畫面——少女鮫人顫抖著貼上龍角，淚珠滾進星曦微張的唇間。
珊瑚宮突然劇烈震顫，龜丞相的驚呼穿透水波："；龍君！歸墟裂縫涌出大量青銅棺！"；
星曦龍尾掃開殿門，只見漆黑海溝中漂浮著數千具冰棺。婉兒鮫珠泛起刺痛："；是鮫人族的葬骨冢..."；她突然沖向某具刻著新月紋的棺槨，"；阿娘的陪嫁簪！"；
龍爪及時扣住她手腕："；棺槨被下了血咒。"；星曦劃破掌心將龍血抹在冰棺表面，暗紅咒文突然活過來般扭動，"；是龍族禁術，看來母親早與鮫人族叛徒勾結。"；
婉兒尾鰭拍碎棺蓋，腐臭黑霧中伸出白骨利爪。星曦龍角迸發金光，照出棺內鮫人尸身心口的龍紋匕首："；這是我父君的..."；
"；弒龍刃？"；婉兒捻起匕首殘留的鱗片，"；不對，這上面沾著兩種血。"；鮫珠突然射出光束，照出匕首柄端刻著的細小鮫人語——"；贖罪"；。
海底忽然卷起記憶漩渦，少女星曦渾身是血地跪在祭壇。老女皇捏著她的下巴灌入蠱蟲："；記住，鮫人剜你父君逆鱗時，眼睛都沒眨一下。"；
"；撒謊！"；成年星曦揮爪撕碎幻象，龍尾鱗片倒豎，"；父君逆鱗缺失處有鮫人治愈術的痕跡，他分明是自愿..."；
龜丞相突然捧來銹跡斑斑的玉匣："；龍君，鮫人族長托老臣保管此物。"；匣中鮫綃血書已然泛黃，字跡卻力透紙背——"；龍君以命換南海太平，求星曦殿下勿遷怒婉兒。"；
婉兒突然嘔出口冰藍血液，鮫珠浮現出陌生記憶。暴風雨夜，龍君將半枚逆鱗按進少女鮫人掌心："；阿婉，若我未能歸來，求你護著星曦..."；
星曦龍爪捏碎玉案："；所以父君蛻鱗是為鎮壓海嘯？"；她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殘缺的逆鱗，"；那母親為何說他被鮫人所殺？"；
海底響起空靈鐘聲，所有青銅棺自動排列成陣。婉兒尾鰭掃過中央祭壇，鮫珠突然與星曦的龍角共鳴。血色光柱中浮現龍君殘影："；當年我與阿婉聯手封印歸墟，奈何蠱蟲侵蝕神魂..."；
"；所以您選擇自毀逆鱗？"；星曦龍尾纏住顫抖的鮫人，"；那母親為何恨鮫人族？"；
殘影抬手撫過兩人交握的手："；她始終不信，我愛上鮫人非因蠱術。"；畫面突轉至新月之夜，鮫人女子將龍紋匕首刺進心口，"；阿婉！"；
婉兒突然發出悲鳴，鮫尾鱗片層層剝落。星曦龍息裹住她失控的靈力："；是你母親？"；
"；阿娘用禁術將海嘯轉移到自己身上..."；婉兒瞳孔浮現血色月輪，"；原來她赴死前見的最后一人，是你父君。"；
歸墟裂縫涌出更多記憶碎片。星曦看見父君抱著鮫人尸身沖進雷暴，龍角寸寸斷裂："；說好同去九天攬月，你怎么..."；天雷劈碎他最后的嘶吼，也擊碎了少女星曦對鮫人族的所有善意。
"；所以我們都成了復仇的工具。"；婉兒尾鰭纏上星曦腰肢，"；你父君與我娘..."；
龍女突然封住她的唇，龍息帶著血腥味侵入："；不重要了。"；她扯落鮫紗帳幔，"；現在你是我的妻，南海是我們的婚床。"；
珊瑚宮外忽然傳來童稚歡呼，蛟龍幼崽們頂著紅蓋頭撞進寢殿。某條胖乎乎的小龍吐出串珍珠："；娘親！貝殼里長出了弟弟！"；
星曦拎起珍珠，內里蜷縮著龍角鮫尾的嬰孩。婉兒鮫尾瞬間繃直："；我們的...？"；
"；雙修靈力與星砂的結合。"；星曦輕咬她緋色耳鰭，"；夫人每次說'；快些結束'；，可都熱情得很..."；龍爪撫過鮫人平坦小腹，"；這里，早該有個小龍崽了。"；
海底忽地亮如白晝，三百顆蛟龍蛋同時破殼。新生的幼龍們銜著紅綢圍成喜字，龜丞相的賀詞混著潮聲響徹歸墟："；恭祝龍君王妃永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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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揪住星曦衣領拽向珊瑚榻："；生一百個崽也別想讓我喊夫君！"；
龍女笑著任她撕扯喜服："；那便請夫人多疼疼為夫..."；鮫紗帳幔垂落的剎那，十二道鮫人咒印與龍紋結界同時升起，將旖旎春色盡數籠罩。
晨曦穿透海面時，冰棺融水凝成新的預言：逆鱗融鮫珠，痛吻鑄情舟。
珊瑚榻下的夜明珠滾落滿地，婉兒抓著星曦的龍角往玉枕上撞："；誰許你把星砂混進合巹酒！"；冰藍尾鰭拍得床柱吱呀作響，幼龍們趴在殿外偷聽，被龜丞相拎著尾巴拽走。
星曦翻身將人壓進錦被，龍尾纏住亂蹬的鮫尾："；夫人昨夜摟著我喊夫君時，可不是這般..."；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悶雷般的震動，數百具青銅棺撞碎珊瑚宮結界。
婉兒扯過鮫綃裹身："；棺槨在吸食幼龍靈氣！"；她尾鰭掃開碎裂的窗欞，只見新生龍崽們正被黑霧拽向海溝。星曦額間龍紋迸射金光，卻被棺槨表面的鮫人咒文反彈。
"；是阿娘的血契！"；婉兒指尖凝出冰刃劃破掌心，殷紅血珠剛觸及青銅棺，腐臭黑霧驟然化作萬千銀蝶。冰棺中沉睡的鮫人尸身竟睜開空洞雙眼，齊聲吟唱起古老葬歌。
星曦龍爪扣住顫抖的鮫人腰肢："；她們在召喚海神戟！"；話音未落，歸墟裂縫中升起青銅巨戟，戟尖纏繞的鎖鏈徑直刺向婉兒心口。龍女旋身用龍角格擋，卻被震得鱗片翻飛。
"；別碰那鎖鏈！"；婉兒突然撕開胸前鮫綃，露出心口與星曦逆鱗相契的鮫珠，"；三百年前海水戟就認我為主..."；她握住戟柄的剎那，海底炸開冰藍火焰，所有青銅棺應聲閉合。
女皇尖笑從戟身傳出："；乖女兒可知啟動水戟要獻祭什么？"；鎖鏈突然刺穿婉兒手腕，"；你父君當年用半顆鮫珠騙我動情，今日便用你女兒的鮫珠..."；
星曦龍尾卷住戟身猛拽，龍血順著鱗片縫隙滲入海底："；老妖婆果然躲在戟里！"；她突然咬破舌尖吻住婉兒，帶著龍族禁咒的血順著鮫珠紋路蔓延，"；夫人可愿與我同墮魔淵？"；
婉兒耳鰭沁出血珠，反手將海神戟刺進自己心口："；要墮也是你先！"；冰藍鮫珠竟將星曦的龍血煉成金線，順著鎖鏈絞碎女皇殘魂，"；母親可聽說過鮫人泣血咒？"；
海底突然下起猩紅血雨，青銅巨戟在雨水中融化。星曦撈起軟倒的鮫人，龍角抵住她潰散的鮫珠："；你瘋了嗎！海水戟的反噬..."；
"；當年我娘...就是這么騙過海水的..."；婉兒咳出冰碴般的鮫珠碎片，"；星曦，其實合巹酒里..."；她染血的指尖撫過龍女心口逆鱗，"；我摻了剜心鱗的粉末..."；
星曦瞳孔驟縮，想起蛻鱗那日剜心鱗失竊的蹊蹺。懷中鮫人卻綻開狡黠笑意，潰散的鮫珠重新凝聚成冰藍火焰："；傻龍...鮫人巫術的最高境界...可是騙過天道啊..."；
海底突然浮起萬千星砂，幼龍們吐出的靈氣結成巨網。女皇最后的慘嚎中，婉兒心口浮現出完整無缺的鮫珠，珠內竟封存著星曦當年被蠱蟲啃噬的逆鱗。
"；你以為我為何總咬你龍角？"；婉兒舔去唇畔金血，"；每次雙修都在給你種凈心咒..."；她突然被龍尾卷著撞向珊瑚柱，星曦眸中翻涌著暗金漩渦："；夫人瞞得為夫好苦。"；
鮫綃帳幔無風自動，海水戟殘片化作星塵籠罩寢殿。龜丞相抱著掙扎的幼龍們退出百里，還是聽見婉兒帶著哭腔的怒罵："；混賬...龍角不能...嗯...輕點咬..."；
晨曦穿透海面時，歸墟裂縫開出冰藍花朵。星曦摩挲著婉兒尾鰭新生的鱗片："；夫人昨夜說...要生一百個崽？"；
鮫人抬腿將龍女踹下珊瑚榻："；滾去孵蛋！"；她扯過浸血的喜被，卻摸到顆刻著龍紋的鮫珠。星曦倚著碎玉案輕笑："；為夫用逆鱗煉的聘禮，夫人可還喜歡？"；
海底突然傳來清脆裂響，最后一具青銅棺中飄出月光般的鮫綃。婉兒瞳孔映出熟悉的身影，鮫尾鱗片驟然收緊："；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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