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瑤已經無從顧及小金。
坐上周宴臨的車之后,沈星瑤想起記憶里,他工作繁忙的模樣,不由得轉頭問:“今天工作做完了?”
下午的時候,她和他說過是九點半下班,知道他會來接她,但是沒想到竟然會來得這樣早,竟提前了半小時。
周宴臨最重時間觀,他的時間,分分鐘都很寶貴。從來都是別人等他,哪里會有他等旁人的時候?
周宴臨聞言轉頭,視線直直落在沈星瑤的身上。
“你好像很了解我。”
他篤定的語氣,淡聲說。
這是必然。
在他不知道的她的記憶里,曾有他與她相識相遇相愛的一生。
沈星瑤就對他笑。
“難道你不是嗎?”
她的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如果你不了解我,那么,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試著慢慢了解一下了。”
這個旁人眼中魔鬼一樣的人,卻讓沈星瑤產生不了絲毫的懼怕,只讓她看見便心生歡喜,心生親近。
就連言語間,也是極其隨意。
而她這樣的態度,也恰恰讓周宴臨感覺到舒適。好像有她在身旁,那扭曲著叫囂著逐漸墜入深淵的心,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寧靜。
周宴臨不是多話的人,現在的他,更是如此。
垂眸,看著沈星瑤,這幅面容,極其熟悉,眼睛,鼻子,唇,白皙的肌膚,視線所及,無一處不讓人喜歡。沈星瑤那句之后,周宴臨淺淡回一聲:“嗯。”
只有周宴臨自己才知道,這簡單一個字,蘊含著怎樣的重量。
對于女性,毫無興趣,甚至可以說是厭倦。如他的母親左婉瑩那樣,長相美麗的女人,卻連才出生的嬰孩都虐待,內心充滿暴虐,丑陋無比。
車子直接開往別墅。
毫不掩飾她的異常,車在路上,沈星瑤對周宴臨說了許多:“前面有一家你的酒店,我才到這里的第一天晚上,是凌晨,去那個酒店待了一夜。值夜班的妹妹人很好,還給我拿了毛毯和拖鞋。那時候我只有一身睡衣,鞋子都沒有。”
沈星瑤指著必經路上的那些店面:“這里的店叫什么名字,我都記得。前面還有一家寵物店,算算時間,大約明年就要遷走了……別問我怎么知道的,問就是記憶里在那家店辦過會員卡。那時候卡里錢還沒用完,店老板卷款跑路,因此記得特別清楚。”
大約二十余分鐘,車子即將開到別墅。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大約半個多月以前,在早上上班的時候,曾經接到過一個陌生人的電話,沒有說話,就掛斷了。”
沈星瑤回憶起當天的事,在他的冷垂的眼眸注視下,毫無隱瞞,坦言:“那個打電話的人,就是我。”
現在想來,當時窘迫到身無分文一身睡衣滿大街亂竄的樣子也是好笑:“早上五點從酒店出來以后,尋著記憶走到這里,等到你去上班。想給你用手機打個電話也做
不到,還是借用的別人的手機。”
一路上都只是聽沈星瑤說,惜字如金。聽到這里時,終于有了反應。
周宴臨靜靜看著她:“為什么不說話?”
他記得那個電話。甚至對于那個陌生的電話,記憶猶新。
她掛斷了,沒有開口說任何的話。很強烈的感覺驅使他回撥了那個電話號碼,卻聽見一個男人的接的電話。
那人的確也承認他將手機借給了別人。但是到此為止,周宴臨便沒有再多問。沒有直面沈星瑤,對于此事最大的好奇心,莫過于超出他平時的行事而打出去的那通電話,再多,便沒有了。
直至見到沈星瑤,周宴臨才發現,不信鬼神的他,竟也能接受她的突來駕到接受得如此坦然。
為什么記得他的電話,卻不和他聯系時?沈星瑤不由得微微嘆一口氣,“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樣,什么都記得。”
不敢打。
因為才穿到這個世界,連她自己都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又忽然多出那些記憶。她需要時間來消化。
車子終于開進別墅。
這個別墅,沈星瑤可以說是萬分熟悉。無論在記憶中,還是在最近每夜的夢里,不知來過多少次。
一景一物,一草一木,沈星瑤都記憶清晰。
沈星瑤以一種懷念的眼神,去看待這一切,心情是好的。以至于見到劉管家時,沈星瑤都滿面笑容。
劉管家如沈星瑤知道的那樣,總是在她與周宴臨回家之時,等候在門口。見到周宴臨身旁忽然出現的她,也面不改色。只稍稍詢問,要不要為她專門準備一間房。
周宴臨一口回絕了。
所以這天晚上,沈星瑤是和周宴臨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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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擁抱彼此,感受彼此,他們什么也沒有做。
第二天,沈星瑤還要繼續去上班。
她的工作地點和周宴臨的工作地點緊緊相鄰。但是時間上,卻并不一致。
周宴臨每天早上大約七點半就會出門去公司。而由于工作性質的關系,沈星瑤所在的奶茶店,通常是早上九點半鐘才開門。按理說,沈星瑤是不需要去得那么早的。但顯然,周宴臨不肯。他不愿她離開他的視線太長時間,他先離開,而后放她自己去上班?更是絕對不行。
于是沈星瑤也體驗了一把和周宴臨一起去凌天上早班的感覺。
這時候就要慶幸了,還好他們是坐的專屬電梯,而且周宴臨上班時間又很早,從凌天地下車庫到三十六樓,沒有遇上什么人。
不過,去到三十六樓,見到三十樓層的助理團和秘書團在所難免。
當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灑進凌天集團的總裁辦,沈星瑤坐在那張曾經坐習慣的沙發上,在助理秘書前來匯報工作時,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注目禮。
到九點二十分,沈星瑤從總裁辦離開,去奶茶店上班。
路上,還遇見林秘書。
劉特助
作為周宴臨的心腹助理,早在上班的第一時間,就被周宴臨安排了去解決沈星瑤身份證明的事。劉特助來了又走,只在三十六樓停留不超過十分鐘。
昨天沈星瑤來三十六樓的時候,林秘書已經被周宴臨指派去做別的事,沈星瑤沒有見到。這一次遇見,沈星瑤也不管林秘書是不是不認識她,她給林秘書一個大大的笑容。
林秘書知道,她是沈星瑤,昨天送奶茶才第一次來到這個辦公室。有關于這個,昨天林秘書回來的時候,白秘書已經和她說過,還說沈星瑤差點兒走錯了辦公室。
可為什么僅僅在第二天,沈星瑤就出現在了總裁辦公室,對于此,不管是助理團還是秘書團都百思不得其解。雖然他們匯報工作進去辦公室的時間短暫,期間,沈星瑤和總裁也只是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可是怎么說呢,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是莫名讓人感覺有一種融洽和諧的感覺。好像沈星瑤合該出現在這總裁辦,合該坐在那張沙發上似的。
只不過,三十樓層的人,之所以能爬上三十六層那么高,都深諳總裁的事情不多說,不多過問的道理。只是各自都有揣測和疑惑,卻誰也沒有沒有拿來明面上說。
沈星瑤見面就給一個大大的笑容,極為真誠。林秘書也回以笑容滿面,各自點頭,錯身而過。
小金這一天去開店門,比以往時間都早。
還沒到九點。
她現在租住在離這里有十來分鐘腳程的一個老小區里,老小區設施陳舊,管理混亂,但勝在離奶茶店近,租金便宜。
她租的是一個小套二,之前和朋友合租。朋友搬走之后,恰恰好沈星瑤來了店里工作,也恰恰好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小金就按原價,將另一間房租給了她。
昨天下班之后,小金看著沈星瑤上了豪車。夜晚小金回租房之后,曾多次注意隔壁房間的情況,十分確定,沈星瑤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她對于沈星瑤的事,有一點模糊的猜測。
清晨她最愛賴床,可這一天她卻睜眼就睡不著了。趕了個大早來到奶茶店,苦等沈星瑤半個來小時,終于在正正好九點半的時候,等到沈星瑤來上班。
小金見到沈星瑤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瑤瑤,你快和我說,你和昨天那個坐豪車來等你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什么關系啊?”
她就是特別特別的好奇!特別特別的八卦!以至于她在問沈星瑤這個問題的時候,雙眼都放著光!
沈星瑤看著這樣的她,不合時宜想起曾暫據記憶中很重要一個位置的八卦系統,不由得微微笑了一笑。
“你覺得呢?”
她回答。
其實她和周宴臨的關系,她現在也說不清楚,干脆由得小金去猜。
小金:“我覺得……原來你說的朋友,是男朋友哦?!”
……
劉特助做事,一向效率奇高。
還沒有到中午,嶄新的身份證就已經被送至沈星瑤的面前。
尋常人沒有戶籍,想憑空弄出一個身份,無疑是件難事,但對于周宴臨這樣級別的人來講,可以說只一句話就能搞定,簡單至極。只不過礙于是給沈星瑤來弄,出于重視,周宴臨還是將這件事交給了劉特助。
劉特助來送身份證,沈星瑤問了才知,原來周宴臨直接轉了一套別墅給她,她的戶口,便被上在了那個別墅底下。
晚上,周宴臨接沈星瑤回家時,沈星瑤將身份證拿出來,舉至周宴臨的面前,說了一聲:“謝謝。”
周宴臨視線從那舉高的身份證上掃過,最終落在沈星瑤身上,淡聲:“身份證有了,所以,我們什么時候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