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精靈仰首挺胸。
江嶼白抽了下眼角,松開他,然后意味深長道:“信徒?”
“嘰?”風精靈眨了眨眼,疑惑的看過來。
“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信徒!
江嶼白抱著手臂,語氣漫不經心。風精靈聽著眼睛瞪大,滿臉晴天雷劈。
【咳,宿主,我怎么感覺他快要碎掉了。嗯……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渣男。】
【我建議你們系統去學習一下詞語的用法。什么渣男?我一沒跟他談戀愛,二沒欺騙他的感情。反倒是我應該感到傷心,天天給他投喂陪他玩,把他當小孩養,結果他卻把我當他的信徒!
江嶼白道:【我從不信神!
【我可是無神論者!
江嶼白掀了掀眼皮,抬手捏住風精靈頭頂的羽毛,指腹捏幾下,感到q彈的手感勾了勾唇,“我這人從不迷信,小東西,還沒巴掌大就想讓我把你奉為神?”
“這輩子能讓我侍奉的人還沒出生呢。”
“還有,”江嶼白危險的瞇眼:“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你在上位,我揪你羽毛你有意見?”
風精靈呆滯,好像是被江嶼白的發言搞得cpu炸了,懸在他面前一動不動。
勞倫斯早就趁機縮回萊艮芬德身邊,在江嶼白和風精靈對話時,他低聲問:“那個小精靈是?”
萊艮芬德平靜道:“風精靈,千風中的一縷轉機之風,是弗瑞爾告訴我的,再多的你可以問他。”
少年也聽到了勞倫斯的發問,他湊過來說:“我是在彈琴的時候遇到他的,他說他自己是被希爾德的祈愿呼喚而來,是帶來希望的自由之風!
勞倫斯低喃:“希望……自由啊……”
他們的討論被一聲急促帶著可憐的聲音打斷,齊齊把視線投向江嶼白。
風精靈先是可憐巴巴的叫了聲,見江嶼白沒理他,聲音叫的愈發可憐,黏在青年的臉上討好的蹭了蹭。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嘰——”
“嘰嘰什么,像雞叫一樣,聽不懂!
被形容成雞,風精靈猛地一頓,滿眼不可置信,然后江嶼白就聽到一聲:“……咕咕”
“嗤,你是鴿子嗎?”
風精靈:“……”
他弱弱出聲:“咕嘰!
頭頂的兩根漂亮羽毛都耷拉下來了,委屈極了,頹喪感充斥著小家伙周身。
風精靈眼巴巴的小心翼翼偷瞄過來,然后又趕緊把目光移開,像是終于想起來什么,猛地一下沖到弗瑞爾身邊,小手抓住他的衣角扯到江嶼白面前。
少年懷中的里拉琴被青色的風流包裹,懸浮在半空。
江嶼白詫異的看飄在他和少年中間的琴。
【噗——宿主,他被你惹急了,快急得說人話了哈哈哈哈!還知道找個翻譯機,雖說這翻譯機是人。】
江嶼白:【他再急,也說不出人話!
看到風精靈帶著乞求的眼神看向弗瑞爾,以及少年憋笑的表情,江嶼白額角劃過幾道黑線。
弗瑞爾似乎非常縱容風精靈,幾乎是有求必應。
懸浮在半空的琴被風撥動。
弗瑞爾翻譯:
“我不是雞也不是鴿子,是風精靈,從風中誕生的元素精靈!”
“不是小東西!我會漸漸長大,到時候就會說話了!讓我成長的養料是來源于人類對我的信仰,信仰力越多我會越強!
“真的不當我的信徒嗎……我會保護你的,可以嗎可以嗎?”
風精靈眨巴眨巴眼,無聲的盯著江嶼白看,歪了歪頭,眼神里透著渴望。
弗瑞爾說著說著,看著他倆一大一小對視,使勁壓上揚的嘴角。不行了,怎么會這么好笑,他倆的相處模式太有意思了。
江嶼白看他賣萌,冷漠拒絕:“不!
“咕嘰咕嘰!”
弗瑞爾:“答應我的話,羽毛給你捏!
好家伙,還會談籌碼了。
江嶼白偏頭。
風精靈見狀飛到他面前,“咕嘰!”
弗瑞爾:“怎么樣你才可以答應我。”
江嶼白上上下下掃了風精靈一眼,“要我當你的信徒?”
風精靈眼睛一亮,歡喜的狂點頭。
“等你變成人再說!
風精靈又萎靡下來。
【宿主,一般來說,這種生物的壽命很長,成長期也幾百年之久,我們不可能等到他長大……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離開。】
又或者是,宿主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人類只有百年壽命……
江嶼白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話,“你要快一點,否則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
風精靈抬頭,茫然的呆呆的看著他。
“在那之前,你要陪我睡覺!苯瓗Z白理直氣壯的說。
弗瑞爾‘啊’了聲,震驚。
“什么‘啊’?別想歪了,只是他在我可以睡得好一點!
每次這個小家伙在身邊,他都睡得很香,以前在任務世界,危機四伏,就算是睡眠也不敢睡得深,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養成的習慣一時間很難改,身體隨時緊繃,一有點風吹草動他就驚醒。
現在也算是退休了,現階段除了迭卡拉庇安這個危險外,其余的都是寶寶巴士,沒有危險可言。這個世界,很適合養老。
他可以休息了,只是身體的警惕讓他怎么也放松不下,睡也睡不好。
而風精靈就像是安眠藥,可以讓他放松,睡的很沉。
細想來,也許是圍繞在周身溫柔的風起的作用。
江嶼白知道這很危險,如若風精靈是敵人,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可是看他懵懂的眼神就知道風精靈一點心眼都沒有,簡稱“蠢”。
不知道被打上標簽的風精靈還歡喜的點點頭,一句話就把自己賣了。
給江嶼白“暖床”。
風精靈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他在高塔偷看的那一幕。
青年被人壓在身下,眼睛蒙上一層還沒清醒的霧氣,因為憤怒眼尾泛著紅意。
破碎的衣衫掀起一角露出白皙勁瘦的腰,他抬起手掌抗拒的抵住那人要壓下的胸膛。
風精靈看的清清楚楚,白到刺眼的腰窩被戴著手套的手撫摸時,那塊肉條件反射的顫了一下。江嶼白似乎極小的哼了聲,聲音和平常的他一點都不同,很軟很輕。
這一聲直接在風精靈心底砸出陣陣漣漪。
不知從哪冒出的想法,風精靈覺得那只手很礙眼。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但是風精靈也想去貼貼,去蹭蹭青年的腰,想聽江嶼白唇齒溢出清淺的悶哼。還想……還想…讓他哭出來。
風精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羽毛都極快的顫了下。
他怎么想讓江嶼白哭呢,人類哭都是因為傷心難過絕望,就像希爾德呼喚他來時,看到眾人的淚水一樣。他不想讓江嶼白傷心,應當是高興的笑才對。
彼時的風精靈因為缺乏對人類的認知,心智不成熟,自然也不知道人類的哭其實還有另一種。
那就是——
伴侶在床上被艸爽的“哭”。
江嶼白解釋:“因為之前執行的一些特殊任務原因,通宵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久而久之,就難以入睡!
他指了指風精靈,“而我發現,他在的時候,我竟然睡得很好!
弗瑞爾恍然:“原來是這樣。”
“那,你都是從事的什么任務啊?”弗瑞爾好奇問完才意識到不妥,連忙道:“不說也沒關系!
江嶼白笑了笑,“其實告訴你們也沒什么。”
“你們應該發現我穿的衣服和你們不一樣了吧?”
他們對視一眼,隨后點頭。
江嶼白攤手:“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萊艮芬德聞言一愣,了然的看了看青年的精致的外貌和古怪的衣服。
弗瑞爾驚訝的“欸”了聲。
勞倫斯顯然也沒想到江嶼白是另一個世界來的,震驚的看著他,這樣一來就好說了,為什么從未在城中見過他。
“任務內容……就是保護一些特定的人,所幸任務已經全部完成,我退休了!苯瓗Z白說:“但是在回去時,發生點意外,被迫停留在這個世界了!
“那,你還會走嗎?”
江嶼白點頭,“就是不知道要在這個世界呆多久!
“這樣啊……你就在我家住下吧!”弗瑞爾邀請道:“正好還有一個空床。”
見江嶼白看過來,少年笑了笑:“雖然這里不是那么好,還請不要嫌棄呀!
江嶼白見狀也沒推辭:“多謝!
弗瑞爾這會看向勞倫斯:“最近幾天盡量不要外出,先躲起來,阿諾德肯定還會找事的。”
勞倫斯重重點頭,牽著兩個孩子小心的走出大門。
萊艮芬德點了點頭,說了句“有事聯系”也離開了。
風精靈從剛才就安靜的看著,眼睛無神,一看就知道在走神。
江嶼白手癢癢,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風精靈回神,看了江嶼白許久,然后伸出兩只小爪子,抱著他的手指期期艾艾的“咕嘰”。
江嶼白挑了挑眉。
弗瑞爾猶豫的看了看江嶼白身上的衣服,“要不要換身衣服,我去準備一下,嗯……江嶼白!
“叫我江哥就好,”江嶼白看弗瑞爾:“我比你大,這樣叫更親切一些!
看了下被風劃爛的衣服,暗道可惜,他對弗瑞爾點了一下頭,“那麻煩你了!
弗瑞爾笑:“不麻煩,我先給江哥準備洗澡的熱水,然后我去給你買身衣服。”
少年給江嶼白準備好熱水后,獨自出了門。
江嶼白則是干脆的把衣服脫了,走進被熱水裝滿的木桶里放松的長舒一口氣。
真是好久沒像這樣泡澡了。
擰眉嫌棄的把拖的老長的鐵鏈掛在木桶邊緣,罵了句“麻煩”。江嶼白整個人靠在木桶里側,熱水蔓延到鎖骨,他被熏的滿臉熱氣,黑發也濕漉漉的貼在脖頸,水珠朝下蔓延。
江嶼白根本沒在意這還有個人,應該說在他心里風精靈還不在“人”的范疇。
在關好房門后,他直接把全身的衣服扒了個精光。
一件沒剩。
所以從頭到尾,風精靈不僅看了場脫衣秀,還把他全身都看了個遍。
風精靈盯著江嶼白被熱水燙的發紅的皮膚,看直了眼,艱難的吞了吞唾沫,感覺有點渴,還有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