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想不想試試
還未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 這飛禽便用利爪瘋狂踩踏著車頂,上方被碰撞的聲音很響,一時間車身在公路上不停搖晃。
洛笙看著堵在路前的各種尸體, 本想直接碾壓過去,可那禿鷲似乎不想放過她們,原本盤旋在空中的幾只也一并襲來,簡直是想將這輛越野車包圍住攻擊。
擋風(fēng)玻璃和車窗是最薄弱的地方,它們幾乎只攻擊這些地方, 這幾只比起尋常禿鷲體型還要更大些, 目測身長兩米,且羽翼展開能到三米多。
此番生猛的攻擊力若是肉身被抓住, 絕對會被拋至空中狠狠撕碎。
“看樣子, 又是些變異動物, 還是不要與之糾纏為妙!蹦霞偼矸鲋螒n心忡忡。
洛笙迅速按下攻擊鍵, 隨后用盡全速往前方開去,車輪摩擦過不平的地面, 將那些尸體狠狠碾壓,滾動的車輪子都差點冒起火星。
而車頂那些鐵鉤鏈子也瞬間發(fā)動攻擊,好似兩條長蛇試圖用尖利的毒牙給予這些禿鷲致命一擊,可長有翅膀的動物身法靈活,壓根未觸碰到它們便被輕松躲過。
禿鷲飛至空中后, 那些鐵鏈就長度不夠,只得任由它們在半空發(fā)出凄啞的長嘯,猶如催命音符,聽得人直發(fā)怵。
洛笙猛然轉(zhuǎn)了一把方向盤, 車內(nèi)的人隨著車身左右搖擺,皆是發(fā)出驚呼聲, 南紓晚靠在座椅上緊緊抓住旁邊的把手,以此來維持身體平衡。
“也不知道能不能甩掉它們!
“先下高速再說!”
洛笙全神貫注看著前路,而那嘶啞的叫聲并沒有遠(yuǎn)離它們,還是依舊在這空中盤旋,她透過擋風(fēng)玻璃抬頭看見了這些變異動物的身影。
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那利爪就再次發(fā)動襲擊,配合著龐大有力的身軀,將那擋風(fēng)玻璃碰撞得砰砰作響,要不是此車有防御功能在身,而非普通的越野車,不然這玻璃怕是早就被撞碎了。
吳沅跳著大喊,“咱這把老骨頭都要斷了,這幾只死鳥我要打下來燉湯喝。。
洛笙瞇起眼睛在找機(jī)會,這些禿鷲很是聰明,每一次發(fā)動襲擊完并不久留在車子旁邊,它們察覺到這車周圍有很多致命的武器,所以撞完就飛走,不給洛笙攻擊它們的機(jī)會。
但總歸是有頻率的,洛笙抿緊嘴唇,在一只禿鷲又要飛下來之際,將車子原地打了個轉(zhuǎn),塵土泥濘飛揚(yáng),讓那禿鷲撲在了車身后方位置。
就是現(xiàn)在!
短射程的氣波子彈瞬間發(fā)出三枚,直接打入了后方禿鷲還沒飛走的身體內(nèi),綠色的血液濺滿了車身后,下一秒有凄厲的長嘯和翅膀撲動的聲音,撞在車上,大型飛禽死前還在做垂死掙扎。
只是洛笙方向盤一轉(zhuǎn),將越野車又變回了原來的方向,而那只禿鷲就這么死在了她們面前,且尸體上出現(xiàn)了一枚散發(fā)著淺綠色光芒的晶核。
她眼睛一亮,感覺到了這枚晶核與那些透明晶核的不同,很像自己之前得到的那枚紅色晶核,于是洛笙稍稍開了半截車窗,伸手將此枚晶核收入了空間之中。
見同伴殞命,其余禿鷲在空中盤旋哀嚎長嘯,宛如在唱一曲哀樂,洛笙瘋狂開著車飛速前行,而這些變異飛禽竟開始拖著地上的動物尸體飛去空中然后在重重拋下。
“我去,這是在玩瘋狂瑪麗是吧?!”南初扶著把手一邊害怕一邊吐槽。
尸體墜落時如同一個個劃破天際的隕石,這架勢就是要對著她們這輛車砸來,洛笙在馬路上左右閃躲,躲掉了幾個。
可終究抵不過這么多禿鷲的配合襲擊,她的車不慎被一頭羊的尸體砸到,好像挨了一記重重鐵錘,車身都要被砸得壓縮了幾分。
其余人被這聲響嚇得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頭,感覺這車頂下一秒就要被掀開,肩膀跟著這砸落的頻率抖動,每砸下一具尸體,大家的身子都要跟著抖一下。
“江羨!”洛笙目視前方,大聲道,“麻煩你幫個忙了!”
后方藍(lán)發(fā)女人扶了下眼鏡,便看見左右兩邊車窗倏然被打開,江羨知曉要她干嘛,于是“嗯”了一聲,直接走去了副駕駛座,南紓晚識趣地挪開位置。
下一秒尸體再次砸落,江羨手心冒出長長冰錐將那飛撲而來的尸身打去了前方掉落,而洛笙將身子探出去半邊,掌心捏起火球開始與那些尸體對沖。
原本垂直掉落的動物尸身,被異能的襲擊全然改變了方向,半點砸不到車頂上方,主要是異能的射程不算很遠(yuǎn),只能利用這種辦法來防御。
二人還算配合默契地抵擋著這些禿鷲的襲擊,在下高速的那刻,越野車正式進(jìn)入了另一個城市,而那些禿鷲似乎并沒有再跟上來。
可能是同伴已死,它們沒有再追上來攻擊的想法,總之此刻這車總算是能安穩(wěn)地上路了。
洛笙松了口氣,隨后開啟了自動行駛。
“多謝!
“不用,應(yīng)該的!
二人講話,一個賽一個的簡約和冷淡,江羨說完便扭頭回去了沙發(fā)上坐著,吳沅捧著她的臉揉搓了幾下,滿臉笑哈哈,“我家小羨可真厲害!讓姨姨親一個!”
江羨嫌棄地躲開,而南初趕忙去給面色不好的柳林倒了杯水,“你還好嗎?”
“我沒事的,不用太擔(dān)心我!绷钟挚戳搜圩约旱氖直凵系那嗌圹E,已然有開始蔓延的跡象,看來三日時間果然不假,若是后天不能到,那恐怕……
“小姑娘你放心吧,按這速度,估計明天就到了!
許是看出來了柳林在擔(dān)憂什么,吳沅松開捧著江羨臉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懶洋洋又掃了一眼南初后,她笑道,“還是你們這些小年輕談戀愛積極啊,擔(dān)心得跟什么一樣,唉!
“您……您別亂說…”南初面色一紅,“我們就是朋友,大家都是革命的友情!”
吳沅眼皮一翻,眼珠子滴溜打轉(zhuǎn)了一圈,“哦,朋友?”琢磨了一會兒后她還是不太認(rèn)同,“但我看你明明很喜歡她!”
吳沅說話毫不忌諱,南初結(jié)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反駁的話,只是柳林倒是記在了心里,她想了想這段日子來南初對自己的關(guān)系,以及現(xiàn)在這人磕磕絆絆的語氣和漲紅的面頰……怎么看都確實是要坐實這話。
所以,南初姐姐……喜歡她?
想到這,柳林呼吸一滯,突然也說不出話來了,一張俏臉慢慢攀上霞色,將頭低了下去。
而洛笙全身倒在椅子上,似乎有些疲憊,看見南紓晚又坐了回來,于是將對方的手握了過來,仿佛這樣能讓自己安心些。
此時這座城市又隨著天色漸漸陷入黑暗,大街上空蕩蕩的,只有尸體做伴,毫無活人氣息,也不知人類都跑去哪了,不過這樣倒也方便她們的通行,等到上了下一段高速,明日估計便可到達(dá)X市。
洛笙轉(zhuǎn)頭看向了南紓晚,卻見這人表情淡淡,渾身散發(fā)著略微低迷的氣息,只是當(dāng)她目光與自己接觸后,馬上又掛上了笑容,“怎么了嗎?”
“沒事啊,你餓了嗎?”洛笙以為對方只是剛才受到驚嚇,所以也沒有太在意,見南紓晚點頭后,她立刻在空間里拿出些食物出來。
弄了幾包速凍餃子放鍋里煮開,又煮了幾碗面條,分給大家后,每人啃著自己碗里的東西覺得還挺滿足。
車子在夜風(fēng)中緩緩行駛,天空久違冒出幾顆零零散散的星星,好像自從末世之后,就沒有再看到過星星了,也不知是不是沒有注意到。
雖然零散,但總覺得在此時此刻,這星辰好似是指引她們前行方向的明燈,心中頓時燃起來些希冀。
洛笙抬頭看了一眼,又咬了口熱氣騰騰的餃子,只覺脾胃都被暖意流過,喬白哈著氣說燙,楊歲桐便幫她擦嘴倒水簡直要寵上天。
在這寂寥冷清的夜晚,只有這小小越野車內(nèi)留存著小小的溫情,大家其樂融融,共同享用著一頓美食,吃飽喝足后,便各自回床,等待著明日的到來。
而今日輪到蘇蓉守夜,所以馮喜陪著她去了駕駛位坐著。
直到上床后,簾子拉下,洛笙想去抱南紓晚,才發(fā)現(xiàn)這人似乎還是有點不太對勁,她將手摟過對方柔軟的腰肢,鼻尖還摩蹭了一下,“怎么,你不開心?”
“才沒有呢……”
南紓晚拖著長音回話的語氣好像在撒嬌,但也是證實了洛笙所說的話,她確實是有點不太高興。
洛笙將南紓晚的手捧至下巴處,輕輕啄了一口,“明明就是,跟我說說,讓我哄哄你。”
見瞞不過這人,南紓晚也不想獨自悶在心里,只將身子靠過去,被洛笙緊緊抱在懷中。
而聞到對方雪松似的清雅氣息后,她突然就安心了下來,只能慢慢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別扭的話,“我就是覺得自己沒什么用,今天,你和江羨在對付那些飛禽,而我又幫不上什么忙……”
“打住!”洛笙突然就捧住了南紓晚的臉,不讓她繼續(xù)說下去,眼里止不住的* 笑意溢出,“原來你…竟然是在吃味啊?”
南紓晚上挑的眼眸在此刻瘋狂閃爍,萬萬沒想到居然被對方品出來了這一層意思,她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但又有種真被人說到點子上而直接戳破的羞恥感,愣神了半天才來了句,“不想理你了。”
說罷便轉(zhuǎn)了個身,將背影留給了對方。
不過這倒方便洛笙摟得更嚴(yán)實,她自背后將南紓晚緊緊抱住,將下巴搭在了這人肩膀上,而后帶著淺淡輕笑,語氣溫柔,儼然一副哄女朋友語氣,“我說過,不需要你干嘛,是我自己已經(jīng)離不開你了!
“可是,我心里還是會覺得過意不去!蹦霞偼砺曇魫瀽灥,帶著沉重的腔調(diào),“洛笙,在這末世之中,我好像成了全然要人保護(hù)的溫室花朵。”
南紓晚有自己的驕傲,她之前從來都能靠自己的能力登上高位,可以用自己的能力解決很多問題。
可在末世之中,一次次的生死危機(jī)下,需要靠體能靠戰(zhàn)力才能通行的游戲,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與她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輸?shù)捻g勁是矛盾的。
洛笙微微的嘆息聲自她耳邊響起,“我也沒什么厲害的,只是運氣好些罷了,這些東西若是加在別人身上,我照樣也沒什么太大的用,所以…”
“不許你這么說自己。”南紓晚忽然轉(zhuǎn)身過來,將洛笙這些話打斷,這些日子以來洛笙的付出她都記在心里,這人怎么能說出如此妄自菲薄的話,只是將所有的一切歸結(jié)為運氣?
她聽不得這人貶低自己,頓時有些氣惱,“你為了救人多次身陷囹圄,別的人就算擁有你這些,能有你這般的勇氣與謀略嗎?”
洛笙被她這急切的語氣弄得一愣,心中如同涓涓溪水流過,好似流淌過綿軟又柔順的愛意,她將額頭抵住對方,聲音又輕又軟,“所以你也不能這么想自己……是你提前囤下了老舊樓房,讓我們有了暫住的場所,你還為我母親擋刀,差點讓自己喪命,我深陷晶核痛苦中,誤傷了你,你也一直守在我身邊…”
洛笙將唇似有若無地貼近了對方,將最后幾個字壓進(jìn)了吻里,“你對我來說是珍寶般的人,怎么可以說自己沒用呢?”
南紓晚聽對方濃情蜜意的安慰與告白,不自覺也跟著沉迷于這熱烈的吻中,她松開貝齒,任由洛笙卷著她的舌尖品嘗,手漸漸搭上對方的肩膀,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被松開。
南紓晚微微喘氣,面色紅潤,竟難得害羞地靠入對方懷里,從來都是她游刃有余調(diào)戲?qū)Ψ,但每次洛笙真誠坦白時,她就有些招架不住。
洛笙咬著南紓晚的耳垂,覺得她這副模樣很是可愛,又想到什么似的拿出來了今日得到的那枚淺綠色晶核,她拿在南紓晚眼前晃晃,“你想不想試試?”
第72章 又生事變
南紓晚反應(yīng)了一下, 又看了眼洛笙,“你…確定要給我嗎?”
“不然呢?”洛笙將晶核放到她手心,“就是這東西我不能確保吸收后會發(fā)生點什么, 畢竟你也看到我上次那樣了,我怕你難受…”
南紓晚指尖捏著這枚晶體,帶著點涼意,綠色光芒在這黑暗之中很刺眼,她瞇起眼睛仔細(xì)觀察了會兒, 很是疑惑, “所以這到底要怎么吸收,和南初一樣直接吃了?”
洛笙回想了一下, 她之前就是將晶核放至唇鼻前, 然后此物便自動化作一團(tuán)霧氣被她吸收了進(jìn)去, 也不知道現(xiàn)在會不會也一樣。
于是洛笙托住南紓晚的手, 讓她微微抬起,在接觸到灼熱呼吸的那刻, 綠色的晶體光芒開始閃爍,猶如夜間螢火,隨后這實體之物就這么在南紓晚眼前變成了一縷輕飄飄的霧氣。
她身子驟然一緊,在這團(tuán)綠色霧氣進(jìn)入自己鼻腔里那刻,只感覺每個毛孔都仿若被打開了一般, 手下意識用力抓在了洛笙胳膊上,青筋都快立起,整個人陷入一種不可名狀的狀態(tài)之中。
“沒事,別怕……”
洛笙任由她抓著自己, 毫不抗拒,且十分擔(dān)憂地一邊輕言細(xì)語安撫著南紓晚一邊拍打著她的背, 對方緊閉雙眸,額頭上開始冒出細(xì)密的汗珠,身上也跟著散發(fā)出一陣陣綠光。
還好床簾拉得緊,不過也還是冒出了些綠光出去,洛笙盡量不弄出大動靜,以免打擾到其余人休息。
這樣的狀況也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南紓晚一開始覺得身體被拖入了什么泥沼一般,又重又悶,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而后有一絲絲清透的空氣鉆入,綠葉微風(fēng)環(huán)繞,使得全身飄飄然,整個人身輕如燕,轉(zhuǎn)變成異常舒適。
直到她再次睜開眼時,已經(jīng)是白天了。
南紓晚悶哼了一聲,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她先是茫然地看了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仍是躺在床上,大腦此刻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但身體碰撞床板的動靜倒是讓就在外邊的洛笙立馬捕捉到。
床簾下一瞬被拉開,光線全然透了進(jìn)來,洛笙將她扶下床,隨后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還難受么?”
“好像沒什么事…”南紓晚稍稍活動了一下,“還挺精神的!
洛笙放心地點點頭,“那就好,快中午了,咱們也快到X市了,你這一覺睡得很足了。”
南紓晚聽洛笙這么說這才感覺自己是有點餓了,她望了眼車窗外,周圍道路已是陌生城市的模樣,微弱的陽光努力灑在堆滿垃圾以及殘骸的地面上,沒什么活人氣息,只剩光和陰影重疊。
昨日吸收的晶核似乎沒有什么太大影響,只是睡了一大覺而已,可那次洛笙卻那么難受,南紓晚也不懂這到底是為什么,趁著洛笙給自己去煮面,她也去洗漱了一番。
在衛(wèi)生間里時,南紓晚試著集中精力,和那兩個異能者一樣,將氣凝結(jié)在自己掌心之中,不一會兒,她手心里竟卷起一團(tuán)帶綠葉的風(fēng),好像透明的旋轉(zhuǎn)水晶圈,在不停打轉(zhuǎn)。
南紓晚微微睜大眼眸,倍感新奇,掌心微微抬起,那團(tuán)綠風(fēng)竟越卷越大,在她甩動之際,就這么不小心打了出去,一股帶有沖擊力的風(fēng)力將前方的洗漱用品通通打落,連鏡面也出現(xiàn)了破碎的劃痕。
這并沒有造成太大破壞,還好這是南紓晚第一次使用異能,沒有釋放太多能量出來,她趕忙把東西撿起來,剛開門就看見了洛笙的臉,顯然對方是聽到了里面的動靜。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事…”南紓晚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漸漸扯出一個弧度,“我好像真的有異能了!
“嗯?是嗎?”洛笙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開心起來,“那得恭喜你了,你這異能來得比我可輕松多了!
她掛上淺淺笑容,牽著南紓晚來到桌前,“那你再適應(yīng)幾天,估計就能靈活運用了!”洛笙說完又指了指面前這碗面,“剛煮好的,趁熱吃,等會我們就要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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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dá)所謂的基地時,天空飄了點帶沙的風(fēng),吹得大家臉上有些干燥,吳沅興奮地走在前面,這地方瞧著倒是普普通通跟塊荒地似的,周圍很空曠,沒什么建筑物也沒有人,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唉,你能不能給我展示一下?”
“得了吧,我還不是很熟練呢…”
知道南紓晚有了異能后,南初便一直圍著她嘰嘰喳喳,非常感興趣的樣子,畢竟自己親姐姐有了這種本領(lǐng),心里多少是有點驕傲的。
等再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普通的大鐵門,密不透風(fēng)嚴(yán)嚴(yán)實實,外邊是個轉(zhuǎn)把式大鎖,像個方向盤似的。
吳沅站在門口,先是用手按了一個指紋上去,然后旁邊出現(xiàn)了一個很小的人臉識別屏,她扯著嗓子說了句,“快讓我進(jìn)來!”
話音落地不過幾秒,那轉(zhuǎn)盤似的大鎖竟?jié)L動起來,發(fā)出沉重的吱呀聲,大鐵門漸漸打開,露出一個封閉電梯。
吳沅歪頭對著后方的一行人做作地打了個wink,“小崽子們,快跟上!”
大家面面相覷,洛笙牽著母親和南紓晚和所有人一同進(jìn)入了電梯之中,不過這電梯是往下行的,約么下了兩層的樣子,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口就站著兩個拿著槍的人直接對準(zhǔn)了她們一群人的腦袋。
“哎呦,你們別嚇著人家!”
吳沅蹦噠起來將門衛(wèi)兵手里的槍按下,又對著洛笙她們招招手,“沒事,你們進(jìn)來吧!”
“吳姐,你原來沒死啊,我們還以為你喂喪尸了呢!
“我呸,說得什么混賬話?能不能惦記著我點好?!”
她一路罵罵咧咧帶著洛笙她們終于進(jìn)入到了內(nèi)部,燈光相當(dāng)冷色調(diào),里面到處都是顯示屏以及實驗罐體,桌上瓶瓶罐罐,穿著白大褂的一堆人戴著白手套和口罩走來走去,看起來一個個都很忙碌的樣子,壓根沒什么人把她們當(dāng)回事。
只有一個爆炸頭的醫(yī)生拿著試驗管驚喜地給了吳沅一個熊抱,“哈哈我就知道你這老婆子命大,這都被你逃出來了!”
說罷,爆炸頭突然注意到了她身后跟著浩浩蕩蕩一大堆的人,于是神情馬上變得謹(jǐn)慎起來,“這后邊的是……?”
“得得得,你太大力了,咱去休息室說吧,這里不方便!”
吳沅攀著高湛蘭的肩膀?qū)Ψ秸{(diào)了一個方向,然后又對著后面招了一下手,示意她們跟上來,不過幾分鐘,一群人便來到了一間小隔間,里頭空間不算小,燈光也明亮了許多,面前擺著一張桌子以及幾張沙發(fā)。
吳沅一屁股坐下,絲毫不嫌棄拿起桌上不知道被誰喝過的水一口氣干了,笑嘻嘻對著高湛蘭道,“高老姐,也就你惦記老妹我這條命了!”
“那能怎么辦?”高湛蘭剝了瓣橘子放嘴里,“現(xiàn)在所有人都處于高戒備狀態(tài),誰在乎死幾個人,并且還是你上竄下跳非得跑出去的!”
吳沅聽她這么說,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討好似地?fù)狭烁哒刻m的胳膊,“嘿嘿嘿,總之我回來了,你先弄管T-12型血清給我…”
“啥意思?”高湛蘭眼皮一跳,“你不是帶了試用劑出去了嗎,現(xiàn)在要這干嘛?”
聽到這吳沅湊過來壓低了聲音,神色開始有點不自然,洛笙看著她靠在高湛蘭耳邊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她們這一群人就跟大傻子一樣一直站在這被當(dāng)成了空氣。
直到高湛蘭突然拍了下大腿,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她們身上,但她目光明顯是集中在一人身上,那就是柳林。
柳林摸著手臂唯唯諾諾站在后面,臉色已經(jīng)漸漸不好了起來,但她為了不想讓其余人擔(dān)心,一直都是在忍耐著那股不適感,只是她腳步虛浮,整個身子搖搖晃晃,還是被南初察覺到,隨后一把被扶過了腰。
“你還好嗎?”
“沒事…”
南初擔(dān)憂的話自柳林耳邊傳來,而回話的聲音明顯已經(jīng)有氣無力,現(xiàn)如今三日時期快到,南初見吳沅二人在那磨磨蹭蹭,終是忍不住開口催促,“吳阿姨,說好的血清呢,還是先給柳林用上吧!”
聽罷此話,高湛蘭眉頭一皺,用力拍了一下吳沅的背,與她咬耳朵小聲道,“你也是狗膽包天,就算你請示了Estara,也不代表你可以直接把一個感染者帶到內(nèi)部來?萬一出事了,誰擔(dān)待得起??”
“唉,你別急啊,E姐既然同意了,那不就得了,再說了現(xiàn)在哪里能抓到半感染的人類體?我這也受為了咱們基地的研究嘛!”
吳沅說了半天,高湛蘭臉色稍微好了點,最后嘆了口氣,指了指柳林她們,語氣有些強(qiáng)硬,“先跟你們說好啊,血清等會給你們,但是該隔離還是得隔離,感染者在此期間得去另一個區(qū)域居住,不然沒得商量!”
“這…”
“好,我同意,現(xiàn)在我朋友病毒已快要壓抑不住,希望你們信守承諾,先把血清給我們!
南初剛想說些什么,洛笙卻將她擋在身后,先一步開了口,高湛蘭打量了一會兒這人,只覺這姑娘氣質(zhì)冷清,語氣沉穩(wěn),看起來倒像個靠譜的。
她若有所思哼了一聲,然后又狠狠瞪了一眼吳沅,這才站起身對著柳林道,“你先跟我過來吧!
柳林面色虛弱地點點頭,被南初扶著跟在高湛蘭身后,就這么被帶到一間消毒室,門是透明的,但有厚重的門簾擋住,需要密碼才能進(jìn)去。
高湛蘭讓南初止步于此,柳林用眼神示意她別擔(dān)心,隨后便獨自跟隨高湛蘭進(jìn)了這間屋子。
血紅的液體放在了一劑針管中,高湛蘭戴起口罩,讓全身消完毒的柳林躺在了床上,隨著血清順著胳膊慢慢注射至體內(nèi),手臂上那蔓延上來的青綠色也漸漸消退了下去。
簡直是立竿見影,那股極其不適的惡心感在打完血清后消散了很多,除了還有點頭暈虛軟,柳林感到恢復(fù)了不少精力,她喉嚨干澀強(qiáng)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對高湛蘭說了聲謝謝。
高湛蘭就嗯了一下,馬上推開了門,看到了門口南初不停張望緊張的臉。
“請問,怎么樣了?”
“行了,打完了,反正也就三個月!备哒刻m從抽屜里拿了個房卡對著南初晃晃,“你們只能祈禱在此期間我們又研發(fā)出新的血清吧!
說完,又對著里面剛剛下床的柳林道,“趕緊過來,帶你去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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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蘭帶柳林去的是一間很悶的小房間,里頭沒有窗戶,一眼望去只有灰色的墻壁,除了個傳送口以及桌子和床,頂多還帶了個衛(wèi)生間,其余什么都沒有。
很簡陋,看起來像關(guān)犯人的監(jiān)獄。
南初有些不忍心,“柳林,你就住這里,會不會太……”
“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沒事的!绷纸o予了她一個微笑,“至少我現(xiàn)在又能多活幾個月啦~”
南初聽她這么說,只覺心中酸意泛起,洛笙微微蹙眉,安慰地拍拍柳林肩膀,“你先住這,不用太擔(dān)心,總之我們都會在這的。”
“嗯,好的。”
柳林用力點點頭,洛笙給了她不少生活用品,以及不少食物,活像個安置自己女兒的老母親。
高湛蘭翻個白眼,有些無語,“至于么你們,又不是隔很遠(yuǎn)……并且這里頭有座機(jī),你們隨時可以溝通的,好了行了,我先帶你們?nèi)バ菹⒌牡胤桨!?br />
見柳林拿房卡進(jìn)去后,洛笙和南初再慢慢跟著高湛蘭往外走,而南紓晚她們也被吳沅帶了過來,在這猶如地下室的基地里,給她們休息的空間自然不是每人一間房這么好的待遇了,而是類似休眠倉那種玩意。
空間極窄還矮,和房車?yán)锬欠N上鋪床差不多,只是這個像膠囊一樣挨在一起,看上去還沒柳林住的那個單人間那么好呢……
高湛蘭讓她們每人錄了一個指紋,這個膠囊休息倉是用指紋才能打開的,里頭就一張床和一個折疊桌,吃飯和洗澡都得去公共區(qū)域,這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起碼有私密空間,能將每個人隔開了。
到了現(xiàn)在也沒什么可以挑剔的,只是她們基地里人也不少,高湛蘭清點到最后,發(fā)現(xiàn)膠囊倉給她們每人一個都還少了,吳沅趕忙湊到她耳邊道,“唉,給我家小羨單獨來一個啊!”
高湛蘭瞪了她一眼,然后無奈指著江羨說,“那你去這個吧。”
喬白倒是無所謂,她和楊歲桐睡一個就行,而蘇蓉馮喜也是如此,洛笙就更加無所謂了,這樣一來,馬上就空了出來,最終這膠囊倉就這么正好分配完。
她們一行人也沒什么行李,實驗室那邊用封閉的大門和這邊分開了來,活動空間僅限于公共區(qū)域。
不過這基地本來也沒有什么外人來,她們這群人還是吳沅帶著才進(jìn)來的,所以根本沒旁的人跟她們搶這公共區(qū)域用,就這么幾個人住在這還算樂得清凈。
洛笙她們就這么簡單吃了點東西,排隊洗漱完后便各自去了膠囊倉休息。
空間雖小,但私密性倒是挺好的,洛笙抬頭呆呆望著這散發(fā)著微弱藍(lán)光的膠囊倉頂部一時間有些走神,直到南紓晚抱了過來,她才想起來嘆息著低聲問了她一句,“對了,你那異能是什么來著?”
南紓晚不語,只伸出手在掌心稍稍凝結(jié)出一團(tuán)裹著綠葉的旋轉(zhuǎn)氣體,風(fēng)勁對著洛笙的發(fā)絲吹亂,她彎眼一笑,有些得意,“怎么樣,還不賴吧?”
洛笙湊了過去,綠光和藍(lán)光在這小空間內(nèi)交替照映,只覺有些晃眼,她抓過南紓晚的手,突然就笑了,“何止是不賴,是厲害。”言罷,她又親了一口對方手背,“看來你這是風(fēng)系啊,豈不是能把我這火輕而易舉滅了?”
南紓晚不可否認(rèn),“嗯哼,你知道就好,以后就是我的手下敗將咯!
她故意戳戳洛笙心口,倒真是要把對方惹起一團(tuán)火來,有些勾人的笑容掛在嘴角還未壓下去就被洛笙湊過來親吻,被對方咬著唇瓣的時候,只聽這人聲音略帶沙啞,“其它火就沒這么好熄滅了…”
洛笙壓過來吻得很纏綿,彼此呼吸開始急促,南紓晚哼唧了幾下,但也沒有繼續(xù)下去,在這膠囊倉中,大家都挨得如此近,她們二人倒也沒有這么大膽,敢在這樣的環(huán)境做少兒不宜的事。
加之今日也很疲憊了,玩鬧了一會兒后,洛笙便抱著南紓晚沉沉睡去。
之后的日子便如一開始在避難所里那般平靜,并且比在那邊更要安穩(wěn),因為她們是吳沅請來的朋友,所以這里不管她們睡到幾點,也不管她們幾時用餐,在這公共區(qū)域任由她們自由通行。
而南初隔兩天就要和柳林聯(lián)系一次,噓寒問暖問她隔離得怎么樣,并且也能隔著透明玻璃去探望她,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日子一天天過去,只是在這地下空間日夜顛倒,漸漸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了,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外邊是什么情況,基地人員晝夜不分窩在實驗室,她們也插手不了,而吳沅這一月以來也是瞧著憔悴了許多,頭發(fā)都快發(fā)白。
她下意識想從兜里掏根煙出來抽,又想起來這里面不允許抽煙,只好作罷,這段日子愁得腦袋都快掉,無論怎么重新實驗制作,這血清依然達(dá)不到最理想的效果。
病毒細(xì)胞只能被壓抑,而后過了一段時間就又會冒出來密密麻麻擠在一起,根本徹底清除不了,而柳林那邊若是到第三月份還是沒能研發(fā)出更能壓抑病毒的血清,終究是難逃一死。
表面的平靜下,其實藏匿著洶涌的焦慮。
此刻已是深夜,吳沅也看不到外邊的天空,只能靠查看監(jiān)視器偶爾望一望基地外的風(fēng)景,自末世以來,她們這群人便一直被關(guān)在這里日夜不歇的研究血清,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
想到這她又重重嘆口氣,不知不覺已然來到了洛笙她們那邊的公共區(qū)域,而令吳沅感到意外的是,這群人居然還沒睡呢。
放平常,這個點都應(yīng)該去了膠囊倉,今天是怎么回事?
她大大方方走了過去,竟在桌上看到了一個插著蠟燭的生日蛋糕,而洛曉莉正端坐在中間,頭上還戴了個手工制作的簡易王冠,她被其余人圍在一起,滿臉紅光。
見吳沅來了,洛曉莉倒是主動招手讓她過來,“唉,吳沅,一起過來吃點蛋糕吧,今天我生日,這群小年輕替我慶生呢!”
“嘖嘖,挺幸福啊,有這么孝順的女兒守著你!”吳沅笑著過來,眼里卻突然暗淡了一秒,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了哪,但也轉(zhuǎn)瞬即逝很快坐下,“那我就沾你的光,吃快點蛋糕就行了!”
洛笙馬上為她切了一塊,“吳阿姨,你別客氣,我弄快大的給你。”
洛曉莉順手切了個蘋果裝盤,忽然也默默感嘆起來,“希望我們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啊…”
燭火搖曳,在愿望落地那刻,瞬間被洛曉莉吹滅,大家開始?xì)g呼為她唱著生日歌,所有人洋溢著笑容,一個個都想把時間定格在此刻。
不過是簡單的生日慶祝,很快便結(jié)束,大家?guī)椭謇砹艘环,而南初去給柳林也送了塊蛋糕,之后吳沅一群人又開始投入血清研發(fā)之中,時間漸漸流逝,緊迫感也隨之而來。
兩月又很快過去,某天清晨,吳沅正拿著試管搖晃,準(zhǔn)備拿小白鼠再試試時,門口突然就跑進(jìn)來一個打下手的醫(yī)學(xué)生助理,她頭發(fā)凌亂,模樣很是焦急。
高湛蘭和吳沅同時望向了她,只覺無語,“干什么這么毛毛躁躁,急什么呀…”
正在關(guān)鍵時刻被人打擾心情自然不好,不過這小年輕也不計較這些,只是說話都開始打起了磕巴,“吳姐,高姐……那個…母體出事了,你們快來。
二人聞言一頓,馬上放下手中的東西,跟著她沖了出去。
第73章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今兒個南初吃飯時總是心不在焉, 她每天都在數(shù)著日子擔(dān)憂柳林的事情,一晃眼已過去兩個多月,時間越來越少, 可新血清還沒有著落,這讓她無法不心煩意亂。
一頓飯下來,唉聲嘆氣已經(jīng)數(shù)十聲,南紓晚夾了塊魚肉放進(jìn)她碗里,也不知如何安慰, “要不等會…去問問吳姨她們進(jìn)度?”
南初悶聲應(yīng)了一句, 只覺味如嚼蠟,因為她知道問也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 她不是沒去問過, 但吳沅也給不出什么答復(fù), 只讓她安心等待, 可眼看柳林這病毒壓抑時間快結(jié)束,這讓自己如何靜心?
想到這, 南初再也吃不下東西,只說自己飽了后,便準(zhǔn)備提點零食去另一區(qū)域看望柳林了。
氣氛有些壓抑,蘇蓉咬著筷子看了洛笙一眼,卻見這人面色也不太好, 吃完清理碗筷的時候,洛笙對著南紓晚說自己等會去找吳沅再問問。
“這東西恐怕沒這么容易制造出來…”
“盡人事,聽天命!
洛笙神情肅然,也并非是理智得可怕, 若她沒有朋友情誼,就不會冒險帶著柳林來此處了, 只是這末世之中生死難料,她將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也就問心無愧。
只是萬一結(jié)果不盡人意,她將永遠(yuǎn)失去這個共同經(jīng)歷過生死的朋友,肯定也會感到傷心難過。
還有南初這人,這段時間殫精竭慮,整個人瞧著都消瘦了不少,南紓晚擔(dān)心她妹妹,總是和洛笙討論這事,所以洛笙也無法不去在意。
收拾完后,洛笙塞了顆水果糖放嘴里,清甜的滋味散發(fā)在口腔,讓她心情好了點,除了南初要去柳林那邊,其余人都回了膠囊倉,她深呼吸口氣,決定單獨去問問吳沅。
這兩月以來,她其實很少去實驗室那邊,偶爾幾次也是喊吳沅過來一起吃個飯,畢竟隔開了區(qū)域后,那邊的門一直有門衛(wèi)兵把守著,來來回回也挺不方便的。
到達(dá)門口的時候,果然又被攔住了去處,不過這些日子下來,總歸是認(rèn)識了她們,門衛(wèi)兵沉著嗓子問,“是又找吳姐嗎?”
洛笙點點頭,“麻煩你能不能幫我將她喊出來?”
可那門衛(wèi)兵卻道,“吳姐現(xiàn)在不在里頭,你還是等等吧!
居然不在?這倒是讓洛笙有些意外,這個點按理說她們應(yīng)該會一直窩在里面哪都不會去的,但她也沒有多想,只掛上淺笑又問,“那可否告訴我她去哪了嗎?”
“我也不知道,總之等她回來,你再過來吧。”
“那好,謝謝!
洛笙沒再繼續(xù)停留,直接往返走,只是回去的路上難免思考吳沅到底去了哪里,往四周到處張望,也只看到巡邏的門衛(wèi)兵。
去往膠囊倉的道路,要路過一個公共區(qū)域,是第一次來時到過的小房間,洛笙忽然聽到了許多急匆匆的腳步聲,以及一些激烈爭吵的聲音。
洛笙放慢了步伐,眼神已經(jīng)瞟到那開了條門縫的小房間里,于是慢慢挪了過去。
“我早說了那個感染者不能留了!早點解決早點好。 备哒刻m狂喝了幾口水,一副氣喘吁吁模樣。
吳沅揉著腦袋,有點頭痛,“誰知道母體病毒增長的這么快??再說了是Estara同意的,她自己也想留著這個半感染者當(dāng)血清實驗體,這能怪我嗎!”
高湛蘭叉著腰來來回回踱步,“那現(xiàn)在怎么辦?再這樣下去我看咱這基地一年都撐不了了。”她又抓了幾把爆炸頭,“以后這傳播途徑進(jìn)化成哪樣,我都不敢想…”
“不敢想就別想了!眳倾鋭傁胩统龈鶡煶鰜沓,又被高湛蘭眼神殺了回去,只好作罷,“唉那小姑娘要不再留留吧,反正穩(wěn)住她們一起的那兩個異能者,到時候還能幫幫忙,不然現(xiàn)在就得起沖…”
話還沒說完,吳沅就感覺自己衣領(lǐng)被人抓住了,等回過神來之際,抬頭已看見了洛笙冷冰冰的面容,她眼里滿是狠戾,語氣卻還在壓抑著怒火,“你們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方才在門口聽見了二人之間的拌嘴,有許多東西雖然沒有聽懂,但卻也聽到了這些人不想再留柳林的意思,她們一行人本就是為救朋友性命而來,自然是接受不了這般被戲弄。
洛笙抓著吳沅的領(lǐng)子越來越用力,對方神情慌亂還想努力掙脫,高湛蘭急得馬上來推洛笙的胳膊,但也無濟(jì)于事,只能威脅道,“你要是還不放手,我馬上喊門衛(wèi)兵來了!到時候誰也別想討好!!”
洛笙冷著臉并未松手,雙方頓時陷入一種對峙的氛圍之中,而吳沅的衣領(lǐng)處漸漸冒煙起來,燒出一股焦味,顯然是洛笙在動用異能之力,她這才開始叫喚,“得得得!你先冷靜點行不行?!咱沒有不救你朋友的意思!能不能慢慢說?!”
火焰慢慢收回,洛笙盯著她看了幾眼,冷哼幾聲后終是放開了手。
吳沅咳嗽了幾聲,馬上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下去,等緩下來后,她又將門關(guān)嚴(yán)實,這才對著洛笙道,“唉,總之這個事也沒什么不能講的,都末世了,反正咱們目的都一樣,為了活下去嘛!
見吳沅重新坐回了沙發(fā)上,洛笙搓了把臉,將氣沉下來,“你到底想說什么?”
高湛蘭不屑笑了一聲,也跟著坐了下去,手套甩在桌上,眸色卻加深,“是母體,母體病毒又開始增長了!
時間來到三年前。
Estara將在A國的一塊特殊化石中提取的病菌帶回來,發(fā)現(xiàn)此物細(xì)胞分裂速度和愈合能力不同尋常,為了汲取里面的有效物質(zhì)以此來制作出延益壽的藥物,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基地人員都是在專注研究此藥。
可令人萬萬沒想到的便是,竟會迎來天災(zāi),雨勢之大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水漲速度太快于是不得不轉(zhuǎn)移基地搬去高層,而正因如此,由于醫(yī)藥人員的疏忽,將一劑含病菌的試管藥劑打翻隨著雨水流入了水里。
雖然Estara發(fā)了火,也將疏忽人員革職,但大部分人已深陷水災(zāi)末世的恐懼之中,也沒覺得會造成太大影響,直到這個喪尸的出現(xiàn),徹底改變了她們的認(rèn)知。
基地在官方層層派兵保護(hù)下,自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而當(dāng)用喪尸尸體化驗后,竟在它們血液類發(fā)現(xiàn)了此類病菌的成分,恐怖的分裂和傳播速度居然比之前更強(qiáng)烈,自此基地開始研究起血清。
“所以病毒傳播的根源,居然就是你們?”洛笙哽著嗓子問,有些不可置信,“為什么,為什么要把這種東西帶回來?”
“哼,多少有權(quán)有勢的人都在想盡辦法增加壽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多的是有人想弄這種玩意!备哒刻m沉沉嘆了口氣,“自古帝王窮極一生追求長生不老藥,到咱這個年代,不過是更先進(jìn)點,換種說法罷了!
“還有,別說這么難聽,我們本質(zhì)也是服務(wù)更高階級,又不是故意的!
洛笙沉默了一會兒,只感覺腦子一片混亂,前世天災(zāi)末世,她不過茍活了半年不到,為何今生會多出來如此多亂七八糟的事,莫非是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
她不太清楚,但還不忘繼續(xù)問剛才聽到的一個重點詞,“那你們說的母體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臟!眳倾涿嫔y得嚴(yán)肅,“一顆巨大的藍(lán)鯨心臟。”
洛笙聞言一頓,更加不解其意,“什么?”
吳沅眼眸微瞇,繼續(xù)道,“半年前我們在海洋深處找到了病源體,大量病菌附著在這顆藍(lán)鯨心臟之上,而這心臟還沒死,它還在跳動!闭f到這她忽然站了起來看向洛笙,“你知道什么叫一牽發(fā)而動全身嗎?”
洛笙被她著神神秘秘的問話更加弄得一頭霧水,但她仍是耐著性子回答,“嗯,動一根頭發(fā)帶動全身,意思是觸動極小的部分就可以影響全局…”
說著說著,洛笙隱隱有些明白對方這是什么意思了,“你是想說那顆心臟就是…”
“沒錯!备哒刻m起身突然將屋子內(nèi)的電燈總開關(guān)關(guān)了,一時間光線暗沉了許多,她指著這個按鍵道,“就像這個總開關(guān),一旦關(guān)掉,其余小燈便會一起關(guān)閉,無法打開。
“而母體就是如此,它牽扯著所有子病毒,一旦母體消滅,那么喪尸病毒也會跟著消失!
聽完此話,洛笙頗為震驚,她睫毛顫動,喉嚨都變得干澀起來,話語輾轉(zhuǎn)在舌尖許久,最后很不理解,“那既然你們已經(jīng)找到母體,為什么不直接消滅?”
吳沅長嘆一口氣,倒在沙發(fā)上,“這就是讓我們頭疼的地方,因為消滅它并沒有這么簡單,一旦那顆心臟毀壞,這就像個容器,病毒母體泄出,肉眼摸不到又抓不著,* 勢必會寄生其他活物,會更加麻煩!
“所以我們在一直在努力研究血清,若是可以不破壞它表層,直接用液體打進(jìn)去,將心臟神經(jīng)破壞,直至病毒死亡……可惜的是,現(xiàn)在都還未做到,這東西細(xì)胞分裂和速度都想當(dāng)恐怖,目前也只能做到暫時壓抑。”
洛笙抿緊嘴唇,面色蒼白,“那為什么不能留柳林?”
高湛蘭重新將燈打開,光線照在她冷漠的神情上,“你難道沒看到現(xiàn)在喪尸升級得越來越快了?包括動物植物,這都是因為母體在升級,子體也會跟著升級,時間拖得越久,那些感染者體內(nèi)的病毒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我們也不敢保證…”
“所以,直接解決她,對我們來說是最簡單的法子。”
第74章 又續(xù)命兩年
洛笙回到膠囊倉的時候, 南紓晚剛剛醒來,睡了個短暫的午覺,她睡眼惺忪, 散發(fā)著慵懶的氣息,見到洛笙躺到了床上,不自覺就靠了過去。
“你怎么才回來?”南紓晚語氣黏糊,無意識撒嬌。
洛笙摟過南紓晚,將頭靠在她肩上, 才感覺心里有一絲暖意, “我剛剛?cè)フ伊藚倾,還帶回來了這個!
她將一劑裝著血清的玻璃管在南紓晚眼前晃晃, 對方瞬間睡意全無, 半撐起身子眼里很是驚訝望向她, “這是…血清?”
“嗯, 壓抑效果可達(dá)兩年之久!甭弩弦饽钜粍訉⑵涫栈亓丝臻g之中,也坐起身子靠在了背板上, “等會就去給柳林試試吧!
南紓晚用手肘推了推她,“你怎么弄到的?”
洛笙微微垂眸,又想到了剛才在小房間里發(fā)生的事情,高湛蘭語氣堅決似乎沒有任何可以回旋的地步。
可洛笙卻在想既然她們明知道母體升級的危害性,卻仍然愿意留她們這伙人在基地這么久, 一定是她們身上多少有些利用價值的,雖然不太確定,但洛笙還是為了朋友想試試。
她看向吳沅,用著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微弱籌碼問對方, “救我朋友,什么條件都行, 只要我能做到!
高湛蘭忙擺手,“嘖,你能做到什么,現(xiàn)在我們所有人都……”
“唉,話不能這么說嘛!”吳沅打斷了高湛蘭的話,倒是饒有興致地站起身打量了一下洛笙,“我對你確實挺有興趣的,留住你那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她笑著湊近洛笙耳邊,“你得任我使喚,保護(hù)我們,還得給基地提供些許物資,并且,我要抽一管你的血!
洛笙眼瞼微微顫動,顯然是對吳沅最后一句話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其余條件也并非難以做到,甚至比她想象中要簡單很多。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當(dāng)下之急還是得先讓柳林活下去才行,以后如何自另當(dāng)別論,于是洛笙頷首道,“好,我答應(yīng)你!
之后吳沅便帶著洛笙去實驗室的冷柜里拿了一劑血清,縱使高湛蘭各種不同意,還搬出Estara來壓她,吳沅也只云淡風(fēng)輕說句,無所謂,都算我頭上。
洛笙配合著抽了血給吳沅后,便帶著血清回來了,只是吳沅認(rèn)真警告了她,“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其實是純實驗品,很不穩(wěn)定,或許還有副作用,我不敢保證……所以用不用,全在你!
南紓晚聽著洛笙講完方才發(fā)生的一切,只覺不可思議,她把有關(guān)母體的消息消化了好一陣,然后頗為擔(dān)憂道,“那她要你的血到底想干嘛?”
“無所謂,反正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壞處,想去研究什么隨便去研究。”
洛笙想得很開,她猜想?yún)倾錈o非是覺得她身上秘密眾多,或許身體里有什么過人之處,所以對她頗為好奇。
再者,現(xiàn)如今異能者也并不集中,若是留下她們,加上江羨,基地就多了三個異能者保護(hù),可能她們還擁有其它異能者也說不清…
“那母體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辦?”
“沒什么好瞞的,自然得告訴大家!
洛笙又坐了會兒,決定下床先去找柳林,在這基地里已有幾月,連天光都見不著,外邊環(huán)境到底如何也只能聽吳沅說些消息告訴她們。
聽說目前喪尸數(shù)量越來越多,多個城市已徹底淪陷,且智慧喪尸的數(shù)量也在增加,而變異的動植物也如雜草一般,除之不盡。
整個世界和人類仍然處于水深火熱和岌岌可危之中,所以她們能安全待在隱蔽的基地里,對比其他人,已經(jīng)是很幸運了。
洛笙去往柳林隔離的地方花不了幾分鐘,南紓晚也跟著自己在后頭,一進(jìn)去便看見南初還坐在外邊和柳林用座機(jī)聊天,二人相對而坐,就隔了一扇玻璃,這樣子還真是跟監(jiān)獄關(guān)押犯人差不多的布置。
見她倆來了,南初回頭打了聲招呼,又搬了椅子過來讓她們坐下,外邊的門衛(wèi)兵看了眼時間,提醒她們看望的時間只剩半小時了,有什么想聊的抓緊時間,到時候過幾日再來。
“行,你放心,我們很快就走。”
洛笙瞧著面色已然虛白的柳林,對方挽起袖子的手臂上青色的痕跡也愈發(fā)明顯,于是在可以遞東西的小窗口里,洛笙毫不猶豫將血清給了柳林。
此事不可太過張揚(yáng),畢竟也是吳沅瞞著那所謂的E姐給自己的,但洛笙多少還是心存疑慮,不知道是真瞞還是假瞞,說不定只是有意演戲給自己看呢。
洛笙總是會把人和事情往最不好的那一面想,若是與自己想的一樣,那也不會感到太過震驚,要是不一樣,那便是額外驚喜了。
“這是可壓抑病毒兩年的血清,但可能會有副作用,具體我也不知道。”洛笙言簡意賅,又從空間里取了針管給柳林,言下之意,這只能由她自己做決定。
柳林咬著嘴唇,眼里先是驚喜而后又迷茫,這些日子在這小小屋子里她其實也并沒有覺得特別難熬,這里有大家陪著她,南初幾乎每隔一日便會來和她聊很久的天,并且有電子產(chǎn)品看看小說,甚至自己還能畫畫玩…
想來這種生活也是十分安逸,只是柳林也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痛苦了起來,這一周以來總感覺肌膚之下鼓鼓囊囊,異常難受,弄得她失眠了幾天。
而青綠色的痕跡又開始沿著小臂蔓延,她也知道這是喪尸病毒在作祟了,但即使如此,柳林也不想再給其余人添麻煩了,她原本是想若自己生命只剩這最后一個月,那她也要開開心心離開,不給姐姐們帶去負(fù)能量。
尤其是南初姐姐……這些日子她為自己的擔(dān)憂,柳林都看在眼里,所以在她面前,她也想盡量讓自己看著狀態(tài)好些,只是萬萬沒想到,今日洛笙姐姐會帶來這么一個消息。
柳林拿起遞過來的針管和血清,鼻頭一酸,又想流淚了,南初對著那個口子焦急低下頭來極力安撫道,“你…你別哭!總之現(xiàn)在能續(xù)命是好事,我有信心,吳姨她們一定會成功的!”
只是說完這句話南初又轉(zhuǎn)頭看向洛笙,心里由衷佩服,“你也太厲害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拿到的,只是你剛剛說的副作用…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洛笙搖搖頭,“多余的我也不知道,只是無論如何,還是先保命為重!
“的確如此,兩年時間,說不定中途會有諸多變故,不能因為不確定以后就將看得到的現(xiàn)在斷送!蹦霞偼碜呱锨皝恚饴弩系南敕。
既然大家都這么建議,那便沒什么好說的了,畢竟柳林內(nèi)心深處當(dāng)然也是不想死的,小姑娘對著洛笙又是誠懇道謝了許久,最后她們?nèi)丝粗钟冕樄軐⒀遄⑸溥M(jìn)了手臂里。
又是立竿見影的效果,青色痕跡漸漸消退至手腕處,而柳林感覺渾身輕松了起來,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在最后的時間里,三人囑咐了她幾句,便被門衛(wèi)兵催促著離開了。
回到膠囊倉后的洛笙,這心里的石頭總算是稍稍放下來,而南初瞧著心情也是愉悅了不少,晚上的時候,洛笙把大家叫著聚集在一塊吃飯。
只是江羨并不想和她們一起,所以就冷淡婉拒了,不過洛笙也無所謂,她本就是吳沅的親人,估計知道的只會比她們多,來不來都無妨。
她用電熱鍋弄了個麻辣燙似的簡單小型火鍋擺在中間,讓大家邊煮菜吃邊聊,當(dāng)所有人坐下,洛笙這才將今日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眾人也是聽得云里霧里,弄得南紓晚配合著洛笙解釋了好幾次。
喬白咬著筷子若有所思,“所以…洛姐姐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這個喪尸病毒可能還會因為那個母體而升級?”
“那豈不是老天要將我們?nèi)祟愙s盡殺絕?”楊歲桐放下筷子,只覺不可思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進(jìn)化成這樣了,還能怎么進(jìn)化?”
“嗯,這我也說不清,總之大家也不用太擔(dān)心,因為擔(dān)心也沒有用!甭弩夏闷鸨雍攘艘豢陲嬃,語氣淡淡,有種詭異的幽默感。
洛曉莉撐著頭一副心累模樣,“我是懶得去想了,咱都這歲數(shù)了,能和我幺女待在一塊就行…”
“唉,也不知道這末世真有過去的那天嗎…”
馮喜給蘇蓉夾了塊肉去碗里,隨著這一聲嘆息,大家也不愿再繼續(xù)談?wù)撨@個話題,就這么吃完火鍋,然后去膠囊倉各自休息了。
而洛笙答應(yīng)吳沅的那個承諾,自然也會湊效,不過第二天吳沅就把她喊去了實驗室,美名其曰當(dāng)助理。
但其實吳沅也沒怎么難為她,除了打打下手,好像也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可做,在這樣日復(fù)一日的工作中,洛笙多少也學(xué)習(xí)到了一點東西,而柳林目前也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狀況,于是日子一晃,竟就這么過去了半年。
可就在今天,實驗室突然轉(zhuǎn)起了紅燈警告,而洛笙也第一次看到了她們口中那個所謂的E姐——Estara。
第75章 陷入恐懼之中
Estara扔了厚厚一沓文件在地上, 看上去發(fā)了很大的火,嘴里的普通話音調(diào)不是百分百標(biāo)準(zhǔn),只微微帶點洋腔, 但也完全聽得懂。
洛笙神色淡淡地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其余人也全都耷拉著頭,不敢大聲說話的模樣。
洛笙偏頭打量這個盤著頭發(fā)的金發(fā)女人,原來是個混血……不過比她想象中倒是要年輕一些,約四十來歲的模樣, 雖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 細(xì)小雀斑分布得并不勻稱,但也看得出骨相不錯。
Estara用紙巾擦了擦嘴, 罵完人后竟有些失力地靠在桌上顫抖, 不一會兒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藥, 倒了幾粒白色藥片在嘴里后, 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緩了過來。
估計是什么老毛病,高湛蘭上去扶她坐下時, 又被擺了擺手推了回去,“我告訴你們,現(xiàn)在母體波動很大,基地附近也受到影響,必須去清理一波, 聽到?jīng)]有?!”
“E姐,上層會陸續(xù)派兵…”
“現(xiàn)在人手不夠,等到援兵過來不知道還要多久,把異能者都聚一塊將異植異獸清理一批, 別的到時候再說!盓stara揉著太陽穴似乎不情愿再多說話,“行了, 先散會!”
吳沅跟個老油條一樣站沒站相,低頭癟嘴連表面功夫都做不好,直到Estara離開后,她才嘟嘟囔囔小聲吐槽道,“又是這樣…都不知道清理幾回了,有什么用嗎…”
高湛蘭從她身后給這人頭上來了一記爆栗,“行了,別抱怨了,又不是讓你去,我去把人集合一下,出發(fā)了!
于是洛笙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成為了清理員中的一員,她有些無奈地想,自己怎么去哪都要當(dāng)清潔工……
不過好歹也是終于能出去看看了,這真是她入基地以來第一次重回地面上,穿好制服以及一系列防護(hù)裝,頭上臉上還戴了口罩和頭盔后,洛笙便搭乘著電梯隨著一隊人出去了。
當(dāng)然,南紓晚和江羨也與自己同在,除了她們?nèi)齻異能者,洛笙還看到了另外兩人,一個留著絡(luò)腮胡的矮個男,以及波波頭高個女。
南紓晚輕輕勾著洛笙小指,在她耳邊細(xì)碎道,“看來這基地異能者也不多,加上我們才五人……”
洛笙聽出她話語里帶著點小小的驕傲,好似在說,看吧一共就五個人,我就是其中一個呢,想到這她口罩下的薄唇揚(yáng)起,回握了回去,“是啊,就是不知道另外的人異能是什么,不過南總監(jiān)首次異能在外展示,肯定會驚艷眾人的。”
“你少來…”南紓晚聽這人不正經(jīng)的腔調(diào),就知道她是在故意調(diào)侃自己,于是馬上將手收了回來,“懶得理你!
洛笙摩挲了一下空了的手,也不惱,隨后跟上了眼前人加快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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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本就設(shè)置在較為偏僻的空曠處,并且大門很隱蔽,尋常人很難找到。
不過找到也沒有用,畢竟外面瞧上去就是廢棄生銹了的一扇門,誰又能想到層層密碼打開后,一個別有洞天的科學(xué)研究基地在這塊地下面呢?
只是洛笙瞧著這附近確實和她才來時變得不太一樣了,藤蔓雜草彎彎曲曲叉疊在地面延伸,像無數(shù)條展開的綠色觸手,正朝著她們爬行,綠色粘液滴落在地,瞧著粘膩又有些惡心。
隨著領(lǐng)頭人一聲令下,異能者們開始各顯神通,洛笙熟練地在掌心燒起幾團(tuán)火,那些變異植物在接觸到高溫后,迅速蜷縮在一起,燒焦的味道并不好聞,帶著特有的腥臭味,只是她們戴著口罩,還是很好的隔離了臟污的氣味。
洛笙一邊動作麻利地清理,一邊注意另兩個陌生異能者,只見絡(luò)腮胡男那原本并不強(qiáng)壯的手臂忽然扭曲,然后快速變成了一雙利刃,變化的模樣仿若電影里才能見到的變形金剛。
而這變化出來的利刃確實也是不容小覷,其鋒利程度簡直削鐵如泥,不僅旋轉(zhuǎn)的速度極快,三下五除二就將大片纏繞的綠植連根剔除,連旁邊的石頭也能輕輕松松一分為二。
洛笙看得嘖嘖稱奇,也是沒想到還有改變身體構(gòu)造的異能之術(shù),而那波波頭女人則是可以控制塑形巖土,周遭的東西都能被利用起來。
土地瞬間裂開一條條縫隙,讓那些藤蔓深陷進(jìn)去掩埋,而她又能控制巖土化成一條條土柱將異植打穿,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很快也是清除了一大片。
南紓晚自然也是在觀察,好在她在基地這些日子已將異能練習(xí)得挺熟練了,她微笑著讓一團(tuán)裹著綠葉的風(fēng)在她掌心轉(zhuǎn)動,而打出去后,那些葉片如同刀片一般被風(fēng)帶著發(fā)出巨大的威力,猶如爆破一般將藤蔓炸成碎片。
風(fēng)即可以清涼消暑,又可以化作弒殺的武器,就如同南紓晚這個人一樣,瞧著柔弱美艷好似無攻擊力,實則綿里藏針,讓人措手不及。
有了異能者的幫忙,清理工作進(jìn)行得很快,而周圍異獸并不多,零散幾只小型土狗變異的異獸攻擊力也不強(qiáng),輕松解決完后,江羨手心里還殘留有冰渣子,她面不改色走在隊伍最前面,其余人緊隨其后。
待到重新回到基地后,洛笙和南紓晚第一件事就是將厚重的制服以及臉上的面罩脫下,勞作一番的身體出了不少汗,二人分別去洗了個澡后,其余人都聚在了一起。
洛曉莉給洛笙遞了塊毛巾,“怎么樣,沒事吧閨女?”
“洛姐姐,你們這工作難嗎,現(xiàn)在外邊的是什么情況?”
洛笙喝了一大口水,這才緩緩道,“和之前也差不多,只不過那些變異植物越來越多了,情況不太妙。”
聽罷此話,眾人面色也是低沉下來,南紓晚換了身衣服正好出來,只覺方才運動了一番,現(xiàn)在好不精神,于是拍了拍喬白的肩膀還能打趣,“沒事,姐姐保護(hù)你們啊~”
“喲,某人有了異能后,現(xiàn)在好威風(fēng)吶!蹦铣跣Σ[瞇故意陰陽怪氣,姐妹倆在此刻上演懟人戲碼,倒是活躍了一下氣氛。
蘇蓉端著幾碗熱氣騰騰的面在桌上,放了許多肉沫,就是等著那三人一起回來吃,洛笙從空間里拿出一瓶豆豉醬倒在小碟上,待東西吃完后,南初準(zhǔn)備去柳林那邊,于是一天也就這么過去了。
之后的一個月里依舊過得很安穩(wěn),就是每隔一周會出去做一次清理工作,倒也算輕松,在等到援兵到來的日子里,洛笙會跟著吳沅多忙活些,并且這人每天都會跟自己討要一些肉食和酒水吃。
洛笙有些無語,搞了半天這人上次對自己說需要給基地提供物資幫助,只是針對她一個是吧?不過這倒也是,畢竟這么大一個基地自有上頭來供給物資,怎么輪得到她呢……
但常言道,居安則思危,縱使洛笙總是在擔(dān)心危機(jī)的到來,但她也沒想到這天會來得這么快。
自從末世以來,她的第六感就愈發(fā)準(zhǔn)確了,今日和南紓晚出去清理異植異獸時,洛笙心里就隱隱感到不安,但基地層層重兵把守,又會有什么危險呢?
所以在和一隊人回來看到滿地鮮血以及倒在血泊之中的門衛(wèi)兵時,洛笙整個人都陷入了難以言說的恐懼之中,那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伸出手抓住了洛笙的胳膊,喘息道,“快…快跑…”
洛笙只感覺大腦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在此時此刻她竟有種想嘔吐的感覺,直到一陣尖叫聲和各種槍擊聲總算拉回來了洛笙的意識,南紓晚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滿臉驚慌,“怎么回事?我們快去找阿姨她們…”
就連江羨都難得露出來了幾分動搖的神情,她皺著眉一言不發(fā)快速往里跑,而洛笙用力點點頭馬上帶著南紓晚向膠囊倉跑去。
狹窄的過道上傳來了低吼的聲音,而前方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嘴上滿是鮮血,身子匍匐在地上爬行,洛笙眼里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為什么,為什么這里會突然出現(xiàn)喪尸……到底怎么被感染的?
她大腦一片混亂,防護(hù)面罩之下是愈發(fā)擔(dān)憂的神情,異能開始在基地混亂使用,已經(jīng)顧不得會不會燒壞東西,江羨在快到達(dá)膠囊倉門口的時候,將外邊已經(jīng)異變成喪尸的幾個門衛(wèi)兵用冰錐刺穿。
她急匆匆推開門的那瞬間,洛笙和南紓晚也正好趕到,三人把門關(guān)緊,卻發(fā)現(xiàn)里頭竟空無一人。
“我媽她們呢…”洛笙講話的語氣很不穩(wěn),整個人開始亂翻亂搜,“她們?nèi)ツ睦锪???br />
南紓晚也急了起來,嘴里不停喃喃自語,“怎么回事,現(xiàn)在要去哪里找她們,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江羨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一會兒,突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地方,于是沉著嗓子對另外二人道,“她們應(yīng)該和我小姨待在一塊,跟我走,我知道在哪。”
洛笙立馬冷靜,和南紓晚對視一眼后,從空間里拿出幾塊盾牌,“行,馬上帶我們走!
第76章 特殊礦物質(zhì)
洛笙也實在沒想到這基地會如此大, 暗門和暗道多到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南紓晚和她一同緊緊跟在江羨身后,她們?nèi)硕加挟惸茉谏恚?一路上的變異喪尸根本不是對手。
待過了三個彎后,江羨來到一堵墻壁面前,她神色一凝,將手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暗格上,不過幾秒便對指紋起了反應(yīng), 這面墻緩緩上升, 竟又露出來一個小電梯。
南紓晚與洛笙對視了一眼,瞧著江羨率先走了進(jìn)去, 也不再猶豫跟了上去, 三人在里頭還有點擠, 但這電梯也沒立馬動, 直到江羨面容解鎖后,才緩緩?fù)乱苿印?br />
著實也是沒想到, 這下面居然還有一層,洛笙壓住心中的困惑,不免多打量了幾眼江羨。
瞧她沉著氣往前走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不只來過一次這里,但當(dāng)下洛笙也只能信任她, 畢竟江羨是吳沅的親人,知曉這些也并不奇怪。
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有些煙霧彌漫了進(jìn)來,南紓晚抓住了洛笙的胳膊等待了幾秒鐘, 直到江羨沒事人一樣繼續(xù)行動,她們才跟了出去。
三人帶著防護(hù)面罩, 沒有受到煙霧太大影響,但飄進(jìn)鼻腔的氣味好像也不是難聞的燒嗆味,很難形容,帶點微酸,像消毒水。
洛笙揮了揮手,盡量將眼前的煙霧驅(qū)散,三人踩踏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地方格外明顯,且地上莫名有些水漬。
南紓晚四處觀察,發(fā)現(xiàn)這地方很隱蔽,周遭任何人都沒有,不過幾分鐘,面前又出現(xiàn)了一扇有著密碼鎖的大門。
江羨再次按了幾個數(shù)字,這門下一瞬緩緩打開,洛笙看了她一眼,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這里面就伸出來一把刀對著她們揮來。
“小心!”
南紓晚在旁邊下意識用了異能,風(fēng)力稍稍一頂,刀就掉落在了地上,三人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戴著面罩的人,不過南紓晚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南初。
“你們怎么找過來的?太好了!”南初欣喜地拍上了南紓晚的肩膀,將這些三人忙往里推,“嚇?biāo)牢伊,還以為是喪尸找上門來了…”
等大門重新關(guān)上,南初終是松了一口氣,洛笙也是看到了內(nèi)部的景象,眼前出現(xiàn)了一排排透明玻璃柱,灌滿了福爾馬林,而里頭泡著各種大型動物的標(biāo)本,三人倒吸一口冷氣,乍一眼望去,讓人有些心驚膽跳,狂掉san值。
洛笙并沒有震驚太久,目光開始不停搜索著母親的身影,而剛剛觸及到熟悉的身形上,洛曉莉就幾步撲了過來,直奔洛笙懷里,母女二人緊緊擁抱,洛曉莉吸吸鼻子隱隱有哭腔,“閨女,你沒事就好,媽擔(dān)心死了…”
洛笙拍拍母親的背,只感覺此刻親人在自己懷中,才徹底安心下來,“您沒事就好!彼钌钔鲁隹跉,緩了一會兒后,才觀察起這里的情況。
只不過一個回頭,便被迎面扔過來幾個防毒面罩,吳沅指著她們?nèi)苏f,“快換上這個戴上,給你們留著呢!”
其余人也都安全在基地里,只是柳林臉色又變得不太好了,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波動和影響,只能由馮喜喬白等人守在她身邊一直照顧。
南初和南紓晚姐妹倆也是關(guān)心了彼此幾句后,南初便趕忙將防毒面罩遞給了自己姐姐。
洛笙接過后,才發(fā)現(xiàn)她們的防毒面罩和自己的有些不一樣,要高級很多,甚至可以過濾灰塵,凈化空氣,她縱使有些不解,但也還是換上了。
江羨更是完全沒有多問,南紓晚也戴好后,這才問吳沅到底什么意思,“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為什么基地會突然出現(xiàn)喪尸?”
面罩下的吳沅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眼睛那處只有漆黑兩個反光黑鏡片,這人一言不發(fā),靜靜杵在那,竟瞧著有點瘆人。
過了片刻,她微微擺手,一旁的高湛蘭就立馬心領(lǐng)神會地按了一下手里的遙控器,隨著“滴”的一聲,眼前一塊薄薄的金屬墻竟緩緩?fù)鶅蛇叴蜷_來,隨著動作發(fā)出清脆的嘶拉聲,就這么露出里面一個超大號圓柱體。
所有人目瞪口呆抬頭仰望這一巨物,口中皆是發(fā)出小小驚呼。
因為她們看到了一顆鮮紅的巨型心臟,上面的脈絡(luò)肉眼清晰可見,流動纏繞好似可怖的觸手,正在不停膨脹收縮,有節(jié)奏的跳動且散發(fā)出活物的氣息。
這便是那顆藍(lán)鯨心臟,所有病菌的源頭——母體。
洛笙緊張地干咽了一下,不自覺抓緊了南紓晚的手,對方同樣回握了過來,語氣都有點不穩(wěn),“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圓柱體外面是由特殊的透明材質(zhì)所造,而里面用來盛著心臟所灌滿的紅色液體,是用來壓抑病毒繁衍速度的血清。
“母體還在升級,傳播途徑有變,之前是通過啃咬血液傳播,或許現(xiàn)在只要唾沫或者接觸即可,當(dāng)然我也不太確定具體是什么,總之基地如今出現(xiàn)了喪尸…此地已不能久留。”
Estara從圓柱體后方緩緩出來,她說話氣息不太穩(wěn),連步伐都搖搖晃晃,一副身子骨很虛弱的樣貌,高湛蘭前去扶她,讓她撐著自己的手走下樓梯。
快到洛笙她們面前時,她又猛然呼吸加速,顫顫巍巍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藥,將防毒面罩一個小口子打開后立馬倒了進(jìn)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高湛蘭只默默替她拍背,Estara語氣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心臟上的疾病…”
洛笙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那顆鮮紅跳動的心臟,有些迷茫道,“那我們現(xiàn)在到底該如何?母體還在升級,基地也被毀,事到如今還能做些什么呢?”
她確實是也無辦法可想,只覺前路希望飄渺,似乎每到一個新場所都待不長久,末世里想要徹底安穩(wěn)除非結(jié)束這一切才能做到,可又要如何才能結(jié)束呢?
聽罷此問話,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只有母體的跳動聲一下又一下撞在每個人的心頭上,漆黑的面罩下皆是迷茫神色,就像看不到未來的無底洞。
Estara微弱地又咳嗽了幾句,將身子倚靠在后方的墻壁上,低馬尾的金發(fā)很是凌亂,昭顯著她整個人的疲憊,“去里海吧!
Estara停頓了幾下,她聲音不大,說話都有些費勁,“那邊的人聯(lián)系我,說找到里海深處有大量T12礦物質(zhì)……”
話還沒說完,吳沅倒是很激動地打斷了她,“什么?!之前我們探測了這么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為什么突然找到了?!”
“母體升級,似乎是礦物質(zhì)也受到了影響,它好像在刻意發(fā)出信息,探測儀顯示那里頭是一塊隕石。”Estara清了清嗓繼續(xù)道,“有了大量T12物質(zhì),徹底消滅喪尸病菌的希望很大。”
她將頭微微往洛笙那邊抬了抬,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洛笙能感覺到Estara是看向自己,果不其然她下一秒就提出了請求,“你能幫忙帶著母體去里海嗎?”
也是當(dāng)慣了領(lǐng)導(dǎo)的人,語氣里絲毫沒有求人的意思,反而聽著像命令,洛笙立馬望了一眼吳沅,這人已經(jīng)心虛地躲到了高湛蘭身后。
看來,吳沅早就把自己有空間的事情告訴了Estara,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不就是這伙人留下她們的最終目的嗎?
但在末世里其實也不分什么誰吃虧或者誰受利了,現(xiàn)如今所有幸存者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關(guān)系著所有人命運的母體在她們手上,洛笙覺得自己是理應(yīng)做這些的,因為這并不是在幫誰的忙,而是在救自己和自己朋友親人的生命。
不過思索了片刻,洛笙心情沉重地微微抬頭又看向了那顆巨大的心臟,那透明圓柱體被鑲嵌在墻里,由精密的機(jī)關(guān)鎖住,但其實只要輕輕按動按鈕,便可將圓柱體單獨分離開來。
在洛笙點頭的那刻,Estara就將其分離了出來,洛笙集中意念開始運輸母體進(jìn)空間,她額頭都開始冒汗,這次比其他時候都要費神一些,畢竟如此龐然大物,不是小物件可以比擬的。
洛笙只能將母體放在后花園里,只有這塊空曠之處才能勉強(qiáng)放下,至此這顆巨大的心臟就暫時由洛笙來保管,Estara也別無選擇,只能信任這個身負(fù)特殊空間的異能者。
里海離基地很遠(yuǎn),要跨越幾個省去往邊境地那邊,洛笙一行人戴著面罩殺出基地時沒有費太大功夫,三個異能者對付一些血肉之軀的喪尸還是不難,只是出去時電路發(fā)生了損害,電梯差點停止運行,不過最后還是順利爬了出來。
坐上小車時,所有人都松了口氣,Estara身體不適躺床上去休息了,而柳林手臂的綠色痕跡似乎又開始隱隱往上攀爬,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但好在如今晶核夠用,吳沅在基地里帶了很多出來。
小車一邊行駛一邊繼續(xù)升級,待到一天過后,竟又多出來一個空氣凈化功能,直到洛笙啟用此功能后,Estara才同意大家在車內(nèi)把面罩摘下來,洛笙看了一眼她有些凹下去的面頰,像被汲取了元氣一般。
但她也就淺淺看了幾眼,便和南紓晚去空間里處理海鮮了,想著到晚上的時候給大家做點好東西補(bǔ)補(bǔ)身子。
天色漸漸模糊了起來,猶如被潑了粘稠的墨水,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自末世開始,夜晚的天空就再沒有一絲光亮,天地就像縫合在了一塊。
洛笙望了一眼窗外,她想,還是快點到里海吧。
第77章 被成功撈出
雞湯在鍋里冒泡得咕咚作響, 放了把蔥花進(jìn)去后鮮香撲鼻,洛笙盛出來的時候被燙到捏了捏耳垂,南紓晚將鍋里蒸熟的基圍蝦夾出來擺盤, 順便還調(diào)了個料汁。
小章魚切成碎塊被青椒紅椒爆炒,辛辣味嗆得洛笙在旁邊狂咳嗽,蒸好的蒜蓉粉絲扇貝也用大碟子裝了大幾盤,二人在空間里忙上忙下,而外邊的小車則由蘇蓉南初盯著前方看路。
做完這頓飯花費個把多小時, 空間里溫度適宜, 洛笙倒是又出了不少汗,等著米飯還沒有徹底煮熟的功夫, 洛笙坐在后花園開始仔細(xì)觀察起這顆心臟。
它還在不停的跳動, 泡在鮮紅的水里更顯詭異, 但此刻這空間里頭陽光明媚, 瞧著沒有之前在基地里那么瘆人,洛笙站了起來圍在圓柱體旁邊將母體上面的脈絡(luò)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長還很扭曲, 歪歪斜斜的,洛笙突然就泛起了惡心,只覺再這么看下去,連肉都吃不下去了。
“你說,等到了里海, 真的會有效嗎?”南紓晚從別墅里出來,懶洋洋地躺在靠椅上,也只有在空間里時* ,還能被非真實的陽光照耀一下。
洛笙把注意力從母體上移開, 回頭見南紓晚伸出手來,又將她一把拉了起來, “現(xiàn)在真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紓晚便如此軟若無骨地順勢靠在洛笙肩上,如同耍無賴的孩童一般,洛笙輕笑著往后退了幾步,手摟上了對方的腰,而后微微湊在南紓晚耳邊道,“好了,咱們出去吧。”
等將飯菜從空間里打包出來,所有人已經(jīng)圍在桌邊嗷嗷待哺了,剛做出來的菜自然是熱氣騰騰,洛曉莉幫忙將碗筷擺好,喬白倒是已經(jīng)等不及了,伸手捏了塊小章魚吃被楊歲桐拍了手背。
Estara優(yōu)雅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洛笙把特意為她熬的雞湯放了過去,知曉這人身子骨弱,應(yīng)該是吃不了什么重油重辣的東西,高湛蘭見狀為她倒了一碗,還夾了幾塊雞肉進(jìn)去。
南初是吃得滿嘴是油,辛辣味刺激味蕾,灌了幾口冰鎮(zhèn)飲料后她也不忘了給柳林剝蝦,料汁碟里滿滿一盤,看得喬白嘖嘖幾聲,然后不服輸?shù)亟o自己女朋友也剝了不少。
蘇蓉本來也想學(xué)這些小年輕的技倆,可馮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反而還嗔怪地睨了這人一眼,“別吧,咱這歲數(shù)不用這樣…”
洛笙看著大家喜笑顏開的模樣,想到前日她們還處于基地的危險之中,不免內(nèi)心感慨這末世之中的事情著實是難以預(yù)料,就連明日會發(fā)生什么都完全猜不到,倒不如好好享受當(dāng)下的愉悅…
吃完這頓大餐,所有人幫著收拾,很快便清理了干凈,大家依舊按照之前的床位入睡,只是現(xiàn)在又多加了幾個人,這房車之中也沒有多余的位置了。
不過還好吳沅聰明,離開基地前讓洛笙收了幾個膠囊倉在空間里,現(xiàn)下拿出來排好擺在車內(nèi)客廳之中也剛剛好。
Estara和高湛蘭分別睡了一個,而吳沅和江羨擠在了一起,夜晚大家輪流值班就如此又度過了幾個日夜。
這一趟出行比上次去基地更順暢些,洛笙把多的普通晶核分給其余人吃,雖然沒有獲得異能,但增加體魄不成問題,等到她們一行人里海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周后了。
里海那邊的基地沿海沿邊,天色和海水黑得渾然一體,仿若被裝進(jìn)了一個漆黑的布袋,而迎接她們的是一個叫卓月的指揮官,其余人喊她卓隊,和Estara看起來還挺熟,一身軍裝制服,齊肩的短發(fā),瞧著干練利落。
這邊基地雖然把關(guān)更嚴(yán)格,但條件卻不比上一個,不管是伙食還是宿房條件都不太比得上,衛(wèi)生條件也一般,許是成日被冰冷的海風(fēng)吹拂,這邊的人大部分面頰干燥,紅凍得有點開裂。
但總歸也是沒辦法,如今物資越來越緊缺,就算是基地也得節(jié)省才行,雖然臨海但海里的東西如今也吃不得,洛笙幾人被安置在一個八人房,上下鋪十分簡陋,而柳林則是因為攜帶喪尸病毒在身被隔離去了單間,所以她們八人正好住下。
來到了這邊沒有了在上一個基地那么悠閑自在,卓月表示這里不養(yǎng)閑人,留下她們也只是看在Estara的面子上,所以洛笙一行人需得在基地做出些貢獻(xiàn)才行。
于是身負(fù)異能的三人又被拉去每日巡邏站崗了,里海這邊風(fēng)很大,還會面對漲潮的危機(jī),就算穿得嚴(yán)實,也可能被吹得感冒。
而沒有異能的人被拉去當(dāng)當(dāng)助理文員,年紀(jì)再大點的就去廚房幫幫忙,總之是不會讓你閑著的。
洛笙也是來了這邊才知道,她們只是發(fā)現(xiàn)了T12礦物質(zhì)并鎖定了位置而已,但打撈隕石的工作卻遠(yuǎn)比想象中要復(fù)雜一些,因為位置太深,水壓力太大,大部分東西下去只會被碾壓成碎末,并且這塊隕石相當(dāng)特殊,可能上來會自動分解。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Estara和卓月都在計劃到底怎么把這東西撈上來,只是洛笙收完工無意中撞見了Estara又在發(fā)病,且手摸了半天都沒拿到藥,于是她上前幫忙把這人口袋里的小瓶子拿了出來。
只是這藥洛笙多看了一眼,她發(fā)現(xiàn)Estara除了心臟上的病,好像還有些呼吸道疾病,活像個藥罐子似的,難怪也就她整天戴著個消毒氧氣面罩,需要氧氣瓶來提供氧氣給她。
洛笙心中感慨,做這行的也真是不容易,都把自己身體摧殘成這樣了。
不過雖然條件一般,但好在和大家能住一間房也是挺不錯的,這邊天氣寒冷,好像回到了末世初期的溫度,沒有暖氣,洛笙只好把之前囤的一些棉被還有暖水袋拿了出來讓大家使用。
而南紓晚這人仗著自己身材偏瘦,非得大半夜和洛笙擠一張床上睡,不過洛笙也由著她,畢竟和自己心上人晚上能摟摟抱抱在一起還是要溫暖很多,并且枕著對方的香氣入睡,似乎睡眠質(zhì)量要更好了。
在里海這邊的日子時光簡直如飛逝,洛笙沒想到就這么過去了大半年,而Estara她們也總算要開啟了打撈行動,她們研制出來了一種水下可以分泌粘液的潛水艇,這類游艇本身抗水壓能力就很強(qiáng),基本可以暢通無阻。
主要是這款粘液,可以將隕石在水下包裹住,從而不破壞里面的T12礦物質(zhì),以免一出水面就造成分解,若不這樣,到時候只會白費功夫。
值班的洛笙,就這么看著她們大張旗鼓地將無人游艇送去了海下,浪潮無情拍打在礁石上,比雷聲還響,洛笙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此行可以成功。
不過這祈禱似乎真的有效,從白天快到黑夜,裝了攝像頭的潛水艇在順利用粘液包裹住隕石后,竟真的成功將其撈了出來,是完完整整的一塊,表面相當(dāng)不規(guī)則且異常崎嶇。
洛笙聽到了所有人的歡呼聲,也看到了Estara驚喜的目光,她蒼白的臉頰瞧著皺紋更多了,皮肉都開始變得松松垮垮,那眼神里面包含著喜悅的同時,好像又多出來了一種洛笙看不懂的東西,像貪婪又像在渴望著什么東西,這讓她莫名感到不安。
不過這種念頭轉(zhuǎn)瞬即逝,很快也被喜悅沖破,這天晚上難得伙食變好,說是為了慶祝成功將礦物質(zhì)打撈了上來,所以給每個人都加了餐。
不過洛笙她們也不需要,空間的食物還有很多,她們幾乎每天都能吃點好的,不過既然如此,沾沾喜慶倒也無妨,洛笙和南紓晚將送來的肉和空間里的一些肉類用來又多炒了幾個菜,大家把桌子拼在一起,吃得那叫一個滿足。
只是南初今晚莫名有些敵意,洛笙夾什么她也夾什么,洛笙要她幫忙拿瓶喝的,她也不干,還揚(yáng)言要把洛笙喜歡的東西通通吃光,活像個賭氣的小學(xué)生。
洛笙當(dāng)然不知道,一個小時前,去看望柳林順便給她送點吃的東西的南初發(fā)生了什么。
“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畫畫水平是越來越好了!
“真的嗎?”柳林心情不錯,看著自己剛剛畫的這副大海圖表示這夸贊很受用,“那我有機(jī)會再給你畫一幅怎么樣?”
現(xiàn)如今柳林在這地方?jīng)]事做就會練習(xí)畫畫,就算畫得再不行,有了這日復(fù)一日的練習(xí),也是進(jìn)步很大了。
柳林若有所思,“加上上次的,那就是第二幅了,我保證這次給你畫得好看!”
南初下意識反駁,“不對吧,那應(yīng)該是第三幅了才對,以前在那老房子里才是第一副,你肯定都忘了…”
“不是啊,那次我畫得是洛姐姐,不是…”柳林脫口而出,說到這她突然一頓,把話給止住了,等反應(yīng)過來抬頭去看南初,發(fā)現(xiàn)對方臉色不太好了。
“我……”
柳林在心里給自己小幅度扇巴掌,一方面覺得自己以前這行為實在羞恥,怎么就這么直接說出來了,另一方面她似乎不太想讓南初知道這件事。
柳林也搞不懂自己這股別扭感從何而來,所以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到最后南初也沒多問多說什么,表面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模樣,也不管柳林怎么想,就這么離開了。
但她心里確實是憋著一股氣的,那畫怎么會是洛笙呢?所以她惦記了這么久的東西,搞了半天居然是在自作多情?!!
這個事實讓南初一時間無法接受,但她又怪不了什么,只能怪自己太笨了,但又實在不爽,回來后看著洛笙那張臉都覺得有些不順眼了,從而做出來了一些幼稚的事情。
等縮回床上后,南紓晚與洛笙一同躺好,手指在對方心口打圈圈,也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你和我妹妹是起了什么沖突嗎?”
“這我哪知道?”洛笙拉過她的手親了一口,“你要是看不過,可以懲罰我替南初報仇,我沒意見的……”
這話語氣輕飄飄的,頗有調(diào)情之意,這段時間在基地這邊忙于值守工作,倒確實是許久未嘗情事滋味了。
南紓晚心領(lǐng)神會,目光里也染上曖昧,在咬上洛笙嘴唇的那刻,便被這人帶去空間,共赴那云雨之事了。
而這溫情且溫馨的一夜過去后,洛笙沒想到,第二日里海處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者說在那塊礦物質(zhì)被帶出來的那刻,就注定不會太平了。
母體受到了很大的波動,連帶著變異的動物的攻擊性得到了大幅度增強(qiáng),而里海附近正是如此,在海岸邊緣,洛笙見到了許多從未見過的海洋生物,從海里爬出,正對著基地發(fā)出襲擊。
第78章 等到一個好消息
洛笙沒想過這輩子還會見到這么大的章魚, 軟趴趴的巨大的頭顱就這么浮出水面,它瞧著異常狂躁,觸手相當(dāng)粗長, 不過輕輕一揮,邊緣上的遮擋墻就被甩倒,四分五裂揚(yáng)起不少水花。
密密麻麻的吸盤在冗長的觸手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一堆聚集在一起的小眼睛,看得有些讓人起雞皮疙瘩。
卓月還算反應(yīng)迅速, 立即就派兵去絞殺異獸, 其中當(dāng)然少不了異能者,洛笙和南紓晚自然也是被拉去剿滅這些襲擊者。
上一個基地的兩個異能者如今不見蹤跡, 也不知道這二人逃出來了沒有, 但大概率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里海這邊也有別的異能者, 一個個瞧著自信滿滿,絲毫不畏懼的模樣。
只是當(dāng)看到變異海鬣蜥爬出來時, 這四人也不免露出害怕的神情,畢竟這家伙體型實在太過龐大,利爪和尖牙攻擊力極強(qiáng),并且還不止一只,這玩意放電影里就是哥斯拉的原型了, 如今放現(xiàn)實里瞧著著實震撼。
槍支在這些東西面前如同撓癢癢,而導(dǎo)彈之類的東西不敢輕易發(fā)送,現(xiàn)在可是在陸地上,稍有不慎可能會把基地都炸毀, 弄成魚死網(wǎng)破就劃不來了。
一對外表瞧著人畜無害的姐妹花率先發(fā)動了進(jìn)攻,她倆看起來瘦弱不堪, 竟能徒手接住章魚的觸手攻擊。
她們的手掌都被一層霜白色東西覆蓋,力大無窮的兩個怪力少女就這么合力揪住一個章魚怪,將其來回甩在海面陸地,跟踢皮球似的玩起了把戲,不一會兒那異獸就徹底暈死過去。
而另兩個一男一女,也在打配合,女人速度極快,肉眼都捕捉不到她的身影,而男人則是一身腱子肉,竟能直接飛去半空,且這倆掌心都能冒出電光,估計是可以操控電流。
這項異能,在這海邊更是如魚得水,電流進(jìn)入水里直接導(dǎo)電到異獸身上,有幾只剛想爬上來的變異烏賊就這么被打回了海里。
洛笙和南紓晚也沒閑著,二人一同對付那只難搞的海鬣蜥,南紓晚裹著一團(tuán)風(fēng)能卷起海水以及石頭,在這里海風(fēng)也能將風(fēng)力助力的更大,幾條水柱就這么被風(fēng)裹著把海鬣蜥圍了起來,她發(fā)絲隨風(fēng)飄揚(yáng),這操控海水的場面讓南紓晚瞧著好似海神降臨。
南紓晚不再猶豫,眼眸微瞇,下一瞬發(fā)動攻擊,讓這異獸搖搖晃晃險些跌落下去,只能尾巴一甩,讓后方掀起巨大海浪,把這幾堵風(fēng)墻甩個支離破碎。
洛笙見狀馬上打了幾個火球過去,剛好打在海鬣蜥獸的手臂上,它痛苦哀嚎一聲,似乎是被惹怒了,隨即發(fā)起了猛烈的襲擊。
二人差點被浪花拍飛,洛笙被擊中在胸口有點頭暈?zāi)垦,好在她身上有隱形振金甲保護(hù),倒沒有受傷,南紓晚用風(fēng)替自己化了一道屏障讓那些海水被彈了回去,她焦急地將洛笙扶了起來,滿臉擔(dān)憂,“你沒事吧?”
洛笙搖搖頭,“放心,我沒事!
海鬣蜥獸仍沒有消停,拿著槍在后方輔助的普通士兵被它用爪子拍死了幾個,直接扔去了海里,而海里一些變異的魚全都彈跳了起來飛撲在岸邊人的臉上,它們長滿了尖牙,將人啃咬得血肉模糊,似乎在與這些大家伙打配合。
不能再拖延了。
洛笙眼眸里都冒出火花,這一刻她動用了極大的意念力,身負(fù)異能的人能使用這些超常的能力,自然是要消耗一些東西的,精神力消耗得越多,威力就會越大。
她站在原地在掌心慢慢蹉跎出一個巨大的火球,火光之大幾乎將這片漆黑的海域照耀得如同白晝,幾乎是打出去的同時,洛笙對著南紓晚大聲道,“快幫我忙!”
接受到訊息的人反應(yīng)速度同樣快的出奇,下一瞬一股強(qiáng)勁的風(fēng)順著火球方向推去,但這風(fēng)卻不是為了將這火球熄滅,風(fēng)通過空氣把更多的氧氣帶入燃燒區(qū)域,讓火球燃燒得更猛烈了,這就是所謂的大火越吹越旺。
南紓晚與洛笙完美打了個配合,在場異能者的目光都通通往這邊匯集,海鬣蜥體型龐大,但身法就不太靈活了,火球速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它的反應(yīng)速度,直到胸口被打了個窟窿,海鬣蜥才開始瘋狂掙扎。
它的吼叫聲響徹里海邊緣,試圖發(fā)起最后的攻擊,四肢和尾巴朝著岸上的士兵襲來,背上的鱗片也化作飛刀一般,血肉之軀著實抵抗不住,拿槍的士兵們幾乎是瞬間就成了冰冷的尸體,隨著這巨獸一同沉沒在了海里。
江羨用海水化作的冰錐刺穿了魚群的身體,大部分已翻著白被浪潮推走,她濕漉漉的發(fā)絲垂落在清冷的眉目前,將異能收力后那幾條冰錐柱又成了液體灑落進(jìn)海里。
幾只巨獸一死,其余變異獸就像受到了什么召喚一般全都停止了攻擊,紛紛再次隱入深海中,除了異能者們保全了自己,前排的士兵們犧牲了不少,這對基地來說無疑是沉痛的打擊。
周遭包括防御的一些東西全被毀壞,這意味著又要花費人力物力補(bǔ)修,這些異獸到底為何突然發(fā)起攻擊也沒有個準(zhǔn)確的解釋,只有Estara告知大家大概是由于母體波動受到的影響。
自從T12礦物質(zhì)被打撈上來后,心臟跳動的速度就愈發(fā)快了,它好像也在害怕在試圖反抗,從而控制變異了的生物來保護(hù)自己,母體在某種程度上是有智慧的,這個認(rèn)知讓卓月感到有些恐慌。
而這其中也包括了柳林,原本之前打過血清的她,是擁有兩年壓抑病菌時長的,從那邊到里海這才過去了一年,結(jié)果因為這次母體波動,她同樣也受到了刺激。
手臂上的青色脈絡(luò)瘋狂涌進(jìn)血液里朝著脆弱的器官流去,病毒試圖控制柳林的大腦以及心臟,等到洛笙一行人趕回來時,柳林已經(jīng)痛苦地暈倒了過去,只有全副武裝戴好隔離裝置的醫(yī)護(hù)人員替她在病房里做檢查。
南初抱著頭在外邊干著急,待到里面的人出來,她立馬沖上去抓住了對方的胳膊,“醫(yī)生,請問我朋友現(xiàn)在怎么樣了…?”南初聲音很是干澀,甚至略微帶著哽咽。
醫(yī)生只拍拍了南初的肩膀,語氣溫潤道,“放心,目前她沒事了!闭f到這基地人員只頓了頓,眉頭緊鎖繼續(xù)道,“說來也奇怪,本來病菌都快隨著血液進(jìn)入她心臟內(nèi),我們給她又注射了血清還是無濟(jì)于事,可某個瞬間這些病毒突然自動收縮了回去,退回到了小臂處,這個現(xiàn)象我也說不大清…”
洛笙聽了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貌,南紓晚則是默默思考道,“會不會就是Estara說的那個情況,母體自己鎮(zhèn)定下來后,異獸就退回了海里,而柳林因受到波動的病毒也是如此?”
醫(yī)生沉沉嘆了口氣,“一般來說,喪尸病毒一旦徹底蔓延是不可能出現(xiàn)倒流的情況,不過現(xiàn)在也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總之你們的朋友暫時就住在隔離病房內(nèi),再多多觀察幾天吧。”
“好的,多謝您!”南初眼眶微紅連連道謝,“那拜托你們了!”
于是之后的幾天,柳林恢復(fù)得很好,狀態(tài)好像又回到了上個基地的樣子,小臂那條青綠色的痕跡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縮在手腕處,沒有再動彈半分。
連柳林自己也覺得奇怪,這一遭下來,她感到身體變得更輕盈了,甚至比正常時期更加精神狀態(tài)好,飯量和睡眠質(zhì)量也開始出奇的好,這一現(xiàn)象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總之南初仍是處于擔(dān)憂之中。
而隕石雖然被打撈了上來,但里面的T12礦物質(zhì)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能被提取的,提取之后還得煉化,不得不說這也是一項大工程。
洛笙和南紓晚依舊每天站崗值班,而母親她們則是在基地里面做些后勤工作,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又恢復(fù)了安穩(wěn)的日子,兩點一線的生活穩(wěn)定到洛笙差點都快忘了她們還處于末世之中。
甚至有天值班太晚,等到下班后,洛笙就和南紓晚坐在屋頂上看著那漆黑一片的天空,假裝上面有星星點綴。
她們將頭盔取下,被海風(fēng)吹得打了幾個噴嚏,在浪潮拍打的聲音中又盡情接吻,大膽又荒唐,畢竟在這個世界仿佛已經(jīng)沒有什么是不能做和不敢做的了。
而在這樣看似平靜的日子中,始終是隱藏著巨大危機(jī),所有人都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異獸隨時可能卷土重來,喪尸也可能隨時再爆發(fā)到這邊,所有人都在維持著表面的安穩(wěn),等待基地人員給出一個結(jié)果。
不過在日復(fù)一日的等待中,好消息還真被大家等到了,一年后當(dāng)Estara宣布礦物質(zhì)成功被提取出來時,正坐在房里吃飯的洛笙都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歡呼,所有人面露喜悅之色,高興得連飯都不太吃得下了。
每個人都明白,礦物質(zhì)的提取一旦成功,意味著母體將被銷毀,而喪尸病毒也將被徹底消滅,末世即將結(jié)束,人類終于要迎來嶄新的世界。
第79章 她已經(jīng)被感染了
提取出來只是第一步, 煉化這種物質(zhì)也需要時間,按照Estara的說法,之前她們無法解決母體只因為血清只能做到暫時壓抑, 根本上是殺不死病毒的。
而先如今得到了大量T12礦物質(zhì),煉化出來全新的可以徹底有效殺死病毒的血清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洛笙還記得吳沅跟自己說過,一旦母體死亡,其余喪尸病毒也會跟著一起滅亡,這無疑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了。
不過吳沅還說, 就算病毒從喪尸體內(nèi)消失, 那些已經(jīng)被徹底感染的人類也不可能活過來了,病毒消散意味著他們會直接死亡, 從此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再也不能活動的尸體。
但其實那些人類也早就死亡了, 現(xiàn)在還能發(fā)動攻擊只是被病毒控制大腦, 實際上不過空殼而已, 若是只能行尸走肉般存在于世界,倒不如深埋黃土, 從此煙消云散。
她們幾人之中,對這件事反應(yīng)最大的自然是柳林,畢竟時間已過去兩年,距離她血清失效的日子已沒差多久了,所以煉化出來新的血清對柳林來說無疑是新生。
在等待煉化的日子里, 柳林開始有意識的加強(qiáng)體能鍛煉,她翹首以盼著,想用良好的身體素質(zhì)迎接自己嶄新的人生。
南初更是每天都陪她一起鍛煉,在這基地里她做了個簡單的沙包, 很久沒有拳擊鍛煉感覺都有些生疏了,并且自從那次知道柳林畫的那幅畫是洛笙后, 南初內(nèi)心更敏感了起來,暗戳戳在各種地方表現(xiàn)自己,有點像在較勁一樣。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這個好消息,似乎所有人干活都有了動力,精神面貌一個個瞧著不知道比之前好少多少倍,大家心里都懷揣著希望,等熬過這茬,就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待末世過去,你想干些什么?”
“現(xiàn)在還想不到呢。”洛笙靠在南紓晚肩上,語氣軟糯,難得有撒嬌之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南紓晚嘴角一勾,使壞道,“洛小姐這是不是叫有了媳婦忘了娘,怎么只要和我在一起就行了?”
洛笙沒好氣地坐直了身子,“嘖,南總監(jiān)故意摳我字眼。俊笨伤掍h又一轉(zhuǎn),語氣帶著揶揄,“不過你承認(rèn)是我媳婦就行…還算誠實!
這下輪到南紓晚不想說話了,這人別的沒學(xué)好,懟人的本領(lǐng)倒是越來越強(qiáng),但南紓晚可能也忘了,洛笙之前就是金牌銷售,嘴皮子向來是利索的,只是私下性格使然,不太與人爭辯罷了。
但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次擊退異獸后,確實也沒有任何東西來犯了,甚至那些原本肆意生長變異的植物都消退了很多,這基地周圍瞧著干干凈凈,好像被什么高人劃分了一道結(jié)界。
莫非是礦物質(zhì)的提取成功,煉化過程會影響壓抑母體?
當(dāng)然,這只是洛笙個人的猜測,具體原因如何估計沒人會知道。而吳沅和高湛蘭這段日子忙得那叫不可開交,連面都很少和她們幾人見過了,煉化礦物質(zhì)從而制作全新的血清,她們雖然有了很多經(jīng)驗,但也并非容易的事情。
洛笙偶爾幾次幫忙去遞東西,路過實驗室時,都會看到那顆巨大的心臟,來到里海這邊后她就將母體歸還給了Estara,此刻它仍在鮮活的跳動,就安安穩(wěn)穩(wěn)擺在那,生命力瞧著比之前更加旺盛。
那浸泡在紅色液體里抽動的脈絡(luò)好似在肆意挑釁,洛笙突然產(chǎn)生一種恐怖的錯覺,好像母體就根本不會死,它會不停尋找下一個寄托的目標(biāo),然后永生永世活下去…
想到這,洛笙莫名打了個寒顫,甚至胳膊上還冒出來了些雞皮疙瘩,只是不一會兒她又對自己這個詭異的想法感到好笑。
或許是人越無限接近于好的結(jié)果就會越不安,畢竟絕大多數(shù)人還是處于不真實的狀態(tài)之中,對于要結(jié)束這個被病毒席卷數(shù)年的悲慘末世,體感不到這樣的世界它真的即將要到來。
不過煉化礦物質(zhì)確實要比提取出來要速度快很多,一個月后新的血清便如此誕生了。
直到這天洛笙才知道,之前她們所給的血清雖然命名為T12,但其實里面壓根沒有這種物質(zhì),科研人員用現(xiàn)有的物質(zhì)想盡辦法才模擬出來可以壓抑病毒的效果,所以有效時間不長。
方法則是Estara給的,無人知道她是怎么研究出來這樣的法子,畢竟她這樣的天才,能想出辦法也并不奇怪。
大家只知道經(jīng)過多次實驗,那些病毒確實在血清的注射下安靜且蜷縮了下來,但它們并未死亡,只是相當(dāng)于被打了一針安眠藥,靜悄悄的休眠,等待著下一次蘇醒,再繼續(xù)繁衍擴(kuò)散。
而這回的血清是真正包含了T12礦物質(zhì),其效果不是以前那個替代品可以比擬的。
吳沅和高湛蘭陪同Estara用小白鼠做了很多次實驗,發(fā)現(xiàn)被感染了喪尸病毒的白鼠在注射完血清后,在三個小時內(nèi)竟真的恢復(fù)了正常。
且進(jìn)行全面體檢了多次后,這只白鼠體內(nèi)已不復(fù)存在任何喪尸病毒了,這一成功讓吳沅直接落下淚來。
多少次的反復(fù)失敗讓她愁得頭發(fā)都發(fā)白,這一年多來泡在基地里面容更是又蒼老了幾分,這下終于研制出可以徹底消滅病毒的血清,這讓她如何不激動?
于是吳沅靠在高湛蘭肩膀上哭得打起嗝來,活像個老小孩,高湛蘭嫌棄地拍拍她的頭,“哎喲行了,你也不怕丟老臉。”
吳沅聽了這話,頭立馬一抬,才發(fā)現(xiàn)對面一群年輕人正在直勾勾盯著自己,她不好意思抹了把鼻涕,難得感到羞恥了起來,但嘴上仍是逞強(qiáng),“看就看唄,我這把歲數(shù)了,還要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不過說是這么說,但吳沅下一秒還是把眼淚收了起來,江羨無語地遞了張紙給她,然后指了指滿臉焦急的南初,“這伙人都在等著你!
吳沅若有所思點點頭,神色轉(zhuǎn)變得正經(jīng)起來,高湛蘭同樣也收斂了神情,她們知道這群人是在等待著用血清救柳林的事情。
把柳林帶到隔離醫(yī)務(wù)室的時候,Estara也跟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洛笙的錯覺,這回再見到Estara,總感覺她有些松垂的皮膚和凹陷的面頰變得緊致了許多,整個人神采奕奕,就像在哪里汲取了元氣的妖精。
洛笙為自己最近老是出現(xiàn)這些奇思妙想感到好笑,隨后注意力就放到了柳林身上,按計劃來說,等所有礦物質(zhì)提取出來再煉化成新血清,到時候用機(jī)械試管將血清慢慢注入進(jìn)母體后,自此所有喪尸病毒就會隨著母體死亡而一同消滅了。
但柳林現(xiàn)在這情況似乎也等不了這么久了,此刻她面色蒼白靠在座椅上,手臂上的青色痕跡早就開始往里面蔓延,在別人眼里她肯定是瞧著虛弱無比的。
可現(xiàn)在這種奇異的感覺只有柳林自己才知道,之前每每病毒壓抑不住時,她都渾身疼得如同螞蟻在體內(nèi)啃咬,但這一回明明病毒已經(jīng)蔓延,但她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就好像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一樣。
柳林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在這種時候挑明,因為她也不確定是什么情況,她猜想或許是之前和南初天天在這里鍛煉身體,所以身體素質(zhì)提高了不少?
可此刻也想不了這么多了,新制造的血清已被吳沅推入注射器里,當(dāng)順著柳林手臂打進(jìn)去的時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似乎這些病毒真就這么被一點點消滅,從此消散在自己身體里。
Estara一直站在外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臉上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但其余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林身上,只想靜靜觀察這人的一切反應(yīng)。
結(jié)果自然是好的,短短幾個小時后,柳林手臂上那條綠色的痕跡竟真的徹底消失,仿佛從沒有出現(xiàn)過。
新制造的血清就這么輕而易舉殺死了喪尸病毒,柳林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守著她的一群人紛紛發(fā)出歡呼聲,最高興的莫過于是南初了,她甚至喜極而泣,趴在南紓晚身上哭得像個幼兒。
這件事很快就在基地傳開,不管是士兵還是后勤人員在得到這樣的好消息后,每個人都開始信心百倍,而柳林在被分開觀察幾日后,終于不用再隔離了。
大家各自工作結(jié)束后每天都窩在一塊,洛笙久違地在空間里拿出些桌游紙牌大晚上一起玩耍,就連飯菜也變得越來越豐富。
又是兩月過去,終于等到了要給母體注射血清的日子,意味著所有一切即將結(jié)束,洛笙和南紓晚被通知要進(jìn)入秘密基地時,大腦還有些恍惚。
Estara要求所有異能者都前來,說是最后一個步驟,需要所有異能者們的共同幫助,而普通人只需要守在基地里就行,大家自然沒有異議。
其余幾個異能者已經(jīng)提前到了Estara通知的地方,而洛笙拉著南紓晚的手走向那深不可測的過道中時,心里頭卻十分惴惴不安,因為她此時耳邊在不停響起方才柳林在房間里對自己說的那句低語。
柳林說,萬事小心,Estara已經(jīng)被感染了,她是喪尸。
第80章 保留人類意識
洛笙和南紓晚此刻走在秘道里, 身后和前方都有兩組士兵拿著槍守在她們身邊,說是帶路,但洛笙總覺得這像是在押送犯人。
剛剛在屋內(nèi)時, 柳林這句話說完,她倆就被這群人催促著推了出去,洛笙回頭最后看了母親一眼,一堆士兵就涌上來將房間門重重關(guān)上,他們站在外邊, 也不像在保護(hù)而是像在看守。
腳步聲一下又一下有規(guī)律的踏在地面上, 洛笙此時卻心亂如麻,思緒糾在一起如同一團(tuán)麻線。
柳林應(yīng)該不會無緣無故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可Estara已被感染成喪尸這件事聽起來未免太過驚悚, 并且柳林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非是這小姑娘經(jīng)歷了一遭病毒感染, 留下了一些罕見的后遺癥, 所以出現(xiàn)了幻覺…
明明怎么想都覺得不符合邏輯,可洛笙心里這桿秤卻完全偏向了起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自己很早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了。
那些常常出現(xiàn)的不安的直覺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之前每每出現(xiàn)危險前洛笙都會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第六感。
她甚至自戀的在想或許是重生之后賦予了自己與生而來的預(yù)言能力,總之此時此刻這種令自己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并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的強(qiáng)烈, 這讓洛笙不得不警惕提防起來。
“你在想什么?”南紓晚敏銳地察覺到了洛笙的神色變化,趁著過一個拐彎處時,她悄悄湊在對方耳邊,低聲用氣音問道。
洛笙不語, 只牽過南紓晚的手,在她手心比劃了一些字, 然后得到了對方一個十分詫異的眼神,好似在問,“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洛笙* 使了個眼神過去,既沒有肯定也沒否定,但南紓晚倒也明白了這人的意思,不管是不是真的,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在到達(dá)一扇沉重的鐵門后,領(lǐng)頭的一個士兵輸了密碼,隨即敲了三下,這門便緩緩從里面打開,看來并非是密碼鎖,而是在跟里頭的人通暗號。
“二位請進(jìn)吧。”
戴著面罩的士兵做了個請的姿勢,洛笙和南紓晚對視一眼,然后默不作聲慢慢走了進(jìn)去。
里面的白熾光十分耀眼,天花板和地面上都鋪了形狀各異的燈,將這內(nèi)室照得宛若白晝。旁邊是兩排整整齊齊的座椅,上面插著一些奇怪的試管,而正中間則是擺放著那鮮紅跳動的母體,正散發(fā)出無比詭異的氣息。
洛笙將視線挪開,然后看到了旁邊站著的卓月,隨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坐在正中間一個位置的Estara身上。
洛笙眼皮一跳,腦子里不自覺又冒出來了柳林的那句話:她被感染了,她是喪尸。
她心跳漸漸加速,握著南紓晚的手也微微出汗,而南紓晚數(shù)了一下,除去中間那個,兩排一共十個位置,且已坐上了八個異能者,余下兩個不用多說,就是在等她們兩個入座了。
洛笙看了一下,除了江羨和那日一同擊退異獸的四人,還多出來三個從未見過的異能者,可能是一直在基地其它地方工作,沒打過照面倒也正常。
其中一個女人一頭火紅的頭發(fā),另半邊卻剃光,耳朵上戴滿了耳釘,一副不走尋常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B坐姿都是松松垮垮,翹著二郎腿,她目光很快收了回來,只漫不經(jīng)心打了個哈欠。
而另兩個則是穿著灰色僧袍,手拿佛珠的尼姑,她們一胖一瘦,閉著雙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可頭上卻并未剃度,皆留著長長的黑發(fā),簡單挽在腦后,看來只是俗家弟子。
卓月站在前面嚴(yán)肅地咳嗽了幾句,挑挑眉毛伸出手,“兩位先請入座吧。”
洛笙深呼吸一口氣,將不安的情緒盡量壓了下去,又看了一眼座位后,就和南紓晚一同
坐好,十個座位便如此剛好填滿了。
Estara見狀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嘴角揚(yáng)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突然自顧自鼓掌幾下,又立馬站起來,“感謝各位能前來助我一臂之力,今日是消滅母體的最后一個步驟,我向大家保證,等這關(guān)鍵的一步成功后,每個人都將迎來新生!”
Estara的聲音仿若有魔力,在她說完后,其余人不自覺就響起來了掌聲,趁著大家目光都在她身上時,洛笙也大膽地打量起來。
猶記得,才見到Estara的時候,她還是一副顫顫巍巍路都走不穩(wěn)的病秧子模樣,甚至需要戴著面罩供氧,口袋里也常備著藥片,洛笙隱隱想起來,這人好像是有什么心臟上的疾病?
只是現(xiàn)在Estara狀態(tài)是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好,似乎連眼角的皺紋都少了些,不過這可能是在基地里慢慢調(diào)養(yǎng)的結(jié)果,再加之這段日子所有人都身心愉悅,狀態(tài)變好也沒什么奇怪的。
除了越來越飽滿的精氣神,別的什么倒也沒什么特別的,洛笙是見過智慧喪尸的,也就比一般喪尸腦子好使點,但皮膚依舊會潰爛,外形變得如怪物一般,可Estara她怎么看都是個正常人…
洛笙搖擺不定之際,Estara已經(jīng)走至了大家面前,她站在兩排座椅中間的路,隨手拿起了放在異能者椅子上的插管,對著大家晃了晃,“而關(guān)鍵的東西就是這個!
她故意停頓幾秒,待異能者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此物上后,她才繼續(xù)道,“之前并未和大家詳細(xì)說母體的情況,是因為怕造成沒必要的恐慌,而如今新血清已經(jīng)成功制造出來,也就沒有擔(dān)心的必要了!
眾人越聽越迷糊,洛笙和南紓晚也是如此,而其中那個半邊紅色頭發(fā)的女人嘖了兩聲,不耐煩打斷,“你到底要我們怎么幫?能不能直接說重點啊,這么多廢話!”
Estara笑容不變,并不生氣,旁的人可能注意不到,但洛笙總覺得這人眼中涌起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陰鷙感。
氣氛沉默了一下,Estara偏淺色的眼眸微微垂下,突然看向了那個女人,“唐小姐不愧是快人快語,確實是我拖拉了!痹捯粢宦,Estara忽然將手中的試管對著唐羽的心臟猛然一插,動作迅速,令在場其余人都露出震驚之色,除了唐羽沒太多反應(yīng)。
因為這插管前端尖銳的部分被塑料蓋了起來,并沒有對她造成其它影響,但她還是被小小嚇了一跳,“你在干嘛?!”
唐羽瞪了Estara一眼,下意識抓住了這人的胳膊,甚至她眉心中間都凝聚起來了一股紅光,瞧著下一秒便要發(fā)射出去。
可Estara絲毫不畏懼,只爽朗地笑了幾聲,在唐羽憤怒的目光中后退,“唉,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不用這么緊張吧?”
氣氛瞬間得到緩解,Estara胳膊上的力道果然漸漸松開,在卓月警告的目光中,唐羽面色不佳地靠回了座椅上,Estara稍稍揉動一下自己已然發(fā)紅的手腕,神情開始變得嚴(yán)肅,“之前我和大家說過T12物質(zhì)制造的血清可以徹底消滅母體,但具體如何卻沒有公開說過!
她轉(zhuǎn)身站去了高處,指尖指向了正中間完好無損的母體,“現(xiàn)如今我已用了大量血清將其浸泡,從而抑制病毒的升級,要想將血清注射進(jìn)去則需要微型機(jī)器的輔助,它得鉆進(jìn)去將那厚重的脈絡(luò)切開一個口子,然后將血清注射!
“而這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個步驟!盓stara目光如炬,掃在所有人的臉上,“母體被切開口子風(fēng)險極大,意味著病毒很有可能會泄露,而一旦它成功鉆出母體,勢必會尋找下一個寄托目標(biāo),那么一切努力就會白費!
“這個插管上面都有一個小針頭。”Estara話鋒一轉(zhuǎn),把上面的塑料蓋掀開,“各位都是異能者,而異能也是由異變的喪尸或動物死亡后形成的晶核所獲得的,換句話來說,異能本身就是病毒的變異體!
“這插管鏈接著盛著母體的玻璃柱,各位用針管插入自己血管里,便可與之相連,待母體被切開口子時,病毒或許會泄出,而相連的異能者鮮血可以阻斷它的泄露,等血清完全注射成功,此事便已成功。”
Estara將事情完完整整解釋了一遍,聲音在這偌大的地方有些回響,南紓晚發(fā)懵了好一陣,才回頭看洛笙,卻發(fā)現(xiàn)這人神色不自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只洛笙,其余異能者臉色也不太好,大家心中此刻都有一個疑問,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半晌那穿著僧袍的瘦尼姑口中念了句阿彌陀佛,手里的佛珠也在指尖滾動,她眼皮抬起沉著嗓子道,“貧尼斗膽問一句,方才您說母體被切口病毒可能會泄出,那倘若與我們血管相連,那豈不是我們有極大概率會被感染,成為病毒的下一個寄托目標(biāo)?”
這尼姑話音落地,大家的目光瞬間匯集到Estara臉上,這也是壓在她們心頭的一塊石頭,此刻被問出來,自然十分關(guān)注。
Estara似乎早已預(yù)料,只對著卓月?lián)]揮手,對方便拿出一排血清舉在眾人面前,她回答道,“大家不用擔(dān)心,異能者身體和常人不同,我們做過實驗,尋常人被感染只需幾秒,你們的血液與病毒完全融合則需要十幾分鐘,這個時間足夠血清完全注射進(jìn)母體了。并且為以防萬一,這組血清提前為大家注射,這樣就萬無一失!
卓月很嚴(yán)肅,也帶著幾分不容抗拒之勢,她將血清分給大家,語重心長道,“因為知道只有如此才能徹底消滅母體,這是需要大家共同承擔(dān)的風(fēng)險,若是不成功不是某一個人犧牲,而是所有人都會滅亡,所以希望各位能秉承著奉獻(xiàn)精神,為最后關(guān)鍵一步一起加油。”
卓月這話確實不假,現(xiàn)下這些人的擔(dān)憂無非就是害怕自己被母體病毒感染,從而成為寄托的對象,可這一旦泄出,也意味著其它人同樣沒有活路。
所以無論如何大家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若是斤斤計較這些東西,誰也討不到好處,末世結(jié)束與否的命運居然被身為異能者的她們抓在手里,心里或多或少也升出一些使命感。
卓月這番話率先打動了那兩個心懷慈悲的尼姑,于是她倆異口同聲舉手,“貧尼愿意!
氛圍是會相互影響的,有人做了表率,那其余本就搖擺不定的異能者自然也有了底氣和信心,在那兩個尼姑舉手后,也都紛紛表示愿意為了母體的消亡出一份力。
“好,很好…”
看著大家主動注射完血清后,Estara聲音都激動得顫抖起來,她穩(wěn)了穩(wěn)愈發(fā)急促的呼吸,指著座椅面前的插管道,“各位將插管上的塑料蓋打開,會看到一個細(xì)小的針頭,將其插入自己手腕處的血管里就行。”
唐羽冷哼了一聲二話沒說就插了進(jìn)去,另幾個異能者全都聽話地照做,只有洛笙和南紓晚還在一動不動,她此刻腦子里在不停回想第一次在那小房間里吳沅和高湛蘭對自己所說的話。
母體滅亡就相當(dāng)于所有子體消散,當(dāng)初不破壞母體就是怕病毒泄出,按理說只需直接將血清注射進(jìn)去即可,為什么現(xiàn)在還要異能者們的血液來阻斷?
現(xiàn)在Estara這個理由是真是假根本無從得知,可若是假的,她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種種跡象都讓洛笙覺得不對勁,眼前這幾人不就是千方百計想讓異能者們血液與母體病毒相連么,可又說不上到底哪里不對。
南紓晚心緒不寧地看向遲遲沒有行動的洛笙,對方?jīng)]有動作,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但這一反常讓Estara注意到了她們,她幾步走了過來,彎腰溫和地問,“二位還有什么問題嗎?”
如此近的距離,洛笙又開始仔細(xì)觀察眼前人,可還是沒看出什么端倪,她這一刻又動搖了,自己直覺不一定百分百準(zhǔn)確,或許真的只是柳林搞錯了呢?
洛笙有些泄氣,微微抬頭與之對視,手也默默拿起了插管,“沒什么,只是有點走神!
Estara后退幾步,恢復(fù)了直挺挺的站姿,她目光幽深略帶玩味地緊盯著眼前神色有些慌亂的洛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見這二人已經(jīng)將塑料蓋打開,Estara眉梢微挑,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南紓晚不自然地拿了起來,小心翼翼放置了手腕處,可她心中也在萬分糾結(jié)。
洛笙剛才過道里寫在自己手心的那句Estara可能是喪尸,讓南紓晚到此刻還在震驚,這句話雖沒有原因沒有理由,但南紓晚也牢牢記在了心里,所以一進(jìn)門她便仔細(xì)觀察了起來。
不知為何,她能感覺到整個密室處于一種詭異的氛圍當(dāng)中,其實從南初那里過來時,一堆士兵守在她們門口時就讓南紓晚感到不適了。
而密室外邊同樣圍了許多帶槍士兵,這樣隱蔽的地方為何需要如此多的人把守,不知道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架勢嗎?
看到卓月的那刻,南紓晚隱隱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莫非是為了可以隨意差遣這些士兵來要挾對付她們?
但硬要說的話,因為母體的事情非同小可,萬一出事,多派些人在外邊也算情有可原,可南紓晚就是覺得哪里不對。
就比如現(xiàn)在,Estara的態(tài)度很微妙,她看過來的眼神帶著侵略性,就像是在打量兩只自投羅網(wǎng)的獵物,瞳孔甚至閃過幾絲幽幽綠光。
綠…光?
南紓晚大腦宛若靈光乍現(xiàn),她猛然抬頭看向了Estara的眼睛,身子因為緊張微微顫抖,喉嚨也發(fā)澀起來。
沒錯,就是眼睛。
南紓晚發(fā)現(xiàn)了那唯一的破綻,她記得很多異變的動物瞳孔會變成詭異的綠色,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
即便Estara眸色本就偏淺色,但方才那稍縱即逝的幽光,以及瞬間變化的豎瞳,絕對不是自己看錯了,她敢肯定這人確實是不一樣。
想不到先前職業(yè)帶來的敏銳觀察力在危機(jī)時刻起了作用,南紓晚拿起針頭的手就停在了手腕處,再也沒有前進(jìn)一步的動作。
從之前見過的喪尸來說,外表的皮膚無論如何都會潰爛,可現(xiàn)在只有眼睛產(chǎn)生了細(xì)微的不同。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那便是喪尸又升級了。
上一個基地里無故出現(xiàn)喪尸時,Estara就說過大概率是傳播途徑有變,變得更加厲害,甚至不需要啃咬傳染,既然傳染方式升級,那么喪尸肯定也在升級。
一開始是普通喪尸生出來了智慧,誰又能保證如今喪尸不會連外形都變得與正常人無異了呢?
此想法一出,南紓晚幾乎是不可遏制地看向了一旁的洛笙,發(fā)現(xiàn)對方好像也察覺到了這一現(xiàn)象,她能想到的東西,洛笙現(xiàn)在一定也想到了,所以她才會又將塑料蓋閉上。
其余異能者已經(jīng)插入血管好一陣了,唯獨就她們二人還在這拖拖拉拉,行為舉止顯得異常突兀,但洛笙忽然對著Estara勾勾手指,臉上泛起笑意,“我又有個問題,既然只是為了阻止母體病毒泄出,應(yīng)該一個人就行,為什么要十個人?”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在場其余人聽到的音量。
Estara則不慌不忙,“人多更保險,并且大家共同分擔(dān)風(fēng)險更小,只選一個人出來承擔(dān),恐怕也沒人愿意吧。”
聽完這話,大家又放下心來,更有不少人開始幫著Estara催促起洛笙和南紓晚,“哎喲你倆別磨嘰了,早結(jié)束早完啊!”
“是啊,我們大家都配合了,你倆該不會是要推脫吧?”
“二位,不要再耽誤時間了,還是快快開始吧。”
…………
洛笙臉色越來越沉,此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現(xiàn)在情況不妙,直接說出來可以解決燃眉之急,并且動搖其余異能人士,就算發(fā)生什么她們十個人勝算也大,最重要的是能看到Estara會是什么反應(yīng)。
若是假的,澄清便是,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真的,必定會有破綻,那么順勢反抗更是應(yīng)該。
于是洛笙扯著南紓晚直接站了起來,她環(huán)視一圈,隨后薄唇微啟正準(zhǔn)備要說,Estara仿佛預(yù)判到了一樣,突然湊至了洛笙耳邊,用著極輕極細(xì)只有她們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小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柳林是喪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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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曉莉本想出去打盆熱水,但一開門外面的士兵就將她攔住,于是只能作罷又返回來將門關(guān)上。
南初覺得奇怪,又有點不滿,“這到底是要干嘛,怎么今天跟關(guān)犯人一樣把咱們守在這?”
“聽說今日要消滅母體,把所有異能者都集結(jié)了,怕發(fā)生什么動蕩,所以要我們不要亂跑吧!碧K蓉淡淡解釋,和馮喜排排坐在床上,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
這么一說也有些道理,上次母體發(fā)生動蕩從海里爬出來許多異獸差點沒把她們嚇?biāo)溃绱耸玛P(guān)生死的大事她們自然也要懂點事為妙。
喬白打著哈欠張嘴接過楊歲桐遞來的蘋果沒當(dāng)回事,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暢享美好未來,等事情結(jié)束,意味著所有人可以重新建設(shè)地面,也不用再提心吊膽過日子了。
其余人老老實實在房里待著,唯獨柳林神色略顯不同,她不停張望著窗外,又緊張地捏著手指,內(nèi)心十分擔(dān)憂,也不知道洛笙她們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柳林咬緊下唇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并且她聞到了強(qiáng)烈的喪尸氣息,隔著一扇門,那門外的士兵里一定有喪尸,但方才關(guān)得太快,她沒有瞧仔細(xì),所以也不確定具體有多少,可能是一兩個,也可能全部都是…
身體的這種變化,或許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她記得醫(yī)生對自己說過,在受到母體波動影響的那天,病毒已流入了自己心臟內(nèi),可又神奇地縮了回去,也是從這里開始柳林感覺到自己身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剛開始她還不確定,但自從那天打過吳沅帶來的新血清后,她居然能感受到了一種特別的氣息,喪尸身上帶來的氣味能被自己輕易捕捉到。
也就是說,那針血清非但沒有殺死柳林體內(nèi)的病毒,還讓她擁有了識別喪尸的能力,Estara那天就站在玻璃門外,柳林懵懂間感受到了這特殊的氣息。
再次醒來后,柳林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好像也攜帶了這種氣息,她腦子里很亂,可好不容易不用再被隔離的她一時間也并未將這情況說出來,她有些惶恐,一直到今天才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了起來。
所以在洛笙和南紓晚今日被Estara召集過去時,柳林將這個秘密告訴了洛笙,希望此信息可以幫助到對方。
柳林并不知道Estara想做些什么,但若是自己的感覺沒出錯,那么她想做的事情一定是極其危險且對所有人都會造成傷害的。
坐在這屋內(nèi)的柳林心緒愈發(fā)不安,她來回踱步又不知如何開口,現(xiàn)在才把這個事情說給大家聽會不會太唐突了?再者,大家會怎么看自己呢?并且外邊這么多拿槍的士兵,要是被他們知道,大家是否會有性命之危?
好多的問題和疑問在柳林腦子里徘徊,她面對這些事情沒什么太多經(jīng)驗,就算在末世中度過了不少難關(guān),可基本上都是洛笙姐姐保護(hù)著大家平安度過,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許多聞所未聞的東西,柳林一時也難以把握。
但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必須想辦法帶大家離開這,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里面唯一身手好點的就是南初了,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外邊這么多人還帶槍,要是與之硬拼,那絕對是討不到任何好處的。
正思索之際,門居然被推開了,進(jìn)來了兩個熟悉的人,是吳沅和高湛蘭。
吳沅環(huán)視了一圈,最終把目光放在了柳林身上,“就她,跟我們出來!
領(lǐng)頭的士兵似乎在猶豫,高湛蘭趕忙幫腔道,“當(dāng)然是有事,之前她被感染過,我們有點東西得再檢查一下,耽誤了Estara的任務(wù)你負(fù)責(zé)啊?”
搬Estara出來,那領(lǐng)頭兵明顯頓了一下,也不再多說什么,便同意讓柳林跟著她們出去了,但也給了時間限制,說最多一個小時。
柳林趁著這個間隙,火速觀察了一會兒,外邊那些士兵居然通通都有那種氣息,而唯獨面前的吳沅和高湛蘭沒有,這就說明她倆應(yīng)該沒有被感染。
想到這,柳林放心不少,至少這兩位應(yīng)該不會對自己有什么惡意,現(xiàn)在跟她倆出去起碼還能看看情況,于是點點頭便跟隨她倆出了這間屋。
踏出屋子的時候南初突然扯住了柳林的手,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柳林看出了對方眼里的擔(dān)憂,她露出一個微笑,輕輕拍了拍南初的手背安撫道,“沒事的,放心,等我回來。”
吳沅和高湛蘭將柳林帶到了她倆的實驗室,一路上還有兩個士兵跟在她們?nèi)松砗,待到門重重關(guān)上后,吳沅才長舒一口氣。
不過這下她卻用一種古怪又戒備的眼神看向了柳林,“你現(xiàn)在…還是人類么?”
倒是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開門見山,柳林愣在原地一個字說不出口,這些天來她或多或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得出來的結(jié)論令她惶恐萬分。
若是自己能感受到喪尸的氣息,那只會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她也被感染成了喪尸。
“我…我自己也不清楚…”柳林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高湛蘭趕緊上前替這小姑娘擦眼淚,“唉,你哭什么?我們又不是要傷害你的意思!”她一邊安慰一邊嘆氣,“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和你吳姨發(fā)現(xiàn)了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所以不得不想辦法把你弄出來一探究竟。”
柳林抽噎著努力止住了眼淚,現(xiàn)在可不是哭的時候,她回握住高湛蘭的手,認(rèn)真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您放心,我一定會配合的!”
吳沅在一旁已點燃根香煙,吐出幾團(tuán)煙霧,她快速走過來,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倆聲音小點,以防隔墻有耳。
隨后她將抓住柳林的胳膊,將對方清晰可見的血管露了出來,“先別多問,讓我抽點血看看!
柳林重重點頭。
觀察幾滴血液用不了多少時間,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吳沅嘖嘖幾聲,表情變得難以捉摸起來,她撓著頭湊到高湛蘭耳邊說了幾句,對方神色也立馬變得凝重,二人同時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目光看向柳林,弄得她有點不知所措。
“吳姨,高姨,有什么你們就直接說吧。”柳林默默低下頭。
吳沅將煙頭按進(jìn)煙灰缸里,又沉沉嘆了口氣,終于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很久之前,我抽了一管洛笙的血液,發(fā)現(xiàn)她血液里藏有一種很特別的東西,不過當(dāng)時我也并未在意,就一直放在冷凍柜里了!
“直到前幾天,才發(fā)現(xiàn)我抽過的幾管血液竟被自己從上個基地帶了過來,于是我無意用來做了個小小的實驗。”
“我發(fā)現(xiàn)…”吳沅驟然瞳孔收縮,眸子里泛起深深的恐懼,“洛笙的血液里竟然包含能徹底殺死病毒的抗體…”
“而我們新制造出來的血清,卻并沒有讓病毒消滅,只是讓它們陷入了沉睡當(dāng)中,等待著下一次復(fù)蘇!
吳沅聲音顫抖,只覺腿腳發(fā)麻,柳林同樣也是如此,她嘴唇發(fā)紫,不可置信地問,“所以您的意思是說,那些血清根本就沒有作用,它殺不死喪尸病毒?”
“沒錯,之前我們反復(fù)做實驗,是將病毒的沉睡狀態(tài)誤以為是死亡,要不是洛笙的血液讓我看到了病毒真正的死亡是何種形態(tài),或許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柳林腦內(nèi)好似驚雷劈過,目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太超過她的認(rèn)知,此刻心情復(fù)雜到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表達(dá),指甲不知不覺中嵌入肉里,溢出絲絲血跡。
高湛蘭揉搓著自己爆炸頭卷毛,半蹲在地上,語氣里盡是絕望,“打過的血清根本沒用,病毒根本就沒從體內(nèi)消散,我們也不知道Estara到底想干嘛,不過說不定她也不清楚,還是得趕緊去告訴她才行!”
“對,現(xiàn)在還來得及,趁著還沒破壞母體!”高湛蘭突然跳了起來,抓住吳沅和柳林的胳膊就要往外跑,“咱們快去阻止她們!”
高湛蘭不管不顧,用了很大的力氣,把這二人皮肉都被捏紅了,柳林被她拖著走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甩了出來,見對方陷入瘋癲的狀態(tài),柳林也徹底淡定不了了,于是大喝道,“不能去。。
興許是這聲音太大,引起了外邊的士兵注意,敲門聲的響起讓里頭的人迅速冷靜了下來,“請問發(fā)什么了什么事嗎?”
三人面面相覷,愣了一會兒,不過吳沅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清清嗓馬上淡淡回應(yīng),“沒什么,那小妮子在屋里休息,我和高姐在討論以后去哪旅游呢!”
得到回答,外邊的人并沒有再過多詢問,吳沅松了口氣,壓低了嗓子問道,“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既然她倆已經(jīng)告知了血清無效這個秘密,柳林此時倒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她遲疑了幾秒,最終緩緩開口,“吳姨我跟你說實話,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自己的身體在這段日子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變得可以通過氣味辨別喪尸。”說到這柳林的音量又低了幾分,“你們給我注射血清的那天,我就發(fā)現(xiàn)Estara竟然是喪尸…”
此話一出,頓時鴉雀無聲。
柳林微微抬頭,看見了那二人略微詫異的表情,但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震驚,吳沅摸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嘴里不停碎碎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高湛蘭瞪大雙眼,深呼吸了幾口氣后也緩了過來,她揪著自己頭發(fā),頭疼地抓了幾根雜毛下來,似是不太敢相信,但內(nèi)心深處卻沒有覺得很出乎意料。
方才吳沅對她耳語的幾句話便是觀察到柳林的血液里的病毒并未陷入睡眠,按理說打過那所謂的血清后,那些喪尸病毒會呈現(xiàn)出一種假性死亡狀態(tài)。
可柳林體內(nèi)的病毒非但沒有如此,反而很活躍,但又不是全然進(jìn)入骨髓,讓病毒主導(dǎo)大腦,而是處于奇妙的融合形態(tài),這樣既保留了作為人本來的意識,又有喪尸所攜帶的病毒。
吳沅怔怔看向柳林,得出了一個荒謬的結(jié)論,“現(xiàn)在的你不是喪尸,也不是人類,而是屬于擁有自我意識的半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