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泛著幽幽綠光
“不玩了不玩了!”南初把牌一攤很是不滿, “你們大家伙說說這游戲有啥意思?!”
“這狼人牌輪了一圈都沒到我手里,關(guān)鍵是拿到預(yù)言家的那個姓洛的,她還放水!這要是在正規(guī)店里組隊你是要被打的!!”
南初抱怨聲一片, 指尖在洛笙和南紓晚臉上游走,這“放水”一詞當(dāng)然很有指代性,而這被指責(zé)的當(dāng)事人聽了并未愧疚,反而理直氣壯,“首先我并未放水, 并且也暗示得夠多, 直接跳出來那我不就gameover?至于你一直抽到平民,這是運氣問題。”
南紓晚也跟著來了一句, “我這腦子需要別人放水嗎?你才需要吧。”
對方非但不反省還拐著彎說自己腦子不好使, 南初氣得捶胸頓足, 但確實也反駁不了, 最后耍起無賴,“那又怎么樣, 我說是就是!算了,我還是去翻閱紙質(zhì)書籍,陶冶一下情操,懶得跟你們計較!”
玩完了大富翁又來了幾把狼人殺的幾個年輕人終于散開各自去找事做,而旁邊的蘇蓉和馮喜看完全程還是有點懵。
“你看懂了嗎?”
蘇蓉摸摸下巴, “嗯…我沒玩過這種,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要不咱找洛笙弄副撲克牌去打打跑得快吧?”
洛曉莉打著哈欠,本就百般無聊的她一聽到可以打牌, 立馬雙眼放光表示自己也要一起。
于是這三人就回了房間在小桌子上開始了簡單桌牌游戲。
喬白和楊歲桐這對膩歪的小情侶覺得只要和對方待在一起做什么都覺得有意思,她倆窩在沙發(fā)上捏著對方手指, 還玩那種互相推推誰先倒誰先輸?shù)挠字尚∮螒颉?br />
楊歲桐力氣敵不過喬白,倒在這人懷里,馬上就被喬白偷了個香,親了一口在嘴唇上,她臉頰一紅,捏起拳頭捶了她一下,隨后被喬白笑著抓住手抱進了懷里。
洛笙和南紓晚二人又跑去了隔層里坐著,桌子上擺著幾個草編織的新玩意,有兔子也有貓,洛笙指了指,言語中帶著得意,“怎么樣,是不是進步了很多?”
南紓晚笑笑,“你還真編了啊,不錯,很聽話。”
聽話?洛笙可不覺得自己是什么溫順的人,于是故意使壞,“那當(dāng)然,領(lǐng)導(dǎo)的話怎么敢不聽呢…”
又搬出對方以前公司總監(jiān)的身份,但在末世這種境地里明明也派不上什么用場,明顯是在打趣,南紓晚視線看過來,一雙眸子瞇了瞇,“你以前不會經(jīng)常私下偷偷吐槽我架子大吧?”
洛笙笑意止在了嘴邊,好家伙,這是怎么聽出來的??
被反將一軍的她默默閉上了嘴,因為她好像真的這么吐槽過……
于是洛笙扯開話題,“你覺得我像什么動物?”
話鋒轉(zhuǎn)得太快,問得南紓晚有些懵,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于是嘖了一下,開始對著洛笙這張臉打量起來,甚至還伸手抬起了對方的下巴,好似在端詳著什么精美物件。
被南紓晚指尖碰到的那刻,洛笙緊張了,這人越湊越近,帶著淺淡的花香迎了過來,她下意識垂下眼眸,看向了對方衣領(lǐng)上方那瑩白的細頸。
明明方才還在心里反駁自己并不聽話,但此刻被這人觸碰著,卻像極一只被馴化了的乖巧的小獸。
南紓晚呼吸灼熱,那么濕潤柔軟,香氣宛若卷在碎雪里那般淡雅至極,一縷輕紗似的輕輕掠過洛笙鼻尖,而這抹微弱的燙意卻能將薄冰融化。
她心跳起伏得厲害,眼神始終不敢交織,生怕對方會在這安靜的空間里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即使這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
“嗯……”南紓晚放下指尖假意思考,“我覺得你像…”
對方故意在這停頓,果然引起洛笙的好奇,漸漸退卻的距離讓她恢復(fù)了正常的心跳頻率,反而期待起來南紓晚會給自己一個怎樣的動物塑。
而后她便看到了南紓晚嘴角揚起狡黠的笑意,隨即語氣俏皮道,“像小豬。”
洛笙:“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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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翻了幾頁小說那是越看越困,揉了揉眉心的她總覺得外邊咋這么安靜,莫非是都去睡覺了?
于是想繼續(xù)看書的她下床伸了個懶腰,然后想找洛笙去空間里拿罐咖啡醒醒睡意。
路過蘇蓉房間的時候,她向那敞開的門縫里看了一眼,看到了馮喜嬌笑著倒在蘇蓉懷里,對面還坐著洛曉莉,三人打著牌喜笑顏開,她“咦”了一聲,滿臉鄙視地走開了。
而后到客廳里后她又看到了喬白和楊歲桐倆人嘴對嘴碰到了一起,南初當(dāng)場打了個寒顫,簡直被肉麻得雞皮疙瘩掉一地,翻了個白眼的她徑直朝著隔層走去。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剛爬上去,就看到這洛笙和南紓晚二人也在鼻尖對鼻尖,真是曖昧無邊,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完全像是吻到了一塊,南初干嘔了幾聲,實在受不了地逃走了。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一個個在這搞配平文學(xué)是吧?!!
南初內(nèi)心瘋狂嚎叫吐槽,恨不得去抓幾個喪尸暴打一頓,氣沖沖想回房間的她突然瞄到了獨自一個人待在屋里的柳林,這下她內(nèi)心忽然就平衡了那么一點。
謝天謝地,這還剩一個單身狗呢!
于是南初樂呵呵進去想搭會兒話,卻看見這柳林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什么東西,看起來像是在畫畫?
而聽到身后有腳步聲的柳林,馬上就將這張紙擋住,猛然看向了后方,見到來人是南初,她松了口氣,隨即問道,“南初姐姐…你怎么進來了?”
見眼前人一副被驚嚇的模樣,南初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沒有敲門好像有點不太好,于是撓撓頭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指了指這張紙,“沒想到你還會畫畫呀!簡直多才多藝!”
“沒有,就是業(yè)余愛好而已。”柳林有點臉紅,“畫得不怎么好的……”
南初不以為然,“唉,你別太謙虛了,讓我瞧瞧你這是在畫什么東西啊?”
她撐著手在桌子上,低下頭仔細看了看,柳林沒有擋得很緊,空隙很大,很輕松便能讓人看見畫畫的內(nèi)容,反正也被看到了,于是柳林索性也破罐破摔讓開了來。
額,好丑。
南初有點大跌眼鏡,這歪嘴斜眼的畫風(fēng),原來對方還真不是謙虛。
不過這瀟灑冷淡的動作姿態(tài),以及努力想呈現(xiàn)出來的憂郁迷人的側(cè)臉,怎么越看越像……
南初心中一驚,這畫的好像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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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一天路的陶知禾一行人有些疲憊了,天色也漸晚,隨便看到棟空蕩蕩的房屋她便指揮著暫時先這住一晚,補充好體力明天再繼續(xù)趕路。
隨著天災(zāi)和喪尸的兩波沖擊,這些居住在屋里的人類,要不因為饑餓死在了暴雨里,要么就被同化成了喪尸,房門基本都是敞開的,她們可以隨意進入任何一間房屋。
停靠在旁邊后,陶知禾和林茯率先走進了過道里,她們二人拿著武器小心翼翼地環(huán)顧著四周,果不其然看到了走道上殘留了兩只喪尸,但是腿已經(jīng)被人砍了一塊,行動倒沒有這么迅速了。
于是陶知禾輕松就解決掉了這兩個喪尸,其余人收了皮劃艇也跟了上來,空氣里彌漫著尸體腐爛的臭味,令人作嘔。
她捏著鼻子不太好受地走進了最里面的一間房,看到地上還趴著幾具尸體,陶知禾皺了皺眉頭,幾個手下很會看眼色,立馬將尸體拋了出去。
林茯打開窗戶讓屋里透了會氣兒,隨后拿出空氣清洗劑往里頭噴了噴,過了二十多分鐘,這里面氣味終是好多了。
一行人分了兩個屋子睡,畢竟每個屋子還有三間臥室,不宜分散太多,以免生事。
陶知禾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肌肉有些酸痛,捶了捶肩膀,強忍著酸意最終還是睡了過去,隨即有輕微的鼾聲響起。
睡在隔壁房間的林茯還有些睡不著,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的她腦子里盤旋著很多事情,但最重要的還是要活下去……她與陶知禾虛與委蛇這么久,就是盼著對方能將自己安全帶到避難所,只要目的達到,就算死再多的人都無所謂……
在這末世之中,每天都在死亡邊緣徘徊,她好累,也想家人了,但自己根本聯(lián)系不上母親……林茯眼里隱隱冒出淚光,不過很快便壓了下去,在這迷迷糊糊之中,她漸漸也睡了過去。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在走道上響起,還帶著沉重的喘息聲和啃咬骨頭的聲音,陶知禾就是被這樣的聲音驚醒,其實這聲音不算很大,但她卻格外敏感,尤其在末世之中,再細小的聲音都能被她捕捉到。
陶知禾頓時睜開雙眼,摸到了自己枕頭下的一把長刀,隨后翻下了床,她把睡在這間屋里的人都喊醒,要求大家都出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現(xiàn)在天色昏暗,才凌晨兩點多,過道里刮著涼風(fēng)格外冷,一行人順著聲源走去心里也很是緊張,因為她們很怕看到又是一堆喪尸襲來。
每個人手里握著武器,掌心甚至滲出汗來。
但陶知禾卻突然停下腳步,大家順著她目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雙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
仔細一瞧,站著的竟然是一只露著犬齒的大型犬,正喘著粗氣,尖利的齒間是幾塊腐肉,它爪下是喪尸的軀體。
深更半夜,那像幽靈般的獸眼,看得讓人瘆得慌。
第52章 正陰森森吐著蛇信子
陶知禾一行人大氣都不敢出, 在寂靜的環(huán)境里只能聽到起此彼伏的呼吸聲,每個人都死死盯著前方,站在原地分毫不敢動。
這只體型偏大的狗散發(fā)著濃厚的危險氣息, 人對未知恐懼和危險有一定的預(yù)判,即使不太看得清,但陶知禾還是能察覺到這只犬一定不對勁。
方才清掃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除了喪尸還有其他生物的存在,這只狗或許是一直在哪個屋子里待著,之前應(yīng)該是哪戶人家養(yǎng)的寵物, 但現(xiàn)在竟然也變成了那樣的怪物……
這是她們未曾意料到的, 原來動物也能被這種病毒感染么?
陶知禾轉(zhuǎn)了一下手里刀尖的方向,默默對著前方, 身子已經(jīng)做出了戰(zhàn)斗的姿勢, 而后面的林茯也將鐵棍舉過了頭頂, 其余人無一不緊繃著姿態(tài), 把武器擋在了身前。
已經(jīng)異變了的大犬身子往下匍匐著,前爪施力, 哈氣的同時舌尖滴落著大片口水,濕答答浸在地上和干涸的血水混在一起,預(yù)備著沖刺姿勢。
在利爪劃過地面的那刻,它將嘴里的腐肉甩在一旁,終于向著走道上那濃烈的生人氣息飛撲而來。
它勢頭太猛, 手里的刀還沒派上用場,陶知禾便下意識身形一閃躲了過去,那大犬用全身力氣壓在了后方一個站著的男子身上。
那人瞬間倒地,發(fā)出一聲悶咚, 還被爪子拍在了面門,臉頰頭頂?shù)难獜牧验_的傷口流下, 好似破了個洞的水管,一時間血液汩汩流淌。
他驚聲尖叫著,可還沒來得及呼救幾句,就被大犬對著脖頸咬去,喉管被巨大的利齒碾碎,咬合力之大,讓男子立刻咽氣,只余下一具軀體供異獸飽腹。
眾人見眼前這血腥一幕皆是一愣,更有甚者當(dāng)場嚇尿,陶知禾也被驚出一聲冷汗,這大型犬絕不是普通家養(yǎng)寵物該有的攻擊力,變成喪尸會增強身體素質(zhì),看來動物也是一樣。
這大型犬的體重和咬合力本就不是一般人類可以比得上的,現(xiàn)如今被感染后攻擊力更上一層,比由人類變成的喪尸更加難對付。
在它趴著低頭啃咬地上男子身上的肉之際,陶知禾決定趁著這個空隙將其捕殺,于是輕聲下命,“你倆去后方襲擊,吸引這怪物注意力,我來找準(zhǔn)機會刺它心臟!快,速戰(zhàn)速決!”
那倆短發(fā)女人齊齊點頭,隨即一人拎棍一人提刀一起沖了過去對著大犬背上猛然一擊,尖刀刺進它背上的肉再拔出,一套動作帶出不少鮮血,而那鐵棍朝著異犬頭上來了一棍,和頭骨碰撞出很沉重的敲打聲。
那大型犬被二人夾擊發(fā)出痛苦嚎叫,但顯然這點攻擊并未對它造成致命傷害,皮糙肉厚的喪尸犬被激發(fā)出怒意,它猛然回頭怒吼一聲,閃著綠光的眸子帶著滔天怒火,隨即一爪子拍飛其中一個襲擊者。
那女人重重摔在地上,只覺肺腑都像是移了位,咳嗽幾句,從嘴里吐出一大口鮮血。
而另一個人運氣更差,和那男人幾乎一樣的下場,大犬朝著她撲來,又將其壓翻在地,動作極其迅速地咬斷了對方的脖頸,鮮血如噴泉一般灑滿異犬的毛發(fā),加上幽幽綠眸,讓這喪尸犬瞧著像是冥界爬出來的坐騎。
陶知禾再不敢怠慢,短短幾分鐘就喪命倆人,她握緊刀趁著大犬撲咬自己手下之際,對著那異犬側(cè)面用力一踹,讓它側(cè)翻倒地,林茯見狀火速和另外三人沖上去用鐵棍將其橫錯鉗制住,那大犬措手不及,一時間無法抵抗。
就是現(xiàn)在!
陶知禾大喝一聲,反手握刀對著那大犬敞開的肚皮找準(zhǔn)心臟位置用盡全身力氣插了上去,她力氣本就比一般人要大些,此刻算是危急情況下的全力反擊,那刀身幾乎全部沒入了大犬的身子里。
它痛苦嚎叫揮著爪子掙扎,終是敵不過一群人的合力襲擊,最終鮮血淋漓地咽了氣。
陶知禾的手還壓在刀上不敢輕易松開,她喘著氣全身早已臟污,平靜了好一陣,才敢慢慢退開,銀白的刀上全是那異獸的血,還余下的幾人也跟著松了口氣,齊齊癱軟坐在地上。
林茯暼了一眼陶知禾,馬上掛上笑容遞紙過去,“陶姐辛苦,多虧了你,大家才沒事。”
方才林茯一直躲在其他人身后,遲遲不敢動作,她才不會傻到去當(dāng)出頭鳥,見其余人動手才跟著一起將那只大犬擒住。
等事情結(jié)束,再來向陶知禾示好,以此來顯示自己的貼心,這些討好上級的技倆也都是之前在公司里磨練出來的套路。
陶知禾接過后擦了擦臉上的血,現(xiàn)在天色依舊昏暗無比,凌晨三點多溫度很低,還是不宜外出,但經(jīng)歷剛才那一遭一群人也睡不著了。
同行的伙伴又這么死了兩個,但其余人皆是麻木不堪,臉上沒有過多哀傷的表情,只都在慶幸那個倒霉的人不是自己。
于是陶知禾讓大家都回一間屋子里待著再休息會兒,等到六點左右就繼續(xù)出發(fā),眾人沒有異議,又回了屋里休息,有些在沙發(fā)窩著,有些去了床上躺著,大腦昏昏沉沉又開始補覺。
林茯望了眼窗外,心中嘆氣,看來這末世中的阻礙是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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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昨天沒睡好覺,腦子里全是柳林那張畫以及對方滿臉紅暈的表情,她并沒有直截了當(dāng)?shù)厝c破那畫中人是誰,因為她怕自己嚇到人家。
但這卻讓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莫非這小妮子……嘶,想到這南初直接坐了起來,看看時間,不過才早上七點,她腦子里亂糟糟地下床去洗漱,結(jié)果好巧不巧又撞到柳林正好從房里出來。
而對方看見自己跟老鼠看見貓一樣,低著頭,滿臉不好意思地火速掠過,生怕跟自己在同一空間多待一秒鐘,這讓拿著杯子的南初完全是二丈摸不著頭腦。
所以她到底在害羞什么?難道真的是因為昨天那幅畫被自己看到了?
南初在這百思不得其解,而柳林卻是更加害臊了,她知道南初跟洛笙是好朋友,昨天自己畫了洛姐姐被這人看到,保不準(zhǔn)會被告訴對方,萬一被洛笙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那……
思及此,柳林又害羞又煩躁,羞的是若是被洛笙知道,她會很難為情,煩躁的是萬一洛笙和南紓晚是那種關(guān)系,豈不是給人家造成困擾?
南初和柳林雖各懷心事,但腦子里煩悶的點卻根本不同頻。
今天大家沒有坐在一起吃早餐,而是各吃各的,南初泡了杯麥片又吃了塊吐司后就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想了半天最后決定去請教一下洛笙,畢竟多個人思考就是多份力量。
于是她馬上又爬上了隔樓里,看見了洛笙正拿著望遠鏡對著水面觀察。
外邊結(jié)的冰層稍微變厚了些,但也只有一小片區(qū)域,大部分還是水流為主,她看到了水里漂來不少腐爛的尸體,正被天上飛來的鳥群一批批撕扯分食,洛笙總覺得這一幕看得心里毛毛的,有點不太舒服。
直到被南初拍了一下肩膀,她才注意到有人來了。
“大早上的,你怎么跑我這來了?”
洛笙將望遠鏡放在桌上,隨后坐了下去,南初馬上遞來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燕麥片,這是她方才特意也幫洛笙泡的,“唉,我今天是有事來請教你。”
洛笙接過后,對著杯子吹了吹氣,然后小心翼翼抿了一口,濃厚的燕麥牛奶香氣流淌進肚里,很是暖胃,她挑挑眉有些疑惑,“什么事竟然能讓你來討好我?”
南初也不跟她打太極,而是虛心問道,“洛笙你說,要是一個人,額或者說一個小姑娘,看見你就害羞,還給你畫像,這是什么意思呢?”
洛笙愣了一下,抬眼看到了南初滿臉期待的表情,但她還是思考了一下,斟酌道,“這說不太清……或許是……”
“肯定是喜歡你啊。”
洛笙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接腔補充了完整句子,果不其然,抬頭便看到了南紓晚緩緩走來,她笑眼盈盈,彎腰湊在南初耳邊故意調(diào)侃,“怎么,有小姑娘看上你了?”
哪曾想這句話簡直讓南初虎軀一震,舌尖跟燙了卷發(fā)棒一樣怎么也捋不順,“你…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她其實也有點往那方面想,但這么被人直接點破倒讓她有點不可置信了,活了這么久南初確實也鮮少接觸感情方面的事,平日里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隨性無所謂,驟然被人這么一提醒,她反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張臉漲得通紅。
“算了算了,不和你們說了,就知道把火往我身上引!”
南初逃也似地走下了樓,但心里卻跟火燒一樣,隱隱還有些竊喜,越想越覺得也不是沒可能,畢竟自己這模樣俊俏,性格也不錯,應(yīng)該還是挺有魅力的吧?
就這么走向廚房的時候,她又看到了柳林的背影,但此刻的南初心中跟螞蟻嚙咬一樣,七上八下的,有些鬧心,結(jié)果柳林也回頭,正好和她四目相對。
她心里又開始犯愁起來,尤其是剛剛看到南初走上樓去,想必肯定和洛笙交談了一番,也不知道有沒有講自己的事……
而這副模樣落在南初眼里,對方卻是含羞嬌怯,不敢與自己對視害羞的感覺,這更加讓南初心里打起了鼓。
她正緊張之際,沒想到柳林突然大叫了一聲沖進了自己懷里,這弄得南初完全不知所措起來,二人肌膚相貼,做出了擁抱的親密動作,南初手臂大開,壓根不敢觸碰對方,只支支吾吾道,“柳林,你……你這是干什么?”
而南初這旖旎的心思還沒來得及持續(xù)幾秒鐘,只見柳林捂著嘴顫顫巍巍指著自己后方的玻璃窗外大喊道,“蛇,有蛇!”
南初猛然一回頭,便看到了一條巨蟒順著窗臺往上攀爬,正陰森森朝著她倆吐著蛇信子。
第53章 若是半夜來報復(fù)
洛笙和南紓晚在樓上就聽到了尖叫聲, 還在準(zhǔn)備聊天的二人對視一眼后,立刻便趕往樓下,然后看到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南初臉色發(fā)白拿著掃把胡亂揮舞, 而柳林更是嚇得捂著臉躲在南初身后,她最害怕的就是很多腿的或者是沒有腿的動物。
蛇算是她最害怕的一種生物,其身體柔軟,覆蓋著光滑的鱗片,還有攻擊性極強的毒牙, 單單只看外形, 就足以讓柳林生理上犯惡心。
其余人也紛紛趕來,喬白嚇得手上的棍子都差點掉落在地, 因為窗外攀爬著的并不是一條普通的小蛇, 而是體型很大的巨蟒。
它舌頭分著叉似乎對屋里的人類很感興趣, 金色的豎瞳泛起幽幽綠光, 身體扭曲著一點點從水里還在往上盤旋,和墻磚摩擦出簌簌聲, 聽得讓人有些起皮疙瘩。
蘇蓉哽著嗓子悄悄問洛笙,“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先別動,觀察一下。”洛笙握緊身后南紓晚的手語氣壓得很低,“好奇怪,這里怎么會有蟒蛇, 并且我瞧著這蛇有些奇怪……”
南紓晚點點頭,“你看它身上呈灰褐色,側(cè)面是黑色橫斑,又能在水里游走, 按品種來說應(yīng)該就是普通水蛇,可為什么體型會如此大?”
“并且眼睛顏色也很奇怪, 莫非……?”
洛笙腦子里閃過一絲可能,還沒來得及與南紓晚細說,這大蛇便用頭對著廚房的玻璃窗戶撞來,這舉動可把屋內(nèi)的人一個個嚇得驚慌失措。
蟒蛇可不會無故來到住所襲擊人類,這屋子的玻璃窗并沒有做任何措施,不過幾下就被巨蛇撞得出現(xiàn)了裂縫,洛笙心里暗叫一句不好,要是被此物鉆進屋內(nèi)來那可就不妙了!
她火速從空間里又拿出柴油想再次用火燒之法,可那蟒蛇動作更迅速,張著血盆大口用蛇頭全力一擊將窗戶已經(jīng)撞碎,玻璃碎了一地,殘渣更是如刀片一般向四周飛來。
南初喊了一句小心,反身下意識用軀體將身后的柳林擋住,鋒利的碎片劃破了她的臂膀,一時間溢出不少鮮血來。
南紓晚心中跟著一緊,看了過去,那蟒蛇的身體拼命想從窗戶口子鉆進來,即使窗邊還余有玻璃殘渣,但絲毫阻礙不了它前進的動作。
還好廚房的窗戶口子不是很大,而這蛇身太粗,不過才進入了一個頭,那粗壯的身軀便被卡得動彈不得,只能露出尖利的牙齒對著里頭不停哈氣嘶吼。
這畫面太過驚悚,好似哪個電影異世界跑出來的猛獸,看上去極其不真實。
它的頭瘋狂甩動,試圖將兩邊鑲嵌在墻里的框架也弄散,以此方便自己順利從口子里鉆進來,這一舉動連帶著蛇身蛇尾一起擺蕩,震得揚起巨大水花,水面上的水都濺了部分進來。
洛笙見狀正是好時機,直接拿起柴油兩步跳上灶臺,對著這蛇頭上一淋,而后拿出長刀正對著蟒蛇眼睛的位置戳去,她力氣很大,硬生生戳瞎了那巨蛇的一只眼睛,流淌出不少綠色的血液。
這巨蟒痛苦嚎叫,頭顱卡在窗臺用力往后倒去,墻壁都被刮蹭得掉了不少粉漆,而尖利的牙齒卻開始噴灑毒液,南紓晚大喊一聲快躲開,拿起鍋蓋往前一跳擋在了自己和洛笙的頭頂上,其余人馬上往客廳躲去,這才沒有被沾染上毒液。
而后是蟒蛇掙扎著倒在水面的轟隆聲,從破碎的窗戶口子里溢進來不少水,洛笙身上被打濕,她扶著南紓晚的胳膊,低聲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南紓晚搖搖頭,目光擔(dān)憂,“剛剛你就這么沖上去太過危險……”
“也是沒辦法,但多虧了有你。”洛笙指了指方才那個及時罩在二人頭上的鍋蓋,但卻發(fā)現(xiàn)上面的鐵皮竟開始軟化潰爛,看來這蛇毒居然還有強烈的腐蝕性……
她有些后怕地又看了一眼窗臺,方才刺了那蟒蛇的眼睛,濺出來的綠色血液沾了許多在白色的墻壁上,聞起來還有股酸臭味。
洛笙帶著南紓晚趕緊回往客廳,其余人正從后方的窗戶往水位看,那巨蛇還未離開,粗長黑色的身體柔軟地在潛在水里徘徊,一眼就可以看到,異常顯眼。
“我懷疑這條蛇應(yīng)該也是異變了。”洛笙低著頭,語氣很是嚴肅,“還好大家剛才都躲開了,沒有沾上毒液也沒有被咬到,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喬白臉色煞白抓緊了楊歲桐的手,“洛姐姐你的意思是,這…這動物也能變成喪尸嗎?”
蘇蓉和馮喜皆是一愣,而南初若有所思點了點鼻尖,“難怪體型會如此之大,按理說這個天氣蛇應(yīng)該在窩里冬眠來著,異變之后的動物看來比人類喪尸更可怕……”
言罷,南初不小心動了一下胳膊,疼得她瞇起眼眸五官皺在一起,仔細一瞧才發(fā)現(xiàn),有部分玻璃碎渣已經(jīng)嵌入了肉里,手臂那塊鮮血淋漓,有些瘆人。
柳林急匆匆拿來了消毒液以及棉簽,剛準(zhǔn)備上前,南紓晚也擔(dān)心地取來包扎用的紗布和鑷子,她示意南初先坐去沙發(fā),自己好來替她處理傷口。
可南初卻突然眼睛抽筋一般瘋狂使眼色,南紓晚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可當(dāng)她的視線轉(zhuǎn)向柳林的時候,瞬間就理解了意思。
南紓晚嘴角抽動了一下,臉上掛上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挑眉后便笑著將手里的東西交給了柳林,“還是你來吧,我去前面看看那巨蛇怎么樣了。”
柳林點點頭,并無異議,因為方才南初就是保護自己而受傷的,她這會子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本來也打算替人家好好處理一下,于是接過后輕聲說了句好,便領(lǐng)著南初去沙發(fā)上一同坐著了。
而不過眨眼功夫,這巨蛇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蓉有些擔(dān)心,“怎么突然就不見了,這些生物到底是怎么變異的?”
洛笙拿著望遠鏡圍著窗戶到處看,除了一些垃圾和石頭在水上漂浮,確實已經(jīng)看不到別的什么東西,“估計是那些喪尸腐肉,落在水里被動物分食,而腐肉里也藏著病毒,就這樣被感染了,這蛇應(yīng)該是有老巢,潛在水里游走了。”
“既然蛇能被感染,那么肯定還有其他動物也……”南紓晚走了過來,話只說了一半,“并且這水位很深到了十一層,還覆蓋著一層薄冰,而我們的屋子就在十三層樓,若是這蛇半夜來報復(fù),豈不是很危險?”
洛笙回頭,略表同意道,“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但它現(xiàn)在受了傷,暫時應(yīng)該不會再行動,不過保不準(zhǔn)過幾天會卷土重來。”
楊歲桐勾著喬白小指忍不住問道,“那我們該怎么辦?畢竟現(xiàn)在也沒有其余地方可以去了。”
這個問題倒也是問到了點子上,若是被蟒蛇一直攻擊,或者又有更多其余的動物輪番來犯,位置暴露,住在這勢必也會危機重重,可如今還能去哪里呢……
洛笙揉了揉眉心腦子有點亂,只能讓大家先一起把廚房清理一下,那鍋蓋自然是不能用了,于是直接丟了出去,那灶臺上的綠色血跡喬白用抹布擦了個干凈,馮喜找了塊布以及幾張報紙將那破了的窗戶簡單做了填補。
而弄完后洛笙則是去問南紓晚,之前南初囤的藥里有沒有雄黃之類的東西,對方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于是她直接去了客廳找南初問問。
而南初剛剛被柳林用鑷子把肉里的玻璃碎片夾了出來,疼得她額頭冒汗眼眶都溢出淚來,柳林動作十分小心翼翼更加愧疚,連說了幾聲抱歉,才開始用濕毛巾替她輕輕擦著傷口周圍的血漬。
等稍微干一點后,又繼續(xù)用棉簽涂抹消毒液,結(jié)果又聽到了南初嘶哈的聲音,柳林立馬停了動作,柔聲問道,“很疼嗎,那我再輕點……”
說完還對著那傷口處輕輕吹了吹,隨即有濕* 潤的熱氣拂過,好像還真的有止痛的效果,尤其是從南初這個角度看過去,對方睫毛還很長,圓臉顯小,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她臉色一紅,但小麥色的皮膚也看不出來什么,下一刻馬上搖頭否認道,“不疼,這點小傷算什么!”
柳林聽了這話,倒也放心地繼續(xù)涂抹起來,而打腫臉充胖子的南初只能咬著牙不發(fā)出一丁點聲音,明明很疼,但強撐著在對方面前假裝沒什么事,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樣,是為了讓對方覺得自己很堅韌么?
然而還沒等南初細想,卻被人用力按在了傷口之上,疼得她立馬破功嗷嗷叫了出來,抬頭一看竟是洛笙拿著紗布麻利地替自己在手臂上包裹了幾圈,不到一分鐘就完成了這項繁瑣的工作。
她抖著手臂,瞪了這人一眼,真是來壞自己好事!
“好了,傷口包扎完了,快來和我來房里認認藥,有事找你。”
洛笙動作迅速,言簡意賅,帶著南初火速離開時,還不忘禮貌對柳林點頭微笑了一下。
結(jié)果留著這小姑娘在原地愣神又紅了臉。
洛姐姐,好漂亮啊……
第54章 群起而攻之
“雄黃粉?”南初動了動受傷的胳膊, 略微思考,“應(yīng)該是沒有的,誰囤藥會專門買這玩意?”
洛笙失望地半靠在椅子上, 方才將南初拉扯進來,就是想問問她有沒有驅(qū)蟲蛇的藥,現(xiàn)如今有蟒蛇來到這房子主動攻擊,或許之后還會有其他變異的動物前來進犯。
這些被感染了病毒的動物大概率也是根據(jù)生人氣息來鎖定位置,畢竟這周圍附近也就只有她們這一戶還住著這么多人在這里了……
當(dāng)然, 洛笙也不知道驅(qū)蟲藥對變異生物有沒有效果, 只是這棟老舊的屋子有些脆弱,加之水位離她們又很近, 今天被破了個窗戶, 只能拿些布和紙張?zhí)钛a, 保不準(zhǔn)改天就被破門而入了。
并且如果是動物偷摸著來襲擊, 比人類喪尸更加方便且神不知鬼不覺,它們的身子可要靈動小巧多了, 洛笙這么想著,突然又想到了之前用望遠鏡觀察到的鳥群啃食腐肉的畫面,只覺得愈發(fā)危機重重。
這房門是敞開的,隔音效果也一般,洛曉莉正好聽了一嘴, 剛剛跟著在廚房清掃,她用了針線將一塊厚布擋了上去,起碼讓那破窗不怎么漏風(fēng)了。
“以前在老家,夏天的時候驅(qū)蛇鼠我都是用點大蒜辣椒碾成粉, 在門口灑一排,也能起到效果。”洛曉莉一邊進來一邊搭話, 還看了眼南初的傷口,“唉,現(xiàn)在這情況是越來越糟,真是怕你們受傷!”
“沒事阿姨,小傷而已。”南初笑了笑,不過剛剛經(jīng)洛曉莉這么一提醒,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大蒜……我倒是買了些大蒜精,是用來抗病毒和感冒的,這種藥有一定的驅(qū)蛇效果,并且我還囤了艾草,泡了幾次腳,就一直沒用了。”
洛笙拍了拍洛曉莉的肩膀,“那好,咱把這些兌成水噴在墻壁上吧,至于艾草晚上的時候用火燒,熏些煙出去,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當(dāng)個心理安慰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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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的時候,陶知禾一行人便立馬出發(fā)了,剩余這些人是一刻不敢停,即使?jié)M身疲憊也只能加速劃著皮劃艇前進。
水路上的薄冰用船槳劃開,還有石塊樹木擋路,但現(xiàn)在最多的阻礙卻是尸體,水面上時不時就會漂來一些殘缺的人類軀體,在昏暗的天氣里,看得人心里直發(fā)怵。
刮著風(fēng)往前劃的速度有些慢,陶知禾也親自動手劃船,溫度很低,不少人凍得手發(fā)紅發(fā)紫,也不知劃了多久,估摸著大概三四個小時,一群人終于是有些頂不住了。
昨日沒有休息好,本就受到了驚嚇,加之到現(xiàn)在為止連早餐都未吃,體力實在跟不上,陶知禾向四周眺望,發(fā)現(xiàn)都是些十層左右比較矮小的屋子,全被水位淹沒了。
沒辦法,她只好指揮著繼續(xù)往前劃動,終于在前方看到棟十二層左右的房屋,不過地板估計也被水淹了,但總比沒地方休息好,于是陶知禾讓大家伙先去那里面避避風(fēng),吃點東西再說。
皮劃艇很快就到了邊緣位置,就停在十一層樓左右,很方便她們就爬了進去,果不其然,這房子的地板上濕漉漉的,但好在沙發(fā)和桌子能用。
大家精疲力盡地倒坐在上面,歇了好一陣,這才拿面包出來啃,干巴巴的有些難以下咽,林茯從包里掏出瓶礦泉水配著吃,這才順下去。
現(xiàn)在能有口糧食填飽肚子倒也不錯了,也沒人挑剔,都只想快些到達避難所,陶知禾打著哈欠就這樣靠在沙發(fā)上瞇了會兒,暈乎乎的大腦得到短暫休息后,好像要精神了不少。
休息許久后,此刻差不多下午三點了,陶知禾揉了揉太陽穴招呼著大家趕緊出發(fā)趕路,現(xiàn)在的溫度比起上午那會兒要稍微回暖了那么一些。
吃過東西又休息了會,一行人又開始卯足了勁劃船,趁著還沒天黑,想著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林茯拿起船槳往遠處看了看,總感覺這路線愈發(fā)熟悉了起來,但是離B區(qū)應(yīng)該還是有段距離的,她沒有多說什么繼續(xù)低頭劃船。
陶知禾卻瞧著這水面越發(fā)不對勁了起來,前面那處水流為什么這么湍急?圍成一個中心不停打轉(zhuǎn),儼然成了一個小漩渦。
而這漩渦似乎越來越大,還朝著陶知禾她們腳下這皮劃艇的方向火速漂來。
她仔細一看,竟是一堆黑乎乎的東西正瘋狂游走,看著好像是魚群…?
陶知禾心中頓感不妙,對著身后的一群人大喊了一聲,“小心!”
而后她抄起長刀對著水里用力劈開,恰好插進了兩條魚的身體里將其串了起來,陶知禾將刀舉在手里,看著這被刺穿身子的倆條魚在刀尖上瘋狂抽動魚尾,眼睛冒著綠光,那嘴里居然還長出來了尖利的細牙。
她嚇得手腕一甩又重新把這魚甩進了水里,“這是什么鬼東西?!”
陶知禾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回頭便對上了林茯同樣沉重的表情,她一棍子打散在皮劃艇周圍的魚群,語氣很是急促,“莫非這水里的魚也變異了嗎?”
陶知禾心中一跳,想到昨天那大型犬眼睛里也是閃著詭異的綠色光芒,和剛剛那倆條魚的眼睛一模一樣,那看來這些魚群估計也是啃食了變異了的腐肉,從而也被感染成了這樣的怪物……
這些魚群攻擊力并非普通魚,這就意味著一旦被它們尖利的牙齒咬到,那她們還是會被感染成喪尸,想到這,陶知禾開始害怕起來。
此刻這些東西這比喪尸群更讓她害怕,若是在陸地上還能做出抵抗,生機也要大些,而要是翻船掉入水里,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了。
這些魚有幾條甚至跳出水面朝著船里飛撲而來,簡直是著魔般不要命地瘋狂襲擊,而水面上每彈出一條,林茯便火速用棍棒敲打回去,可這魚群數(shù)量眾多,根本就清理不完,一群人被圍困在此處,各個慌亂得不行。
即使所有人已經(jīng)高度集中注意力,但還是被這些變異魚鉆了空子,后方有一個寸頭男子被一條魚徑直跳上來咬到了脖子,他用力將其甩了出去,刺痛感馬上襲來,寸頭男渾身發(fā)抖地摸著自己不停流血的脖頸,一臉慘痛。
還沒等他來得及驚恐和悲傷,陶知禾毫不猶豫地便一腳把他踹下去摔進水里喂魚,被咬了的人就意味著會被感染成喪尸,留著也是禍害,不如快刀斬亂麻,趕緊拋下為妙。
而那魚群立馬蜂擁而上,圍著那落水的男子瘋狂啃咬,用尖牙將皮肉一塊塊撕扯下來,寸頭男蹬腿慘叫,但也于事無補,那一塊水面區(qū)域一時間猶如油鍋炸開,沸騰得冒著水泡,不一會兒便浸染開大片血色。
林茯咽了咽口水催促著陶知禾趕緊走,而陶知禾也是看傻眼,愣了幾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點點頭,立馬指揮行動,趁著這個機會,一伙人火速逃竄,幾乎使出來了吃奶的力氣往前面劃動,生怕被后面的魚群又追趕上。
不知又過了多久,天色都暗了起來,林茯大口喘氣,趴在皮劃艇上,像泄了氣的皮球,她微微抬頭,渾身都是濕潤的汗,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幾棟她熟悉的房屋,這…這好像是之前她偷偷跟蹤著來過的洛笙居住的那片小區(qū)?
林茯眼里隱隱露出興奮和驚喜,看來,B區(qū)已經(jīng)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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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喬白捏著鼻子要被這艾草熏出來的煙霧嗆得昏倒過去,這蛇防沒防住不知道,但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送走了。
可這也是沒辦法,洛笙只能寄希望這些玩意能起到用處,畢竟對付普通的蛇應(yīng)該是有效果的,但變異了的蟒蛇,她其實也沒太多的把握……
熏完了艾草,灑完了大蒜精水,洛笙累得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柳林正想上前像上次那樣替她擦擦汗,但南紓晚卻先了一步,她拿著熱毛巾已經(jīng)碰到了洛笙的額頭。
而對方并不像對待她那樣禮貌客氣,說自己來就行,反而乖巧地抬頭,任由南紓晚動作,這一幕看得柳林心里有些酸澀,似乎也明白過來了什么,她眼里暗淡了幾分,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端菜。
大家簡單吃完了晚飯,又洗漱完后便上床休息了,而洛笙躺在隔層里看著玻璃罩天花板始終睡不著,夜里無星,仍然只有烏云,她腦子里亂亂的,似乎在思索下一步該怎么做,她們又還能去什么地方呢……
可這思考著她便感覺不對勁了起來,為何今晚這烏云好像下垂得厲害,似乎離她這天花板越來越近了?
莫非是自己今天疲勞過度,有些老眼昏花看錯了?
洛笙立刻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緊張得抬頭盯著這玻璃罩子仔細看,而后她的瞳孔放大,整個人無法平息地呼吸急促了起來。
因為那并非烏云,而是一團黑色的鳥群正向著這塊玻璃罩子飛來,在洛笙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它們一下又一下地開始往上面瘋狂撞擊。
第55章 又得轉(zhuǎn)移陣地
這天花板上的玻璃罩并不堅硬, 那鳥群用尖喙以及頭部撞擊,全都飛撲著翅膀一只只輪番往下沖刺,不一會兒那玻璃罩上竟開始血肉模糊, 還有羽毛混著血跡沾染在上面。
不過撞死了兩只,它們完全不在乎,余下的鳥群繼續(xù)重復(fù)著動作,猶如一團烏黑氣波,全然一副不將玻璃撞碎, 絕不罷休之勢。
洛笙看著眼前場景只覺心驚肉跳, 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她迅速反應(yīng)過來站在了床板之上, 但身子仍然離玻璃罩有一段距離, 好在這隔層并不高, 她火速搬了個凳子又站了上去, 伸出手便能觸碰到玻璃罩。
撞擊的聲音此刻宛若石頭砸在她心尖上,玻璃罩子上面一層薄薄飄雪早已被鳥群用身子摩擦開來, 瞧著臟污一片,顧不得其它什么,洛笙脫下自己的外套,慌慌張張用手將衣服蓋在了玻璃罩上。
她背上冷汗一片,又從空間里取出膠布牢牢將其貼在上面, 但這辦法肯定是阻擋不了太久的,因為洛笙已經(jīng)聽到了玻璃開裂的聲音,來不及細想,洛笙不再停留此處, 而是直接沖了下去,大聲呼喊起來。
被喚醒的眾人皆是一臉懵比, 南初打著哈欠儼然一副剛剛?cè)胨哪樱惶赝虏哿艘痪洌鞍パ铰弩希氵@晚上鬼吼鬼叫干嘛呢?!”
洛笙沒有回話,而是從空間里拿出之前那些防彈衣服以及護臂套,還有各種武器全丟在了她們面前,“快,快穿上!”
南紓晚見這人如此焦急,料想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嚴重的事,于是率先撿起東西趕忙趕急套上,還不忘讓其他人快點動作起來。
剩余幾人雖有疑惑,但也都聽話地拿上了武器,等穿戴好了之后,蘇蓉忍不住問道,“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未曾想話音剛落地,洛曉莉拿著鐵棒對著前方驚呼了起來,“小心后面!”
洛笙聽到了翅膀飛撲的聲音,于是猛然扭頭,迎面便飛來幾只黑色的異鳥,她直接蹲下躲閃過去,還不忘拉著母親一同避開。
楊歲桐和喬白不知所措地揮著刀在空中亂砍,就這樣刺傷了幾只黑鳥掉在地上,竟灑出綠色的血液來,柳林和南初舉著盾牌擋在頭頂左閃右躲,被逼到了墻角。
那蓋在玻璃罩上的衣服早就掉了下來,鳥群便如此從破碎的玻璃罩里陸陸續(xù)續(xù)飛了進來,數(shù)量越來越多,盤旋在客廳里,鳥叫聲格外刺耳,有些讓人頭暈?zāi)垦!?br />
南紓晚不小心落了單,被分開至了門口,她背部抵著鐵門差點被黑鳥咬到,那些鳥群不知為何突然大批飛去攻擊她,舉著鐵棍的南紓晚應(yīng)接不暇起來,只覺眼前全是羽毛飄散,好似灰屑彌漫,模糊了視線。
尤其是那一直不停的尖利鳥叫聲,簡直是精神攻擊,她見大量鳥群沖著頭頂襲來,慌張之下南紓晚被嚇得倒在了沙發(fā)上,而手臂后肘正好裝在了堅硬的桌角,骨頭清脆地響了一下,疼得她悶哼出聲,霎時間面色慘白。
南初在那邊抵擋鳥群的同時看見南紓晚快要被襲擊,急得她趕忙大喊一聲,“注意上面!”
洛笙也全然著了急,立刻將母親推去南初身旁護著,而她自己翻身壓在了南紓晚身上,情急之下,她用盾牌舉起剛好擋住了飛撲下來的黑鳥,大量利爪刺撓的聲音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而后洛笙緊緊摟住了南紓晚的腰,帶著她翻滾到了地上,二人迅速躲在了桌下,桌布半罩著,那鳥群一時間也壓不下這么矮的飛姿,只得去攻擊其他人。
南紓晚咬緊嘴唇,手肘那處已然一片烏紫淤青,骨頭好像還有些錯位了,她額頭疼得冒出冷汗,洛笙心疼又憐惜地摟住對方,柔聲道,“你還好嗎?”
“不好,很疼。”南紓晚很誠實地說出感受,隨即倒吸一口冷氣,聲音帶著水汽和幾分哭腔,顯然是極力在忍著疼痛,她將下巴微微搭在洛笙肩上,很是難受,“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洛笙拍拍她的背,盡力安撫,“你先待在這,別出來,我讓你出來再出來。”
南紓晚點頭后,洛笙便立馬鉆出桌子,而后就聽到了喬白顫著嗓子咬牙吶喊,“洛姐姐,我們是不是要完了,這…這些東西該怎么弄出去?!”
“總之大家千萬不要被咬到!”洛笙甩著刀從空間里拿出酒精和汽油在全灑在了空氣中,然后對著蘇蓉和柳林她們那邊大喊,“快將窗戶關(guān)上!”
南初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吧 ,又來這招?!”
蘇蓉和柳林接到命令后,迅速跑過去將窗戶鎖死,那些鳥的爪子時不時劃在她們衣服和頭發(fā)上,尖喙也跟著不停戳弄,好在每人手上都有盾牌抵擋,而南初也立刻把廚房門關(guān)上。
見都準(zhǔn)備好,洛笙趕緊拉著桌下的南紓晚出來,可這人連胳膊肘抬不起,整個人痛得搖搖欲墜,只能任由自己動作。
洛笙不再猶豫,瞬間將南紓晚橫抱起來,而后一手將客廳門打開后,對著屋里的人下達指令,“所有人快出去!”
話音落地,大家全都看了過來,南初和柳林護著洛曉莉火急火燎沖了出去,其余人也跟著往外跑,快到門口的時候,喬白還扭頭一棒子敲打一只飛來的黑鳥。
在鳥群要順著飛來客廳門口之際,洛笙開了個打火機扔向了半空中,然后一腳將門踹著用力關(guān)上,已有三點速度值的洛笙腳下如同生風(fēng)般瞬間就抱著南紓晚來到了十二層。
她操控著意識,讓手腕上那一圈金光再一次化作了實體游艇,眾人都坐上去的那一刻,十三層的屋里正好爆炸聲響起,空氣里全是黑鳥肉燒焦的氣味,鉆進房里的異鳥通通被大火燒盡,再也無法跟出來。
經(jīng)歷這一遭,時間已凌晨三點多。
洛笙輕輕將南紓晚放至沙發(fā)上坐著,她臉色仍不太好,流露脆弱之色,閉著眼疼得不太愿意說話,洛笙心疼地看向這人胳膊,大概率是脫臼了,嚴重點也可能是骨折。
南初擔(dān)憂地湊了過來,但嘴里說的話卻不太動聽,“你這人是怎么回事?上回差點被咬喪尸咬到,這次又把手搞折,要真出了什么大意外,你讓我該……”
說到這南初倒也不繼續(xù)說了,反而重重嘆了口氣,以前因為父母的離世,所以對于南紓晚的擅自離開她一直耿耿于懷。
可本質(zhì)上來說,南初也是害怕南紓晚出事,才會與這人置氣這么久。
再怎么說,南紓晚畢竟是自己親姐姐,是自己如今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這讓她如何不擔(dān)心如何不害怕,末世之中危機四伏,南初可不愿看到南紓晚受傷,但同時竟也有些自責(zé),怪自己沒能力,不能好好護著她。
南紓晚微微仰頭,唇上已無一絲血色,發(fā)絲凌亂地貼在白頸間,眼眸濕漉漉的,艷麗的面容在此刻被疼痛浸染得倒像被雨水打折的一朵頹敗的花兒,可她仍揚起嘴角,有意打趣,“怎么?你心疼我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南初哼了一聲,頓時有些無語,都什么時候了,這人還在這和自己逞強嘴上功夫。
洛笙倒是已經(jīng)從空間里取出醫(yī)療包,小心翼翼地用硬板替南紓晚捆綁上那有些骨折的胳膊,動作輕柔得好似在處理易碎的珍寶,她一邊包扎一邊柔聲詢問,“疼不疼?”
“疼…你再輕些。”而方才還在和南初逗趣的南紓晚,立馬便換了語氣,聲音軟糯糯的,黏糊得要命,聽得令人心頭一片柔軟。
洛笙立馬又放輕了動作,對方說什么她就做什么,直到包扎完,她又取出一盒消炎的藥,要南紓晚快些服下。
這游艇里空間很大,其余人皆是找到了地方坐著,大口喘氣,好像還沒全然回過神來。
洛笙走去了屏幕前,看到了這里面可升級的按鈕,于是直接按下,那進度條開始快速前行,不過一分鐘,她便聽到了系統(tǒng)的播報聲:恭喜實體化游艇升級成功!
而后屏幕上重新出現(xiàn)了一行小字:目前游艇
【等級4】
【防御力4】
【攻擊力4】
【已為房主自動開啟防御功能和攻擊功能】
洛笙安心地坐在了椅子上,而后明顯感覺這游艇外部多出現(xiàn)了一層防罩,以及上方也有了攻擊的武器。
她用意念操控著游艇緩慢前行,在這凌晨外面還十分昏暗,雖然船頭沒有燈,但在內(nèi)部這塊顯示屏上卻能清晰看見前方道路有什么東西,應(yīng)當(dāng)是有夜視功能。
蘇蓉疲憊地拍了拍腦袋,馮喜見狀伸出手替她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而后將視線看向洛笙那邊,猶豫再三后,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小洛,那如今我們能去哪呢?”
洛笙微闔著眸子,頓時感到一陣心累,現(xiàn)在她們確實也無處可去,新搬來的住處又被燒毀,遍地都是喪尸以及變異的動物,危機重重,簡直躲無可躲,倒不如……
想到這,洛笙緩緩睜開眼眸,像下定決心般,轉(zhuǎn)身對著其余人堅定道,“走吧各位,我們該去避難所了。”
第56章 好久不見
“避難所?這是個什么地方?”洛曉莉在游艇里泡了杯熱茶給自己暖暖胃, 只覺這段日子經(jīng)常奔波,即使自己身子骨算硬朗,也有些撐不住了, “幺女,你確定這地方靠譜嗎?”
洛笙將長發(fā)重新束了個利落的馬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桌面,隨即搖搖頭道,“當(dāng)然不確定, 但畢竟是官方建立的臨時避難所, 相對而言是我們比較穩(wěn)妥的去處了。”
蘇蓉點點頭,“眼下哪里都不太安全, 現(xiàn)在這附近房屋基本都被淹沒, 即使有那么幾戶可供居住, 但如今喪尸橫行, 加之動物變異,保不準(zhǔn)又像今天這樣被附近的異獸襲擊, 官方的地方最重要的就是…他們擁有熱武器,這可比我們手里冷兵器可要強上千百倍。”
南初卻道,“但那地方肯定人很多,到時候處處受管制,沒有咱單獨居住來得自由……倒不如就在住在這游艇之中我覺著也不錯。”
“那會不會太顯眼了?”柳林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商量, “就這么漂在水面上,豈不是很容易被當(dāng)成耙子?”
喬白和楊歲桐沉默著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能心中認同著大家的各種擔(dān)憂。
南紓晚架著受傷的手臂,倒是挺云淡風(fēng)輕, “怕什么,兵來將擋, 水來土掩,這么多亂七八糟的阻礙,我們不也茍活到了現(xiàn)在?”
“你心態(tài)是真不錯。”洛笙有點被她逗笑,“明明自己都快成獨臂大俠了。”
不過洛笙倒確實也是這么想的,總覺著現(xiàn)在大家在一塊,無論在哪,都會安心許多,末世之中,自己或多或少也嘗到了團結(jié)帶來的好處,她心態(tài)上轉(zhuǎn)變了不少,不再強求必須獨行,具體情況還得具體分析。
其實她這實體化召喚除了能化作游艇,還能變化出房子來,只是自己這個別墅不過二層,如此深的水位,實在也沒有地方可以放,此刻所有人停留在原地商量了一陣子,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見沒人再說話,洛笙靠在椅子上用意念操控開了自動駕駛,讓游艇緩速自行出發(fā),還不忘在空間里打了個卡,此時還是凌晨,外邊烏漆麻黑的,累到現(xiàn)在的她半瞇著眸子準(zhǔn)備稍微小憩一下。
而其余人皆是開始打著哈欠昏昏欲睡,游艇內(nèi)部很大,甚至還有床,但大家也就半躺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懶得繼續(xù)糾結(jié),沒有了其它異議。
也不知過了多久,洛笙總覺得耳邊有個什么東西一直在響,滴滴滴好似警報聲,她緩緩睜開眼睛,腦子還帶著些許昏睡感,沒想到居然真的就這么睡了過去。
直到看到屏幕上播報的一行小字:【警告警告!離游艇實體化結(jié)束時間還剩十分鐘!】
洛笙徹底清醒,猛然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她湊在了屏幕上,反應(yīng)了幾秒,該死!怎么把這個問題給忽略了!!
之前搭著游艇來到南紓晚所買下的老舊房子不過半小時路程,而自己的儲物空間本來就只有三小時的可待時間,如今召喚出來的實體工具,看來也跟異空間一樣,只有三小時的有效時間。
洛笙拍了拍額頭,有些自責(zé),早該想到的!不過這空間也真是有點坑,怎么不早點提醒自己!就剩十分鐘的時候才開始警報!
這下她急了起來,操控著游艇提速,一邊把后邊還躺在沙發(fā)上睡覺的一群人喊醒來,一邊四處觀察看看附近有沒有房子可以暫時停留。
【警告警告!離游艇實體化結(jié)束時間還剩三分鐘!】
洛笙聽著這警報聲眉頭緊蹙,心中萬分焦急,一個拐彎便火速穿越了幾棟矮小的房屋,總算是最后關(guān)頭的時候看到了一棟高于水位的樓層,她操控著游艇飛快行駛過去。
時間戛然而止,游艇瞬間消失,隨即化作金圈附在了洛笙的手腕上,她抓著洛曉莉的手正好站在了樓道口之內(nèi),而南紓晚則是直接摔在了洛笙身上,將她當(dāng)成了人肉墊子。
“咳咳——”洛笙覺著自己肺臟都快要被這姿勢壓了出來,于是拍拍南紓晚的背催促道,“你快起來。”
南紓晚舉著胳膊有種自己手臂要斷裂的感覺,疼得她眼冒金星,一時間趴在洛笙身上久久起不來。
而其余人則更加倒霉,全都掉落在了水里,但好在距離不遠,抓到了樓層的邊緣,南初還在發(fā)睡懵,嗆了幾口水都還沒明白此刻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一臉凌亂,“我是在做夢嗎?咱那游艇呢?怎么就掉水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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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一天天的,身上就沒有干凈的時候,又全身都濕了。”南初抱怨著,還打了幾個噴嚏,“你是說你那游艇只能搭三小時?”
“嗯,應(yīng)該是每天三小時,等過了凌晨就能刷新時間了。”洛笙給她們每人泡了一杯感冒藥遞了過去,此刻所有人待著一間小屋內(nèi),連門都是被毀壞的,屋里還有兩具尸體,散發(fā)著惡臭,沒辦法,她只能將其丟了出去。
“看來這住游艇的計劃是完全泡了湯,就三小時,現(xiàn)在咋辦啊?”
蘇蓉嘆了口氣,“得在這待到凌晨才能出發(fā)了。”
洛笙點點頭,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不過才七點左右,還有漫長的時間需要等待,“到了十二點我們立馬就出發(fā),到時候我拉滿游艇速度,盡量先出了B區(qū),再找個地方將就待一晚,第二天繼續(xù)行駛,應(yīng)該不用太久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
雖然這實體化的三小時用完,但這儲物異空間仍是還有三小時可以用。于是洛笙取出來一些保暖的用品,甚至燒了點煤球取暖,當(dāng)然還拿出來了不少自熱米飯火鍋和水,放在桌上,讓大家餓了就吃。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吃飽了的眾人就圍在火爐邊烤火,這屋子里太過潮濕,且臟亂氣味難聞,也就沙發(fā)這塊還能待,大家互相靠著休息,在這沉默等待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柳林將頭靠在沙發(fā)上,偏頭就能看見窗外的景象,這里有不少樹木和矮小的磚瓦房,以及一個緩緩開來的……皮劃艇?
她心中一驚,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等撐起了身子將頭伸去窗外的時候,居然看到了那皮劃艇上有一群穿著統(tǒng)一制服的人,還戴著帽子和徽章。
若是沒搞錯的話,這,這好像是救援隊?!
柳林表情頓時變得驚喜起來,差點高興得驚呼出聲,她想都沒想,便對著外邊揮了幾下手,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而后馬上推了推身邊還在打盹的南初,“你們快看!是救援隊來了!!”
大家被這句話弄得瞬間清醒,每個人臉上露出來了疑惑的表情,南初和喬白更是直接趴在了窗戶上,看到了外邊那熟悉的熒光綠制服,確實是新聞里宣傳得一模一樣!
皮劃艇上的一行人注意到了在窗口的她們,隨即也揮了幾下手做出了回應(yīng),而后向著這棟樓的方向慢慢地開了過來。
洛笙和南紓晚幾步跨在了窗前細細觀察,這群人帽沿壓得很低,還戴著口罩,瞧不出長相如何,只能根據(jù)身形判斷大概是些什么性別,但洛笙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什么也說不上來。
她與南紓晚對視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同樣眼底透露著疑慮,“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這地方怎么會突然有救援隊出現(xiàn)?”
洛笙同意道,“嗯…確實有點,并且她們這皮劃艇上我好像并沒有看到任何救援物資,總之小心為妙。”
但她們這臨時休息的屋子,門本來就是破的,一直敞開著在那根本關(guān)不了,等到洛笙想說些什么時,皮劃艇已經(jīng)停在了她們所在的樓道口旁邊,而南初和喬白更是喜笑顏開,熱情地迎了上去。
隨后有大約七八人穿著制服來到了她們的門口,最高個子的體格壯碩的女人站在后面,而最前面則是一個齊劉海的妹子,她彎著眼睛親切道,“真不容易,沒想到這里還有幸存者呢,大家趕緊帶上你們的所有物資和……”
可她話說到這卻突然止住了,空氣仿若凝固住,一時間氛圍相當(dāng)不對,并且也無人打破這份沉默。
因為她注意到了后面站著的洛笙,而洛笙同樣也注意到了她。
可以說當(dāng)她開口的那瞬間,洛笙就幾乎錯不開眼,全身僵硬仿若被什么揪住了心臟,而后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那熟悉的聲音和腔調(diào)就算化成灰她也不會聽錯。
對方臉色也跟著陡然一變,眼里閃過十足的錯愕,隨后她收起了那刻意放甜的聲音,周遭的空氣似乎也降低了幾度,目光銳利如刀掃了過來。
她繞過堵在前面的二人,只往前走了幾步,而后慢慢摘下了口罩脫下了帽子,露出來梨渦淺笑,林茯的臉便如此直接地呈現(xiàn)在了洛笙眼前。
她歪著頭,笑得很是甜美,像久別重逢的好友那般對著眼前人友好打招呼道,“洛笙,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第57章 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余人皆是把目光放到了已走到這屋里中心的二人身上, 她們這時慢慢察覺到有什么東西不對勁了起來,救援隊的人怎么會認識洛笙呢?
林茯毫不在意,待看清對方身邊的人是誰后, 倒是雙眸瞇了瞇,又驚訝地來了句,“南總監(jiān)…沒想到,你竟也在這。”
南紓晚稍作思索,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她對不上臉的人多了去了, 之前就連洛笙都有些對不上號,不過聽這人語氣應(yīng)該是以前自己公司里的員工, 她偏頭看了一眼洛笙不太好的臉色, 心中覺得并不是這么簡單, 于是沒有回話。
直到洛笙微微勾起嘴角, 開口說了句,“是啊林茯, 好久不見了。”
南紓晚心中這才咯噔了一下,之前洛笙與自己坦白空間一事時曾提過一嘴重生之事,但也不過寥寥幾句,并未詳細說明前因后果,可南紓晚還是清楚記得這個關(guān)鍵人物的名字——那便是林茯。
前世洛笙的死多少和眼前這人有些關(guān)系, 不過她似乎不大愿意說太多,除了跟自己簡單一筆帶過聊了幾句,其余人,甚至是她的母親, 洛笙壓根提都沒有提過。
畢竟此事太過離奇,并非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清, 當(dāng)然,最大的原因可能仍是洛笙不想同別人回憶這些不好的事情。
此時南紓晚心中已明了對方一群人根本不是什么救援隊,大概都是些趁火* 打劫的不法分子。
洛笙心中那種奇妙的感覺已過,現(xiàn)下臉色又恢復(fù)如常,但想來還是有些好笑,今生她也算得上是謹小慎微,自重生以來與這人已并無半分瓜葛和聯(lián)系。
可即便如此,經(jīng)歷一遭過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與這前世的冤家碰面,或許真是老天有意安排,非得讓自己了卻紛擾恩怨才算得上一世兩清。
她悠然地坐了下來,仿若無事發(fā)生,再次與這人見面的那刻,洛笙竟然覺得心中輕松不少,好像一直提防害怕發(fā)生的事情,總算來到了面前,猶如一塊大石頭落地。
喬白似乎還沒太搞清狀況,一臉傻氣對著洛笙道,“洛姐姐,真沒想到你還能碰見熟人呢,真是太好了!”
言罷,卻遭到了站在旁邊的南初的一記爆栗,她微笑扯過喬白的胳膊,隨即尬笑著拉著這人一路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到洛笙身邊后,她才松口氣,“你別說話了,這伙人不是救援隊的。”
喬白揉著頭頂,剛想說些什么,聽到南初這句耳語,她眼睛瞪大,馬上捂住了嘴,隨后馬上牽住了楊歲桐的手。
“嘖嘖,既然兩位是老朋友見面,也該有些見面禮吧。”一直站在后方的陶知禾總算走到了前頭來,看這架勢應(yīng)該也不用裝了,這倒是給自己省下不少事。
她也慢悠悠摘下了口罩帽子,還原地動了下筋骨,隨即笑著伸出手勾了勾,“所以你們的物資呢?都交出來吧。”
這話說得忒不要臉,除了洛笙以外,她身后的所有人都默默對視了一眼,尤其是蘇蓉,已經(jīng)慢慢握緊了沙發(fā)下擺著的武器,準(zhǔn)備隨時開戰(zhàn)。
而對面陶知禾的一行人也是蓄勢待發(fā),一時間雙方陷入劍拔弩張的氣氛,全都等待著一個節(jié)點,一旦打破,那便一觸即發(fā)。
沉默了一會兒后,洛笙打了個哈欠,動作往后靠了靠,然后她指了指桌上殘余的垃圾還有幾盒自熱米飯,“喏,都在這里了,要拿你們拿走就是。”
“你撒謊!”林茯突然聲音變大,語氣也跟著激烈了起來,“你們這么多人,茍活到現(xiàn)在,就剩這點東西,怎么可能?”
洛笙嗤笑一聲,“你愛信不信,不信的話可以隨便搜。”
陶知禾從兜里掏出顆硬糖塞進嘴里,臉上表情顯然也是不太信,但這空蕩蕩的屋子一覽無余,而對面這群人身上連個像樣的背包都沒有,又何談藏匿物資呢?
她皺著眉頭心中覺得還是奇怪,因為這群人面色實在太好,和她們這些吃了一頓餓下頓的人來說著實產(chǎn)生了鮮明的對比,可事實擺在眼前,又瞧不出什么端倪,當(dāng)真是怪哉!
陶知禾眼神一一掃過,最終把目光停留在了南紓晚身上,她頓時就來了些興趣,這末世之中還有如此合她胃口的美人存活實屬不易,若是把這人綁來留在身邊當(dāng)個消遣似乎也不錯,陶知禾心想,自己也有許久未曾嘗過情事的滋味了…
于是她假意裝作要去臥室里搜查的模樣,實則在林茯耳邊輕輕來了一句,“準(zhǔn)備動手。”便繞到了洛笙身邊。
二人對視一眼,又對身后的一群人散發(fā)出來了眼神信號,隨后陶知禾抓起手中的棒子朝著洛笙頭上打去,可這人似乎早有防備,側(cè)身一倒便輕松躲過。
洛笙也不再猶豫,抓起桌上殘留的飯盒在第二棍打來之前一手甩到了這些人的身上,也算做了抵擋,一時間剩飯湯汁滿天飛,趁著這個空隙她也摸到了自己放在沙發(fā)下的長刀。
而后陶知禾那群手下一窩蜂襲來,洛笙身后的其余人也加入了這場混戰(zhàn)之中。
沙發(fā)被踹得東倒西歪,桌子都被當(dāng)成了盾牌,南初手里操起板凳用力拍在了對面一個人臉上,對方當(dāng)場吐血掉出幾顆牙齒,疼得倒在地上。
而喬白和楊歲桐背靠背作戰(zhàn),別人很難從背后去偷襲到,她倆拿起鐵棍沒有章法的亂敲亂打。
柳林不小心被人踹了一腳,摔了個狗刨地,迎面一刀砍過來之際,洛曉莉卻拿著盾牌擋在了她身上,還反擊地給了對面一人來了一棍子。
南紓晚就在她旁邊,剛打翻了一個短發(fā)女人,便看到了這一幕,于是馬上對洛曉莉豎起大拇指,“阿姨,真棒!”
洛曉莉得意的原地比劃了幾下,“嚯!咱這把老骨頭還挺經(jīng)造!”
陶知禾和林茯在那邊雙雙圍堵洛笙,好在洛笙是空間加強過的體魄,真用了十成力甩起鐵棍攻擊,這倆人倒是壓根抵擋不住,陶知禾更是被一棍子敲在背上,疼得她立馬飆出眼淚,甚至嘴里都嘗到了些許血腥味。
陶知受傷之余開始感到震驚起來,想自己又高又壯,還當(dāng)過拳擊教練,一般人是根本打不過自己的,之前那些被掠奪的住戶,她很輕松便能將其解決,大部分時間她都不用自己動手,交給手下便是。
可眼前這個洛笙,長得明明白凈清瘦,一臉孱弱相,可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力氣?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見陶知禾被打得趴在地上,林茯也招架不住,不過走神了一秒,就直接被洛笙順手抽了個大嘴巴子過來,她臉上瞬間紅腫一片,還留下幾個手指印。
洛笙一行人漸漸占領(lǐng)了上風(fēng),正當(dāng)她們以為要將這伙人制伏時,沒想到陶知禾卻火速沖到了她們旁邊,她手里沒拿其他武器,而是掏出來了一把槍,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衷诹寺鍟岳虻哪X袋上,“都給老娘住手!”
隨著陶知禾一聲喝下,馬上就傳來了“哐當(dāng)”幾聲,洛笙把手里的武器瞬間全都扔在了地上,立即雙手舉起,撲通跪在了沙發(fā)上,而后做出束手就擒之勢,當(dāng)真是能屈能伸。
“姐,有話好商量,別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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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我這下巴是不是被打歪了。”陶知禾叫苦連天,正對著一面小鏡子不停照,她身后的林茯則是頂著一張腫臉,替她揉著肩膀,嘴里還是討好的語氣,“陶姐,沒事,你底子好,養(yǎng)養(yǎng)就行了!”
而被五花大綁的洛笙一行人,此刻全蹲在地上,被陶知禾的手下們一個個拿著刀架在脖子上一時間動彈不得。
南初一抬頭看見這被打成豬頭一樣的二人,差點笑出聲,結(jié)果被身邊的南紓晚飛來一記刀眼小聲警告,“虧你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洛笙,你說說你,非得耍花招是吧?”林茯一臉沒好氣地看過來,“真不怕我報復(fù)你啊?”
眼下陶知禾手里有槍,大家都不敢輕易反抗,還好她之前在一個官方人的尸體上搜出來了一把手槍,一直留著防身用,里面不過就兩發(fā)子彈,若是用來打喪尸那還真是既沒效果又浪費。
所以陶知禾就這么放在身上,對付喪尸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嚇唬還活著的人倒是綽綽有余,這下派上用場,她拿著槍一直指著洛曉莉的腦袋,讓洛笙完全不敢抵抗。
“報復(fù)?你為什么要報復(fù)我?”洛笙眼里透露出迷茫,好似真的不懂林茯那話是什么意思,“你我之間無怨無仇,之前還當(dāng)過許久同事,說起來應(yīng)該還算有些情誼,何來有報復(fù)這一說?”
林茯被這突然的反問弄得有些啞口無言,她仔細一想好像也確實如此,自從對方辭職以來,她心中就一直隱隱想著敵對這人,好似有什么東西讓她不受控制地想要去針對,但明明她們二人并沒有什么大矛盾,所以自己為什么要想著報復(fù)洛笙?
林茯有些想不通,但又覺得不對勁,想來想去又問出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那我問你,你為什么要突然辭職搬家,還在超市買…買了很多東西,甚至把你舅舅他們騙來說要結(jié)婚提前留在酒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我能知道什么?”洛笙驟然打斷了林茯的話,目光忽然變得犀利,絲毫不怕與這人對視,“我買些東西與你何干?還有我舅舅他們那還真是運氣不好,正好撞上了暴雨,我也沒辦法將他們接來,實在心痛萬分。”
“至于你說的結(jié)婚,我什么時候說過是騙人的了?林茯,你會不會管太寬,怎么對我的一切事了如指掌,莫非你天天在調(diào)查我?”
林茯眼皮一跳,馬上否認,“少在這胡說八道,我調(diào)查你干嘛?你別扯開話題,你不是假結(jié)婚,那你的意思你和南總…南紓晚是真妻妻?”
洛笙呵呵一笑,“是啊,怎么了,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在公司里和晚晚暗生情愫,辭職搬家只是不用再工作,以后安心在家當(dāng)總監(jiān)大人的小嬌妻就行了,怎么,這你也有意見?”
洛笙說瞎話那是張口就來,把旁邊蹲著的南紓晚說得那是一愣,隨后她馬上低下頭去,趕緊把嘴角揚起的弧度壓下去,但是身子卻隱隱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真是的,她也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
第58章 該輪到我了
南紓晚受傷的手就這么被反綁著, 身子一動便牽引全身,疼痛使得她再也笑不出來,而洛笙還在跟那林茯打嘴炮, 她倒也明白這人是故意在拖延些時間。
直到陶知禾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好了閉嘴,我現(xiàn)在可沒心情聽你倆在這扯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于是洛笙懟人的話輾轉(zhuǎn)在舌尖只好收了回去,雖然她表面極力顯得鎮(zhèn)定,但其實內(nèi)心是在慌張的, 她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掃在陶知禾手里那把抵在母親腦袋旁邊的槍上, 生怕這人不小心走火扣動了扳機。
縱使洛笙速度再快,絕對也沒有近距離的子彈快, 此刻仍不可輕舉妄動, 她盡量想著拖延時間, 至少也得等到凌晨后, 等那實體化的游艇再次刷新時間,才有機會逃跑。
林茯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而陶知禾卻也捕捉到了方才她倆對話的一個關(guān)鍵詞——“結(jié)婚”,原來這二人是一對啊……她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頓覺不妥起來,自己可沒有奪人妻的愛好,這樣實在太不道德。
殊不知陶知禾這番心理活動要是被那群手下知道, 肯定會被狠狠吐槽,明明殺人放火的勾當(dāng)都做過了,這下居然裝起清高來…
她無奈嘆了口氣,最后指了指拿刀架在洛笙一行人脖子上的手下們, “算了,既然你們什么都沒有, 留著也沒用,都解決了吧。”
那幾個手下拿著刀收到了命令,點點頭準(zhǔn)備如以前一樣割破眼前這群人的喉嚨,其余幾人聽到后全然不淡定了起來,紛紛面露驚恐之色,就在閃著冷光的長刀即將揮到眾人脖頸之際,洛笙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且慢!”
于是這刀就這么停在了離這群人喉嚨不過幾厘米之處,陶知禾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又回到了洛笙身上,她倒也想聽聽這個將死之人到底還想說些什么,“怎么,你又想干嘛?”
“陶,陶姐是吧?”洛笙學(xué)著方才那幾人對陶知禾的稱呼,也敬重地喚了她一聲,這才接著道,“我猜你們肯定是想去避難所,但此處離A區(qū)還有些距離,光憑一艘…皮劃艇,要載這么多人,想必很是困難。”
“所以呢?”
“實不相瞞,我們一伙人只是臨時暫住在這一晚,我聯(lián)系到了朋友,待到差不多凌晨時,便會開著游艇來救濟我們,并且船上還有許多物資…”說到這洛笙頓了頓,目光閃爍,“若是我朋友見不到我們,一定掉頭就走,所以留下我們還是很有價值的,你覺得呢?”
陶知禾突然揚起嘴角,饒有興致地走了過來,她居高臨下用槍勾起了洛笙的下巴,只需輕輕扣動扳機,就可以輕易打穿對方的喉嚨,可這人一雙眸子卻如寒冰般毫無波瀾,當(dāng)真是有趣得緊…
明明這話充滿漏洞,但陶知禾想到了方才與洛笙打斗時,她力氣大得驚人的表現(xiàn),總覺著這人身上到處都是秘密,難怪林茯?qū)Υ巳艘恢毙男哪钅睿磥硪膊o理由。
待到凌晨多,不過半天時間,若是真有人帶著游艇和物資前來,大不了掠奪便是,照樣可以將這群被綁好的人輕松解決,若是沒有,還是直接殺之,左右是對她們沒什么太大影響。
最重要的是,陶知禾倒確實想看看,洛笙是否可以真的大變活船出來……
“好啊,我答應(yīng)你,要是凌晨一過,沒見到你說的所謂的什么游艇物資,你們這么這一群人…”陶知禾用刀背劃在她臉頰上,“都得掉腦袋。”
她省去了半句話沒說,因為要是見到了,照樣還是得掉腦袋。
“陶姐,這人肯定實在耍花招,您別…”林茯有些著急,她可不信洛笙在此地還能弄到什么游艇物資來。
可陶知禾卻悠然打斷,“唉,給她半天時間又如何,反正我們都守在這,量她也鬧不出什么名堂來!”
見陶知禾語氣堅決,林茯也只得低頭悶聲應(yīng)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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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里很是漏風(fēng),吹得有些凍人,屋里的被單雖臟亂,但也還是可以保暖一下,陶知禾將這些東西全裹在身上,就這么坐在沙發(fā)上守著她們。
方才將桌上剩余的幾盒自熱米飯拆了吃,而洛笙她們只能餓著肚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南初手被綁得發(fā)麻,不停扭動著身子小聲抱怨,但她目光一直不停往洛笙身上掃,其余人皆是如此,因為每個人心里都在擔(dān)心著等到凌晨到底該如何逃跑。
洛笙和南紓晚背靠背,她低聲問,“是不是很難受?”
南紓晚輕輕點頭,“我手怕是要斷了。”
聽她這么說,洛笙縱容有些心疼,也此刻也只能言語上安撫,“再堅持會兒,我們一定能走的。”
現(xiàn)在還是白天,那伙人死死守著她們,一個個不敢松懈,可隨著時間流逝,陶知禾的手下們開始打著哈欠,稍稍松懈了起來,她們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有幾個還半瞇著眼睛休息起來。
而陶知禾也并未多說什么,因為她們所有人都在客廳里,一舉一動都看得到,也沒什么寸步不離守著的必要。
天色漸晚,并且早就斷了電,十點多的時候屋子里就變得漆黑一片,昏昏暗暗倒也不太看得清彼此之間在做些什么。
陶知禾裹著被子在沙發(fā)上打起盹來,洛笙觀察了一會兒 ,反著手從空間里拿出一把短小鋒利的刀,然后將捆著自己手的繩子慢慢切開,短繩卻握在手里,假裝還在被捆綁。
她輕輕戳了戳一旁的南紓晚,然后從背后將刀遞了過去,甚至還多拿出來了兩把刀,讓她再遞給身旁的南初以及蘇蓉她們。
一切行動隱在黑暗里,聲音又有細雪和風(fēng)做掩蓋,倒也算進行得順利。
一伙人就這么在這群人眼皮子底下切開了捆綁的繩子,直到十一點左右時,陶知禾清醒了一會兒,打著哈欠拿起槍走到了窗邊看了一眼。
但只看到無邊暮色,除了雨雪敲打,周遭真是寂靜無聲。
她越發(fā)覺得壓根不可能會有人凌晨到這來,但轉(zhuǎn)身看到還好端端坐在地上的那群人,尤其是洛笙,神色相當(dāng)悠閑,陶知禾皺著眉,決定再等等,反正都等到現(xiàn)在了,也不差這一個小時。
于是她又坐回沙發(fā)上,搓著臉閉目養(yǎng)神半清醒地繼續(xù)等待著。
而剛到凌晨十二點,洛笙等的就是現(xiàn)在,今日是她空間百日簽到打卡的日子,幾乎不過用了幾秒鐘,她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屋里打了個卡,隨后空間系統(tǒng)的聲音在她腦內(nèi)響起。
【恭喜房主百日簽到大圓滿,空間已升至最高等級】
【贈送禮包振金隱身防御甲一套】
【異空間可徹底意識轉(zhuǎn)移,是否從戒指附著到意識上?是/否】
洛笙眼里閃過巨大驚喜,早之前她就在空間看到了這個簽到百分百進度條,原來真的連續(xù)打卡滿一百天就是大圓滿了。
若是選擇意識轉(zhuǎn)移,那異空間從此不再附著在自己那枚戒指上,而是在自己大腦之內(nèi),意念一動,便可隨進隨拿,再也不用簽到打卡,而戒指從此化作普通翡翠。
而那振金隱身防御甲倒是多出來的驚喜,洛笙馬上通通選擇同意,隨后她清楚地感受到腦海意識內(nèi)出現(xiàn)了異空間,可隨心而動。
而洛笙全身上下從脖頸到腳則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隱形防罩,好似將她裝進了一個無堅不摧的保護套里,而別人根本看不見也摸不著,也對她自己無甚影響。
幾乎是凌晨剛過一分鐘,那些人還未清醒之際,洛笙主動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船來了。”
陶知禾渾身抖動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她揉了揉腦袋,看著外面漆黑一片,甚至連身邊人的表情都看不清,林茯也跟著被嚇醒,然后提起鐵棍站了起來。
“在哪呢?”陶知禾心中疑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見?”
洛笙絲毫不慌,“就在外面,你隨我來便是。”
“行,那我跟你去看看。”陶知禾心里有些火氣,因為總感覺洛笙是在耍她,但眼下這人被綁著,自己又有槍,怎么看也掀不起波瀾出來,“你走前面。”
她拿著槍抵住洛笙的背,而后又喊了兩個拿刀的手下跟著一起出來都到了走道之上。
林茯沒有出去,而是守著屋里的一群人,南紓晚她們手上的繩子其實早就偷偷切斷,只等待著好時機將被她們那伙人放在沙發(fā)下的武器奪過來。
見陶知禾跟著出來,洛笙也就松了口氣,其余的都不怕,就是怕她這手里的槍誤傷屋里的人,現(xiàn)在這人已經(jīng)出來,洛笙放松不少。
于是她假意抬了抬下巴,“你瞧,船已經(jīng)開過來了。”
陶知禾用槍抵著她腦袋,身子卻往過道前方去探,趁這人不注意,洛笙用意念控制著手腕上那一圈金光從水面上悄然潛動,然后在不遠處變化出來了一艘實體游艇,正漸漸往這邊開來。
在黑暗和霧氣彌漫中,陶知禾便真的看見一艘游艇緩緩出現(xiàn),最終停靠在了自己腳邊,她眼里閃過驚訝,扭頭卻看見洛笙勾起嘴角,笑容讓人瘆得慌。
她壓下心慌,搖頭笑了幾聲,“既然東西已經(jīng)來了,那你也可以安心去了,放心,我會替你好好受用的。”
話音一落地,陶知禾馬上對著洛笙喉嚨砰砰開了一槍,然而這人卻微絲不動地站立在原地,子彈絲毫沒有影響,她逆在黑暗里,嘴角還揚著笑,好似驚悚片里的厲鬼。
陶知禾嚇得大喝一聲,冒著汗下意識又開了幾槍,然后第二個枚子彈發(fā)出的那刻,其余幾槍便只有空槍的聲音。
不過幾秒鐘,洛笙就如鬼魅般來到了她跟前,速度之快,宛若漂移,她抓著對方的胳膊,往后一擰便聽到了骨頭開裂的聲音,陶知禾疼得大叫,而洛笙卻陰森森道,“子彈空了啊,那該輪到我了。”
第59章 隨風(fēng)飄散
林茯背靠在門上, 手上的鐵棍在地板上不停劃動,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外瞅, 心里有些焦急,也不知道陶知禾看到船了沒有?
沒有燈的外邊漆黑一片,她也看不清什么,只能又扭頭緊盯著還在屋內(nèi)的一群人。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南紓晚有些不對勁, 綁手的姿勢好像不太一樣了?心中愈發(fā)不安, 于是林茯走了幾步想湊近些仔細瞧瞧,南紓晚緊張地往后挪了挪, 將已松綁的手藏在了背后, 就當(dāng)對方俯身之際, 門外卻突然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什么動靜?
林茯神色一凜, 注意力全被吸引走,隨后她收回動作朝著門口走去, 還帶了兩個人與自己一同去走道看看情況,出門時還不忘交代余下的人都打起精神來好好守著她們。
現(xiàn)在屋里只剩兩個陶知禾的手下,南紓晚輕咳一聲往南初身邊又挪了幾步,示意她找準(zhǔn)機會趕緊拿武器,而這一舉動立馬便引起了那兩個短發(fā)女人的注意。
她們一人拿刀一人提棍穿插在她們中間游走, 南初垂眸下去假意抱怨,“坐這兒這么久,凍得我都要胃疼了……”
蘇蓉和喬白找準(zhǔn)時機,在黑暗里漸漸摸到了放在沙發(fā)下的長刀和鐵棍, 二人對視一眼,不再猶豫, 馬上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眼前倆人砍打過去。
須臾之間便是一場打斗,那兩個短發(fā)女人根本措手不及,全然不知曉這些人何時解開了繩子,只能被偷襲著打翻在地,二人后腦勺挨了重重一棍,疼得眼冒金星,這挨打的地方太過脆弱,她倆一下就暈死過去。
南紓晚松了口氣,臉色蒼白的她將受傷的手輕輕繞至身前,仔細一瞧,發(fā)現(xiàn)胳膊上早已青紫一片,她咬著牙將繃帶和紗布裹緊了些,南初皺著眉立刻上前幫忙,“你暫時可別再用這只手了。”
南紓晚點點頭,“走,我們快出去找洛笙。”
她顫顫巍巍站起身,腿腳有些發(fā)麻,原地跺了幾下后,又去扶那邊起不來的洛曉莉,對方發(fā)絲凌亂,看上去十分不適,喘了會兒氣后才道,“晚晚,咱快去看看糯糯,我擔(dān)心她……”
“行,阿姨,我們馬上出去。”
南紓晚也是十分擔(dān)憂,不知道外面情況如何了,縱使此刻她手臂疼得好似被細針扎刺,但也咬牙拿起刀努力往前大步走,出門的時候還差點被腳下那暈過去的二人絆倒,還好身后的柳林扶住了她。
小姑娘細聲關(guān)心了一句,“姐姐,小心些。”
南紓晚微笑著回了句謝謝,而后和其余一行人趕緊沖去了過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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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茯小心翼翼地舉起鐵棍和身后二人細細觀察,每走一步都在看周圍的動靜,因為實在太過奇怪了,方才明明發(fā)出來了很大的聲音,并且隱隱約約她好像還聽見了呼救聲。
可此刻這漆黑的走道上仿若被加固了一層隔音結(jié)界,一時間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只剩下風(fēng)吹飄雪的聲音,樹枝被刮得簌簌響,冷風(fēng)吹在身上,有些生疼。
忽然,她腳下踩到了一灘水,本該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畢竟這天氣到處潮濕一片,可林茯卻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她微微低頭,心跳頓時如擂鼓。
林茯立刻對身后二人使了個眼色,隨后武器握得更用力,順著血跡她慢慢往前走,呼吸都跟著加重了幾分,而當(dāng)走在一個拐角處時,她看到了先前跟著陶知禾出去的二人,此時尸體正倒在血泊中,已然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怎么會這樣……”林茯嘴唇開始顫抖,巨大的不安在此刻涌上心頭,可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只感覺背上被人用力踹了一腳,隨即身體往前方飛去了幾十公分,差點掉入水里。
力氣很大,只感覺骨頭和內(nèi)臟受到了重重一擊,連帶著手中的鐵棍都被甩飛在一旁,林茯悶哼一聲,嘴里有咸腥味漸漸蔓延開來,她抹了抹唇邊的血漬,回頭便看到了洛笙那張神情帶著狠厲的臉。
她拖著陶知禾半死不活的軀體來到了自己身邊,陶知禾不停吐血,喉嚨被刺了一刀,嘴里嘶啞地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出些聲音,好像被卡了石子在里頭,掙扎著想最后再說些什么,可她受傷太重,最終便這般斷了氣,再也動彈不了半分。
尸體冷冰冰地倒在洛笙腳邊,她神色淡了下去,只對著林茯道,“我并不想主動傷人,若非你們前來招惹我,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這人子彈用完后,又用刀來傷我,被我反擊,最后不小心撞在了自己帶的尖刀上……”
林茯聽對方這么說,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她冷眼看著對方,又看了一眼陶知禾的尸體,隨后捂著胸口慢慢爬了起來。
她并不明白洛笙為什么要和自己說這些,好像是在有意解釋著什么,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怎么死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但也不知為何,林茯莫名泄氣起來,好像在這一刻已經(jīng)見到了自己必死的結(jié)局,可她卻也不怎么傷感,只是有些不甘心………
和洛笙說起來相識也有幾年,在公司里二人關(guān)系稱得上還算不錯,對方甚至很多時候?qū)ψ约河星蟊貞?yīng),加班帶東西一起聚餐,往日一切突然浮現(xiàn)在眼前。
可林茯終歸是有些嫉妒這人,從小到大,她被母親培養(yǎng)得性格很是好強,自己家境其實一般,只能通過努力考到了重點大學(xué),最后她成功來到大城市的大公司上班。
人人都說努力必有回報,林茯也相信這句話,于是她努力上班賺錢,維持著自己在大城市里所謂的光鮮亮麗的高薪的好工作,聽著母親和老家的人吹噓著自己,林茯也倍感滿足。
可她在公司始終被洛笙壓著一頭,所以她接近她,又有意假借朋友之名實則懟損她,種種矛盾的情緒夾雜在一起,要不是這突如其來的末世……或許自己還是可以繼續(xù)獲得不錯的前途。
身后那二人也不知何時被打散,有一人甚至已潛入冰冷的水里試圖逃走,南紓晚她們已然趕到了走道上,此刻只剩林茯一人被她們所有人重重包圍著。
她抬眼看向洛笙,突然笑了。
笑聲清脆卻也帶著自嘲之意,在這空蕩蕩的走道里回聲特別響。
林茯舉手做出投降之勢,神色忽然一變,露出了楚楚可憐的求饒姿態(tài),“對不起,我錯了,我本來也是為求自保才被迫和這伙人走到一起……”說到這她突然握住了洛笙的手,“咱們共事這么久,你也應(yīng)該了解我并不是什么惡人,我以前連條魚都不敢殺,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洛笙,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聲音漸漸染上哭腔,好似真的是無奈被逼迫的可憐之人,但其實林茯這話半真半假,逼迫是真的,但做得那些勾當(dāng)也是真的,并非全然無辜。
洛笙偏過頭去,將她的手甩開,冷言道,“你不必跟我裝蒜,剛才在那屋里明明是你提出說要解決我們的,并且也是你將我們所有人綁住,你根本不惦記往日同事情分,多說無益。”
林茯啜泣著,眼眶一紅,胡亂擦著眼淚,而余光卻往旁邊站著洛曉莉身上瞅,她低下頭,眸子里閃過一絲陰狠,聽洛笙這話的意思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倒不如……
她摸了摸自己腰間別著的一把匕首,在洛笙扭頭之際,小心往后退了幾步,然后火速掏出對著洛曉莉頸間刺去。
“小心!”
南紓晚大喊了一聲,就在洛曉莉身邊的她強撐著用雙手下意識拿起鐵棍抵擋住了這一刀,只是她這只手受傷有些嚴重,骨頭疼得她面露難色,最后不小心背上被劃了一刀。
好在洛曉莉躲了過去,其余幾人大驚失色,紛紛拿起武器要打過去,洛笙扶住母親后,更是幾步便湊到了林茯眼前,一手都快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但就在離對方皮膚不過分毫那刻,洛笙卻停住了,她默默放下了手,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陰冷。
“呵,原來你真的這么在意啊…”林茯兀自笑著,刀尖抵在了南紓晚脖頸上,“你可別輕舉妄動,我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輕松割破她喉嚨,到時候你可就要守寡了。”
說罷,她用刀尖往下戳了戳,南紓晚脖頸處很快出現(xiàn)一刀劃痕,鮮血順著她纖細的白頸緩緩流下,南紓晚吃痛地悶哼一聲,現(xiàn)下她身上到處負傷,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
南初心中憤怒,握著刀在旁邊又怕又氣,眼眸中仿若要瞪出火來。
洛笙稍稍往后退了幾步,目光一直緊盯著南紓晚脖頸上的刀,她語氣平緩,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放了她,你想如何都行。”
林茯又笑了幾聲,突然有種掌握全局的快感,她湊在南紓晚耳邊故意調(diào)侃,“嘖嘖,南總監(jiān),你為了她母親導(dǎo)致自己身陷囹圄……不過,倒也還算值得。”
南紓晚眸子瞇了瞇,額頭上冒出一層疼痛致使的虛汗,慘白的臉色以及干澀的嘴唇襯得她宛如一張隨時可以被揉折的紙張,她不敢亂動,腦子里也在瘋狂想對策。
林茯思考了一下,又接著道,“我不想如何,只是想活著罷了,你讓我順利到達避難所,我就放了她。”
洛笙沉默著沒說話,好半天才嘆了口氣,她往前走了幾步,而林茯也警惕地跟著往后退了幾步,隨后她看見洛笙突然從手上拿下來了一枚翠綠的戒指。
洛笙將它放在掌心,目光灼灼,將秘密一字一句揭露開來,“你想要的一切都在此物之中,滴血便可換主,隨你意念可拿可放所有的物資,在這末世之中保準(zhǔn)你暢通無阻。”
隨即,在林茯疑惑的目光中,洛笙控制著手腕上的金光在已然失效了的戒指周圍打轉(zhuǎn),外人看著好像是戒指散發(fā)出來的光芒。
緊接著,她在轉(zhuǎn)移到自己意識腦海里的異空間中隨意取出來了一艘皮劃艇,以及些許吃用的東西,不過在地面上停留了一秒,便又重新回到了空間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茯神情驚訝,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腦子里亂糟糟根本沒有回過神來,洛笙可不給這人緩沖的機會,她揚起嘴角,將戒指捏在手指中,“這東西撿到那就是你的了。”隨后對著林茯身后的水面用力扔去。
幾乎是下意識,林茯馬上松開了南紓晚,整個身子對著戒指的方向飛撲而去,她重重摔在地上,在走道邊緣時握緊了那枚戒指,林茯欣喜若狂,半個身子都掉到了水里,而洛笙也順利地將南紓晚接在了自己懷里。
她一把將失了力氣的人橫抱起,而南紓晚靠在對方懷里,心里卻還在擔(dān)憂,她并不知道那戒指已然失效,所以只能不安地問道,“你…你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 就扔給了她?那你怎么辦?”
洛笙沒有回話,只看著她脖頸處那還在流血的傷口,隨后搖搖頭道,“別擔(dān)心,我們上船再說。”
一行人松了口氣,然后馬上走去了走道邊緣,那林茯趴在邊緣,火急火燎咬破自己的手指,趕忙將鮮血滴在上面,可任憑她如何嘗試,那戒指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在她繼續(xù)嘗試之際,卻被洛笙一行人一腳踹進了水里,戒指在她手里松垮掉落,隨著水流飄落在這黑暗里向著遠處飄去。
林茯跟發(fā)了瘋般去水里尋找那戒指,而洛笙控制著手腕金光已召喚來實體游艇,大家全都順利坐了上去,直到待在游艇之中,一群人才感覺徹底安全起來。
洛笙將南紓晚放在沙發(fā)上平躺著,然后火速控制著游艇開動,在出發(fā)之際,她總感覺游艇被什么東西阻礙住了,定睛一看,竟是許多水蛇,而渾身濕透的林茯也抓住了自己這游艇后方的繩子,嘴里還在不停嚷嚷著,“救救我……”
此情此景,好像和自己曾在林茯門前趴著求她救自己的場景重疊,前世種種,歷歷在目,今生她也并無主動招惹過這人,但還是弄得這般境地,洛笙繞到游艇后方,看到了林茯苦苦哀求,而她的腿已經(jīng)被水蛇纏繞。
她目光一沉,拿出小刀切開了這條繩子,就如同前世那踢在自己胸口的那一腳還給了她,在慘利的叫喊聲中,林茯的身子被水蛇纏著潛入水底。
從此恩怨,隨風(fēng)飄散。
第60章 賠你一個老婆
洛笙又重新回到了船里, 只是她神色肅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隨后又控制著意念全速啟動游艇, 一刻也不再停歇。
洛曉莉?qū)⑺榘l(fā)抹開了些,摸著熱水杯的手還在顫抖,她臉上皺紋好似又多了幾道,全然沒有了才來到這城市時那股精氣神。
洛笙過來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然后看到了對方微紅的眼眶, 她心中也不是滋味, 只得輕輕抱了抱母親,柔聲安撫道, “媽, 沒事了……”
洛曉莉吸了吸鼻子, 后怕的情緒終是蔓延了開來, 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用槍抵住腦袋,好像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她本以為自己的晚年生活可以安心在老家種種菜,等著自家姑娘工作后成家立業(yè),也算圓滿度過,未曾想竟會過上天天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
洛笙心頭一酸,也跟著溢出些淚珠來, 所有的事情早已超過了她的掌控,今生發(fā)生了太多自己意想不到的東西,末世比上輩子更加煎熬可怕,就連母親都差點……只是她很快便將眼淚擦去, 此刻也不知道是應(yīng)該自責(zé)還是慶幸。
蘇蓉和馮喜互相揉搓著被綁得發(fā)疼的臂膀,還弄了塊熱毛巾擦拭著臟污, 她握住馮喜有些粗糙的手,上面的皮膚甚至干燥得開裂起來,于是輕嘆氣道,“可惜現(xiàn)在也弄不到護膚的東西……”
馮喜被逗笑,“能保住這條小命就不錯了,哪還有閑工夫想這些。”
說完,她又收回笑容,陷入一種剛從生死邊緣抽離的悲憫情緒來。
想來這段日子就跟做夢一樣,從朱鵬之死,到如今跟著蘇蓉她們一直在這末世之中逃生,馮喜心里既有逃離牢籠的喜悅感,又有擔(dān)憂未來的迷茫惆悵心緒。
她并不是多么勇敢果斷之人,相反,之前活在那男人的陰影之下,她更多的是怯弱且卑微,但不管如何,現(xiàn)下自己身邊多了這么多朋友,心中還有了……牽掛之人,就算每日都在奔波,但心里總是比之前韻足的,至少現(xiàn)在的每一天都是在為自己而活。
想到這,馮喜回握住了蘇蓉的手,忍不住摩挲了幾下。
南初蹲在南紓晚的沙發(fā)前替她換藥,眼下她對這人也說不出來半句重話,只皺著眉難得仔細小心地用棉簽涂抹著傷口,喃喃道,“你這又多出來了幾道傷,要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沒必要逞強……”
“嗯,我這人性格太好強,明明很多事情根本做不到,卻總在不撞南墻不回頭,這樣是不是很傻?”南紓晚咳了幾句,聽對方關(guān)心,心里感受到了暖意,于是將身子坐正了些,“南初,所以我沒你不行的……咱們斷不可分開。”
聽罷此話,南初的涂藥的動作一滯,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涌了上來,總覺著酸酸澀澀,甚至有些模糊了視線。
她聽出來了南紓晚在借著這件事訴說她們之間的那些陳年舊事,其實從小到大,二人姐妹關(guān)系非常要好,雖然南紓晚是姐姐,但她身子骨較為羸弱,南初在這些方面卻是要更照顧她一些。
后來父母離世,二人更是相依為命,從前的南紓晚每到陰雨天就會害怕打雷,縮到南初被窩里一同入睡,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姐妹倆幾乎形影不離,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會立馬分享。
要不是后來高中畢業(yè)后分開……南初嘆了嘆氣,她從未想束縛過南紓晚追求夢想的自由,只是想與親人能待在一塊,父母的離世給她帶來了不少陰影,產(chǎn)生那些矛盾,終究也是因為她太害怕了,害怕…某天會失去她這個姐姐。
今日又久違地擁有這種感覺,且比之前更加強烈,南初甚至在那一秒想過,若是南紓晚在這末世之中丟了性命,那她…她也沒有任何存活下去的心思和希望了。
不知不覺竟落下幾滴淚來,南紓晚伸出手想替妹妹擦拭,卻被南初偏頭躲過,她如今傲嬌心理作祟,也不想被這人知道自己心中這些極致關(guān)切的想法,于是自己隨意擦了擦,臉色還冷了下去,“你要是真這么想,那就要以自己第一位,好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南紓晚此刻跟鵪鶉一般,什么也反駁,只乖巧點頭,“好,我會的。”
柳林幫忙打打下手,看著眼前二人這溫情一幕,不自覺又想起自己母親來,這末世里自己再無親人,一時間又開始覺得前路渺茫,也不知何時才是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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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笙替母親又沖泡了杯感冒劑,然后讓對方躺在船板之上休息,這才去了南紓晚那邊。
現(xiàn)下路途遙遠,游艇在異空間轉(zhuǎn)移到自己腦海意識內(nèi)后,實體化時間升級到了四個小時,所以還能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可以趕路。
昨天一晚大家本來就沒睡好,后來一直又心驚膽戰(zhàn)到了凌晨,此刻每個人都很是疲憊,其余人都窩在沙發(fā)上漸漸淺眠了過去。
洛笙到南紓晚身邊時,對方靠在邊緣也瞇起眼睛昏昏欲睡,身子隨著游艇微微起伏晃動,差點撞到鐵皮之上。
洛笙見狀趕忙坐到了她身邊,讓這人的頭順利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側(cè)過頭去忍不住觀察了會兒,一眼就看到對方那脖子上那道顯眼的劃痕,鮮紅的顏色和白皙的皮膚產(chǎn)生鮮明對比。
但好在只是表皮受傷,已經(jīng)被涂抹了藥物,現(xiàn)下慢慢結(jié)痂,并無大礙。
洛笙瞧著南紓晚這段日子來瘦削下去的身形,現(xiàn)在連臉頰肉都凹陷了些,此刻還臉色蒼白如霜,嘴唇也無血色,脆弱得好似隨時都會被打碎的玉瓷。
她又想到了方才這人救自己母親的畫面,心中疼惜之情攀升,忍不住微微低頭用鼻尖觸碰了一下對方的發(fā)絲,那么小心翼翼,像在觸碰某種珍寶,連帶著內(nèi)心的那一份悸動,繾綣得宛若要和南紓晚纏繞在一起。
然而對方不只是身上幾道小傷口,最嚴重的還是那骨頭錯位的手,興許是這個姿勢讓她有些不舒服了,閉著眼無意識發(fā)出幾聲悶哼,冗長的睫毛跟著顫了顫,抖動幾滴浸染的水珠下來。
洛笙趕忙調(diào)整姿勢,讓對方靠得更舒服些,隨后拿出一條毯子蓋在了二人身上,她不想打擾到對方,自己的腦子開始昏漲,于是在這游艇之中汲取著對方的體溫,就這么互相靠著漸漸睡了過去。
醒來后,天色還是黑得嚇人,但也快凌晨五點,洛笙弄了個鬧鈴,在實體化結(jié)束前的二十分鐘便提醒她醒來,在夜視燈的指引下,她停在了一棟房子邊緣。
隨后一行人互相攙扶著隨意找了個屋子暫住了進去,今日的四小時已經(jīng)用完,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出發(fā),現(xiàn)在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這臨時找到的屋子空間比上一個大很多,臥室也夠她們幾個人用,只是衛(wèi)生環(huán)境差了點,但也只能先將就著住一晚,洛笙在空間里燒了幾桶熱水,讓她們分別去房間自己好好洗漱一番,又拿出幾套毛衣羽絨服供她們替換。
大家弄得清清爽爽,只覺身子都沒這么沉重了,而洛曉莉一直咳嗽,似乎還是感染上了風(fēng)寒,她體質(zhì)再怎么樣也是跟不上年輕人,加之這幾日泡了冷水又受到驚嚇,實屬正常,洛笙焦急地拿出來了許多感冒藥,讓母親服下后,便先進屋繼續(xù)休息。
而南紓晚是洗澡最久的一個,畢竟她手臂受傷,實在不太方便,但也是強撐著將身子清洗了一番,剛換好衣服后坐在床上,就聽見洛笙敲了幾下門,她同意后,對方便進來了,手里還拿著紗布和涂抹的膏藥。
“嘶,疼…”
洛笙神情認真地替她包扎好,在聽到南紓晚又說痛時,涂藥的動作不自覺輕了幾分,她將棉簽?zāi)笤谑掷飼r,卻聽見這人突然問道,“對了,你那戒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紓晚其實一直都在擔(dān)心這事,這下坐在這里又看到了洛笙那光禿禿的手指,想起來了這茬,所以忍不住詢問起來。
洛笙收回了手,看眼前人一臉關(guān)心的樣子,眨著眼睛竟有股奇異的萌感…她壓下心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只勾起嘴角,從意識內(nèi)隨便取出來了幾件物品,擺在了面前,“你放心,這戒指已經(jīng)失效,如今異空間在我腦海意識里,所有東西可隨拿隨放,再也不用打卡了。”
“真的啊?!”南紓晚沒想到會是這樣,眼眸里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卻又暗淡了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笙見她這樣,有些不解,“怎么了嗎?”
“沒什么,替你感到高興。”她語氣悶悶的,沉默了一會兒,結(jié)果又接著道,“你以后不需要簽到,自己就可以用空間……嗯,只是可惜了那枚戒指而已。”
“也沒什么可惜的,這戒指哪能比你重要,并且空間也到了我身上,頂多就算件貴重可換不少錢的物件罷了……”
洛笙很誠實地答話,只是這說著說著就感覺哪里不對勁了起來,對方這話說的好像是又有另一層意思,她仔細品味了一番,莫非重點是在以后不用靠她,自己就能打卡的事…?
思及此,洛笙又暼了一眼對方沉著的臉,似乎臉色染上了不少陰郁,抿著唇的模樣像極了一只極其不爽沒有吃到肉的炸毛小狐貍。
她突然就明朗了起來,心里霎時有什么東西在一絲絲裂開膨脹,像煙火在夜里騰升盛開卻又悄悄靜謐在空氣中,綻放得不敢太熱烈。
洛笙心跳加速了幾分,有些為自己接下來要說出來的話感到臉頰溫?zé)幔嗣羌猓Z氣顯得頓挫不流暢,“其實我這翡翠戒指之前是母親留給我用來結(jié)婚的典當(dāng),現(xiàn)在沒了,這方面來說確實有些可惜,你要是……”說到這,洛笙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尖。
這話說得有十分的暗示意味,洛笙甚至不敢去看南紓晚的眼睛,總覺得自己會不會有些太心急了。
哪曾想南紓晚哼了一聲,眼眸挑起,一張臉氣鼓鼓的,還伸手掐了一把洛笙的腰間肉,“怎么,你這在暗戳戳說我把你老婆本弄丟了是吧?想讓我賠你戒指,還是賠你一個老婆啊?”
洛笙一愣,快速眨了眨眼,突然不知道怎么回話。
不是,你會錯意了……
可她腦子里想了一會兒,好半天又怯弱地看了看對方,最后不確定問了一句,“真……真的可以賠老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