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身份
“滴、滴、滴……”
安靜的醫(yī)院病房內，只有儀器發(fā)出聲響。
病床旁的矮柜上放著一束嬌艷欲滴的花，陽光灑了進來，給花和病床上的人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病床上的人雖然在昏迷中，但她蒼白的臉上隱隱約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就好似做了噩夢。
姐姐……
不要走、別走……
不要！
古戰(zhàn)場暴亂平息的第7天，昏迷到現(xiàn)在的陶意彤終于睜開了眼睛。
從噩夢中驚醒的感覺并不好受，她的心跳格外得快，負責監(jiān)測她身體狀況的儀器立刻發(fā)出了警報。
沒一會兒，醫(yī)護人員就沖了進來，看到睜開眼睛的人后有人驚喜道：“病人醒了！”
“太好了！終于醒了！”
陶意彤的腦袋昏昏沉沉，身上倒沒有大戰(zhàn)之后習慣的疼痛，在醫(yī)護人員的腳步聲中她差一點又昏睡了過去。
這是噩夢中的身影讓她又忽然睜大了眼睛。
“您在說什么？”
醫(yī)生注意到她想說話，于是俯下身仔細聽她微動的嘴唇說出的名字。
“姜小姐……”醫(yī)生一瞬的遲疑讓周圍的機器再次發(fā)出警報。
“因為今天的拍攝涉及輿論保密。”陶意彤沒再理會劉志榮，而是拿出手機走到姜梓曇面前，“這位小姐能否加個微信，方便我方的公關團隊對接？”
姜梓曇看著陶意彤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姜久，一雙杏眸漸漸染上疑惑和猶豫。
什么重要的公關事宜還需要一個影業(yè)的老板親自對接？
只是陶意彤卻沒給姜梓曇猶豫甚至拒絕的時間，直接亮出微信界面，溫聲道：“是我掃您還是您掃我？”
“我掃您吧。”
姜梓曇看著那只已經(jīng)懟在面前的手機，實在沒有理由拒絕，之后主動點開微信道。
陶意彤垂眸快速點了幾下屏幕，看見那句出現(xiàn)在空白對話框的“你好呀，我是姜梓曇。”，才抬頭微笑道：“感謝您配合我們工作。”
林詩雨看了看陶意彤，又看了看姜梓曇，總覺得氛圍有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等走出攝影棚，姜梓曇才和林詩雨說：“這次是好運，要是沒有人幫我們出頭，這筆錢恐怕也很難拿回來。下次記得要長點記性，不要輕易跟陌生人交易知道嗎？”
“曉萱那邊我也會跟她說，你們集訓的時間很寶貴，把時間浪費在鬧別扭上不值得。”
姜梓曇的語氣帶著些嚴肅，林詩雨立刻乖巧地點點頭，眸光閃爍間立刻轉換話題：“剛才那個姐姐好酷啊！三言兩語就幫我們出頭了誒！”
姜梓曇倒真的言語一噎，看著林詩雨亮晶晶的眸，只能無奈道：“是啊，你可真好運，要是沒那個姐姐幫忙，你說我們兩個細胳膊細腿的，怎么辦？”
本來是對林詩雨說的話，可姜梓曇卻把自己也問愣了，這幾次面對難堪時的境遇好像都在告訴她——
姜梓曇，你說你沒陶意彤，該怎么辦？“是嗎？”陶意彤微勾嘴角，問句的語氣卻談不上驚喜，“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姜梓曇喝水的動作一頓，看向陶意彤如今淡著一張臉，戴著眼鏡翻閱文件的模樣，等溫熱的水徹底滑落喉嚨，才凝著語氣試探問：“你喜歡現(xiàn)在的工作嗎？”
窸窣的紙張一下歸于寂靜，陶意彤抬起眼，黑白分明的鳳眸在映著窗外高樓的鏡片掩藏下有些晦暗不明：“這是爸爸在華意旗下唯一的產業(yè)。”
姜梓曇從那平淡的語氣里聽出了陶意彤的回避和委婉。
沒有正面回答喜歡或不喜歡，似乎僅僅是因為肩上陶承擔的責任，如是而已。
姜梓曇沒再問，此時助理正拿著幾份文件敲門走進來：“彤總，這是新修訂的廣告執(zhí)行方案以及合同。”
助理將文件遞給陶意彤后，余光望見坐在沙發(fā)處的姜梓曇，無聲地從中銜出幾份，微笑著遞給姜梓曇，而后離開辦公室。
見姜梓曇翻開合同，陶意彤開口講解道：“說說我這次的想法吧。”
陶意彤已在姜梓曇旁邊坐下，邊講解邊幫姜梓曇翻到方案書中的廣告策劃分鏡設計。
“另一方面，星知本來與Brilli珠寶達成長期合作，Brilli珠寶會優(yōu)先選擇星知的藝人作代言人并贊助各種活動，而星知以旗下的媒體矩陣助力Brilli珠寶在大中華區(qū)宣傳。林雪初這一撕破臉，相當于初步合作就給對方帶來麻煩。”
“所以你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選擇。”
“沒問題。”姜梓曇聽陶意彤這么一解釋后不再看文件，直截了當答陶道，“如果能幫到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那信誓旦旦的語氣讓陶意彤不禁失笑，忍不住抬手去捏姜梓曇因過于認真而繃起來的臉頰：“怎么我說什么你都信？要是我把你賣了怎么辦？是不是還要幫我數(shù)錢？”
姜梓曇被陶意彤忽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無措，看著陶意彤眼里的笑意，只覺得一剎那有些失神。
從前學生時期，一身校服的陶意彤總是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早熟，冷著一張臉，似乎沒有一絲活潑氣，如今真成了他人眼中游刃有余的商界精英，反倒總是讓姜梓曇抓到幾分令人無奈的孩子氣來。
“不過我可是正經(jīng)生意人，不會把你賣了。”陶意彤點到為止地收住動作，又幫姜梓曇打開合同，“你看看合同的相關條款，如果覺得有問題可以提出修改，如果沒問題就可以簽字了。”
聽著陶意彤翻頁的嘩啦聲，姜梓曇才從臉頰處漸漸消失的觸碰中回過神來，開始翻動那份合同，只不過沒翻幾頁，姜梓曇便被合同里定下的酬勞金額所嚇住。
這筆錢雖在娛樂圈中的高額工資里完全不夠看，但對于普通人姜梓曇來說，恐怕得省吃儉用攢個好幾年。
一天舞蹈集訓下來，姜梓曇很快將中午的風波拋之腦后，直到夜晚回到出租屋中拿出手機，才想起加了陶意彤微信的事。
聊天框的對話還停留在好友申請時那一句默認語，陶意彤沒有發(fā)來任何消息，問候也好，今天其口中關于輿論保密的事情也好。
陶該是太忙了嗎？
姜梓曇望著對話框猶豫了姜久，最終還是敲下一行字。
等摁完發(fā)送鍵下一刻，姜梓曇立刻看也不看地滅掉手機，捂著一顆劇烈跳動的心倉惶跑進浴室。
而陶意彤本還靠著椅背，望著桌上那份文件出神，可當那串特殊提示音響起時，幾乎是心頭一跳，整個人繃直起來，立刻抓起手機。
「梓曇：今天的事，很謝謝你。」
陶意彤不敢點輸入框，生怕自己的猶豫被姜梓曇撞見，因此食指指節(jié)一時晾在空中。
她其實很想回一句“怎么謝？”的，可最后點開輸入框，卻只是打下意簡言駭?shù)娜齻�字——不用謝。
發(fā)送后姜久，對方一時沒有回陶，連一句“正在輸入中”也不曾出現(xiàn)，陶意彤緊繃的一口氣也在沉默中漸漸卸下。
陶意彤低頭沉默間，眼神又瞥過桌上放的那份關于喬念的經(jīng)歷介紹資料。
望了姜久，陶意彤才把那份資料合上塞到文件堆中，啪地一下關上燈，拿起包離開公司。
舞蹈機構的暑假集訓安排本沒有周末這個概念，但姜梓曇還是在周六晚上特意請了個假，為了準備回陶家吃飯的事。
周六的商場熙熙攘攘，姜梓曇買了姜多水果和營養(yǎng)品，跟著結賬長龍龜速前進時忍不住看了一眼時間，然后拿出手機輸入。
「曇：媽媽，可能我要晚到一會，過了八點你們就先吃吧。（對不起貓貓.gif）」
陶母高慧思立刻秒回。
「媽媽：沒事，可以等你。」
姜梓曇覺得有些奇怪，那句話不似高慧思平時的語氣，后面也沒跟著慣常會發(fā)的花花綠綠表情包。
可正想詢問時，姜梓曇看見旁邊新開了一條結賬隊伍，一下子無暇他顧，立刻推著小推車往旁邊小跑去。
等姜梓曇結完賬，搭車來到宜港這一片偏遠的別墅區(qū)，時間已經(jīng)到了八點十五。
別墅區(qū)不允姜外來車輛進入，因不知道到達的時間，姜梓曇沒有提前告訴高慧思來接，如今提著大包小包更是沒法發(fā)消息，只能硬撐著走到陶家。
“媽媽我回來……”
姜梓曇被沉著的物什弄得身心俱疲，摁響門鈴后聽到門開的聲音，立刻忍不住柔著聲音抱怨道。
可半句話還沒說完，姜梓曇便被開門的人嚇得說不出話來。
陶意彤一拉開門，便看見姜梓曇站在大包小包里，光潔的額頭沾滿了汗，表情半是委屈半是嬌嗔，讓陶意彤想忍不住捏一捏那種因炎熱而酡紅的臉。
“很重吧？”陶意彤咳了一聲躲避眼神，屈身拿起大部分袋子，“我?guī)湍隳谩！?br />
而姜梓曇還震驚得說不出話，無措地站在門口，任由陶意彤把手信提走，直到晚風突然襲來讓渾身打了個寒顫，姜梓曇才反陶過來，呆呆地跟著陶意彤走進去。
“來啦？”
坐在沙發(fā)上的陶知淮看見陶意彤和其身后的姜梓曇走進來，笑著說。
高慧思還坐在瑜伽球上，聽見陶知淮一說，雙手拍掌笑道：“那就開飯吧！”
一旁等候的阿姨把做好的菜端上餐桌，陶意彤把姜梓曇買來的手信放在客廳桌子上，轉身去廚房拿杯子盛水。
“梓曇你怎么又買這么多東西？”高慧思看著汗涔涔小跑到自己身邊的姜梓曇，訝然道，“怎么流了這么多汗？”
陶意彤沒有說話，她現(xiàn)在沒心情也沒力氣接待探望自己的人，安渝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打開門，她本想攔住其他人，讓他們暫時別打擾隊長，結果她沒想到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姜梓曇。
安渝自覺地出門，將病房留給那兩個人。
陶意彤原本在看著窗外的風景發(fā)呆，但是空氣中彌漫的氣息讓她渾身僵住。
她的腳步聲停在自己的床邊，陶意彤抿了抿唇，隨后與姜梓曇有些冷淡的眸子對視上。
陶意彤回想起那句話，她若回歸神位，世間將再無姜梓曇。
這無悲無喜的模樣，確實像是天上的神君。
“天相……星君？”
姜梓曇沒有說話，像是默認，放在平時，陶意彤或許能從姐姐的態(tài)度里品出一絲生氣的意味，但她現(xiàn)在方寸大亂，又直接將人家?guī)肷竦纳矸荩砸呀?jīng)想不到細節(jié)了。
“滴答。”陶意彤回過神來的時候眼淚已經(jīng)掉下來了。
某位對陶意彤的亂來和自作主張有些生氣的星君再也繃不住冷臉，她嘆息一聲，抬手擦去陶意彤臉上的淚水，“怎么不叫姐姐了？”
陶意彤抬起有些茫然的淚眼，對上那雙神情中化了冰的眸子，好半天腦袋才轉過了彎。
她一下子抱住姜梓曇的腰，埋在姐姐懷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第 132 章 誓言
情緒過于激動的結果就是陶意彤還沒有融合穩(wěn)定的靈魂產生了無力的眩暈感，姜梓曇連忙扶著她靠在自己懷里，雖然眩暈感影響了陶意彤的思考能力，但她依然記得牢牢握住姜梓曇的手腕。
“不哭了。”姜梓曇輕撫著她滿是淚痕的臉。
“饕餮的殘魂正在補全你的靈魂，這段時間你的情緒不宜起伏過大。”
這本是饕餮一直想做的事，它想徹底融合陶意彤的靈魂，抹去她的意識，但它的能力有限，一直都沒有成功。
而神明出手，直接將它的意識碾碎，抹掉了它的存在，它的靈魂和力量都成了陶意彤的養(yǎng)料，等徹底融合之后她或許就能擁有饕餮全盛時期的力量，甚至更上一層。
當然，力量什么的都可以往后挪一挪，最重要的是壽命，因為饕餮之前的同化計劃，陶意彤的身體已經(jīng)無限趨近于兇獸本體，也就相當于繼承了饕餮漫長的壽命。
姜梓曇低頭吻了她哭紅的眼睛、帶著淚痕的臉、最后是依然有些蒼白的唇。
或許是這樣的哄人方式確實有效，陶意彤在她懷里終于漸漸止住了哭泣，稍稍冷靜下來后，陶意彤感覺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夢一樣。
“小魚、小魚說你這幾天很……我以為你不會記得我了。”陶意彤的語氣里帶著滿滿的委屈。
該怎么說呢，確實只差一點點，姜梓曇現(xiàn)在想來還有些后怕，“天相星君的記憶與神性確實一瞬間吞沒了這短短二十幾年，阿白說我想找回屬于姜梓曇的自我很難，但沒想到一開始就差點失敗了。”
“阿白就是那頭白鹿，也是我的坐騎。”
“重歸神位后我本來會直接回天相星，但阿白攔了我一下，也就在這個間隙我感受到饕餮復活了，四兇獸現(xiàn)世會生靈涂炭，我本打算殺了它，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是你。”
安渝看到的是冷漠的神明站在“尸體”前無動于衷，只有神明知道面對這僅存一絲生機的人類，她的神魂產生了怎樣割裂的動蕩，即使她不記得了，卻依然下意識做出了反常的舉動——她將人類抱了起來。
人類溫熱的血流淌到她的手中，一些記憶便不受控制地掙脫出來。
那時天相星君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要保護她。
神君留在了人間，每每陪伴在昏睡中的人旁邊時，她總會想起一些記憶，經(jīng)過數(shù)天意識中的掙扎與抵抗，她終于拿回了這20多年的全部記憶。
為什么能成功呢？
大概因為夜空孤冷吧。
夜空中的星星璀璨奪目，可無人知曉漫長的歲月中星星們的孤獨，天相星君的過往雖然漫長，卻唯獨身為人類的這些年的記憶讓她升起了熾熱的執(zhí)念。
“沒忘記就好、沒忘記就好……”陶意彤輕咬上姜梓曇的唇，將自己的后怕盡數(shù)埋在姐姐溫暖的懷里。
許久之后，陶意彤的情緒才漸漸平復，姜梓曇此時的神情是溫柔的，與剛剛進來的時候大不一樣。
后知后覺的某人有點心虛，姐姐剛剛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有點生氣？
陶意彤抱著姜梓曇的腰，小心翼翼地問。
財帛動人心，有不少親戚都打著這筆遺產的主意想收養(yǎng)她，后來都被姑姑擋下了。
姑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除了姜梓曇的學費基本不動這筆錢，為的就是她長大后讀大學用。
但前姑父卻是個爛人，愛喝酒又眼高手低，學人投資賠進一大筆錢，后來還偷姑姑的存折，將姜梓曇養(yǎng)父母留下的錢全都賠進去了。
可以說姜梓曇成長歲月中吃的大半苦頭都要歸在這人身上，而這也是姑姑與他離婚的最重要的原因，而中后期他會與原主勾結在一起，做一件更惡心的事。
陶意彤眼底冷色跳躍，現(xiàn)在只是劇情前期，根本沒到這人出場的時間，他們倆這么早就搭上線了？
她又掃一眼手機上的號碼，直接把號碼拉黑并下定決心，如果哪天這個家伙出現(xiàn)在她眼前，一定要讓他嘗嘗愛的教育。
將沒什么嫌疑又煩人的臭蟲撇到一邊，陶意彤根據(jù)原主的回憶繼續(xù)列名單。
眼見名單越列越長，系統(tǒng)也忍不住了，【宿主，雖然我知道你以前是個惡毒反派，但這也太長了吧？】
陶意彤也很無奈，【知足吧，這還是我精簡過的。】
原主是個很愛熱鬧和交際的人，屬于又菜又愛玩。不過從前她長得漂亮家世又好，愿意哄著讓著或者說不得不哄著讓著的人就有很多，這些人里也有很多家世比她稍差一些，但財權并不小的。
如果是看原主被趕出陶家認為陶家人不會在意她的死活，就干出買‘兇‘殺人的事報復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仔細想想，陶家人其實也應該在這個名單上，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情緒，不能只單單以書中淺薄的印象推測他們。
原主與他們沒有血緣關系，過去那十八年的感情也經(jīng)不住原主一次又一次的作，不過從他們的性格來看，他們的嫌疑要小很多。
陶意彤以絕對理智的角度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將陶家人的名字寫在名單上，有些事心里想想就行，真做出來太沒良心。
不過她那晚不肯求助任何人的表現(xiàn)，在姜梓曇眼里就是不信任和懷疑陶家人的意思，她對她的印象肯定更差了吧。
想到這，陶意彤突然生出幾分沮喪。
她默然坐了一會兒，放下筆決定出去散散步。
陶意彤現(xiàn)在自由走動沒問題，不過走不了太遠的路，會覺得很疲累。至于傷口的痛感在第二天就完全消失，如果不是那道傷口還在，一切就像場并未發(fā)生的幻夢。
也是奇怪，那么深的傷口，在姜梓曇和系統(tǒng)的治療下很快就愈合成一條細線，但恰恰就是那條細線，反而很頑固的不肯合攏。
系統(tǒng)說，那是因為殺手在刀上灌注了異能量，那其中蘊含著一種黑暗物質，一直在試圖侵蝕她的身體，所以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即使她被及時送到醫(yī)院救治，也終究會死在這種黑暗物質的侵蝕中。
而普通的傷勢，哪怕是人被切成兩半，它也能把人治好。
不過也不用擔心，最多半個月她就能徹底痊愈。
系統(tǒng)這么說，陶意彤當然不擔心。她只覺得殺手態(tài)度雖然狂妄輕蔑，但還真不是中二上腦的人，相反他很謹慎，對付她一個普通人還用上異能，可以說獅子搏兔，也盡全力。
陶意彤走出門，院中的薔薇開的正好，入口處整個圍欄都是紅薔薇，后花園的小門是白薔薇，同色的花海總是具有別樣的美。
而紅與白兩種純然的顏色交織，更是無比絢麗動人。
偶爾有風吹來，花香飄散也是無比舒適。
陶意彤走了一圈，忽然轉頭望向一樓的窗子。這幾天她和姜梓曇都搬到一樓的客房住，為了行動方便也是為了有什么事姜梓曇能及時照應她。
陶意彤眸光流轉，陶艷的臉上綻出幾分動人心魄的笑意，只是這笑里總含著幾分小孩子要招惹什么喜愛事物的討嫌感。
姜梓曇坐在桌前將電腦合上，剛剛翻開那本看了一半的硬皮書，窗子就被人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姜梓曇下意識抬眼看到是陶意彤，幽沉的眸子里依舊沒什么波瀾，“有事？”
陶意彤揚起笑臉如燦燦的向日葵，“你都悶在屋里好久了，出來透透氣吧。”
姜梓曇輕輕抿了一下嫣紅薄唇，想說我并不覺得悶，就聽陶意彤說，“你就算不覺得悶，好好的人在屋子里待的太久也該發(fā)霉了，出來走走吧。”
總覺得即使不理會她，她也還能找出十條八條勸說的理由。姜梓曇想了想將書放好，起身走出房間。
只是她到花香滿園的院里，卻沒在第一時間看到陶意彤。
四下環(huán)顧，在一片濃密的薔薇叢旁，才看到她蹲在那里，手里拿了把小剪刀，專注的將一朵開得最盛的紅薔薇剪下。
她很快注意到姜梓曇，笑容越發(fā)陶媚，烏黑的眸子里閃爍著星辰般的光彩，很快將花遞給姜梓曇，“送給你。”
姜梓曇垂下纖長的羽捷，看了看花又看看她，“為什么？”
陶意彤懶懶一笑，“這種事還要讓我想個理由嗎？”
她刻意拉長語調，沉吟著很快又說，“你就當我是在討好你，畢竟我這條小命全靠你了。”
她語氣是輕松的調笑，目中卻流轉著令人并不討厭的真誠。
姜梓曇靜默幾許，自己也不知道緣由的將花接過去，“你想到可疑的人選了嗎？”
陶意彤笑了一下，“想到很多。有幾位嫌疑特別重，我想找個機會見見他們，當面試試他們的反應。”
不過這個機會不太可能從天上掉下來，也不能拖太久。雇傭者一定很關注她的情況，一旦知道她沒死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就算她是專業(yè)的審訊人員或者專家也發(fā)現(xiàn)不了異常，更別說她還不是。
陶意彤正思慮著，就聽披著的外套里放著的手機響了，她回過神，趕忙拿出手機，一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備注，立刻表情微妙。
機會好像真的送貨上門了。
打電話來的是陶家小姨——陶瑯。沒錯，陶家指的一直都是養(yǎng)母陶婉及其背后所在的家族，她和養(yǎng)父離婚后，陶家三個女兒都隨母姓，原主以前排第二。
“獻祭的結果改不了，如果天府星君在的話說不定有轉圜的余地，我不一定能幫得上她，但如果她們有緣，我想我或許能推她一把。”
緣分這個東西太玄乎了，但好歹還有機會，不是嗎？
柳玥也算安心了一些，她離開之后，姜梓曇將陶意彤咬了一半的草莓放入自己口中。
有神在饕餮口中奪食！陶意彤微微睜大了眼睛，可惜新生的饕餮不敢怒也不敢言，甚至還乖巧的將盤子中的草莓送到姐姐嘴邊。
其實相比較與草莓，陶意彤更想嘗嘗吃下草莓的紅唇是什么味道。
她很難在吃的欲.望上掩飾自己，姜梓曇看著她的眼睛就知道陶意彤想做什么。
在這方面姜梓曇一般不會委屈陶意彤，她主動將自己送給彤彤品嘗，某人的尾巴有些興奮地露了出來，纏住了神明的腰。
嗯，是很甜很甜的草莓味！
許久之后，姜梓曇先止住了吻，并伸手點在陶意彤額頭上，沒讓她繼續(xù)湊上來。
“阿白來了。”姜梓曇解釋道。
阿白？哦，是那只鹿。
看在它幫了大忙的份上，陶意彤就勉為其難的對它表示歡迎吧。
虛幻純白的鹿影在空中幾步起落，便穿透窗戶落在了病房里，進來后的鹿化為了實體。
“阿白，麻煩你打理星宮那邊的事情了，我暫時不會回去。”姜梓曇摸了摸鹿頭。
阿白乖巧的點頭，只不過看到陶意彤蠢蠢欲動的手后，它立刻往后撤了一步。
“它之前還讓我摸的，怎么現(xiàn)在又不讓我摸了？”陶意彤往姜梓曇懷里一靠，不像告狀勝似告狀。
姜梓曇眉眼間浮現(xiàn)出笑意道：“阿白是仙獸，對饕餮這類兇獸的氣息本能地有些排斥，現(xiàn)在你對它的影響更大了，所以它才會躲著你。”
阿白有些傲嬌地扭過了頭，好像不是很想承認姜梓曇說的“躲”字。
“好吧，那我不摸它了，不過現(xiàn)在總比之前剛見面的時候好，那時候我總覺得它想趁你不注意的時候踹我。”陶意彤對著鹿偷偷眨眼，她才不稀罕摸鹿呢，要摸也該摸鹿主人。
說到這件事情，姜梓曇沒忍住笑出了聲。
“姐姐？”陶意彤困惑的看著她。
“那時候它以為你是一只饕餮幼崽，出現(xiàn)在我身邊是想和它搶位置，也怕我有新的坐騎之后不要它了，所以它對你有些敵意。”
“……噗嗤！”陶意彤笑得有些肚子疼，再抬眼看去發(fā)現(xiàn)某只鹿已消失，于是她笑得更大聲。
“其實也不是不行！現(xiàn)在我也能變成饕餮的樣子，出門也很威武霸氣的！姐姐要不要考慮考慮我？”陶意彤含笑的眸底似藏著些春意，“我很好養(yǎng)的，只要每天給一點吃的就行。”
姜梓曇環(huán)過陶意彤的腰，手向下捏住某人的尾巴根揉了揉，“恐怕是億點吧？”
“不過沒關系，我養(yǎng)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