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帝大驚失色:“沒渡過,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沒錯,就是渡劫失敗了。”當(dāng)事龍還挺輕松,就是想到成親第二天就被娘子拋棄的事有點掛不住臉。
渡劫事小,普通的劫數(shù)失敗了也不要緊,問題是情劫,聞逍和藺月盞千叮嚀萬囑咐,只怕這情劫背后牽扯的事更加嚴(yán)重。
天帝憂心忡忡:“折月啊,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聞?wù)墼侣柭柤纾盟撇惶谝猓骸岸刹贿^就渡不過,人總要有點過不去的事,不然怎么叫劫數(shù)。”
天帝嘆了口氣:“也好,把這件事忘了吧。”
“誰說我要忘?”聞?wù)墼潞橇寺暎а狼旋X道,“情劫渡不過我認(rèn)了,但人要找,就算翻遍了整個世間我都要找到她。”
他要親口問一問蘇梨,為什么要在成親第二天離開。
是他做得不夠好嗎?
他從下午一直做到深夜,持久又勇猛,天下間就沒有能和他媲美的小白臉,蘇梨怎么能睡完就跑!
聞?wù)墼陆邮懿涣耍@深深傷害了他身為大猛龍的尊嚴(yán)。
天帝和命軌星君面面相覷,都不敢惹這條正在氣頭上的瘋龍,聞?wù)墼抡5臅r候很正常,發(fā)起瘋來比他爹還難搞。
“那你打算怎么找人?”
“掘地三尺。”
恨比愛濃烈,又愛又恨濃上加濃,聞?wù)墼卢F(xiàn)在滿腦子都是蘇梨,他要找到人,然后……他還沒想好要做什么,不過這件事絕不可能就這樣揭過去。
他咽不下這口氣!
說找就找,聞?wù)墼绿嶂鴺尵妥撸斓圻B忙攔住他:“你不能走,明天就是仙魔會談了,那新魔尊境界不俗,此前仙界中眾多仙官失蹤,此事或與他脫不了干系。”
無妄海上的事鬧得那么大,不止是墨夙離收到了消息。
聞?wù)墼孪胍矝]想就拒絕了:“我沒空。”
以往他也在仙魔會談上鎮(zhèn)過場子,看兩撥人假模假樣的客套,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里互罵對方十八代祖宗,實在無趣。
有這時間,他不如去找蘇梨。
“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去了就好。”
聞?wù)墼麓淼牟粌H僅是他自己,更是聞逍和藺月盞,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魔界也得給他面子,這是仙界的一個倚仗,畢竟誰也不知道聞?wù)墼碌膬蓚活爹會不會某天就殺回來了。
天帝心思百轉(zhuǎn),扔出魚餌:“等仙魔會談結(jié)束了,我們幫你一起找人,傾整個仙界之力,就算是無妄海也能給你翻個底朝天。”
聞?wù)墼掳胄虐胍桑骸罢娴模俊?br />
若是天帝出手,肯定比他自己找要快,只是如此興師動眾不像是天帝會做的事。
“當(dāng)然。”見他松口,天帝又?jǐn)[出了從容模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行,明日我會到場。”得了天帝的保證,聞?wù)墼乱膊恢弊吡耍炝藗懶腰,朝云下望去,“那新魔尊是個什么樣的人,讓你們?nèi)绱思蓱劊俊?br />
飛升之地距離無妄海很近,修魔修道都能飛升上界,若是魔修,飛升后會去往魔界。聞?wù)墼聝纱物w升都到了仙界,從這一點來看,他所修之道還是與仙界的理念更為契合。
無妄海波濤翻涌,海水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深沉的墨色,聞?wù)墼掠浀眯r候無妄海還不是這樣,那時的海水清澈許多,不似如今,潑了墨一般,好像藏著滔天罪惡。
記憶中的花是金燦燦的,凝聚了夕陽最純粹的光暈,花蕊殷紅如血,幽香不絕。
如今想來,那花朵散發(fā)的香味與無妄海上的冷香頗為相似,不知是花朵染上了海水獨特的氣息,還是海水浸透了花的香味。
聞?wù)墼骂H為唏噓,自爹爹們離開之后,怕故地重游徒增懷念,他再也沒去過魔界,也不知那朵花還有沒有好好的生長在禁地之中。
“他……”說起墨夙離,天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的眼睛,至于他是個怎樣的人,他沒注意,也不太關(guān)心。
“新魔尊是個大色魔!”命軌星君終于能插上話了,立馬把從小仙童那里聽來的八卦分享出來了,“他看中了一個白羽的美色,在無妄海上當(dāng)眾扒了人家衣服,欲行不軌之事!”
聞?wù)墼碌难凵窭湎聛恚敢饬粼谙山纾皇菫榱耸刈〉粝碌恼墼孪删常遣幌材ё遄黠L(fēng):“竟然做出這種腌臜事,看來魔界真的無人了,連臭魚爛蝦都能登上王座。”
若是他在場,一定一槍戳廢那無恥魔尊的命根子!
“后來如何?”
“多虧鎮(zhèn)南將軍及時趕到,這才救下了白羽。”命軌星君咂咂嘴,頗為哀愁地嘆了口氣,“趕明兒仙魔會談,那魔尊若是再對我仙族之人起歹念可如何是好?放眼上界,姿容出眾的男仙女仙數(shù)不勝數(shù),魔尊豈不是跟掉進米缸里的耗子一樣,我都不敢想他色膽包天,會欺辱多少人。”
“他敢!”
聞?wù)墼绿忠粨],長/槍逐日,從天邊俯沖入海,在無妄海上擊起了千丈高的波浪:“本尊在此,豈容他放肆!他若敢多看男仙女仙一眼,我就摘了他那對招子!他若欲行不軌,我就剁了他的手!”
命軌星君連連鼓掌,吹捧不停:“有仙尊在,那魔尊必定不敢放肆。”
天帝一陣無語,他怎么聽說白羽那事和傳聞有所出入,況且墨夙離看起來也不像是好色之徒。
那人生得……嘖,忽略那雙極具特色的眼睛,也堪稱花容月貌,整個上界都找不到第二個。
那是一張身邊不會缺人的臉。
無妄海上浪潮不斷,就連魔宮都被震得搖晃了幾下,剛送走天帝,正煩躁著的墨夙離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何人膽敢在魔界撒野?!”
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攪亂了無妄海,是對他明目張膽的挑釁,也是給他的下馬威。
難道有魔修找上門來,想要與他爭一爭這魔尊的位子?
那敢情好!墨夙離活動了一下手腕,眼底殺意迸發(fā),打著瞌睡送來了枕頭,他正愁沒處發(fā)泄怒火,就有不怕死的送上門來了。
“回稟魔尊,是,是……”
魔族侍從支支吾吾,墨夙離不耐煩地嘖了聲,直接將人提了起來:“是誰?”
“逐日槍,驚天月,應(yīng)當(dāng)是前尊主與仙界戰(zhàn)神之子——折月仙尊!”侍從哆嗦不停,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尊主息怒,折月仙尊身上有一半魔族血脈,也算半個魔族之人,仙魔會談在即,若是引起爭斗,恐,恐有傷體面。”
“他這樣就體面嗎?!”墨夙離一把甩開侍從,怒從心頭起。
天帝前腳剛走,這折月仙尊后腳就來挑釁,仙界當(dāng)真是蹬鼻子上臉!
真把他當(dāng)軟柿子捏了,墨夙離怒氣沖沖,他得把這口惡氣出了,折月仙尊,折月折月……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最不想聽到這兩個字嗎?!
要體面是吧,那就隔空斗法,不用打照面,也不用動手。
翻騰的浪潮瞬間被鎮(zhèn)壓,海水凝成無數(shù)短刃,朝著祥云簇?fù)淼南蓪m呼嘯而去,速度極快,鎮(zhèn)南將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南天門的匾額就被戳得千瘡百孔,“啪嗒”一下砸到了地上。
鎮(zhèn)南將軍大驚失色:“全體戒備,有敵襲!”
“將軍莫慌,沒有敵襲,就是年輕人斗斗法。”天帝將前因后果說了一下,“魔尊是個有分寸的,放心吧。”
鎮(zhèn)南將軍:“???”
誒不是,他們倆斗法,拿我南天門出氣?
那掉地上的不是一塊匾額,那“啪嗒”一聲摔碎的是我的尊嚴(yán)!
天帝使了個眼色,命軌星君連忙上前打圓場:“我在下界剛淘了一副龜甲,上古時期的物件,將軍有空嗎,去我那里坐坐,我給你算上一卦。”
“不是,我……”
“將軍就別推辭了,走吧。”
鎮(zhèn)南將軍被拉走,南天門外,聞?wù)墼聮吡搜埏柦?jīng)摧殘的匾額,眉頭微挑。
這魔尊還挺有脾氣的。
如果對方不是好色之徒,他還真想見識一下,這人脾性對他的胃口,或許他們能交個朋友。
可惜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聞?wù)墼聫椫敢粨],大河之水自天宮而起,化作一條水龍,俯沖進了無妄海中,水龍在海中搖頭擺尾,狂風(fēng)迭起,黑云聚攏。
忽然,從海底甩來一條金色鎖鏈,鎖鏈末端的鋒利尖錐狠狠刺入水龍的脖子下方。
聞?wù)墼潞粑痪o。
脖子下方,是龍的逆鱗所在。
“魔尊大人,果真是好樣的。”
聞?wù)墼鹿雌鸫浇牵菩Ψ切Γ鹑諛屧诎肟罩型炝藗槍花,引得漫天風(fēng)雨化作長橋,自上而下,從仙宮直通魔宮。
含笑聲傳遍無妄海,驕矜狂傲:“逆鱗拱手奉上,魔尊隨時來取,本尊恭候大駕。”
丹田突然疼了一下,墨夙離動作一滯,眼看著那座橋在他面前斷裂,化作風(fēng)雨淋了他滿身的水。
“……”
墨夙離抹了把臉,氣不打一處來,折月仙尊比他想象中難對付,本以為這人境界停滯百年會泯然眾人矣,如今看來是他想多了。
方才那股疼勁兒轉(zhuǎn)瞬即逝,好似錯覺一般,墨夙離不敢放松,連忙查看了一下丹田洞府,不知道過了情期,他的修為增長了……咦?咦咦咦?
他丹田里多了個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