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除了在玩具里找到了一些零散的金條外, 大家還在內森妻子的房間里找到了更多。這明顯不是可以拿珠寶首飾來當借口的，要說她這位女主人一點都不知道，沒有人會信。

    這回, 連珍妮都不會相信她的眼淚。

    “也許你還不知道你的丈夫涉及了什么罪名，最簡單的一個，那也是叛國罪，你確定要包庇他嗎？”孩子已經被抱下去，這時候不適合他在場。

    “……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沒有跟我說。”看著被搜出來的黃金和丈夫經常拿在手里的冊子，房子的女主人只剩下搖頭。

    “最后一次機會,你現在不說的話，之后就是別人來審問你了。”等被國王的人帶走,帶去哪里以后又會是怎么樣的,珍妮沒把保證。

    “我才結婚6年，我能知道什么。”她連頭都不搖了,整個人變得呆呆愣愣的。

    見她不配合，珍妮也沒有辦法，這件事就交給專業人士吧。看著人被帶走，看著孩子也被抱離，這個房子今后還能迎回它主人的可能性，很低了。

    “在想什么？”喬治看著珍妮都走到了房子外面,還回頭看。

    “沒, 你覺得人跑去哪里了？”也就幾天時間，這回的行動算是迅速地, 然而人還是跑了。

    “不管去了哪里, 人跑了至少能說明這人是有問題的，相信祖父那里會查到更多。走吧, 我們這趟來也不是沒有收獲。”這些東西帶回去，也足夠回復。

    “嗯。”回去溫莎城堡前，兩人又去了一趟皮卡迪利。沒別的什么事，就是過去看一眼，讓自己更加放心一點。

    后續這件事珍妮沒有跟進，只是知道了大概的進度。比如沃特爾手下的人被抓了一些，又比如艦隊街那邊有幾家近幾年剛成立的新報社關門了。但是內森和沃特爾這兩人，一直沒有找到。大家都說他們已經離開了英格蘭，也許早就跑到了海對面的大陸去。

    1812年的下半年，珍妮幾乎都是在溫莎城堡度過的。除了學習身寸擊以外，她開始學習舞會和晚宴的舉辦。一開始知道自己要學習這個的時候，她還驚訝了一下，因為這是國王在用餐時提出來的。

    “怎么，你覺得自己不用學？”喬治三世喝了一口湯，他很喜歡看到女孩臉上出現的表情，這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

    “要學的，多謝陛下。”珍妮聽明白了這話背后的意思，如果她只是小王子身邊的女仆或是女管家，當然可以不學的。就算要學，需要國王親自提出來嗎？

    喬治在旁邊笑了一下，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就是想給珍妮一個驚喜。這下，她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那天之后，溫莎城堡又住進來了一些人，都是已婚的年輕女士們。她們教珍妮怎么在社交季挑選著參加舞會和晚宴，又是怎么在自己要舉辦的時候選擇上門的客人的。

    除此之外，還有關于舞會上的著裝，要說的話，要學會的拒絕，這些人都想教給她。

    珍妮照單全收，至于未來想不想這么做，當然是她自己來決定。學習的過程總體還是挺愉快的，這些年輕的夫人們至少在她面前都很禮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輕視和別的。

    只是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些人在慢慢變少，她問了以后才知道，都是小王子陸續驅逐的。發生了什么，不用猜也能知道。

    “珍妮，你真不想知道嗎？”已經結婚的前卡文迪許小姐現在的格倫維爾伯爵夫人哈麗雅特卻不允許她不知道，“你真該看看那時候殿下的樣子，如果你見到了，你會迷死他的！”哦，這樣的好人她怎么就遇不到呢！

    “哈麗雅特，我知道的。”珍妮坐在梳妝臺前，沒去看明顯取笑她的人。小王子什么樣的，她怎么會不知道。

    “真知道？我可是聽說了，他不夠紳士，還有點沒禮貌。”能把送上門的年輕女士推開的，是有點不太禮貌，但這不妨礙哈麗雅特喜歡，她也為珍妮高興。

    在倫敦在上流社會，很少有人能幸運地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彼此之間只有對方。更多的，大家只是維護著表面的體面，私下里都是各玩各的。如果有幸被國王，不，現在的國王沒有公開的情人。那就被攝政王看上好了，對女方家庭和她的丈夫家庭來說，都是能當成榮耀來炫耀的。

    小王子雖然只有16歲，但他肯定是下下任英格蘭的國王。這回過來的年輕夫人們怎么想的，哈麗雅特能不知道嗎？可惜啊，小王子已經有珍妮了，他很小的時候就做了選擇。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他禮貌對待的，也許該從對方那里找找原因。”珍妮站了起來，覺得頭發已經可以了。

    “你說得對。哦，珍妮，你太完美了。”這還是哈麗雅特來溫莎城堡后第一回見珍妮這么打扮，“我覺得你這樣就算是去王后的舞會也沒有問題。 ”

    夏洛特王后舞會每年都辦，最初是為了慶祝王后生日的，后來很多即將要成年或剛成年的年輕小姐們就把這個舞會當成了自己踏入社交圈的第一站。未來能不能有一個體面的婚姻，跟王后的評價分不開。

    這會很困難的，珍妮知道夏洛特王后對自己都是什么看法。雖說這位自從搬去了邱園后一直沒有見到，但從零星聽到的消息來看，對方對于她能住在溫莎城堡這件事很介意。

    “你覺得沒問題的，那換下一套吧。”新的一年，珍妮正在試新做好的裙子。

    “等等，讓我再看一眼。”乍一看是挺完美的，多精致的裙子，也只有這個年紀的少女才能穿出來味道，“少了一條項鏈，我看看哪條合適。”哈麗雅特已經到旁邊去挑了。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應該是邦妮拿著耳環來了，珍妮你去開。”

    聽這敲門的聲音，珍妮覺得不會是邦妮的，更像是小王子在外面。她朝著鏡子看了一眼，看到就看到吧，也沒什么，于是就過去開了。

    喬治是來送一對耳環的，來的路上遇到了邦妮。他都好久沒見到珍妮了，就主動過來幫忙。明天是兩人17歲的生日，到時候溫莎城堡里會有一個小小的慶祝舞會。他就是過來說一聲晚安，沒別的意思。

    門開了，他手里的珠寶盒差點沒拿住！

    “珍妮，這是邦妮要我，好吧，這是我從邦妮那里拿來的耳環。我就是想見見你，我們都好幾個小時沒見面了。”自從格倫維爾伯爵夫人留在了溫莎城堡里，他每天見珍妮的時間至少少了2個小時。

    “現在見到了，耳環給我吧。”珍妮雖然沒從小王子那里聽到什么贊美的詞匯，但從他的眼睛里已經看到了他對這條裙子的驚艷，這就可以了。

    “好的，給。”手里的珠寶盒是遞出去了，但是喬治并沒有松手，“很晚了，你還不睡嗎？”不睡的話，兩人可以繼續說說話。

    “就睡了，松手。”珍妮想要關門了，她很擔心哈麗雅特會作亂。都這么長時間了，沒道理她會不懷疑。

    “好的，晚安。”喬治將手松開，人卻沒有退到門外，而是將人拉到了自己的懷里。說了“晚安”，接下來當然還有晚安吻。

    這半年來，兩人又吻過好幾次，都是很快就結束的。有時候是時間不對，有時候是地點不對。至于晚安吻，喬治最多就是咬一下珍妮的唇瓣。但是現在，他想好好嘗嘗她唇上的味道。

    “別，哈麗雅特在里面。”在小王子貼上來前，珍妮已經用手指擋住了人，“晚安，回去吧。”她把唇印了上去，也把人推了出去。

    門一關，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在的哈麗雅特拿著項鏈無聲地笑她。

    “我差點以為能看到什么精彩的畫面，這么小氣干什么？來，試試項鏈。對了，剛才殿下夸你了嗎？”這么漂亮的珍妮過去開門，肯定能得到一連串的贊美詞。

    “沒，他只是差點打翻了這個珠寶盒。”珍妮看著戴上的項鏈，哈麗雅特的眼光不錯。

    “那也行，我差點都以為他沒看到呢！”如果小王子真沒看到，哈麗雅特絕對會在珍妮面前說他壞話的！

    “好了，我們換下一套吧。”確實挺晚了，把剩下的幾套換換好，有需要改的明天就能改。

    1月7日這天，溫莎城堡是忙碌的，大家都早早起來為晚上的舞會做準備了。雖然邀請的人不多，可到底要來20位左右客人，這些人來了以后還是要住下來的，哪里都不能出錯。

    盡管這回的舞會不是珍妮主辦，可她是舞會的主角之一，當然要熟悉所有的流程。從早上起來用過早餐后，她就從克藍本小屋出來站到了要舉辦舞會的地方。

    這里是溫莎城堡的其中一個偏廳，大小剛好滿足四五十人的舞會舉辦用。這會兒仆人們正在為偏廳做裝扮，大大小小的燭燈都要換上新的粗蠟燭，到時候會一起點上。還有放食物的桌子，也要鋪上嶄新的桌布。

    所有的休息椅都該放在該放的位置，確保客人們累了能有足夠的地方休息。偏廳旁邊還有休息室的，希望到時候沒人會用上。

    喬治進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珍妮在和廚師說話。菜單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她肯定還是不太放心。

    “好了，到時候注意一下溫度就行。”結束和廚師的對話，珍妮看到了過來的小王子，“你怎么過來了，國王陛下允許你離開了？”

    “沒，我就是偷偷出來一會兒。你別緊張，祖父的人都安排好的，不會出錯的。”這只是很小的一個舞會，哪里有那么多的錯誤可以犯。

    “我知道，那你快回去吧。”珍妮也不是緊張，但今天晚上的意義終歸是不一樣。

    “嗯，那我回去了，如果一個人無聊，可以讓格倫維爾伯爵夫人來陪你。”喬治不希望這次的舞會帶給珍妮太大的心里負擔。

    “她今天會是德文郡公爵的舞伴，我還是不要打擾她了。還有，我沒事的，你放心回去吧。”見小王子三步一回頭地走了，珍妮這才吐出了一口氣。

    真到了這么一天，她多少還是有點顧慮。今天晚上過后，不會再有人把自己定位成小王子的小情人了，這點可以肯定。畢竟是國王都會短暫出席的舞會，誰還會以為她和以前一樣，是可以隨便說隨便誹謗的。

    不管未來結不結婚，她至少被隆重介紹過。這對于自己接下來的發展是一件好事，可萬一到時候沒走到最后呢？

    好吧，珍妮確實有這方面的擔憂。她以為這半年來自己已經調整得足夠好了，哪里能想到就這么一次舞會讓自己現了形。表面的平靜下，她還是沒有那么信任小王子。

    身份上的差距，不是有多少錢可以彌補的。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很虛浮，太容易被打碎了。

    不，她不能這么想。從過去走到現在，她就是一步步自己走出來的，以前能做好，現在一樣也能做好。就算最后失敗了，那也不過是倒退幾年，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內心里的兩個小人拉扯著珍妮，都將她扯得有點痛。

    “哦，珍妮，你起得可真早。自從結婚以后，我從來沒有在上午10點前起床過。”哈麗雅特身為被留下來的人之一，當然沒忘記自己留下來是做什么的，“怎么了，是哪里不滿意嗎？”她看上去沒有特別期待。

    第122章

    珍妮搖頭, 她率先走出去這個偏廳。再待下去，自己的情緒不會變得更好。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哦, 明白了，就跟自己當初知道要結婚的對象時一樣，內心很想要反抗，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大家都愛聽的。

    “你今天才17歲，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我結婚前還想著逃婚呢，都想好了怎么逃的，最后還不是乖乖結婚了。有時候我們心里的想法是一回事,但是做出來的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沒事，習慣了就好。

    哈麗雅特也沒有多說, 這個需要自己想通。幸好今晚到來的人都算熟悉, 不會出問題的。珍妮到底跟自己不同，她的壓力肯定比那時候的自己大多了！

    “謝謝。”這回哈麗雅特能過來,珍妮是非常感謝的。所有人里面，就她是最熟悉的。幾年過去，她都沒怎么變。

    “謝什么，我還要謝謝你一直讓人給我送椰子，我真的很喜歡。還有，也謝謝你跟威廉合作。他有事做了,就不會想其他的事。”兩人都認識十多年了,不用謝來謝去的，真要謝,也是她謝謝珍妮。

    德文郡公爵府的事情倫敦還有人不知道嗎？現任的德文郡公爵也就是她的弟弟威廉這段時間以來受到的攻擊還不夠多嗎？別人只看到她的弟弟趕走了父親的第二任妻子,可是他們怎么就不想想，那位先做了什么？

    幸好威廉因為健康的水的事情要長期待在德比郡, 在倫敦待的時間并不長。這回過來，也只是為了參加今天的舞會。

    下午的時候，客人們陸續來了。德文郡公爵是最先到的，他去見了國王以后就找了個地方待著，誰也沒找。之后到來的是瑪麗公主，她就留在了喬治三世那里。

    卡爾頓府派了顧問團的一個人過來，就是那7人之一，對方還帶了一位年輕的小姐。布萊克西斯威爾士王妃那邊本來也是要來人的，可惜公爵夫人生病了，沒能來成。

    然后是利物浦伯爵帶著舞伴來，劍橋公爵、阿道弗斯王子獨自來的。其他陸續到來的，是5歲的時候曾經在卡爾頓府側翼招待過的幾位，大家都長大了。

    說實話，珍妮已經認不出他們來。但沒關系，對得上身份就好。

    招待的事肯定不需要她出面的，喬治三世安排的人會做好這件事。等確定人都來了，她就去做準備。

    “別緊張，這沒有什么的。”哈麗雅特見過了弟弟后，當然陪著一塊兒回到克藍本小屋。

    “沒緊張，只是有些不習慣。”所有的金發都被梳得高高的，這是珍妮從來沒有嘗試過的發型。

    “放心，你的臉型很適合這樣的打扮，到時候看場上的反應就知道了。”這點小事就交給她，長成珍妮這樣，哈麗雅特即使隨便整理一下都能讓人變得成為舞會的中心。而今天，她可是拿出了所有的本事！

    半個小時過去，頭發的初步造型總算弄好了。

    “看看，我沒有騙你吧？”都說了，要相信她，“好了，去把裙子換上，我們接著來。”剩下的收尾需要換了裙子才行，等全部好了再穿裙子就不太方便。

    夜幕降臨，溫莎城堡的偏廳已經被妝點得和白天一樣。到來的客人們正打開自己暫住的客房，準備下樓參加即將到來的舞會。

    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今天滿17歲了，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喬治，你準備好了嗎？”國王換上了修改后的禮服，這是他這回生病以后第一回正式出席一次舞會。雖然舞會很小，但不代表意義就很小。

    他的孫子今天17歲了，再過幾年就可以結婚生孩子。不久的將來，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國王。可惜那時候，自己看不到。沒關系，在看得到的時候，他會盡可能為他鋪墊好一切。

    “我準備好了，祖父。”喬治對于舞會本身并沒有什么感受，他只是擔心珍妮。這回沒有他帶著進場，希望她不要退縮。她那么勇敢，不會被只有幾十人的舞會就嚇到的，他不用擔心。

    “那就走吧。”其他人這時候差不多都已經下去了，該他們登場。

    珍妮的馬車到了，是的，從克藍本小屋到主樓這邊短短的距離她也坐上了馬車。沒別的原因，只是確保裙子不會被弄臟。偏廳到了，她該下去。

    哈麗雅特這時候應該已經跟德文郡公爵會合，兩人此時就在里面。而她呢，需要自己一個人進去。對于這樣的安排，珍妮不是很理解，沒有小王子在一邊就算了，為什么偏偏只有她一人進去？其他人可都是一對一對進的。

    好吧，她承認她有點想念小王子在身邊的時候，這樣的話，很多壓力都是他來承擔的。可是，這會兒他不在這里。

    珍妮已經下了馬車，也看到了門口的人看她的樣子，但這并沒有讓自己好一點。

    “珍妮小姐，您該進去了。”

    “我知道，謝謝。”珍妮扯出了一抹笑，讓自己看上去盡量和平常一樣。

    “皮卡迪利的珍妮小姐——”

    等等，為什么還要大聲通報？

    珍妮被搞糊涂了，這個流程里面就沒有。她看著自作主張的侍衛，卻只得到了對方的一個“請”。眼前的門被緩緩打開了，她不能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笑，珍妮，要笑！

    珍妮挺直了身子，半年來學過的笑就這么掛在了臉上。她在等著這扇門被完全打開，這樣她就能進去。

    喬治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聲音，也看到了面前的門正在被打開。雖然已經知道了珍妮會穿哪條裙子，可等真正見到了，他還是愣在了原地！如果說昨天晚上他見到的人是個有點活潑的精靈，那么這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自帶著光環的天使。

    她穿金色是應該的，這就是她的顏色。

    “珍妮，我的天使，請允許我和你一起。”他等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就是為了等這么一刻。喬治鞠躬，把手往前一遞。

    “你怎么不跟我說，你就等在這里？”差點都以為自己要一個人進去的！珍妮要不是知道現在不適合大聲說話，她一定會拉著人好好問！

    “給你的一個驚喜，也是給我的。”喬治輕輕地握住了珍妮放上來的手，并來到她的身邊。同時，他剛才握住的那只手已經被他放在了臂彎里。

    這算是驚喜嗎？珍妮才不覺得。

    她不再說話，而是向著前面走，大家都等在那里，哪有讓人白等著的道理。

    “怎么樣，威廉，心動嗎？想結婚了嗎？”哈麗雅特看著自己的弟弟，故意這么說著。今天的珍妮絕對是最亮眼的，看看她一身金色的裙子，還有她綠色的項鏈，對了，別忘記她頭發上的黃金與綠寶石的發夾！

    “別亂說，哈麗雅特。”德文郡公爵對這位皮卡迪利的珍妮，只有合作上的友誼。兩人雖然認識，但她的這種美和這種性格，不是自己喜歡的。他更加喜歡，咳咳。

    “真是沒有想到，上次我們去了萊斯特廣場為這兩人站臺，這回還是我們。”一旁的瑪麗公主想到了12年前的事，“阿道弗斯，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我只是以前沒發覺，這女孩打扮起來還真是吸引人，父親這是打算讓我們的侄子娶她嗎？”劍橋公爵親自見過這位珍妮的時候不算多，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在拍賣會上。那時候他只覺得是長得不錯，如果侄子反悔的話，把人留下來自己是不會虧的。

    然而，他還是看錯了人。原來比紅色更適合她的，居然是金色！穿著一身的金色，加上梳高的發型，這女孩有一種幾十年前流行的古典美。

    “娶她？不至于吧？”瑪麗公主雖然質疑著，可她不是沒有看到目前的場合。自己的父親在這頭等著，那邊是侄子親自過去把人接進來的。這種待遇，誰家的公主來了也就這樣。

    “為什么不呢？你看哥哥們會把他們娶的不合法的妻子帶到這里來嗎？”劍橋公爵注意到了父親的表情，他臉上沒有厭惡，只是平靜地看著，這就足夠說明了一切。

    “但是——”《王室婚姻法》的制定人也就是父親就在這里，他真會同意嗎？瑪麗公主一下子看不清了。

    “好了，我們的第二位主角珍妮到了。今天也是她的17歲生日，所以我就想著干脆一起辦了。”喬治三世見兩人已經走到了面前，也行了禮，就開始說兩句。

    “我生病以來，喬治陪我度過了很艱難的一段時間。你們能看到現在的我，都是他的功勞。我得說，我很慶幸擁有這個孫子。”國王看著喬治，目光里都是滿意，“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子就17歲了，再過幾年結了婚生了孩子，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們看，害羞了。”

    “行了，既然是慶祝生日的，那就開始吧，別聽我這個老年人在這里說。”他手一楊，旁邊的樂隊就湊起了樂，“都跳舞吧。”他坐一會兒再走。

    被害羞的喬治什么都不能反駁，只能借著邀請珍妮跳舞的機會躲過其他人的取笑。

    這時候的舞會跳的都是集體舞，珍妮已經學過了，感覺并不難。除了跟小王子跳之外，還有交換舞伴的時候。時間都很短，也沒什么接觸的機會，她并不排斥，就當是重新認識了一下。

    一曲結束，她和小王子一起退了出來。兩人都不是很熱衷社交的人，看著其他人跳也挺有意思的。

    “我要去跟祖父說說話，你呢？”有了一支舞緩沖，喬治有點習慣這里的節奏。

    “我得吃點東西，你去吧。”珍妮午餐的時候吃了一點，后來就什么都沒吃。這會兒人緩過來了，也沒覺得怎么樣，都是自己杞人憂天。

    她拿了一塊甜點，就感覺旁邊有人過來，是7人之一的顧問帶過來的舞伴，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

    “你也餓了嗎？這里的食物不錯，可以嘗嘗。”她看著跟自己差不多，不知道是哪家的。

    “謝謝。”來人的聲音很小，看著也有點膽怯。她拿了一塊和珍妮一樣的，卻沒有吃。

    盡管這人看起來沒有什么威脅，可誰知道呢！珍妮拿著甜點輕咬了一口，就準備離開這里。

    “請等一下。”要走的人停下了腳步，“我是索菲亞·菲茨克拉倫斯，請問我可以做你的侍女嗎？”漂亮的女孩似乎是鼓起了勇氣，這才把話說完的。

    菲茨克拉倫斯？那不就是克拉倫斯公爵的女兒！她怎么會來這里的，那顧問真沒有問題嗎？

    “抱歉，菲茨克拉倫斯小姐。”珍妮有點弄不明白眼前的情況，還是拒絕了再說。

    “怎么了？珍妮。”喬治看到有人纏著珍妮，就過來看看。雖然是一個女孩，但沒人能保證女孩就不會惹麻煩。

    “沒事，這位是菲茨克拉倫斯小姐。”聽到了姓，小王子就會知道眼前的人是誰。要論起來，她應該是小王子堂妹，只是沒被承認。

    對了，之前聽說克拉倫斯公爵不是要拋棄他的演員妻子嗎？最后也沒了動靜。

    “玩得愉快，菲茨克拉倫斯小姐。”喬治聽到了姓，果然多看了女孩一眼。看年紀，這位應該是克拉倫斯公爵最大的那個女兒。只是，她來這里干什么？

    算是打過了招呼，他就拉著珍妮走了，還是把人帶在自己身邊比較安全一點。

    索菲亞看著兩人走遠，知道自己失敗了。失敗了意味著什么，她太清楚。母親為了繼續跟著父親，已經打算用她的婚姻去交換對父親有利的。等明天回去，等著她的不是鰥夫就是其他男人。

    第123章

    珍妮在走出了一段路后,還是回了個頭。也許那位小姐只是想要為自己爭取，畢竟就算是克拉倫斯公爵的女兒，在這個時候也只能算是一個私生女,她或許有麻煩。

    “這是——”回頭過后，她看到了一個人正走向菲茨克拉倫斯小姐，“居然會是德文郡公爵？”

    “你在看什么？”喬治發現身邊的人停了下來，當然是關注到的。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很意外兩人都認識的人會在這時候這么做。

    “德文郡公爵嚇到人了。”顯然菲茨克拉倫斯小姐的膽子有點小。

    “別管他們了，走吧，我們先送祖父回去。”這會兒應該是祖父休息的時間, 因為今天是他和珍妮的生日，所以他特別過來露個面。

    知道國王要走了, 大家跳舞的停了下來, 在說話的也暫時不說話了，先送別這位國王要緊。等人都走了, 在場的人才自己玩自己的。雖然早就知道溫莎城堡的舞會不用太期待，但是沒想到真無聊到這種程度。

    本來舞會就小，來的客人還是年齡差距這么大的，說都說不到一起去。

    等珍妮和小王子再回來，偏廳里只有音樂還在響著，客人們沒人在跳舞了,他們只是找個地方坐下來。

    “殿下, 珍妮能借我一會兒嗎？放心，我們就在那里。”格倫維爾伯爵夫人哈麗雅特是受到了弟弟的委托, 專門來找珍妮的。

    “可以,快點回來。”本來喬治并不想答應，或者答應了也行,他要一塊兒跟著去。但是，阿道弗斯和瑪麗在叫他。

    “殿下看得可真緊，怕我偷了你啊！”哈麗雅特趕緊拉著人過去，弟弟還等著。

    “德文郡公爵。”珍妮沒理她。

    “珍妮小姐。”威廉·卡文迪許起身，然后再坐下* 。

    “真是的，有事就說吧，站起來又坐下的，都快嚇到我們的索菲亞了。”難得弟弟會因為一個年輕女孩求她，哈麗雅特當然要知道為什么。

    珍妮總算知道自己被叫過來是干什么的，原來是德文郡公爵希望她收下這位菲茨克拉倫斯小姐。

    “我那里不方便，跟著你別人就不會說什么。”

    “雖然我們有合作，可我也沒道理額外收一個人吧？你們之前認識？”珍妮了解的德文郡公爵不像是一個會一見鐘情的人。

    “今天第一次見。”威廉·卡文迪許看了一眼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女孩，“她的薪水我來付，之前的合作我再讓半成。”

    “就這么決定了，新的合同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的，你到時候簽字就好。”只是收留一個人，沒問題，“菲茨克拉倫斯小姐，待會兒舞會結束后你找邦妮，她會安排好你的。”

    哈麗雅特看著兩人幾句話就決定了一個女孩的未來，都不問問當事人嗎？好吧，當事人表示沒有意見，她都快要落淚了。行，那她沒話說。

    本來還以為人是弟弟看上的，可真看上的人怎么就不放在自己身邊？要說沒看上嗎？也不對，都能在合同上讓步的，還說沒看上？她都有點看不懂了，難道這就是結了婚和沒結婚的區別？

    “喬治，你看看你，都看那邊幾次了，人又不會跑。”劍橋公爵、阿道弗斯王子笑著喝了一杯酒，“盯得這么緊，難道還會跑了嗎？都能在父親面前帶著人出場，她還能跑到哪里去。”就算不結婚，今天過后這位皮卡迪利的珍妮身份也會不一樣的。

    “是啊，別盯著那邊了。你還是想想，今年的社交季讓誰帶她出場吧？怎么，不知道？”瑪麗公主笑了，“她17歲了，可以進入社交圈了，只需要一個領路人。不，別看我，我可沒這個時間。”她只是做個提醒，也印證一下。

    如果女孩會被正式帶入社交圈的，那么兩人的結婚可能性就大大提升。

    喬治想起了格倫維爾伯爵夫人之前提過的，他又去看珍妮坐著的方向。在那里，她正和那位年輕的夫人、德文郡公爵交談愉快。至于血緣上的妹妹，那位從坐下以后就好像都沒有開口過。

    “我會問問她。”如果珍妮愿意，她可以選人。

    “跟你們說話真是無聊，我去找人跳舞了。”劍橋公爵坐不住了，他放下酒杯就朝年輕人那邊走去。

    “行了，你也走吧，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打算陪著我。”瑪麗公主早就看出來了，她的侄子雖然人坐在這里，可心早就飛到了不遠處。

    只是等喬治走過去，剛好和利物浦伯爵碰上了。兩人這半年來見得算是多的，跟以前相比的話，因為上回的籌款計劃。

    “殿下，這半年來韋爾斯利將軍那邊進展不錯，我們或許馬上就能看到勝利的希望了。”有了后面800萬英鎊的補給，那邊就能不用再擔心后勤問題。

    “希望勝利快點到來。”喬治看著利物浦伯爵，他絕對不只過來說這個。

    “好吧，有關于那位內森的。對方現在通過葡萄牙那邊來信說，希望能放他的兒子離開倫敦。”本來這件事是不用跟小王子說的，然而國王陛下堅持。

    “對應的條件呢？”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唐寧街會答應放了那個孩子嗎？

    “咳咳，最近韋爾斯利將軍打仗的很多裝備和食物都是他派人運送過去的。”利物浦伯爵也是看到了信后，調查了一番才知道信里寫得沒錯。他也不愿意一個可能危害英格蘭的人就這么什么事都沒有地離開，可是至少這件事上他沒有說謊，韋爾斯利將軍作了證。

    “你們自己評估吧，但我希望這個人以后不能再來英格蘭。”對于珍妮來說，這人是危險的。當初是珍妮提了不允許英格蘭以外的人投資的，那時候卡斯特還在攝政王身邊，他絕對會把這件事傳出去！

    如果內森把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這里，他肯定會怪珍妮，之后會做什么，誰也無法預料到。再說，半年前去他的家，也是珍妮和他去的，那些秘密的計劃還是珍妮找到的。

    “好的，我會轉達殿下您的話。殿下，17歲生日快樂。”利物浦伯爵說完了退場。

    等他離開，喬治也終于走到了目的地。只是這會兒，這邊幾個人都看著他，似乎正等著他過來。

    “怎么了？”他當然選了珍妮旁邊的座位。

    “我們在看今天的舞會，大家的興致不高，辦得不算成功。”除了國王說完話所有人一起跳了集體舞后，就沒幾個人繼續跳的。

    “還挺正常的，我們今天邀請的人少，現在阿道弗斯不是正在跳嗎？”喬治覺得這樣的舞會才是合理的，而不是以前見到的那些，“別擔心，這是祖父的人辦的，他們會考慮到這一點。”

    “我不擔心，你還想跳嗎？”珍妮聽到音樂換了。

    “你愿意的話，我當然會陪著。”喬治邀請完，看向了一邊坐著的德文郡公爵。畢竟是集體舞，他又不能像阿道弗斯那樣兩個人就跳完一曲。

    “菲茨克拉倫斯小姐，請允許我和你一起。”德文郡公爵站起來，同樣邀請身邊的女孩。

    等到4個人都去跳舞了，被留下的哈麗雅特只能一個人坐在那里喝酒。小王子和珍妮也就算了，沒想到她今天的舞伴居然也丟下了她！

    “格倫維爾伯爵夫人，我能請您跳舞嗎？”

    哼，她也是有人邀請的！

    于是空出來的舞池中央，一下子又多了好幾對人。除了珍妮和小王子的組合沒打亂外，其他人的舞伴都是重組過的。

    交換舞伴的時候，珍妮碰到了挺多人，就連利物浦伯爵都有幸合作了一會兒。總體來說，今天的舞會很正經，沒有出現任何不該出現的東西。或許單調了一點，但符合傳統。

    差不多晚上10點左右，小王子就開始感謝大家的到來。

    “很高興在今天見到大家，我和珍妮已經收到了大家的祝福，謝謝。”他省略了“生日”，然后邀請所有人來跳這場舞會的最后一支舞。

    跳完了，大家都可以去休息。如果需要食物的，可以叫仆人準備。

    所有人都笑著退場，在退場后卻發現這是自己參加舞會以來結束最早的一次！就算是社交季結束了去度假，那時候參加的舞會也都是不到凌晨不結束的，而現在也才不到10點半！

    “還早呢，除了吃點東西外，我們還可以做很多事。”退場的人中有人這么提議了，得到了大多數的贊同。至于沒表態的人，關好門就好。

    幸好來時的馬車還是在的，珍妮可以不用走著回到克藍本小屋。她上去了，看到了馬車外孤零零一個人站著的小王子，于是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把自己挪到了一邊去，空出他的位置來。

    “上來啊。”別站著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喬治上了馬車，關緊了車門。

    “那要是我沒說這話呢？”估計人也會擠上來，珍妮已經看透他了，這就是他會做的事情。

    “沒說也沒有關系，我自己長了腿的，會自己走上來。”喬治碰了碰珍妮的手，“有點涼，冷嗎？”今天的裙子好看是好看了，可是看著就不夠保暖，因為造型的關系，也沒法穿大衣，她身上只是披了披肩。

    “還好，剛才偏廳里都是燒著壁爐的。很快就到了，克藍本小屋也很暖和。”就只堅持這一小段路就好。

    “那你的頭發要怎么辦，有人幫你嗎？”擔心完了這事，喬治還要擔心別的。珍妮的頭發從來沒梳這么高過，跳舞的時候在燭燈下看了，是很多發夾固定的。現在時間已經很晚，等放下來變回原來的樣子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肯定啊，我一個人不行的。”珍妮已經想過了，回去后先洗漱，然后讓人慢慢拆頭發。就算到時候睡著了，也沒有關系。

    “到了，先下車吧。”喬治扶著人下來，又親自將人送回房間。他見女仆進去了，自己才回房換衣服洗漱。等做完了這一切后，他又來到了起居室外面等。

    問過了仆人，這邊還沒有好。

    房間里，珍妮已經換上了舒適的襯裙，外面披著大衣。然后她就坐在了梳妝臺前，讓人幫忙處理她的頭發。兩個仆人一起來，速度會快很多。她們的手也很輕，不會扯到她。

    “殿下——”剛開門出來的仆人見到了外面的小王子，差點就叫了出來。

    “噓，好了嗎？珍妮睡了嗎？”喬治看到人出來，以為她總算是可以入睡了。

    “剛好，殿下，不過珍妮坐著睡著了，我們兩人扶不動她，正要去叫人幫忙。”

    “我來吧。”幫忙這種事，喬治肯定是不會拒絕的，不但不會拒絕，還要主動參與進來。機會來了，他當然不會放過。

    跟著仆人進來，他看到了靠著另一個仆人睡著的珍妮。睡得還挺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讓兩人不要發出聲音，自己先走到床邊拉開了被子，然后才接手靠在仆人身上的人。

    “你們出去吧。”這話他說得很輕很輕。

    小王子都這么說了，仆人們肯定照著辦。出去前，兩人還輕輕帶上了門。

    房間里一下子只剩下兩個人，一個還是睡著的。喬治看了看現在的狀態，扶起來肯定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那就抱吧。說起來，他還沒有這么抱過珍妮呢。

    一手托好了她的背，一手從她的腿彎處穿過。接下來，他要盡量輕點，不然容易吵醒人。

    第124章

    然而珍妮已經醒了,她之前確實很困，也確實睡著了。只不過之后的動靜有點大，也許在沒睡著的人看來一切都是輕輕地,對她來說卻不是。她知道小王子進來，也知道他正要抱起她。

    然后呢？她該睜開眼睛嗎？還沒等她想好，她整個人已經騰空了。好吧，這個選擇已經不用再做。

    之后，她就被更輕的力道放在了床上。

    “ 17歲生日快樂，珍妮。還有，晚安。”喬治把人抱到了床上,沒忘記幫著脫掉外面的大衣。他很快拉了被子給人蓋上，然后才在珍妮的額上吻了一下。

    本來是打算就吻一下的, 只是他感覺到了有人的呼吸重了點。所以說, 他還是吵醒她了。

    “快睡吧，你今天很累了。”別調皮。

    調皮的珍妮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也沒再裝，大大方方地睜開了眼睛。

    “本來是很累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忘記給你生日禮物了，你不想要？”她推開了人，還眨了眨眼睛。

    “好吧，我現在很好奇你要送我什么。”喬治見珍妮還挺有精神的,也不急著走。他送給珍妮的禮物已經給了,也以為今年多了舞會，她忙起來忘記了他的。

    “我放在抽屜里了, 你自己去拿。”珍妮指了指不遠處的桌面, 東西就在里面。

    喬治過去拉開抽屜，他能看到一只小小的盒子。很小,幾乎裝不下什么。

    “我能打開嗎？”他太好奇了，以至于現在就想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禮物。

    “當然可以。”珍妮點了頭，這只是按照小王子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做的，不值什么錢。不過，她親手做的，多少算是心意。

    “唇膏？”跟自己見過的唇膏有點不同，這支精致了點，也小了很多。喬治旋開了蓋子，看到了里面的膏體。

    “你自己說喜歡玫瑰味的，不許嫌棄。”珍妮見他拿著小號的唇膏待在了原地，還以為是看不上它。

    “我不嫌棄，我只是在想，我能不能現在就試一下。”喬治拿著玫瑰味的唇膏走近了，“生日還沒過，我能許愿嗎？這個愿望只有你能來實現。”

    “有必要這么急嗎？都很晚了。”送唇膏的時候，珍妮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刻的。

    “不晚，很快的。”喬治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甚至更近一些。他拿著唇膏的手很穩，幾乎能碰到她的唇。

    “好吧，你可以實現你的愿望了。”珍妮抬了下巴，方便他來涂。

    玫瑰香的味道很快就染到了她的唇上，不過小王子動作有點慢，他是第一次這么做，特別得小心翼翼。珍妮還不能提醒，怕自己一開口說話就會打擾他。行，那就慢慢來，不催他。

    見珍妮一動也不動地任由他涂抹，喬治心里想的卻是別的。這份禮物他很喜歡，尤其是在生日的時候收到的。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兩人的關系可以更近一步了？

    這半年來，兩個人互相親吻的時候不少，但也僅限于親吻了。珍妮在這時候送這份禮物，她是想要做點別的嗎？喬治當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但他需要好好準備一下。

    “很漂亮，我嘗一下。”唇膏都是可以吃的，他正在嘗玫瑰的味道。

    就知道會這樣，珍妮也沒有拒絕就是了。或許一開始的時候她對吻不是很敏感，總是沒感覺的時候多。后來有人不知道是怎么學的，加上了一些手上動作后，情況就完全不一樣。

    但一切都是克制的，從來沒有超出太多。今晚有點不一樣了，她就是能知道。珍妮不介意發生點什么，就是在這之前，兩人要說好的，沒有孩子。

    這個年紀不適合有孩子，未婚的情況也不允許有孩子。她如果有孩子了，那一定是婚生的，不能被當做私生子。

    兩人幾乎同時停了下來，珍妮唇上的玫瑰香沒有了，反而是喬治嘴上帶上了味道。

    “珍妮，今天不行，我——”

    “不行，會有孩子的——”

    都說了“不行”，那就不行吧。

    “別擔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的。之前威爾遜先生說過，有專門的藥的。”他喝了，短時間之內就不會有孩子。

    “我喝嗎？”如果他說“是”，那么這件事就永遠別想了。

    “怎么會，當然是我喝。”喬治翻了個身，變成了和珍妮一樣仰躺在床上，“我還沒躺過你的床，感覺真是不一樣。要不然，我今天就睡在這里吧。”他舍不得離開。

    “看在你回答正確的份上，就今天一晚。”珍妮沒有太小氣，算是獎勵。

    “真的？那我不走了。”得到了允許的人一下子就滾了過來，完完全全把人抱住。等懷里的人真睡著了，他才輕聲起來，關上門回去自己的房間。

    這時候他不能留在珍妮的房間，這會讓人亂說話的。雖然大家都不介意，但他不能讓珍妮再遭受那些。小時候不知道，原來珍妮僅僅是留在他的身邊，外面的人就會傳出很難聽的話。

    而那些話，永遠只有珍妮聽到，他不知道。

    現在長大了，這樣的事情就要避免。不管別人都是怎么看待兩人的，他要尊重珍妮。等她醒來后，再來說這個問題。

    珍妮醒來發現床的另一半是冷的，就說明小王子要么很早就走了，要么壓根就沒留。不管他，她今天還需要送別客人們，得精神點。

    然而，她完全想多了。客人們比她自在多，大家一個個地睡到午餐時間，都是用完了午餐才陸續離開的。

    “我可能永遠做不到這樣。”珍妮站在那里，很羨慕這些人。什么都不用愁，生活就已經能過得很好。

    “你不需要學他們，你就是你。”格倫維爾伯爵夫人也走了，她畢竟是結婚的人，也有家庭需要照顧，“我們這樣挺好的，早睡早起不是你說的身體好嗎？我看祖父這樣下來，身體就好多了。”

    喬治一直希望珍妮能夠不那么忙，但真閑下來了，她肯定也不是去舉辦舞會的。每個人都有擅長的事，后者不是珍妮的強項。

    “趁著國王陛下午睡，我們走走吧。”都出來了，外面難得有陽光。

    “好啊。”走開去后，喬治想到了昨晚利物浦伯爵說過的事，他就說了出來。

    “原來是去葡萄牙了，倒是挺會走的。”能在這時候找到韋爾斯利將軍，可見人是真有眼光，“只是那些運過去的東西確定能保證質量嗎？ 800萬英鎊的籌款就算不能全部用在打仗上，但怎么還會需要外人運送物資呢？”唐寧街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這點利物浦伯爵沒有說，但我說過了，不允許這位再來英格蘭的。”物資上的事情喬治沒問過，這些也不會有人告訴他。

    “他只提到了孩子，還說他的妻子嗎？”當時那位女士可是什么都沒有說，至于后面有沒有說，珍妮就不知道了。

    “沒有，只說了孩子的事情。”是啊，妻子的事提都沒提。

    哼，男人！

    喬治看出來珍妮不高興了，問題就出在剛才說到的被忽略的妻子身上。他覺得這時候不太適合說昨晚沒說完的話題，還是再等等吧。

    “不說別的了嗎？”兩人已經走得夠遠了，適合說點不適合第三人聽的事，“你不說，我來說吧。昨天你說的要喝藥的事情，我不同意。”現在的水平有限，要是好好的人喝出點什么來，后悔都來不及。

    沒想到還是說到了這里，至少也是相關的。喬治以為昨晚珍妮沒有反對就是同意了，結果卻是相反的。

    “可不喝藥的話，容易有孩子。”

    “我不知道國王陛下給你的書里都是怎么說的，我的那本里面說了點不容易有孩子的辦法，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只要嚴格執行，有孩子沒這么容易。

    “我肯定能做到的，只是，要怎么做？”喬治的聲音由高到低，最后快要聽不到了。

    “急什么，你到時候聽我的就行。”具體怎么執行，關起門來再說。

    “好，都聽你的。”喬治答應了，但他有點猶豫，“珍妮，我得先跟你說明白，我可能學得不好。”他都是看書的，可能還沒珍妮學得快。

    “也不用學得太好，等時間合適了，我們可以一起學。”這種事情需要學嗎？多練練就會。

    “咳咳，那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得在時間到來前，他再學學。

    “不知道，看情況吧。”這哪里有標準答案，珍妮是真回答不上來。雖然現在17歲不算小了，如果能等到18歲的話，會更合適吧。但按照兩人目前接觸的情況來看，可能堅持不到那時候。

    “好的，我們都別急。”這是大事，要好好準備過。

    說得好像她很急一樣，珍妮沒有。只是有時候抱在一起了，難免會忍受不住。算了，還是別說了。

    過完了生日以后，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每天陪著喬治三世用餐，現在連早餐大家都是一起用的。之后珍妮也會聽他說一些事，但大多數時候她在做自己的事。

    她可以聽，輪到發言的時候很少。

    “女孩，你說。”難得的，國王又叫她了。

    “是，陛下。”珍妮只是就現在在說的事舉了個例子，“陛下還記得通行證嗎？機器代替人工是未來的趨勢，這是不可避免的。大家都在抱怨工作要沒了，那就創造崗位。能做的事情很多的，原來也沒有通行證，也沒有送水工。”

    “喬治，聽明白了嗎？英格蘭的土地就這么大，但是我們有強大的海軍，有能打勝仗的將軍，沒有什么是我們辦不到的。”喬治三世還是覺得孫子的想法太局限，只看到了眼前的一點事。

    “可是陛下，再強大的海軍、再能打勝仗的將軍也需要穩固的后方。說句不怕得罪的話，現在的唐寧街爛透了，連800萬英鎊都需要人幫忙，萬一有點變動，要怎么辦呢？”珍妮說完，就等著國王呵斥。

    然而，他聽完后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她，甚至連小王子都不記得繼續說了。

    “你有辦法？”喬治三世當然知道自己不該問的，但該死的，他就是想知道！幾十年前，他掌握權力的時候，他就想著做出改變，因為他發現所謂的議會和內閣并不能很好地解決問題。

    他們解決的只是少數人的問題，民眾依舊不滿，依舊挨餓，而貴族們的土地卻越圈越多。

    “不能算是辦法，畢竟我沒有試過。我只是從我手上的幾個賺錢的項目看出來的，賺錢的事單靠貴族們買單是賺不了多少錢的，畢竟貴族們就這么多。可是陛下，您看現在倫敦幾乎人人在用的健康的水，這個為我賺的錢已經遠遠超過其他了。”

    珍妮看了擔憂的小王子一眼，繼續說。

    “以倫敦為例，那邊的人口或許沒到百萬，但也差不多。如果每人每天拿出1便士來，那也是4000多英鎊，一年算下來就是150萬英鎊還要多。我不知道每年的稅收總額是多少，但肯定不止這些的。然而，真是所有人都交稅了嗎？現行的稅收政策確定合理嗎？”

    錢收不上來，大家還要罵，這才是現在英格蘭的現狀。

    “陛下，您知道通行證的，女孩們做得并不差，她們只要有機會也能養活自己的。同樣的，那些被關在家里的婦女們也是，只要有合適的崗位，她們也能為稅收做貢獻。當然，皮肉生意就——”算了。

    “珍妮，別說了！”喬治知道她的話已經觸及了底線。

    第125章

    他是真怕珍妮再說下去,祖父會生氣。一開始不是好好的嗎？怎么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唐寧街的不好？這也就算了，可怎么能說女性話題？

    這是喬治當著祖父的面第一回打斷她的話,不為別的，只是為了保護她。

    “祖父——”他開口向祖父解釋，對方卻沒有要聽的意思。

    “喬治，我既然讓她說了，就不會追究什么。”喬治三世打住了孫子的話，“那你說，你的想法能實現嗎？”他還是問比孫子平靜的女孩。

    “短時間內要實現太難了,前面還有《限定繼承法》這么一座大山在。”只要女性不被允許擁有財產，說什么都是徒勞的。珍妮會說出來,不是因為膽子大,而是她看出來了，國王在教小王子怎么做個掌握實權的人。

    而要做到這個, 就要從現在的框架中跳出來。喬治三世以前短暫地成功過，卻因為身體的拖累沒跟上，后續再想掌權就難了。他想把這份重擔壓在小王子身上，然而希望是美好的。

    不是她不看好小王子，而是人的性格是注定好的，他本身沒有這樣的想法。或者說, 即便從小思想上受到了她的影響, 小王子還是這個時代的人。

    “是啊，太難了。”國王感嘆了一句, 之后就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這天回去路上, 小王子就道歉了，他不是故意打斷她說話的。

    “我知道,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放心，我沒有生氣。”珍妮并不怪他，從他的觀念出發，他做得沒錯。

    “真沒有？”喬治還是有點不放心，他伸了手拉了拉，沒被拒絕。

    “真沒有。”珍妮晃了晃被拉住的手，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不會亂說話的，國王陛下還不至于因為我說了這些就怪我什么。”他只是想聽點不同的，尤其是他本身說不出來或不能說的話。

    看得出來，喬治三世雖然近年來都住在溫莎城堡，但本身還是很關心英格蘭的國家大事。有這么一大個攝政王在倫敦，換了她她也不放心。尤其這位只是看著不管事，誰知道實際上是怎么一回事呢？畢竟來往倫敦的信件他總是最多的。

    “我知道，我只是當時太擔心了。”因為擔心，所以才會有了之前的事。

    “沒事的，國王陛下不是個小氣的人。”他的野心大著，只是身體不允許而已。

    “嗯，祖父他不是這樣的人。”這些年接觸多了，喬治知道祖父安排的事都是為了他好。就連珍妮，他也接受了。這不是說珍妮不好，而是在傳統的觀念里，她不適合當他的妻子。

    就因為他要，所以祖父才答應的。

    有了這么一回后，后面再出現這樣的場面也不容易。考慮到小王子的感受，珍妮就算是再發言也沒有說到痛點去。然而就算不說到這些地方去，英格蘭本身存在的問題就已經夠多了。

    于是她被分配了一項任務，那就是想辦法給大家創造工作崗位。只要行得通的，國王說了，其他的問題他會解決！

    “有想法了？”喬治見珍妮幾天來都沒有說任何的想法，差點真以為她這回是被難住了。

    “一點點，暫時還不成熟。”珍妮一下子也沒有太好的規劃，她只是從衣食住行下手。

    港口運輸業英格蘭已經算是走在了目前世界的前列，那么陸上的運輸呢？記得第一條鐵路第一輛蒸汽火車都是出現在英格蘭，但她忘記了具體的時間。除了鐵路運輸外，公路的運輸也很重要，而公路運輸的基礎就是四通八達修建好的路網，這是目前所沒有的。

    “你想要修路？”喬治聽明白了，“這可是個大工程。”

    “就是因為工程大，所以能創造的崗位也就多了。”這回珍妮不打算自己出錢，她要讓當地的富商來做這件事。

    這就像是一個比賽，誰做得最好，誰就能獎勵一個爵位。當然，這得國王同意了才行。之后事情就好辦了，各富商將道路規劃圖交上來，通過審批的就可以開始修建。這里要強調一點，在用工方便是需要接受監管的，以免發生剝削勞動力的情況。

    “沒點別的好處，商人們會愿意出錢來做這件事嗎？”喬治三世聽了以后，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除了爵位以外，當年修路的富商還有一定的免稅可能，只要能通過驗收。”這個驗收包含了很多的項目，除了路面的質量外，還有創造的工作崗位數量，還有工人們的滿意度等等。

    當然了，這條路出錢的富商擁有命名權。

    “寫份詳細的說明來，要帶著你的預估數字的。”如果免稅了，那么就要從另外的地方補上。國王聽了個大概，已經決定給利物浦伯爵寫信了。

    沒路的地方可以修，有路的地方也要補，都需要人。他不是說工作崗位不夠嗎？修路需要工人，修路需要工具，這些人每天所需要的食物也是一個大分量，足夠附近的農民找出路的。

    珍妮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時候，但這份說明還真不好寫，她需要一點資料作參考。

    這點不用她擔心，利物浦伯爵來的時候，就一塊兒帶來了。他不僅帶來了資料，連人也給帶上。

    “珍妮小姐，有什么問題的你可以問這幾人。”這里有建筑師、工人、鐵匠、農場主、廚師等等，凡事修路要用到的工種，他都帶了個代表來。

    “好的，謝謝。”來的正是時候。

    珍妮征用了一個會客廳當做了辦公室，她每天有3個小時會在這里。其實大的框架已經搭好了，就是需要補充的細節太多。

    比如修一條1英里長20英尺寬的路需要用多少材料，用多少人，用多少天，大概會用多少錢。因為是說明，所以這些肯定是要聯系實際的。只有估算出了一個金額，接下來的事才好辦。

    查以前的資料，查現在的用價，她實在是太忙了。

    “祖父，我也可以幫忙的。”喬治看不下去，珍妮這樣下去會熬不住的，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那你說說，你能幫什么？”喬治三世看著孫子，等著他說出來一個答案，“看看，回答不上來了吧。喬治，你就算過去了，最多也只能幫她查查資料。不過等你查到了，她也快沒有耐心了。”

    女孩做事情的效率還是讓國王震驚的，她知道每天的自己都要做什么。每一天的3個小時，那份說明都在不斷地被補充中。

    “她不是白白付出的，這件事做好了，祖父就有理由給她爵位。你呢，你真要幫她，就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做什么。”這件事誰說都沒有用，喬治三世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孫子。他不想通，他怎么說怎么教都沒用。

    喬治再一次接人回去，回去以后，他等在了珍妮的起居室外。其實祖父的意思他明白，可是，那是自己要的嗎？自從祖父開口答應了接受珍妮，他就覺得自己再沒有想要的了。他很滿足，所以目前的一切都不用改變。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在用行動告訴他，他不能停下來。只是等著做國王，那是不行的。他想幫珍妮，想分擔她的事情，就需要有實際行動。而這，是什么？

    珍妮看到了小王子臉上的茫然，估計是喬治三世等不及了，* 明說了。

    “有什么想不通的嗎？”坐在這里怪可憐的。

    “我不知道，珍妮。我想幫你的，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珍妮有想法，利物浦伯爵也帶來了人，他還能做什么？

    “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現在做的只是前期的計劃，但計劃要真正落實，就需要人配合。富商們、工人們，還有很多的其他人，他們憑什么參與進來？只憑一個爵位，憑一個所謂的免稅政策嗎？不是的。”

    “不是嗎？”珍妮的說明已經很詳細了，居然還不夠？喬治像是不認識身邊的女孩一樣，等著她還能說出什么來。

    “別這樣看著我，沒有那么神秘。”珍妮都快被看笑了，“還記得之前通行證的辦理嗎？想想你當時都做了什么，現在的你可以做得更好。”在說明徹底完成前，相關的宣傳也要跟上。不能等說明都完成了，才慢慢去找人來修路。

    “不，這是你的想法，我不能再用你的想法來宣揚自己的名聲！”喬治搖頭，喬治拒絕，他不會再這么做了。

    “想到哪里去了，你想錯了。我沒有想到，那件事居然影響你到現在。”都過去了12年，他還記著這點事。

    “我一直記著，本來想著等長大了就把這件事公開來，沒想到最后你不要它了。”簽轉讓合同的時候，喬治就有點舍不得，即使他是轉讓給德文郡公爵， “不是這件事，那是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盜用珍妮的想法就好。

    “這件事沒有標準的，總的來說就是演一場戲，就看你想把舞臺搭在哪里了。”前期的宣傳很重要，珍妮就說了最簡單的。

    比如富商們為什么要答應參與進來？因為這個爵位是獨一無二的，是錯過了這回再也沒有的！而這個信息，需要從一位合適的人嘴里說出來。

    如果選擇利物浦伯爵，大家會想這人是什么目的，畢竟他已經是首相了。如果讓攝政王來，算了，珍妮就沒有考慮過他。既然一定要選擇這么一個人，為什么不能是小王子呢？

    他剛好住在溫莎城堡，是這幾年里離國王最近的一個人。或者說在外人眼里，他是國王最喜歡的人。偏偏，他還很少出現在正式場合。這樣的一個人說出來的話，不但值得相信，還值得近一步打探。

    至于這件事為什么不通過內閣和兩院來，那是喬治三世的決定。他就像是要做一場實驗一樣，把這事當做是進階版本的通行證來辦，暫時跳出那個框架。

    如果最后能成功，小王子未來的路也就有了參照。不是所有事都需要通過內閣和兩院來的，他前期可以用自己的信譽來做事。只要做得好，后續才能順利。當然，這是珍妮的猜測，國王可不會跟她說這些。

    “我好像明白了，但又覺得不是很明白。”喬治聽完了，點頭的同時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所以說，這是我猜測的。如果你想知道國王陛下是怎么想的，還需要你自己去問。”去問吧，喬治三世不會瞞著他的。

    喬治三世沒想到自己的孫子才過了這么短的時間就想到了這么多，他覺得欣慰了。不，等等，那女孩沒說什么吧？

    “我就知道，這不可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好吧，那你愿意試試嗎？”算了，女孩想的就女孩想的吧，能讓喬治聽進去也是她的本事。

    “當然，祖父。”這是能幫珍妮的事，喬治又怎么會拒絕！他跟珍妮討論過了，兩人打算打扮成普通人去劇院一次，盡快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

    那位先生被刺殺已經是去年的事，兩人只要帶足了人安全還是可以得到保障的。在去劇院前，先回一趟皮卡迪利大街。這里的皮卡迪利大街是指珍妮買下的房子，這還是兩人第一回來。相對于不遠處的小王子的房子，這里更加沒人注意。

    買下來后，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按照珍妮的喜好來的。她去掉了那些掛畫，也去掉了那些宗教味很濃的東西，什么掛毯啊裝飾品啊，也一塊兒收了起來。

    最后剩下的，只是原汁原味的這時代的建筑風格，加上她要的一些軟裝。

    “很有家的味道。”這是喬治的評價。

    第126章

    因為是自己的家, 所以當然是珍妮睡女主人房！

    至于喬治，他在門外看了看男主人房，最后還是睡到隔壁的客房去了。總有一天, 他會和珍妮睡在一張床上的！現在，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第二天起來后，兩人都適應了一下，然后才開始準備晚上的出門。劇院是之前去過的皇家劇院，就是這回不坐在包廂里。

    “感覺又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喬治換上了普通的衣服，覺得還是新奇的，跟之前在萊斯特廣場一樣。

    “你都這么高了,回不到小時候的樣子。”珍妮站在面前比了比，明明之前跟自己一樣高的,才幾年過去,小王子就比自己高了半個頭。

    “好了，現在一樣高了。”喬治稍微蹲了點, 確保自己不會超過珍妮。

    “快起來吧，被人看到了不好。”離開了溫莎城堡后，他都變得活潑了一些。

    “其實你也可以比我高的，我抱著你的時候就行。”來嗎？喬治伸出了手。

    “啪”一聲，珍妮輕輕拍開了他的手，這里又不是沒別人, 少說這些！沒看到有人在笑嗎？

    “好吧,等沒人的時候再抱你。”喬治說完，很快就退了開來,他并沒有做什么, “要試一遍嗎？我說的是我們討論過的事。”今天去劇場，要說什么話都是準備好的,但是會遇見什么人，就不好說了。

    “來吧。”試一遍總比繼續說別的好。

    晚上的皇家劇院，一直以來都是各界人士要去的地方，尤其是社交季的時候，這里特別熱鬧。運氣好的話，是能碰到大人物的。所以小貴族們、鄉紳們，還有富商們都會帶著人過來碰碰運氣。

    有錢有地位的人一般出現在包廂里，這些人有專門的通道，是分開來走的。而只有錢的人最多能買到貴賓席，相對來說也是不錯的位置。

    距離演員們上臺還有20分鐘左右，珍妮已經和小王子坐在了靠中間的位置。兩人的前后左右暫時還沒有人，安排的劇目還需要再等等。

    “別是周圍都沒有人吧？”挺奇怪的，難道是今天的演出不好看嗎？

    “有可能，距離演出只有不到10分鐘了，這里都沒有坐滿。”喬治拿出懷表看了一下，時間沒有錯。

    又過去了5分鐘，珍妮都想要過去問問最近的人，這是怎么回事了？皇家劇院不是幾乎場場滿座嗎？就算不是，這些好位置也不應該就這么空著。

    “非常抱歉，尊敬的客人們，因為本場演出的演員突然身體不舒服，所以下一場演出提前。”在等待的最后時間里，一位經理打扮的人上臺，深深地鞠了一躬。

    身體不適這種情況誰也沒有辦法，反正有人上臺就好，但是，觀眾人呢？大概10分鐘后，觀眾們一起涌進來了，順便還帶來了最新的消息，就剛剛發生在劇場大廳的事！

    “哦，我今天真是沒有白來，劇場外面的事肯定比今天的演出還要精彩！”珍妮身邊坐下了一位微胖的夫人，她穿著倫敦流行的直筒裙，這會兒人正在整理著她的手套。

    “打擾一下，我提前進來了，所以外面發生了什么？”這是一個不錯的開頭，容易和陌生人有話說。

    “哦，你還真是問對了！”這位夫人非常熱情，一下子就給珍妮做了幾乎完整的報道，“知道克拉倫斯公爵嗎？他那位不被承認的妻子剛才就在外面。 ”

    本來那位演員喬丹夫人一直是在德魯里巷演出的，后來因為和克拉倫斯公爵在一起，偶爾也會來皇家劇院上上臺。當然，這種機會很少的，尤其是在她年紀大了以后就更加看不見了。

    誰能想到呢，今天她會來這里，還跟這邊的經理起了沖突。對了，主要起沖突的是喬丹夫人的女兒，叫瑪麗的。

    “她的脾氣真大，還真以為自己是公爵的女兒。剛才，她就推了站在經理旁邊的一位女演員，讓人家上不了臺了。”

    “誰說不是呢？正經公爵的女兒才不會這么推人，那女演員又沒有做錯什么。”周圍都是后來的觀眾，顯然大家都看到了那場景。

    “是因為什么要推人的？”珍妮再問，臉上都是好奇的樣子。

    “還能是因為什么，當然是錢的事。那女孩看起來就和你差不多大，為了6個英鎊就會推人了。”前面的一位女士回過頭來，看到了珍妮的樣子，“對了，你們是一家人嗎？”旁邊的夫人足夠做女孩的母親。

    “哪里能啊，我只是剛好坐在這里。”微胖夫人擺擺手，她倒是想有這么一個漂亮的女兒。

    “沒，我和他一起來的。”終于可以介紹小王子了，因為場外發生的事，都耽誤了多少時間。

    “哦，真是一對年輕又可愛的小夫妻。”原來都結婚了，怪不得還牽著手。

    “還沒有，我們還沒有結婚。”喬治知道這是輪到自己了，他也不用太表演就是一副有點害羞的模樣。

    “那就是快要結婚了，恭喜啊！”剛才外面看了戲，進來后還能看到一對快要結婚的甜蜜的未婚夫妻，今天出來這一趟還是挺值得的。

    剛才說話的人都說了“恭喜”，包括幾位男士。

    兩人謝過了以后，舞臺上的演員們也出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上面。今天的目的達到了，珍妮本來就只是先來預熱一下，因為這里的票大多是季票，她和小王子還要來的。

    然而今天的舞臺注定不會太平，后面的演出已經提前上來，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一個15歲左右的女孩直接跑了上來，高呼著“還錢——”

    “哦，那不是之前的那個嗎？”本來安靜的觀眾席有人開始小聲說話，之后看舞臺上都有人追逐了，也不再壓著聲音。

    “是那個推人的女孩嗎？”珍妮看大家的反應猜。

    “沒錯，就是她。天哪！她可真靈活。”旁邊微胖的夫人才幫著確定下來，她的目光已經回到了舞臺上，因為瑪麗·菲茨克拉倫斯用了一個漂亮的轉圈躲過了追上來抓她的人。

    “現在怎么辦？”珍妮湊到小王子耳朵邊說話，她怕離遠了這環境下根本就聽不清。

    “別管她。”已經有一個菲茨克拉倫斯在身邊了，還能再管一個嗎？喬治并不愿意。

    “哦，她來觀眾席了！”舞臺上的人太多了，女孩干脆就跳下了那里，直接往觀眾席鉆。

    “天哪，我的帽子！”有人的小禮帽遭了殃。

    觀眾席本來就比較黑，誰知道人都鉆去了哪里！反正不是有人喊著“我的裙子”，就是喊著“我的手套”之類的話，估計受連累的人不會少。

    沒有辦法了，劇院經理只能宣布今天的演出到此結束，然后就讓人點起了四周的蠟燭，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抓到人！這里是皇家劇院，還沒有人可以在這里鬧事。就算是克拉倫斯公爵的女兒又怎么樣，還不是一個私生女！

    與此同時，一位上了年紀的50多歲的夫人從后臺出來，她正著急地看著觀眾席。

    “喬丹夫人也來了！”經常在劇院看戲的人幾乎都認識這位，盡管這人已經好幾年沒上臺。但對方畢竟不僅僅是個演員，她還是克拉倫斯公爵不被承認的妻子。

    “我們要先走嗎？”就這樣被認出來可不是兩人的本意。

    “等一下，先走可能更容易被認出來。”喬治想了一下，還是坐著沒動。

    “也是。”不過這對侍衛們來說并不友好，珍妮都看到他們想要過來了。她朝著一個方向搖了搖頭，讓他們不必擔心。

    “珍妮小心——”這邊的蠟燭才被點亮，喬治剛適應面前的光亮，就看到有人沖著珍妮撲了過去！他想都沒想，也沖著那人去了。

    貴賓席的位置比普通的座位更加寬敞一點，走道也是，所以瑪麗·菲茨克拉倫斯第一時間就往那邊躲。再說了，那邊都是有錢人，相信劇院的人是不會想要得罪的。但隨著蠟燭越點越多，能藏的地方就少了，她需要考慮安全的離開方式。

    她只是來幫媽媽要錢的，又不是等著人過來抓！

    有了，這里有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她肯定會好心帶自己出去的。

    “哦——”周圍的所有人都震驚了，沒想到大家剛剛認識的女孩居然還是個這樣的人。喬丹夫人的女兒撲過來的時候，誰也沒想著躲，因為附近基本上都是位置，能躲到哪里去？

    但是沒想到，剛才還很好奇的女孩只是手一拉一拽，就把那位魯莽的女孩壓在座位的靠背上了。

    “珍妮，你沒事吧？”喬治晚到了1秒，他勉強停住了自己快要撞到小菲茨克拉倫斯的身體。

    “沒事，有事的人不是我。”都已經這樣了，珍妮也有了最壞的打算。她以為是有人要對自己或小王子不利，沒想到這人會是瑪麗·菲茨克拉倫斯。這么亂的時候，誰能猜到是她呢？也許是劇院后面追上來的人。

    “你放開我！”瑪麗·菲茨克拉倫斯扭動著身體，非常不愿意被人這么抓到了。不過如果能距離這位年輕的先生近一點，那倒是沒關系。多好的人，為了不撞到她，還急急停下了腳步。

    “你放開她！”喬丹夫人終于趕到了，她也看到了女兒的樣子。天哪，這可是自己的女兒，她怎么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受到這樣的屈辱！那可是公爵的女兒。

    珍妮見劇院的人也來了，侍衛們也跟著過來，就放心放開人。

    “喬丹夫人，你需要賠償我今晚的損失。”劇院經理趕到，他是絕對不會讓人就這么走掉的！

    所有人都看著這邊，雖然舞臺上的演出看不成了，但沒有關系，這里的演出更精彩。

    “不行，你不能走！”喬丹夫人根本就沒有理劇院經理，而是伸手抓到了想要離開的人。

    這正是珍妮和小王子，兩人覺得接下去的事情不便參與，就想著先離開再說。喬治是護著珍妮走的，也就落后了一步，就這一步他的衣服被抓住了。

    原本已經走的侍衛們轉身，這里不方便用刀劍，那就用身體隔開。然而，有時候想法是好的，大家還是忽略了女士們的手段。

    “摔到了我的女兒，就想這么離開嗎？”喬丹夫人以為這些人都是劇院的，更加不客氣了。

    她用力一扯，普通人的衣服哪里經得起她這樣折騰，珍妮都聽到布料開裂的聲音。

    “讓開！都沒完了是嗎？”她回身，更加不客氣地一手刀斬下去，讓這位喬丹夫人不得不縮回自己的手，“別叫，這里沒人愿意聽你的叫聲。 ”剛好她手上還拿著從小王子身上扯下來的布料，那就塞到嘴里去。

    “好了，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吧。”早知道就不選今天了，哪里知道會遇上這些事情。

    兩人坐上了馬車后，珍妮越來越覺得自己選的日子不對。

    “你怎么樣，除了衣服破了以外，沒其他地方受傷吧？”得關心一下小王子，他可從來沒在人前衣衫不整過。剛剛，他都說不出話來了。

    喬治確實有一瞬間的說不出話來，但不是被嚇到的，而是被珍妮的樣子驚艷到。她轉身保護自己的模樣，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那下手刀的利落，還有她拿著布料塞進喬丹夫人嘴里的干脆，都是值得紀念的。

    “沒有，我沒受傷。”我只是更加離不開你，喬治在心里補充。

    第127章

    這和之前計劃的不一樣,但沒有辦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幸好周圍的人也算是認識了。就是不知道大家都會怎么想,希望沒有嚇到人。

    等了一天，第二天的報紙上沒說這件事，要么是來不及，要么就是各報社覺得這件事情不值得浪費板塊。

    “我今天有點事，明天再去吧。”隨著框架的展開和資料的查詢，還有大家的補充，珍妮要把這些都補上去。因為人在倫敦,有部分人也回來了，但暫時不方便見面,只有通信交流。

    “沒有那么急,你也不要累到自己。”對于今天不去劇院的決定，喬治不會反對。他對那個地方一直沒有太好的印象,以前是覺得太吵，昨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的印象更差了。

    說了要幫珍妮的，他不能僅僅只是跟著出去。該學的該看的，他正在努力跟上來。就算現在的自己沒有辦法幫著寫這份說明，但至少要看得懂。

    珍妮當然不介意小王子就在旁邊，這么多年來他在旁邊的時候可太長了,早就已經習慣。他在也好,有些事情暫時不方便被房子里的其他人知道，他還能幫忙遞遞東西。

    這不是珍妮第一回寫一份計劃書,雖然涉及的內容有差,實際說起來差得也不是很多。就是她沒有這么專業，以及計算這方面太累了,沒有以前來得方便。好在英格蘭就這么大，暫時也不用考慮太多的城市。

    在兩人埋頭忙碌時，艦隊街也有人忙著出稿。

    昨晚發生在皇家劇院的事，當然不能不登報！這可是克拉倫斯公爵的不合法家屬，都大鬧皇家劇院了，可不是小事。那位瑪麗·菲茨克拉倫斯小姐推倒了女演員在先，之后又闖舞臺，驚擾觀眾席。

    天哪，倫敦好久沒出現這么“出名”的小姐了！就算是私生女又怎么樣，那也是克拉倫斯公爵的私生女！

    這是一定要登上報紙的，肯定會有很多人想知道后續怎么發展。先把這件事放上去，之后再放劇院經理的態度，喬丹夫人的表示，最好能知道克拉倫斯公爵的意思就更好了。

    這樣一來，這件事又能分成好幾次寫。對了，還得去劇院門口等著，或許能等到當晚出手的據說是一對很年輕的未婚夫妻。

    第三天，這件事還是上了報紙。珍妮看到了上面的描述，文章中的重點是瑪麗·菲茨克拉倫斯，她被描述成了一個年輕的嬌縱的小姐。

    “媽媽，索菲亞不聽話，我可是去幫你的。”同樣看完了報紙的當事人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想的是之前遇到的那位先生。他可真高，看著也年輕，非常合適認識一下。

    “好了，別讓你父親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又不體面，喬丹夫人就沒打算告訴克拉倫斯公爵。早在幾年前她就知道了，對方有想要拋棄她的想法，要不是當時說好了讓索菲亞嫁一個有錢的商人，恐怕現在自己已經搬離了這住了好多年的灌木公園。

    “知道了又怎么樣，他根本就不管我們，可惜他想管的喬治一直在軍團不能回來。”那件事發生的時候瑪麗還小，“說起來都快3年了，他真不能回來嗎？媽媽，那個叫珍妮的女孩有那么漂亮？”值得喬治做出那種事情。

    等等，珍妮？喬丹夫人想到了自己在劇院里見到的女孩，她穿著很普通的裙子，那時候又是在晚上，就算有蠟燭點著觀眾席上一樣沒多亮。當時只顧著拉人，只顧著瑪麗了，都沒有好好看過她。

    事情發生太快，等她回過神來，那人已經拉著被她拽了衣服的人離去。當時就覺得挺熟悉的，但沒有深想過。現在想想，那張臉自己應該是見過的。

    珍妮珍妮，不會是自己以前見過的皮卡迪利的珍妮吧？ ！

    都快是3年前的事，如果真是她，那她身邊的人是誰？總不會是另一個喬治。離開前附近的人都在說，女孩是跟著未婚夫一起來的，這就不可能是另一個喬治，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怎么可能娶一個女仆？

    “長得還不錯，跟索菲亞是兩種類型。”喬丹夫人隨口回答著，還在回想當初自己見到的那個女孩。

    隔了一天，珍妮又和小王子出現在了劇院門口。這回兩人慢慢走，看看外面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

    “看樣子今天這里沒事。”觀眾們都在有序地進場，沒人在外停留。

    “那就進去吧，希望今晚我們會有所收獲。”就算報紙里登出來又怎么樣，喬治不認為這件事會影響他和珍妮要做的。

    還是原來的位置，不過今天那位微胖的夫人不在，她旁邊的位置也空了出來。其他人都在的，大家還打了招呼。珍妮看出來這些人對她有點好奇，但都沒有很直接地進一步問。

    “你們那晚走得早，沒看到后續的發展。想知道嗎？反正演出還沒有開始。”是坐在前面的那位女士，之前還把她和胖夫人認成是母女了。

    “那就麻煩您了。”珍妮沒有拒絕。

    其實事情的發展也沒有太過出奇，瑪麗·菲茨克拉倫斯擾亂了那晚的演出是事實，這是不可否認的。劇院經理當然提出了賠償，畢竟他要對所有到場的觀眾負責！是喬丹夫人看這么多人圍著不讓她和女兒走，才沒辦法答應了下來。

    “但是具體怎么賠，賠多少，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事。”后面幾個人離開了，估計是去商量細節的。

    “那也是應該的。”做錯了事，肯定需要付出代價。

    接下來演出開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等到中場休息時，前前后后的人估計坐在一起都是認識的，也就說起了其他的內容。

    “我的女兒快要成年了，我還不知道找誰帶著她進入社交圈呢？”找到了對的人，之后女兒未來的路也會順暢很多。

    “唉，誰不是呢？如果能去夏洛特王后的舞會，那就不用愁了。”有女兒的夫人們都想著為女兒物色一個體面的好丈夫。

    “這個就別想了，那都是大貴族的小姐們才有去的資格。我們家里都只是做點生意的，哪有這樣的機會？”前面的夫人直接打破了其他人的幻想。

    珍妮一聽，機會不就來了嗎？她看了身邊的小王子一眼，顯然他也聽到了，就是現在。

    “咦，你上回不是說有什么好消息嗎？說是做好了有爵位的。”

    “咳咳，噓，噓。”喬治一下子被目光包圍，就算是在足夠黑的觀眾席里，他都有種被很多人盯住的感覺。雖然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但還是有點不自在。

    “哦，那我不說了。”珍妮聲音輕起來，最后的話都快被手捂住。

    然而，周圍的人已經聽到了開頭，尤其聽到了“爵位”這個單詞！所有人都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可是這對未婚夫妻就是不說了，那女孩還裝著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

    這可不行，什么事做好了是能有爵位的？絕對是大事情！女士們旁邊的男士們不斷示意她們，不是已經認識了嗎？問啊！

    可是，下半場的演出開始了，不是問的時候。接下來的時間里，沒人再把目光放在舞臺上，附近的所有人都在想著怎么繼續之前的話題。

    好不容易熬到演出結束，一群人就圍住了珍妮和喬治。

    “說起來我們也認識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過兩天家里要舉辦舞會，很適合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參加。”前座的女士試著開口邀請。

    “叫我珍妮好了，這是喬治。”珍妮和喬治的名字都很普通，說出來也沒有什么，“不過舞會的話，很抱歉，我們家里可能不會同意。”珍妮看了看小王子，輪到他了。

    “很抱歉，我們不是很方便每天出來。”喬治把話說得很隱晦，但面上沒有多少歉意，他需要維持著偷偷溜出來的王子形象。

    “沒有關系沒有關系，參加不了也沒有什么。”前座的女士沒邀請成功，她希望有其他人站出來。

    “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珍妮沒給大家機會，而是和小王子率先離開。

    兩人走后，有人跟上，還不僅僅是一個。

    “這樣這些人就會相信嗎？”上了馬車后，喬治有點擔心自己做得并不夠。

    “當然不行，所以我們要讓這些人知道我們住在哪里。”除了住在皮卡迪利大街以外，還要讓人知道這輛馬車是進入她的房子的。

    跟在身后的馬車遠遠地墜在后面，一輛接著一輛。最前面的看到馬車拐入了皮卡迪利大街后，馬車里的人狠狠松了一口氣。畢竟住在這里的除了有錢，還有權。這樣看來，那對年輕人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

    等到看到前面的馬車進入了一條私人小道，這個可能性大大增加。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孩子跑出來了，還專門去貴賓席玩。

    “明天得找人打聽一下。”確定了那輛馬車不會再出來后，很多人都是這個想法。

    等大家再次聚集到皇家劇院時，該打聽出來的消息都是零碎的，很難聯想到跟爵位有關的事。

    “看樣子，今天那兩位又不會來了。”雖然沒打聽到具體什么事，但打聽一下那房子的主人是誰，還是很容易的。原來是貴族的，后來破產轉賣了，就賣給了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

    而這位呢？更是把買下的價值10萬英鎊的房子轉送給了他的情人也就是皮卡迪利的珍妮。

    珍妮和喬治，不就是珍妮和喬治嗎？雖然身份是出來了，可大家一致決定不戳破。畢竟這兩人就不可能是未婚夫妻，未來的未來的國王怎么可能只娶身邊的女仆為妻子！為了套出兩人知道的事，他們可以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過了兩天，珍妮和小王子才又去了皇家劇院。這回，大家明顯熱情了很多，還有人偷偷看小王子。

    “珍妮，你可真是幸運，都定下了未婚夫了。可惜我的女兒就不好找丈夫，他父親只是個商人。”微胖的夫人今天也在，她借著最靠近的位置說起了自己的煩心事。

    “商人的女兒有什么不好的，會有一大筆嫁妝。”珍妮順著說，現在還沒到說漏嘴的時候。

    “我倒是也想呢，可惜我丈夫只是個小商人，能拿出多少英鎊來給女兒做嫁妝的？”她不客氣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隨后又說起了自己的愿望，“要是他能賺到更多錢，說不定這嫁妝還能多一點。我啊，就希望他運氣好一點，如果有可能的話，能成為一個爵士也好啊，爵士的女兒才好找丈夫。”

    爵士是爵位里面的低等，但對于商人來說，這也是一個努力的目標。

    “想成為爵士有什么——”難的。珍妮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小王子拉了一下手，她沒說完的話就沒有了后續。

    這更加肯定了大家之前的猜測，但顯然再問下去就不合適了。等到中場休息，部分人離了場，今天的珍妮也去了。隨后，大家都看到小王子也跟了上去。

    “我知道我說錯話了，我會注意的。”角落里，低著頭的女孩連連保證著。

    “再有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這件事很重要，現在都沒有幾個人知道，如果被祖父知道了，他會很生氣的。”男孩看起來很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很容易讓人猜想。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會再說了。不過，我看這些人都挺好的，他們真沒有機會嗎？”女孩問到了關鍵的地方。

    第128章

    皇家劇院中場休息的地方還挺多的,本來大家都擔心出來的兩人會不會跑到其中一個休息室里去。這樣的話，要聽什么都不太方便。好在，兩人都年輕還沒有經驗,就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站著。

    跟著的幾人努力藏起自己，還要豎起耳朵認真聽。對對對，大家都挺好的，所以給個機會吧！

    “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要看這些人能付出多少。這可不止是錢的問題，本來就是大工程，祖父不會允許有人搞砸的。要知道做好了, 這個人不但能得到爵位，還有命名權, 還有很多其他的便利。好了, 難得出來一趟，別說這些了。”喬治看到了珍妮的暗示, 就知道自己說得差不多。

    “嗯，那我們回去吧。”休息的時間快要結束，是時候回去當個擺設。

    等到珍妮和小王子回來，大家都已經落座，就是看上去個個都有點興奮。顯然從正面打聽是打聽不到了具體的細節了，但起碼知道了有這么一件事在。接下來要怎么做,就需要好好想想。

    連續幾天, 兩人再沒有去皇家劇院。不是沒時間，而是溫莎城堡那邊傳來消息, 說是喬治三世又病發了。好幾回了, 珍妮以為這回國王還是會好起來，可等她計劃都寫好了, 他沒再好起來。

    小王子還是親自照顧他，但他的祖父這回雖然不* 會像上次那樣亂發脾氣亂扔東西，然而一個人連反應都沒了，給人的感覺是絕望的。

    將近兩個月的努力，珍妮都不知道自己的計劃還有沒有可能見光。之前利物浦伯爵帶來的人全部走了，攝政王來過一趟，確定了國王的現狀后走得很輕松。

    其他的公爵們公主們也來過，甚至連在邱園的夏洛特王后也來了，這位國王已經不認識所有人。也許就是3月份的時候布倫瑞克的公爵夫人去世這個消息打擊的，不然沒有別的解釋。

    “別放棄，珍妮，祖父只是生病了，我會讓這件事繼續的。”這是祖父之前最看重的一件事，喬治一定要實現它。這也是珍妮忙了很久才出的說明，他一定不能就這么看著它放在那里。

    “我不急，你也別倒下。”小王子還記著已經足夠，但他現在沒有能力做這件事。這不是珍妮看不起他，而是他要人沒人的，做什么都不方便。

    “相信我，我會做到的。”不管是為了祖父，還是為了珍妮，他都會做到的。

    是的，喬治身邊除了珍妮能幫忙外，沒有其他的人。但是沒關系，他做這件事用不著太多人。他想把這本厚厚的說明拆開來用，既然一下子不能同時修很多路，那就一條一條來。

    祖父能承諾的爵位他沒有，祖父能給的稅收減免他也沒有，但他有珍妮，有之前在皇家劇院認識的那些很想更進一步的人。

    “沒有了這些承諾，會很難的。”商人們都是逐利的，他們不會很容易就參與進來。

    “我知道，可再難，我也想試試。”這一回，喬治格外堅持，“我打算再去見見利物浦伯爵，跟我一起去，好嗎？”

    “當然，我會跟你一起的。”沒有了國王的支持，利物浦伯爵很可能就不會想繼續了。因為本身的事情跟他的關系不大，但只要對方別阻攔，還是有希望做成的。

    “謝謝。”這時候也只有珍妮會陪著自己，就像小時候一樣。喬治抱住了她，像是在給自己鼓勵。

    等兩人都準備好，他去和祖父告別。

    “祖父，我知道你對我有很高的要求，但是我一直沒想著去做。我有珍妮了，她能做得更好。可是我沒有想過，你會有一天不認識我。”他的祖父只知道坐著，只知道看著，卻不知道坐著干什么，又看著誰。

    “祖父，我會去做的，為了您，也為了珍妮。”沒有祖父給珍妮爵位，兩人的婚事沒能定下來，“等著我，祖父。”

    這年的4月下旬，兩人回到了皮卡迪利。

    事情具體要怎么做，已經討論過好幾回了，然而沒有最優解。只要沒有吸引人的承諾在，一切都可能是空談。見了利物浦伯爵也沒能改變什么，對方忙著很多事，根本就不想再多上這么一個麻煩。

    是的，對于唐寧街來說，不管是小王子提出來的還是珍妮寫的說明，現在都已經成了大家的麻煩。

    “實在不行，我自己來。”喬治煩透了被人踢來踢去，他寧愿自己出錢來修一條路。

    “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的錢不夠。”當初珍妮不自己來，也是因為錢不夠。她的100萬英鎊已經成為了那800萬英鎊的一部分，剩下的錢除了流動資金外，幾乎很大一部分都押在了交易所，這時候拿出來不合算。

    “或者，我們換個思路。你想啊，我們修路是為了給人提供工作崗位的，可這工作崗位又不是只有修路才有。”當初珍妮會想到這里，完全是因為有喬治三世在后面支持，她可以動靜大一點。

    現在不成了，那就一點點來。

    “你想到了什么？”喬治知道珍妮肯定有了好辦法。

    “還是健康的水，我打算公開招加盟商。”技術她出，每個地方的管理那就當地人來，送水的事當然也是當地來。只要鋪開去，又是很多的工作崗位。

    “這是你的生意，你本來打算一點一點來的。”喬治知道，珍妮很看中健康的水，她現在找的合作人都是經過了嚴格的考核才簽的合同。對方只負責送水，不參與管理。

    “沒事，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再說了，泰晤士河上游的水用得太快了，下游有意見。”遲早的事情，珍妮沒想過這件事能一直自己把持著。她現在能，也是因為身邊是小王子，而小王子的靠山是喬治三世。

    現在國王連人都不認識了，不能保證一些大貴族沒有想法。與其等著人圍攻，不如先自己拆分風險。

    想到就去做，也不用跟誰打招呼。只是這件事要完成得好，需要自己到地方上去。說到底，珍妮也不希望才做起來的健康的水的名聲被破壞。她希望在技術更成熟之前，健康的水一直是最干凈的。

    這回，喬治說不出跟著一起去的話。在溫莎城堡，還有他的祖父等著他照顧。

    “沒事，我帶著侍衛們去就好了。”也許是認識的時間里兩人從沒有分開過，所以珍妮對于這次的分開也有點不舍。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坐馬車累了，就停下來休息。車速不要太快，你會不舒服的。”喬治看著人收拾行李，他嘴里不停地說著自己能想到的注意點，“還有，記得給我寫信。實在太累的話，忘記了也沒有關系。”

    “我知道的，我不會累到自己，也會好好保護自己。你呢，除了照顧國王，也要照顧好你自己。我摸過了，你現在臉上有這么多的肉，等我回來了，我會檢查的。只許多，不許少。”珍妮將裙子扔在床上，走到還在說的小王子身前，捏了捏他的臉。

    “那我也要檢查。”喬治伸手抱住了人，用自己的手測量了一下珍妮的腰。

    “停下，癢。”她的檢查就只是捏了捏小王子的臉，他倒是好了，直接撓她癢癢，“你知道我怕癢的，你還故意這么做！”珍妮要反擊。

    “嗯。”才動手，她就被吻住了。這個吻來得又急又快，像是等了很久一樣。

    喬治品嘗到了分別的滋味，他只想記住這時候珍妮的味道。幾個月以后等她回來，那是幾個月以后的事情了。等到那時候，珍妮會是另外一副模樣，而他會難過自己錯失了接下去的幾個月相處時光。

    吻開始變得緩慢，節奏一慢下來，珍妮就能分出一點神來思考。她大概明白此時抱著她的人在想什么，自從認識以來，兩人就沒有分開過，會難過會不舍都是正常的，她也是。

    所以，珍妮沒有喊停，幾乎放任了下去。

    等喬治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他很艱難地停了下來，卻沒有放開人。

    “抱歉，我不該這么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一個吻，以前又不是沒有吻過，可每次不都是很好地放開了人嗎？這回不同，喬治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

    抱著人緩了幾分鐘后，他才小心地拉起了珍妮的裙子，確保裙子都在該在的位置。

    “很晚了，你明天就要走，晚上早點睡吧。”她會需要一個很好的睡眠，確保明天有足夠的體力坐馬車，“晚安。”喬治放開了人，直接走出了這個讓人不想離開的房間。

    晚上好。

    珍妮站在原地，沒有做任何的挽留。如果剛才繼續了，發生了就發生了。可惜他停了下來，嗯，也沒什么好可惜的。今天確實不太合適，兩個人都有點沖動。之前說好的學習都沒找到合適的時間，什么準備都沒有。

    就這樣吧，只是離開幾個月，時間會過得很快的。珍妮等身上的感覺都遲鈍了，這才繼續收拾自己要用的物品。別想了，好好睡一覺才是真的。

    喬治一回去就洗了澡，躺在溫暖的水里，他能感覺到之前珍妮留在自己身上的溫度。那是柔軟的，也是讓人眷戀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推開她，可是，他不得不推開。

    明天珍妮要坐很長時間的馬車，這不合適。

    不行，他不能繼續想下去，再不睡，明天珍妮就要走了，他會見不到人的。喬治趕緊擦干自己，躺到了床上。然而睡意遲遲不來，他不能這樣下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珍妮就去敲小王子的門，結果沒人應答。問了樓下的人，原來他早就起來了，已經去看望國王。那就一個人用餐吧，這也沒什么。她只是有些遺憾，兩人分開前的這個早餐不是一起用的。

    之后，等到她的行李箱都放到了馬車上，人還是沒有出現。珍妮覺得有點奇怪，所以就過去看看。

    原來是在喂國王進食，當然這件事比較重要。畢竟是他的祖父，他一向親手照顧慣了。看到人最后擦完了喬治三世的臉，珍妮這才發出了一點聲音。

    “我就是來說一聲，我要走了。”本來想悄悄離開的，但沒有必要。只是一件小事，沒必要在這時候讓大家都不愉快。

    “已經這么晚了嗎？抱歉，我沒有注意到時間。”喬治這才看到門口的珍妮，她顯然不是才來的，“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好。”他急急忙忙地收好了餐具，然后親手交給仆人。之后又蹲到了國王的身邊，不知道還說了什么。

    然而國王不會有反應的，他就只是這么坐著。

    “好了，我們走吧。”確保祖父坐得好好地，喬治這才跟他揮揮手轉身。

    “你可以不下去的，就在這里陪著國王吧。”反正已經說過了，不送也沒有關系。

    “我當然要下去，我怎么能不下去呢？走吧，別耽誤時間了。”早點出發，也好早點休息。喬治拉住了人，一塊兒下樓去。

    好吧，他要送就送，珍妮沒有再拒絕。

    等到兩人來到了樓下，等著她的馬車就在不遠處。車夫在了，侍衛們在了，就等著她一個人。

    “好了，大家都等著我，我該走了。”珍妮邁開腳步，哪里知道小王子也跟了上來，“怎么，難道你還要送我上馬車嗎？”

    “不行嗎？快走吧。”喬治沒否認，只是加快了步伐超越了珍妮走在前面。

    “等等，你上去干什么？”哪有人送行把自己都送上馬車的！

    第129章

    珍妮早上的情緒本來就不高,因為分別，也因為自己一個人用了早餐。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冷靜了，也只想安靜地離開。可是,這人是怎么回事？送她到馬車邊就夠了，還坐上去算什么？

    好吧，她承認她腦袋有點壞掉，居然都冒出來小王子要跟著一起去的念頭！

    “還能干什么，一起去啊！要幾個月都不能見，我可不想每天都等著你的信。”喬治對于自己半夜做的決定很滿意，畢竟這會兒珍妮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 “我已經跟祖父說過了，他會同意的。”

    “真要去？”珍妮還是不敢相信,這人居然會拋下他的祖父不管！可直到自己都坐在馬車上了,又不得不信。

    “看，溫莎城堡在我們后面了。”都走出了這么遠,珍妮居然還在懷疑他。

    是啊，這竟然是真的。

    “等等，那你的行李呢？”她的都是提前收拾好的，可小王子是臨時決定要走的，一定沒有準備過。

    “放心，我帶了的。”雖然不是最合適的, 但現在要用的, 他都帶上了。喬治指了指后面一輛馬車，那上面就有他的行李箱。

    “那就好。”不然的話, 還得回去裝上。

    “就只有這句話嗎？”喬治發現珍妮的反應慢了,她都沒有很高興自己跟著一起去。

    “我還應該說什么？”珍妮用疑問的表情望著他。

    “嗯，說你很高興有我陪著一起去？”如果這話是珍妮自己說的,喬治會高興的。不過現在，他懷疑就算她點頭說“是”了，自己還能高興得起來嗎？

    “不算是高興吧，最多就是挺意外的。”這是實話，“明明昨天晚上你還沒有這個想法。”

    “昨天回去后，我睡不著，就干脆起來了。”這個決定喬治同樣意外，“當這個想法產生的時候，我就沒辦法再壓下去。于是，我收拾行李，之后就去了祖父那邊。”

    后半夜，他一直守著祖父，也把自己的決定說了。知道不會有回應，可他還是想告訴他。等說完了自己想說的，天也差不多亮了。再然后，就是安排人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好好照顧祖父，記得要兩天寫一封信，讓他知道溫莎城堡的情況。

    聽小王子說完了他一晚上做的事情，珍妮也沒有其他想說的，就是讓他休息。

    “睡一會兒吧，一晚上沒睡肯定累了。”現在還看不出來，累的時候就會沒有精神。

    “也行，那我靠著你？”收起了通行證的倫敦000007號馬車足夠他躺下來休息，但喬治只想離珍妮近一點。

    “不靠著我，難道我去對面倒著坐嗎？”珍妮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把另一邊全部讓了出來，這樣就足夠小王子整個人躺下來。

    喬治一看空出來的地方，就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他躺下來后，抬頭看著正看他的珍妮。

    “上來吧。”不就是想拿她的腿當枕頭嗎？用得著這么可憐巴巴地看人？都是什么時候學的，越學越歪了。雖然這么想著，珍妮還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確保這些布料不會讓人枕著不舒服。

    “我好了，那我睡了，有事記得叫我。”喬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一會兒后，珍妮還是讓車夫降低了點速度，不急著這么一點時間。兩人的下一站下午才能到，是港口城市樸茨茅斯。會選那里，也是因為這是椰子到港的其中一個點。

    這里有很多人都是要出海的，他們需要干凈的水。盡管這里的人口加起來遠沒有倫敦的十分之一，但總體算下來也能賺錢。 “茅斯”也就是mouth ，說的就是江河入海口。這里有足夠的水源，就是需要將水廠設到上游去。

    這不急，等到了地方看過后就知道哪里比較合適。

    大概兩個小時后，喬治就醒了過來。他睡過了，只是睡著的時候總覺得整個人都在顛簸，沒辦法睡得很踏實。再說了，這么長時間枕著珍妮，她肯定也累。

    “過去多久了？”他坐了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后確定自己都好的，就坐到珍妮身邊替她捶捶被他睡僵硬的腿。

    “才兩個小時多一點。”要到樸茨茅斯，起碼還有四五個小時。其實珍妮也快睡著了，一路上沒什么風景，晃晃悠悠地不睡過去又不能做別的事情。

    “要不然，換你睡？”她看上去不比自己好。

    “不了，我睡不著的。可以了，我沒事。”珍妮壓住了捶著自己腿的手，“吃點東西吧，我都忘記問你用沒用過早餐這件事。”當時就沒想起來。

    “我在祖父那里用過了，不過那時候挺早的，我可以再吃一點。”過去這么長時間了，肯定能吃得下。

    之后，兩人吃著東西說著話，時間就沒有那么不好打發。中途稍稍休整了一下，車隊在下午3點左右進入了樸茨茅斯的范圍，又過了半小時才到了要住的地方。

    房子是當地一位地產主的，問他租了半個月的時間。一切都是在信中交談完成，面積和租金都很合適。

    剛到的一天，大家先選住的房間，然后安頓下來。跟著出來的廚師、仆人、侍衛們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珍妮就上去挑了一間能看到不遠處大海的房間。

    “那我就要隔壁。”喬治覺得這沒什么好猶豫的，隔壁是最好最近的選擇。

    雖然一行人該帶的都帶了，不過這里的管家還是很熱情地作了介紹。比如哪里可以看到碼頭最忙的時候，比如哪里的酒吧是最正宗的。如果要出海，又該去哪里找人。

    “那如果要談生意呢？這邊哪些人比較適合合作？”珍妮說了幾個自己的要求，先聽聽這位管家的建議。

    “如果不是要出海的，那也得去碼頭上找人。一般來說，那些人經常出現在碼頭上。”有錢人都是認識的，大家喜歡聚在一起。

    看來碼頭是不得不去的地方，珍妮謝過了管家后，調整了接下來的安排。她明天先去看看上游的水質，其他人去碼頭上轉轉，打聽打聽。

    “別想這么多了，先睡吧。”出門在外，晚餐都是現買的當地食物，味道甚至比在倫敦吃到的還要鮮美。散完步后，喬治就帶著人上了樓，今天的一天挺累的，誰都需要好好休息。

    “知道了，你也早點睡。”珍妮進入房間，轉身就要關門，一只手及時擋在了門上。她順著手往上看，小王子這是什么意思？

    “換了個地方，你不會睡不著嗎？”喬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做，等他發現的時候，珍妮已經在等著他的回答。

    “不會。我關門了？”這下該沒事了。

    “那晚安。”把手放下，喬治得到了一個吻后才滿意地走向隔壁的房間。怪不得自己要擋住，原來是忘了晚安吻這件重要的事情。

    關上門的珍妮笑了一下，就收拾收拾準備睡覺。房間里里外外都是檢查過的，安全上能得到保證。門窗也都關好了，她可以放心睡。

    來到樸茨茅斯的第一晚，一行人都睡得很熟，大家確實都累壞了。遠處的碼頭上，忙碌的船工們也都停下來休息，又是勞累的一天。

    第二天起來，大家分開走。大部分侍衛們跟著馬車去上游，其他人留下來去碼頭上。

    大概走了2個小時，上游到了，水質也很清澈。

    “這里挺安靜的，人也少，適合水廠的設置。”不過這都是珍妮看了一遍得出來的，還要再看看這地方都是屬于誰的，能不能私人買下來。

    找了附近的人問，對方只說這一片都是一個地主的，如果要租地買地的，可以找豪爾森先生。

    “就不知道這位豪爾森先生合不合適了。”得到了最基本的消息，一行人往回走。等大家回去后，去了碼頭上的人還沒有回來。

    “不會有事的，別著急。”都是皮卡迪利出來的人，又都是在倫敦磨煉過的，他們不會和這里的當地人起沖突。

    “還是讓侍衛們過去看看吧，挺晚了。”珍妮不放心，幾個侍衛在管家的指引下前往碼頭。

    等再回來，已經是1個小時后的事。

    “都沒事吧？”大家看著都好好的，珍妮單單看也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

    “沒事，珍妮小姐，只是我們對這里不太熟悉，所以才回來晚了點。”侍衛們搖頭，其他人也都搖頭。

    “那就好，說說你們去了碼頭以后得到的消息。”都打聽到了哪些事，她想知道的有答案了嗎？

    碼頭那邊，除了忙碌的船工們，就是看管船工們很嚴格的監工們，其他人大都在碼頭邊的酒吧里。其中最著名的一家酒吧叫“回家”，也是當地商人們經常去的地方。

    “珍妮小姐，這邊的人比較排外，我們得到的信息不多。”就像在碼頭上，大家還沒有靠近，就有人過來驅趕一樣。后來去了酒吧，也沒當地人愿意搭話。

    “沒關系，我寫封信吧。”怪不得這么長時間才回來，原來是在到處碰壁。也怪她，早點寫封信給船公司的人給租車行的人，說不定事情就會容易很多。

    珍妮當然不能怪大家出去后沒有收獲，這里排外的話，不管來多少人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收獲的。讓他們都去休息，她去寫信了。

    當晚，這附近有幾戶人家的男主人收到了本該在倫敦的人的信件。聽送信的人說，這人現在就在樸茨茅斯，還就住在離碼頭不遠的豪爾森家的大房子里。

    這可是自己這些年來的合作對象，以前都只見過那位派出來的人，可沒見過本人。等明天，一定要去見見！不過，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怎么會來這里？

    再醒來，大房子的管家已經告知了今天有客人上門的消息。說是一早就有人過來送了信，希望能見一面。

    “可以，安排在午餐后吧。”珍妮不是不想馬上見人，而是人已經回去了，暫時見不到。這一來一回地傳消息，也就午餐后對方才能過得來。

    午餐過后，兩位穿得很正式的先生到來，他們還帶來了自己的禮物。

    “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一直聽說這位才17歲，原來真是17歲的模樣。天哪，那當時剛合作的時候，這位才幾歲？ ！當初肯定不是本人吧，誰家才幾歲的孩子就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了！

    “這是珍妮，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她在負責，信也是她寫給你們的。”就知道要被誤會，喬治先說清楚。

    “珍妮小姐。”這位看著也不大啊，根本就不到20歲。可是想想看，自己的信件好像都是這位在回的？也是一件難以相信的事。

    “你們好。”珍妮叫出了兩人的名字，“這回過來，就是想看看健康的水能不能在這里做。我們都合作這么多年了，我也不瞞著你們。健康的水在倫敦做得挺好的，也許你們都聽過。”

    “知道知道，健康的水嘛，可惜我們這邊想用都很難買到。”要買的話可以，但送不過來。

    “珍妮小姐，您的意思是——”另一人的眼睛里已經冒出了光，他是做租車行生意的，經常要往返倫敦，能不知道現在倫敦人幾乎家家戶戶都在用健康的水嗎？這可是一筆大生意！

    “是的，我想在這里找一個加盟商。”至于加盟商有什么要求，就簡單說說，“如果大家有興趣的，我們找個時間詳細談。”這兩位明顯不適合，一個跑船的，一個租馬車的，都不能守在這里。

    “放心，珍妮小姐，這個好消息我們一定會帶給大家的！”

    第130章

    有了這兩位的幫忙, 之后的事情就順利多了。過后3天，每天都有人上門來說，他們想成為當地健康的水的加盟商。人在倫敦的豪爾森先生也趕了回來, 表明了自己想成為這個人。

    珍妮一直在見人，一直沒有同意。她的要求很多，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首先，她會在這里留一個技術人員，有些人就連這個最基本的都不能接受。

    而對于很多人來說，前期的投入有點過大了，他們也需要考慮。這倒是一個問題, 珍妮沒想到一個水廠的設置成本居然先卡住了人。

    實在沒辦法的話，可以試著幾個人合作著來。把這個想法翻來覆去地想了幾遍,她覺得可以試試。

    “麻煩你去告訴這幾位, 我想在明天一起見見大家。”把幾封信交給這里的管家，珍妮在見過的幾個人中挑中了3位。他們的優點很明顯, 缺點也很明顯，但適合這時候一起合作。

    “他們會同意嗎？”喬治看到了這幾個人的名字，有點意外珍妮的選擇。

    “有錢賺，為什么不同意呢？”

    這個水廠是要承包樸茨茅斯所有人的用水的，就算這里的人口還不到10萬，只按2萬戶家庭來算。那么等時間長了,也是起碼每天2萬加侖的用水,合計就是166英鎊多的收入！即使四等分，那每天也有42英鎊進賬,一年就是15000英鎊！第一年可能沒有這么多,但每人的總投入也不會超過1000英鎊。

    珍妮合作的船公司和租車行的人來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這個機會。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就知道, 選他們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是，現在兩人就坐在這里，對面是這個房子的主人豪爾森先生。

    “這是我給你們算的一筆賬，你們都看看吧。”要求什么的都說過了，這幾人是答應的那幾個。珍妮把自己算好的草稿遞給大家，說再多也沒有看到的數字更直觀。

    “我加入！”跑船的老板這些年跟著運椰子賺到了不少，只要是有機會，他就不會放棄。再說了，每年有10000英鎊有什么不好的，不加入的才是傻瓜。

    “我也是。”租車行要賺錢還是要靠車夫們，只是大家分走的錢也足夠多。如果水廠每年有1萬英鎊以上的收入，花幾百英鎊試一下，沒什么好后悔的。而且，皮卡迪利的珍妮做生意有失敗過嗎？

    見兩人一個比一個積極，豪爾森先生還在猶豫。他只聽過愛丁堡公爵、威爾士的喬治王子很有錢，怎么有錢的也都是聽說的，沒有親自證實過。加上他不是常年待在倫敦，消息沒有其他人靈通。在樸茨茅斯，他還能當個地主，出去了誰也不會認識他。

    每年15000英鎊確實很吸引人，只是，這是真的嗎？自己會從倫敦跑回來，其實更大的用意是來見小王子的。

    “我離開一下，馬上回來。”珍妮給他考慮的時間，順便也讓這位問問其他兩人。她走的時候，把小王子一塊兒拉上了。

    “珍妮，他會同意嗎？”喬治跟著出來，站在外面看著海，他似乎也能聞到大海的味道。

    “會的，另外兩個人會說服他。”這位房東只是不夠了解她，也不知道她這些年都賺了多少錢，所以才會猶豫的，“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去碼頭走走吧。”站在這里看海，總歸是隔著距離的。

    “好。”這有什么難的，或許之前喬治還會考慮安全問題。現在這個問題也不存在，就沒什么不能去。

    大概過了15分鐘再回去，豪爾森先生的猶豫再也不見，他比其他兩人更著急簽合同！

    “不急，我們先來說說我們的股份問題。”珍妮這回不打算出錢，只以技術入股，其他的管理都是這3位自己分配。大概率，主要管理人會是這位豪爾森先生。

    花了3天的時間定下來具體的細節，4人簽下了這份合同。半個月的租房時間也到了，剛剛好。

    “不留了，這里有我的技術員在，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珍妮留下了人，跟著小王子走了一趟帶著咸味的碼頭后，坐上馬車去往下一站。

    等樸茨茅斯的水廠建好了，送水工們都到位了，幾百人的工作還是能解決的。她已經寫信給了在倫敦忙碌的寇克，可以把“快餐”開到這里來。碼頭上每天都有很多船工，他們肯定想吃點別的，到時候又能提供幾個崗位。

    下一站南安普頓，也是沿海城市，距離樸茨茅斯不遠。這回珍妮知道提前寫信了，也不用到了以后再去打聽什么。選好水廠的位置，其他的事情重復樸茨茅斯的來一遍就好。就算要調整，也調整得不多。

    一邊走著，一邊簽合同，兩人快要把沿海的城市都走遍了。等來到利物浦的時候，時間已經是6月下旬。

    這一路走下來，除了合同多出一疊外，看到的風景也很多。當然更多的，是各地的民生。富的富，窮的窮，珍妮也是走出來了，才親眼看到普通人都是怎么生存下來的。之前在倫敦見到的那些，根本就不能比。

    “別難過，你幫不了所有人的。”喬治也是看在眼里，可是他的能力有限，沒辦法做什么。不管是他也好，是珍妮也好，這時候大家都做不到幫助所有人。

    盡管珍妮又提供了上千的崗位，可相對所有人來說，這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如果祖父還清醒，如果當初珍妮的修路計劃提上來，那才是大工程。

    “我不難過，就是看到了多少會心里不舒服。”只要是有同情心的人看到了，誰又會看著舒服呢？可惜，這時候的小王子只是小王子，甚至都不是威爾士親王。

    可他要是威爾士親王了，這就意味著喬治三世沒了，上位的是攝政王。這對于兩人來說，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利物浦住下后，兩人待的時間長了些。因為這是西北的城市，再往上的蘇格蘭就不去了。到時候沿著中間的城市走，東邊的這回也不去。主要是出來的時間長了，小王子擔心一個人在溫莎城堡的他的祖父。

    “珍妮，我已經看過了，這里的路肯定是要修的。”雖然修路的* 計劃被擱淺，然而既然都出來了，新的道路修不修還沒確定，但已經有的路很多都是要修的。喬治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買下當地的地圖，盡管很簡易，卻也足夠了。

    至少他知道這些地方的路都是什么時候修建的，現在又壞到了什么程度。珍妮的那份說明上，也補上了這些真實的情況。加上打聽來的當地的物價，一份簡單的預算喬治還是能做出來的。

    當然他做的不止這些，還有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情況，他也都記了下來。或許現在的自己沒能力做，等以后有能力了，也許能改變點什么。

    “我這邊也確定好了人選，明天就能見面了。”自從樸茨茅斯的股份制水廠開始后，后面的基本上也都是幾人合作著來。對于大家來說，讓一個人來出這份錢確實難了點，誰都不想承擔全部的風險。

    “等簽下這份合同后，我們就能往回走了。”喬治隔上幾天就能收到溫莎城堡那邊送來的信，可是單單看信還是不能讓他安心。他不后悔跟著珍妮出來，只是他仍舊感覺到心里不安。

    “快了，最遲8月就能回去。”中間有幾個大城市，可能需要停留的時間會長一點。不過珍妮已經有了一套流程，她會盡可能壓縮停留的時間。

    8月底，兩人回到了溫莎城堡。這趟出去好幾個月，到了以后肯定是需要休整的。侍衛們、車夫們、廚師們還有仆人們，大家都需要好好緩幾天。

    喬治第一時間去見了他的祖父，這一見，所有的思念都涌出來。他的祖父還是老樣子，不認識他，也不會看他。可是，他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他想告訴祖父，英格蘭的很多地方他都去過了，有好的更有壞的，而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祖父，如果您醒著，您一定有辦法的。”就算是暫時沒有辦法，之后肯定也會想出辦法來。

    對于小王子盲目的信任，珍妮就這么看著。

    真要像他說的，喬治三世能改變一切，他會不做嗎？這本身就是個大難題，何況現在還是1813年。其實相比未來，這時候也沒差到哪里去。畢竟未來的倫敦都是什么樣的，她的印象里除了英超以外，就只剩罷工、游行和零元購了。

    200年過去，倫敦這座城市在老化，在被拋棄。

    想遠了點，珍妮把思緒拉回來。反正她不信喬治三世能改變什么，他身體好的時候沒做到，現在更加不可能。等到攝政王上臺后，一切不往更糟的方向變，已經算是好的。

    她能做的也不多，就是把該賺的錢賺了，該得到的位置得到了。賺錢的同時能提供一些崗位就提供，不能提供的，那也沒有辦法。只要小王子還是小王子，她能保住的只有自己。

    “珍妮，接下來的時間里，我想好好陪著祖父。”也就是說，他會待在祖父那里的時間比較多。

    “應該的，都出去這么久了。別擔心我，我忙著呢。”多了那些合同后，單是每天的信件也足夠她看了。

    不是說簽了合同后事情就完了，水廠設立的同時還會碰上很多問題，技術員留在那里解決不了后，那些合作人就會寫信給她。好在都是實地考察過的，看了信不至于兩眼一抹黑。有人甚至能為1加侖的玻璃罐這事寫信過來，也是夠奇葩的。

    因為水廠開遍了英格蘭，和格林先生的合作能繼續，但他那里接不下這份大單。再加上路途遙遠，還是找當地的玻璃廠商更加合算一點。找了新廠商，對方沒有做過這種尺寸還要帶著水龍頭的罐子，前期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最先的樸茨茅斯都開始送水了，后面的幾個城市連水廠都沒有開起來。為此，珍妮還要回信過去讓大家不要著急，越急越亂。

    這期間，東邊的城市有人找了過來，說是也要在當地開辦水廠。這肯定是不能拒絕的，但珍妮沒時間過去，就派有經驗的人去。授權也給了，合同里特別說明的。

    到了年底，各地的水廠都開了起來，珍妮每個月都能收到好多賬本。一開始是樸茨茅斯最先賺錢，后來利物浦、曼徹斯特、伯明翰等城市超了過去。

    22家水廠每家每月能給她帶來1000到3000英鎊不等的純收入，這還是第一年。目前為止，珍妮靠著這些水廠的股份就已經收到了7萬英鎊！要知道樸茨茅斯最早盈利也是在8月份，可見健康的水多能賺錢。

    等明年發力了，起碼能賺50萬英鎊以上！

    這樣的話，自己在交易所的投入還可以再大一點。暫時先不動了，免得引人注意。

    合上賬本，珍妮站起來走走。她是有點激動的，如果這一切都是自己來，賺到的錢肯定翻4倍不止，但現在也很滿足。起碼這是互利互贏的局面，她賺到錢了，合作人賺到錢了，很多人也因此有了工作，也能賺到一點錢。

    一切都在向好，不該再貪心了。

    “珍妮小姐，這里有一封給殿下的信。”現在溫莎城堡里珍妮的信是最多的，所以是她的人在處理這件事。

    “給我吧，我會給他的。”珍妮將這封信放在了最上面，正要放到小王子的桌上時，看到了信上的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