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是沒想著學，但他想來上色！目前珍妮就這么一副成品，又怎么會答應？

    “殿下，這味道不好聞，還容易弄臟您的手，就讓我來吧。”

    “我從進來就聞到了，再多聞一下也沒事，手弄臟了不是還有你幫我洗嗎？”喬治看了一眼不敢拒絕他的小女仆，手里已經拿起了一個叫“二條”的牌，這么簡單的事他怎么會做不好？小看他！

    拿起筆蘸取顏料，一條粗壯的綠色就這么留在了牌面上。剛還說不會讓小女仆小看的，結果呢？

    喬治瞪著那刺眼的顏色，它怎么還不自己消失掉？！

    “沒事的，殿下，顏料沒干透是可以擦掉的。”見證了這一過程的珍妮不覺得多意外，她只是拿著布等著收尾。

    趕緊拿去擦掉，太丑了！

    見小王子利落地將牌重重地放在她手心，又將筆放回了原處，珍妮就知道他不會再碰。而她需要盡快把剩下的牌上好色，然后帶去索荷廣場的“女士公寓”見桃樂絲夫人。

    這個行程被上門的財政大臣和他的助手給一塊兒攔了，他們是來答復討論結果的。

    “殿下，我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過了這個方案，在原來的基礎上有一點改變。”這件事可不僅僅是涉及到財政部門，也需要叫上別人。畢竟不是收個錢的事，還需要其他部門一起配合。

    年輕的助手在征得了同意后，一條一條念下來。

    最前面是陌生又熟悉的官方辭令，說為什么要這么做的。原因非常高大上，長長的一大段愣是沒有提一個錢字。

    之后就是具體的細則，需要出門的每個人都辦理通行證。是的，身份證登記這件事剛提出來就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對！所以變成了通行證，費用還是一樣的，每人每年1個便士。特別提醒，通行證丟了補辦需要每證2便士的補辦費。

    為了方便大家記住，馬車的也叫了通行證，費用比珍妮之前提的都有所上漲。這個標準是財政大臣改的，他認為之前的太過便宜。同樣的，補證需要收費。

    前期會有1個月的時間讓大家去唐寧街辦理這個證件，到了時間沒辦理的，不管是人還是馬車，查到了都會被罰款！

    以上這些跟珍妮的想法出入不大，身份證改了通行證，登記的信息最簡化。然后就是收費漲價這回事，漲的對象不會差這么幾個便士，如果小王子確實能將這筆錢爭取過來的話，賺的還是她。

    說完了收費，后面就需要將所收來的費用用到實處，讓交錢的人實實在在地看到街面的變化。

    通過討論，唐寧街一致決定招收一群男孩來做這件事，之前列出來的女孩和成年女性被排除在外。在他們看來，后兩者還是照顧好家庭比較重要。至于薪水，會有人管著他們一天兩頓的。

    “大人，如果沒有薪水只是給吃的，招女孩會更加合算。”見財政大臣看過來，珍妮補上自己的理由，“一般來說，同樣年紀的女孩比男孩吃得少。”

    一樣沒錢拿，先能解決溫飽也是好的。男孩們能得到機會，女孩們也不該直接被否認。少一張嘴，對所在的家庭都是減一分負擔。

    “這個確實，只不過女孩們——”都已經討論過了，再加上女孩們回去那些人又有話說。

    “加上去，我要看看到底誰做得好還吃得少！”喬治開口，對面的財政大臣就咽下了后面的話。

    哼，小女仆說話一點都不怕被拆穿，明明吃得比他還多，她怎么還能這么平靜地說出來女孩比男孩吃得少這樣的話呢？

    這點沒問題了，還有撿來的垃圾需要解決。馬糞可以便宜賣給農場主，其他的暫時只能填埋。

    “大人，通行證的防偽已經確定了嗎？”珍妮在資料里寫了好幾種，現在技術有限，多加幾重保障才能不被仿造。

    財政大臣確定了，這個小女孩還真不是隨便找的，她的問題比小王子還要多！偏偏他還不能不回答，小王子正等著聽答案！

    “確定下來了，殿下。”人的通行證和馬車的通行證分開來做，“行人的通行證就是一張憑據，上面有姓名、性別、身高、住址和主要的行走路線，下面是通行證的辦理時間和內政、財政兩大部門的蓋章。對了，每張憑證都是有編號的。”行人的通行憑證拿的只是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在唐寧街，以便核對。

    馬車的通行證相對來說簡單點，也會更加顯眼。每輛馬車上都會掛通行編號和辦理時間，而在車夫隨身攜帶的通行證里則要清楚寫明馬車外型、用途、所有人等這些詳細信息。同樣，唐寧街也要留存備份。

    目前看來，大致沒問題。通行證就算是丟失了，補辦的費用也不高，仿造的成本就說不準了。如果不幸被抽查到是仿件，反而要交重重的罰款。

    剩下沒注意到的就需要碰到再說，有1個月的緩沖時間，具體的問題應該都會在那時候暴露出來。

    今天的珍妮是說不上另外一個提及過的賺錢事項，馬糞可以賣給農場主，人的也可以。目前街面上的臟亂又不是只有馬匹造成的，大多數還是人為。沒有公共廁所的時代，大部分人都是隨地解決的。

    “那辦理通行證的費用呢？到時候給誰？”很少說話的喬治再次開口，小女仆還說自己喜歡賺錢呢，說了那么多，她有聽到這筆款項的去向嗎？怎么總是在不該笨的時候犯蠢！

    “殿下，通行證的辦理是有成本的，證件本身需要印刷，后面就要工作人員手工填寫。等正式使用了，還會安排人去不同的街道查驗。加上要給那些孩子準備食物，估計剩下來的就不多了。”

    本來財政大臣是看不上這筆錢的，他看不上別人看得上！按照估算，通行證的辦理差不多每年可以收取近8000英鎊的費用。雖然不多，但對于不能準時發薪水的唐寧街來說，還是可以填上一部分。

    聽著好像挺有道理，難道他不但占了小女仆的想法，連錢都不能給她拿回來了？喬治下意識地去看人，很好，她果然有話說。

    “說吧，別讓財政大臣覺得我什么都不懂。”他是不懂，這不是有懂的人嗎？

    “大人——”珍妮笑著面向發福的財政大人，她在稱呼上格外有禮貌，“大人，您也知道做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讓民眾更好地了解殿下。國王陛下讓您過來幫忙，不過是為了走一遍程序，具體的還請讓殿下來。”

    他就知道，這個小女孩只是看著小，實際上麻煩一堆！財政大臣一點不想看到她的笑容，她笑得越甜，就代表事情越不順利！

    “如果殿下想親自來——”他直接看向小王子，“那也是可以的。唐寧街會通過這份提議，但之后的事情就都交給殿下您了。”他這么說只是為了讓小王子拒絕，一個之前連準備都不愿意的人，怎么會愿意接手這么麻煩的事？

    至于那小女孩，也就是聰明了一點，會說了一點，真要做起事來，還輪不到她！

    “那就交給我吧，我正好想試一試。”見小女仆點頭，喬治就應了下來。既然她有把握，試一試也行，本來就是她的想法。就算是失敗了，也沒有什么，頂多就是沒賺到錢。

    財政大臣一出去，整個人都氣呼呼的。氣過了，又笑了。

    “回去跟他們照實說，別讓我一個人鬧笑話。”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如果到時候小王子真能讓街面變得干凈，他會以個人身份支持他的。

    “打算怎么做？等唐寧街對外一公布，就來不及了。”房間里，喬治看到了小女仆更加燦爛的笑容。

    “殿下，我需要人，不，是您需要人。”事情有點大有點多，珍妮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她需要幫手。

    “行，先在側翼挑，挑不到的再說。”他挺喜歡看這樣的小女仆，渾身都充滿了活力，讓他單單是看著就移不開眼睛。

    說做就做，寇克收到命令后就集合了所有在側翼的仆人，包括那4個侍衛。

    “聽她說。”喬治只是開了個頭，然后就坐到了一邊。

    貝絲看著自己的女兒站到了中間，她小小的站在一群大人面前，一點都沒有退縮。她還看到珍妮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看向了別人。

    “日安，諸位，現在我代替殿下向大家說明情況。殿下他馬上就要做一件大事——”才開始，有人就要質疑，“噓，殿下就在那兒呢，我會亂說嗎？放心，這件大事國王陛下也是知道的。”

    有了國王陛下的保證，大家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珍妮要的人分好幾種，能讀會寫的，能說會道的，會算賬的，能畫畫的，都要！可以說，只要有才能，都可以自薦。

    “那，我行嗎？”在所有人還在猶豫時，站在角落里的女仆先問了出來。

    “當然行啊，你會什么？”至少這位比其他人勇敢多了。

    “我只會照顧人，會做一點簡單的食物。”如果可以的話，她想離開卡爾頓府。女仆布朗是被親生父母賣掉的，之前在別的地方當仆人，后來主家破了產就把她賣給了中間人，后者又把她賣到了這里。

    “先站到一邊，等下來登記。”這類也是需要的，到時候要給孩子們做飯。

    有了第一個站出來，后面就多了。大家都會一點技能，雖然都是基礎的，但再學學暫時就夠用。珍妮先定了10個，培訓過后再看看。

    其實側翼的工作本身就不多，小王子沒那么折騰，這么多仆人本身就相對空閑。現在好了，空出來的時間完全可以用起來，就相當于多了一分兼職。既然是兼職，薪水還是要給的，具體等過了3天的培訓期再告訴大家。

    第二天傍晚，珍妮坐上馬車去索荷廣場找桃樂絲夫人。她要盡快把這件事定下來，不然忙起了通行證，這邊就要顧不上。

    “殿下，一會兒您別亂看。”上次出來找人，小王子直接坐在了馬車上，這回他是正大光明地跟著出來的。

    “那里有什么值得我看的？”喬治很想知道。

    “不，殿下，那里什么都不值得您看，是我說話錯話了。”珍妮抱緊了箱子，閉上了嘴。

    哼，就算不告訴他他也知道。寇克已經悄悄說過了，“女士公寓”不是個體面的地方，他不應該去。應不應該的，他自己說了算。這回過去，喬治就是要弄清楚上回小女仆和那位夫人到底達成了什么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