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
被抱進浴缸之前, 祁雪回手按亮了浴室的一盞昏黃小燈。
燈的微弱光亮只能把周遭的一片映亮,盛臣安有些毫無章法的吻落在他的睫毛上……
落在他的嘴唇上。
對方剛在浴室里洗澡,蒸騰的水蒸氣的味道, 都被一股淡淡的玫瑰的香氣掩埋掉。
祁雪的眼神逐漸的有些迷朦。
晃動的頻率加快。
他抬手把那抹水漬, 在盛臣安嘴唇上涂抹均勻。
半個夜晚的時間悄然流逝,不知道什么時候起, 窗外已經(jīng)下起了春雨。
雨滴滴落在長出嫩芽的樹葉葉片上,又從鮮翠欲滴的葉片上滴落在地,再漸漸交融淹沒整座燈紅酒綠的城市。
城市的霓虹燈都被雨水澆灌的迷迷朦朦,看不真切, 只有樹葉的色澤更加艷麗。
枝葉輕輕晃動, 在雨水的滋潤下輕輕搖擺, ……雨聲遮住了他腳腕上的鈴鐺聲響。
雨越來越大,就仿佛浴室里這場只屬于他們兩個人雨滴,打濕了浴室里的每片瓷磚。
祁雪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怕吵醒了門外睡地毯的李鳴羽。
……
偏偏盛臣安這神經(jīng)病沒完沒了,折騰到后半夜, 窗外的雨更大了, 浴室里也已經(jīng)被玫瑰的香氣以及其他馥郁的氣息填滿。
盛臣安靠在浴缸里, 懷里抱著已經(jīng)合上眼睛的宋祁雪。
盛臣安視線挪到窗子的方向,在昏黃的小燈中,伸手觸碰上那窗子,彈了一下。
又手上閑不住一樣,用指尖捏了捋祁雪的頭發(fā),這一縷發(fā)絲, 好像在白天被李鳴羽親過。
盛臣安在浴室里尋找剪刀,想要把他這捋頭發(fā)剪斷, 不,連根剃禿。
盛臣安視線逡巡一圈,根本找不到剪刀,想了想還是作罷了,又薅起了祁雪的睫毛,薅不下來,對方抬手打了下他的手背。
他順勢反鉆住對方細白的手,把指尖叼進嘴里。
祁雪是閉著眼睛,很累的樣子,臉頰襯著眼尾的紅,顯得整個人都格外勾人魂魄。
盛臣安睡不著,腦海里的思緒還在混亂的飄,見到宋祁雪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看到了未來將會面臨的結局,這不是一場單方面的刺殺。
如果想要報復對方,他也會跟著深深沉淪,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兩年前這洶涌的愛意就已經(jīng)控制不了了。
現(xiàn)在也沒什么能力控制住自己的心。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捏了捏祁雪的臉,湊到對方耳邊,惡劣的問:“我表現(xiàn)的怎么樣?”
纖長有些濕氣的睫毛顫了顫,祁雪累的懶得說一句閉嘴,簡潔地用鼻子哼了聲:“嗯。”
盛臣安偏偏不死心:“那跟李鳴羽比呢!”
“要不跟程絕比吧?”盛臣安酸道,“他在微博上那么黑你,你都舍不得反擊,你不是還喜歡他吧,那你也太瞎了,我不比他好?”
祁雪被吵得根本睡不著,睜眼眼睛怨懟地瞪了盛臣安一眼。
小狗又被他瞪得起來了。
反復追問:“我到底表現(xiàn)怎么樣?”
祁雪快被煩死了,“好,你表現(xiàn)最好。”
那你怎么一回不負責,這都第二回了,還是不說負責。
盛臣安心里委屈的不行,又不好意思說,險些忘了自己的使命,是讓對方動心,再讓對方好看。
反正都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了,他忽然提議:“要不你別睡著,我們出洗手間?”
“反正李鳴羽都已經(jīng)睡著了,你不出聲,他應該醒不來,他要是醒了,我就把他眼睛挖了好不好?”
太刑啦!
祁雪不想跟對方事后促膝長談,可對方不知道哪根兒筋不對勁,或許是仗著自己身上的酒意尚在。
一邊蹭著他的腦瓜頂,一邊揪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放:“你不喜歡白色玫瑰嗎?”
“沒。”
“那你上次怎么就不告而別了,明天你還敢不告而別,下回我真當著你新歡面前來了……你跟程絕怎么回事啊,上回他為什么打你電話?”
祁雪眼皮都抬不動了,只能用渣男的語氣說:“你隨便怎么想吧。”
他困得不行,說完這句話,就陷入了一片漆黑的夢中。
/
再次醒來,祁雪正蜷縮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把腳伸直就踢到了什么人。
祁雪立馬從做夢的狀態(tài)清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過了。
而被他踹了一腳,在他腳底下翻了個身的,竟然是李鳴羽。
李鳴羽也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被穿透窗玻璃,灑滿室內(nèi)的陽光,晃的抬手遮眼。
“唔……祁雪,已經(jīng)早上了嗎?”
祁雪手摸索了一陣,從枕頭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上面的時間赫然顯示著早7:36。
祁雪:“……嗯。”
李鳴羽看了看自己所躺的方位,有些抱歉的手腳并用邊劃拉邊解釋,“那什么……我今早六點多,起來去衛(wèi)生間,沒想到在衛(wèi)生間碰見了盛哥在抽煙。”
“他把衛(wèi)生間讓給我,說是出去買早餐了,我,我早上可能睡懵了……迷迷糊糊的就搭邊躺上了床。”
祁雪:“……”
李鳴羽忽然大驚小怪地指著他的足背:“祁雪,你被蚊子叮了啊!”
祁雪順著他指的地方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那只幫著紅繩的腳踝邊上,有一圈紅紅的草莓。
草莓都是小小的心形。
顯然是小狗。
李鳴羽像個沒見過世面的直男一樣大呼小叫:“臥槽,還是心形的,蚊子叮你都是愛你的形狀。”
祁雪笑笑,說話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有點啞:“是啊,狗蚊子叮的。”
想從床上下來去喝兩口水,他走了兩步路。
才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流了出來。
祁雪臉色頓時黑沉下來。
盛臣安是懂得往槍口上撞的,不偏不倚在這時候刷卡,重新回到了房間。
心情還不錯的把手里拎著的十幾袋早餐丟到了桌上。
看見祁雪先是往上牽扯了一點點唇角,那份笑意還沒展現(xiàn)出來,在看見李鳴羽的后一秒,盛臣安就板起臉來:“你去完洗手間怎么還不走?”
李鳴羽:“啊,我去哪里呀,去買早餐嗎,可是盛哥,你不已經(jīng)買好早餐了嗎?”
“你買的早餐看起來都夠五人份了啊。”李鳴羽想起來什么,又問,“對了,盛哥,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被蚊子叮啊,你看祁雪的腳踝,被蚊子叮了一圈的包,祁雪說是狗蚊子,那是什么品種啊?”
盛臣安十分同情地看了李鳴羽一眼,把手里的一大半早餐都塞進了李鳴羽手里。
其他的早餐放在了房間里小茶幾上。
而后,盛臣安當著李鳴羽的面兒上,跟變戲法一樣,從懷里抽出來一只紅玫瑰。
塞到木著一張臉,似乎有些行動不便的祁雪手里,又當著李鳴羽的面捏住祁雪的下巴,俯身親了下去。
別說李鳴羽自己怎么離開祁雪房間的了,祁雪都有點迷惑。
李鳴羽先是抬手想要阻止,又仿佛覺得不合適一樣,在原地當場石化,最后可能是想證明還是想跟盛臣安繼續(xù)保持友誼關系……李鳴羽是拎了袋盛臣安所買的早餐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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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人不去控制網(wǎng)上的黑料,事件是會發(fā)酵的愈來愈大。
盛臣安離開祁雪的房間前,旁敲側擊了一番祁雪需不需要幫忙,都被祁雪含糊過去了。
祁雪坐在落地窗邊,調(diào)試了很久的電吉他,調(diào)試完畢后,他拿起手機,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錯過了四五通未接來電。
未接來電都是來自于同一個號碼,備注為“宋婷婷”的,原主的親生姐姐。
時值四月,恰巧到了錦城的雨季,天空被濃黑深沉的云遮擋,給祁雪面前的二層小洋樓填上層陰郁詭譎的氛圍感。
快下雨了,不好在外面多多徘徊,他還是走進去。
原主記憶中的姐姐是個職場女強人,又是個溫柔的女人,顧子歡如今的律所就是兩個人共同的心血。
宋婷婷也曾是個很優(yōu)秀的律師,每次看見原主的時候,都會露出笑容,這次也是,宋婷婷穿著件很趁膚色的酒紅色長裙,站在枯萎掉的小花園旁。
見到祁雪走進,宋婷婷機械地朝他微笑。
那笑容都仿佛精心雕琢過,跟原主記憶中,父母留下的最后一套遺產(chǎn)被拍賣,拍賣會上她強撐出來的笑容一模一樣。
宋婷婷挽住他的胳膊:“小雪,你來啦。”
她面上微笑著,手上卻抓緊他的胳膊,看見來有些憂心忡忡:“你姐夫聽說你要來,特意找保姆阿姨給你坐了一桌你愛吃的菜。”
桌上整整十二道菜,擺盤都很精致,顧子歡遲遲沒回家,宋婷婷給他打了電話,在得知顧子歡的律所來了位大客戶,因此顧子歡要晚一小時回家,讓他們先吃以后……顧婷婷的表現(xiàn)就有些魂不守舍,在站起來為祁雪盛一碗湯的時候,失手打翻了那碗湯。
滾熱的湯灑在了她的裙擺上,她說話卻依然細聲細氣:“小雪,我另一條換洗的裙子在烘干機里,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嗎?”
祁雪點點頭,盡量走快一些。
他有些氣喘,剛進了主臥的洗手間,宋婷婷就追進來,把洗手間的門反鎖住了。
“顧子歡他不正常。”進了洗手間以后,宋婷婷一改掉以往溫柔的神態(tài),直奔主題說,“我跟他結婚后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他經(jīng)常帶男人回家過夜,所以我懷疑他喜歡男人,我想收集證據(jù)起訴離婚。”
“可是我收集證據(jù)到一半,被他發(fā)現(xiàn)了,我本來想離婚一拍兩散,他律所的股份大部分在我手上,可離婚冷靜期一過,我們辦了手續(xù)以后,剛出民政局,他就把我推下水,害我病了一場,之后把我困在了這座位小洋樓里。”
宋婷婷簡明扼要的說完自己的遭遇,勸他趕緊離開。
宋婷婷說:“我才發(fā)現(xiàn)這間小洋樓里除了我的洗手間,全被他放置了攝像頭,可能他不想看一個女人吧。”
祁雪沒有聽勸離開,而是問原主親姐姐:“他帶一些男人回家,有沒有留下證據(jù)?”
宋婷婷回答:“沒有,他不給我手機,不讓我跟外界產(chǎn)生聯(lián)系。”
祁雪若有所思地,快速的問:“如果擺脫了顧子歡的控制,姐,你還想重回職場嗎?”
“我當然想,可是我根本沒辦法擺脫他的監(jiān)視。”宋婷婷很苦惱的想要繼續(xù)勸他,“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你快些離開,以后我跟你在電話里說什么,你都不要來了,那不是我的真實想法。”
祁雪還是沒有離開,原主跟宋婷婷的關系沒有多好,他也是個漠視親情的人。
沒有法律規(guī)定,人必須對自己的親人無微不至,可能是討厭被桎梏的感覺,可能是單純的看顧子歡覺得作嘔,他決定幫宋婷婷一次。
祁雪跟宋婷婷說:“人生其實有很多重來的機會的,姐,你先暫時順從他。”我會讓你擁有重新回到律所的那一天。
最后一句他沒說出口。
他這個人不喜歡畫大餅。
宋婷婷盡管不抱希望,還是答應下來:“好。”
……
顧子歡風風火火趕回家的時候,祁雪正坐在客廳里,跟宋婷婷一起沉默地吃著水果拼盤。
顧子歡一個眼神,宋婷婷就順從地站起身來,說:“到了每天要澆花的時間,我就先上閣樓了,小雪,陪你姐夫聊聊。”
宋婷婷上了旋轉樓梯,客廳里就剩下了兩人,顧子歡就這宋婷婷剛剛用過的叉子,叉了一塊西瓜放進口中,沒話找話似的說:“小雪,今天西瓜甜嗎?”
祁雪無視掉顧子歡的眼神,拿起手機給盛臣安發(fā)微信。
【祁雪:看起來外面要下雨的樣子,我出門沒帶傘。】
【盛臣安:你是在求我去接你嗎?】
【盛臣安:看在你那么迫切的份上,今天我唯二的場戲也拍完一場了,你喊聲老公,老公去接你。】
【祁雪:我還是找李鳴羽吧,他今天應該心碎掉了,我正好準備安慰……】
【盛臣安:地址!】
祁雪把定位發(fā)過去,繼續(xù)打字逗小狗玩。
顧子歡見他遲遲不肯抬頭,終于失掉了所有的耐心,直奔主題:“小雪,今天你姐姐找你來,其實不是只想喊你吃一頓家常飯。”
“程絕的事在熱搜上經(jīng)過一夜的發(fā)酵,越鬧越大,他曝光你的個人信息也越來越多。”
“還發(fā)了一張你的背影照,全網(wǎng)都說他到了這時候,還不肯發(fā)你的正臉,是顧念跟你的情分。”
“……”祁雪繼續(xù)低頭逗小狗,完全無視了顧子歡。
似乎嫌棄室內(nèi)有些過于憋悶,祁雪很順手地抬手抖了抖衣領。
這一抖就露出了鎖骨上的一片紅痕,凡是經(jīng)歷過那種事的人,一眼都能看出來他昨晚上經(jīng)歷了什么。
顧子歡莫名其妙地攥緊了手中的餐叉。
終究沒有再勸說祁雪,就這么沉默著,自從他回到家中,宋祁雪也仿佛跟他作對一樣,沒有再動過一口桌上的水果。
就這么在客廳里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祁雪沒有提出離開,顧子歡也就陪他坐著。
視線一直落在他脖頸上,或者是白玉無瑕的臉蛋上。
直到沙發(fā)邊上的窗外傳來了一聲雷響,顧子歡才終于又一次沒話找話地開口:“外面下雨了,你回去不太方便,就住在姐姐姐夫家里吧。”
祁雪終于放下了手機,有些苦惱的看著顧子歡:“可還有人在等我回去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著的。
那笑容讓顧子歡覺得刺眼。
“什么人?談戀愛了告訴姐夫,姐夫給你把把關。”
“我不會談戀愛。”祁雪輕嗤道,“一個最近感興趣的小玩具而已。”
祁雪挑起眼尾,往院子中央掃去,看見了手中撐著黑傘,腳步倏然間頓住的盛臣安。
他唇角邊笑意更濃了,糟糕,又讓每回都能碰見狗血的主角受小狗聽到了。
不過這次不是靠030的提醒,是他自己看見小狗叼著雨傘來了。
小狗叼著傘跑近了,不過沒有進室內(nèi),隔著一扇窗,寒聲說:“過來。”
祁雪:“顧律師,替我跟我姐打聲招呼,就說我走了,希望我姐生活愉快。”
“……”
顧子歡看著祁雪出了小洋樓的門,那戴著墨鏡口罩,頭上扣著鴨舌帽,身形頎長的男人就舉著黑傘走進。
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把祁雪攬進懷里,任由自己的半邊肩膀被雨絲打濕,也沒讓祁雪淋濕一點鞋尖。
顧子歡覺得自己嫉妒的快要發(fā)瘋了,曾經(jīng)想娶宋婷婷進門,就是為了她這個弟弟,犧牲掉他喜歡的小情人,讓姐弟倆的父母死在車禍里。
還是沒能讓青年全身心依賴他。
顧子歡終究還是沒忍住,隨手拿了把雨傘追出門:“小雪,姐夫的車就停在門口,還是姐夫送你回去吧?”
盛臣安保持著摟住祁雪肩膀的姿勢沒動,直接道:“老婆,你這姐夫哪來的,好惡心哦!”
顧子歡:“不就是玩具嗎,比不上一家人的親情,還是小玩具,怎么這么沒分寸,要不姐夫給你重新找一個?”
“你看這玩具還戴著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的,是不是長的也丑見不得人,你能帶出門嗎?”顧子歡撕掉了虛偽溫柔的表皮,穿著西裝打著領結戴著銀框眼鏡嘲諷,就差罵街了。
盛臣安上前一步,通過祁雪對小狗的了解,祁雪知道這是小狗說不過想揍人了。
從后攬住了盛臣安的腰,祁雪笑著說:“因為他是0,我是1,所以小點可愛。”
攬著小狗的腰離開后。
祁雪和盛小狗并沒有和平相處太久。
小狗只是在外人面前搖著尾巴裝乖,祁雪剛剛坐上庫里南的副駕駛,小狗就扔掉骨頭開始鬧了。
不,扔掉雨傘開始鬧!
盛臣安:“宋祁雪,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
“連一句解釋都不跟我說?你都爽哭了,還詆毀我小?”
祁雪坐在副駕駛上,聽著窗外雨滴窸窣的聲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絕癥總是會讓人感到嗜睡。
又或許不是絕癥的問題,晚上太累了。
他要強撐著,才不至于聽著窗外的白噪音睡著。
過了幾分鐘,祁雪才想起來回復盛臣安:“有什么好解釋的,我不也沒問,你接我未婚夫電話的事情,也沒問你,我新歡那天晚上沒在你房間的事。”
盛臣安:“?”媽的死渣男!
祁雪又打了個呵欠,他耳垂上的小痣,都隨著他的困意顏色變暗淡,他懶倦地斜睨盛臣安一眼。
渣男語錄信手拈來:“一定要事事交代清楚嗎?你可以自己腦補呀,你腦補成什么樣子,我都沒辦法。”
盛臣安被他的“你怎么想我也沒辦法”氣到了。
盛臣安十分大力的扯了一條薄毯子,摔在了祁雪身上,腳下一踩油門,開車駛離顧子歡家的小區(qū)。
/
祁雪在副駕駛小憩了一會兒,本以為盛臣安會把他送回酒店,沒想到,對方把車停在了老破舊出租房附近的菜市場。
“下車。”盛臣安說。
祁雪感覺眼皮有些沉重,勉強支楞起身,看向窗外,雨已經(jīng)停了。
盛臣安咬牙切齒地說:“凌導剛在群里通知,讓沒有戲份的無關人員少回酒店,說的就是你這種,未來一周沒有戲份的男配。”
又不情不愿的補充:“你的U盤電腦什么的都在酒店房間吧?我兩三天后說不定要來這附近買菜,給你把電腦送來……”
祁雪打了個呵欠,又重新攤回了椅背上,朝盛臣安勾勾手,示意讓對方湊近。
剛才還一直伴隨著罵罵咧咧臟話的盛臣安,停頓了一下,抬手摘了鴨舌帽,墨鏡和口罩。
繼續(xù)罵罵咧咧的,朝祁雪的方向湊近了一些,幾乎是把那張被評為亞洲第一神顏的臉,湊到了祁雪唇邊。
就著兩人離很近的姿勢,祁雪從口袋里掏出那張房卡,放進了盛臣安胸前的口袋里。
他低聲的,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那就辛苦小狗啦。”
盛臣安:“……”
小狗眼睛里的失望幾乎是一閃而逝的,想繼續(xù)罵罵咧咧離遠點的前一秒,祁雪一根手指勾住了他的領口。
微微抬頭,吻上了他的喉結,然后是下巴,最后落在嘴唇上。
蜻蜓點水的三個吻。
“當然不會讓你白跑腿,這是獎賞。”
盛臣安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見了車門合上的聲音,回過神來,宋祁雪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路邊的人群之中。
……
盛臣安忽悠有些后悔,為什么不開車把他送回出租房里。
把人丟在路邊是不是太過分了。
……
祁雪沒走遠,就聽見了腦海中030的播報——
【任務對象救贖值加10,當前【救贖值10】。】
祁雪很疑惑:【昨天不還有四、五十的黑化值嗎,怎么今天就變救贖值了?】
030比他還疑惑,昨天晚上被生生屏蔽了一夜,早上從屏蔽室里出來,就看見它家美人宿主癱在床上,嘴唇都腫了,可見這黑化值掉的有多不容易QAQ。
030完全不知道是它誤會,完全沒有腦補到跪舔的只有某小狗。
完全不知道情況,只知道他家宿主不喜歡被打擾。
它等啊等,等啊等……終于黑化值轉變?yōu)?0點拯救值,030汪地哭出聲來!它家宿主終于支楞起來了!
時空管理局第一卷王又要回來了,終于不再近墨者黑,被盛臣安染指的仿佛一條咸魚了!
/
完全不知道030如此豐富的腦補能力,祁雪回到群租房以后,繼續(xù)忙著寫新曲子新劇本,直到在群租房呆到第三天的傍晚,才用手機登陸了原主的微博。
原主的私信已經(jīng)炸了,還漲了十幾萬的粉絲。
還好他機智,先一步設置了只有關注他,才能給他評論私信的設置。
祁雪沒去看原主的微博評論,而是搜索“編劇程絕”,看見對方又一次更新了他背影的照片,這次是更加近距離的拍攝,后面還備注了一張原主跟他道歉的聊天記錄,盡管頭像打了馬賽克,原主的言語還是看起來很卑微。
030都看不去了:【程絕好惡心啊,原主也是,為什么要說“所有都是我的錯,希望你不要生氣了”這么模棱兩可的話,本身程絕發(fā)布那部劇本的時間,就比原主早,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實錘,原主態(tài)度還那么卑微,雖然都是世界線設定要求如此的叭……】
030越說聲越小,反應過來這是主系統(tǒng)設定成如此的。
而它似乎把上司罵進去了。
030立馬想要轉移話題:【宿主,這次我們還要等嗎,要不要我都用權限,幫您把評論區(qū)不好的評論全都刪掉?】
祁雪說:【這次不需要再等了。】
030又一次錯誤預判了他家宿主的預判,就在030以為祁雪會直接把所有整理完的證據(jù),全都放到微博上的時候。
祁雪把程絕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給對方去了電話。
那邊接通了,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接的,溫潤的聲線穿過話筒:“哪位呀?”
“我找程少。”祁雪說。
那邊“哦”了一聲,繼續(xù)溫聲說:“好的,你稍等一下,程少去浴室洗澡了,應該很快就會出來,我會讓他給你回電。”
對方聲音很清悅,又很溫潤,尾音又軟,就像流淌過寒冬臘月山間的泉水。
掛斷電話,030沒忍住,話格外多的吐槽:【捏媽,程絕哪兒找的一個聲音這么像你的?程絕這是什么癖好,他不會也被您玩壞掉了吧QAQ。】
祁雪這次沒在030面前裝乖,而是惡劣的直說道:【他最好是。】
……
半小時后,電話才打回來。
“喲,我不是在做夢吧,舍得給你未婚夫打電話了?”程絕聲音帶著嘲諷從對面?zhèn)鱽怼?br />
程絕做作地道:“怎么樣小雨的聲音好聽吧,比你溫柔多了,還比你知情識趣,最主要的是比你玩得開。”
祁雪:“……”
今天也沒見到血,不是暈血,怎么這么想吐?
忍著惡心,祁雪好聲好氣的跟對方說:“程少,之前的事情我或許做的欠妥,但您的行為已經(jīng)影響到我的生活了。”
“所以你是來道歉的,想勸我把微博刪了?門都沒有!你知道我有的是錢,買兩天的熱搜就是九牛一毛,我可以讓你抄襲我的事,在微博熱搜掛整整一個月……或者是兩個月……”
再聽不下去對方惡心的話,祁雪打斷了對方:“你上次要的那本都市職場劇本,我已經(jīng)把大綱寫好了,劇本的前三話,發(fā)給你怎么樣?”
“知道示弱了,害怕了?”程絕問。
祁雪垂著眼睫,順從地說:“我已經(jīng)把證據(jù)整理好了,可我名聲毀了是小事,影響我們的婚約就是大事了。”
他從口袋里摸了支煙,火光明滅后他深吸一口,補充:“畢竟我都喜歡你這么多年。”
那邊程絕先是放肆的嗤笑一聲,而后嘲諷道:“別裝了,其實你根本沒有證據(jù)吧?”
“……我已經(jīng)把新劇本的前三話的文檔,發(fā)你微信了。”
“……”
電話沒有被掛斷,對方直接去看微信消息了,在安靜了十幾分鐘后,電話那邊哼笑一聲:“算你有誠意。”
程絕說:“我這就聯(lián)系我朋友,把熱搜撤掉。”
“那就麻煩程少了。”祁雪柔聲說。
那邊卻反悔了:“我還是先把你的前三話發(fā)出去看看反響吧,反正你名聲都毀了,以后嫁進程家,你表現(xiàn)好點,幫我寫寫劇本,我是愿意養(yǎng)著你的,哪怕你這人一無是處的。”
祁雪:“好啊。”
祁雪說著唇角的笑意卻越放越大:“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給程少驚喜的。”
030:【?】
這就是它家好說話的美人宿主的反擊嗎,這也太一言難盡了,怎么還送菜啊!也太老實了,這不得被程絕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
程絕可以說是對祁雪完全不設防的,畢竟對方曾經(jīng)當了他好幾年的舔狗。
還舔得面面俱到,讓對方往東就絕不往西,對程絕而言,以前宋祁雪就是個好脾氣的出氣包,怎么欺負都不敢發(fā)脾氣。
程絕把祁雪給他的新劇本發(fā)到微博上,讓所有人品鑒的那一剎那,第一想法是以前的受氣包小可憐又回來了。
第二想法是稍微覺察出有點不對勁,前幾天對他愛答不理的一個人,這是被網(wǎng)暴到腦子不好了,才如此順從?
他想再多想想,費心費力找到那聲音很像祁雪的新情人卻等不及了。
湊近拉他的手臂:“怎么了程少,還不開始,是有什么心事嗎?”
程絕立馬收起了自己婆婆媽媽的心事,關了燈,滾床單去了。
絲毫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找的新替身,不再是盛臣安,而是變成了祁雪的替身。
/
最近的微博熱搜都是編劇程絕被抄襲的事,按理來說,這瓜比不上某已婚男星的牽手門,比不上某網(wǎng)絡劇大爆男星炒粉,甚至比不過盛影帝深夜抱著位哥姐出現(xiàn)在酒店走廊。
但偏偏程絕被抄襲瓜,就是掛在熱搜前三,熱度和討論度都空前不絕。
#程絕被未婚妻劈腿抄襲#的詞條,實時微博一直在更新。
吃餃子不蘸醋:非粉都覺得程絕好慘,長得好看有錢還專一,可惜被祈年霍霍了
橘皮烏龍:祈年微博什么信息都沒有,看背影挺像個人的
松石綠:還看見有人覺得這事蹊蹺的,這事有什么蹊蹺,祈年抄襲都實錘了,洗都沒法洗
忽然有一條新的實時微博跳了出來——
正經(jīng)的小李:天吶,大家不用鞭尸了,祈年活過來了,剛剛發(fā)了一條長微博,要給自己洗白,我就默默看著他表演!給爺整笑了!
之后跳出了更多條微博,終于,有個明眼人出現(xiàn)——
盛臣安爹粉:我知道你們想噴,但是你們先別噴,好像有極限反轉出現(xiàn)了!
祁雪的微博沒有配文字,畢竟任何解釋都會顯得像是辯解,他只發(fā)了個句號,下面配了一段小視頻。
小視頻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先是程絕一次又一次發(fā)給他的微信和語音記錄,有謾罵有逼他續(xù)寫劇本,還有一些很過分的要求,譬如深夜去郊區(qū)的某家大排檔跑腿。
后是剛剛他給程絕打的那通電話錄音,并且爆出了原主的另一個微博小號,小號先一步發(fā)了程絕剛剛發(fā)出來的三章劇本。
最后是錄了《落日繾綣》劇本的私稿創(chuàng)建時間,跟前面程絕提取消婚約的時間正好對上了,備注:劇本的創(chuàng)作靈感來源于我本人真實經(jīng)歷,彼時,已經(jīng)與程絕先生取消婚約,婚約要繼續(xù)履行是程父后期提起。
視頻的最后,有一段黑底白字的話:我跟程絕先生(微博@編劇程絕)是父母定下的婚約,曾經(jīng)年少不懂事,確實被程絕先生的外貌吸引,現(xiàn)在只能因識人不清而追悔莫及,公道自在人心!
熱評——
故事小黃花:我的天聊天記錄能造假,語音合成能合成這么難聽的臟話嗎?程絕罵人也太難聽了,祈年都這樣了都沒問候程絕全家,只說公道自在人心,這一對比顯得程絕好小家子氣
盛夏:我焯,我去看@祈年小號發(fā)的微博了,早程絕一周發(fā)了那剛剛程絕所發(fā)劇本的前三話試閱!
我在山頂挖野菜:罵罵咧咧追祈年的漫畫《落日繾綣》好久了,真的好絕好絕,還以為因熱搜的事,這周不會更新了!
老婆斯哈斯哈:《落日繾綣》新一話更新了,姐妹們快去追漫畫!追完漫畫連載,趕緊把祈年的微博頂上熱搜吧!不管祈年長得有多丑,還是有點子才華在身上的,我看不過去程絕這么污蔑他!
…………
程絕這次的辦事也是被他爸打斷的。
準確說是他爸讓管家給程絕連打了十幾通電話,程絕跪了一宿的膝蓋沒好,正躺著享受,就不得不被他爸一通電話叫他回家。
程絕沒看微博,完全一頭霧水,草草結束披衣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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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用祈年的微博號發(fā)完微博,沒去看輿論的風向是如何一點點轉變的。
隨意挑了身衣服出門,今天格外想吃火鍋,去超市買一些新鮮的食材。
祁雪覺得自己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剛開始出門的時候,他還感覺一切正常,可走著走著,就忽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原世界作為創(chuàng)作歌手爆紅的幾年,也被這樣的人跟蹤過,他對這種感覺還算是蠻熟悉的。
祁雪走著走著眼看著要走進一條七拐八拐的小巷——這條路并非回群租房的必經(jīng)之路,只是巷子中的小路交錯復雜,不住在這附近的人進來必會迷糊,出了這條巷子會到小市場附近,往里走才是群租房。
祁雪走進去,背后被人盯著的感覺依然存在,可他回過頭去,后面的路上卻是空空如也。
經(jīng)歷了幾次回頭無人的事情,祁雪終于煩躁了。
站停在原地等待幾分鐘,在暗處的人也不肯跟上來,原主喜歡偷窺,因此他不能更熟悉暗中會有什么樣的人存在。
這人是自發(fā)跟著他嗎?要是自發(fā),不可能知道他的行程,所以對方跟著他,只剩下是被人指使這一個可能性。
雖然他身患絕癥,并且偶爾操控不了自己的身體,但又不是殘了,今天非要把這個人揪出來,順便問問他背后的人是誰。
祁雪都準備躲到下一個巷子轉角的角落,等這人出現(xiàn),讓對方措手不及了。
心疼他身嬌體弱的,看起來完全沒有揍人經(jīng)驗的030趕緊出來好心提醒:【您先不要動手。】
030:【可以把這種事情交給任務對象,他在前方的小市場底下,已經(jīng)等了您八個小時多了。】
030:【這是累計時長,今天等了一個小時,昨天等了七個小時,您都沒有出現(xiàn)。】
祁雪溫柔地表示:【謝謝寶貝。】
而后最后一步,轉身小跑起來,他身體底子太弱,又手提著一大袋子新買的食材,盡管跑得很慢,還是很快嘗到了喉嚨里血腥的氣息,他忍著沒發(fā)作,繼續(xù)往前跑,跑到氣息十分不均勻才跑出小巷。
030又趕緊出來好心提醒:【就是路邊那輛很扎眼的庫里南呀!】
【等等……您跑過了呀!】
祁雪像是沒時間抽出空隙,去看到那輛庫里南一樣,就在盛臣安眼前跑過去了。
坐在車原本手中擺弄著兩塊月餅,用硬的那一塊砸更硬的那塊兒,實際眼神一直在往窗外瞟,就等著祁雪什么時候路過,他也裝作不經(jīng)意路過。
盛臣安:“……”
他老婆怎么跑的眼尾通紅?就直接離開了,他這么大一輛車,這么養(yǎng)眼一張臉,這么好用一玩具……都爽哭了,不看看嗎?
盛臣安下車去,正看到巷子口追出來一個脖子上掛著單反相機,戴著鴨舌帽,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第24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24
出道三年, 從跑龍?zhí)椎奖t娛樂圈,盛臣安見過的狂熱粉私生粉,不比他這輩子吃過的醋少, 一眼看出了那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有問題。
他快步走過去, 脫口而出:“你跟蹤他?”
那中年男人居然是個慫的,聞言轉頭就往小巷子里跑。
盛臣安在追老婆和追老男人之間猶豫了0.01秒, 決定還是替老婆解決變態(tài)重要,仗著自己腿長,快步追上去。
那中年男人沒跑出幾十米,就被盛臣安抓住了后衣領, 沒想到這中年男人是個隨身帶刀的, 居然從口袋里甩出一把折疊刀, 轉頭到就要劃傷盛臣安那張戴著口罩,價值很多億的臉。
刀鋒還沒掃到他臉上,中年男就被狠擰住手腕, 盛臣安五指僨張,手中使力向內(nèi)旋轉, 中年男手腕疼得飆臟話, 手一松, 折疊刀甩在地上,發(fā)出“哐當”聲響。
盛臣安沒給對方喘息的機會,揪著那人的頭,就狠狠砸在了小巷的破舊墻面上,邊一下下砸還要邊開嘲諷:“媽的活膩了,跟蹤我老婆?”
“哥, 大哥饒命!”中年男預感到自己不是盛臣安對手,開啟了求饒模式。
盛臣安不爽地繼續(xù)拿中年男腦袋砸墻:“你瞎嗎, 我看起來比你還老?”
“小哥,放,放過我!”
剛被罵過小玩具的盛臣安更氣了,“你會不會說話?”
中年男的求饒聲越來越小,終于叫對了稱呼,還會搶答了道歉道:“對不起,帥……帥哥,我不是有意跟蹤你老婆的!”
很快有血跡順著中年男額角留下了,對方是個弱雞,不過終于總算在沒被拍傻前說對了話,“我再也不敢跟蹤你老婆了。”
盛臣安松手,讓人順著墻面摔滑下去。
盛臣安活動了一下手腕,看見他脖子上掛的相機伸手去拿,“還偷拍了?看看你拍我老婆什么了?”
中年男一下心虛,摘了脖子上掛著的相機,不管不顧地朝一旁丟去。
盛臣安剛邁腿準備去撿相機,身后一陣勁風襲來,剛還在裝虛弱的中年男,從地上撿了塊磚頭,朝盛臣安后腦勺的方向砸來。
被反應迅速的盛臣安回身一腳踹開了。
可對方這一下竟然點醒了他,他來英雄救美,不一定非要好端端回去。
鎩羽而歸沒準還能激起對方憐憫的情緒。
盛臣安如此想著,轉頭問躺在地上捂著肚子,仿佛死掉的中年男:“還能從地上爬起來嗎,撿起刀來捅我?”
中年男:“?”
中年男:“?????”什么鬼?這是什么無理請求??
中年男:“帥哥,放過我吧放過我,我什么都交代……”
“是,是一個幫過我家里打官司的律師,知道我有這方面的癖好,就讓我跟蹤你老婆,我發(fā)誓只拍過四次,一次是在茶樓洗手間你老婆和顧律師,一次是在酒吧洗手間你老婆和第二個男的,最后一次是花樹底下你老婆和第三個男的。”
感覺自己頭頂上的帽子的逐漸變綠的盛臣安:“???”
盛臣安走過去撿起了相機,相機比中年男的頭鐵多了,竟然沒砸壞,盛臣安翻看相片,茶樓洗手間是跟前姐夫,酒吧洗手間是未婚夫,花樹下是新歡。
盛臣安:“就這幾個人?”他媽我不是其中之一嗎?
生氣地把相機扔在了中年男面前,盛臣安若有所思地說:“你雇主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一百倍。”
中年男問:“只要以后不跟蹤你老婆了?”
盛臣安冷哼:“繼續(xù)跟著,不過只有公開場合,照片也不能全給你老雇主看,拍到別的男人就發(fā)我這邊,拍到我就發(fā)到你老雇主那邊,懂了嗎?”
中年男沒敢說自己根本不知道盛臣安長什么樣,盛臣安留下個號碼,說以后結款的時候聯(lián)系這個號碼,就離開了。
……
盛臣安看著面前老破舊的筒子樓,猶豫了一下等下該怎么去敲門。
說自己被狗仔惡意跟蹤了?
因為打爆凌導的頭不好意思再回劇組了?
盛臣安猶豫了一會,還得決定把處理跟蹤狂的事情真相透露出來,好方便他去搖尾巴求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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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忍著痛苦回到群租房,發(fā)現(xiàn)他室友莫虞的房間門大敞開著,人顯然是剛剛著急走的,客廳電視都沒關。
打開冰箱拿了瓶檸檬水,喝了幾口,又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壓下去喉嚨里的血腥氣。
祁雪撩起眼皮,看了眼擺在群租房客廳的電視機,正在放一部去年在院線上映,大爆了好陣子的懸疑片《臺前幕后》。
講男主表面是娛樂圈中光鮮亮麗的頂流男團ACE擔當,背地里卻是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真兇,男主十分狡猾,享受作案的樂趣,還頭腦靈活反偵察能力一流,不過最后被警察男二破獲了案件真相,男主最后跟男二同歸于盡的故事。
盛臣安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演技著實有點東西。
屏幕中的他一襲十分華麗的復古銀燕尾服,堪稱逆天雙腿筆直修長,站在紅毯上,人群矚目之中,所有記者都拿鏡頭對準他,閃光燈之下,他的側臉輪廓也十分完美。他側眸,對著下一位受害者森寒一笑,上挑瑞風眼中的殺氣,能讓受害者連做八天噩夢。
祁雪圍觀了一會兒,喝下了半瓶檸檬水,才關掉電視,回到房間準備換成睡衣。
剛把頭發(fā)扎在腦后,系上一顆睡衣的紐扣,群租房門口就傳來傳來了敲門聲響。
他室友莫虞,最近三天,每天凌晨3:30準時回家,下午出門去尋歡作樂,并且也會記得帶鑰匙。
猜到了來敲門的是誰,祁雪又系上兩顆扣子,走到門邊,把門拉開。
他微微仰著臉,好整以暇盛臣安會找什么借口來找他……沒看見全副武裝的小狗,看見了一片空氣。
有一只魔爪從地上伸來,攥住了他的腳踝,祁雪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小狗捂著腹部,躺在地上,帽子都蹭掉了,頭發(fā)有些炸毛。
抓住祁雪腳踝的那只狗爪都有些顫抖。
“我給你把變態(tài)打跑了……”小狗氣若游絲哼唧道。
“沒想到他居然練過,誰懂呀……好疼,樓下有狗仔,我不知道還有哪兒能去……”
電視屏幕里身長玉立,容色一絕,回眸一個眼刀,能讓人脊背汗?jié)竦倪B環(huán)殺人魔……的扮演者盛影帝。
不虧是影帝,此時此刻,躺在地上慘兮兮捂著腹部,好看的眉都擰起,額頭間隱約可見細汗,滾成了一只比群租房樓道還要臟,渾身粘土的小臟狗。
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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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更讓祁雪感到無語的,剛費勁使力地把人攙扶進門,臟兮兮的盛臣安就撲到了他身上。
手上還不老實,瞎游走一通,嘴上嗚嗚嗷嗷喊疼,祁雪被壓在墻上根本動彈不得。
嫌棄地快要吐了。
昨天答應他,任務對象數(shù)值有變化就出來播報的030,還要出來搗亂:【任務對象拯救值加10,當前【拯救值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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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絕沒想到回到老宅,他爸媽全都坐在客廳里等他。
他母親依舊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是淚痕,還時不時抬手,拿絲帕擦眼淚。
看到他,程母手上的動作一頓,朝他使了個眼色,那眼色程絕很熟悉,每次他爸氣到快要心臟病復發(fā),他媽想讓他跪下,都是這個眼神。
揉了揉還沒好的膝蓋,程絕有一點猶豫。
他家里的氣氛實在太古怪,正猶豫著,程董事長一記眼刀,程絕感到莫名壓迫,還是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程董事長居高臨下看著他,呵斥道:“你這個逆子!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敗家玩意,當初生下來就該給你摔死,之前把人帶回家的賬我還沒給你算,你倒是好,又搞出這樣的丑聞!”
“我搞出什么丑聞了。”他爸沒問,程絕就不打自招了:“宋祁雪先得罪我的,我就想讓他不好過怎么了,我不就發(fā)個微博讓他挨兩句罵,別人又不知道他真實身份信息,我他媽又沒說不娶他回家?”
“誰跟你說祁雪了,我打死你這個逆子!”
程董事長氣急敗壞的,從一邊抽出根高爾夫球桿,追著程絕就要往他背上砸。
程絕膝蓋只是受傷了,又不是雙腿殘疾了,當然不會跪在那里,任由程董事長打。
在程董事長砸壞了電視的液晶屏,砸倒了程董事長心愛的盆栽,依舊沒放過程絕以后,程絕從他爸媽的只言片語里,拼湊出他為什么會被打。
原因他曾經(jīng)帶回老宅悄悄辦事的幾個小情兒,聯(lián)合起來去他爸公司訛了一百萬。
程董事長最要面子,因為程絕,在全公司下屬的面前丟完了面子。
其中還有人造謠,說自己得艾滋就是他程絕傳染的。
程少當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艾滋,畢竟玩的太花了。
要是真的有呢……
程絕吸收完這個真相,當即兩眼一黑,躲開他爸揮來的高爾夫球桿,同時也撞碎了他爸從某拍賣會,上天價收購來的一只古董花瓶。
程絕腳下一滑,直接臉著地,砸在了花瓶的碎片上。
他從小到大沒生過幾場病,也沒感受過這種疼到想流眼淚的疼,抬起手摸臉,程絕摸到了滿手的血。
程董事長居高臨下看著他,見到他滿臉鮮血,居然不覺得心疼,反倒是繼續(xù)責罵他:“老子倒了八輩子霉,才生了你這么個不孝子,老子跟宋祁雪他爸是戰(zhàn)友,你既然不想娶他,就讓你弟弟程術來娶。”
程董事長又怒罵了他好一會兒,才朝程母吩咐:“帶他去醫(yī)院看臉,查查有沒有艾滋,要是他有病,就直接讓他死在醫(yī)院,要是他沒病,就讓他滾出這個家。”
程母趕緊求情:“老公,他就是一時不懂事……”
陳董事長氣急敗壞道:“你想跟他一起滾嗎?”
當了幾十年闊太太,每天除了搓麻麻將逛街,就是和其他闊太太一起喝下午茶,當然不想被煞筆兒子連累的程母:“……”
……
程絕從醫(yī)院出來,好消息是并沒有得艾滋,壞消息是他的額頭被縫了九針,會留疤。
更壞的消息是,他爸凍結了他所有的卡,收走了他所有的房車,更過分的是,把他能賣錢的手表都摘走了,他身上只有一千塊的現(xiàn)金了。
程絕走投無路之下,想到了曾經(jīng)被他傷到痛徹心扉,忽然轉性不再拿正眼看他,可是今天又回心轉意的宋祁雪。
對方寫的劇本,隨便賣掉一本,足夠他大手大腳揮霍個一年半載了,一年半載的時間,他爸再怎么大的脾氣也該消了。
程絕打好算盤,給宋祁雪去了電話,顯示“對方正忙”,又發(fā)微信,看見了紅色感嘆號!
程絕氣到想砸手機,可他手機是他目前身上最值錢的,一直靠家里,這幾年買劇本賺的錢都被他揮霍完了,一年多以前他也已經(jīng)江郎才盡,再也寫不出劇本了。
程絕只好壓著火,想在微博后臺私信下宋祁雪,沒想到點開微博,就看見了首頁對他自己新聞的推送,程絕從來沒接受過網(wǎng)暴,更沒想到有一天會有這么多陌生人如此辱罵他。
當時受不住氣,把手機砸在了地磚上。
手機屏幕被摔壞了,怎么扒拉都卡在鎖屏處,打死程絕也想不到,修手機屏,正好花光了他身上僅剩的1000塊錢。
他爸消氣前的日子要住在哪里,成了程絕當今要面臨的第一難題。
程絕換完手機屏,想了又想,準備先去附近的酒吧碰碰運氣,要是找不到合適的獵物,就去祁雪家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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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租房客廳中央的電視機里,在放一部家庭倫理劇。
劇中,妻子懷疑自己丈夫出軌,正在跟自己的閨蜜吐槽。
“他每天都不拿正眼看我,回家就開始鼓搗手機,要不就在陽臺,借著工作的名義跟別人打電話。”
屏幕中的閨蜜也跟著憂心忡忡:“我老公也是這樣的,我問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他居然沉默了!”
屏幕中的兩人對視,嘆了口氣:“要不就離婚吧,反正憑我們的能力也能養(yǎng)活自己。”
“要不是顧念著和他這些年的情分,你以為我不想離嗎?”
盛臣安看著電視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兒,瞥了眼陽臺的方向。
祁雪站在陽臺里面打電話,唇角還染著笑意,已經(jīng)整整聊了十分鐘零五十秒了。
電話是姜京涵姜制片人打來的,在跟祁雪討論微博上那抄襲瓜的反轉。
姜京涵:“我真沒想到還會有意外收獲,程絕說你劈腿抄襲什么都干,把自己顯得像個好人,結果私下里他真是一樣不少來呀。”
姜京涵:“你不知道我看見那幾個小網(wǎng)紅一起聯(lián)合到程氏公司去鬧,因為程絕得了艾滋病這事兒,有多抓馬 ,都不用買,熱搜一已經(jīng)爆了……”
祁雪微笑應和著對方的話,聊到對方終于說完了,才給他的劇本《落日繾綣》報了價。
姜京涵又說:“我可真是機智,但凡晚一點下手,你這部劇本就不一定能落到我手上了。”
祁雪也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微博新增那么多粉絲,并不是全部來辱罵他或者吃瓜的網(wǎng)友,有很大一部分是被他連載的《落日繾綣》漫畫版所吸引。
聽完對方的報價,祁雪知道這只是一個參考價格,具體商議下來還有一定的上升空間,他對自己創(chuàng)作作品能帶來的大約多少的收益,還是有一定的信心。
敲定了和姜京涵下次見面商談這部劇本的時間,祁雪站在陽臺沒走。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他也難免有些好奇程絕被幾個小網(wǎng)紅聯(lián)和找上門,說因為靠近程絕就得了艾滋病是個什么瓜。
熱搜上只有事情的大致走向,和一段鏡頭十分搖晃,只能勉強聽出事情經(jīng)過的錄音,倒是下面的評論區(qū)更有趣。
熱評一:我早就覺察事情不對了,你看程絕把自己說的那么慘,又裝深情人設戀愛腦,一個老實巴交的戀愛腦,會舍得主動發(fā)微博網(wǎng)曝自己未婚妻
熱評二:要不是祈年出來回復了,還以為什么鍋配什么蓋呢,所以真就是不知全貌不予置評才對,還是祈年稍微有點素質(zhì),只以牙還牙讓程絕抄襲被實錘,現(xiàn)在都沒罵程絕一句人渣!
熱評三:說起來祈年跟我家哥哥還挺有緣分,我哥出道拍的第一部古偶仙俠劇,就是祈年的劇本
熱評四:樓上說盛臣安吧,盛臣安簡直是娛圈第一直男,能薅下男對家的假睫毛那種,應該會看不起編劇祈年這種戀愛腦吧,戀愛腦到被爆多久抄襲都沒出來發(fā)聲……
祁雪笑出聲來,翻開熱評四詳細看起回復,所有人眼里盛臣安都是一個偶爾拽哥偶爾直男,估計下輩子都是個母胎的雛兒。
祁雪不自覺朝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客廳里,盛臣安立馬捂住了自己腰腹部位,臉色鐵青地沙發(fā)上躺倒。
祁雪推開廚房的推拉門走過去,把電視的音量關掉,居高臨下看著因為衣服洗了,把他衣柜里寬松半袖穿成了修身款。
“到底傷哪兒了?要不送你去醫(yī)院吧?”
盛臣安哼唧道:“不用了,你去陽臺打電話吧,不用管我的死活。”
就像是老天都看不下去,嫌棄盛臣安裝得太假一樣,下一瞬,祁雪剛剛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
祁雪拿起來,是程術打來的微信視頻通話。
之前雖然跟程術加上了好友,但除了給對方發(fā)送劇本,再接收對方發(fā)來的漫畫稿子,倆人私下里是沒什么往來。
對方畢竟是目前,少有的幾位,知道他編劇祈年這個馬甲的人。
祁雪沒急著接電話,而是跟盛臣安說:“我要處理點事,你確定不去醫(yī)院?”
“你新新歡打來的電話?”
祁雪很疑惑:“什么新新歡?”
盛臣安捂著肚子別開了視線,腦海中的念頭在飛快地閃過,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都已經(jīng)抱著讓對方動心,再做個不帶走一片云彩的渣男了。
盛臣安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先回答我個問題,你到底喜歡什么類型的?”
眼看著電話快自動掛斷了,祁雪有些敷衍地說:“我喜歡白鯊一樣的男人。”
在盛臣安沒反應過來前,不動聲色收回手,拿著電話去陽臺接電話了。
盛臣安看著陽臺的門又被關上了,默默掏出手機百度,當他發(fā)現(xiàn)大白鯊有兩套掛件以后,憤憤不平摔了手機。
媽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爽哭了,居然還嫌不夠。怪不得腳踏n條船死渣男!
偷瞄一眼宋祁雪的側影。
發(fā)現(xiàn)對方時不時還抬手遮掩一下唇角的笑意。
盛臣安終于忍不住,湊到了陽臺旁邊,默默推開了一點推拉門,稍微歪頭,就看見了跟祁雪視頻的人。
是個看起來年級不大的男孩子,眉眼和輪廓上看,稍微長得有點像程絕,可看起來明顯比程絕小一點。
笑起來還有點子甜。
視頻那邊喊宋祁雪:“哥哥。”
還把話說得十分曖昧:“可能哥哥覺得我們倆是互惠互利的關系,可是在我眼里,哥哥就是這世界上唯一拯救我的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哥哥才好。”
讓盛臣安更生氣的是,祁雪竟然跟視頻對面說:“那部劇本馬上就會定價簽合同,姜制作人是個很爽快的人,事情敲定下來,我會第一時間把錢轉到你的卡里。”
盛臣安:????
宋祁雪:“你的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視頻那邊說:“已經(jīng)好很多了,最近都可以出去轉轉,路上小心一點,就不會有什么事,哥哥,我想感謝你,可以見一面嗎?我想送你個禮物。”
祁雪聽見了后面拉門被拉開的聲響,原本不想同意的,可為了加點磨礪值,一頓飯算什么呢?
祁雪對視頻那邊溫和說:“我還想感謝你呢,明天是個晴天,我接你去海邊走走吧!”
果不其然,盛臣安沒讓他失望。
下一秒,腦海中就傳來030的提示:【讓我對象當前磨礪值加5,目前【磨礪值70】。】
感覺到身后的盛臣安,又朝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祁雪故意把鏡頭挪開一點。
還是被程術看到了一點:“哥哥,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第25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25
因盛臣安特殊的職業(yè), 不太方便展示他的臉,祁雪轉移鏡頭,讓盛臣安在鏡頭前露了一個肩膀。
對電話那邊的說:“一個無關緊要的朋友。”
盛臣安:“?”
盛臣安險些就要當場爆出口優(yōu)美地國粹, 更讓他生氣的是在他爆粗口前, 那邊竟然虛情假意的跟他打起招呼來——
“原來是無關緊要的朋友呀,叔叔你好!”
030:【任務對象磨礪值加2, 當前【磨礪值72】。】
030實在沒忍住,發(fā)表了自己的觀點:【好家伙,還以為程術是個乖弟弟呢,想不到他是懂陰陽的!】
程術完全不顧小狗的死活, 打完招呼, 就繼續(xù)明天海邊的話題:【哥哥明天我們約在哪里見面呀?】
祁雪還沒來得及回答, 身后的小狗就輕輕嗓子插嘴道:“那你們聊吧,叔叔去床上等你。”
程術:“叔叔再見。”
程術說:“雪哥哥,你人也太好了, 這么奇怪的朋友都要跟他住一張床,要是我的話, 連讓他上桌估計都不愿意的。”
程術:“嘿嘿, 哥哥我開個玩笑, 叫那位叔叔不要生氣啊,我年紀小不懂事的!”
祁雪第一次感覺憋笑是一件困難的事。
偏偏對方是開玩笑的語氣,盛臣安沒戴墨鏡帽子口罩,祁雪本以為他會消停下來,就這樣算了。
沒想到下一秒他就捂著腹部蹲在了地上,可憐巴巴的拽住了祁雪的褲腳。
“今天那個變態(tài)真的捅了我一刀, 我肚子好疼,你能不能扶我回床上, 讓小孩子玩泥巴去?”
天地良心,盛臣安才大了祁雪幾個月,被人叫叔叔已經(jīng)不爽死了,現(xiàn)在還要忍著不爽撒嬌。
盛臣安大概以為自己的做法很高明,沒想到對面居然也以退為進。
程術說:“那哥哥你去忙吧,我們明天見面了再細聊,畢竟明天見面,就沒有無關緊要的人在場了。”
030:【任務對象磨礪值加2,當前【磨礪值74】。】
030:【我有一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要不您就專心致志拯救主角受,再把程術接到群租房來漲磨礪值吧!】
030覺得自己的想法很高明,沒想到祁雪說:【我怎么舍得小狗心粉碎呢?】
030:【?】不是吧,你們之間還真的有一點感情在的呀!
祁雪道了別,先對方一步掛斷了電話,沒有蹲下身去,查看盛臣安是不是真受傷,而是悠悠的嘆了口氣。
“這么嚴重,那今晚還是不要上床睡了吧,畢竟我睡覺不老實,要是翻身壓到你的傷口可就不好了。”
祁雪笑著道:“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鋪地鋪?”
某只小狗從后面伸出狗爪,攬住了他的腰,祁雪順從的任由對方把他翻過身去。
親親抱抱逐漸不對勁起來。
他鼓勵他拍了拍小狗的臉頰,小狗就喝到了玫瑰味道的牛奶。
如愿以償?shù)厝ハ词珠g洗褲子了。
030莫名其妙的掉進了屏蔽他的小黑屋中,又莫名其妙出來播報:【任務對象拯救值加10,當前【拯救值30】。】
030沒敢跟它家宿主感嘆,它家宿主真的太不容易了!
居然要在今天白日的陽臺里縱容任務對象,大義滅自己,拯救任務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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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小狗住在群租房里祁雪的床上,無數(shù)次從后面伸出的狗爪子,都被他拍開了。
一天夜里招惹他無數(shù)次,祁雪前期沒怎么理會,后期直接睡著了。
倒是盛臣安第二天頂著一雙黑眼圈,靠在床頭上,一邊擺弄手里不知道從群租房哪個角落里,翻出來的老破舊游戲機,一邊裝作不經(jīng)意似的憤憤然說:“昨天晚上可是你不行的。”
“別說今天要留著力氣,去海邊溜達,跟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去海邊,有什么好溜達的,你還真是愛好廣泛,口味也還挺不挑的。”
祁雪沒反駁程術成年很久了。
而是順著小狗話說……
“是啊。”祁雪站在鏡子前系紐扣,一顆一顆紐扣系上,遮住小狗留下的草莓,他說,“小孩子才做選擇呢,成年人當然全都要。”
盛臣安:“……”
因為早上這件事,盛臣安坐在去參加紅毯之夜的保姆車上,一直愁眉不展。
賀明還以為是盛臣安代言的高定成衣品牌,臨時邀約他出席這個紅毯,導致他難得的假期也過不好,他才不開心的。
于是賀明就只能苦口婆心的勸他:“其實工作不僅能賺錢,也能放松心情的,你看看你那個又有未婚夫,還有新歡的炮……”
“……”
賀明想了好幾秒也沒想好,怎么形容兩人的關系:“睡過的好朋友,工作就沒有時間想他了。”
盛臣安垂著長長的睫毛說:“問你個問題,怎么才能讓一個人愛你?”
賀明覺察對方的語氣是認真的,于是他認真的放下了手機,想了想:“這是個好問題,其實現(xiàn)代人愛上一個人是很容易,對方要么滿足你的經(jīng)濟需要,要么滿足你的精神需求,你可以看看對方的精神需求是什么,對癥下藥!”
盛臣安頭腦其實蠻靈活,只不過在圈子里混久了,懶得轉而已。
他想細細思考。
昨天他躺在宋祁雪家門口,捂著肚子嗷嗚哀嚎的時候,宋祁雪也沒冷著臉抽出自己的腳不是?
再回想一下昨天電話對面的小碧池,一直柔柔弱弱喊哥哥,宋祁雪都縱容著,今天還要去海邊散步。
結合一下,宋祁雪肯定喜歡弱小可憐又無助的。
盛臣安:“……”懂了懂了。
想通這一點,他心情好了不少,戴上贊助商要求他佩戴展示的鉆表,在紅毯里面對媒體都懟臉,拍他的時候,態(tài)度都好了很多。
站在臺上簽名拍照的時候,盛臣安代言的手機品牌和鉆表品牌,都要求拍照的時候進行展示。
他雙腳站在有些柔軟的紅毯上,臉上掛著墨鏡,一身黑色亮鉆深V低領西裝,襯得他皮膚冷白,正打算掏出手機,按照品牌方要求進行展示。
意外發(fā)生,掏出手機的時候,手機屏幕自動亮起了,還因為他的手指恰好放在指紋解鎖的地方,解開鎖,入眼看到了一個未備注微信好友發(fā)來的消息——
【看到你老婆在海灘跟別人接吻的照片傳給你了,帥哥,高清大圖□□,錢什么時候結一下?】
盛臣安:“……”
盛產(chǎn)臉色當場掛了下去,盡管后期把品牌方要求他展示的拍照姿勢擺好了,他黑沉的臉色還是肉眼可見。
#盛臣安被迫上班##盛臣安紅毯之夜##內(nèi)娛第一拽哥#等詞條上了微博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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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因為姜京涵很擔心他的劇本被其他人看上,于是就迫不及待找了律師跟投資商已經(jīng)匆忙跟祁雪見過了一面。
還因為心急,直接給了祁雪一個有些超出他預期的價格,合同應付款還要走一段時間的審批流程,這個檔口,祁雪先從姜京涵那里拿到了定金,就趕著給程術送來了。
沒想到對方會提出來,沒靈感作畫,昨天說好,去海灘邊上找靈感。
畢竟是合作關系,身為一個平易近人的“甲方”,祁雪沒有拒絕對方的提議,正好看看海景,或許也對他創(chuàng)作歌詞有幫助。
祁雪和程術來到了海邊,對方堅稱自己好多了,不用他推輪椅。
二人一個站著,一人首推輪椅輪胎走。
程術忽然伸出手拉住了祁雪的手:“哥哥,我還沒找到靈感。”
程術說著,一手拉著祁雪的手,另一只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有些艱難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原本因為瘦弱,坐在輪椅上看起來小小的少年,站起來竟然還要高祁雪大半頭。
祁雪感到一陣無語,合著主角團都是吃鈣片長大的嗎,都長那么高!
春季的海風稍稍帶著涼意,從兩人身后吹來,吹起少年額前的發(fā)絲,高大的少年緩慢地朝他的方向走進,垂下視線,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哥哥,我的第二次生命都是你給的,我一定會盡全力的畫好這部漫畫。”
“第二十話的劇情里,有一段兩位主角在海邊接吻的戲,雖然你也描述了,但是我還是沒懂,墊腳去親吻對方,是什么樣的場景。”
“可能需要實踐一下,我才知道怎么畫出來,效果比較好。”程術說著說著就笑了,“哥哥,能不能幫幫我。”
程術說:“幫我找感覺。”
海風吹過恰好是剛剛好的氛圍,祁雪卻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身后似乎有道視線,在盯著他,熟悉的,被監(jiān)視的感覺。
祁雪回過頭去看一眼,沒看到有人窺視他,這種小事小狗不至于都辦不好,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小狗從中作梗呢?
祁雪打算試試,他回過頭來,伸出大拇指撫上程術的嘴,然后踮腳,吻在自己的大拇指指甲上。
親吻過自己的指尖兩秒,果然聽見了系統(tǒng)的播報:【任務對象拯救值減10,當前【拯救值10點】,磨礪值加1,當前【磨礪值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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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臣安火急火燎趕到海灘邊上,海邊實在人多,他不好下車,怕被人認出來,只能坐在車上往外打量。
氣急敗壞搜尋一圈,也沒找到人。
這時候那個中年男又給他發(fā)來了新的實時消息。
【他們剛剛離開了,我混在海邊游客中,經(jīng)過他們身邊,聽說你老婆好像去那男的家里了,需要我去給你拍視頻嗎,沒拉窗簾!】
【你老婆也不挑食啊,那男的還坐輪椅,這不得你老婆自己動。】
對方快速把后一條撤回了。
盛臣安:“?”
一圈砸在了車門上,嚇壞了前面開車的易意。
“盛哥,你手沒事吧?”
盛臣安沒說話。
易意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呢?”
盛臣安:“你知道頭部受什么程度的傷,會讓人失憶嗎?”
他想失憶!
想忘了今天……
要是去打擾,惹到宋祁雪不開心了,那對方是不是就不會再收留他,他的報復計劃怎么辦,宋祁雪到底有沒有愛上他的一天……
盛臣安想著想著,戴上了墨鏡,去遮住自己酸紅的眼眶。
過了好久好久,沒忍住小聲吸了聲鼻子。
第26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26
私立醫(yī)院附近的一處租房內(nèi), 氣氛并不像盛臣安以為的那樣曖昧旖旎。
祁雪打量著畫室內(nèi)的作品,富有體積感的素描,散光后明或暗, 勾畫的都十分完美, 程術的確是一個十分有天分的人。
可惜這顆明珠,命不久矣了。
祁雪并不是單純來跟對方談情說愛的, 一是他沒興趣招惹比自己年齡小的小朋友。
二是他的推測,行動困難卻邀請他逛海邊,可能是處于喜歡或小孩子的心思,一而在再而三地邀請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 邀約對方來到自己十分重視的環(huán)境, 那就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談。
祁雪轉過身來, 看著靠在輪椅上,正用那張青面容清秀的臉看著他,笑的一臉甜蜜且無辜的程術。
程術甜絲絲的喊了聲“哥哥”。
又問:“哥哥, 我這間畫室里的作品怎么樣?每一幅掛在靠外位置的都是我喜歡的畫作。”
“還不錯。”祁雪敷衍了事夸完,直接問, “現(xiàn)在是密閉環(huán)境, 就算有人偷拍, 也聽不到我們談話的內(nèi)容,可以直說了嗎?”
“你是有事找我吧?”
程術臉上甜絲絲的笑容依舊,眼神卻逐漸轉移落在自己的一幅畫上。
那是一副素描畫,花中的青年散著及肩的長發(fā),五官及其精致昳麗,側眸挑起眼尾的角度, 漂亮的眼中沒有情愫,是淡冷的, 多陰影與逆光效果,連帶著讓青年耳垂上的小痣都透著骨冰冷疏離的意味。
程術看著祁雪的畫像,小小聲說:“哥哥,你不可以懷疑我的真心哦,如果我的生命就像平常人一樣,是望不到遠處的漫長,我一定慢慢追你的。”
程術收回視線,聲音更輕:“可就算有電場療法,我又比所有人幸運,我想把短暫的命給你,也只能給你兩三年的時間。”
“你讓我延續(xù)這兩三年的生命,我怎么好反過來害你,耽誤你這么久又撒手離去?”
祁雪向來不吃裝可憐的一套,“既然你時間不長,我們就不要讓它浪費在廢話里。”
程術:“……”
程術依舊弱弱地:“你好殘忍呀,可是我還是好喜歡你,哥哥。”
“哥哥,你的反擊很成功,程絕已經(jīng)被趕出家門了,家里的管家叔叔告訴我,我爸爸想把他和你的婚約,轉移到我頭上。”
程術是不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可愛,他都不感興趣。
但只把程絕趕出家門的話,還是不夠的。
程絕身上畢竟流著程家的血,他欠原主的太多,顯然被趕出家門,被一場網(wǎng)曝,還不清這一切。
祁雪挑了畫室里,唯一的凳子坐下,跟程術平視:“你不會費勁把我叫來這里,就為了告訴我,你不忍心讓我嫁你。”
“是的,哥哥,我怎么忍心呢?”程術看著他,眼神真摯說,“可我想請你答應我,和我訂婚,我拿到了程絕和我二叔的親子鑒定,哥哥你猜怎么著?”
祁雪挑了挑眉。
原本世界線中,沒有涉及到的狗血情節(jié),居然被他莫名其妙發(fā)覺了。
030一個傻甜小系統(tǒng),明明有權限,還是尊重祁雪的,從來不查看他所思所想,除非他想讓030知道他的感受,030才會知道。
仗著這一點,祁雪在腦海中推測一番,說出了程術含蓄想要表達的:“你不會想說,程絕母子倆偷天換日,你父親沒有懷疑,是因為程絕和你長得又很像,其實是因為他是你二叔的孩子。”
“你想要把事情公之于眾,讓程絕和他母親都不好過吧?你想如此,就要在所有人面前曝光程絕的身份,而你我的婚宴可以宴請賓朋。”
程術看回那幅畫著祁雪的畫:“你猜的全部正確。”
“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你聰明又果斷,還很敢想敢做,又那么好看,但凡我命長一點……我是不會把你讓給家里的叔叔的。”
“而且那位叔叔看起來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祁雪:“……”
030好奇出現(xiàn):【他在罵任務對象嗎?】
祁雪先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一點唇角,那微末的笑意又頃刻間消失。
“可是我為什么要幫你呢?”祁雪說:“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我不是一個慈善家,并不是程絕不如意,讓我感到開心就夠了。”
程術立馬表示:“這是一場交易,我當然不會白白浪費哥哥的時間。”
“你以前在微博發(fā)過的一本年代劇本叫《凄涼地》,哥哥,我有位制作人朋友,對此劇本很感興趣。”
程術:“他想買下這部劇本。”
祁雪:“我有一個條件,這部戲要去海濱城市取景拍攝,而且大男主劇本,男主很不好選,男主角要我來定。”
程術:“好!”
兩人的交易一拍即合。
正事已經(jīng)聊完,倆人的話題轉移到了非正經(jīng)的事,程術說:“等下你離開后,我想畫一幅你的正臉,哥哥可以湊近點讓我看看仔細嗎。”
程術怕他拒絕,又茶里茶氣地裝可憐:“畢竟我一個快死的人,哥哥不會忍心我?guī)еz憾離開的吧。”
“拜托哥哥了~”
剛剛談話的過程中,祁雪就發(fā)現(xiàn)了窗外某處正對著他們二人的鏡頭。
依舊是那道跟蹤他偷拍他的視線,原主就是個偷窺愛好者,他對這種視線也異常的敏感。
程術很會察言觀色,見他沒有拒絕,立馬得寸進尺,伸出修長的手發(fā)出邀請:“哥哥,你可以坐我輪椅上,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我的輪椅很穩(wěn),不會摔倒你的。”
盛臣安收到新照片,汪嗚哭得更大聲了!
雖然是衣著完好的,可誰保證衣著能一直完好!
猶豫再三,盛臣安還是找對方要了宋祁雪所在小區(qū)的位置。
讓易意開車去到此處,盛臣安把易意打發(fā)走了,拿了鴨舌帽扣住頭,他搖下車窗,隔著墨鏡看陌生的街巷。
他是臨時從紅毯現(xiàn)場離開的,反正工作已經(jīng)完成掉,他也向來不喜歡名利場上的社交。
他在圈子里現(xiàn)如今的地位,完全讓接近他的人全部恭恭敬敬,跟他的寒暄也客客氣氣,更是有數(shù)不清的男男女女,明示暗示過他有沒有春風一度的興致。
可盛臣安根本不想看一眼,他想強迫自己不要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只要宋祁雪勾勾手指頭,給他指一條下火海的路,他也樂意。
他賤的甘之如飴。
原本稍等一會就離開的,他想,自己不會呆超過一根煙的時間。
…………………
可時間就是在指縫中流走。
兜里唯一的一包煙已經(jīng)見底,盛臣安終究嘆了口氣,忽然聽見窗外傳來“唉喲”一聲。
緊接著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哀嚎,盛臣安拿口罩戴上,下車查看,發(fā)現(xiàn)一個年約六十歲上下,頭發(fā)花白的大爺躺在他的車前蓋前面,斷斷續(xù)續(xù)喊痛。
盛臣安老婆都沒了,就只剩下他孤家寡人到下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見到有人暈倒,第一反應是聯(lián)系醫(yī)院,叫救護車,根本不在乎對方醒了會不會訛詐上自己。
盛臣安邊摁120邊清嗓子:“喂,還有意識嗎?”
一開口的哭腔給自己嚇了一跳。
就在他動動手指,準備撥出去電話的檔口,躺地上的大爺忽然睜眼,哀嚎聲大了一些:“你怎么開車的呀?這么不長眼,這小區(qū)這么大的地盤兒,就給我老頭子撞嘍!”
盛臣安秒懂,自己這是遇上碰瓷兒的了,這老破舊小區(qū)不知建成多少年了,壓根不會有監(jiān)控。
盛臣安本身就很煩躁,想起賀明對他的叮囑,更加煩躁,憋著一口氣講道理:“有行車記錄儀,你趕緊起來,不然我報警了!”
大爺躺地上嚎啕:“要么一千塊了事,要么你就報警好了!讓警察來看看,你撞了人不叫救護車還不承認,我骨頭都要散架嘍!”
盛臣安反正是不介意把事情鬧大,他老婆都被毛沒長齊的小屁孩拐跑了,正氣不打一處來,準備先揍老頭一頓,在報警把自己抓了,再從看守所里揍幾個不順眼的解氣。
剛開始挽衣袖,準備上前,身后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輕飄飄沒帶什么感情的,宋祁雪的聲音:“你要是不愿意起來,我只好上車,從你身上壓過去,讓你碰瓷變成真?zhèn)耍凑夷腥擞绣X,隨便用來打點,不怕出人命。”
宋祁雪說著沒看盛臣安,“別攔我。”
直接拉開駕駛位的車門上車,一腳油門就要踩下去,躺地上的老頭就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快步跑開了。
宋祁雪挑挑眉,下車,合上了前座的車門,轉頭拉上了后座的車門,悠悠然嘆了口氣。
“好巧呀,這不是小狗嗎,我正腿酸,送我回家吧。”
盛臣安抬手扣住車門,阻擋住祁雪關上后座車門的手。
盛臣安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聲音開口:“你還知道回來?”
“下車。”
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那個怨夫。
祁雪:“我不也準你上桌上床了,哪天讓你打地鋪了?累了別鬧,乖!”
盛臣安: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解釋的嗎?
想了想他還是沒問,而是說:“我不開心了。”
祁雪:“誰惹我們家小狗不開心啦?”
“我看看,哭過鼻子了?”祁雪笑著問,“長別人四厘米那么優(yōu)秀,也會哭鼻子啊?”
盛臣安在那一瞬間清醒了,自己的計劃還沒完成,鬧什么鬧啊。
再說鬧狠了,把宋祁雪鬧到不想理他了怎么辦,他心情仿佛在走鋼絲,還是走一段不知道是會通往彼岸,還是通往深淵的鋼絲。
“眼眶酸嗎,給你吹吹?”
祁雪忽然伸出了細白的手,捏下了他的墨鏡鏡框,盛臣安心中在不停的叫囂糾結,短短的幾秒里,他的心中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猛烈的戰(zhàn)爭。
猶豫來去,還是湊近些,祁雪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就收回手去,并沒有繼續(xù)安慰他。
“沒完沒了的耍脾氣,我不喜歡這樣,倆個人相處,為了就是尋歡作樂,各取所需的。”
“你倒是好,鬧了一次一次,剛剛那么小的事情都處理不了,人永遠要過于強硬,過于強大,才能把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全部掌控在手里。”
認識祁雪兩年多,這還是第一次聽他的教導。
盛臣安若有所思片刻,還是彎腰探下身去,祁雪沒有拒絕已經(jīng)是在給他機會。
遮蓋掉,不屬于盛臣安氣息的機會。
小狗拿狗爪關了車門車窗。
“就在這里。”盛臣安做主說。
“好啊,不僅長四厘米,還漲脾氣了?”
……………………
玫瑰的香氣充斥在車內(nèi)密閉的環(huán)境內(nèi),幾乎遮住了車里的煙味。
盛臣安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地,像只在巡視領地的大型犬,在搜索其他小狗有無留下痕跡。
祁雪只扶著椅背,跪了一小會兒,臉色已經(jīng)泛起了不自然的紅粉。
窗外景色宜人。
窗內(nèi)景色也很宜人。
祁雪無骨的手搭改搭在盛臣安肩膀上,眼神卻是看著窗外被風吹過,沙沙作響的樹葉,破碎的……
喘也掩映在風中。
祁雪靠躺在椅背上,拿足尖,點了點臉蹭在他紋身邊上,不肯起來的盛臣安,“車里有水嗎?”
又是去海邊溜達,又是去程術家商議訂婚相關的事宜,他實在口渴。
還幫小狗處理了碰瓷的。
實在口干舌燥。
小狗偏偏觸他眉頭:“我還有,你要喝嗎?”
“滾遠點。”祁雪又去踹盛臣安,狗子也不躲。
盛臣安被踹了,還是委屈巴巴去車里的冰箱里拿水了。
拿個水的功夫沒忍住,脫口問他:“原來你腳腕上紅繩,就是為了遮蓋底下那圈紅色紋身嗎。”
祁雪艱難地回想了一下,那圈紅繩下邊,的確還有一處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紋身。
沒有什么精巧的圖案,只一條圍住整只腳踝的紅色的細線,被紅繩一遮蓋,就看不出來了。
盛臣安拋出一顆小石子,情緒的閘門就受不住了,車里,屬于兩個人的環(huán)境中,逐漸下起了泥石流。
盛臣安:“我要問你這兩處紋身是怎么來的,你可以不告訴我。”
“你也的確沒問過我任何問題,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了解我。”
“你只是單純想……但是,你的群租房也是我住過的群租房。”
盛臣安的視線瞥向窗外,有些難以啟齒,又強迫自己說:“如果以后沒有什么大的變故,可不可以別讓我走?”
“當然我從不吃軟飯,就算以前吃了,也是一時沖動,說真的,我表現(xiàn)的很好。”
盛臣安小聲嘟囔:“要是好的話,你能不能,只有我?”
祁雪聽著對方吐槽完,點了點前排的座椅:“我要考慮,去開車,回家吧。”
盛臣安:“媽的,你以為我是免費的司機……”
話還沒說完,祁雪就落了一個吻,在盛臣安額頭上。
小狗瞬間老實了。
路上,小狗說:“今天吃點清淡的,會給你煮粥。”
祁雪保持著半躺的姿勢沒有起來:“你還沒吃夠白粥?”
盛臣安:“……嗯。”
030:【任務對象拯救值加20,當前【拯救值30】。】
祁雪的視線從窗外,飛速向后掠過的風景上收回,落在前排盛臣安的側臉上,只打量了一瞬。
030:【美人宿主,還有70的拯救值啦,我們加把勁,應該很快就能離開這個世界啦!】
祁雪忽然問:【上次脫離世界,是完成任務后的30天內(nèi),任意節(jié)點選擇時間脫離,這次也是一樣的嗎?】
030:【可能不太一樣啦。】
030斟酌了一下措辭說:【您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本身就是世界線中可有可無的炮灰角色,按理來說,炮灰角色在時間線的發(fā)展過程中是要被炮灰掉的,原主的結局就是在被主角攻抄襲以后,想多次反抗后又失敗,最終在某天夜里,原主受不了這種打擊從高樓上一躍而下了。】
【沒想到原主從高樓一躍而下,后跟原主兩年未見面的主角受居然瘋掉了,在某場盛大電影節(jié)的頒獎儀式上,主角受見到了主角攻,臺上兩人還很客氣握手,下了臺主角受就把主角攻約上天臺,把主角攻推下去了。】
【您穿回這個世界,不必再從天臺一躍而下,任務完成后,本世界的醫(yī)學會檢測出來,您命不久矣,而后在一個月內(nèi),您可以無痛脫離本世界,在所有人眼中,您就是絕癥去世掉了。】
祁雪若有所思,而后笑了:【脫離世界后可以看本世界的直播嗎?】
030:【這個……可以的!有權限,不過您想看什么內(nèi)容呢?】
祁雪笑笑不說話。
圍觀小狗失去它的訓犬師,要怎么鬧之前,還有其他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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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世界線中,民事訴訟案的審理周期為兩個月起步。
可就算時間成本漫長,祁雪也不會放過程絕。在某次去那座沉悶的小洋樓見到宋婷婷后,對方給了他業(yè)內(nèi)某位專業(yè)律師的聯(lián)系方式。
祁雪正式起訴的程絕抄襲誹謗他,并且一次又一次的私下威脅,請求法院判決被趕出家門兜比臉干凈,還沒有毅力外出打工的程絕,賠償他高額的精神損失費。
祁雪不僅忙著打官司,還忙著跟制片人投資商發(fā)行商們的飯局,不過知曉他進來身體不是很好,飯局都是早早散場掉的。
他家里小狗也在忙著參加各種各樣春夏季節(jié)的代言拍攝,祁雪沒想到他跟程絕事件在網(wǎng)上的風向,是在一場盛臣安的直播后,發(fā)生很大改變的。
那是盛臣安拍攝完一本雜志封面的直播采訪。
當某家媒體問到他平時都有什么娛樂活動時,盛臣安回答:“成年人的快樂都差不多吧。”
“還有時候會刷刷微博,我發(fā)現(xiàn)有些吃瓜的粉絲,那實打?qū)嵉恼嫦喽紨[在你們眼前了,錘都錘死了,還有什么好懷疑的,哦,我沒說某程姓編劇偷竊別人劇本的事……”
當天盛臣安的采訪,就沖到了微博熱搜一。
更多明事理的人通過盛影帝那強大到——“薅對家假睫毛,重金求對家整形醫(yī)院”這點屁事,都能掛熱搜上一星期的流量,來圍觀吃瓜。
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件沉寂了一段時間的事情,又登上了熱搜。
熱搜一營銷號下面的熱評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推測——
熱評一:說起來哥哥第一部演主角那部古偶仙俠劇,就是祈年大大的作品吧?看來這兩人關系處的不戳呢!
熱評二:嗚嗚嗚我家哥哥是個好人,祈年真的太不容易了,遇見什么絕世渣男T^T
熱評三:以前還懷疑祈年的證據(jù)都是假的,現(xiàn)在有點信了?
熱評四:某些前排沒長腦子吧,祈年都把程絕起訴了,要程絕賠償精神損失費,要是假的,他犯得著鬧這么大?
熱評五:程絕好不是東西,居然跑路了,程絕給爺爬
熱評六:就只有我好奇哥哥口中,成年人的快樂,是怎么個快樂法兒吧?
……
祁雪收起吃瓜的手機,想到今天已經(jīng)拿到了《凄涼地》的版權費用。
《凄涼地》是上次穿來時候,他寫的一部年代劇,上世紀九十年代,正是做服裝貿(mào)易發(fā)家致富的好時候。
《凄涼地》講述的就是發(fā)生在沿海的某處村落,男主幾次被騙,慢慢成長起來,最終一步步從一個懷揣夢想的鄉(xiāng)村青年,變成富甲一方商人的故事。
現(xiàn)在推薦男主角,試鏡也是走流程的權利在祁雪手中。
祁雪當然不會免費把戲給盛臣安,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會把這部戲給盛臣安。
一是盛臣安最近為了防止他外面有其他小狗,而在各種場景下格外賣力討好他,他一個絕癥病患很累。
二是盛小狗的拯救值和磨礪值卡住,不再快速增長了。
這些天來,緩慢緩慢的增長后,盛臣安的拯救值達到了45點,磨礪值到達了79點。
這不是超乎祁雪意料的事情,就仿佛一只流浪狗被人收養(yǎng),第一天喂糧它的尾巴可能會搖成螺旋槳,到了十幾天以后,它可能也會感激的搖尾巴,但不會搖的那么歡快了。
所以他要采取點措施,漲拯救值了。
三是過段日子,就到了他跟程術的婚期,是做戲,盛臣安沒有權益,也不必知道這件事。
訂婚禮的日子,小狗還是別在錦城為好。
祁雪想著,踹了下趴在他腳邊地毯上,罵罵咧咧打推塔游戲的盛臣安。
盛臣安立馬十分識相地放下手機,捧住他左右腳各親了一口。
祁雪說:“下周《野望》殺青,你接下來要沒有其他安排,我可以給你推薦個新的資源。”
盛臣安:“?”上次他辦完事就跑前,就是推薦資源,怎么有點PTSD呢?
盛臣安有點猶豫:“什么資源?”
祁雪:“一個很適合你的角色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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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逐漸變得燥熱,五月中旬,太陽炙烤大地,自從得了絕癥,祁雪更加畏寒又怕熱。
因此最近的白天,能悶在室內(nèi)寫劇本就絕不出門。
偏偏還沒到傍晚,下午毒烈日頭還沒西斜,可今天不得不出門,《野望》劇組終于殺青了。
最后一場戲,是男主盛臣安和男二李鳴羽共同回警校,看望老師返校路上聊天的戲。
祁雪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李鳴羽戲已經(jīng)拍完了,就剩下盛臣安在補拍特寫鏡頭。
祁雪沒想到會正面撞上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跟他說過一句話的李鳴羽。
李鳴羽見祁雪沖他一點頭,視線一瞬間就要游移離開他身上,緊接著往鏡頭的方向去。
宋祁雪今天穿了件純白T恤,淺藍牛仔褲,和一雙帆布白鞋。
李鳴羽在發(fā)現(xiàn)他鞋帶快開那瞬間,不知道是頭腦一熱,還是別的什么,總之在那一刻,終于鼓起了勇氣,叫住了祁雪。
“等一下,你,你鞋帶開了。”
李鳴羽仿佛沒看見這組現(xiàn)場有多少人,鼓起勇氣走回到祁雪面前,直接蹲下身來:“我,我?guī)湍阒匦孪岛冒伞!?br />
不等祁雪點頭,李鳴羽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伸哪只手好,正猶豫著,有一雙手從旁邊伸來,先李鳴羽一步,幫祁雪系好了松掉的鞋帶。
李鳴羽轉頭譴責地說:“盛哥,你干嘛……”
話說完,空氣中的氛圍都更加凝滯了。
李鳴羽不知道哪里來得勇氣,或許是憋了太久沒跟祁雪說話,終于控制不了爆發(fā)了。
在吵鬧的片場,壓著聲音質(zhì)問盛臣安說:“明明是我先來的,你沒有自己的老婆,干嘛搶我的?”
第27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27
盛臣安還沒來得及懟李鳴羽, 凌導就走過來拉他。
“盛老師,你怎么在這兒,所有人都等著你站中間呢, 快來合影, 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
副導演也喊:“所有演員過來合影啊,咱們殺青照要來發(fā)微博的, 有需要補妝的,趕緊找一下化妝師補妝,快快快,速度一點, 拍完照咱去附近的飯店, 凌導都定好桌了。”
片場人多又擠, 祁雪和李鳴羽附近就有人,也不太好說話。
而另一邊的盛臣安作為男主角,很快被一眾導演監(jiān)制圍在了中間, 眼神還在不斷往祁雪的方向瞥。
盛臣安走后,李鳴羽有些拘謹?shù)刈チ俗ヮ^發(fā), 正想以什么方式跟祁雪說句話, 有工作人員捧著大束的捧花路過。
工作人員差點撞到祁雪, 李鳴羽顧不得頭腦風暴想接下來的舉措,趕緊攬住了祁雪的腰,把祁雪往他的方向帶了一帶。
還因為風大人也多,下意識地,李鳴羽的手就滑進了祁雪的T恤下衣擺。
祁雪身上的白T一看就是不值錢的地攤貨,料子不好, 隔老遠在陽光下都能看出有些透膚。
被李鳴羽這么一摟住,露出的一截雪白窄細的腰。
盛臣安正被凌導拉著站上拍照片的臺階, 側眸一看,就看見了讓盛臣安喉嚨發(fā)緊的這一幕。
那截腰勾起了他的回憶。
祁雪的皮膚薄,根本禁不住。
一掐就會留下紅痕。
盛臣安有些受不了這種感覺,明明他在別人的懷里,為什么一邊嫉妒到快瘋了,一邊又想……
另一邊,李鳴羽好像碰到了燙手山芋,只等待祁雪站穩(wěn),就立馬收回手,低頭垂下眼睫,臉頰耳朵根都紅了:“你,你沒有被撞到吧?”
祁雪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下一秒腦海里傳來了030的播報聲——
【任務對象磨礪值加1,當前【磨礪值80】。】
播報完畢,還沒忘記吐槽:【美人宿主,你家小狗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拍戲著涼了,有些肚子疼呀,要不然他老葉弓著腰干什么?】
祁雪笑笑不回應。
老實統(tǒng)030都知道盛臣安是小狗了,看來他最近得收斂點。
/
副導演在那邊還在招呼所有補完妝的演員都來拍照,李鳴羽剛喊了一聲“祁雪”,想說的話就變成了欲言又止。
祁雪裝沒看見對方欲言又止的眼神,低聲說:“等下殺青宴的飯局過半,我離開,你跟我出來,有點事情跟你說。”
李鳴羽:“好。”
……
殺青宴舉辦在附近的一家中餐廳,凌導把整個二樓都包下來,飯局過半,祁雪離開的時候,原本想給李鳴羽發(fā)個微信,沒想到他剛站起身,李鳴羽就跟著站了起來。
顯然是偷瞄他的方向很久了。
附近沒有談事情的地方,祁雪只好帶著李鳴羽來到洗手間。
洗手間里空無一人,兩人站在洗手池邊上,李鳴羽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忽略掉對方,快要盯穿他的視線,祁雪彎起眼眸笑笑,緩和氣氛似的隨意問了一句,“最近躲著我?”
“沒有沒有。”對方下意識否認,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否認是那么蒼白無力,于是補充:“我沒有想躲著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只是不知道見面該跟你說什么,祁雪,你和盛哥,你們倆……”
“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祁雪十分自然的說,“都是成年人,并不了解對方,也不需要了解,也不需要在一起提分手……”
他沒有抹黑自己,也沒有抹黑這段關系,沒想到話說到一半,被李鳴羽打斷了:“那你要不要別跟盛哥了,跟我?”
祁雪:“?”
李鳴羽顯然是有些著急,著急的臉頰耳根脖子全都紅了,視線躲躲閃閃,又不敢看祁雪的眼睛,嘴上卻著急他下一秒就跑一樣,趕著投胎似的快速說:“我還沒有試過,可能會做的不好,但是你可以指導我,你可以教我,我學的東西很快的……”
李鳴羽:“就像是對一場戲,剛開始可能情緒不到位,但是只要凌導提出來了這一點,我都會改的很快的,你……你跟我試試吧。”
李鳴羽打起直球來不要錢一樣,又不會察言觀色,看人家的臉色,直截了當?shù)恼f:“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不碰你。”
“只用嘴碰你,好不好?”
030一臉疑惑:【他在說什么呀?怎么每個字我都能聽懂,拼在一起我又有點不太聽得懂?】
祁雪好心地說:【他喝多了,都是渾話。】
030:【葷話?】
祁雪:【……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祁雪:“……你可能有點誤會……”
祁雪清了清嗓子,面對這樣的事還能表情不崩,也不做任何回應,把話題拉回來:“我找你來是想給你推薦一部資源。”
他向來不是慈善家,只不過習慣性的把別人對他的好,全都還回去,剛殺青的這部戲畢竟是李鳴羽介紹給他的。
雖然對方?jīng)]有提出,想要索求回報之類的話,但他不能不去這么想。
“有一部九零年代劇,叫《凄涼地》里面有個男二的角色,大約下周日會在錦城劇院進行試鏡,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可以推薦你。”
李鳴羽有點驚奇:“你怎么會,幫我拿到有試鏡這部戲的機會啊?”
祁雪大方地說:“因為我就是那個被程絕抄襲的倒霉未婚妻。”
李鳴羽:“!”
花了好一會才接受這個真相。
李鳴羽不敢多問,又想問什么,正糾結,祁雪繼續(xù)說:“要去嗎,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就跟那邊打聲招呼。”
李鳴羽本身家里有點小錢,來娛樂圈就是為了不繼承家業(yè),他也不依靠家里。
他原本的咖位,就只是接些男三男四的戲,《野望》還是他接演的第一部演男二的戲。所以這機會放在眼前,對李鳴羽自然是一個好機會。
編劇又是祁雪,一旦他試鏡通過,拿下這個角色,往后進了組,跟編劇祁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機會也會增多。
不管他是誰的未婚妻,還沒結婚他就有機會不是。
李鳴羽只沉默了兩秒,就點頭答應。
李鳴羽離開洗手間,回到飯局前,似乎慢慢的想起了自己剛剛言語上的冒犯,有些呆呆傻傻的,又問了那個問題:“祁雪,剛剛的事……我知道你不會回答了,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他說的話心臟顫跳個不停,就在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的前一秒,聽見了對方的回應。
祁雪:“我們的友誼有這么脆弱嗎?”
“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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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鳴羽心滿意足的先一步走出洗手間,祁雪沒急著走,不想太早回到宴席間。
他一個男配角色,當然不可能跟男一男二正副導演坐一桌。
坐配角那桌,不想寒暄也不想喝酒,在飯局中就顯得格格不入。
昨晚有些沒睡好,感覺有些困,祁雪剛打開水龍頭,準備冷水洗下臉,水珠剛碰到臉上,就有一只手從后面伸出來,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塞進他唇中。
如此讓人猝不及防的場景。
他心跳卻都沒有加速跳動一分。
更沒有抬手試圖反抗,突然出現(xiàn)的人雖然沒說什么,一股熟悉的味道都自己鉆進鼻腔里了。
畢竟某小狗明明有好幾套大別墅,還要吃軟飯,擠在他的群租房里。
用他的洗漱用品,和洗發(fā)水沐浴露。
祁雪:“?”
身后的小狗壓著嗓音說:“打劫。”
祁雪說不出話來,對方變戲法一樣,不知什么時候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絲帶。
綁系在了他的眼睛上,那絲帶剛貼臉的時候,觸感還有點熟悉。
祁雪慢半拍的想起了這熟悉的觸感究竟是在哪見過,這不是穿回本世界的第一天,被小狗順走的絲帶嗎?
中餐廳的洗手間里的小隔間并不隔音。
他的眼睛被蒙著,看不見什么,沒有反抗的意愿,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待盛臣安終于讓他喘一口氣的功夫,祁雪手不經(jīng)意碰到某地。
“盛小狗。”
他嘲笑他:“怎么褲子沾水了,還是尿褲子了呢?”
盛臣安:“沒有。”
“承認你是小狗了,怎么這么早就露餡兒了,你要是不露餡兒,我還能更開心!”
盛臣安總是說不過他,這會兒被拆穿,又氣急敗壞了:“你就這么想是別人?”
“是不是誰都好,只要不是我,你就開心?”
祁雪直接到:“只要表現(xiàn)好,我都開心。”
他眼睛被遮住,轉過臉來說話時,有些散碎的發(fā)絲從耳側滑下來,劃過膚肉嫩白的臉頰,沾著口涎的唇格外殷紅,漂亮的像只靠吸食人魂魄,才能艱難度日的艷鬼。
把紅粉的地方蹭得更粉。
盛臣安坐在馬桶蓋上緊緊抱著祁雪,頭都埋在他肩膀里。
又有些怨氣生出來。
人總是這樣,幾年之前還沒有能力的時候,喜歡一朵漂亮的開放的嬌艷欲滴的玫瑰花,費勁心力好不容易把他養(yǎng)進了自己的花園里,看著它舒展自己的枝葉,偶爾跟其他小花小草打打招呼,其實是覺得不甘心的。
但如果他把這朵玫瑰花采擷下來,放進自己的臥室里,自己的臥室里沒有其他小花小草,只有他和這朵漂亮的玫瑰。
玫瑰依然會盛放,可惜離開了土壤,大概率活不了幾天。
盛臣安不敢這樣做,他怕失去他的小玫瑰。
幾乎整個人埋進小玫瑰里。
祁雪被蒙著眼睛,洗手間里很昏暗,他什么都看不清。
祁雪只好有些無奈的抬手揉揉狗頭:“你想所有人都看你久久不回餐桌,以為你在外面出事了嗎,男主角?”
盛臣安:“……”
盛臣安:“再二十分鐘就回去。”
祁雪難得縱容了狗狗一次,畢竟馬上就要把小狗遣送出省了。
/
盛臣安去錦城大劇院,參加《凄涼地》試鏡時,看見李鳴羽莫名其妙先是心生妒意,為什么宋祁雪會把資源給兩個人。
后又覺得,出省拍攝,能帶走一個情敵也是好事。
他參加《凄涼地》試鏡本身就是走走過場,連其他來試鏡男主角這個角色的演員,都沒看見一個。
后來回到群租房,接到導演打來,表示他通過試鏡的消息,盛臣安并沒有多激動。
反倒是有些醋意盎然地來到群租房洗手間,看見眼尾紅紅,顯然是昨晚上熬夜寫劇本而有些精神萎靡的祁雪。
盛臣安:“我助理這位置,你真的不干了?”
盛臣安昨天在床上的時候,就問過一次這樣的話,當時祁雪心情不錯,竟然回答了他:“做助理雖然挺好的,你那里又有五險一金,可哪里有做編劇前途無量,哪有讓大明星白白跟我的道理,我要給你資源。”
他今天又問同樣的話,顯然是不想離開祁雪。
又不好意思直言說離不開他,顯得跟自己一個人不會生活一樣。
盛臣安本來以為,祁雪今天看起來心情一般,不會想要回他的話。
沒想到,祁雪漱完口,撤了張洗臉巾擦干凈臉和手,竟然小小的睡衣口袋里,掏出來一張巴掌大小的照片。
“要不你把我的照片帶去,這樣想我了,就能拿出來看看了。”
盛臣安被塞照片的時候,沒有反抗,畢竟是宋祁雪拿起了他的手,把照片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宋祁雪抽回手的時候,盛臣安掌心里,還留下了一點點微微發(fā)涼的觸感,那是剛用完老舊群租房里,沾完冷冰冰涼水洗臉留下的溫度。
盛臣安沒第一眼看照片是什么,而是從自己褲兜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別墅鑰匙。
“你以后,要不要搬去我家?”
怕宋祁雪多想,他又不情不愿的補充:“雖然也就是個四五百平的房子,除了房間多一點,有個浴缸,沒什么多出來的東西,但至少能用熱水洗臉……”
盛臣安的聲音越說越小,察言觀色著祁雪的表情,生怕有一個字觸碰到他敏感的自尊心。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祁雪不但沒有什么,還朝他勾了勾手指。
盛臣安一手拿著鑰匙,一手拿著背面朝上的小照片,朝祁雪的方向湊近些。
微微彎下腰去,沒想到祁雪伸出細細軟軟的手捧住了他的臉,抬腳印了個親吻,在盛臣安的腦門兒上。
準備排隊洗澡的盛臣安:“……”糟糕今天不能洗腦門了。
親吻完,他沒有收他的鑰匙。
祁雪直接走掉了。
030:【任務對象拯救值加10,當前【拯救值55】。】
留下盛臣安在原地,雖然手里相冊里已經(jīng)有好多好多張宋祁雪的照片,有的是祁雪坐在電腦前寫劇本的側影,有的是祁雪只穿一件衛(wèi)衣的背影。
還有些是祁雪跟別人在外面的合影,他眼線發(fā)來的……盡管每每看見都酸死,盛臣安還是P掉了別人,留下了祁雪那一邊的照片。
兩年前,他就像流星滑過他的天空,轉眼就悄無蹤跡了,這次再見,他有點怕,會失去祁雪。
盛小狗每一犯賤幾十次到幾百次不等,想著自己今天就要離開錦城去南方沿海的城鎮(zhèn)拍戲,就覺得悵然若失。
小狗嘆了口,把鑰匙裝回兜里,把祁雪塞給他的小照片轉了過來。
盛臣安:“……”
盛臣安的臉紅成了輸?shù)舻奈r子。
照片中自然是祁雪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把一根絲帶打成了蝴蝶結,系在了自己白皙纖細的脖子上,精致的像個等著讓人拆封的禮物。
背景是水汽氤氳的群租房洗手間里,正在回眸對鏡自拍。
身上也只系了這么一條絲帶,扎起來的頭發(fā)還有點濕淋淋的,還有幾捋發(fā)絲黏在他漂亮的臉蛋上。
盛臣安:“……”
九敏,褲子要爆炸了。
盛臣安目不轉睛盯著照片一分鐘,終于如愿以償留下了一行鼻血。
/
時間悄然而逝,盛臣安已經(jīng)離開快兩個月。
七月的天氣總讓人覺得懨懨的,祁雪今天很忙,不僅受邀來《落日繾綣》的試鏡現(xiàn)場做評審。
結束后,他還答應了宋婷婷來他新家里做客。
現(xiàn)在顧子歡對宋婷婷的監(jiān)管沒有那么嚴格了,畢竟他想見到的祁雪,總是會出現(xiàn)在他家里。
有時候是跟宋婷婷一塊在小花園里澆花,有時候是跟宋婷婷一起吃水果看電影,宋婷婷一周還會抽出兩天時間,來到祁雪的家里和他一起準備晚餐。
準備晚餐后,顧子歡當然也會出現(xiàn)在餐坐上。
祁雪從試鏡的劇院出來,在路邊邊走邊等有十分鐘,也沒打到一輛出租車。
干脆放棄了打車,朝地鐵站的方向走,他拿手機看眼時間,發(fā)現(xiàn)一小時前,幾月沒見的盛臣安又給他發(fā)了段小視頻。
小狗帶著滿滿一箱骨頭背井離鄉(xiāng)后,經(jīng)常會給他發(fā)來消息,分享日常,最近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動不動發(fā)來小視頻。
最過分的是剛剛那次,拿著他的小照片在浴室。
祁雪看了一秒視頻就退出來,嫌棄地繼續(xù)朝地鐵站方向走。
五十分鐘后,當祁雪回到了他的新家……上個月拿版權費買下的,在市中心已經(jīng)裝修完畢的一套小洋樓附近時,竟然看見了顧子歡。
對方和一個男人在地下車庫的入口附近交談。
祁雪看見兩人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談完了,似乎有些不愉快,顧子歡表情有些不愉的先一步離開。
跟顧子歡說話的中年男人在原地吸了根煙,才準備走。
祁雪路過,在跟中年男人擦肩而過的下一剎那,祁雪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中年男的確已經(jīng)轉身,并且舉起了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正對祁雪的背影。
鏡頭里黑發(fā)眉眼上挑的漂亮青年狡黠一笑:“被我逮到了,偷拍我這兩個月,賺得錢多嗎?”
中年男下意識想要抬腿就跑。
被祁雪冷聲制止:“你雇主有事找你,托我轉達。”
中年男立馬停住腳步,看到祁雪一步步朝他走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祁雪問。
“……”
“你的兩位雇主都很奇怪吧,一個讓你在各種時候跟拍我,另一個……我猜猜,另一個又醋又好奇,讓你把拍我的照片全都發(fā)給他,只有我跟他在一起的照片才發(fā)給你的第一位雇主。”
祁雪補充說明:“剛剛離開的那位顧律師,就是你的第一位雇主。”
中年男人驚呆了,不可置信地脫出而出:“你怎么知道?”
盛臣安手機鎖屏密碼是他倆第一次的日子,手機相冊里全是他的照片。連起來猜一猜,就什么都知道了。
祁雪又問了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兩位雇主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他們給你加起來的十倍,以后……”
中年男終于開口了:“以后我只幫你拍?”
祁雪笑:“不,以后你接著拍我,只不過,要三五不時跟剛剛那位匯報,我跟你第二位雇主有多親密無間,深情似海,懂了嗎?”
中年男:“???”
中年男點點頭,最終還是告訴了祁雪他的名字:“蔣勇,我的名字。”
拿到蔣勇的號碼和以后匯款的賬戶,祁雪說:“還有一件事,接下來的半個月里,你可以告訴剛剛你的那位雇主,我準備逃婚的消息。”
“至于這個消息是你怎么探聽來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蔣勇盡管很迷惑,還是沒多問。
點頭表示自己會照做。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蔣勇的確按照祁雪教給他的,一一向顧子歡匯報。
又按照祁雪的指示,編好了祁雪要逃婚,會經(jīng)過哪條沒有監(jiān)控的小路。
顧子歡終于有了動作。
第28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28
距離祁雪和程術訂婚宴, 還有三天的時間,祁雪來到老宅的時候,不出所料的, 看見了顧子歡的車停在樹下。
祁雪裝沒看見那輛車, 抬腳路過。
顧子歡在他路過時滴滴幾下車喇叭,祁雪側眼看去, 對方正好搖下車窗。
“小雪。”
祁雪面無表情,打了句招呼,“顧律師,好巧。”
他的態(tài)度并沒有多熱絡, 顧子歡確更加殷切了:“姐夫剛好路過這邊, 處理點公事, 沒想到就碰見你了。”
“這么大的太陽,你都曬得出汗了,要不要上車吹會兒空調(diào)?”
祁雪冷淡的說:“不了, 等下我還有事。”
顧子歡見他要走,顯然心急如焚, 快速找了個理由:“小雪, 明天是你姐姐的生日, 我跟你姐姐離婚,雖然有日子了,但她一直沒搬出家里,你應該知道原因吧,我們遲早會復婚的。”
“我決定在明天跟她提復婚,給她挑選了幾個禮物, 可以幫我參考一下嗎?”
祁雪腳步頓住,猶豫了幾秒還是轉到車子的另一面, 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顧子歡讓他看的禮物是一些款式簡單的項鏈,祁雪知道看禮物,不過是個借口,果然沒幾分鐘,顧子歡就把話題扯到了祁雪身上。
“小雪,你的婚事是你父母生前定下的,并非你的本意,嫁給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婚后培養(yǎng)感情,你不會覺得抗拒嗎?”
顧子歡說著話,視線落在他身上,從上到下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了他鎖骨附近。
似乎是剛剛挑選禮物的氛圍相對輕松,祁雪終于卸下防備,眸光有些暗淡:“輪不到你管。”
祁雪越是對他不屑一顧,顧子歡就越是放低姿態(tài)想要拿下他。
“小雪,你的抗拒都寫在臉上了,你如果真的不想要這段婚姻的話,姐夫可以幫助你。”
“幫你離開這座城市,找一個其他的地方。你也不用寫劇本,姐夫可以照顧。”
“都說了輪不到你管。”祁雪冷哼了聲,別開頭去,卻沒有要下車的打算。
顧子歡知道這事大概有譜了,趕緊乘勝追擊說:“小雪,你有什么顧慮都可以跟姐夫說,姐夫一定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眼看對方情緒激動,祁雪似乎不經(jīng)意的說:“你很煩呀,以前大學的時候我爸媽那么管我,你明明是跟他們一伙的,現(xiàn)在裝什么好人啊?”
“我不是。”顧子歡情緒有些激烈,陽光穿透窗玻璃,折合在顧子歡的鏡片上,擋住他眼底的情緒,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
顧子歡問他:“你是不是不喜歡你爸媽管你?”
“廢話,這你都看不出來,他們兩個煩死了,死了我才終于消停。你還說要幫我?我才不想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只跟你一個人交流。”
看著那張讓他魂牽夢縈,想起就想得夜不能寐的漂亮臉蛋,顧子歡壓低聲音表示自己的忠誠:“姐夫當然是向著你的,所以我特意讓我資助很多年的男學生,把他們撞死了,只是沒想到那個男學生自己,也死在了這場車禍中。”
顧子歡又說:“我只是沒想到,公司離開他們的運轉,會直接倒閉,讓你們姐弟倆變賣家產(chǎn)去填補這個窟窿。”
祁雪:哦豁?
030:【哦豁?】
顧子歡:“你相信姐夫的眼里只有你了嗎?”
說著說著話,顧子歡還嫌不夠一樣伸手勾起一截,祁雪散落在頰邊的發(fā)絲,湊進去聞他的味道:“小雪,你好香啊。”
“你怎么這么香?”
“你相信姐夫好不好,姐夫一定會照顧好在外地的你,也不會短你的吃穿用度的。”
祁雪把所有情緒收斂起來,看著顧子歡笑笑說:“好啊,那就相信你一回。”
祁雪和程術他們的訂婚宴在兩天以后,這幾天程董事長一直邀請祁雪住在程家老宅。
倆人約定明晚十點,在老宅后面那片街道,壞了路燈的街角碰頭。
一起離開這座城市。
剛跟顧子歡約定好,后面祁雪離開,就把剛剛錄好的音頻發(fā)給了宋婷婷。
假意想要逃婚的當晚上,祁雪又收到了蔣勇的消息。
顧子歡很相信蔣勇,是因為多年前,他曾經(jīng)作為蔣勇家里的代理律師幫助他們一家人打贏了一場官司,蔣勇家境不是很好,于是就沒收錢。
顧子歡以為一個小恩小惠會被人記一輩子,不曾想這些恩惠在蔣勇眼里根本抵不過金錢。
蔣勇告訴祁雪,說顧子歡聯(lián)系他來幫二人開車,是因為顧子歡有夜盲癥,怕開車經(jīng)過很暗的街道時,會視物不清。
祁雪原本的計劃是想讓蔣勇。開車到一半時,借自己身體抱恙為由,停下車子跟顧子歡爭執(zhí)。
趁兩人爭執(zhí)的時間,警察會趕到現(xiàn)場,之后蔣勇污蔑是顧子歡策劃一場綁架,再順路由祁雪把顧子歡教唆殺人的證據(jù)交給警察。
這樣就避免了報警以后,被家里滿是監(jiān)控的顧子歡發(fā)現(xiàn)并半路逃跑。
/
沒想到,變故出現(xiàn)在祁雪這里。
030偷偷打小報告,告訴他,任務對象的磨礪值忽然從80點,漲到了85點。
又說小狗因為抵不住想念,從遙遠的海濱城市飛回來了。
飛機落地,就直奔了祁雪曾經(jīng)住過的出租房。
易意離職后,盛臣安新招的助理叫小陳,是個年紀不大剛,從化妝學校畢業(yè)的男生,性格跟易意挺像。
卻比易意聰明,《凄涼地》的導演是一個十分嚴苛的人,無非必要,從來不允許演員請假。
哪怕生病不拿著確診報告送到他眼前,都不會放人走。
這種嚴苛還從不分人,下到群演,上到他這個男主角,一個也別想逃。
看出來他近幾天的心不在焉,十分會察言觀色的小陳,跟盛臣安演了一場家里老房子著火,不得不請事假,趕回來救火的戲。
從飛機上下來,盛臣安第一件事就是趕回他自己的別墅,洗去一身風塵仆仆。
第二件事就是挑一套宋祁雪最喜歡的衣服,拎著千里迢迢帶回來的禮物,趕到了群租房。
沒想到,正是外出買菜回來煮飯的時間,盛臣安沒從老破小的筒子樓附近蹲到宋祁雪,反倒是蹲到了程絕。
這幾個月,程絕顯然過得都十分不好。
身上的衣服都洗到發(fā)白,衣服上全是洗完衣服擰干時,留下來的褶皺。
程絕腳上踩著雙地攤里,十塊錢淘來的拖鞋,進了祁雪所處群租房的單元樓門。
他最近過得都十分窘迫,一次在酒吧陪人喝酒的時候,認識了名叫莫虞的青年。
當時酒吧燈光很暗,看不清所有人的臉,程絕看對方身形不錯,就跟對方一起走了。
沒想到對方不僅僅長得一般,還是個沒錢的,居然住在這么寒酸的地方,不過至少跟這人在一起以后,好歹能有一口熱飯吃,也不至于風餐露宿睡街頭。
……
盛臣安看著程絕進了單元樓門,在原地等待了足足半小時,見對方都沒有要出來的意思,終于按捺不住,跟上樓去。
到了頂樓的群租房,盛臣安拿祁雪給他的鑰匙,擰開了群租房的門鎖,走進去,客廳空無一人,只有浴室里穿來嘩啦水聲。
盛臣安第一反應是覺得好酸,程絕這種渣男,他老婆為什么要收留,看了他的小視頻,連個消息都不回一下。
原來是家里有其他狗了。
第二反應,是感到有些不對勁,他鬼使神差走到祁雪的房門前,抬手擰了把門鎖,發(fā)現(xiàn)竟然是鎖住的,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不是宋祁雪把程絕帶回家的了,不然不能不讓人進房間。
盛臣安一口氣沒徹底松下來,身后就傳來了浴室被人推開的聲響。
程絕穿個老頭背心走出來,看見大夏天客廳里忽然出現(xiàn)個戴墨鏡口罩鴨舌帽的人,慢半拍認出來這是盛臣安。
程絕冷冷嗤笑一聲:“我當是誰啊?”
“這不盛大影帝嗎?怎么來我們這個小破群租房了,不會是來找宋祁雪的吧?”
程絕:“他現(xiàn)在可是今非昔比了,版權賣了不少,還要跟我弟結婚了,可惜我弟好像成了瘸子,你怎么來這找他,他沒通知你去參加婚禮嗎?”
……
二十分鐘后,盛臣安坐在了自己的車里,開了一場微博直播。
直播低頭拼魔方。
眼看著他十指飛快擺弄,魔方都快拼好了,他又非要當著鏡頭面兒上,把魔方又打亂。
如此反復幾十次以后彈幕強迫癥終于被逼瘋了。
[啊啊啊有完沒完?]
[幾個月低調(diào)的要死,不知道的以為你隱婚生子了呢!]
[哥你上回說的成年人的快樂是什么,具體講講!]
[哥問你點事,你是不是戀愛后被人甩了,怎么表情這么像沒了老婆?]
盛臣安回答彈幕:“你老婆才沒了呢!”
“直播是想問你們點事。”
他這話一說,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播間人數(shù)忽然蹭蹭上漲。
很快突破了100w+
就是一場臨時的直播,沒有通知,仗著目前直播間人少,盛臣安緊張地摸了摸鼻子終于問。
“我在圈里有個關系很好的朋友,最近他發(fā)現(xiàn)他老婆有男朋友了,還要結婚了,你們說他該怎么辦?”
看著眼前飄過的彈幕,盛臣安挑了條回答:“愛過。”
第29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29
盛臣安的話, 把剛進直播間的觀眾們,和圍觀好久的粉絲們都給整沉默了。
[不是,哥哥什么時候也開始如此委婉了?]
[“我有一個朋友”這種話怎么會在哥哥嘴里說出來?]
[你不是干一行恨一行嗎?現(xiàn)在還是個退圈的好機會!快說那個朋友是不是你本人?]
[哥哥哥!是不是二字男頂流, 快快快!展開說說!]
[臥槽刺激啊!純路人, 盛臣安的朋友也得是圈里有咖位的吧?誰的老婆要結婚了?誰為愛當三?]
盛臣安眼湊近手機,那張被評為亞洲第一神顏的臉, 在無美顏的鏡頭下,依舊很能打。
最后幾個字,莫名其妙給他指了一條,曾經(jīng)沒有去想過的路。
盛臣安放下了手里的魔方, 問彈幕:“為愛做三怎么做, 詳細說說?”
[哥, 你能不能稍微把我們當一點外人?]
[就是就是!哪個有你這流量和咖位的好人,直播問這個?]
[而且哪個好人為愛做三?]
[是誰呀?是誰呀?是誰呀!快說呀,話說一半的人這輩子都找不到老婆!]
[忽然想起來一個老瓜, 之前不是有狗仔爆料說你是被人潛規(guī)則上位的嗎,聊聊這個, 就告訴你怎么做三!]
盛臣安手指戳在那條飛速飄過, 問他曾經(jīng)潛規(guī)則瓜的彈幕上。
盛臣安一臉心如死灰, 反正都要失去老婆了,他愛死不死吧,他說:“這個ID叫“盛世安爹粉”的人別走啊,回頭改個ID,我爹早跟富婆跑了。”
“這個說教怎么為愛做三的別走,你們都說話算話啊。”盛臣安從車里的小冰箱里拿了瓶冰水, 猛灌了半瓶,覺得完全沒有自己的心涼。
盛臣安:“潛規(guī)則瓜是真的, 是這么上位的,不過你們別瞎猜啊,不是什么油膩老頭子,我老婆長得很好……我品位很好的。”
一句話瞬間讓直播間里又多了幾倍觀眾,彈幕跳過的速度是他想象不到的快,盛臣安把臉湊近點,卻發(fā)現(xiàn)一條彈幕也看不清。
只能手動把彈幕扒拉回來,一條一條往后捋。
盛臣安埋怨地說:“不是說好了教人怎么做三嗎,教程在哪里啊?”
直播間還在震驚中——
[之前你們誰猜測狗仔的實錘是真的,現(xiàn)在正主出來承認了!]
[今晚微博要癱瘓了,有人錄屏嗎?]
[那這么說之前有人猜測的,潛規(guī)則他的是祈年就不可能啦,畢竟祈年長得丑(別打)]
眾人討論了一番才想起來回復——
[做三還不好做呀,只要先這樣再那樣就好了ovo]
[失戀了嗚嗚嗚,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鬧!]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盛臣安,做三起碼燒一點吧?】
【首先你就不要太高高在上,其次你可以主打一個真誠,告訴那位哥姐你要做三,愿意什么都為她他做!】
[都是兄弟,所以可以康康那位哥姐的照片不,絕不外傳!]
盛臣安幾乎跳過罵他的,和情緒崩潰的彈幕,找了一圈也好不容易找到具體方法。
于是草草關閉了直播。
不出意料的,五分鐘后賀明就打來了電話。
盛臣安反正心已經(jīng)死了,也不在乎對方說什么,直接接通了電話。
賀明這次終于壓制不住,沒控制好音量:“祖宗啊,您可真是恨這行啊,您不想干了,就不能干干凈凈的退圈嗎,微博五分鐘就淪陷了,這讓我怎么公關啊,難不成說你真心話大冒險輸了,你剛剛就是在做大冒險的任務,咦?這個方法好,我就去安排了,祖宗,我求你了,你別再發(fā)瘋了,你放過公司吧,給我們留個活路吧……”
盛臣安面無表情的把電話調(diào)成了靜音。
真正的覺得有些心如死灰。是不想大吵大鬧的。
愛怎么樣怎么樣吧,反正他的世界都末日了!
從蔣勇那兒詢問,盛臣安知道了程家老宅的地址,空坐了好久,抽完所有車上的煙。
盛臣安終于駕車來到了程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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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老宅的位置在一片商業(yè)街旁邊,另一邊是一片古代宮廷的舊址,現(xiàn)在是一片旅游區(qū)。
旅游區(qū)游客頗多,駛進別墅區(qū)后,周遭確是安靜的,鬧鐘取靜的場景,格外讓人覺得凄凄慘慘戚戚。
路燈照著程家老宅內(nèi)里暖黃色的燈光,盛臣安看著那片燈光,似乎看了太久,那片燈光在眼前逐漸模糊了。
盛臣安盯了一會兒那幢宅子,沒想到老宅的其中一個側門推開了。
他心心念念的宋祁雪從側門走出來,有些過長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的小半張側臉,很快的,轉進陰影中不見了。
祁雪當然知道小狗跟來了。
狗狗剛給蔣勇打完電話,那邊就通知他了。
盛臣安看見他的那一刻,030在他腦海中播報:【任務對象磨礪值加10,當前【磨礪值95】。】
就在宋祁雪以為小狗要把車子開到他轉角所在的側門時,對方拉開車門,似乎想要下車來找他,又把車門合上了。
在盛臣安的庫里南車門合上的那一刻,顧子歡也開著他的車到達了現(xiàn)場。
正巧看見有些熟悉的庫里南合上車門,在眼前疾馳而去。
顧子歡:“……”
顧子歡原本和蔣勇約定好在這里碰面。
一起等待祁雪,直到祁雪結束了今晚和程董事長下象棋這項活動,再帶著祁雪一起離開。
沒想到會看見那輛熟悉的庫里南,顧子歡一瞬間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這是曾在那個雨天,來小洋樓接走祁雪的,那個一身黑衣很討祁雪喜歡的高挑青年。
祁雪看黑衣青年的眼神,顧子歡一輩子也忘不了。
祁雪從來沒施舍過一個帶有愛意的眼神給他,哪怕恩賜他一個笑,都從來沒有過。
顧子歡忽然發(fā)了狂,等不及蔣勇來開車,把自己的夜盲癥拋到了九霄云外,所有的念頭都集中在祁雪跟黑衣青年先一步逃婚了這件事上。
他腳下猛踩油門,沒想到那輛庫里南也把車開得飛快,很快穿過車流,開上了一座燈光昏暗的跨江大橋。
顧子歡甚至急到?jīng)]切換車燈,滿腦子都是好不容易要到手,要被他完全掌控的宋祁雪被截胡了。
眼看著馬上就要撞上一輛正在行駛的車,顧子歡猛打方向盤,想要超車繼續(xù)追那輛庫里南,沒想到直接撞上了大橋的護欄。
砰一聲撞擊,巨大的耳鳴聲下,顧子歡頭破血流,意識卻還清醒著,鋪天蓋地的疼痛下,腳還沒松開油門。
今天一定要把宋祁雪抓回來,哪怕是抓回來跟他一起死。
顧子歡的意識消散掉了……
…………………
…………………
訂婚禮前一天,醫(yī)院走廊。
祁雪和宋婷婷坐在靠近ICU病房的走廊。
宋婷婷最近開朗了不少,不再是一個只會溫柔微笑的木頭美人了。
祁雪手里拿了杯草莓味奶茶,喝一口覺得不夠甜,于是皺起眉。
宋婷婷和他說了,醫(yī)生講:顧子歡以后終身會高位截癱,并且在車禍中損傷了發(fā)音的腦神經(jīng),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顧子歡從此以后,只能變成一個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的啞巴。
還會在意識清醒后,被警察帶走,詢問當年車禍的細節(jié)。
宋婷婷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父母雙亡是自己的丈夫所為的事實。
宋婷婷:“你說爸媽會不會怪我找了一個這樣的人,怪我害死了他們?”
祁雪如是說:“這跟你有什么關系,你也是受害者。”
宋婷婷:“謝謝你,小雪。”
……
在醫(yī)院的一下午悄然而過。
宋婷婷情緒緩和過來后,就在看微博上的娛樂八卦。
最近常駐微博熱搜前三的只有盛臣安,這個顯眼包說自己被潛規(guī)則爆火后,無論公司拖出什么樣的瓜去幫他遮擋,全部都是無效公關。
不過網(wǎng)友有不贊成他想要為愛當三的行為。
有的說這是變相博眼球。
還有覺得盛大影帝敢愛敢恨,甚至有人說盛臣安是娛樂圈的一股清流,畢竟爆料連自己也不放過。
宋婷婷忽然說:“小弟,這是你欠下的風流債吧?”
祁雪:“……”
030:【她是懂吃瓜的!】
“有這么明顯?”提到某只小狗,祁雪禁不住揚起了唇角。
宋婷婷看著弟弟提起這人時,變化的眼神,就有些懂了。
祁雪有自己的選擇和思量,她也不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弟弟準備跟程二少結婚的事,宋婷婷也不打算細問,自從那天在小洋樓里再度見到祁雪,祁雪就像變了個人。
可能原本姐弟倆就沒多親,所以她記憶中的弟弟并不是真正的他,這才是真正的他。
宋婷婷有了重新回到職場,擁抱屬于自己人生的機會。
宋婷婷覺得自己一輩子不敢忘,重新又有新的人生,是她最好的弟弟幫她達成的。
宋婷婷又想起什么:“小雪,昨天警察讓我去警察局看監(jiān)控,監(jiān)控顯示,是顧子歡獨自深夜飆車造成的車禍,這跟我們原本的計劃不太一樣,是你臨時更改了策略嗎?你想要顧子歡死嗎?”
祁雪又想到某只忽然出現(xiàn)的瘋犬:“不,是巧合。”
宋婷婷說:“小雪,姐姐還想再說一遍,真的很謝謝你。”
想了想,又有些小心翼翼的補充:“不管你以后和誰在一起,都記得經(jīng)常把人帶回家里來吃飯,姐給你們做一桌你愛吃的菜。”
祁雪想了想完成任務后所剩不多的時間,還是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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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把訂婚宴的現(xiàn)場定在了錦城最有名的一家五星酒店,包下了整幢金碧的輝煌酒店。
凡是拿到請柬的,都可以來參加這場婚宴。
盛臣安在自己的別墅里發(fā)瘋了幾天,甚至都想鐵鍋燉自己,趕緊死了了事。
喝多少瓶酒最終也沒下得去手,畢竟他死了,老婆真沒了。他沒想到,居然有一張結婚請柬寄到了他別墅的郵箱。
他更不知道的是,這封信柬是宋祁雪讓030動用了權限,查出他所住的地址,主動給他寄出的。
盛臣安已經(jīng)無暇去想是誰寄來的請柬,心里只有要不要去,見見他。
猶豫來去還是剃掉了長出來的胡茬,又好好拾掇了一番,打扮得人模狗樣,又覺得這樣太過扎眼,又換上了一身普通的T恤牛仔褲,戴上鴨舌帽墨鏡和口罩才出門。
來到了祁雪舉辦訂婚宴的酒店。
婚宴將在午十一點正式開始,盛臣安抬起手腕看看表上的時間,覺得時間還早,在沒什么人的賓客廳中晃蕩了一圈。
在他看到一道身影在旋轉樓梯旁消失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追了上去。
祁雪特意放慢了腳步,他這趟出了自己的休息室,是故意為了引誘盛臣安跟上來。
磨礪值僅僅剩下5點就刷滿了,那還等什么?
今天是個好機會,果然,在祁雪抬手,準備關上休息室門的時候,有一雙修長蒼白的手伸出來,阻擋他把門關嚴。
只是阻擋,卻沒有用力,眼看著就要假夾傷小狗的狗爪,祁雪還是好心松了手。
房門打開,小狗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主人。
宋祁雪今天穿一身純白色的男士婚禮禮服,并沒有穿外套,只穿了襯衫和白褲,收窄的腰身襯得他格外清瘦,他烏黑濃密的頭發(fā)被在然后扎起了一個小揪揪,漂亮的眼看人的時候帶著熟悉的攻擊性和戲謔,又有幾分看垃圾桶都深情的溫柔。
盛臣安有點想念他身上的味道。
想念他從后面緊緊抱著他的滋味。
盛臣安以為見到宋祁雪,他會是歇斯底里的,他會想要嘲諷兩人的關系,或者是大聲嘲笑自己的愚蠢。
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性,想甚至自己會直接把人弄走,之后藏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讓宋祁雪的眼神只能落在他身上,只能被他完全占有。
最后最后糾纏到大家都累了,一起死去。
就是沒想到自己會眼眶發(fā)酸,這時候墨鏡就成了很好的遮擋。讓宋祁雪看不出他的窘迫。
盛臣安:“……”
宋祁雪抱著雙臂,舔了舔本就很殷紅的嘴唇:“特意給我?guī)Я颂禺a(chǎn)回來呀。”
盛臣安想說你怎么知道。
可一說話又擔心會露餡兒,讓對方看出來自己沒出息。
沒想到宋祁雪補充:“眼睛里的是那邊的海水嗎?”
盛臣安:“……?”
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盛臣安邁步進了祁雪的休息室里,把門甩上,一句話沒說,攬住了祁雪窄細的腰。
他身上依舊是馥郁的玫瑰的香氣,盛臣安蹭在他肩膀上,才發(fā)現(xiàn)祁雪衣服的料子好了很多。
他最近的生活也好了很多,賣出了不少影視版權,搬家離開了老舊的群租房。
又成為了兩年前潛規(guī)則他那時候,有錢有勢的小少爺。而他還是跟兩年前如出一轍的犯賤,見到宋祁雪,會心臟狂跳,深深愛慕不敢說出口,恨不得彼此糾纏一輩子。
可今天畢竟是人家訂婚的日子。小狗好像喪失了人話功能,一句人話也說不出來。
030:【任務對象拯救值減10,當前【拯救值45】。】
盛臣安想了好多,該以什么樣的話題開始。
剛說了一個字:“你……”
宋祁雪的休息室門又被人敲響了。
祁雪眼神一派平靜的扒拉開盛臣安桎梏著他腰的手臂,點了點那只化妝臺。
用口型筆畫了兩個字:“桌下。”
盛臣安:“?”他他媽今天是來為愛做三的,三觀都不要了,自尊還是要的,誰家好人要躲在梳妝臺底下?
十秒鐘后,盛大影帝委屈巴巴的抱著自己的膝蓋跪在了梳妝臺下。
盛臣安:“……”
祁雪早就料到了程絕會來找他,見到了今天的第二位來客,他并沒有多驚訝。
“進來吧。”祁雪說。
不同于他身上價值六位數(shù)的婚禮高定禮服,曾經(jīng)十分要面子的程家大少。穿了件老頭衫腳上踩著雙十塊錢的拖鞋。
頭發(fā)沒有打理,并且胡子拉碴,腦門上還有一道縫合留下的肉色傷疤。
程絕:“宋祁雪,你可真行啊。”
“程少今天就是來夸我的?那你的點評我收到了。”
祁雪說著想關門,程絕趕緊抬手扒在門板上,然而又不是自家寵物,有什么好心慈手軟的?祁雪狠狠關上門,把程大少爺?shù)氖謬涝陂T與門框中間,把程絕痛到慘叫出聲。
祁雪松開力道,程絕趕緊收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畢竟把其他休息室里的貴賓引出來,看到他丟臉的一幕,他爸一定會梅開二度把他給打毀容的。
程絕壓著這幾個月沒有任何一次機會爆發(fā)的脾氣:“我有話要跟你說。”
“進來說啊,狗叫什么?”
祁雪惡人先告狀完,轉身進了休息室。
程絕后一步走進來,反手合上休息室門。
程絕想也不想,說:“宋祁雪,你別嫁給我弟弟了。”
“你別看他年紀小,看起來就好騙的樣子,他是個殘疾啊,這幾年不知道怎么了,回家就坐上了那輪椅。”
“你跟他試過嗎?他沒準下半身都廢掉了,要是后半輩子都要坐在椅子上,他能讓你爽嗎?”程絕話說到這里覺得自己貶低程術有些過了,并且也沒表明出自己的來意,又畫風一轉。
“我跟你直說了,我后悔了,我知道你喜歡我很多年,那些年對我死心塌地,你跟什么盛臣安李鳴羽,都是為了惹我生氣。”程絕說:“我真后悔了,你現(xiàn)在去找我爸說還要嫁給我好不好?”
“我真的浪子回頭了,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呢!這幾個月我在外面,想了很多關于我們這些年,我是拋棄了你幾回,你也拋棄回來了。”
“我可能讓你很不痛快,你讓我這幾個月也過得生不如死,宋祁雪,我們倆重新開始吧,好不好?我弟弟真的給不了你要的幸福的,只有我,我以后才會繼承程家!”
祁雪只是得了絕癥而已,腦子又沒有壞,當然看出程絕這是在外吃太多苦,知道程董事長會因為倆人破鏡重圓,而讓他重回到程家,甚至放下尊嚴來求他了。
祁雪聞到了一陣汗味,有些嫌棄退后半步,拿手扇了扇從程絕方向吹來的風。
程絕:“……”
大概感覺自己被侮辱了,程絕臉色黑了下來,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求人,反正只要重回程家,到時候再折騰祁雪也不遲。
覺得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程絕尷尬的笑了兩聲,“我搭地鐵來的,地鐵站的人太多了,可能就出了點汗,我昨天洗澡了,你別嫌棄啊,那我能借用你休息室的洗手間擦擦汗嗎?”
祁雪神色漠然,沒說什么。
不要逼臉的程絕就當他是默認了,進了洗手間的門。
休息室的洗手間門是半透明的,祁雪聽著身后逐漸靠近的動靜,抱著手臂靠在了墻上,假裝認真專注的打量起洗手間里的程絕。
看起來很像在考慮程絕提議的樣子。
一只狗爪抄起了他的膝彎,雙腿脫離地面,祁雪只能縱容地伸手,勾住了小狗的脖子。
被放在了休息室的沙發(fā)上,盛臣安不知什么時候把墨鏡帽子口罩摘掉了。
用一種復雜的眼神垂眸看著他,打量了幾秒后,盛臣安垂下纖長的睫羽,試圖別開視線,去遮住自己眼底翻涌的淚花。
030:【啊這……任務對象看上去好像很可憐的亞子!】
030想了又想,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勸:【美人宿主,光明正大當著任務對象的面兒上偷窺主角攻,又讓任務對象誤會您潛規(guī)則了李鳴羽,還誤會您和程術要步入婚姻殿堂,您確定如此做能拯救任務對象嗎?】
作為一只乖乖聽話的統(tǒng),從不打擾宿主思緒的好統(tǒng),030弱弱超小聲建議道:【您真的確定能拯救到任務對象嗎……要不您就放棄掉刷磨礪值吧,只拯救他……】
030磕巴巴的話還沒說完,被盛臣安打斷了。
盛臣安吸了吸鼻子,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通紅的眼看向他:“我可以做排最末的備胎,你想婚內(nèi)出軌的話,也可以找我。”
“你以后能不能,只窺我一個人,你以后能不能,多來見見我。”
小狗說完,把毛茸茸的腦袋埋到了他的脖頸處,去聞他身上的味道。
小狗的眼淚濕透了祁雪薄薄一層的襯衫。
030:【任務對象磨礪值加5,當前【磨礪值100】。】
祁雪笑笑:“因為這點事,就哭鼻子啦?”
小狗的眼淚Prada Prada的掉。
030:【任務對象拯救值加40,當前【拯救值85】。】
030:【?】
第30章 主角攻的男未婚妻30
030快要疑惑死了, 他明明也在跟著宿主做任務,為什么就一點不了解任務對象的想法。
難道是任務對象的腦回路太過清奇了?
030細細的想了五分鐘也沒想通,只能說:【宿主牛逼!】
盛臣安這三兒沒做五分鐘, 衛(wèi)生間方向就傳來擰動門鎖的聲音, 程絕要出來了。
祁雪并沒有想讓盛臣安躲起來。
可盛臣安不知道是忽然有了做公眾人物的自覺,還是怕被人看見他通紅的雙眼和頰面上未干的淚痕。
居然主動起來, 重新鉆回了梳妝臺下,委屈巴巴的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祁雪還保持著半躺在沙發(fā)上的姿勢,程絕可以說是無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畢竟在外這兩個月著實過的人不人鬼不鬼, 再也沒有了一點點曾經(jīng)游戲人間, 肆意風流浪子的影子。
看起來像個996還每天加班熬夜, 連續(xù)十年的社畜,黑眼圈都到下巴了。
程絕壓著脾氣,偏偏還要擠出個笑:“祁雪, 你考慮的怎么樣?”
祁雪:“考慮什么,相信你說的話?我還是相信明天是世界末日吧。”
程絕看著他沒什么情緒的雙眸, 就知道自己恐怕要沒戲, 偏偏現(xiàn)在不是他故作清高的時候, 他唯一的底牌,是宋祁雪喜歡他很多年。
程絕無論如何還是不相信對方,對他一點感情沒有。
程絕正準備再低三下四求幾句,祁雪休息室的房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程絕:“……”
能不能回到豪門繼續(xù)做大少爺,就看祁雪當下的心情了,程絕咬后槽牙想自己可以退一步。
于是裝作善解人意的說:“還有一個多小時宴會才開始, 你可以慢慢考慮。”
“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程絕說著, 自以為風流瀟灑的笑笑,走到了梳妝臺下,能伸能縮的準備跪下去,藏起來。
沒想到剛跪下,就看見了梳妝臺下的盛臣安。
程絕:“?”
已經(jīng)戴上墨鏡去遮住透紅眼尾的盛臣安:“?”
程絕已經(jīng)想好能伸能屈,這點困難難不倒他,轉頭一臉憋屈的爬進了沙發(fā)下面的空隙里,默默趴好了。
030:【……】非但不理解人類的感情,反倒更迷惑了!
原世界的主角攻受都瘋掉了嗎?
祁雪同樣很無語,門外又傳來了三聲輕敲門板的聲響,以及來自他目前未婚夫程術,那小心翼翼的的詢問——
“哥哥是我呀。”
“你在里面睡著了嗎?”
祁雪抬手遮掩住唇邊的笑意,清了清嗓子,回門外:“沒有。”
祁雪拉開門:“剛剛只是在想事情。”
程術:“這樣子呀,哥哥,我能進來嗎?”
祁雪說:“進。”
程術說:“我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你,只是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還從沒經(jīng)歷過訂婚,人生中所有的初次都會緊張嘛!我只有來看到哥哥,才不會覺得坐立難安。”
程術的聲音很溫柔,他雙手轉著輪椅,滑進了休息室內(nèi),看起來很想要事事親力親為,少一點麻煩祁雪,于是又轉動輪椅回聲關上了房門。
“哥哥你會覺得我的到來是種打擾嗎?”程術小心翼翼的問。
祁雪說:“不會啊。”
“那就好!”
程術看起來真的只是來閑聊的,對他的態(tài)度,就像一對普普通通,馬上要定下終身,不久以后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愛侶一樣,對他的穿著進行了點評。
“哥哥,你今天真好看,我有幾位畫手圈的朋友,都說白色是太過單一的顏色,明明調(diào)色就離不開白色,卻要說白色單一,我倒是覺得哥哥很適合白色。”
“雖然你穿什么顏色都好看,但如果你只穿白色的話,看背影在人群中是不那么矚目的,我不喜歡別人看你,我想這一輩子都只有我看你,哥哥。”
祁雪只是看看程術說他想說的,不發(fā)表什么看法。
程術自言自語了一陣兒,可能是年齡小,自己嘰嘰喳喳倒是不覺得無趣。
又有些想一出是一出的說:“哥哥,你要不要坐在我腿上,我?guī)闳ネ饷婀湟蝗Π桑沂直酆苡辛Φ模苻D得動輪椅,絕對不會發(fā)病……”
眼看著對方要提起“發(fā)病”的事,祁雪打斷了對方的話:“好,那我們順便把等下要交換的戒指也拿出去吧,我放在沙發(fā)上了,我找找。”
程術果然立馬說:“我來找就好,哥哥這身衣服這么好看,動多了手臂容易劃出褶皺。”
程術說完就立刻轉動輪椅,到了沙發(fā)附近。
沙發(fā)下的空隙實際非常小,程絕本身就身高腿長的,趴在下面難免憋屈得難受。
兩只手臂實在塞不進去,硬塞還有可能會壓到剛剛被門板擠壓發(fā)腫的傷,程絕干脆露了兩只手在沙發(fā)外。
聽著兩人對話,見自己的病癆鬼傻逼弟弟要湊近,程絕立馬想要收手,然而已經(jīng)晚了,輪椅的轱轆加上程術個一米八幾大男人的重量,全部壓在了程絕剛剛受過擠壓傷的手上。
程絕立馬哀嚎出聲。
他一叫,嚇了程術一跳。
看不出是嚇傻了,還是故意的,程術呆愣在原地,成了一個坐輪椅的小棒槌,并沒有快速挪開輪椅的滾輪。
而是等程絕的凄凄慘叫聲,都微弱了下去,程術才像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沙發(fā)底下有人被壓到了,轉動輪椅放過了程絕的手。
程術故作驚慌失措的扶著輪椅扶手艱難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程絕表情扭曲地從沙發(fā)下面爬出來。
程術:“大哥?”
“我沒看錯吧,你怎么在你弟媳的沙發(fā)底下?我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天吶!”程術偽善地假好心解釋,“我真不知道沙發(fā)下還能藏個人,大哥,你沒事兒吧?弟弟真不是有意的,帶你去找個醫(yī)生?”
程絕剛把自己用一次性毛巾擦干凈,如今躲沙發(fā)下蹭了塵土不說,又因為被壓手痛出了一身汗。
配合他在外流浪睡不好,而導致快到下巴的黑眼圈,程絕此時此刻看起來不比流浪漢整潔多少。
程絕已經(jīng)痛傻了,雙腿一軟又要跪下,被程術扶住。
程術:“大哥,沒過年呢,你跪你弟媳多不合適呀,來,我扶你起來。”
這種情況下,祁雪當然也不好在一邊干瞧著。
實在沒繃住,輕咳了幾聲,祁雪疾步上前,“大哥,我倆扶你。”
說著,祁雪不講武德得去拉程絕的手,狠狠捏著,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程絕這次的叫聲明顯啞了許多,被壞心眼的兩口子扶起來,險些當場再次給他們兩口子再拜個早年!
程術:“大哥的臉色,怎么看上去這么差,怎么還穿著便裝,咱爸可邀請了不少商界里有頭有臉的叔叔前輩,要不大哥,我叫趙叔去帶你去換身衣服吧?”
程絕:“……”
程絕不想被丟出宴會,不能等兩人的婚事人盡皆知,再求祁雪。
只能任由程術扶著他,有些緩慢的朝門口走。
祁雪沒忘掉從沙發(fā)扶手邊,拿上情侶鉆戒的禮盒,又推著空輪椅走在兄弟倆身后。
程術回頭對祁雪眨眨眼,改變了稱呼:“我扶著大哥,麻煩……麻煩老婆幫我推輪椅了。”
程術回頭沖祁雪眨眼睛裝可愛的時候,湊巧瞥見了藏在梳妝臺下的盛臣安,這才立馬改變稱呼,哥哥變老婆。
程術見到盛臣安,心里其實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假如他沒有身患絕癥,假如他還有十幾年的時間……不過所有的假如,都只能事與愿違。
他只能退出,把他很喜歡很喜歡的哥哥拱手讓人。
不過無法永恒的東西,能擁有一天也不錯,反正他的生命又不像其他人一樣,如同望不到邊際的河流。
等他靜靜躺在墓園里,守著這一天的回憶等待下一世也可以接受,畢竟人生總是不完美的。
/
休息室里所有人都走了。
就剩下了梳妝臺下的小狗。
盛臣安撐著地面,從梳妝臺下鉆出來,好歹也有個一米九的身高,蜷縮這么久,禁不住有些膝蓋發(fā)麻,腿打顫。
他的口罩和帽子還放在旁邊的小茶幾上,盛臣安走過去拿起來,意外的從帽子中掉出來一把銀色鑰匙。
盛臣安剛哭完一場,又在梳妝臺下,聽著正室叫老婆,憋屈成一條酸狗,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這把鑰匙是做什么的。
他有些迷糊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在上次發(fā)瘋導致他上了很久熱搜,現(xiàn)在還在熱搜上掛著,每天私信都在往外彈,嫌煩的盛臣安把所有社交軟件都卸載了,只剩下了微信。
宋祁雪居然給他發(fā)了一條微信。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地址。
結合丟在他帽子中的家門鑰匙,盛小三懂了。
他提出想要為愛做三的請求,被采納了。
只不過他好像忘了說,他是真心喜歡宋祁雪的。
忘了要跟祁雪表白這件事!
盛臣安糾結著要不要補個表白,糾結著坐回了庫里南的駕駛位上,卻沒有直接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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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水晶燈映照著搖晃碰撞的酒液,所有賓客身上穿著西裝禮服,臉上帶著恭維、帶著討好,帶著麻木,來參加陳家二少的訂婚宴會。
程董事長是從小看著祁雪長大的,小時候小祁雪就像個比女孩子還漂亮的洋娃娃,長大了看,也是怎么看怎么滿意。
陳董事長拍了拍挽著他手臂的程夫人:“程術訂婚這么大的日子,怎么沒見我二弟和弟媳,你沒給他們發(fā)邀請函嗎?”
程夫人:“我怎么可能這點事都辦不好,當然發(fā)了,估計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擱了?我去給二弟打個電話問問吧。”
二人的對話,被不遠處的祁雪聽到了。
他們的訂婚禮只是一個由頭,程術也沒詳細跟他說計劃是怎樣的。
看起來是先把事情從程術的二叔二嬸身上透露出去,之后就看著二叔二嬸會打程絕怎么一個猝不及防了。
果不其然,就在祁雪站在臺上,聽著程董事長講完話。
原本坐在輪椅上,瘦弱的少年站起身,朝著祁雪的方向走來,手中拿著小小的戒指盒。
站在祁雪面前一步之遙的距離,程術拆開戒指盒的那一瞬間,圍在臺邊眾位賓客身后,傳來了一聲男人撕心裂肺的叫聲。
——那叫聲正是來自程絕程術的二叔。
叫聲跟不久前,程絕發(fā)出的慘叫如出一轍。
眼看著站在他旁邊高大瘦弱的少年,還要從盒子中取出戒指,祁雪伸手搭在了戒指盒上,順便扣住了少年的手。
祁雪壓低聲音:“好戲開場了,還交換什么戒指?”
說完他就轉過臉來看好戲,沒看到少年眼底的失望神色,和少年盯著他,那道占有欲強烈的眼神。
……
畢竟是程家主辦的宴會,程董事長需要主事,只能直接下了臺,往慘叫聲的方向走去,眾位賓客都紛紛邊圍觀邊讓路。
宴會廳的瓷磚上,一身筆挺西裝,花白頭發(fā)梳得規(guī)規(guī)整整的中年男人,此時正跪在地上,被一個婦人揪耳朵。
花白頭顯然是程二叔,婦人顯然就是程二嬸。
程二嬸看著身為家主的程董事長走進,也不打怵,“大哥,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今天是程術的好日子,我本身不該在今天無理取鬧,可你弟弟這樣,讓我咽不下這口氣。”
程董事長有些不贊同的蹙眉:“弟媳,你有什么話,咱們可以私下里一家人湊在一起說,今天小術訂婚……”
“我偏不私下里說,我受夠了,明天我就要去民政局,離婚冷靜期過了我就要跟他離婚。”程二嬸說著,終于松開了擰著程二叔耳朵的手,從包包里掏出一沓紙張,當著程董事長的面扔出去。
程二嬸:“老娘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情,還是故意縱容你弟,你弟和那個賤人,把綠帽子都扣到你頭上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受害者,還是就好這口的綠毛龜。”
“今天我非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死了原配就領回家的大兒子,是你弟弟的種,這件事你大兒子也早知道了,就你不知情。”
祁雪:【嘖。】
030:【嘖嘖嘖!】
程二嬸的一番話,先是讓全場陷入寂靜,緊接著出現(xiàn)了眾多肆無忌憚的討論聲。
還有人低頭去撿那些紙張,發(fā)現(xiàn)是程絕和程二叔的親子鑒定報告。
現(xiàn)場的場景逐漸變得混亂起來,說什么的賓客都有。
祁雪圍觀熱鬧的空檔,往身后的側門隨意一瞥,就運氣爆棚的看見了剛進現(xiàn)場的程絕。
程絕換下了身上的地攤貨,換了身高定煙灰色西裝,這幾個月在外面過得人不人狗不狗,看起來程絕很懷念自己的豪門生活,還不斷的在整理領帶和西裝領口。
祁雪故意大著音量指著側門:“程絕大哥,你怎么來了?”
程絕:“?”
程絕看起來還沒反應過來,祁雪忽然喊他作甚,怎么一小時不見就如此熱情,怕不是想開了。
程絕看起來有些迷糊,下一瞬就被沖過來的程董事長踹了一腳在膝蓋,程絕當場跪倒在地上。
只能用傷痕累累的手去擋程董事長的拳打腳踢。
好好的訂婚儀式,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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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原本想獨自一人離開宴會現(xiàn)場的,沒想到坐著輪椅本身行動就不是很方便的程術非要送他。
祁雪提出了幫程術推輪椅,在意料之中的被對方拒絕了。
程術自己轉著輪椅,跟祁雪一起朝酒店后門的停車場走。
今天折騰了這么一氣兒,對絕癥病人的體力消耗十分嚴重,看得出來程術很疲憊了,推輪椅的速度很慢。
祁雪也有些累,不過沒有表露出來。
程術時不時抬起眼看向他的方向,似乎斟詞酌句了一陣兒,才說:“哥哥,雖然我們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系,但是我還是想說謝謝你。”
祁雪:“嗯,好。”
程術:“哥哥,你不問我謝你什么嗎?”
祁雪垂下眼眸,看向他的方向,笑了笑,風拂起他頰邊的碎發(fā),他說:“謝我,讓你體驗了一場半途被毀掉的訂婚典禮?”
程術也笑了:“是呀是呀,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哥哥,估計有個一兩年呀,我馬上要去天上找我媽媽,我還以為我是會帶著遺憾離開。”
“但有一場和你的訂婚禮,雖然沒有全部完成,但真正彌補了我很大的遺憾。”程術又提出了很無理的請求,“哥哥,你可以親親我嗎?”
兩人聊著天,已經(jīng)走到了停車場。
祁雪其實一眼就看到了,停在眾多車之中的那輛庫里南。
030:【懂了,這是個刷磨礪值的好機會!】
030:【不對,磨礪值已經(jīng)滿了!】
030在祁雪腦海中的話音剛落,祁雪居然笑著拒絕掉了程術。
祁雪:“在我們達成新的合作之前,你的請求有些過于無禮了。”
“我家大型犬在等我回家啦,你就送到這里吧。”
程術有些酸酸的說:“是不是那位住在你家里蹭吃蹭喝,胃不好只能吃軟飯的叔叔呀?”
祁雪:“他才比我大半歲,你也才比我小幾歲,還是你想,以后管我叫叔叔?”
程術也不生氣只是有點點想吃檸檬:“好喜歡哥哥維護人的樣子呀,可惜維護的不是我!”
“那……就要到那位哥哥的車旁邊了,我就送你到這里了。”程術說著伸出手,把放鉆戒的小盒子遞到了祁雪面前。
“哥哥,能最后麻煩你一件事嗎,我也想體會一把交換戒指的感覺,你能幫我?guī)掀渲幸恢粏幔俊?br />
祁雪:“好啊。”
祁雪還沒走到盛臣安的車旁邊,對方就主動推開了車門走下來。
黑沉沉的視線落在祁雪身上,盛臣安說:“你未婚夫走了。”
祁雪順著對方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
祁雪:“嗯,走掉了。”
盛臣安:“那我抱抱你?”
“嗯。”
盛小三就這么抱了他十分鐘。
抱到忍無可忍,祁雪才推開他。
祁雪瞪了眼盛臣安,自己走到后座的位置,拉開車門坐上去。
盛影帝坐到了前排駕駛位,勤勤懇懇當司機。
祁雪:“回我微信發(fā)你的地址。”
盛臣安今天辦了件那么丟臉的事,還有點別扭,猶豫了幾秒鐘,低聲“嗯”了一聲。
祁雪靠在后座的位置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任務對象的拯救值越高,他越是會感覺到更加疲憊。
好像身體的各項指標,也跟隨著拯救值長高在逐漸下滑。
祁雪閉著眼睛并沒有真正睡著,盡管疲憊,他還是忍著敲了敲系統(tǒng)。
祁雪:【寶貝,問個事,任務對象的拯救值將近滿值,我會先有一些絕癥的預兆?】
030只聽了他一句問話,就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邊抽抽搭搭邊回復:【拯救值到達80以上,您身體的各項指標就會持續(xù)衰弱,逐漸接近絕癥人的身體,最終確證。】
030:【這件事情我沒有忘記,打算回頭跟您講的,可是您做任務的速度有些超乎我想象。今天任務對象的拯救值加了40點,給我整迷迷了QAQ,您還好嗎?】
祁雪:【死不了吧。】
祁雪想要試驗一下,這種高數(shù)值增長會給他帶來什么樣的負擔,伸出沒什么力的手,直接去觸摸前排盛臣安的耳垂。
“醒了?”
祁雪:“不問我訂婚典禮的事?”
盛臣安一邊開車,一邊神色有些委屈:“我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吧,上次“我也沒問你”這種話,不就是從你嘴巴里說出來的?”
祁雪:“所以我在里面舉辦訂婚典禮,你還守在停車場干什么,不是都給了你回家的鑰匙?”
盛臣安:“……”
盛臣安冷哼了一聲:“反正不是等你,還以為你不會出來了。”
“你不是表現(xiàn)得好像下輩子都不想結婚的樣子?”盛臣安說著說著,又有些酸酸,“原來只是不想跟我結婚啊,你喜歡那種有權有勢的,看起來活不了太長的?”
祁雪:“差不多吧,反正這婚沒訂成功。”
盛臣安:“!!!”還有這種好事?
盛臣安:“你晚點結婚,是不是有更多時間跟我在一起了?”
“過幾天跟我回劇組吧?”
“我特意給你買了套洗漱用品,雖然你一次沒來探班。”
“先說好,來探我的班,不準看李鳴羽。”
祁雪:“……”
祁雪沒搭理吵吵嚷嚷沒完的盛臣安。
在回祁雪新家的路上,盛臣安又旁敲側擊問了三遍婚是不是真的沒結成。
在得到了祁雪不耐煩的答復后,,盛臣安不僅不再委屈,還哼起了不成句的曲調(diào)。
030:【任務對象拯救值加10,當前【拯救值95】。】
030高興地像個三百斤的胖統(tǒng):【您要是早點任務如此積極就好了嗚嗚嗚!管理局第一卷王又要重回江湖了嘛!】
祁雪也沒搭理030的開心,倒是發(fā)現(xiàn)又加了10點的拯救值以后,身體的確更加疲憊了起來。
他隨意往窗外飛速略過的其他人家窗子方向看了眼,就當是勉強完成了今日份的偷窺任務,祁雪迷迷糊糊感到頭痛。
030也停止了高興,看見它家宿主不太對勁的樣子,關心道:【美人宿主,您還好嗎?】
祁雪:【嗯,不至于長睡不醒,醒來直接跟我早死的初戀見面。】
030:【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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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累到回到新家,倒頭就睡了。
小別墅里十幾個房間,盛臣安愛睡哪里睡哪里。
自從聽說宋祁雪訂婚失敗,盛臣安心情太好了,好到想找人分享,于是重新下回了微博,開啟了直播。
直播間瞬間人數(shù)過百萬。
彈幕刷的飛快,盛臣安看著彈幕,找了其中一條,進行回復。
“公司說我上回發(fā)瘋是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才說自己為愛做三你們就信啊?我真無語,不信謠,不傳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