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宋祁雪穿一件米黃色及膝長款羽絨服,又搭了一條白色圍巾,寬大的圍巾幾乎遮住了他小半張臉,因為容貌實在惹人矚目,程絕一眼就看見了。
在一瞬間從自己的幻想中回過神來,程絕竟然下意識,喊了祁雪的名字。
祁雪站停腳步,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唇角先是不自覺向上揚了揚,又趕緊抬手遮住笑意。
程絕見到對方如此舉動,心臟莫名其妙漏跳了一拍,緊接著更加快速跳動起來。
祁雪是發自內心地沒崩住笑,可并不是因為程絕。
是因為在程絕喊他,他轉身余光隨意一瞥,瞥到了正朝這邊走來的盛臣安。
正想著用什么樣的方式,讓盛臣安主動發現他跟程絕的關系,機會就來了。
030提醒祁雪:【任務對象全副武裝出趟門,就是為了您,給您買退燒藥和早飯!
祁雪聞言,唇角的笑容不自覺放得更大了,眼眸也彎起個十分精妙的弧度。
“程先生,好巧啊,出門買個藥也能碰面。”
似乎被他的笑容晃得暈乎乎,程絕手一抖,把煙摁滅在了他新車的車玻璃上。
程絕感到心在滴血,他的車玻璃要是壞了,非被他爸打斷腿!
偏偏程絕還要保持住表情不崩,冷著臉說:“不用故意裝得跟我生分,你沒去我家里還那只戒指,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
祁雪并沒因為程絕普信,就嘲笑出聲來。
依舊雙眼一片平靜地看著程絕,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說出來的話卻跟他臉上的冷淡大相徑庭。
“程先生,曾經我很珍惜跟你的這段婚約,我們訂婚的這些年,我不是沒主動過,也為你付出過很多,我的確不能沒有你,可是你身心都出軌了,憑什么還要求我站在原地呢。”
這就夾雜著幾絲說不清楚糾纏意味的話,程絕不是沒聽過。
可每每聽見別人如此說,那人都該是歇斯底里的,或者把痛徹心扉這幾個字藏在眼底。
而不是像祁雪這樣,平靜地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程絕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什么:“你這話說的,怎么好像外面有人了!
說出這個結論,程絕先是自己愣住了,緊接著看宋祁雪沒有第一時間反駁,看起來就更像是他一不小心就猜中了。
程絕莫名其妙很生氣,語調都揚高了幾分:“宋祁雪,你他媽還真外面有人了,不管我們倆怎么鬧,現在還沒讓我家里知道,你提取消婚姻也不算的,誰給你的膽子,你他媽敢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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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臣安手里拎著給宋祁雪買的早餐,正壓低帽檐心情還算不錯地往酒店方向哼著歌晃悠著走。
他還沒走出小巷,就猝不及防聽見這一句,剛睡醒,盛臣安精神相當不錯,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是幻聽,他很敏銳地循聲去看。
一眼看見了站在路邊的宋祁雪,和靠在車門上,歇斯底里的大學同學程絕。
宋祁雪聲音不大不小,偏偏盛臣安耳力不錯,居然聽見他用平靜地語氣說:“程絕,我的確喜歡你很多年,從我十八歲生日,第一次知道我們倆個有婚約那天!
“可你不喜歡我,我一直以為你游戲人間,以為你沒有心,可是沒想到,你最終會把心停留在盛臣安的身上!
“兩年前的盛臣安那么窮酸,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除去一張臉,他有什么吸引到你了?”
盛臣安聽著那熟悉的嗓音,指尖在顫抖。
祁雪又問程絕:“你想淦.他嗎?”
耳力很好的盛臣安:“???”
盛臣安:“…………”
“!。。!”
盛臣安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措。
無措地想要抬手遮擋自己血紅的眼睛,抬起手來才發現,這又不是電影發布會現場,沒有各個角度的攝像頭對準他。
可他又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抬起來想要遮住自己眼睛的手,不自覺被他咬進嘴里。
下一秒,盛臣安就嘗到了血腥的氣息。
不是在做夢,所以宋祁雪說的,就是他探尋兩年也想不到的,宋祁雪曾經接近他,提出想要跟他春風一度的殘忍的真相。
是為了氣程絕。
宋祁雪喜歡多年的竟然是程絕。
嘗到血腥的氣息讓他的思維清醒了一瞬間,反應過來的時候,盛臣安嘗到了更濃郁的血腥氣。
他在狠狠撕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手腕,而是宋祁雪的脖頸。
030在祁雪耳邊友情提示:【任務對象的磨礪值又上升了20點,當前【磨礪值45】!
030忍不住說:【他知道了這個,將來您的任務還會好做嗎?這還能拯救得了他嗎?】
祁雪笑得很無辜:【他是主角受,出門買個飯,都能碰到狗血劇情,他憑自己本事發現的,我也沒辦法啊!
030:好像有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對勁!
程絕剛剛被祁雪說得愣住了。
他一直是個自視甚高的人,還以為自己對盛臣安的心意,盡管人盡皆知,也沒人敢當著他的面捅破。
畢竟他那樣高高在上。
他驟然有了個兩年多追不到手的盛臣安,還被宋祁雪這么大聲地當面撞破了,程絕先是蒙圈,然后徹底憤怒了。
他上前兩步,就狠狠攥緊了宋祁雪的手腕。
祁雪當然看清了他上前的動作,故意站在原地沒動,讓他掐手腕。
他眼里的平靜還是那樣,唇邊的笑意卻越方越大。
程絕:“你比我想象中有意思,你他媽真敢啊宋祁雪,你還敢當著我面這么說話?”
“我還以為你他媽就是個廢物,想不到你竟然敢在沒跟我家里提出解除婚約前,就勾搭別人?你都綠我了,還敢管我喜歡誰?”
程絕感受到手腕下,祁雪細膩的皮膚觸感卻很燙。
怒火中燒地垂眸去看,碰巧看見了他通紅的眼尾跟耳廓。
那并不是倆人肢體接觸,讓對方害羞的情緒。
春夏季節的早晨是那么的冷,可是當程絕靠近宋祁雪的時候,卻感受到了從他口腔中噴出來不正常的熱意。
程絕身上的火氣,好像被一陣更燙的風拂過就弱掉了。
程絕語氣有些不自然地問:“你發燒了?”
“是!
程絕沒聽出來祁雪這是承認勾搭別人了,還是回答發燒了。
祁雪又說:“我跟你說句實話,你沒來參加咱們大學同學聚會那天,也是撞見你跟那個男人的那天晚上,我的確是睡在我新情人家里的。”
祁雪笑著問:“滿意了嗎,現在可以松開手了嗎!
程絕手有些抖,甩開了宋祁雪,坐上駕駛位,氣急敗壞地頂著一腦袋呼和浩特大草原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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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感到疲憊,就沒去買藥,他回到房間,在自己的房門把手上,看見了一袋退燒藥散熱貼。
不用問,就知道是心碎小狗叼來的。
祁雪低下頭去,還看見了把透明塑料盒浸滿熱氣的一盒小籠包。
還有讓祁雪心情更好的。
剛把小籠包跟藥拎進房門,祁雪就收到了程術微信發來的文檔。
正是程術的試稿,程術的畫技遠超祁雪想象的優秀。
祁雪登上了祈年的微博號,沒看999+的私信,直接把程術的試稿發了微博,并簡單交代了這部漫畫,會在三天后,以每周三更的頻率開始連載。
祁雪這副破身體,病來如山倒,他跟劇組請了一星期的假。
原本這樣的周末該拿來寫劇本或者寫歌詞,如果是原世界,祁雪還會出門臨時找一份兼職。
可他身體實在太虛弱,只能要么去附近醫院打吊瓶,要么就回酒店小寫一會劇本,就得躺平睡覺。
不過每天晚上打完吊瓶,回到酒店,都會在門把手上看見掛著的一小袋草莓。
酒店都被劇組承包了,李鳴羽又說他沒送過,只剩下一種可能,又是心碎小狗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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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祁雪這邊的歲月靜好,盛臣安一周過得都煩躁無比。
發完微博跟鍵盤俠吵架也罷,用月餅試了試凌導的腦袋也好,喂流浪貓和貓一起罵罵咧咧也好,都不能讓他心里的煩躁削減一分一毫。
今天要拍一場近身搏斗的打戲。
凌導摸了摸前幾天被月餅襲擊的后腦勺,感覺到了他劇組臺柱子的低氣壓,可盛臣安沒說什么,沉默地演完了今天的打戲。
凌導才發現盛臣安有些血肉模糊的雙掌掌心,掌心在地上摩擦過,沾上了沙石,可盛臣安偏偏崩著唇角,一臉面無表情,看起來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