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覺得我不配嗎?”不二的神情未變, 對淺羽幸奈的輕看并不在意,依舊是笑容清淺地看著她,語氣溫和道:“我可不是七年前的小少年模樣了!”
不二說著話站起了身, 將身體湊近了幾分, 一雙桃花眼睜大,眸光盈潤帶著滿滿的柔情。
淺羽幸奈被不二的忽然靠近驚到, 她微微退后了一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青年, 忽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方才同他一番交談,是她站不二坐,他進門時候淺羽幸奈又沒有刻意打量, 示意直到兩個人僅隔著一張吧臺相對而站。
淺羽幸奈下巴微抬, 看著面前這人高大精壯不少的身軀, 才驚覺時光匆匆已經(jīng)改變了許多,不二早已經(jīng)不是七年前那副看上去纖弱的少年模樣。
看來這些年他真的長高了不少。
“你不覺得現(xiàn)在這個距離,你挨上又一記上勾拳一點也不委屈嗎?”淺羽幸奈勾了勾嘴角,輕笑著看向他,“想來你這些年也不會放棄鍛煉, 但……對上我,你還是嫩了一點點。”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不過, 這些年我一直有在勤耕不綴地鍛煉,比起當年稍微厲害了那么一點!辈欢ρ蹚潖, 攤手說道:“況且, 我的對手是未知的敵人,又不是幸奈醬, 我無需比你厲害!”
“幸奈醬?”淺羽幸奈睨了他一眼,抬手戳向他的腦門, “你小子給我清醒一點,什么就幸奈醬!你給我禮貌一點!”
不二周助并不閃躲,被她的手指戳中腦門,只輕輕一笑說:“我已經(jīng)是大人了,叫淺羽姐姐不合適吧?也太肉麻一些了!至于叫前輩的話,未免就太過生疏了!”
“你剛剛一口一個前輩,不是叫得很順口嗎?”淺羽幸奈蹙眉看向了他,擺出嚴肅的表情,“你少來,告訴我你真實的想法,否則剛才一切的交談全都不作數(shù),你立刻就出去!”
“呵呵呵!”不二輕笑了起來,眉目彎彎笑著說:“為了不被趕出去,我交代就是了!之前叫你前輩,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是以你編外部下的身份在交談,而現(xiàn)在……”
“現(xiàn)在怎么了?”淺羽幸奈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說,你是我的親親師弟?還是想說,你是我的好朋友呀?”
聽到淺羽幸奈說到師弟二字后,不二的眉心不著痕跡地一蹙,他看向淺羽幸奈,正色糾正說:“我是你的店員!”
“喂!你不要說得這樣理直氣壯的好不好啊?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聘用你呢!”淺羽幸奈看他那一臉從容自信,對他潑上一盆冷水道:“我不是嫌棄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對自己的料理水平有一個清醒的認知。畢竟,我是開店的,我不希望每天都要解決客訴問題。”
“波洛……不是一家咖啡店嗎?”不二被戳傷短板,卻也并不氣惱,他語氣不急不躁慢慢地說:“雖然沒有認定證書,但我煮咖啡的手藝絕對一流,并且我有十年的工作經(jīng)驗。”
“十年?”淺羽幸奈呵笑了起來,哼了一聲說:“你怎么不說你有二十年的工作經(jīng)驗呢?”
“做人還是要誠實一點的!”不二周助一臉認真地說:“畢竟,我可以自己煮咖啡是小六時候的事情!”
淺羽幸奈瞥了他一眼,“當年就同你說過,小孩子不要太早喝咖啡,否則會長不高的吧!”
不二眸光向下瞥了一眼淺羽幸奈,眉心微蹙道:“幸奈醬,對于我的身高不太滿意嗎?”
“不二周助,你那是什么表情?”
“看來我有必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的骨骺線了,如果沒有閉合的話,那么還有一些提升的空間。”不二周助一臉認真地點點頭道:“不知道每天做五百個引體向上,五百個摸高跳管不管用?”
“沒有人質(zhì)疑你的身高問題好不好?”淺羽幸奈暗暗一嘆,被評為身材矮小難道是他一生的痛嗎?
“那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一定要讓我說出來嗎?”淺羽幸奈一臉為難地看向了他。
“在你挑出我的弱點之前,我先聲明,我應聘的是咖啡師的崗位。”不二搶先一步,語氣頗為認真道:“只負責飲品和甜點,不負責輕食餐點。”
“合著你的意思是說,你來應聘店員,然后只負責做飲品?”淺羽幸奈瞪大了眼,“那輕食怎么辦?正餐料理怎么辦?”
“你可以再多招一個人!”不二周助笑瞇瞇地給她建議道。
淺羽幸奈聽了不二的話,立時呵呵地笑了起來,隨后斂去了笑容正色說:“你鬧呢!你當我家人傻錢多是不是?我的確有想找個幫手,但多了一個你,又有什么用呢?大少爺想體驗生活,麻煩你去找一個高端店鋪,我廟小實在容不下你這樣的大佛。”
“我可以不要薪水!”
“這個世界上,免費的東西其實是最貴的!”淺羽幸奈摸了摸下巴,看向了不二說:“你得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都聽幸奈醬的!”不二微笑地看了她,眸光純善。
淺羽幸奈看著他的目光,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道:“你不要用這樣眼神看我,感覺怪怪的,再有,不要叫我幸奈醬!”
“好的!幸奈……桑!”不二故意拉長音,在淺羽幸奈銳利的眸光中,他忽地笑出聲音來,“我叫你幸奈桑,這總是可以了吧?”
淺羽幸奈略略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他質(zhì)疑到:“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告訴給我!你為什么一定要叫我名字?”
“你不覺得稱呼名字的話!顯得更親近一些嗎?”不二笑起來,一臉認真地解釋:“你應該記得我的習慣,我稱呼別人,向來不習慣用敬語!
“可你為什么不稱呼我的姓?”
“因為要區(qū)別開啊!”不二認真地說:“畢竟淺羽桑是稱呼你兄長的,而淺羽又是稱呼你弟弟的,更何況……”
“更何況什么?”淺羽幸奈看向他追問道。
看著淺羽幸奈疑惑的模樣,不二周助眉心微蹙,神情中帶著懊惱道:“一定要我說出來嗎?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淺羽幸奈聽著他的話,眉頭蹙緊,神情中帶著不解道:“有話就直說好啦,你向來不是這種吞吞吐吐的性格!”
“沒什么的!”不二周助溫柔一笑,眸光柔和地看著淺羽幸奈說:“問題的答案,幸奈桑還是要自己找到!”
淺羽幸奈看著他的清亮的眼睛,他那目光好似一股暖流一般,這溫熱的熱意猶如溫泉水一般,緩緩地滑過她的心底。
與他的眸光只交匯了片刻,淺羽幸奈便立時錯開了目光,眉心微蹙道:“我沒有那個時間和心情玩尋寶游戲。你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底牌一下子全部露出來,就會成為注定的輸家,我雖然不在意輸贏,但棄權(quán)可不是我的性格。”不二笑瞇瞇地看著淺羽幸奈,“不過有一句話,還是可以告訴給幸奈桑的……”
“什么?”
不二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他眸光銳利如刀,毫不掩飾畢露的鋒芒,神情驕傲從容,語氣篤定道:“那個我拒絕不了的理由,是你!”
“我……”淺羽幸奈立時抽了口氣,她眉目一蹙,“你什么意思,說得再明白一點?”
“還……不夠明白嗎?”不二看向她,神情中帶上了幾分為難,“說得太直白的話,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淺羽幸奈覺得不二的言行舉止十分古怪,卻并沒有深究他話中隱藏著的更深一層的含義。她并不想更深的挖掘?qū)儆诓欢拿孛,這人的性格,她多少還算是了解,他向來不是情緒外泄的人,即使面上掛著笑容,卻也沒有人知道他內(nèi)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鯨木整理
天才的邏輯,一般人總是跟不上的。
淺羽幸奈這樣想著,安慰著自己。
“你覺得懊惱的話,那么就不要說了!”淺羽幸奈很貼心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沒有想過分挖掘你內(nèi)心秘密的意思!”
“其實……”不二張口,話還未曾說出來,就被一道清亮元氣的女聲打斷。
“店長,我把東西買回來了!超市的冰淇淋打折扣,我就多備了兩桶,外面的天氣好熱,下午的飲品加上冰淇淋蘇打怎么樣?”
淺羽幸奈立時應聲,略帶抱歉地看了一眼不二道:“小梓回來了!我們差不多也要準備下午的餐點了,你……”
“有圍裙嗎?我現(xiàn)在就可以上崗!”
淺羽幸奈急忙伸手制止,語氣匆匆說:“你讓我考慮考慮,再給你答復,不二,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要輕易做決定。
“那好,我等著你的答復。不過,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辈欢膊辉糾纏,他的神情坦然,一派輕松道:“你也不必為了我,去做什么抗爭!
說完這話,不二拎起了一旁高腳凳上的背包,對著淺羽幸奈揮了揮手,“我先走了!我期待著你的電話哦!”
淺羽幸奈站在原地,半晌無言,她完全沒有想到,不二竟然知曉她一直拒絕他做波洛店員的理由。她想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可以猜到自己想讓他抽身的心思,為什么不順勢就坡下驢,讓自己幫他解決眼前的困境呢?
“店長?”小梓拎著兩大袋子食材從后門進來,剛好看到不二離去的背影,她抻頭去看,回眸又看向了淺羽幸奈,帶著八卦地笑意道:“你的小學弟離開啦?你倆交談得怎么樣?二人世界,聊得一定很開心吧?”
“你這是什么表情!你又說什么呢?”淺羽幸奈瞥了一眼小梓,語氣頗為無奈地解釋說:“他只是想來店里幫個忙而已。
“幫忙啊……”小梓聲音拉長,沖著淺羽幸奈眨了眨眼道:“我看你哪位學弟,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誠心實意義務勞動是假,借機表真心是真哦!”
淺羽幸奈聞言,立時一怔,隨后失笑起來道:“你開什么玩笑!表什么真心啊!我們關(guān)系很純潔,是很正經(jīng)的師姐弟,不要亂講!”
小梓挑了挑眉,“是嗎?店長你這樣認為的嗎?”
淺羽幸奈鄭重地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了!我可是比他大八歲,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小梓抿唇,沒有接話,自家店長說得義正詞嚴,表情清正嚴肅的確沒有私心,可那位栗發(fā)青年的心思,可就說不定了。
淺羽幸奈悄悄呼了口氣,暗暗慶幸著小梓沒有繼續(xù)問她,她打定注意,為了避免這種尷尬的問題再次發(fā)生,還是避免他再次出場吧。
叮鈴鈴……
有人推開了店門,是懸掛在門上的鈴鐺響了起來。
淺羽幸奈抬頭隨口說道:“抱歉,我們還沒有到營業(yè)的時間……”話只說了一半,她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半點聲響都發(fā)不出來。
來人站在門前,日光透過玻璃窗在他的身上撒下了一片光斑,那人金色的發(fā)絲在日光下,仿佛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
“日安!很抱歉,請原諒我的冒昧。請問貴店還需要服務員嗎?”一身休閑裝扮的金發(fā)青年,站在原地笑容溫和,語氣清朗問道。
第132章
淺羽幸奈望著日光下的男人怔然出神, 她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甚至認為自己是出現(xiàn)了幻覺,她沒有想到這樣快就見到了降谷零, 不, 現(xiàn)在稱呼他為安室透才更加妥當一些。
她設(shè)想過有一天會同這個人再次見面,只是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小梓背對著店門, 看著淺羽幸奈整個人愣在原地,心中覺得詫異, 轉(zhuǎn)過身很好心地替自家店長開口,“我們的確還需要店員……”話說到一半,小梓便住了口, 她內(nèi)心忍不住狂跳了幾下, 她們店最近是走了什么運道, 為什么送上門的店員都是優(yōu)質(zhì)帥哥呢?
聽著小梓的聲音,淺羽幸奈回了神,她從吧臺后繞出來走向來人,一邊走一邊笑著道:“我們的確需要服務員,只不過很遺憾的是, 剛剛我們已經(jīng)招到店員了。”
“這樣啊!”金發(fā)青年輕笑出聲,“那店長, 你介意多一個員工嗎?”
淺羽幸奈流露出為難的表情道:“我們剛剛開業(yè),雖然忙碌了一些, 但的確用不到三個店員, 更何況我需要得不是服務生而是廚師,就是不知道你擅長不擅長料理了。”
“需要廚師。‰m然這樣說有自夸的嫌疑, 但我的料理可是水平相當不錯的。”金發(fā)青年輕輕笑著說,“店長如果不相信的話, 我可以試工的!
試工……
淺羽幸奈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此時應該表現(xiàn)出一副不認識他、同他不熟的模樣,只是被她封存在大腦深處的記憶卻不停的攻擊著她,叫囂著自己的存在感,告訴自己不要答應他。
她很想知道,降谷零是哪里來的勇氣,跑到咖啡店來應聘廚師這種崗位?
雖然原書故事情節(jié)的確是這樣,可她改變了諸伏的命運,沒有經(jīng)歷痛失好友的降谷零,這些年的臥底生涯又絕對不好熬,他怎么可能有這個時間學習料理鉆研廚藝?
“怎么了?店長?您是還有什么問題嗎?”降谷零笑容純善,眸光溫柔平和問她。
淺羽幸奈眉心微蹙,“問題的確還有一些。只是我們的營業(yè)時間要到了,試工的話,可能時間上不太方便!
“是這的嗎?”降谷零的表情露出一絲遺憾,
淺羽幸奈瞥了一眼他,覺得他眉心微蹙仿佛很是惆悵的模樣,她再了解不過這個男人,雖然明知道他做出這樣的表情,十成十是在做戲整顆心似是被捏了戳了一下,微酸很不是滋味。
她頓了頓,緊忙解釋著說:“我的意思是說,是希望招一個能全職的員工,而不是兼職學生。你還在念書吧?”
“啊……不是的,我工作已經(jīng)很多年了!”原本有些失望,情緒低落的青年,眸光立時一亮,又笑眼彎彎起來道:“不過我?guī)Я宋业暮啔v和過往的料理作品,店長你方便看一下嗎?我可是有工作經(jīng)驗的!”
淺羽幸奈看著對方遞來的厚厚一疊資料,沒有半分猶豫地接了過來,心中早就有數(shù),草草翻閱一番后,卻還是不得不佩服這人性格的嚴謹認真,即使是制作虛假身份的簡歷,卻還能做得如此漂亮。
小梓在一旁,抻頭看了一眼,神色中露出了驚訝道:“呀,安室先生,你居然已經(jīng)二十九歲了呀?真的一點也不像啊!你看上去就像是大學沒有畢業(yè)的模樣!
降谷零不好意思地一笑說:“我這張臉的確容易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
“完全不會!”小梓搖了搖頭,唯恐自己的話會讓對方不舒心,緊忙解釋著說:“你這可是娃娃臉,長得年輕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呀!我還很羨慕這樣的人呢!”
降谷零輕笑掃了一眼小梓胸前的名牌,微微一笑說:“榎本小姐,你也青春漂亮,不用羨慕我的!
“那是因為我的確年紀還小一些!如果我到你這個年紀,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小梓掩飾著有些泛酸的語氣,有些羨慕地說。
小梓想說她不是一個檸檬精,但她真的酸了。
自家店長格外年輕美麗也就罷了,為什么找上門的男服務生也如此的青春年少?就更不要說之前還有一個主動送上門的真·大學生帥哥。
“榎本小姐不用如此自謙,你一定會的!苯倒攘阏Z氣溫柔,眸光溫和地說道。
淺羽幸奈聽著倆人的對話,忍不住蹙起了眉心,清了清嗓子道:“你叫安室透對吧?筑波大學食品科學專業(yè)畢業(yè)?出身這樣好的學校,為什么沒有考取專業(yè)執(zhí)證,而是一直在打工呢?我看你大學畢業(yè)后,一直沒有正式入職一家公司或者店鋪,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原因嗎?”
“我雖然是學習食品科學的,但是我的畢生理想?yún)s不是為了做一名營養(yǎng)師,而是想從事其他的行業(yè),為了完成心愿,我一直在學習,所以七年來一直在兼職!苯倒攘沩庹J真,語氣嚴肅地說道。
淺羽幸奈輕笑起來,伸出手指敲了敲他的簡歷道:“安室先生是很坦誠的人啊!可是你這番話給了我一個訊息,按照你過往經(jīng)歷來看,你不會穩(wěn)定的在一個地方待很長時間,沒有一個老板,會選擇雇用不穩(wěn)定的員工吧?”
“的確是這樣!”降谷零輕笑著看著她,語氣認真道:“但是,我想身為一個老板,更喜歡會為自己創(chuàng)造價值的員工,我的出現(xiàn)可以緩解店長你現(xiàn)在的困境,畢竟短時間內(nèi),你也招不到更好的廚師了。”
淺羽幸奈聽著他篤定自信的語氣,忍不住嘴角顫抖了幾下,她不知道降谷零是哪里來的自信,能把這番謊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底氣十足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料理水平怎么樣,她還真的就要信了。
“店長,你似乎很不信任我啊!”降谷零看著淺羽幸奈沉默的神情,起身微微向她致意,語氣帶著懇求道:“希望店長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嘗試一下,如果你嘗試過了我的料理,還覺得我不適合這份工作的話,那么我肯定不會繼續(xù)糾纏的。”
事實上,淺羽幸奈知道降谷零前來的目的和打算,他就是為了留下,畢竟這里是能夠接觸到沉睡小五郎一行人的最近的地方。
只是她沒有想過,如今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咖啡廳的店長已經(jīng)換成了自己,甚至為了避免出現(xiàn)二人相遇的尷尬情況,連店名都做了改變,為什么他還會出現(xiàn)?
“這……好,我給你一個機會!睖\羽幸奈猶豫再三,還是應了下來,她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
屬于安室透的個人簡歷被制作得太過完美。
畢業(yè)于名牌大學的食品專業(yè),有著豐富的工作經(jīng)驗,擅長各種輕食餐點和各國簡單的料理,就圖片來看,他的料理的確有一種色香味俱全的感覺。
但那僅僅也只是看起來罷了。
倒也不是淺羽幸奈不相信他,只是在真的見識過他真實的料理水平后,就很難相信他會同料理技術(shù)高超這幾個字產(chǎn)生關(guān)聯(lián)。
畢竟當初她真的不信邪過,她就篤定的認為,做飯如此簡單的事情,怎么會有人做不到呢?尤其是做不到的那個人,還是一個六邊形戰(zhàn)士,看上去完美無瑕的男人,可屢次三番失敗的經(jīng)驗,再加上那碗令她印象深刻的甜雞湯后,她就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有的人是五行卻廚藝的。
小梓抻頭看著圖片嘖嘖稱奇,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說:“北海道湛藍咖啡廳的招牌輕乳酪蛋糕居然是你的作品?”
“嗯!”降谷零聞言,不好意思一笑:“那只是我一介外行,膽大的嘗試罷了。作品能夠被認同,全都是憑借食客垂青我不敢居功的!
“招牌輕乳酪蛋糕?是很有特色的蛋糕嗎?”淺羽幸奈挑眉,神情帶著疑惑看向小梓尋求答案。
小梓心領(lǐng)神會為她解釋說:“就是前年爆火網(wǎng)絡(luò)的網(wǎng)紅蛋糕。”昏鞔ㄙF史推薦的那個!”
“就是那個蜜瓜芝士蛋糕嗎?”淺羽幸奈恍然大悟。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是有一款蛋糕爆紅網(wǎng)絡(luò),不論是line還是推上,幾乎被這款蛋糕刷屏,火爆程度的讓她一度以為就她沒吃過那款蛋糕,她還惦念了許久,好不容易得來機會出差前往北海道,卻被店家告知甜品師辭職了,再也吃不到那款蛋糕了,讓她還遺憾了一小下。
“就是那個!”小梓一臉欣喜地點頭,雙手抱拳說:“我有幸吃到了,味道確實超級好。馬斯卡彭的輕盈搭配酸奶油的清新,蜜瓜的清甜恰好把這二者融合得十分和諧,多重口味抽在一起真的太奇妙了!”
“你不要說了……”淺羽幸奈緊忙制止了小梓的回憶。那種沒能吃到心心念念美食的怨念又在攻擊著她。
小梓緊忙住口,忽地想起來淺羽幸奈錯過了這款蛋糕,她這樣滿懷感情的評價,在她看來很大的可能是一種炫耀。
“抱歉!店長!我不是故意的!毙¤骺聪驕\羽幸奈,對她眨了眨眼睛,當做了致歉。
“不用道歉的!睖\羽幸奈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一點小事而已。‘吘鼓莻時候很忙,關(guān)注到這些的時候,熱度已經(jīng)退下去一些了,你不用在意!”
小梓正是知曉淺羽幸奈向來為人大度,從來不計較這些小事,所以方才道歉也是玩笑一般。自家這位店長,從來沒有隱瞞自己的過去,畢竟上一份工作是超級打工人也不是什么說不出口的事情。
“也是嘛!畢竟依著店長你之前的職業(yè)來說,要了解這些,為免有些太為難了有些。”小梓一臉我懂的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
淺羽幸奈沒有接話,在小梓說起她過往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道銳利的、帶著打量的眸光,她知道這是來自降谷零的視線。
她現(xiàn)在整顆心都懸了起來,面上卻一臉云淡風地看著面前金發(fā)的男人,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淺羽幸奈對這個男人太過了解了,即使時間過去了將近七年,她也沒有陌生感,看著他的眼神,她就大概已經(jīng)猜到,他想要說些什么了!
“淺羽桑,之前難道不是做餐飲行業(yè)的嗎?怎么會突然想要開店?”降谷零詫異地看向淺羽幸奈,下巴微張,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啊,不好意思,我多言了!
“沒什么!”淺羽幸奈笑了笑,定定地看向了他,一字一句說:“這不是什么不好說出口的事情,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我是前一份工作是刑警,原本從沒考慮過開店,至于與咖啡廳相關(guān)的工作,也就只在念書時候勤工儉學過吧!”
降谷零了然地點頭,腮邊仍然掛著笑意:“原來是這樣!是我多嘴了!”
淺羽幸奈不在意地搖了搖頭,看著面前金發(fā)青年面上帶著溫暖的笑意,眉目彎彎一副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模樣,只是他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尤其是在她提起自己是前刑警的時候,他那略縮了一瞬的瞳仁,銳利了幾分的眸光,無一不是在告訴他,他上心了,格外的在意。
“沒什么!”淺羽幸奈搖了搖頭,“安室君,你不要在意就是!
小梓在得知面前的男人是爆火網(wǎng)絡(luò)的乳酪蛋糕的原創(chuàng)者后,她就對他起了興致,開始翻看他的作品圖片,她越翻神色便越是欣喜,直到看到一份餐點后,立時激動了起來說:“梅子醬厚豬排三明治也是你的作品嗎?”
“嗯!”降谷零點點頭,輕笑道:“只是一份三明治而已,算不上作品!”
“怎么不算呢?”小梓震驚地看向了他,“那可是每天限量200還供不應求的三明治!安室先生,你也不要太過自謙了!”
淺羽幸奈看向了小梓,如果不是確定她就是普普通通一個女店員,她都要懷疑小梓是降谷零部門安排來的接應了,這一唱一和的配合,簡直太好了,她口中降谷零的料理,和她見識過的料理真的是同一個人做出來的嗎?
還是說,真的有一個叫安室透的料理大師,機緣巧合之下結(jié)識了降谷零,被他的正義之心折服,心悅誠服的讓出自己的身份?
這未免也太過荒謬了吧?
“淺羽店長,你仿佛不大信任我的樣子啊!”降谷零看向淺羽幸奈,神情真切地道:“距離開始營業(yè)的時間,還有一些,請準許我現(xiàn)在就試工,您嘗試一下,如果不滿意,我便不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
淺羽幸奈沒有給予他回應。
事實上,不論降谷零怎么懇求,她都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再同他產(chǎn)生任何的交集。當初她做下那個選擇,就已經(jīng)決定了要徹底放手,她回避著他,不愿意在提起他,甚至連警校的同期們都甚少聯(lián)系,就是為了不再同他有牽連。
日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了三年,只是沒有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又走回到了老路上,他還是推開店門走了進來。
“店長……”
不比淺羽幸奈的諸多心思,小梓的心思就純粹許多。她是真心希望淺羽幸奈可以再招員工的,她只是普普通通一個店員,再忙得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她真的很希望有人來分擔她的工作。
工作可以輕松一些,待遇可以好一些、可以在正常的時間上下班,這是一個社畜最簡單的訴求。
就她本人來說,她的私心更偏向安室透一些。不提他那閃閃發(fā)光的作品,但就他可以全職來說,就拉足了小梓的好感。她勢必要不遺余力的促使淺羽幸奈招下安室透,并且讓他快速投入工作中,以減輕自己的工作壓力。
“五分鐘!”淺羽幸奈瞥了一眼小梓,又看向了降谷零,下巴微抬說:“你要做出一份輕食套餐來。我店里客人多,為了提高翻臺率,出餐的速度也必須要快。我可沒有那個時間,留給你做精雕細琢的花樣子!
“店長……”小梓略帶驚訝地看向了淺羽幸奈,眸光很是不解,她不懂淺羽幸奈為什么要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
淺羽幸奈嘆息了一聲,她也明白小梓的心情,店里太過火爆,客人過多只有兩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招人是勢在必行的,只不過她的招聘通知沒有放出去,就又兩個人送上門,她也不得不懷疑,這背后一定存在著某種陰謀。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不二周助前來的心思已經(jīng)不單純了。
她自己本身前來毛利家樓下的咖啡店做店長,就已經(jīng)是在執(zhí)行任務了,她真的再也分不心思來處理旁的事情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將一切的意外杜絕。
淺羽幸奈在心底暗暗對降谷零道了一聲抱歉,她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相當過分,五分鐘做出一份輕食,對于熟手來說,尚且是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他這樣的料理白吃。
“好!”降谷零一口應了下來,他淺笑著說:“如果我可以完成的話,是不是馬上就可以上崗?”
淺羽幸奈聽到他應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倍感意外地看向了這人,即使是偽裝的身份,也依然如此驕傲自信嗎?
看著淺羽幸奈不說話,降谷零眸光清亮了幾分,帶著期待看向淺羽幸奈,再次問道:“可以嗎?淺羽店長?”
“可以!”
看著降谷零閃著自信光芒的眼神,淺羽幸奈敗下陣來,她聽見自己十分沒有骨氣的聲音。
果然,一切的心理準備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都會土崩瓦解……
她還是忘不了他的。
第133章
五分鐘完成一份輕食套餐, 這并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所謂套餐,就要有主食、飲品和小食三樣作為搭配,才能夠稱之為一份完整餐點。
時間給得太少, 降谷零立時放棄了那些操作麻煩的料理, 而選擇了自己最擅長的三明治。
站在吧臺前,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在對上坐在吧臺前那女人的眼神的時候,他莫名的有些緊張感, 心中有一種說出來的滋味。
身為游走在黑與灰色交織邊緣的臥底,經(jīng)過多年的歷練,他早已經(jīng)練出了善于多變的面孔和一副剛硬心腸, 心理素質(zhì)早就磨礪得十分強悍了。
可在面對這眼前的這位店長, 他卻覺得自己的一切偽裝, 在這個人面前都是徒勞的。
他自己很是奇怪,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比起錯覺他更愿意相信這是他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聲音。
淺羽幸奈坐在吧臺前,近距離地看著自己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按理來說她應該同他完全不認識的。
可他不論怎么改變, 他就是那個人。
音容未變、身形未變、舉手投足流露出來細膩的神情,也一樣不變, 即使他的名姓如今是安室透,可不能否認的是, 安室透也只是他身為降谷零的其中一面罷了。
但, 她都不該認識降谷零,更何況是如今的安室透。
淺羽幸奈竭力克制著自己的心, 不讓自己的眼神中傳達出異樣的情緒,以防被這位善于情報采集的精英看穿細枝末節(jié)。
時隔多年, 她也不得不承認降谷零不論從哪一面都是完美無瑕的。
她一直都記得,降谷零有一雙很好看的手,即使他是一名搏擊手,雙手骨節(jié)上因為常年鍛煉的緣故都有薄繭,但他向來保養(yǎng)得當,并未形成老繭導致骨節(jié)變形。
當年在大禮堂初次見他,吸引她的不只是天幕燈下那閃耀的金發(fā)精致的面容,還有那在那即使白手套的包裹下也顯得手指纖細修長的手。
他的手,一直是淺羽幸奈的最愛。
看著降谷零那一雙骨節(jié)修長的手,套上一次性手套,將指上薄繭遮擋住后就更顯得手指纖長好看。
他在刀架上抽了一把刀出來,又從一旁的料理臺取了根黃瓜,他動作麻利手指上下翻飛的打了幾個花刀,一朵漂亮的黃瓜花就出現(xiàn)在了盤中,用時不超過二十秒。他打完黃瓜花,將餐刀放到水臺里不再用它,轉(zhuǎn)頭開始正式制作三明治。
咔噠咔噠,隨著兩聲輕響,透明色的蛋白裹著金黃色的蛋黃滑落到了碗中,兩枚碎裂得均均的蛋殼也跌到廢料臺邊。他從調(diào)味罐中取了一點鹽,用蛋抽快速攪打著金黃色的液體,伴隨著刺啦一聲輕響,蛋液滑入鍋中緩緩地釋放出香氣。
淺羽幸奈看著降谷零一番行云流水的動作,不由覺得很是震撼,她從未想過曾經(jīng)是料理小白的他,在料理這個領(lǐng)域里也能闖出來一片天。
想到這里,她又莫名的有些心酸。
這幾年她可以回避著降谷零,不接受他的任何訊息,她甚至都不知道,在那天她對他做了那樣的事情后,他究竟是如何離開的那棟公寓,她不想也不敢知道。
這些年,他過得一定很不容易。
淺羽幸奈的并沒有可以遮掩看向安室透的視線,她也沒有存什么在他面前掩藏自己身份的心思,這個人能力太過強悍,她不認為偽裝能夠在他的眼前起作用,更何況如今的她也不需要在他面前在掩飾什么了。
畢竟,在他眼中自己早已經(jīng)是一個陌生人了。
系著黑色圍裙的金發(fā)男人,在吧臺后一頓如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在五分鐘的限時內(nèi),完成了出餐。
淺羽幸奈掃了一眼他端出來的成品,隨即挑眉意有所指地看向了降谷零,她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的意圖。
按照這個男人的性格,他不論做什么事情,都會在事先做足充分的準備,他不是那種熱血上頭就無腦向前沖的人。憑借方才他自信滿滿的模樣,她實在想象不到,降谷零會端上這樣一份餐點來。
他并沒有選擇什么高難度的炫技料理,而是最簡單的基礎(chǔ),每個咖啡廳都會準備的輕食三明治和美式咖啡,就連搭配得小食也是成品薯片,看起來再普通簡單不過。
“這……”榎本梓望著面前的輕食套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要說些什么才好。
在她這個專業(yè)的咖啡店員來看,這份套餐真的太過普通了,除了色彩搭配的確足夠養(yǎng)眼外,也就沒什么出彩的地方了。
最重要的是,滑蛋三明治也是店長的招牌,帥氣的安室先生,怕是選錯了餐品了。
“安室先生,的確有兩手的樣子!”淺羽幸奈微笑著抬頭看向了他,“只不過,還是棋差一招,你做得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滑蛋培根三明治而已!更何況,這三明治還是店里的招牌!
“我已經(jīng)將餐品做出來了,淺羽店長,你不想嘗嘗看嗎?如果你不嘗一下就下定論拒絕我的話,我可是會很不甘心的!苯倒攘愣ǘǖ乜粗鴾\羽幸奈,下巴微抬,語氣帶著絕對的自信道:“只要你嘗過就知道了,這不是一般的滑蛋三明治。”
淺羽幸奈看了一眼他,眉心緩緩地蹙起,點頭道:“好,那位就嘗嘗看!
她沒有猶豫將手伸向了降谷零制作的三明治,只吃了一口面色便一變,神情中帶著詫異看向了降谷零。
小梓見自家店長的舉止奇怪,心中也不由得疑惑非常,她也伸手拿了一塊品嘗起來,只入口輕輕咬了一口,她眼神瞬間一亮,滿目欣喜地看向了金發(fā)男人,一臉欣喜道:“安室先生,你做得三明治非常好吃!
說完這話,小梓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細細品嘗著三明治的滋味。
吐司那香甜綿軟的香氣就充斥著整個口腔;八绍浛诟屑毮佌{(diào)味清爽,正好中和了培根帶來的油膩感,再加上清脆爽口的生菜,入口的滋味的確豐富且奇妙。
降谷零輕輕一笑說:“謝謝!
他略略點頭,又看向了一言不發(fā)的淺羽幸奈,尋求答案:“店長?”
淺羽幸奈回神,看著笑得從容的金發(fā)男人,語氣篤定:“雖然是三明治,但烹調(diào)手法全都本土化了對吧!滑蛋的口味如此獨特清新,是因為你在料理滑蛋的時候,用的是關(guān)西習慣的調(diào)味方式,是這樣的沒錯吧!”
饒是有心里準備,降谷零依舊有些驚訝,他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面容上依舊是從容的笑意,他點了點頭笑道:“的確是這樣沒錯。”
“你還真的是蠻膽大的嘛!”淺羽幸奈看向他,輕笑了一聲,給予了這樣的評價。
“店長,你的膽大,是指我的膽大創(chuàng)意,還是指我在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還敢創(chuàng)新挑戰(zhàn)?”
淺羽幸奈反問他:“這有區(qū)別嗎?”
“嗯!還是有的!苯倒攘闵袂檎J真,“三明治已經(jīng)本土化很久了,為什么料理手法不能本土化呢?各個國家都該有屬于自己的特色,不是嗎?”
淺羽幸奈聽完這話,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她流露出來的卻是詫異的表情,她挑眉不解地看向了他,“你在說什么?”
“這只是我這個不入流的店員,膽大的創(chuàng)意罷了!苯倒攘悴缓靡馑家恍,神情中帶著歉意,“還請店長原諒我的胡言亂語!”
怎么會是胡言亂語呢?
淺羽幸奈內(nèi)心呼喚了起來。如果在當年,她一定會給予他回應,她相信那個回應一定會是他最想要的共鳴。
但是不行了……
在三年前的那個下午,她倆已經(jīng)注定走上了一條背道而馳的路,彼此只會越走越遠,再無回頭的可能了。
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降谷零不是降谷零,不是那個東大畢業(yè)的高材生,以二十四歲的年紀就做到警視的天才精英,她的同期曾經(jīng)的男友。
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安室透。
是一個與她從無交際的人。
他倆不論如何,也不該再產(chǎn)生任何的交集,不論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再有任何的牽連,對于他們?nèi)缃癖舜说纳矸輥碚f,都是最好的結(jié)果。
“怎么會呢?”淺羽幸奈笑笑著搖頭,語氣中帶著遺憾:“可是,我還是要說一聲抱歉了!安室先生,你做得三明治的確獨具創(chuàng)意,也非常好吃,只不過……”
淺羽幸奈斟酌著委婉拒絕的話。
直接拒絕顯得太過不近人情,這很損害她在店員小梓面前的形象,畢竟剛剛明明說好,如果他做出滿意的料理,就通過錄用他。可現(xiàn)在她卻要反悔,實在說不過去。
可讓真的讓降谷零留下,與他朝夕相處,成為每日都能見得到面的同事,卻又是淺羽幸奈做不到的事情。
她用三年的時間讓自己忘掉過去,讓自己放下,可一見到降谷零后,她卻發(fā)覺不論自己怎么進行自我催眠,卻還是不能忘掉和降谷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ku醬又拒絕給她想給自己洗腦的請求。
已經(jīng)走岔了的道路,她不會再走一次。
淺羽幸奈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對面的男人,他仍然一副好脾性的帶著期待的眸光看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給予的答復。
但是……
她就只能抱歉了。
還沒等開口,淺羽幸奈就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震了幾下,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將要脫口的話又咽了下去,看向降谷零道:“很抱歉,我去接一個電話!
淺羽幸奈說完都不待他有回應,就徑自起身走向了店外,她在背過身后,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
她的手機一般都會調(diào)成靜音模式。畢竟待客忙起來,也不容許她看手機,這些年她和好友們聯(lián)系得又少,退廳后就更是和很多同期沒了聯(lián)系,平時不會通訊,這個時候更不會和她聯(lián)絡(luò)。
但唯有上司的電話,被她設(shè)置成了特別來電,在來電的時候,手機會震動的。
她看著手機上的那個空白的來顯,右眼皮就開始跳,她是不大信什么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迷信說法,但這個時候上司來電話,終歸不是任務,就是什么命令,總的來說不會是什么好事。
淺羽幸奈深呼吸一口氣,滑動接聽,神情嚴肅道:“管理官,我是淺羽!”
電話那頭被淺羽幸奈喚作管理官的男人,聲音渾厚帶著磁性,聽起來并不是很年長,他似是普通前輩問候下屬一般,語氣中帶著關(guān)懷道:“店已經(jīng)開起來了對吧?”
“是的!已經(jīng)過了試營業(yè),初步成果和預期的一般無二,潛伏下去沒有問題。”淺羽幸奈回答得也很干脆,她語氣平淡,并不似電話那頭那男人的溫和語氣。
管理官輕嗯了一聲,對淺羽幸奈帶來的結(jié)果很是滿意,他點了點頭,鼓勵道:“你要加油!不要讓自己的努力白費了!而且還要注意身體,不要讓自己太過勞累,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態(tài),是對自己也是對大家負責!
“嗯!”淺羽幸奈只回復了淡淡的一聲,再沒有多說什么。
淺羽幸奈表露出來的冷淡疏離,并沒有讓電話那頭的管理官生氣,聽著她的語氣,反而仍在好性的安撫道:“你是我最看好的手下,我當初不惜破例也要將你納入麾下,就是因為你的能力非同一般,我相信你能夠?qū)⒀巯碌氖虑樘幚?#8204;完成,早日回來報到,我還等你來接我得班呢!”
淺羽幸奈沒有回復他,留給他的只有一陣沉默。
“淺羽,我這不是給你畫餅,是實打實的交心之言!惫芾官諄諄勸導她。
淺羽幸奈呵呵笑了兩聲,毫不猶豫地戳穿了他的心思,“得了吧,管理官。你就是想提前退休而已,不用把話說得這樣冠冕堂皇的!”
管理官被淺羽幸奈戳穿,也并不氣惱,語重心長道:“淺羽!做咱們這一行的,哪有干一輩子的道理,我早已經(jīng)青春不再了,是時候給年輕人讓位,你快點做出成績來,我才能早點卸任。
“管理官,我終于明白您為什么能是管理官了!”淺羽幸奈面無表情地吐槽了一句,“您這心理素質(zhì),比起我們老大,可真是強悍得不是一星半點!北凰攬龃链┬氖,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沉著冷靜的繼續(xù)忽悠她,甚至順坡下驢大方承認自己的心思,要不怎么說他是成精的老油條呢!
“所以,你要學的地方,還多的是呢!”
淺羽幸奈靜默無聲,半晌才緩緩道:“管理官,這個時間還沒有開始午休,您應該不會這樣閑吧?”
“真不愧是我看重的接班人,敏銳度就是不一般嘛!”
淺羽幸奈回報給他的仍舊是一陣無聲,隨后在緩緩說:“管理官,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畢竟,我現(xiàn)在是如此清閑,就代表著您不該清閑的。”
“淺羽君啊……”
管理官的一聲溫柔呼喚,立時讓淺羽幸奈的脊背都僵直了起來,他如果是用嚴肅的語氣,反而不會讓她這般緊張,曾經(jīng)共事多年,她早已經(jīng)摸清楚了這位管理官的脾氣,他從來不端上位者的架子,身為上司那是出名的平易近人,身為警視正甚至同底層的巡查都能打成一片。
他性格向來隨性,但絕對不是什么溫柔的人。只有真正有事的時候,他的語氣會放得格外溫和,交待下來的事情的困難程度,從他的語氣就可以判斷了。
“管理官,有話您直接說,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淺羽幸奈覺得自己的嗓音在顫抖,她真的有點害怕這樣的管理官,因為她不知道等待著她的是什么。
當年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呼喚自己,她就直接變成了自己最不喜歡的那種人。
后來再次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她就變成了如今咖啡廳的店長。
如今……
她可以說,她只想當好一個店長,能當她不存在嗎?
“就是欣賞淺羽你這樣直接的性格。和你說話真是輕松呀!”管理官的語氣依舊很是溫柔,他輕輕道:“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既然開店了,就肯定需要店員對吧!把去你店里應聘的那個人錄用了!
不等淺羽幸奈說話,管理官那邊又補充道:“這是上級的決定,我只是傳達,個中原因我也不清楚。”
淺羽幸奈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應道:“明白!”
她都不需要多問什么,她能做的就只有聽命。
畢竟能夠讓管理官做傳信人的級別一定很高,所處理的案件的權(quán)限,也一定更高,所以管理官沒有過問的資格,她身為下屬就更加沒有了。
她甚至都不需要問究竟留下誰。
除了現(xiàn)在就在她店里的,改版成安室透身份的降谷零外,再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淺羽幸奈掛斷了電話,隔著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向店內(nèi)望去,金發(fā)青年背對著窗子坐著,與站在吧臺里面的女店員相談甚歡,相處很是和諧的模樣。
他倆在一起談笑風生的場景,讓淺羽幸奈的腦海中浮現(xiàn)起了許多的片段,那是久遠得已經(jīng)快要消失的記憶。
她已經(jīng)快要忘記,這是融合了二次元時空的世界,在這個地方,不和諧的那個人,是她才對。
只是想到和降谷零的過往,淺羽幸奈就莫名的有些心酸。
既然這樣的話……
她就讓這個不和諧,更加混亂一點吧!
淺羽幸奈摸出了放回口袋里的手機,打開通訊錄撥通了電話,對方很意外的秒接,“幸奈桑?”
“你剛剛說的事情,我同意了,你下午能不能來店里?”
第134章
“多謝幾位的光顧, 這是本店附贈的小茶點!毙¤餍θ轁M面地鞠躬致禮,“歡迎下次光臨”
小梓微笑目送客人的背影離開,確定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后, 才松懈下來了一整天都掛著的溫暖的笑容, 走回到吧臺前,癱坐在高腳凳上呼了一口氣, 語氣里盡是生無可戀:“今天下午也太忙了一點吧?我們不是有兩個幫手了?為什么還能這樣忙?”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罪魁禍首正是他們?”淺羽幸奈呵呵起來, 感同身受地對著她點了點頭。
饒是小梓這樣性格開朗活潑的女青年,都沒有笑的力氣了,可見今天她真的是累壞了!
對著小梓推過了一杯冰咖啡, 瞥向了身上系著圍裙仍然店里走來走去做著收尾工作的罪魁禍首, 忍不住輕輕一嘆。
果然帥哥的魅力是無窮大的, 更是沒有人會逃得開制服誘惑的定律。
淺羽幸奈接手咖啡廳后,就對咖啡廳內(nèi)部環(huán)境進行了重新修繕,裝潢主要講究明亮清新,一改從前的昏暗狹小,更是設(shè)計了私密的雙人卡座, 方便情侶或是性格內(nèi)向的客人用餐。
餐廳的風格本就討喜,菜品又便宜好吃, 原本已經(jīng)在學生、白領(lǐng)人群中口口相傳了,如今又是多了兩名極品帥哥做服務生, 就更是不乏外地游客慕名而來。
短短幾天, 淺羽幸奈這家名為幸運的咖啡廳,就成了遠近聞名的網(wǎng)紅店鋪。
生意火爆成這個樣子, 是淺羽幸奈沒有想到的。
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不是在任務中的話,她倒是能心安理得的當好這個店長, 干脆連門也不出,就窩在家里等著數(shù)鈔票就好,可偏偏她又不是一個單純的咖啡店店長,她還需要留在這里,保護好樓上那一家三口的生命安全。
“終于忙完啦!”清潤的聲音響起,不二周助走到吧臺前靠坐在吧臺椅上,不顧及形象地伸了個懶腰,看向淺羽幸奈笑意岑岑:“幸奈醬,看在我這樣賣力的面子上,能不能也賞我一杯咖啡喝!”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不過你可不能嫌棄我煮得咖啡沒有你好喝!”淺羽幸奈給他也推過了一杯咖啡,“來,嘗嘗看,這是我剛剛靈感迸發(fā)研制的新品呢!”
不二瞥了一眼推到自己面前的飲品,并不伸手拿起品嘗,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仍在忙碌的金發(fā)青年,笑眼彎彎語調(diào)溫和:“安室前輩,忙了那么久一定很累了吧?也休息一下吧!”
正在擦桌子的降谷零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緩緩起身看向了不二,語氣帶著幾分無奈:“都說了,不用叫我前輩!我沒有比你早來多久,甚至搶先一步面試成功的可是你!”
“我記得咱們倆是一天來的吧!”不二的語調(diào)十分溫和,笑瞇瞇地看著他:“況且安室先生你的年紀可是的的確確比我要大一些呢!”
降谷零聽了他的話,面上閃過一絲驚訝:“原來不二君,你是這樣禮貌規(guī)矩的人啊!”
“我一直都很禮貌規(guī)矩。 辈欢路饹]有聽懂他意有所指的話,面上笑容依舊,連唇邊翹起的弧度都沒有改變。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毫不留情戳穿他:“我剛剛仿佛聽到了,有人在稱呼店長為‘小幸奈’!不二君,你聽到了沒有?”
“店長畢竟是不一樣的!”不二輕笑起來,看向淺羽幸奈一臉認真,“畢竟,我和幸奈桑,可是多年的舊相識了呢!”
“是嗎?”降谷零恍然大悟,“原來不二君你和店長認識很多年了。
“是呀!”不二的笑意愈發(fā)濃厚,“我們很小的時候,可就認識了呢!”
降谷零一臉詫異:“不二君不是還大學在讀嗎?”他震驚地看向了淺羽幸奈,眸光中滿是不敢置信,“難道店長你和不二君是青梅竹馬的關(guān)系?”
“那倒也沒有!”淺羽幸奈在接收到降谷零的眸光后,忍住抽搐的嘴角,語氣僵硬。
這倆人打機鋒,給對方挖坑丟刀子,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一點也不希望戰(zhàn)火蔓延到她這里來!
小梓在一旁接過話來,算是及時解了圍:“店長和安室先生你同歲呢!怎么可能是不二君的幼馴染?”
“是這的!”降谷零恍然大悟一般地點頭,看向不二挑眉說:“原來不二君是那種會稱呼長輩昵稱的人!”
“幸奈桑畢竟是不一樣的!”不二滿目柔和地看了一眼淺羽幸奈,唇邊的校友濃厚了幾分。
冬霧獨家
降谷零看著面前栗發(fā)青年看向淺羽幸奈的目光,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看來不二君你的心思不一般!”降谷零壓下心中閃過那一縷莫名其妙的不悅,瞧著嘴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對他眨了眨眼。
對于這般明晃晃的打趣,不二滿不在乎一笑:“當然!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在意規(guī)矩禮儀的人,平輩相交甚至從來不使用敬語,不止一次被人質(zhì)疑用詞生硬,但外界的評價他向來毫不在意。
“加油!”降谷零笑起來,語調(diào)輕松的鼓勵。
不二聽著他這般無所謂的語氣,心往下墜了墜,面上卻笑容依舊,對著他點頭致意:“謝謝!
“呵呵!”
聽著對方的笑聲,不二壓下心頭的百般疑惑,笑眼彎彎地招呼說:“還是快來嘗嘗店長的新品吧?上去很不錯的樣子!我強烈推薦。
“你推薦什么就推薦?”淺羽幸奈瞥了一眼不二周助,沒好氣道:“你一口都沒喝!光顧著聊天,冰都化了大半了!”
說完這話,她又看向了才剛剛落座的降谷零,為他推上了一杯加冰的咖啡說:“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
看著降谷零杯中的飲品與自己的不同后,不二挑了挑眉,眸光在兩杯飲品間來回掃視了一番。
“幸奈桑!”不二的語調(diào)拉長,本就清潤的嗓音,變得有些溫軟,他半合著眼眸纖長的睫毛將凌厲的眼神都掩藏起來:“你最好了……”
聽著不二這仿佛是在撒嬌一般的語氣,淺羽幸奈虎軀一震,嘴角都抽抽起來:“你想說什么?你好好說話啊!這樣怪怪的……”
“你知道的,我吃不來酸的,你想看著我暈倒嗎?”
“我只給你加了一片檸檬和8ml的青梅汁,薄荷糖漿我加了三泵,絕對不會酸,你嘗嘗看!睖\羽幸奈一臉認真的勸說。
她堅定而執(zhí)著的找不二試喝,的確是因為他的品味的確出眾,能夠讓他滿意的飲品,絕對不愁銷量。雖然她也必須承認,他的口味的確稍微獨特了一些,但在正事上他向來靠譜的。
“你自己為什么不嘗嘗看?”
“我自己也喝了呀!”淺羽幸奈端起手邊的咖啡,湊近吸管喝了一口,一臉滿足地笑著說:“我就是自己喝過之后,覺得相當滿意,才會覺得這款咖啡適合夏天啊!你要不要嘗嘗原版?”
不二看著淺羽幸奈那饜足的表情,嘴角抽了兩下,光是看著她在喝,他就覺得自己的牙根都開始酸痛了。
“不二君,你果然是吃不來酸呀!”小梓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昨天吃飯的時候,我就隱約有感覺了!你那盤用來調(diào)味的檸檬瓣根本沒有動過!
不二點點頭說:“我從小就吃不來酸的。念書時候有有過一次心理陰影,對酸味食品就避之不及了!
“原來是這。 毙¤鼽c了點頭,笑眼彎彎說:“不過你可以放心膽大的喝店長的新品哦!相信我,絕對不酸的!
不二并非提防著淺羽幸奈坑自己,只是他看到檸檬片本能就有些抗拒,再加上淺羽幸奈端給降谷零的飲品是不同的,他有些格外在意這一點。
洞若觀火
“都是嘗試新品,安室先生,不如咱們換換吧?”
降谷零的手剛剛觸碰到玻璃杯壁,就聽到了身邊男人這般說,他輕輕一笑,剛想開口,就聽到淺羽幸奈及時打斷他。
“換什么。∷炔粊聿患犹堑目Х鹊!”淺羽幸奈瞥了不二一眼,神情中滿是警告:收斂一點吧!戲過了!
“這樣!”不二無視掉淺羽幸奈告誡的眼神,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是不好強人所難,我勉為其難接受吧!”
“我可沒有勉強你!你要是實在不想喝,那就算了,自己接冰水喝去吧!”淺羽幸奈沒好氣道:“虧得我還為了照顧你的口味,特意多加了一泵糖漿。”
“呀!真是榮幸!幸奈桑的特調(diào),那我可得好好品嘗一番了!”
降谷零靜靜地聽著倆人的對話,只是摩挲著玻璃杯起霧的水汽,并沒有參與到其中去。
方才淺羽幸奈的那句話,讓他有些格外在意。
為什么他會知道?
“店長!你是怎么知道,我喝咖啡不加糖的?”降谷零看向淺羽幸奈,眸光銳利帶著探究。
淺羽幸奈很是詫異,不解問他:“你怎么會問這樣的話?我知道你喝咖啡不加糖,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我貌似沒有說過吧?”
淺羽幸奈攤手,不以為然說:“是呀,你的確沒有說過,可是你已經(jīng)來店里一周了吧?每天的咖啡,你都只加奶球從不加糖漿,我第三天就發(fā)現(xiàn)了!
“是嗎?”降谷零不認為這是正確的答案。
淺羽幸奈微笑起來說:“難道不是嗎?你難道是覺得,這點小事,我為什么會在意到?我是開咖啡店的,做得服務行業(yè),如果不能隨時注意到客人的喜好,那未免有點太不稱職一些了,更何況我前一份職業(yè)對觀察力要求更高不是嗎?”
“啊……的確該是這樣!”降谷零笑呵呵地應和著點頭。
見降谷零沒有再追究,淺羽幸奈微笑了起來,可放在桌下的手卻仍然緊緊攥成拳仍在顫抖。
不二周助擔心地看了一眼淺羽幸奈,沒有在開口說什么話。
小梓翻出手機,沉浸在網(wǎng)絡(luò)的世界中,根本沒有參與話題。
閉店前的放松時光就在一片寧靜中安然過去。
降谷零今日不需要去做調(diào)查任務,早早選擇了歸家,但在停好車后,沒有走進公寓而轉(zhuǎn)身去往了堤無津川河岸,望著夕陽下那一片橙紅色的水出神,直至夜幕降臨。
今天同不二君的對話,讓他的心,莫名得有些亂。
通過這一周的相處,降谷零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些底,他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咖啡廳這些同事的身份都很干凈。
榎本小姐短大畢業(yè)后就出來工作,在上一任店長還在的時候的老員工,是咖啡廳的元老,家中人口簡單,在東都只有一個兄長。
不二君還是學生,在東大讀天文,曾是少年國家隊的一員,后為學業(yè)放棄成為職業(yè)選手,家世不錯,身份背景十分清白。
至于店長……
想到淺羽幸奈,降谷零眉心緊緊地蹙在一起:她的履歷看起來十分清白。
正是因為清白簡單,才讓降谷零煩悶不已。
同為臥底,同樣扮演著假身份,他太明白假的檔案是什么樣子的了。
淺羽幸奈一定有問題。
更何況,她對自己有些太過了解了!
他想到自己在咖啡廳時候的問話。
雖然淺羽幸奈的回答并沒有疏漏的地方,可他仍然覺得這個答案并不是事實的真相。
他有一種感覺,淺羽幸奈對于他一定十分熟悉。
這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這幾天以來,他通過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發(fā)覺他們相處起來實在默契,這種默契絕對不是突然的契合,而是在點點滴滴相處中,一點一點彼此磨合出的。
降谷零眉心緊皺,他發(fā)覺這事情不大簡單,看來他需要更深入的調(diào)查。
內(nèi)心不能平靜的,不只是降谷零一個。
淺羽幸奈灌下第三扎啤酒后,抬起一雙猩紅的眼睛,看向坐在對面一言不發(fā)的青年,憤憤道:“你就不攔著我點嗎?我喝醉了怎么辦?”
“不攔!”不二聲音平淡,“偶爾大醉一場沒有關(guān)系。如果你喝多的話,我會開車送你回家!”
他清潤的語氣猶如一彎澄澈溪水一般,讓淺羽幸奈煩躁的心,漸漸冷靜了下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說:“我剛剛失態(tài),讓你擔心了!”
“沒有,你不要在意!辈欢⑽u頭,他并不覺得女孩子喝酒是什么失禮的事情。
淺羽幸奈閉目冷靜,讓自己的心徹底平靜下來說:“謝謝你來陪我!”
“幸奈桑!我說了,不用和我道謝的。”不二微微搖頭,給她遞上了一杯檸檬水說:“我剛剛找店家要的,雖然喝得是啤酒,可冰鎮(zhèn)的酒那么快的喝三大杯,胃一定會不舒服的,喝點常溫水緩緩!
“謝謝!”淺羽幸奈接過水,小口抿了一口。
“我來陪你,可不是想聽你一再地致謝的。”不二眸光柔和地看著她,語氣認真,“我的確別有所圖。”
“別有所圖?”淺羽幸奈眉尾一挑,不解地看向他:“你想圖什么?說來聽聽?”
“你……真的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嗎?”不二看向他,眼睛睜大了問。
淺羽幸奈蹙眉細細思量了一番,輕輕搖了搖頭,笑著說:“你的心思一向難猜,不過也是當然的嘛!你是天才!”
她頓了頓,又蹙眉說:“不過,你今天的確是怪怪的。∧愫桶彩彝改欠瑢υ挘烤故鞘么意思?你雖然很聰明通透,但我勸你最好不要招惹到他,他畢竟年長你好幾歲,心計手段都不是現(xiàn)在的你,可以玩得過的!
“我明白的!再沒有下次了!”不二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說:“我只是想著,再幫你試探一下嘛!”
順便,還確定了一件事。
第135章
一整個上午, 淺羽幸奈都躲在吧臺后,保持著手扶額的姿勢。她眼皮無力地下垂,眸中暗淡無光, 仿佛疲累至極的模樣。
她覺得自己腦殼疼, 神智也不大清醒,靈魂更是快要脫離軀體尋找屬于自己的方向了。
“店長, 你看起來十分沒有精神啊?是身體不舒服嗎?”小梓將餐盤送回,看著淺羽幸奈的神色, 她的臉上掛滿了擔憂。
“放心吧!我沒事!”淺羽幸奈聽著來自下屬的親切問候,她扯著嘴角笑了笑,眼皮又耷拉了下去。
“她只是感覺身體被掏空了!”溫潤的嗓音傳來戲謔的話。
淺羽幸奈聽到頭頂響起的聲音, 也不抬頭直接抬肘向后猛地懟去, “敢調(diào)侃我, 作死呢吧!”
“嗯……”被懟到上腹的青年,悶哼了一聲,語氣放緩,軟聲道:“很痛的啊,幸奈桑!”
“痛還不躲?”淺羽幸奈沒有好氣, 卻還是擔憂地翻開一只眼皮,查看青年的神色。
不二依舊是笑瞇瞇的模樣, 仿佛剛剛吃下一記肘擊的根本不是他。
“幸奈桑,你還是滿關(guān)心我的嘛!”不二的聲音上揚了幾分,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歡喜。
聽著他中氣十足的聲音, 再看著他紅光滿面元氣滿滿的模樣,淺羽幸奈不由得撇了撇嘴, 心中很是怨念。
同樣的飲酒至深夜,再徹夜不眠爬山看日出, 為什么她就覺得肉/體和靈魂要分家,而面前這位青年就還相當有活力?
憑什么?
“都說了,要送你直接回家休息,店里有我就可以了,卻偏偏要跟過來!辈欢䶮o奈地嘆息一聲,將蜂蜜水放到了她面前,眉心微蹙地看她,“你這是不放心我嗎?”
淺羽幸奈看著擺在面前的蜜水,撐起身子端起水喝了幾口,清甜柔潤蜂蜜水入喉,一點點滋潤了干燥的喉嚨,她的困意疲累也稍稍得到了些緩解有了些許精神。
聽著不二的話,她眉心微蹙,不解地看向了他:“你從昨天起,說話就一直怪怪的了!究竟想做什么?”
“嗯?”不二眉目彎彎地看著她,笑意岑岑:“如果說出來那就沒有意義了!”
淺羽幸奈聞言眉心皺得更緊:“你不會是想要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吧?”
認識不二太多年,這個青年從幼時起就是那種好玩的性格,經(jīng)常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關(guān)系越親密,被他戲耍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雖然十幾年來,這人對自己向來很有禮貌涵養(yǎng),自己也從不是他玩笑的對象,可他面上那副表情是錯不了的。
他依靠著這副溫潤純善的模樣,頂著一雙常年帶笑的彎眸,再加上嘴角翹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已經(jīng)坑害了不知道多少人。
“真?zhèn)!”不二眉心微蹙,露出了受傷的表情:“難道在幸奈桑心里我居然是這樣的人嗎?”
“如果你眼角再向下幾分,唇邊沒有翹起你那半永久式的微笑,你再講這番話的可信度還高一些!睖\羽幸奈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仍是一臉防備警惕地看他。
不二聞言,摸了摸下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很認真地點頭:“嗯,學到了!”
小梓原本在一旁準備午餐,聽著倆人的對話,原本還在擔心這一對學姐弟會吵起來,但聽到不二君的話后,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來。
還真是不一般的不二君啊……
淺羽幸奈嘴角也抖了幾下,她是沒有想到不二的心態(tài)竟然如此的好,被她戳穿依然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繼續(xù)話題。
“你還真是好學哈!”淺羽幸奈半晌才語氣僵硬著說。
“謝謝夸獎,我會努力的。”
“我沒有在夸獎你啊……”淺羽幸奈憤憤地看向他。
“我會當做是夸獎的!辈欢䦟χ歪頭,微笑地看向了她。
淺羽幸奈再一次被噎到了。
看著淺羽幸奈微妙的表情,不二輕輕一笑:“幸奈桑,我可是很認真的。〗^對沒有在玩笑!
“你……我可沒有說你不認真!”淺羽很是無奈。
她是真的搞不懂不二的心思。他的話,他的神情,讓她覺得有些奇怪,這種感覺又莫名的有些熟悉。
和這人認識了太多年,他從年少起就是這副溫柔好性的模樣。
比起一般同齡人,他聰明情商高心智早熟,自骨子中流露出的溫潤儒雅,很討女生的喜歡,仰慕者很多。
對主動靠近圍繞到身邊的女性,果斷又不失禮貌的拒絕,將分寸感拿捏得十分恰到好處。
即使身在青學,這種以八卦之力見長的學校,六年間,他也沒有任何桃色新聞,考學后就便將滿腔熱血都投入了學業(yè)與愛好中,更是將潔身自好,發(fā)展到了極致。
雖然一直沒有問過,但憑借著他的繁忙程度,估計也無心去戀愛。
淺羽幸奈一直都覺得不二的眼睛很大眸光很亮,笑起來也彎如月牙,嘴角翹起的弧度恰到好處,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如沐春風一般,讓人很是舒心。
至于多少人吐槽過的,他睜眼不笑的時候,眸光中的冷冽寒霜,她一次也沒有在他的眼眸看到過。
在淺羽幸奈的印象里,他一直是個溫暖的人,眸光更是暖心。
而現(xiàn)在,他看過來的目光,和從前又不大一樣了。似乎更直接也更膽大,還有一種從前沒有過的、帶著志在必得的沖擊感。
“你可以認同我的認真就好!”不二笑笑著說,眸光放得更加柔和。
淺羽幸奈聽著他溫柔的語調(diào),心中還在分析著他那較之以往不同的眼神,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
不二看著陷入沉思的淺羽幸奈,嘴角的笑意更深,隨后側(cè)頭看向了一直在收拾擺放桌椅,似乎沉浸在工作中無暇分心的金發(fā)青年一眼,眸光沉了幾分。
降谷零面不改色,仍然有條不紊地打掃著。
方才三個人的對話,他沒有參與卻全程入了耳,同為男性,他明白了不二君的心思,只是可惜的是,店長似乎不大明白。
亦或者,不能明白。
降谷零對于淺羽幸奈,有著非同一般的好奇。這種好奇心理,甚至壓過了探索沉睡的小五郎秘密的心思。
只是他向來是理智占上風,他從不會因為個人的情感,影響正經(jīng)事情。
對于這位沒有什么印象,如今又莫名其妙退廳了的前同僚,他做不到不懷疑她,是以,即使在店內(nèi),他也仍然保持著三分警惕,不敢全然放松。
況且,讓他不能不在意的是,她似乎和松田有關(guān)系。
不二絲毫不掩飾自己看向金發(fā)男人的審視眸光,看著這個男人一臉認真的將桌椅擦拭干凈擺放整齊,仔細確認每一桌都被他仔細的打掃干凈后,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對著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視線后,看過來的金發(fā)青年,友善地一笑:“安室先生,休息一下吧!梓小姐的午餐已經(jīng)做好咯!”
降谷零在看到面向自己笑意岑岑的青年,露出帶著名為敵意的銳利眸光后,腦子里忽然閃過了一個膽大的想法:他似乎是認識自己。
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想法太過荒誕離奇。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過往的二十幾年,他都從不曾與FUJI這個姓氏的人產(chǎn)生交集,更何況是不二如此生僻冷門的姓,如果他見到過,他應該有印象才對。
不過,對于這個青年他倒是也了解,查得到的資料明明白白地寫在百科里,查不到的資料,他也使用權(quán)限調(diào)了出來。
就過往履歷來說,他十分欣賞這個青年,但卻沒有任何一絲想要將其納入麾下的想法。
不說他如今尚在任務中,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這個任務還是未知數(shù)。就算他已經(jīng)成功復職,他也不會動心思招攬這人。
原因無他,他部門的存在,是不對外公開的保密部門。這樣的部門,不會招收自帶關(guān)注度的員工。
即使不二周助已經(jīng)退圈多年,但曾經(jīng)的天才網(wǎng)球手、世界杯的冠軍,也為他吸納了足夠多的粉絲,運動員的粉絲足夠長情,他不容許有一絲一毫出差錯的可能。
況且,他發(fā)覺不二周助投身咖啡廳是帶有目的性的。
這個目的,絕對不只是店長淺羽那么簡單。
“安室桑?”不二見降谷零只看著自己不說話,神情中滿滿都是關(guān)心,“你身體也不舒服嗎?”
“啊,我還好,沒有不舒服。”降谷零覺得不二是故意的,他也學著他笑的模樣,微笑:“不過,確實有點累了!”
不二聞言點了點頭,很友好的建議:“吶,要不要喝杯冷飲,再休息一下?”
“的確有這個想法了!苯倒攘沩槒地點了點頭,對著他眉目彎彎的笑起來,語氣中滿是期待,“如果可以喝到不二君的特調(diào)咖啡,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安室桑也能喜歡我煮得咖啡是我的榮幸!辈欢ζ饋,走到咖啡旁,一臉認真道:“嘗嘗新到的乞力馬扎羅的豆子吧!如果味道不錯,下午茶時候就推薦給客人!
“那我也很樂意當這個試喝員。”淺羽幸奈聞聲,興沖沖地插話。
“不行的!辈欢䲠[出嚴肅的神色拒絕的干脆。
“還是不要吧!店長!苯倒攘懵曇魷睾的勸。
淺羽幸奈聽著同時響起的兩道聲音,沒忍住看向了語調(diào)溫和的降谷零,看著他面容之上的關(guān)切之情并不達眼底,心底莫名的又有些落寞。
心底浮起悵然情緒后,在下一瞬又莫名自嘲一笑。
她究竟在期待著什么呢?
早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不是就應該想到,會是今天的結(jié)果嗎?
畢竟Ku醬的能力,可比當年部門中那些催眠師的手段不科學多了。
“就算是這樣看我,我也不會松口的!苯倒攘阄⑽Ⅴ久,略一攤手,仿若是哄小孩一般的語氣,“店長昨晚喝了不少的酒,又因為整晚爬山看日出沒有休息,酒精代謝不掉,這個時候攝入咖啡/因?qū)ι眢w可是不好的!
不二聞言看了一眼降谷零,雖然對他帶有敵意,但他也認同他的說法,對著淺羽幸奈鄭重地點了點頭:“幸奈桑,聽到?jīng)]有,安室先生說得很有道理!
“不二君,你也是一樣!苯倒攘闫诚虿欢,語氣嚴肅說:“你是同店長一起喝酒爬山看日出的吧?不要仗著自己還年輕,就不把身體當回事,通宵熬夜很傷身的!
聽著降谷零這大哥哥一般的語氣,不二揚眉看向他,勾唇一笑,點頭致謝:“安室先生,依舊是如此的暖心!我受教了!
降谷零聽著不二的語氣,依舊是這種生硬的語氣,不在意地搖了搖頭,作出一副很是無奈的模樣。
“好啦,不要再說什么了!午餐做好咯!我的招牌,特色飛魚籽面,小菜是秋葵天婦羅!毙¤骺向三人招呼了一聲,明媚一笑,笑容很是得意。
秋葵……
淺羽幸奈蹙眉,神情中帶著擔憂看向了降谷零。
降谷零在聽到小梓的話,眸光一暗,下一瞬他就感受到了來自側(cè)方的視線,卻見不二正看著他,眸光中帶著名為期待的神情。
第136章
“不二君, 你是有什么事嗎?”降谷零很干脆,直接了當?shù)亻_口。
降谷零會開口問,在不二的意料之中。
他會在淺羽幸奈忍不住瞥向降谷零時候一齊看過一眼, 也是為了掩飾她那太過關(guān)切的眼神。
“沒什么!辈欢⑽u頭, 輕笑著說:“只是稍微有一些期待罷了。”
“期待?”降谷零詫異地看他。
他倒是沒有想到不二會如此坦誠大方的承認自己的心思。
“嗯!”不二點點頭,眸光真誠道:“更確切一些的話, 是將希望寄托在了安室先生身上。”
“怎么還有希望?”降谷零更是好奇,歪頭等待著他的答案。
不二垂眸微微頷首致意說:“安室先生能不能幫助消化掉午餐中的小食?連帶我同幸奈桑的份一起, 拜托了!”
小食……
秋葵天婦羅……
降谷零神色未變,心底卻實在有些為難。
再高明嚴厲的訓練,也沒有辦法改變?nèi)梭w的基因, 對于某些物質(zhì)的反應是天生的, 這是后天訓練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他知道自己對秋葵過敏, 向來隨身攜帶著脫敏止癢的藥物,生活中更是一直避免接觸到秋葵這種蔬菜,因為他即使觸碰到秋葵的漿液皮膚都會紅腫起來。
對秋葵過敏的人,生活中實在太少見了,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是以他都避免自己食用到這種食物,更是小心謹慎的不愿叫任何人發(fā)現(xiàn)這個缺陷。
“不二, 你原來是個挑食的人吶!”降谷零笑意深沉,挑眉看著他道。
不二微微搖頭, 輕笑著看了一眼淺羽幸奈, 語氣帶著無奈:“是幸奈桑吃不來秋葵。哪怕是接觸了一點點,都會泛紅癢個不停的。”
降谷零聞言, 恍然大悟一般地點頭:“嗯,店長吃不來秋葵的理由我明白了, 那不二君你又是什么理由呢?”
“嘛,這種事情……”不二笑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得太直白了,也就沒有意義了吧?”
降谷零看著面前青年的神色,他立時心領(lǐng)神會,get到了他話中的意思。他忍不住眉心微蹙,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暢快。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降谷零神情中帶著抱歉,看向小梓笑瞇瞇的夸贊:“梓小姐精心制作的料理香氣很是誘人呢!只是我得說聲抱歉了,怕是要辜負梓小姐的一番心意!
小梓剛剛她整顆心都放在午餐上,沒有分心去探知這三人之間的對話,現(xiàn)在有些狀況外,她一臉疑惑地看向三人,試圖想從三個人身上尋找到答案。
淺羽幸奈聽著被人同降谷零打機鋒,眉心越蹙越緊,要說不二之前如何想的,她還猜不到,待那句‘都是成年人……’說出來,她立時懂了他的意思。
他能止住降谷零的繼續(xù)問話,靠得就是降谷零拿捏得極好的分寸感,他從來不是那種會越界的人。
降谷零這一點很好……
但,不二周助,你到底能不能有一點成年人的邊界感了?
淺羽幸奈憤憤地瞪向了不二,眼神中帶著警告:這種話是亂講的嗎?給我收斂一點,別毀我清白。
不二接收到她的視線,純善一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喂!”
不二卻沒有看向他,剛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就聽到了門上的鈴鐺傳來了聲響……
現(xiàn)在不是用餐時間,門上掛著暫停營業(yè)的牌子,按照正常邏輯來看,這個時候是不會有客人上門的。
但,也有例外的時候。
在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之前,門外的腳步聲就已經(jīng)吸引了除小梓外三人組的注意,淺羽幸奈眉心微蹙扭頭去看,不二同降谷零也帶著一般無二的疑惑看向來人,一起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小梓一句:“對不起,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還沒有說完整,來人就已經(jīng)自顧自進門走了進來,一臉隨意地坐在了吧臺前。
“那個先生……”小梓深呼吸了一口氣,面上帶著微笑說:“我們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雖然客人上門,我們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唉,不用管我!”來人摘掉了面上的墨鏡,露出一雙上挑的貓眼,語氣輕松隨意:“我不是來用餐的,我是來找人的。”
淺羽幸奈早在人進門的瞬間,就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根本就不看向來人。
降谷零更是震驚的連控制面目表情的心思都沒了,看著這話人嘴角抽搐了幾下。
唯有不二,心態(tài)放得十分平和,甚至主動上前打招呼:“松田桑,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是小不二?”松田掃了一眼湊上前的青年,勾唇一笑打趣說:“你這是體驗生活來了?”
“也可以這樣說!辈欢p輕點頭,“松田桑,怎么有空來店里了?最近工作不忙嗎?”
松田瞥了一眼仍然無視自己的淺羽幸奈,輕哼了一聲:“忙倒是一如既往地忙,只是想著太久沒見lucky了,過來看看她!
“幸奈桑很好!辈欢⑿χ鏈\羽幸奈回答:“謝謝你的記掛了!”
松田很是敏銳,他眉頭不著痕跡地微微蹙了一下,掃了一眼擋臉的淺羽幸奈,又看向了一旁彷如事不關(guān)己一般的降谷零,最后將視線又重新歸攏在了不二的身上,向他尋求答案。
“為什么是你替她道謝?”
“我是幸奈桑的店員嘛!”不二微笑著回答。
松田眸光立時銳利起來,拉長音道:“是……嗎?你確定?”
W.F
“確定!”不二一臉認真道:“至少現(xiàn)在,這個理由只能是我是她的店員!
“呵,你小子難道還想有進一步的打算嗎?”松田向來干脆直接,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他一針見血的拆穿了不二的心思。
不二完全不慌,坦誠地點了點頭說:“我用什么身份,什么語氣,都是要經(jīng)過肯定和同意的。”
“經(jīng)過誰的同意?”松田挑眉看他。
不二微笑看了一眼淺羽幸奈,又看向了松田語氣認真道:“自然是經(jīng)過所有該同意的人的同意!
“你膽子不小嘛!”松田下巴微抬,坐正了身子,不復方才那慵懶的模樣,他眸光冷厲看向了他,“你說這番話的意思,是在向我宣戰(zhàn)?”
“哪里,不敢!
“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不二搖了搖頭,眸光真誠:“我并非沒有勇氣!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而已,松田桑又不是敵對關(guān)系,用宣戰(zhàn)兩個字來形容,一點也不恰當。”
松田聽著他的話,瞇了瞇眼睛……還沒等他開口,就又聽到他說:“不過,我倆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敵人吧!我在松田桑眼中不討喜,我也承認!
“你……你是認真的?”松田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青年,他觀察著他的神色,他眸光真誠不似作假,很顯然他說得是心里話,但他還是想確認一番。
“這種事情,怎么好用來開玩笑?”不二眉頭蹙起,面上帶著幾分嚴肅看著松田。
松田聞言抿唇,看了一眼仍一副不關(guān)心不在意模樣的降谷零,又看了一眼裝不存在的淺羽幸奈,眉頭蹙得更緊……
有古怪!
上次他就覺得奇怪了,這次看來,事情愈發(fā)的奇怪了!
在店里遇到降谷零,他實在是意外,他在店外看到降谷零同淺羽幸奈站在一起,他才臨時起意推門進來,就在剛剛他差一點就要叫出他的外號了。
如果不是看到了他胸前的名牌的話。
安室?
他這是改版身份了嗎?
那么,他會出現(xiàn)在這家店的目的又是什么?
松田心中的疑惑萬千,只是沒有想過淺羽幸奈卻完全不理會自己,最后招呼的竟是兩個后輩,且這位清雋青年竟然還給了他一個這樣帶有沖擊力的勁爆消息。
“喂,lucky,你跟我來一下!”
松田心中的問題太多,急于向淺羽幸奈求證,見她當真不打算搭理自己,干脆就喪失了耐心,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一路快步帶出了店外。
目送著松田同淺羽幸奈離開,降谷零眉心一蹙,鬼使神差地看向了不二,對方神情之中并沒有擔心,反而笑眼彎彎,唇畔的笑意都絲毫未變。
她有一種對方要看好戲的直覺。
沒等他開口,就看到不二輕笑了起來,語氣溫潤道:“安室先生,剛剛的神情有些古怪!難道……是在擔心著什么嗎?”
“擔心?是呀,我有些記掛著店長!”降谷零眉心微蹙看了過去,“難道不二君你不擔心店長的安全嗎?畢竟,她可是被一個男人拽走了!”
“我不擔心哦!”不二微微搖頭,笑瞇瞇道:“松田桑才不會傷害店長呢!更何況,依著店長的身手,想傷到她的人,怕是還沒有生出來!”
“的確是這樣!”降谷零應和著點頭。資料上的確顯示淺羽幸奈是個武道高手,之前店里有人鬧事,她使用天地投輕松將對方解決,尤其是踹向膝蓋那一記暗腿使得實在是漂亮。
不二笑著點頭,一臉認同地說:“所以說,我不須擔心!只是心底稍微有些不暢快!”
“不暢快?”降谷零看著他,好笑地問道。
不二一臉惆悵的點頭說:“是啊!我可是一個對酸味很苦手的人呢!”
“你所說的酸味應該是意有所指?”降谷零眸光銳利地看著他,“比如說……醋!”
“安室桑認為呢?”不二反問他。
“我認為,不二君應該是很擅長吃醋的人呢!”降谷零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年少了好幾歲的男人,微微一笑。
不二半合的眸子瞬時睜大,絲毫不掩飾眸光中畢露的冷冽鋒芒:“安室先生,果然不愧是能做偵探的人吶!這種一眼堪破真相的能力,實在太讓人敬佩了!”
“哪里!”
“那么安室桑怎么想的呢?”不二下巴略抬看向他,“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第137章
“唉唉唉, 我會乖乖跟你走的,你動作可以放溫柔一點嗎?”
淺羽幸奈順從的跟隨松田來到店外,就使用掙脫術(shù)掙脫了松田鉗制住自己手腕的手, 她略揉了揉手腕抱怨起來:“你不要這樣動手動腳的好不好!讓人看到影響不好的!
“你還怕影響不好?”松田挑眉哼了一聲說:“不是你在店里左擁右抱, 享受齊人之福的時候了?”
“什么?”淺羽幸奈被松田的話驚到了,她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亂講什么呢?怎么多年過去,你的國語水平依舊是難以直視呢?這兩個成語是這樣用的嗎?”
“呵!我說得難道不對嗎?”松田瞥了她一眼, 冷笑一聲說:“左邊一個初戀白月光,右邊一個年下小忠犬,還有一個活潑天真的美女店員在身旁, 你的日子好快樂好瀟灑!”
淺羽幸奈抬手一記直拳向松田上腹懟去, 憤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我只是實話實說, 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而已!
淺羽幸奈,深覺松田這次來是別有目的,她瞇眼看他,語氣涼涼:“小平平,你老實交代, 你過來到底想做什么?我怎么覺得你是不懷好意呢?”
“我交代什么?”松田瞥她一眼,用下巴沖著咖啡廳的放心示意了一下:“我倒是還想讓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呢!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 里面這是什么情況?”
“嗯……該怎么說呢?”淺羽幸奈聽他這樣問,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那你就慢慢說, 我有的是耐心!彼商锟肯蛄俗约旱能囎樱荒樒届o地看著她, 等待著她的下文。
“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睖\羽幸奈攤手,語氣很是無辜。
“你少來!”松田一臉信你有鬼的表情,“你會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不信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淺羽幸奈嘆息了一聲,語氣真誠說:“尤其是你如果要問,他為什么在這里,還不如去問他自己來得更加方便一些!
“那好,我們不繼續(xù)他的話題了。”
松田原本就沒抱太大希望,降谷零的工作范疇有多么危險,他即使未知全貌,在這些年也摸索出了一些細枝末節(jié),他從事得工作一定是高機密高危險的,是以他的資料已經(jīng)全部清除,就連他們這些舊友也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
聽松田如此說,淺羽幸奈松了口氣。
她就怕松田問起她同降谷零的過往,因為松田如果問起,她將會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松田看著淺羽幸奈的神色,似乎很體貼的避免了她的為難,沒有繼續(xù)糾纏降谷零亦或是安室透相關(guān)的話題,但開口仍是驚雷。
“你那位年下小鮮肉又是什么情況?”松田的臉上難得寫著八卦,“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不二周助吧?你家親愛的……師弟?”
“什么就我家的啊!怎么就又親愛的了?你不要亂說啊!”淺羽幸奈有些暴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好不好?我倆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你這副期待的身神情又是怎么樣!”
“真的?”
“真的真的!”淺羽幸奈拼命地點頭,“比真金還真!”
松田定定地看著淺羽幸奈,見她眸光中的坦誠不似作假,才略略點了點頭:“姑且信你。你倆暫且沒什么。”
“什么叫暫且沒什么?是肯定沒什么!”淺羽幸奈糾正松田的措辭,“人家還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呢!”
“單純?孩子?”松田呵了一聲,“就他?麻煩你把濾鏡關(guān)一關(guān),也就只有你會覺得那個人單純!這個詞跟他從來就沒一毛錢的關(guān)系!
淺羽幸奈抿唇,她倒也承認,單純這個詞確實不能用來形容不二,畢竟他還是相當腹黑那種人。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吧?”松田看著淺羽幸奈抿唇不語,就猜到了她的心思,“那小子,較一般同齡人本就心智早熟得多,現(xiàn)在就更是可以說心思深沉,你雖然不至于被他哄騙,但你也要小心。”
“小心?”淺羽幸奈看他,不解道:“我小心什么?”
“l(fā)ucky!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啊!給我開玩笑呢吧?你別告訴我,怎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松田一臉嚴肅地正色看她,“那個小子的心思!”
“什么心思?”
“就……就那種心思,他神情之中明晃晃地寫著的,就是那個心思!”
“你說周助君對我有那種心思呀?”淺羽幸奈聞言,忽地笑起來說:“怎么可能!他還是個孩子呢!”
“他去年的三月一日就已經(jīng)年滿二十周歲,是個成年人了!”
淺羽幸奈抿唇,眉心不由得蹙起了起來道:“怎么……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比他大八歲呀!”
“喜歡比自己年齡大的女生,又不是什么觸犯法律的事情,有什么是不好接受的嗎?”
淺羽幸奈瞥了一眼松田,她仍然覺得是松田猜錯了,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隱約地在呼喚著,告訴給她松田講得一點錯也沒有!
淺羽幸奈倍感頭痛地按了按眉心,一臉懊惱說:“如果像是你這樣說,我倒是要好好思考一下了!我不能讓那孩子,走入歧途。
“喂!喜歡你似乎也不是什么不正確的事情吧?”松田聽著淺羽幸奈這樣說,看著她面上的神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能夠喜歡你,是那小子的福氣才對!”
“那這種福氣給你怎么樣?”淺羽幸奈斜眼看他。
“那還是算了吧!”松田立時搖頭拒絕,“我命薄,消受不起你這樣大的福氣!”
“你看,你都接受不來我!”淺羽幸奈嘆息了一聲,神情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我是時候該考慮一下,如何避免孤獨終老了!”
松田看著淺羽幸奈戲精上身的模樣,抬手摸了摸下巴,一臉認真仔細地分析起來說:“雖然出于我的立場上,為某個人搖旗吶喊實在不應該,但就目前來說,不二君倒是挺合適的……”
“沒有他的事!”淺羽幸奈正色看向他,一臉嚴肅道:“拜托,不要玩笑了好不好!我已經(jīng)很焦頭爛額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彼商锱e手告饒。心底卻是暗暗嘆息了一聲,不二君的心思,怕是真的要落空了。
淺羽幸奈聽他這樣說,心底松了口氣,卻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般,一臉嚴肅地說:“哦,對了!小平平,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囑咐給你!”
“你不需說,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些什么了!”松田看向她,靜靜咽掉嘆息,語氣平淡,“不該說的事情,我不會多說的,放心吧!”
淺羽幸奈點了點頭:“嗯,謝謝你!”
“謝什么!”松田不在意地擺擺手,抿唇眉心輕蹙,“不要舊事重提,對大家都是好事。但是……”
淺羽幸奈聽他一句但是,整顆心都懸了起來,瞪大眼睛,一臉警惕地看向了他。
“你這樣緊張做什么?”松田瞥了她一眼,伸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面不改色,沉著冷靜地面對一切變故和危機,這是鬼大叔教導給大家的,怎么著……離開行業(yè)一年多就全都忘光了?”
松田并沒有用力,淺羽幸奈并不覺得痛,卻還是抬手捂住了被彈到的地方,垂下了眼眸,半晌才又抬眼看向松田,“謝謝你!”
“你今天已經(jīng)對我說了好幾次謝謝了!”松田語氣很是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了一聲,“跟我有必要這樣見外嗎?”
“我是真心實意的!
“記住,跟我不用說謝謝!彼商飮烂C地看著她,正色說道。
淺羽幸奈連忙點點頭,笑瞇瞇地應和了下來,“明白的。”
松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抬眸又瞥了一眼樓上的偵探事務所,眉心緊緊地蹙起,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卻還是忍不住提醒道:“要小心!”他說著這話,用手指示意著樓上,“我覺得他的目的不簡單!
看著他嚴肅的神色,淺羽幸奈也明了,松田此時口中的這個他,指的應該是誰,她抿唇輕輕點了點頭,輕聲說:“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也注意安全,最近一段時間,就不要露面了!”
“你放心,我只是偶然路過!”松田面色一變,雖然明了淺羽幸奈這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可他心底仍舊有些不大暢快,他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畢竟,我對修羅場并不感興趣。”
“你!”
松田明晃晃的打趣,讓淺羽幸奈開始磨牙,不顧及形象地抬腳向他小腿肚踢去。
多年的老友,松田對淺羽幸奈的身手心知肚明,她微微一動,松田立時便做出了防備,他轉(zhuǎn)身一閃,躲開了她的突然一擊。
“嘿嘿,沒踹到!”松田得意一笑。
“我沒想動手!”
“那這次也是我贏了,別耍賴!”松田語氣帶著幾分得意,從衣領(lǐng)上取下了墨鏡又重新戴回到了臉上,“回去說一聲,我走了!”
“嗯……”
目送著跑車轟鳴而去,淺羽幸奈面頰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了。
雖然松田說他是無意上門,但淺羽幸奈向來不信巧合,就好比她不信不二會無緣無故來給她當店員一般。
松田的到來,一定有他的理由!
第138章
午后的咖啡廳難得清閑, 淺羽幸奈一人守在店里,享受著少得可憐的獨處時光。
最近一段時間,她真的要被那倆人給折騰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知道他們是抽了什么風, 竟然比著到她的面前刷存在感和好感,如果不是沒做出什么更加令人詫異的舉動, 她都要懷疑那倆人是獲得了什么好感度系統(tǒng)了。
淺羽幸奈托著腮,很是懊惱的想著解決的辦法。她之前有過輪班的決策, 可分成早晚班的倆人,每天都自覺留下加班,還揚言自甘加班不要加班費, 正義凜然得讓淺羽幸奈無法拒絕。
可, 那湊在一起的兩個人, 又仿佛是針尖對麥芒一般,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的進行言語上交鋒,熟悉倆人個性的淺羽幸奈,知道這倆人已經(jīng)快要形成對立關(guān)系,讓她倍感頭痛, 甚至開始期待著倆人真的動手打上一架,也好過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就爆發(fā)的暴風雨。
淺羽幸奈嘆息了一聲, 這種洞悉一切,卻無從吐槽的感覺實在是難受。
因為除了他們本人, 旁的人根本察覺不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
那種言語上的打機鋒, 會給人一種他倆關(guān)系很好的錯覺,至少……小梓是這樣覺得的。
叮鈴鈴……
懸掛在門上的門鈴聲響起, 聽著近前的腳步聲,淺羽幸奈并不看向來人, 只是語氣懶懶地一句:“歡迎光臨……”
“聽著幸奈桑的語氣,似乎是不大歡迎我啊!”不二清潤的嗓音響起,眉目彎彎唇畔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淺羽幸奈眼皮也不抬,語氣懶懶:“不歡迎,如果你不來,我還可以好好繼續(xù)休息!
“你不必在意我!可以繼續(xù)休息!”不二輕笑起來,走到吧臺前落座,“安室先生煮好得冰咖啡一定還有吧?在一起工作那么久了,我還沒有喝過他煮得咖啡了!”
“沒有了!”淺羽幸奈瞥了笑意岑岑的男人一眼,“最后一點,被我當成員工餐分配給大家了!”
“!這樣啊!看來我趕得真是不巧啊!”不二的語氣中滿是遺憾,他輕輕嘆息一聲,立時又變回了那副笑眼彎彎的模樣,“沒關(guān)系,我可以自己招待我自己!平時梓小姐同安室先生在的時候,我都不敢太過火……”
淺羽幸奈聞言瞪大了眼,看著不二自顧自的自吧臺椅上起身,徑直走入更衣間取出圍裙系在了自己身上,又到咖啡機前取豆研磨……一系列動作猶如行云流水一般流暢自然。
隨著咖啡豆的焦香逐漸散發(fā)開來,淺羽幸奈發(fā)覺不二不是在玩笑,而是真心實意的在進行自我招待。
“喂,你這是在做什么?”她有些不死心地問他。
“煮咖啡!”不二歪頭一笑,很認真地解釋說:“雖然我對酒精并沒有什么特殊喜好,但……事實上我蠻喜歡愛爾蘭咖啡的,而且也想嘗試一下,看看酒精和咖啡還能不能碰撞出其他不一樣的火花來。”
“你……慎重一些!”淺羽幸奈看向他,語氣嚴肅地提醒,“我開得是咖啡廳,不是酒吧,還要面向未成年營業(yè)的,你弄什么咖啡與酒的碰撞,你是想我被曾經(jīng)的警視廳同僚請去喝茶嗎?”
“在菜單中明確標注飲品含有酒精,以及在未成年點單時,盡提醒義務,不將酒精及酒精制品售賣給未成年,就不算違規(guī)!辈二睜大眼睛,微笑著地看著她,“我說得有錯嗎?”
淺羽幸奈看著不二,那一臉‘我看起來很好哄嗎?’的表情,不由得訕訕一笑,他是說得沒錯了。她剛剛那話,是隨口扯謊哄騙他的。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幸奈桑!”不二略嘆息了一聲,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況且,用警察叔叔嚇人的這種方式,擁有幼兒園文憑就不會害怕了。”
淺羽幸奈聽他這樣說,立時眉開眼笑起來,戲謔道:“那不是正好適合你嘛!你畢竟才五歲!”
不二嘴角抽搐了兩下……
“生在2月29日不是你的錯!”淺羽幸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擁有微笑半永久的不二變臉,她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不二承受力顯然超過了淺羽幸奈的想象,他似乎不在意自己被掀黑歷史,在短暫的破防后,又恢復了笑意岑岑的模樣。
“這是我的榮幸,畢竟能出生在四年一次的日子里,我還是很得意的!
淺羽幸奈安慰的話沒有繼續(xù)說出口,就僵到了嘴里,她怎么能小看不二的心態(tài)呢?這是一個樂觀積極致力于尋找樂趣的人!
“哈……哈哈,那真是恭喜你啊!”
不二笑眼彎彎:“同喜!
淺羽幸奈看著他的模樣,一瞬間明悟了他話語中同喜的意思,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岔開話題,“你推薦的這批豆子口感十分不錯,在客人之中的反響很好,你研制的那兩款新品,也很受歡迎,就是有位游客是沖著你的手沖來的,因為你不在店里,就抱憾而歸了!
“哎呀,居然有外地客人是沖著我來的?”不二眉宇間帶著驚訝。
淺羽幸奈點了點頭:“對呀,是一位來自關(guān)西的帥哥游客呢!似乎是慕名而來,進門先是在店內(nèi)掃視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小梓招待他落座后,他就點了店內(nèi)各人的招牌,因為你不在,他沒能喝到金牌手沖,語氣還頗為遺憾呢!”
回想起上午那人的古怪行為,淺羽幸奈的眉心微蹙,在那人進門后,她的確提起了十二分的防備,這并非是她草木皆兵,而是她不得不小心謹慎,畢竟她是開店的,那個時候又是用餐的高峰期,就算她不為自己考慮,她也需要為店里的客人考慮,更何況她的店里還有一個‘危險人物’在。
不過,近身仔細打量過那人之后,她就放下了心。
雖然來人骨骼健碩肌肉緊實,身體素質(zhì)遠超一般人強健,但絕對不會是什么練家子,應該就只是普通的古怪的客人。
“沖著我來的、關(guān)西的、帥哥?”不二一字一句地重復著淺羽幸奈的形容詞,眉心攸地一蹙,嘴角抽搐了兩下,“我想我猜到了。”
“嗯?”
淺羽幸奈看著不二的神色,她心中更是覺得古怪,怎么覺得他這種表情有些熟悉呢?
像是她看見松田突然上門,那一種無奈的,尷尬的心情?
“那個人的頭發(fā)是不是白色的?比我要高上一些?”不二面無表情,語氣僵硬地問。
淺羽幸奈稍稍回想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他似乎比安室君還要高上一兩公分的模樣!”
“我就知道!”不二的嘴角顫了兩下,露出的笑容有些猙獰可怕,“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幸奈桑,實在是抱歉呢!”
“招待客人嘛!怎么能說是麻煩!”淺羽幸奈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一臉好奇地八卦,“看來你認識那個人?”
“嘛!”不二拉長音,面無表情,“其實不熟!”
“你少來!”淺羽幸奈笑嘻嘻看著他,拆穿他的假話,“只是憑借著我三言兩語的形容詞,你就知道是誰,老實交代,這人是你的朋友吧?”
“勉強算是吧!”不二認真思考了一番,“更確切的說,是冤家老宿敵了!”
“這人就是當年唯一打贏你那個人吧?”淺羽幸奈聞言明悟,頗為后悔起來,“我還給他打了折扣!就該將他直接趕出去就對了!”
不二噗嗤一笑:“幸奈桑,氣量要大一些啊!”
“開個玩笑!”淺羽幸奈攤手,語氣帶著認真,“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叫他常來玩!
不二聞言點了點頭,認同地說:“的確可以!他應該放暑假了,他在的話,順便可以再拉一撥客流量!”
淺羽幸奈嘴角一抖,僵笑著說:“倒也不必如此!彪m然那位帥哥在窗邊用餐的時候,客流量的確提高了不少。
不二笑了笑,垂眸一言不發(fā)地專注于調(diào)制咖啡。
淺羽幸奈望向窗外,如果順著落地窗照進店內(nèi),玻璃上假名書寫的logo在臨窗桌子上留下一片投影,看著那片假名的rakki,她想起了某個深夜她噩夢驚醒后,降谷零半攬著他的輕聲呼喚安慰。
他溫潤低沉的嗓音,如同夏夜清冷的月光,一點點舒緩著她躁動不安的一顆心。
曾經(jīng),降谷零是讓她安心的存在。
但,現(xiàn)在的他,卻是她不得不小心謹慎對待的一個陌生人,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松懈,否則她全部的偽裝,將會被擁有極強洞察力的一點點抽絲剝繭全部卸掉。
“幸奈!
不二看向淺羽幸奈,察覺到她神情有些落寞,順著她的視線看到映在桌面上的店面,多年前的記憶,緩緩浮上心頭,眉心微微一蹙,立時出聲打斷她的回憶。
淺羽幸奈聞言,眨眼斂去了全部情緒,微笑看向了他:“什么事?”
“我只是想問你,咖啡是不是也不加糖?”不二見她眨眼睛調(diào)節(jié)好了情緒,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論出于那一種情況那一種身份,在這種時候,都不是說這種話的好時機。
淺羽幸奈呼了一口氣,笑起來說:“和你的特調(diào),都聽你的!”
“好!那我就自由發(fā)揮了!”
淺羽幸奈慶幸于不二此時的溫柔,她瞇眼靠向了座椅,有不二在,她略放松了下來
,耳邊忽地傳來了嗵地一聲輕響。
第139章
半合著眼眸一臉愜意的淺羽幸奈立時睜大了眼, 猛地坐直了身子,是槍聲!從樓上偵探事務所傳來的,她是不會聽錯的。
調(diào)制咖啡的不二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向她看了過來。
看著不二的神情, 淺羽幸奈輕輕對著他點了點頭。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不二眉心微蹙:“你很在意嗎?需要不需要我陪你上去看一看?”
“不用!”淺羽幸奈搖了搖頭, 她的確很在意樓上的情況,但拉上不二一起去湊熱鬧, 還是大可不必的,縱然他是自己的幫手之一,也沒有必要卷進來。
聽淺羽幸奈說得是不用, 不二便知道了淺羽幸奈沒說出口話的意思了, 他也不多做糾纏, 只是看向了她,目光沉沉:“要小心!不要硬來!”
“放心吧!”淺羽幸奈對著他笑了笑說:“與槍械肉搏這種蠢事我才不對做呢!如果有什么變故,SIT的隊員會上門支援!
不二笑笑看著她:“那就好。你放心去,店里有我看著!
他頓了頓,隨后笑意盈盈說:“我就知道, 提前交卷趕回來,絕對是有用的。看來我的直覺依舊很準!
淺羽幸奈輕輕一笑, 也不多說囑咐的話,畢竟不二一向靠譜, 將店面丟給他操心, 她很是心安理得。
樓上,毛利偵探事務所……
柯南正一臉嚴肅地盯著坐在沙發(fā)上, 面色慘白不住瑟縮著驚魂未退的女人,他眉心緊緊地皺在一起, 神情很是凝重。
他覺得情況不大對。
眼前這位名叫堅冢圭的女人,她剛剛的種種行為舉止都太奇怪了,便顯得十分可疑,他有心想一如既往地插科打諢試探一二,卻因為斜上方那不時看過來的,時有時無的視線,不得不放棄。
“怎么了嗎?柯南?”溫和的嗓音響起,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關(guān)懷,“是被剛剛的場景嚇到了嗎?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柯南循著聲音,抬頭一臉天真地看向了聲音的主人:“安室大哥哥!不用的,我沒關(guān)系的!
“如果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不要逞強亂來哦!”安室透一臉溫柔的笑意,眉目彎彎地對著面前的小少年毫無保留一般地釋放著善意。
“好,我知道了!”柯南童聲清脆,乖巧的應和了一聲。
仍然是那種不舒服的,帶著打量的視線,柯南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他走到了毛利蘭身邊,伸手抓住了毛利蘭的衣角,借著她的身形遮蔽自己,好掩藏著自己的視線。
剛剛那股視線,仿佛X光片一般,似乎是要將他看到骨子里,這種毫不掩飾的打量,讓他渾身不舒服。
柯南再看,卻發(fā)覺那股視線似乎消失了。
他心中帶著不解,抬頭看了一眼唇邊帶著幾分笑意,卻神色認真聽著毛利叔叔問話的安室透,那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這邊,除了方才的兩句關(guān)心問候外,再也沒有將注意力從堅冢女士身上移開。
或許是同為偵探的敏銳吧!
柯南在不知曉安室透底細的情況下,雖然對他心有防備,但卻也相信并肯定他的能力,下意識地在他的身上尋求認同感。
“怎么了嗎?”安室透感受到柯南看過來的視線,循著他的眸光向他看來,見他躲在毛利蘭身后,對著他溫柔一笑,“我的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柯南沒有想到安室透是如此直球的人,他仿佛做錯事被抓包一般,只能尷尬地笑了笑,露出純善無辜地笑容,搖了搖頭又躲回了毛利蘭身后。
好在,七歲小孩的身份,讓他可以丟一些臉,保全自己所剩無幾的節(jié)操。
咚咚咚……
是事務所的門被敲響的聲音。
站在靠近門位置的毛利蘭,應和了一聲:“來了,是誰呀?”
她打開了房門,見到門外站著的人后,神情中立時閃過了一絲驚訝:“淺羽桑?怎么會是你?”
毛利蘭的一聲驚呼,惹得門內(nèi)幾人一起將視線掃了過來。
淺羽幸奈神情之中帶著關(guān)心:“我剛剛在樓下聽到了一些響動,有些在意,就上來看看,請問是發(fā)生什么了嗎?”
毛利蘭聞言了然地點了點頭,將神情中的詫異退下,解釋著起來:“是我們委托人……”
沒等毛利蘭將話說完,安室透就上前了兩步,溫聲開口截住了毛利蘭的話:“是委托人同毛利老師開得一個玩笑。”
毛利蘭不解地看向了安室透,有些不明所以。
柯南卻是瞬間明白了安室透這樣說的原因。
只是因為警察未到,在沒有警方確切的斷明原因之前,他們在同為民眾的立場上,最好是不要多言的。
而且,偵探事務所發(fā)生了兇殺案這種事情,不管怎么說,畢竟不是什么樂觀積極的事情,影響了名聲終歸是不好。
想到這里,柯南看向了神色從容的安室透,心里多少對他卸掉了幾分防備,雖然覺得他突然拜毛利叔叔為師,目的并不單純,是來者不善那種人,但就他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在他沒有做出具有實質(zhì)性舉措前,對他太過防備,反而不是明智之舉。
“確定只是玩笑嗎?”淺羽幸奈‘喔’了一聲,正色看向了面前的金發(fā)男人,“知道在這種時候,要保護好委托人,讓她不受到任何虛擬或者實質(zhì)性的傷害。安室君,你的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蠻高的嘛!”
安室透聽著她帶著幾分清淡嘲諷的話,眉尾略上揚了幾分:“店長,你似乎是有不同見解?”
“毛利先生,你怎么看?”淺羽幸奈不理會安室透,靈活地從二人身形的縫隙中鉆進了事務所內(nèi),一臉認真地看向了毛利小五郎,“身為主人家,您其實也應該知道,這三層一體的小樓,樓板其實并不厚吧?”
毛利小五郎眸光銳利盯著淺羽幸奈。
淺羽幸奈絲毫不在意毛利小五郎仿若刀刃的眸光。
安室透上前,聽著淺羽幸奈的話,眉心略蹙語氣嚴肅:“店長,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為什么還要上來一趟呢?”
“就是因為知道了,才不能坐視不理呢!”淺羽幸奈看向了他,神情認真道:“雖然退廳了,但曾經(jīng)受過的教育,告訴給我,遇到這種事情,不管不問的話,情況會更加糟糕的。”
“可是店長,你手無寸鐵,貿(mào)然上門不覺得自己太過冒失了嗎?”安室透的語氣依舊嚴肅,“要是受傷該要怎么辦?”
“我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一些自信的!睖\羽幸奈睜大眼睛看向他,語氣認真,“我繳械的水平一向不錯,一直在遺憾沒能嘗試過槍械肉搏戰(zhàn)呢!如果有機會可以嘗試一下,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淺羽幸奈的一番話,驚得在場所有人都是同樣的目瞪口呆。
饒是見識過淺羽幸奈空手奪白刃的高超能力后,毛利蘭仍然震驚得嘴巴張大,她咽了咽口水,神情很是為難:“這……刀子再怎么說,也算冷兵器,槍械的這種東西……就算不會使用的人,也會走火……”
毛利蘭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說,她覺得她雖然不算是能言善辯的人,但和拙嘴笨舌絕對不能有一毛錢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的她,整理好邏輯語言都倍感費力。
“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店長!”安室透頗為無奈,“你明明就是確定了事務所全員安全,才敲響了門的不是嗎?說什么肉搏戰(zhàn),未免太幼稚一些了!”
淺羽幸奈聽著他這番看似吐槽實則親昵感十足的話,眉心略略蹙起來。
不論降谷零還是安室透,都不該是沒有分寸感的人。
如果現(xiàn)在還不能猜到降谷零的心思,她就未免太不敏銳了。
從一開始他見到自己,那種嚴肅中帶著緊張保護的小心,再到明面上的生氣實際是關(guān)心在意,再到剛剛那句吐槽中明晃晃的特殊親昵。
他仿若不經(jīng)意般的,向毛利三人組展示了他們的特殊關(guān)系。
短短的幾瞬間,他竟然算計了這樣多嗎?
“所以,現(xiàn)在可以告訴給我,發(fā)生什么了嗎?”淺羽幸奈沒有理會安室透,而是看向了柯南。
柯南被淺羽幸奈看到,整個人不由自主地一抖。
當初這人直接攔下他,將他帶到秘密警察的秘密基地,然后直接摧毀了他的三觀的事情,還是留給了他很大的心理陰影的。
他敢肯定,這人就是故意的。
“不要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柯南躲在了毛利蘭身后,將一個怕事的乖小孩形象詮釋的十分完美。
淺羽幸奈暗暗切了一聲,不再理會柯南,也不同安室透幾人兜圈子,眸光徑直鎖向了仍在瑟縮發(fā)抖的堅冢圭:“你就是委托人吧?看你的神情,似乎有過一番并不美好的遭遇呀!能給我說說,你剛剛遭受了什么嗎?”
瑟縮發(fā)抖的人,聽到問話,緩緩抬頭看向了淺羽幸奈:“那個……您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個多事的八卦愛好者罷了!”淺羽幸奈聳了一下肩,語氣輕松,“我只是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如果你覺得冒犯了的話,那么我先說一聲抱歉啦!”
堅冢圭剛放松心情,就聽到湊到她耳邊的聲音:“是屬于你的故事,蒲川小姐!”
第140章
被叫出了真名的堅冢圭眸光不自覺一縮, 她一臉警惕地看向了淺羽幸奈,見她腮邊掛著笑意,正眸光平淡地看著自己。
她張了張口, 心中大駭, 一瞬間無數(shù)個念頭一齊涌了上來,她有一種自己已經(jīng)被她全部看透的感覺。
淺羽幸奈則是在靜靜地打量著面前自稱堅冢圭女人的神色, 她方才伏在她的耳邊叫出她本名的時候,她那臉上流露出的一絲驚慌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這位真名為蒲川情奈的女士, 似乎很意外自己為什么能夠叫出她的本名。
面對著淺羽幸奈的絲毫不加掩飾的灼灼目光,堅冢圭不自覺咽了咽口水,眼神不自覺亂瞥, 向毛利蘭身邊的小少年身上望了望。
見他完全沒在意這邊, 又回轉(zhuǎn)視線, 張口要說些什么,卻又見到淺羽幸奈嘴角一勾,發(fā)出了一絲清淡的,不易察覺的笑聲,不再理會在意她, 起身又同那名金發(fā)青年交談去了。
她注視著淺羽幸奈的背影,抬眸看向了一旁的毛利小五郎, 眉頭微蹙詢問:“毛利先生,這位是……”
“堅冢小姐, 怎么了嗎?”毛利小五郎聽到她乍然開口, 一時有些意外,順著她的眸光追蹤到了淺羽幸奈的背影, 才恍然大悟,“啊!你是在問淺羽桑?”
“倒是也沒什么……”堅冢圭扯動了嘴角, 露出些傷神懊惱的表情,“還是有些在意的,畢竟發(fā)生了這種事情,知道的人多了……”
“啊,淺羽桑,知道了倒是也沒什么!泵∥謇山o予了堅冢圭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寬心,“她是樓下幸運咖啡廳的店主,同我一般……”
毛利蘭聽著毛利小五郎要在委托人面前揭穿淺羽幸奈的身份,不由得出聲打斷:“等一等,爸爸,你這樣不太好吧?”
她說完這話,神情帶著幾分歉意看向了淺羽幸奈。
淺羽幸奈回眸看到毛利蘭的眼神,又想到剛剛毛利小五郎的話,不由得輕輕一笑,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在意。
“沒關(guān)系!”她滿不在乎地說:“這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有必要這樣在意!
毛利蘭見淺羽幸奈不在意,稍稍松了口氣,卻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畢竟自我介紹這種事情,還是應該由淺羽幸奈自己來,是否要談起過去,也該要由她自己決定,別的人再熟悉也不能代替她做出選擇的。
淺羽幸奈察覺到毛利蘭的眼神,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不愧是柯南心中的白月光,貝爾摩德眼中的angel!這樣的女孩子,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她翹著嘴角,忽地又意識到,事務所的衛(wèi)生間里此時尚還倒著一具尸體,在命案現(xiàn)場她實在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未免也太不尊重一些了。
從露出微笑,到迅速收斂起笑意,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淺羽幸奈這瞬間的情緒變化,但一直留意著她的安室透注意到了。
他看著她發(fā)自心底的流露出欣賞與歡欣,但轉(zhuǎn)瞬又掛在面上的嚴肅認真,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他看得明白,淺羽幸奈能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因為她對生命十分敬畏。
身為一個特工,他自然更加明白,感情是可以通過高超的演技演繹出來的。但是,那種感覺是絕對演繹不出來的。
他發(fā)現(xiàn)了淺羽幸奈掩藏在嚴肅面容下,那一絲違和的,不易察覺的自責,幾乎是瞬間,他就懂了,她為什么會這樣。
那是因為對生命敬畏如她的人,不容許自己在案發(fā)現(xiàn)場流露出如此輕松的表情。
安室透眉心微蹙,對淺羽幸奈身上的秘密就更加在意。
她身上的矛盾點、違和點實在是太多了,越是探查不到的東西,他便越是好奇。
“怎么了嗎?”淺羽幸奈感受到安室透那絲毫不加掩飾的探究目光,眉心微蹙看他。
安室透有意讓她察覺到自己的視線,他靠近了幾分,微微垂頭在她耳邊低語:“店長,你的好奇心滿足了沒有?該回店里去了吧?店里不能一直沒有人吧?”
淺羽幸奈感受到耳邊撲來的熱氣,她瑟縮了一下,微微錯開了兩步:“誰說沒有人的?周助他已經(jīng)回來了,現(xiàn)在由他在看店,不然我也不好上來!”
“那他一個人可以?忙得過來嗎?”安室透皺起眉,語氣帶著幾分擔憂。
“你這個忽然開口要給我請假,將我一個人丟在店里,居然還會關(guān)心店里忙不忙得過來嗎?”淺羽幸奈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控訴他。
“嘛……”安室透仔細思考了一番,一臉認真地回答:“畢竟,不二君不能和店長你比!你是全能型人才,但是不二君就……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點了輕食套餐,由不二君料理的話,恐怕會砸了店里的招牌!”
“你的嘴可以再損一點!睖\羽幸奈翻了個白眼給他,發(fā)揮自己強大護短基因為他辯解:“周助這種敢于創(chuàng)新的想法,還是很值得鼓勵的。”
不二的料理水平真的是可以的。
畢竟一個擅長做甜品和咖啡的人,不可能真的對家政一竅不通。
但是,就像是他有著無數(shù)奇妙的靈感,可以創(chuàng)造出各式新奇飲品一般。他制作料理的時候,也總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絕妙搭配。
對于嘗試過他新奇餐品的淺羽幸奈來說,她就只能給予一句評價:真是無愧于他的天才之名。
以安室透的眼光來看:正常人絕對想不出來如此離譜的搭配。
“嗯……的確挺敢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敢把草莓麻婆豆腐和棉花糖奧利奧披薩,端給來自料理本國的客人!
淺羽幸奈有些僵……她無言辯駁,無言以對。
“你說這些做什么?”淺羽幸奈擺起店長的威嚴,“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安室透露出詫異的神情:“難道沒有關(guān)系嗎?我雖然請假,但仍是幸運的一份子吧?坐視同事亂來而無動于衷這種事情,我還是做不來的。”
“你這個亂來的同事,最好指的不是我!
“既然知道,就該以身作則啊,店長!”安室透神情嚴肅:“你應該明白,這不是你該要操心擔憂的事情!
淺羽幸奈攤手:“我沒想多管閑事,誰能想到自家樓上會發(fā)生這種事情?現(xiàn)在就算要走,也來不及了啊……”
“怎么來不及……”
安室透話音未落,事務所的門就再一次被叩響。
淺羽幸奈看了一眼有些氣虛喘喘的年輕巡查,又看向了安室透:“我就說來不及了吧?”
安室透錯開了眼,沒再說些什么。
“毛利事務所的發(fā)生了槍擊事件,一名中年男子死在了事務所的衛(wèi)生間內(nèi),馬桶周邊有大量噴射式血跡,死者系喉部中彈身亡……”
聽著巡查向總部報告,安室透心知,很快米花警署的人就會到場,總廳搜查一課的人也會前來支援。
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他眉心微蹙,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在思量著快速解決脫身的辦法。
淺羽幸奈瞥了一眼眸色沉了幾分的降谷零,她心知他的檔案已經(jīng)全部封存,面前的人就是完完整整的安室透,即使和過往舊友同學見面,也無需擔心他身份會出什么問題。
但她還是默默在祈禱,米花警署派來的人,最好不要是朝稻,不然在她的面前,她不認為自己有那種堪比奧斯卡影后般的演技,可以哄騙得過自己這個好友。
看著米花警署到場的刑警,淺羽幸奈松了口氣,還好不是美咲……
安室透掃了一眼淺羽幸奈,他沒錯過她見到刑警到場后那松了一口氣的神情,他的眉心微蹙,略略回憶了一番,便從記憶中翻找到了在米花警署任職的昔日同窗。
同為那一年警察學校的特招精英,如今已經(jīng)改名為宮原美咲的朝稻美咲,當年同他們幾個關(guān)系還算不錯。
安室透回憶暫停,不由得眉心微蹙,他對朝稻的印象還算深刻,較一般同窗親近許多,但他卻覺得隱隱有些不大對勁。可究竟是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來,這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讓他覺得心底有些不大暢快。
淺羽幸奈看著安室透眉心微蹙的模樣,知道他心中的困惑從何而來,無外乎他在奇怪,他究竟同朝稻美咲該是一種什么樣的關(guān)系。
只是他的回憶給予他的答案,是他不認同的答案,他又無法質(zhì)疑自己的記憶罷了。
畢竟,她當年請求ku醬將他記憶中有關(guān)自己的事情全部清除,按照KU醬的說法,人的記憶不會平白消失,那么他不再記得自己這個人,大腦就會自動填充上消失的空白。
淺羽幸奈不知道如今的朝稻美咲在他的記憶里究竟是一個什么樣子的存在,但能讓他流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回憶估計也說不上有多暢快。
“喂,淺羽桑……”
淺羽幸奈感受到有人在扽她的衣角,她垂眸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貓到了她身邊的柯南,挑眉輕聲問:“什么事?”
“你剛剛和那位堅冢小姐說了什么?”柯南早已經(jīng)在她面前掉了馬甲,此時倒也不掩飾,直接大方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注意到了呀!”淺羽幸奈倒也不意外柯南的敏銳。
“很難不吧?她剛剛那一瞬間的驚慌,實在讓人有些在意啊!”柯南很坦誠,一臉認真道:“是可以說的嗎?”
“你應該察覺到了吧?”淺羽幸奈垂眸看向柯南,“她很在意你,所以……我不認為你溜到我身邊,和我說話,會不引起注意!
從一開始她就看得分明,這位蒲川情奈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到來的,她的來意并不單純。找毛利小五郎尋求幫助為真,但另有目的也不是假的。
她那番小小的試探,已經(jīng)讓她確信,這位蒲川小姐的目標是柯南。
意識到這一點的淺羽幸奈,要說心中沒有提起一絲緊張感那是假話,但也不至于到成為危機的地步。
柯南是個小孩子,但他行事向來從不低調(diào),雖然不見得有人真的能一眼便看穿沉睡小五郎的真相,但堪透一二細節(jié),還是有可能的,更何況她隱約覺得,蒲川這次的行動,是遭受到了指點,有備而來。
“我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笨履险Z氣僵硬。
雖然他心里的確有些在意,但在被淺羽幸奈揭穿馬甲,身邊先后多了世良、安室透這些奇怪的人后,他已經(jīng)麻了,一直提著十二分的小心,去注意每一個人的動向,懷疑所有人,實在是太累了。
更何況,他如今也無需太過擔心。
他抬頭看向了淺羽幸奈,輕聲說:“這不是還有淺羽桑,你這個大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