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沖突
“少爺,只有一百兩……”
白小純把幾個護(hù)衛(wèi)的口袋翻了個遍,才湊了一百兩銀子,距離一千兩還相差甚遠(yuǎn)。
方休看著擺在桌上的碎銀和銀票,有些后悔。
早知這樣,裝逼前該問問價(jià)格的……
方休猶豫了一會,看向酒樓掌柜,說道:“要不……”
“本店概不賒賬,還請方公子見諒。”
方休的目光又轉(zhuǎn)向其余四人。
四人齊齊打了個寒顫,默不作聲。
尷尬的氣氛持續(xù)了半炷香的時(shí)間。
興許是被方休盯的有些發(fā)毛,吳毅開口道:“我身上還有五十兩,都給你了……”
他旁邊那人終于也忍不下去了,說道:“我這兒只有二十兩。”
“我的情況你知道,出門帶不了多少銀子。”
“……”
方休翻遍四人的衣服,一共才搜出來百兩銀子。
四個人身上的錢加在一塊還不夠在郊外買處別院……
就這還叫紈绔?
he……tui!
方休嘆了口氣,看向酒樓掌柜,說道:“我先給你寫張欠條,你明天派人去方府取銀子。”
酒樓掌柜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這幾位都是京都有名的勛貴子弟,他一個平頭百姓實(shí)在招惹不起。
可……
他又想起之前禮部尚書家楊公子說的話,原本猶豫不決的表情漸漸堅(jiān)定。
“按理說,方公子的要求,我們醉花閣一定會全力滿足,可……這賬房上的事情,我實(shí)在做不了主。”
酒樓掌柜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想來幾位公子也知道,在下雖說是掌柜的,可實(shí)際就是個跑腿的,一千兩銀子實(shí)在不是小數(shù)目,我得向……公子請示一下。
望幾位公子見諒。”
“去吧,我在這兒等著。”
方休揮了揮手,說道。
幾人都知道這醉花閣是禮部尚書家的資產(chǎn),也沒有為難他。
“方公子,在下去去就回。”
掌柜的恭敬地行了一禮,忙往樓下走。
他走后,方休看了四人一眼,說道:“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日既然要請,便說到做到,絕不收你們一兩銀子,都坐下繼續(xù)喝酒。”
四人聽見這話,心里更加不安。
吳毅更是小聲嘟囔:“你也得是君子啊……”
…………
禮部尚書府。
某處書房的太師椅上,一個身披狐裘的年輕男子坐在那兒,隨口問道:“方公子?”
“就是安平伯家的獨(dú)子方休。”
醉花閣掌柜彎著腰站在一旁,神色恭敬。
年輕男子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想了想,說道:“拿不出銀子就讓他候著,派人去安平伯府知會一聲,銀子到了再放他走。”
“這樣……會不會不太妥當(dāng),畢竟安平伯在外征戰(zhàn)多年,深得陛下器重,若是……”
酒樓掌柜說到一半,見年輕男子看向自己,頓時(shí)不敢再說了,連忙作了一揖:“是小的多嘴了,小的這就去辦。”
年輕男子端起茶杯抿了抿,說道:“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便是陛下來了也說不出什么,你盡管去做,有寧王殿下給你撐腰,別說是方休,便是安平伯到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是,公子。”
…………
醉花閣內(nèi)。
方休和四人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
楚國的酒都是未經(jīng)蒸餾的低度酒,但架不住量多,幾消過后,饒是方休臉上也浮現(xiàn)一抹紅暈。
其余四人更不用說,若不是有桌子扶著,怕早已經(jīng)暈過去了。
大約半個時(shí)辰后。
酒樓掌柜匆匆上樓,推門而入,說道:“方公子,在下已經(jīng)派人去安平伯府,等銀子到了,您和幾位公子便可以離開了。”
他這話讓方休以外的四人勃然大怒。
吳毅更是拍桌而起,罵道:“什么意思?難道老子現(xiàn)在想走,還不能走了?”
人在喝醉的狀態(tài)下最容易暴躁,更何況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吳小侯爺。
吳毅罵完之后似乎還不解氣,直接推翻桌子就往外走,怒道:“老子現(xiàn)在就要回府!我看誰敢攔!”
方休的神智還算清醒,聽見酒樓掌柜的話,第一反應(yīng)便是禮部尚書府發(fā)話了。
至于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
以方休的閱歷,不用多想也明白,無非就是逼迫自家老子站隊(duì)。
奪嫡之爭已久,如今更是進(jìn)入了白熱化階段。
誰能得到將軍們的支持,便等于半個屁股坐到了皇位上。
可無論是十六位禁軍將軍還是九位重鎮(zhèn)將軍,似乎都沒有參與到其中的意思。
二皇子寧王如今風(fēng)頭正盛,怕是按耐不住,要逼迫將軍們做出決定了!
毫無疑問,眼下這件事就是寧王給安平伯或者說重鎮(zhèn)將軍們的警告!
要不然一個小小的酒樓掌柜,怎么敢攔他們!
果然,酒樓掌柜神色漸冷,說道:“這是楊公子的意思,吳小侯爺,還請見諒。”
吳毅晃晃悠悠的走到酒樓掌柜面前,臉貼著臉,吐出一嘴酒氣:“我見尼瑪諒!”
“你你……”酒樓掌柜氣的渾身發(fā)抖:“你有辱斯文……”
“我辱你奶奶!”
吳毅抄起桌上的酒壺,對準(zhǔn)掌柜的腦袋就是一下!
啪——
酒樓掌柜的腦袋頓時(shí)血流如注。
他捂著流血的傷口,身如篩糠,對身旁青衣小廝喊道:“快快,快去請夏捕頭!”
見酒樓掌柜的臉被鮮血染紅,吳毅的酒醒了大半,忙將手中酒瓶扔掉。
緊接著又聽見‘夏捕頭’三個字,腿當(dāng)時(shí)就軟了,直接往椅子上一癱,仿佛失了魂魄。
酒樓掌柜捂著受傷的腦袋,指著吳毅,顫抖道:“天子腳下還如此猖狂,縱然你是安慶候家的公子,也,也不能如此行事!”
他顫抖著說完這通話,似乎是害怕吳毅再拿酒瓶砸自己,逃似的下了樓。
方休看著失魂落魄癱坐在椅子上的吳毅,怔了怔。
安慶候和安平伯一樣,行伍出身。
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子弟們多多少少都有些軍伍之人的剛毅性子。
吳毅便是如此,何曾有過這般落魄模樣。
方休絞盡腦汁,也回憶不起來‘夏捕頭’是何許人也。
酒樓掌柜單單報(bào)了個名字,就把向來囂張跋扈的吳小侯爺嚇成這樣……
他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夏捕頭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