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作為神崎集團的掌控者之一, 空助的母親自然是日理萬機的大人物,說句分分鐘都是普通人一生的努力也不為過。
但她此時坐在家中的沙發上,笑瞇瞇看著跪坐在茶幾前玩著拼圖的拓哉, 比起足以影響到國民經濟命脈的身份,倒是更像一個普通的家庭長輩。
“空助啊, 你什么時候給我帶個孩子回來呢?”
剛和小讓通完電話, 自覺沒什么事在玩著手機的空助身子一僵, 心中惶恐之情幾乎滿溢而出。
這難道是逼婚的前奏?
可他還是個大學生!
“再等等,再等等, 不急的。”
空助話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慌張, 母親依然看著拓哉, 不急不緩加緊攻勢。
“我聽說你之前談的女朋友又分了?”
“差不多, 感覺不太合適。”
“這都第三個了吧?”
“是。”
其實是第五個,不過空助并不想在這個錯誤上糾正對方。
“第三個啊你不會是打算讀個大學,給我湊個十二生肖吧?”
空助滿頭大汗辯解道, “沒,我沒這個想法, 就是單純的談了覺得不合適。”
“那你覺得什么樣比較合適呢?”
“這個”
“要是你沒什么想法的話, 媽媽我可就要做一件家長都會做的事情了。你應該能接受相親的吧?”
空助閉口不言。
他從本心上來并不抵制相親, 但那怎么也該是自己畢業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之后的事情了吧?
現在自己還在大學如魚得水, 何苦用相親給自己套上枷鎖?
見兒子不接話,母親不由嘆了口氣, 用哀怨的語氣說道, “媽媽我還想在能動彈的時候抱抱孫子, 有的時候啊, 我也會羨慕那些不用在外面拋頭露面,只要在家里帶帶孩子的家庭主婦呢。”
空助聽的滿頭大汗, 幸好,在這時救星來了。
“我回來了。”
客廳的門打開,空助的兄長從外面風塵仆仆走了進來。
空助幾乎是下意識站了起來。
“媽!哥都這么大了還沒結婚,我都為他擔心!你快給他介紹幾個對象相親,說不定明年就能抱到孫子了!”
神崎伯母的目光轉向了長子身上。
站在門口的這位神崎家定下來的繼承人,此時一臉懵逼。
我剛來的,現在是什么情況?!
讓接到神崎伯母“綁架”了拓哉的電話后,滿頭黑線掛掉了電話,然后打了個哈欠,定了個鬧鐘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不急,小睡兩個小時再起來去接娃。
有神崎伯母和空助兩個免費的帶娃主力,他也可以輕松一會兒了。
于是等兩個小時后鬧鐘想起來,讓從睡夢中醒來時還有些迷茫,夢游了十分鐘,看到空助發來的十幾條“到哪了”的信息,才想起來該去接孩子了。
助理這次就住在了他家,房子足夠大,如果不刻意見面的話,就好像住在不同地方一樣。
沃爾森開著導航去了神崎家的豪宅。
讓進入大廳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神崎家的一對公子都蔫了吧唧的坐在那兒,而伯母則是喝著茶悠哉的很。
至于拓哉
只要沒人提醒他,他能一直玩到生物鐘里的晚飯點。
見到讓過來,大兒子終于找到了一個契機,借口公司還有事趕忙跑了出去。
空助倒是也想說自己有事,可伯母提前一步封死了他的“事”。
“在外面這么久都沒回來過,難得回來一趟,就不要到處瞎跑,好好在家定定心。”
“是。”
讓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所以他明智的沒有提,而是裝作沒發現。
“伯母,我來接拓哉了。”
伯母笑道,“這要是真的綁架,你這反應速度都夠綁匪撕票不知道多少回了。”
“這不是伯母做的嗎?我相信伯母會照顧好拓哉,就小睡了一會兒才來的,多謝伯母照看拓哉。”
“拓哉真的挺乖的,我從沒帶過這么好帶的孩子。”
雖然知道這里面很大原因是拓哉的自閉導致的“好帶”,但讓依然對拓哉能夠被人稱贊感到高興。
“以后可以多帶他過來,我剛才還在問空助什么時候能讓我抱上孫子。”
聽到這句話,讓總算明白剛才那尷尬的氛圍是怎么回事了。
他秉持著空助好歹也是幫他把拓哉帶回來的最大功臣,功勞苦勞都有,于是真心實意為空助說話,“我覺得其實不用急的,就我了解的,空助在談戀愛這件事情上還是很熱衷的,現在是第四任?還是第五任?說不定哪天就找到真命決定在一起,伯母您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反對呢。”
伯母不動聲色瞥了兒子一眼,裝作很感興趣很好奇地問,“哦,都五任了?我還以為空助才談了兩三個就頂天了。”
沒有發現事態緊急的讓很自然的、津津有味的和伯母八卦了起來,“空助他在學校圈子里可是很活躍的,外國的女孩都很放得開,空助他還在嘗試期,所以才會這樣的吧。”
伯母憂嘆道,“談這么多,萬一外面人認為他是什么花花公子該怎么辦?這樣好女孩根本不會靠近他。”
讓真心實意安慰道,“我覺得伯母您不用擔心這個,年輕人的想法都比較開放,談戀愛和結婚分的很清楚,而且我覺得,那種太傳統、順從的女孩可能也不太合適空助。”
見伯母沒有回答,讓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再不濟,不是還有您嗎?我聽說家族圈子里更加習慣相親,您要是有覺得不錯的也可以介紹給空助認識一下,至于成不成再說。”
伯母來了興致,“這么說小讓你也贊同相親了?”
讓謹慎回答,“只能說不反對,我還是更提倡自由戀愛,我和學長就是這樣成的,現在也挺不錯。”
“真是苦惱呢,到底是自由戀愛好呢,還是相親好呢?”
見伯母陷入了某種糾結中,讓無視了空助那不斷向他發送的哀怨眼神,輕輕走到了拓哉旁邊。
同時心中祈禱。
希望拓哉能在伯母的折騰下安全度過這個假期。
阿彌陀佛。
晚上和神崎一家在一起吃了飯,讓才把拓哉帶回家。
學長還在外面打比賽,還有些社交應酬,到了很晚的時候他才和學長接通了電話說了白天發生的事情。
“哈哈哈,希望神崎他沒事。”
“總會沒事的。”
掛斷了電話,讓去隔壁房間檢查了一下已經睡著的拓哉有沒有蓋好被子。
爾后坐在了客廳,把電視音量調的很低在看電視。
孩子在臥室睡覺,伴侶在外面工作出差無法回來,自己每天也不能出去拋頭露面,只能每天在家枯坐在沙發等著伴侶回來
看著電視的時候,讓思維就發散了開來,想到自己目前的情況,不禁低低笑了出來。
“什么嘛,這不就是一般的‘家庭主婦’嗎?”
電視上泉水飾演的警察正掏出從走私商那收繳的槍,從后面,將槍口對準唯一兇案目擊者、同時也是他高中同學的后腦勺。
讓的情緒被這幅畫面帶入了進去,直到槍聲真的響起,畫面黑屏,“未完待續”的字幕出來,他才回過神。
“泉水的演技越來越好了。”
他贊嘆的同時,也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沒和泉水敘舊了。
兩人都忙的不可開交,現在他歇了下來,成了“家庭主婦”般的閑人,也忽然想找朋友回來嘮嘮嗑,順便再打打牌(這是重點!)。
想到就去做。
讓走到外面給泉水打了個電話。
“喂?小讓?什么事?”
“你在國內嗎?”
電話那頭的泉水打了個哈欠,“在,剛在英國拍完雜志封面回來的哦,你也回國了?”
“對,我也是今天剛回。要不要哪天聚一聚?我不太方便出門,倒是你的偽裝極度有效,要不就來我家吧?我新買的房子你還沒來做客過。”
一聽讓說新房子的事情,泉水也來了興致,“好啊,我還得給你準備一份喬遷禮物。”
“那我可就期待了。”
“那什么時候?”
“我隨時都可以,你呢?”
“你等等,別掛,我看一下行程表十五號要去東京電視臺參加廣播節目十六號上午是北海道隨劇組看景、下午有個采訪十七號,啊,十七號和十八號沒事。”
讓聽完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你怎么一天天的這么忙啊?”
那邊泉水毫不客氣懟了回來,“你怎么不看看自己在美國時候的行程表再來說我?”
讓嘴硬道,“但我至少一年還有這么長的休假呢。你基本全年無休吧?過年還要去電視上露臉。”
泉水被說到了痛點,郁悶的情緒通過電話傳了過來,“我也不想,其實我根本不想這么紅的,稍微糊一點也挺好的,工作頻率降下來才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讓對這個想法表示肯定,“確實,有的時候事業太成功也不是什么好事,總有無數的事情推著你跑,就好像自己完全沒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一樣。”
電話兩頭的人同時發出了凡爾賽的嘆息。
當一個成功人士,真是太難了!
第112章 第 112 章
約了朋友來家里玩, 讓的心情便進入了數著日子的模式,每天定時電話聯系泉水,電話粥煲的時間比和鳴學長通話時間要久的多。
還在賽季末努力的成宮鳴對此并不知情, 還在為每天小讓在家比以往多了一些的聯系而欣喜。
所以說,有的時候知道真相并不總是好事。
等到了約定的那一天, 讓提前把拓哉送到了加藤醫生那里, 正好加藤醫生也很久沒見到拓哉了, 順便給拓哉做點檢查。
回到家,準時準點接到了泉水的電話。
“我到你家門口了。”
“我馬上來!”
讓沖出去迎接泉水, 等到泉水停好車從車上下來, 兩人甫一見面便熱情擁抱了一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雖說在年齡上讓屬于年幼的那個, 但實際從外貌上來看, 讓其實更加成熟,泉水倒是像永遠長不大那樣,現在看著還是個大學生的感覺。
寒暄完了, 泉水便開始參觀讓的豪宅,口中稱贊不斷, 讓很是受用。
等參觀完了, 兩人坐下來, 泉水這才問讓有沒有什么安排。
“看電影?打游戲?還是就聊天?”
讓雙手比劃了一個叉, “和朋友在一起,當然是應該打牌了!”
泉水撓了撓頭, “我們兩個怎么打?”
“不要急嘛, 還有人沒來呢。”
泉水一臉震驚, “你找我來玩居然還找了別人?”
讓也一臉震驚, “你是有什么不滿嗎?”
“倒也不是不滿啦,反正你也不會找會讓我尷尬的人過來所以是誰要來?”
“我哥, 他球隊就在東京,今天休息一天,我就把他喊過來了,還有個也是剛從國外飛回來的球員,算是我在外面照顧的后輩?”
泉水撇了撇嘴,“全是跟棒球有關的啊。”
“沒辦法啊,誰讓我是球員嘛。”
“你不還是游戲公司的老板嗎?”
“那我找個合作商來?”
“算了,還是你哥吧。”
泉水還有一個隱藏的想法沒有說出來——如果是讓的哥哥的話,在打牌上一定不如自己的,這樣自己就算輸了,也有人墊底,不至于太難看。
至于贏打牌必ban的澤村讓已經上了牌桌,拿什么贏?他唯一贏的就是曾經讓因為成宮鳴在外面“花心”而失誤的那一把,這已經夠他在讓面前吹噓一輩子了。
榮純和奧村是一前一后過來的。
顯然兩人并沒有提前通過氣,都不知道對方要過來,所以在榮純站在門口十分驚嘆看著弟弟買的東京豪宅時,奧村過來的第一瞬間還差點認錯了人,只不過他在脫口而出的問候前及時剎車,認清了是榮純。
“奧村,讓把你也喊過來了?”
“是的,前輩,他說有事情要找我,讓我過來一趟。”
榮純敏銳感覺到了奧村話語中的問題,“你還不知道他找你來做什么?”
奧村也敏銳察覺到了榮純前輩話語中的重點,“前輩知道是過來干什么的嗎?”
“當然知道,讓打牌缺人喊人過來陪玩嘛。”
“”
奧村臉色黑了下來,不過到底還是沒有扭頭就走。
要是以前的他肯定就那么干了,只是現在經過了小聯盟的磨練,雖然一共也沒上過幾次賽場,但在那里獨自打拼的經歷還是給他帶來了驚人的成長。
畢竟澤村讓前輩一直很照顧自己,他在心中如此說服自己。
“哥,好久不見。”
初見時便被讓一聲“哥”給喂了甜棗,榮純表現的更加熱情了。
“你也是的,回來這么久都不去球隊找我。”
“哥你也知道,我現在出門要是去人多的地方會很麻煩的,而且家里還有孩子要帶,時間也沒那么空閑。”
說到孩子,榮純四處張望了一下,“拓哉呢?”
“我把他送到他熟悉的醫生那呆一天,今天我們可以好好玩了。”
榮純看著弟弟臉上雀躍的表情,心中倒是有那么一些心疼。
讓也不過是上大學的年紀,卻連玩都要這么多準備,更不要說現在還有個孩子要照顧。
在他看來,讓還是個孩子呢。
不過他這些話都沒有說出口,讓做出來的決定都是深思熟慮后的結果,況且讓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不是還有成宮鳴嗎?
“澤村前輩,你好。”
在榮純寒暄完之后,奧村也來打招呼。
因為在美國的接觸,兩人其實也熟絡了很多。
讓經常能從查爾斯那邊知道奧村的一些情況,他也不規律的會和奧村聯系一下,問一下對方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之類的,哥哥讓他照顧的人他還是很盡心盡責的。
“奧村,我們就不算是好久不見了。”
“是的,您回國前我們才見過。”
讓回來前公司有辦過一個小的派對,奧村也被邀請了參加。
“回到日本有什么感觸嗎?我去年回來的時候都有種特別陌生的感覺。”
奧村搖搖頭,“沒有特別大的感觸。”
讓很是遺憾不能找到有共鳴的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他拍拍手,“既然人都齊了,那就開始打牌吧!”
但泉水拉住了轉身就要去把準備好的牌拿出來的讓,“都快午飯點了,你是想要大家陪你一起不吃飯打牌代餐嗎?”
“吃飯又不重要,打累了點個外賣不就行了嗎?”
“那現在點,反正我也不指望吃你做的東西,至少外賣要吃點好的。”
“好的好的,想吃什么隨便點,我請客。你們都是,奧村你不要客氣啊。”
奧村連忙回了句,“我不會客氣的。”
開玩笑,在美國近距離接觸過讓所生活的世界,奧村光舟可是完全理解澤村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一系列意義。
這種狗大戶,不努力多吃點,怎么對得起他剛回國,家里都還沒見過,就來陪人打牌的付出?
打牌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
讓開開心心從頭贏到尾,吸收了其他人的笑容,有一種整個人都升華了的感覺。
“打牌真是太開心了。”
讓發出了滿足的慨嘆,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我們要不要出去玩?”
聽到讓這么說,泉水詫異問道,“你不是之前還擔心去到人多的地方會出問題嗎?”
“所以找個人不多的地方玩嘛。”
“但我想不到有什么玩的地方人不多,總不能現在跑去那種私人農場野炊吧?”
泉水說完就發現讓的眼睛一亮。
“挺好的!正好我們可以帶著帳篷,還可以露營。泉水你比較熟悉東京,有什么合適的推薦嗎?”
被讓用期待的目光注視著,泉水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他艱難的開口,“要不還是算了吧這么晚了再準備也來不及。”
“可以讓助理準備,我的助理可是很全能的!”
誰要聽你夸獎助理的話啊!
泉水求助似的看向了其他人,卻沒想到榮純托著下巴沉思后反倒是選擇了贊同,“野炊露營,聽著就很有意思,我贊成!”
奧村光舟明智的沒有發表意見。
在這里他是最沒有話語權的,他選擇從眾。
于是二比一,讓的想法大獲全勝。
在讓去找助理吩咐事情的時候,泉水忍不住向榮純抱怨了一下。
榮純撓了撓頭,很真誠回答道,“讓現在的生活太緊繃了,今年既然難得的把孩子交給別人帶,能抽出一天時間來玩,我就想讓他玩的盡興一點。”
泉水不說話了。
他只是感慨,有的時候,站在朋友與站在家人的角度看待事情真是完全不同呢。
野炊露營的提議最終得到了一致認可,采購的事情交給了助理,反正讓只要在目的地看到自己需要的一切就夠了,至于過程如何他并不在乎。
到了目的地,這里的老板特意過來和讓認識了一下。
他是泉水父親的熟人,也算是個成功的商人。
“我家兒子是您的粉絲,我要是告訴他您來這里了,他一定會吵著過來跟您合影。”
讓大手一揮,“讓他來就是了,我們準備燒烤,多一個人也熱鬧一點。”
于是今天在這里玩樂的花銷,老板表示全包了,想要展示自己財力的讓沒有了舞臺。
旁觀的奧村一陣感慨。
這就是澤村讓啊,哪怕一年在國內幾乎沒什么動靜,僅在這些細微處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特殊。
這種國民度,就算今年在紅白歌會的觀眾席看到對方和領導人坐在一起,他都不覺得奇怪。
讓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還是很照顧鳴學長情緒的。
于是他在燒烤的時候特意找了個手機架過來,和鳴學長視頻,與鳴學長一起分享露營燒烤的樂趣。
成宮鳴隔著一個視頻看著那邊歡樂的人群,只覺得自己血壓都上升了——氣的。
他不禁反思。
是不是自己不經常回家,所以讓在故意折磨自己?
歡樂的時光過后,就是某種靜謐,與朋友一起在露天的營地抬頭仰望星空,探討人生的意義這種虛無的話題,讓得到了一種久違的內心滋養。
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來自經紀人的電話。
“什么?邀請我去觀看紅白歌會?誰發的函?哦那確實是不好拒絕了。”
第113章 第 113 章
與朋友的聚會結束后, 讓從加藤醫生那接回了拓哉。
“我聽說你給拓哉找了家教,學習情況怎么樣?”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老師說拓哉都記的很好, 但如果我想問他這方面的問題,他都不會回應我。”
“可能是還沒有習慣吧, 再學學看吧, 自閉癥不是智力障礙, 拓哉的情況在我看來已經有很大的好轉,雖然我們總說自閉癥無法治愈, 但并不代表他們沒有融入這個社會建立自己生活的方式。”
讓點點頭, 也希望加藤醫生所說的未來可以實現。
只不過他也并不想為了做到什么而去勉強拓哉。
他有足夠的能力給拓哉提供一個有保障的未來, 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就行, 他收養拓哉本就不是什么功利性的行為。
正如醫生所說的,拓哉是自閉癥,并不是智力障礙, 在美國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讓拓哉在家中和心理治療中心交替居住,以便讓拓哉適應環境的變化。
慢慢總會好的。
他是這么認為的。
之后他就一直在家里安安心心帶孩子, 每天和學長保持聯系, 在電視上也在關注著學長的季后賽之旅。
阪神虎今年又一次磕磕絆絆打入季后賽, 可以說是讓許多人大跌眼鏡。
并且在進入季后賽后, 這支隊伍也沒有立刻被強隊淘汰,而是又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了四強。
對于這樣一支喜歡買投手、實力平衡不太容易保持的隊伍來說, 這樣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電話里讓總在說著“學長加油, 一定能贏”這樣的話, 但他對阪神虎這支球隊奪冠之路并不太看好, 同時內心也有些憂慮。
前兩年學長是剛進入職棒,選了開價最高的球隊, 也代表了球隊對他的重視。
這個選擇如今看來沒有錯,學長不管是上場機會還是個人實力都在穩步增加。
但他如今已經是大聯盟連續兩年冠軍的沖擊者,自家球隊甚至不惜將原來的王牌投手往后順一位,也要針對球隊目前的短板進行大手筆的引援,就為了能夠拿下那個聯盟冠軍的寶座。
對比之下,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風格,賽場能走到這里,完全是選手們超常發揮的阪神虎,看著就有那么點“不務正業”。
他倒是能感覺到這支球隊在久違的嘗到了季后賽甜頭后的改變,比如鳴學長先前向他透露的,要把阿雅學長簽過來之類的,已經可以窺見球隊老板、教練都有意識在調整引援結構。
只是這種改變還是太慢也太糾結了。
面對投手的投球,讓的一貫態度就是不能糾結,覺得自己看破了,那就揮棒就好了,至于是不是真的看破,那自有結果說話。
他覺得這才是棒球比賽應該有的態度。
所以阪神虎這樣下不定決心,還在轉會市場一邊像選秀一樣大手筆接觸自己喜歡的投手,一邊摳摳搜搜在其他位置追求“性價比”,實在是有點讓他不喜歡。
只是他也不太好干涉鳴學長的想法,之前有在電話里隱隱提到過,但鳴學長對這個話題并不感興趣,讓也只能作罷。
阪神虎的四強沖擊決賽之旅在后半段落下了帷幕。
今年的阪神虎依然是倒在了聯盟冠軍的路上。
讓事后有聽鳴學長說,他們俱樂部的老板在比賽后的聚餐上說對這個結果已經挺滿意了,但還是希望大家加把勁,明年繼續努力之類的。
教練則在老板離開后,隱隱有給所有人打預防針的感覺,說為了明年繼續沖擊聯盟冠軍,隊伍可能會做出一些調整。
讓聽出了言下之意,大概是有人要被交易走了。
“既然你們比賽結束了,那學長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我準備明天在酒店睡一天,后天趕早上的飛機回來。”
“好,我讓沃爾森去機場接你,我就不去了,我最近在試著了解拓哉的學習進度,看看能不能做點什么。”
“好,那你等我回來。”
掛斷了電話,讓處理起了一些公司的事務。
雖說他下定決心要在國內的時候不工作,一開始也執行得不錯,但看著群里亞當和邁克兩個人忙前忙后為了聯盟籌建的事情操勞,他每天帶帶孩子的悠哉就成了某種負罪感。
于是他主動提出了給這兩個人分擔點工作,就這么變成了居家辦公。
時間一晃就到了鳴學長回來的日子,他帶著拓哉在客廳等到了開門的聲音。
休息了一整天,鳴臉上的倦容倒是消退了很多,不想給讓看見自己特別疲憊的樣子,也是他特意推遲了一天回來的原因。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看著鳴學長出現在玄關的身影,身邊站著拓哉,這幅畫面溫馨的令人不愿意打破。
“你餓了?”
“有點,我先洗個澡。明明早上在酒店洗過了,也沒出什么汗,但就是覺得身上黏糊糊的。”
“那中午你想吃什么?”
“點外賣?要不我來做吧。”
“不用,沃爾森可以做飯。”
現在助理就住在這棟房子里,自己弄食物的時候被讓發現了,然后讓嘗了嘗,覺得自己又找到了給助理加薪的理由。
鳴無語的看著讓已經快什么都交給助理的樣子,難得有些吐槽,“你這么下去,我都快懷疑你哪一天連吃飯都要助理喂了。”
“我付錢了好嘛,況且反正沃爾森自己也要做飯吃,多做幾個人也就是順手的事情,還能加薪,多好?”
鳴說不過他,只能搖了搖頭,轉身洗澡去了。
吃完飯,助理自動開啟了隱身模式——回到房間學習去了。
有了邁克當導師,助理的學法之路顯然還是比較成功的,讓聽說對方已經報名了明年的考試,說不定能考個證回來。
“你周圍的人真的就跟你一樣,總是停不下來,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
鳴的點評聲在讓捏肩之下逐漸變成了呻吟。
如果不是顧及孩子的話,大概還會更得寸進尺一點。
“說起來,今年的聯盟頒獎你不去嗎?”
鳴學長回來的第三天,讓看著在家里穿著圍裙打掃衛生的鳴學長,這才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不太想去,就推掉了,反正也沒什么好去的。”
“說起來還有人邀請我去參加呢。”
“你答應了?”
鳴停下了拖地,整個人用拖把撐著望著沙發上用電腦辦公的讓。
“沒答應也沒拒絕,就說如果有空的話,既然學長你不太想去,那我也懶得去了,這種場合去多了也挺無聊的。”
鳴一臉無語。
剛才小讓這是在跟自己炫耀?
“今年還是跟往年一樣,和姐姐們吃個飯?你父母那邊怎么說?”
讓絲滑的話題轉變讓鳴來不及思考之前是不是被小讓給曬到,而是順著思路想了下去,“姐姐那邊應該沒什么問題,大姐和那個編輯還在談,二姐和那個警察還是那樣,有的時候我也會懷疑是不是二姐她不肯結婚,但我私下問過,二姐她說她其實無所謂,如果對方提了她也不會拒絕,不提她也不會主動提。”
讓聽的滿頭黑線,“這兩個人不會都是這個想法吧?”
鳴聳聳肩,“我不太想摻和他們的事情,只要他們覺得沒關系,我覺得也就沒關系。”
讓很是贊同的點點頭,“那你父母呢?還是單獨見?”
對于這個問題,鳴其實也沒想好,他嘆氣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媽前段時間剛剛懷上了,說不定明年我就要多個弟弟或者妹妹還是分開吧,我雖然覺得沒什么,但要是真把這兩個人聚在一起,我爸心理肯定會不痛快。”
讓無限感慨的點點頭,鳴學長家里這事可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相比之下,自己家就簡單的多。
“那就先去我家吃個團圓飯,把拓哉帶給我家長們見見,然后準備好了再去處理你家那堆糟心事吧。”
鳴也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說完鳴有些沮喪地道歉,“真是希望我家里人能夠消停點。”
讓安慰道,“沒關系的,你的家人不也就是我的家人嗎?這種麻煩的家庭瑣碎,經歷一遍也挺有意思的。”
等鳴打掃完客廳和臥室的衛生,看著還有更多的沒有打掃過的地方,臉上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讓。”
“嗯?什么?”
讓被鳴學長如此鄭重的語氣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么特別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結果抬起頭卻聽到鳴學長繼續沉痛說道,“我們還是請人打掃吧,這個家太大了,我一個人打掃不過來。”
至于塞給讓抹布和拖把幫忙?
算了,鳴不想給本就繁重的任務雪上加霜。
讓不由的笑了出來,“學長你才發現這個啊。”
親自動手后的鳴無言以對。
“家政公司我早就聯系好了,等哪天我們出門我就讓人上門來打掃。”
“你聯系好了不告訴我?”
“學長你挺喜歡打掃家里的,我總得等學長你主動提出來才好這么做嘛。”
鳴挺滿意讓在這方面考慮到自己的感受,他確實很喜歡自己把家里弄的干干凈凈。
但他轉頭一想。
不對啊。
讓他自己又不會打掃衛生,自己回來前,這家里總不會一次衛生也沒打掃過,所以就只是我回來了才這樣?
鳴終于get到了這個真相。
第114章 第 114 章
為了照顧拓哉的生活習慣, 家里的東西都按照拓哉可以接受的順序擺放的整整齊齊,甚至包括廁紙向內還是向外的方向都要注意確定好,漱口杯杯把和圖案的朝向也需要保持一致。
讓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已經能很好做到這些。
但之前只是云養娃的鳴毫無疑問是第一次接觸,他雖然不是個邋遢的男人, 但也沒有強迫癥, 這種事事都要注意的情況無疑讓他極為頭疼, 撇開剛回來時候的溫馨甜蜜,往后的幾天他便陷入了適應這種情況的折磨中。
讓對此只能表示, 我可以陪著你適應, 但絕對不可能跟在你屁股后面幫你做好。
孩子是我們兩個一起撫養的, 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做出改變。
鳴也清楚這些, 所以倒是沒有抱怨,只是偶爾沒做好也會引起拓哉的一些反應,若是鳴習慣性想要教育一下拓哉, 拓哉甚至還會歇斯底里,讓看到這一大一小不在一個頻道的交流與爭吵, 也沒有偏袒拓哉去安撫他的情緒。
手心是肉, 手背也是肉。
手心手背打起來該怎么辦?
涼拌!看戲!
反正鳴學長總要習慣拓哉的這些病癥表現, 被折磨也是必經之路。
等到把拓哉送到床上睡覺——這點倒是令成宮鳴十分滿意, 拓哉到點就睡,到點就起, 中間只要不是刻意去吵醒他, 他連起夜上廁所都不會有, 睡眠質量好的驚人, 一覺睡到早上。
所以這段時間也是他一天中為數不多的和讓獨處的時間。
讓看著一臉疲憊躺在身邊的學長,不免有些好笑, “是不是能體會到我在美國生活的一部分了?”
“你是怎么保持那種高壓工作環境的同時還能處理好家里的事?”
隔著大洋還感觸不深,親自接觸后,成宮才對有了孩子后讓的生活有了一些些的體會。
讓很平靜的給出了回答,“首先,你不能把拓哉的問題當作一件‘事’,我認為這是我選擇與他一起生活下去所要適應的一部分,就像是我在球場上總要適應一整場比賽那么長時間蹲在那里不舒服的感覺。”
鳴若有所思。
“不過學長,我今年過年要去現場看紅白歌會,家里就只有你和拓哉了,對了,還有沃爾森,你們能應付得來嗎?”
鳴有些不服氣,“神崎都能和拓哉相處起來,我也沒有問題。”
“這種時候你反倒在在意起空助來了。”
鳴強調道,“我只是在舉個例子,我怎么說也是拓哉的另一個父親,總不能還比不上一個外人吧?”
“哎呀,我這幾天在家呆的挺無聊的,我媽總在嘮叨結婚、生小孩的事情,我和老哥耳朵都聽出繭子了,爸爸也不勸勸他,只是看我和我哥被折磨。幸好你打電話給我,不然我還出不來。”
說完空助蹲下來湊到拓哉面前。
“喲,小伙子,你這幾天過的好嗎?有好好吃好好玩嗎?”
拓哉絲毫不避諱空助的打量,甚至是當著成宮的面將自己手上抓著的拼圖盒子遞到了空助面前無言邀請。
“好啊,我本來就是來陪你玩才能出來的嘛,說真的,跟你在一起可比跟我媽在一起要自在多了。”
目送著空助帶著拓哉去旁邊玩耍,讓用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鳴學長。
這是在鳴學長認為自己一定可以和拓哉單獨相處的很好后的遭遇,拓哉并沒有和成宮一起做什么事情培養“親子關系”的意圖。
倒不如說,這兩個人在一起,更像是進水不犯河水的那種情況。
拓哉既不抗拒鳴,也不接近鳴。
這樣的情況可把鳴給尷尬住了,最后不得已想要從空助這取取經。
“所以你現在有什么收獲嗎?”
鳴看著那兩個人在一邊很用心拼圖的畫面,不免吐槽道,“這分明就是兩個要帶的小孩吧?”
讓捂著嘴笑道,“別這么說嘛,空助可是很得拓哉喜歡的,你不覺得拓哉有個玩伴也是不錯的情況嗎?醫生也說,這種游戲社交,交朋友,對空助的情況會有很大的幫助。”
鳴惡狠狠瞪了空助的后背一眼。
陰魂不散!
為什么自己的愛人與養子都能和這個家伙處的那么好?!
心里吃味的成宮午飯都因此多吃了一碗。
“空助你過年要不要和拓哉一起?”
讓在吃飯的時候開始了勸誘。
空助十分自然回答道,“你要來我家過年?我媽肯定會歡迎的,我有的時候都覺得,如果有機會把我們掉包,她說不定在襁褓的時候就這么干了。”
“不至于不至于,伯母還是很愛你的,我嘛”
最多就是個干兒子?
讓在心中有些頑皮的想到。
“不是去你那,是你過來和拓哉一起過年,他可喜歡你了,是不是,拓哉?”
拓哉默默吃著飯,一點也不想搭理讓的樣子。
讓也不尷尬,“你看,拓哉都默認了。”
鳴偷偷投來了一個鄙視的目光。
空助有些為難,“如果只是我個人的話倒是無所謂啦,但我家里過年會有家宴,還會有一些其他親戚過來,我也是繼承人之一,總要露面的。”
讓也有些失望,不過想想也正常,空助畢竟是個財閥二代嘛。
但他還是試著爭取一下,“我去和伯母問問,要是她同意的話你愿意過來嗎?我那天被邀請去現場看紅白歌會。”
其實如果他表示拓哉是自己的養子,再弄個位置也不是不可以,但拓哉的情況特殊,那種場合下讓也不太敢放肆,畢竟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什么刺激到了拓哉的病癥。
空助樂觀的笑道,“哈哈哈,我媽肯定不會同意的,過年家里聚餐都是傳統了,你問問唄,她答應我就沒問題。”
“讓空助陪著拓哉過年?沒問題啊。”
“啊?但空助說您這邊不是過年有親族聚會嗎?他說自己總要亮個相。”
“沒這回事,他又不是獨子,不是還有他哥哥嗎?只要有繼承人在場就行,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聚會,真正的家庭聚會也不會帶那些親族。”
伯母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之后,空助整個人都茫然了起來。
他兩眼無聲看著讓,有一種自己是充話費送了的感覺。
而伯母的話還沒說完,“小讓你過完年要不要來我這里吃飯?把拓哉也帶過來,你那個學長也是,一家人都過來。”
讓看了眼鳴學長的方向,學長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的,那到時候就打擾了。”
之后兩人又嘮叨了兩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就是這樣,鳴學長你可以不用擔心我不在的時候你不好帶拓哉了。”
讓明智的沒有與空助討論,而是把話題轉向了學長。
鳴看著空助的目光也有那么一點點的憐憫,連帶著之前那些芥蒂都消散了不少。
“嗯,我也很歡迎空助,大家一起過年吧。”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不過空助到底是空助,他很快就化悲憤為玩樂,甚至決定晚上不回去了,要在這里找讓打游戲。
讓公司開發的游戲他也在玩,目前已經是黃金段位大神,不過在國內上美服畢竟有延遲,于是兩人都準備在日服建新號雙排。
鳴對于這兩人的活動只有兩個字評價——“幼稚”!
對于讓來說,游戲是自己公司開發的,他打游戲可不是不務正業,而是正兒八經的視察公司產品,誰來了能給這個理由挑不是?
所以鳴也沒說什么。
他現在首先要適應的是和拓哉一起的生活,還有自己家里的一些事務要處理,畢竟他是唯一的男孩,總有些事情要他做主。
剩下的才是享受假期。
今年假期他完全不想出去玩,只想躺在家里當咸魚宅著。
讓對此表示完全理解,他其實也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什么時候都能保持如此旺盛的精力。
等到第二天把空助送走,兩人除了繼續帶孩子以外,也要開始過年的布置。
因為要現場參加歌會的緣故,讓提前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說是要等年后才回去,那邊家里倒是特別高興,還說一定會守在電視前等鏡頭切換到他身上。
老家那邊比較麻煩,但東京這邊,鳴學長的親屬就比較方便了。
因為之前包括大姐夫也都已經知道讓和鳴的關系,所以也不需要有什么避諱,直接把人請到家里來吃一頓就行。
有了第一次的拘謹,這一次大姐夫倒是鎮定了許多,還能在席間找些話題。
不過這都不是最令讓吃驚的。
他最吃驚的是——二姐居然和拓哉處不來!
“嘛,雖然汐姐也有些不同,但和拓哉還是不同的,事實上汐姐對小孩其實一直都不太習慣,神田之前跟我喝酒的時候有跟我吐槽過,說感覺和汐姐談戀愛就像是在攻克數學難題,等以后考慮要孩子的時候,還不知道汐姐是什么想法,他問都不敢問。”
讓聽完不由對這位警視廳現役門面擔當發言人感到同情。
還好,自己和鳴學長已經解決了孩子的問題,以后只要好好把娃撫養長大就行了。
第115章 第 115 章
“學長!穿上!”
鳴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 被讓從睡夢中吵了起來。
有個精力如此旺盛的男友,鳴有的時候也有點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他睜開眼看著讓,對方手上正拿著一件黃黃的、上面印有一只大花貓的T恤, 看著面料很舒服,不過這并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讓身上已經穿了一件同款不同貓的T恤, 在他身邊被“硬”拽過來的拓哉則是小一號, 又是一只不同的貓。
“親子裝?”
他再次打了個哈欠。
讓很是得意點點頭,“我昨天在網上看到就買了, 沒想到一大早就送過來了, 現在的快遞還挺快的。”
鳴因此暗暗記住了這件事, 決定一會兒偷偷查查看這個快遞是哪家, 這種不懂看人臉色會在一大早送貨的快遞公司他堅決拒絕!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伸出了手。
讓一臉高興把衣服遞到了鳴的手上,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盯著對方。
鳴當即開始脫上衣。
平時因為穿衣比較寬大,所以身上肌肉不顯, 但脫掉后,上半身流暢的肌肉線條就顯露了出來。
讓對此倒是沒有什么感想。
開玩笑, 每天晚上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咬兩口都是常有的事情, 要他有什么感想?
鳴快速把上衣套了進來, 然后打著哈欠問道,“可以了嗎?”
讓不說話, 而是把拓哉往前推一下, 鳴這才發現拓哉手上還拿著褲子。
他接過褲子, 然后無語的看著讓。
“你不會想讓我在拓哉面前換褲子吧?”
讓一臉嗔怪, “你瞎說呢,別教壞了孩子!”
說完他就帶著拓哉離開了這里。
鳴手捧著貓褲發了十幾秒的呆, 然后才后知后覺穿上了褲子。
之后也不蓋被子了,倒頭就睡,至于讓想看他穿著這身的樣子他都沒蓋被子了,讓沒眼睛嗎?
“學長你不覺得你最近懶散過頭了嗎?”
等到了接近午飯點的時候鳴才起床,所以這早飯和午飯就合在了一起。
鳴看著還是有點睡不夠的樣子,身上穿著貓貓T恤回答道,“不知道,就最近感覺每天都好困。”
“是不是最近太多了,身體有點虛了?”
讓憂心忡忡的話語把鳴給整不會了。
他無語看著讓,腳在桌底下踢了讓一下。
“我就是困,難得這么放松的休假,不把一年欠的覺睡完都覺得虧了。”
讓也回踢了一下,“還是要多活動活動,總是睡對身體不好。”
鳴默默承受了被回踢的這一下,倒是沒有再踢過去。
開玩笑,他可不想和讓一樣幼稚!
讓沒等到鳴學長踢回來的腳,內心還覺得有一丟丟遺憾。
“等我先睡到年后再說吧。對了,你公司那邊最近怎么樣?”
“鳴你居然會主動關心我的事業,真是稀奇沒什么事情,就還是組建聯盟那件事,一時半會也忙不下來,邁克和亞當都在為此奔波。”
“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也不能算是困難吧可以說成是必經之路?每個游戲職業聯盟的組建都要經歷的過程,贊助商啊、和各個戰隊洽談啊、從民間挖掘戰隊選手啊等等等等,反正挺復雜的。”
“所以現在是卡在資金上了嗎?”
鳴也聽過類似的事情,反正看新聞上跟各種競技類活動有關的聯盟、球隊,八卦消息不是轉會之類就是破產,他都習慣了。
但讓卻回答道,“啊,倒也不是資金的問題,這方面其實是最好解決的。”
“神崎家出錢了?”
也不怪鳴下意識這么認為,畢竟讓的事業總是能得到那家人的幫助嘛。
“哈哈,不是伯母出錢了,是挺多公司財團都愿意贊助的,亞當他爺爺也投了一筆進來,還說要出資組建個職業俱樂部什么的來支持孫子的事業你不覺得很神奇嗎?我聽亞當說,以前他和爺爺其實都沒什么接觸。”
“還好吧,老人家嘛,又是大病初愈,想要和后代處好關系很正常。那既然資金不成問題,我覺得其他都不是問題。”
讓點點頭,“所以我說的也是他們兩個在為這個‘奔波’,就是聯絡各方和商討細節、制定規則等等等等,每天都忙得要命,我也就只能遠程給他們幫幫忙。”
鳴就此吐槽了一句,“其實我感覺他們兩個更像是給你打工的,你這個老板看著當的太簡單了。”
讓不滿的回道,“那是你沒做過,有本事你來給我代班啊!”
下午大概三點鐘的時候,讓的經紀人克拉維先生穿著高定十分有氣質的長款保暖風衣出現在了讓的家門口。
讓親自出門把人接了進來。
克拉維先生看了讓的住所,毫不吝嗇稱贊,讓也照單全收。
這次克拉維先生過來是為了讓要去現場觀看紅白歌會的事情。
“衣服的事情我覺得找個裁縫就行了,沒必要麻煩您特地跑一趟。”
克拉維先生卻是持不同意見,“這可不單單是為了一場歌會。”
聽著克拉維先生包含深意的話語,讓明智的選擇不辯論。
克拉維帶來的裁縫給讓量了身形。
“之前不是量過了嗎?”
“人每一天都會有細微的變化,為了做到最貼切的服裝,一定要在制作之前親手確認好著衣人的身體數據。”
裁縫是個日本師傅,年紀看著很大了,也不知道克拉維先生是怎么找到的。
反正不管對方手藝怎么樣,至少看著就很大師。
讓老老實實完成了身形的測量,至于制作、款式他是完全不擔心的。
“等設計圖出來會給你挑選一下,因為時間上不太充裕,所以你一定要認真選。”
讓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把老裁縫送走,克拉維先生才與讓坐下來閑聊。
“拓哉,好久不見。”
拓哉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頭繼續玩自己的拼圖。
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因為工作的原因,經紀人偶爾也是要來讓的公寓,總會碰到拓哉不在康復中心而是在家的時候,一來二去也就混了個臉熟。
然后克拉維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坐在沙發上看球賽的鳴,很禮貌打了個招呼。
“你好。”
“你好。”
兩人的問候僅止于此,克拉維很清楚有些事情自己不需要拿出來說道,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和自己簽約的球員們有多少私交的類型。
他深知,懂得保持距離的經紀人才是最好的經紀人。
所以對于讓和成宮鳴的事情,他保持在一個知道了的程度就行了,只要事情沒有爆出來的苗頭,他就不會干涉。
當然,這使他對澤村讓這個人的標準,對其他人他自有其他的標準。
“你對這次著裝的設計有什么個人的要求嗎?”
“個人的要求是指什么?”
“就是你有沒有什么喜歡的元素想要體現在衣服上的。”
讓本來想說沒有,但轉念一想好像還真有,“什么都可以?”
“你問我也沒用,我只是負責把你的想法轉達給裁縫師傅。”
讓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那為什么不剛才裁縫師傅沒走的時候直接告訴他?”
克拉維沉默了一下才委婉解釋道,“那位老師傅是一位很有名望的裁縫師傅,如果你提的想法實現上有些困難,我作為轉述者可以更好和師傅溝通。”
言下之意就是,免得你說的太離譜,師傅接受不了當場為了“創作”吵起來,所以我來當個緩沖帶。
讓尷尬的點點頭。
“其實我有點想把我們公司的元素放進去。”
讓的想法令克拉維眼神一亮。
倒不是說讓的想法有多新奇,而是兩人想到了一塊去。
所以他毫不避諱地說,“本來我是想說如果你沒什么想法,我會提議把紅巖雀的元素融入進去。”
讓苦惱道,“球隊的元素其實也不錯可不可以兩者都有?”
“我到時候問問。”
雖然讓在他手下的藝人中算是商業價值很高的那一類,但讓身上的商業合同其實并不算特別多,當然這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了塑造形象要做出的取舍,尤其是三合娛樂建立起來之后,讓的形象就更要注意。
這次在電視上露面的機會也是為讓的商業價值添加籌碼的一次,所以他才會特意趕過來。
“那這些事情就交給您了。”
“應該的。對于下個賽季你有什么想法嗎?”
克拉維先生突然的問題令讓有些懵,“什么想法是指?”
克拉維說的直白了一點,“比如轉會。”
讓立刻反應過來,“有人給我報價了?不對,有人給的條件出乎你的預料?”
給自己報價不稀奇,自己成績這么好,沒球隊覬覦自己才奇怪,只是值得克拉維先生特意告訴他,那一定是條件特別要優厚。
克拉維點點頭,“你想不想聽聽?”
讓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紅巖雀是我起步的地方,除非有一天我有更想做的事情,或者它辜負了我,不然我暫時沒有離開的想法。”
說完他還開玩笑說了一聲,“畢竟就算他們給我報價報再多,也不一定比得上我公司的收益吧?”
克拉維先生只能選擇點頭。
簽約的球星太會賺錢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第116章 第 116 章
“那我就出發了。”
“早點回來。”
“這個大概不太可能, 看完歌會各種社交肯定是免不了的,不過我會盡量簡短。”
“我就客套一句,我和拓哉還有空助, 總之,我們在家都挺好的, 你不用擔心。”
鳴本來想說自己和孩子, 后來一想還有特意趕來幫忙帶孩子的空助, 便把對方的名字也加了上去
就像是多了個大兒子一樣。
鳴內心吐槽了一句,不過到底還是沒有當著空助的面說出來。
讓這次倒是鄭重對旁邊的空助道謝, 空助連連擺手表示沒關系, 爾后幽幽說道——
“反正我是垃圾桶里撿回來的, 讓你才是媽媽親生的, 我來給你幫忙理所當然的嘛。”
讓無語的決定不搭理這個還在生氣的“大朋友”。
最后再和拓哉告別,讓便上了車,助理一路遵守著交通規則狂飆, 把他安全送到了節目錄制地點。
如他所想的一般,他剛剛現身, 立刻就遭到了諸多人的“圍堵”。
雖然媒體上早就爆料了今年讓會參加歌會的事情, 但因為讓一直既沒有澄清也沒有承認, 所以這件事在網上熱度還挺高的。
而真正來這里觀看歌會的人里也有不少對讓很感興趣的, 各行各業都有,反正讓的社交圈十分廣闊, 和誰都能聊個兩句。
就在他寒暄的時候, 忽然有個很驚喜的聲音喊了他的名字。
“澤村讓先生!真是太高興能在這見到你了!”
讓回過頭, 就看到一個穿著偏休閑風的男人向他踏步走過來, 有種腳步生風的感覺,一臉的激動完全不像是偽裝的。
“澤野先生你好?”
澤野孝, 一位視覺系搖滾樂隊的主唱,現在挺紅的,粉絲也都很能打,上線的歌曲在全球都播放量高居不下,就連讓都在網上無意中看過他們很多的表演。
但是,他可從沒見過對方!
“你好你好,澤村先生,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對方還激動的要跟讓擁抱,讓一時拒絕不了,被對方直接大力摟在了懷里直接尷尬住了。
——身高是硬傷,就算是讓也無法應對。
“那個,澤野先生?”
讓拍了拍這個男人的后背,有些尷尬示意對方該放開了。
澤野孝放了開來,臉上還是一樣的激動,“澤村君,能在這里見到你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你好你好那個,我們之前認識?”
“沒有沒有,我們今天第一次見!”
“您是我的球迷?”
“不不不,我對棒球不太感興趣。”
讓感覺這樣的對話有種莫名其妙的既視感對了,這不就是亞當那小子嗎?總是給自己“難堪”的男人!
不過好在澤野下一句話就把謎題揭曉了,倒也不是亞當那種真正的天然黑。
“您公司發行的《英靈戰場》可真是太好玩了!我和樂隊的同伴們現在除了創作和演出的時間,都泡在游戲里!聽說您這邊在籌備職業聯賽的組建,請務必將日本服也提上日程!”
一聽是游戲迷,讓不禁松了口氣。
只要知道對方對自己感興趣的是什么,就有辦法應對了。
可能是因為這里場合比較嚴肅的原因,這還是第一個來找讓談游戲的人,其他人就算提到游戲,也都是從商業角度出發,沒有誰跟這位一樣是以玩家身份來和讓交流。
讓簡單和對方聊了兩句,聽對方如數家珍將游戲的點點滴滴說給他聽,終于確定了這真的是個游戲發燒友,并不是借這個話題來接近他,不由放下了戒心,和對讓認真研討起了哪個英雄克制哪個英雄,并一不小心還云對線了一下。
“澤野先生!您不能跑這邊來!您要去后面候場!”
聊了幾分鐘,忽然就從外面沖進來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跑到了澤野面前,一臉崩潰拉著人就要走。
澤野孝能偷跑出來已經是膽大妄為了,此刻倒也不能強留在這里,但走之前他還是從服務生那邊要了紙巾,寫了電話號碼給讓——雖然讓覺得就算對方直接報一遍他也能記住,但對方這么鄭重他倒是不好看完記下就丟。
“讓醬!我們回頭聯系!”
“回頭聯系。”
目送著已經開始稱呼自己名字的澤野先生離開,讓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向周圍投來視線的人們點頭示意。
有了澤野先生過于熱的交際,以及完全接地氣的話題開道,后面來找讓打招呼套近乎的人年齡段就變低了一些,像是一些為國爭光的運動員啊等等,游戲、棒球、美國的生活等等都成了可以聊的話題。
等到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就有人引他們去正式的會場,而一些上面的重要人物也陸陸續續過來,邀請讓的那位也特意來和他打了招呼,讓本來以為自己見到本人會有些拘謹,但實際上他表現得很得體,言語中也挑不出錯,讓他自己都有些訝異。
原來我已經是這么適應社交場合的人了嗎?
“出現了出現了!”
“快把錄制打開!”
“已經打開了!”
遠在長野的家中,榮純和家人一起圍在電視機前看著電視中特意給讓的幾秒鐘畫面,看著讓和大人物們坐在一起,身著兼具現代風與傳統的和服,看著也像是個大人物的樣子,爺爺和媽媽不經意間都流出了淚水。
若菜很是貼心抽了紙遞到了媽媽手上,爺爺則是自己仰頭,裝作眼睛痛揉一下,低下頭來的時候,淚水已經被拭去。
“等過幾天小讓回來,一定要他說說在當時是什么感覺。”
爸爸感慨的話語遭到了榮純的吐槽,“他說不定現在只是表面上保持嚴肅,心神都不知道飄哪里去了。”
然后他挨了爺爺一個板栗,“怎么能這么說弟弟!”
我說什么了?!
榮純捂著頭一臉控訴。
若菜捂著嘴笑,動靜吸引了榮純的目光,見到若菜的笑容,榮純也放下手跟著傻笑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的爸爸又感嘆了一句,“我什么時候才能抱孫子啊。”
若菜臉紅著低下了頭,榮純當即維護媳婦的心態就起來了,立刻回懟道,“小讓不是要帶兒子回來嗎?到時候你就能抱了!”
爸爸臉上露出了一些復雜的神色,“到底不是小讓的血脈。”
榮純一聽便覺得不得了,“爸!這種話你可不能在讓面前說!”
爸爸嘆了口氣,“我知道的。我也不是不喜歡讓的孩子,只是多多少少會有些遺憾。”
旁邊的媽媽和爺爺都沒說話,他們其實對這個也是能有一些感受的。
他們都是老一輩人了,思維方式、世界認知都和現代人不一樣,更不要說澤村家就是一個很傳統的大家庭,讓雖然得到了很多的成就,但唯獨在這一點上總是與他們的預期相去甚遠。
嘗試著去理解與接受,是他們能表現出最大的善意。
“我們其實有在考慮結婚的事情了。”
若菜細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所有人目光都看了過去,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什么時候?”
爺爺來了興趣。
“目前想是我畢業以后。”
雖然榮純已經是個社會人了,但若菜還是個水靈靈的大學生哩!
榮純也連忙跟進這個話題,總算是將大家的注意力從讓身上拉了回來。
一旁的母親看著榮純與若菜一起應付老公和爸爸的聞訊,她心中滿是熨帖。
或許在旁人眼中,讓這樣成功的人一定是家里最驕傲的,但媽媽其實比起小讓,可能會更喜歡榮純一丟丟。
看見這樣會保護弟弟、維系家庭的榮純,是她今年最大的收獲。
現場看歌會與在電視上看轉播的感覺完全不同。
許多歌手的現場演出都讓他十分有共鳴,而一些老一輩的藝術家在臺上用上個世紀的唱腔來演繹,也給他帶來了許多不一樣的感覺。
當然,那位在開場前就偷跑過來見他的澤野孝的演出他也很喜歡。
比起在網上看的視頻,現場才更能感受到對方那種對舞臺的熱愛。
歌會結束的時間已經挺晚的,而后面如他所想,依然有很多社交,他收到了不少名片,也給出去不少名片——是的,他是有名片的人!唯一讓他覺得吐槽的是,在他主要的工作所在地美國,名片其實很少給出去,但回來后反倒是給出去的多了很多。
之后讓又見到了一次特意快速卸妝換裝來找他的澤野孝。
兩人說說笑笑談著游戲的話題走到了地庫,在快走到汽車的時候,讓停下了腳步。
“你應該不是為了專程和我聊游戲的事情才等我這么久的吧?”
對上讓玩味的表情,澤野孝倒也不尷尬,直接點頭從承認,“是的,我是有件事情想詢問一下澤村先生您的意見。”
讓擺出一副你說我聽的姿態。
“我聽說您的三合娛樂有意圖在游戲領域之外開拓其他娛樂領域,不知道您對藝人經紀、音樂行業有沒有什么興趣?”
讓若有所思,記起了偶然看到過的一則新聞,“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和公司的合約三月份就到期了?”
澤野十分坦然承認道,“沒錯,而且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續約的可能性不大。”
讓倒是沒有立刻表態,“你想要我開出什么樣的條件?”
“我們的訴求其實是一家有足夠背景以及不干涉我們創作的公司,您與幾個大財團都有緊密聯系,前者可以滿足,后者的話,我聽說過您公司創建和運營的一些趣聞,今天和您聊天覺得或許傳聞不止是傳聞。”
“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們也想要試著正式進軍美國市場。”
“有能力開辟國外市場的成熟音樂公司也有很多吧?而且以你們現在的熱度,想要這部分的自由也不是不能談,為什么要問我?”
“因為我們確實很喜歡您公司做的游戲,而且,在異國他鄉從無到有打拼的感受,您應該最能共情不是嗎?”
讓不置可否,只是表示會好好考慮。
“靜候佳音。”
澤野孝如此說道。
第117章 第 117 章
“我覺得可能不太行。”
讓回去把自己從澤野孝那里聽到的事情發在了他和邁克、亞當的小群里, 最后邁克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當下公司主要的精力還是在組建聯盟上,待到聯盟正式組建后也會有更多的事情涌過來需要我們處理,開拓更多的商業渠道確實是我們公司的目標, 但至少當下我們還沒有足夠的精力來做這個。”
“那我就回掉他了。”
“這么急?”
“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總要給別人做計劃調整的時間。”
于是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不管澤野先生那邊和樂隊成員思考了多少種方案才選擇了自己, 但既然亞當和邁克都覺得不應該走這么倉促, 那讓也欣然接受。
“有什么事明天再處理不行嗎?”
坐在他對面的鳴學長壓低了聲音抱怨道。
拓哉已經睡了,空助也回了家, 鳴等到讓回來, 看到讓的表情, 就知道他肯定餓了, 于是下廚弄了一碗拉面,而看著讓一邊吃一邊還在劈里啪啦打字的樣子,他也不免有些抱怨, 語氣中滿滿的不贊同。
讓果斷停下了手機,關上了屏幕。
“學長你說的對, 有事起來再解決。”
鳴滿意的點點頭, 繼而又問起了讓今晚的經歷。
“怎么樣, 現場看有什么感覺?”
“挺好的, 我覺得以后有機會我們也可以一起去聽聽演唱會之類。”
“看來是真的挺好的,下次有機會吧。”
讓下定決心把這件事放在自己的“約會清單”之上, 以后一定要實現。
之后的一段時間, 兩人先回了一趟長野, 在讓的老家待了幾天, 而后就是各種拜年,待到一切事務終了, 兩人又回了東京的家,開始了徹底的擺爛其實也稱不上,因為拓哉在美國的教師發了一些教學事項過來,兩個人就開始了輪流教孩子功課的事業。
“拓哉對知識的吸收和理解能力都挺好的,說不定很快就能達到同齡人的水平。”
“應該花不了太多時間。”
因為有了“老師”這層身份,讓終于見識了拓哉的學習進度,心中無比欣慰。
掌握好知識,再找到一條將知識轉化的渠道,那日后他也就可以不擔心拓哉是否能建立自己的社交圈了。
悠哉的時光就這樣流逝,一直到臨近新賽季要回美國,都沒有發生什么令讓頭疼或者不得不社交的事情。
“其實我更驚訝你居然能安分守己的過一個假期。”
讓當即不滿的嘟囔著,“什么叫安分守己?我一直很安分守己好嗎?”
鳴笑而不語。
“反正你休假時間也還沒結束,要不要跟我一起回美國待一段時間,然后再回來?”
讓在看機票的時候忽然腦洞大開,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在國內不能隨便出門的情況在美國也能改善,我們也可以帶拓哉去環球影城玩玩,而且聯賽的組建目前已經初步完成了,賽事上準備從城市杯辦起,留了幾個席位給民間戰隊,到時候開幕儀式你也可以在臺下當觀眾。對了,你對好萊塢感興趣嗎?我去年認識了不少好萊塢的朋友,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去探班劇組,過一把追星癮”
看著小讓滔滔不絕說著他們可以在美國做的事情,鳴看著除了覺得有意思以外,也有一些感慨。
對于小讓來說,生活的重心已經大部分轉移到大聯盟那邊了啊。
不過這也很容易理解。
畢竟不管是事業還是成年以后新的社交圈都在那兒,讓在國內關系比較好的一些朋友也都是滿世界到處跑,這么算下來,在美國就可以和過去的朋友們相聚,相較之下,國內除了老家以外,真正牽絆住他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吧?
不然讓或許會像很多在外工作的人一樣,也就過年回來幾天,而不是在這里宅居。
這么一想,鳴忽然有點自嘲的感覺。
“學長?你覺得怎么樣?”
“可以,就按你說的辦吧。”
讓絲毫沒有察覺到學長內心的心理活動,聽到學長贊同了,立刻就訂了機票。
“搞定,這下子我們可以在美國好好約會了!”
反正到時候就算被拍到,也可以說是高中時候的搭檔來找自己玩,這種友誼新聞,連狗仔記者都沒什么興趣呢!
“所以為什么你也跟我們一起?”
“只是碰巧撞上了,我沒有提前跟澤村前輩說過。”
奧村光舟在機場下車的時候看到了讓的車停在車庫,他當即就猜測讓會不會已經在機場或者已經回美國了,處于禮貌問了一聲,于是便有了這個會面。
“真的很巧,不過光舟你怎么也買票去華盛頓?不應該直接去紐約嗎?”
讓仔細確認了奧村的機票,無比驚嘆他們居然連班次都一樣,唯一區別,可能就是他們在頭等艙,光舟在經濟艙——可惡的有錢人。
“是查爾斯前輩讓我去華盛頓的,我買票的時候提前跟他說了一聲,他說他正好在華盛頓,要我去找他。”
“查爾斯在華盛頓?”
讓很是驚訝,他腦子轉的飛快,想到了之前說和喬·吉普森接觸因為臨時改變了一些條件,所以不太順利,而查爾斯確實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該不會
他當即去到廁所給查爾斯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查爾斯才接通。
“喂?這個時候找我什么事?”
讓直截了當說道,“我在機場遇到了光舟,他說你在華盛頓,你該不會要轉會到紅巖雀吧?”
然后讓就聽到水從嘴里噗出來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查爾斯的咳嗽聲。
“你怎么這么能聯想?我來華盛頓當然是有要是。”
“要是?”
“你該不會忘了我還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貴族吧?”
“但你不是沒什么這方面的事情嗎?”
“這次其實也不算吧,只是這邊有事務在談,場合比較正式,需要找幾個有身份的人撐撐場子,于是我就被拉過來公費旅游了。”
讓當即放下了心,“不是就好。”
但查爾斯卻不干了,“什么叫‘不是就好’?你難不成還嫌棄跟我當隊友?”
“啊,這倒不是,我只是覺得你要是真的來紅巖雀那才是一團麻煩,而且說不定還會連帶著我的風評也跟著不好。”
“跟你有什么關系?”
讓言之鑿鑿,“你看啊,外面都知道我們關系好,鋼鐵人和紅巖雀近些年愛憎情仇你都是其中的一部分,這樣的你憑什么不看這些選擇加入紅巖雀?”
“為了更好的待遇?”
“錯!分明是為了我們的友誼!外面指不定會怎么傳我私下里游說你呢!”
“我居然無法發反駁,這糟糕的情況!SHIT!”
總之是解開了誤會,然后查爾斯把話題又轉了回來,“你跟光舟一起回來的話,要不要也直接來找我?我請你吃飯。”
“不不不,我又不是一個人回去的,學長和拓哉都一起,可沒時間陪你瞎鬧。”
“學長是哦,是那個人。說起來,你們到底是不是那種關系?”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讓下意識的反駁后就聽到了對面的笑聲,“你可太不會了掩飾了,你這樣的人說出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跟承認沒什么區別。”
“怎么,你有意見?”
“沒意見不過早知道你可以接受這個的話,我也不是不行。”
“你是gay?”
“我兩邊都可以。”
只能說不愧是大英帝國的人嗎?
查爾斯無比自然的回答帶給了讓一丟丟小小的震撼。
但隨即他又涌起了一種奇怪的感受。
我居然就這么自然向一個好朋友坦白了哎呀,鳴學長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他內心偷著樂呵,又和查爾斯寒暄了兩句,最終還是抵不過查爾斯要請他吃飯的堅持,約定了過兩天等休息一下再吃。
“反正我在這里要呆一周的時間,隨便什么時候都可以。”
“萬一撞上了你的社交任務呢?”
“反正我就是來撐場面的,到時候去醫院開個腸胃炎的病假條躲一下就是了。”
讓只能稱贊對方應對的機智。
他從洗手間回來坐到了鳴的身邊小聲向其匯報電話內容。
“我本來就覺得是你瞎想了,你現在在隊內的地位這么高,怎么可能查爾斯要去紅巖雀,你們經理教練還不提前跟你說一聲?”
“是這樣。是我慌了陣腳。”
讓果斷承認錯誤,事實證明,有的時候當問題涉及自己的朋友時,他也做不到事事都考慮的很周到,依然鬧出了笑話。
“說到你們經理和教練,你回去跟他們打過招呼了嗎?”
“當然沒有。”
讓很是自然回答道,“我一直關注著群里的消息呢,其他球員也都還沒歸隊,我可不想提前泄露自己回去的情況,萬一被找上來不是多了一大堆事情?我可是很堅定要把歸隊前最后的時光花在學長和拓哉身上的!”
鳴內心暗暗點頭。
沒想到小讓居然已經想了這么多,這份心意可嘉,所以今晚要不要在拓哉睡著后去開個酒店?不然孩子在家總有些放不開呢!
第118章 第 118 章
飛到華盛頓后, 哪怕讓并不打算立刻和查爾斯見面,而是準備與鳴學長先度過一段“約會”時光后再考慮見朋友,但奈何查爾斯也不是吃素的, 電話里知道讓和奧村一個班次,他怎么可能不來接機?
“你不覺得太擠了嗎?”
“適應一下, 適應一下, 是我考慮不周到。”
上了車, 查爾斯果斷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主要是他本來想著也就讓、讓的男朋友、讓的養子以及光舟,那他們五個人, 前面兩個, 后面三個總不會出問題。
但現實情況是還多出來一個助理。
于是不得已, 讓只能叫拓哉坐在自己腿上。
但拓哉可不是個五六歲的小朋友, 十歲過后小孩就長得賊快。
“說起來你們紅巖雀今年的引援有些神神秘秘的,外面都在說有個重磅級引援,卻也一直沒個準信, 你先前打電話給我也是因為這個吧?你知道什么嗎?給我透露一下?”
讓無語回道,“反正也就這幾天官宣了, 你急什么?”
“不是急, 就是好奇, 我也挺想知道這個賽季到底誰會是我們的新對手。”
“等消息吧, 事實上我也不太清楚,之前有接觸的對象, 但好像中途出了點岔子, 我現在也不太清楚還是不是之前定的人。”
“那是什么位置的引援總該告訴我吧?我猜是投手, 不然你也不會因為我聯想到這件事。”
“對, 是投手。”
讓承認的很迅速,自己慌亂下詢問查爾斯的問題其實就已經暴露了這個, 不承認意義已經不大了。
“所以歐文是要退居二線嗎?”
“我不太清楚,要看教練安排,這種事情我一向是不摻和的,我現在在隊內地位比較特殊,不管是過問還是直接插手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聽著讓帶有些無奈的話語,查爾斯點點頭,也是明白讓的難處,反過來安慰道,“不摻和是對的,有的時候在隊內地位太高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和教練或者管理層對著干。”
他自己就有很多這方面的經歷,很多時候不是他想要和教練或者其他人對著干,而是只要他有一些動作或者言語不對,就會被人解讀為是他的一種態度,更衣室又在很多時候是一股繩,棒球運動員雖說在理性上要比籃球、足球運動員要強一些,但說到底還是運動員。
更衣室老大的態度直接就會影響其他人的態度,進而變成某種對抗。
到了那個時候,查爾斯道歉也不是,繼續蠻干下去也不是,就很難收場,總要通過談判來處理。
兩人又聊了點球隊的事情,查爾斯終于忍不住把話題轉向了讓的男朋友身上。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談的?”
“幾年了,準確來算的話應該是我高二開始的?”
“哇,也就是說你當初來美國之前就已經不是單身了嗎?”
“肯定啊,不然你以為我在美國這種生活節奏下,還能擠出時間去談戀愛?”
“說的有道理。那你們平時一般幾天一次?”
“你談戀愛的時候一般幾天一次?”
查爾斯得意洋洋的回答道,“你應該問是一天幾次。”
“你贏了。我們一年也見不到多久,見到后就像你一樣,見不到的時候就是見不到的時候。”
“哦,那你也太可憐了吧?我以前還以為你有個固定炮友呢,畢竟運動員的壓力就已經很大了,你還有其他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總要有個發泄手段。”
“啊,其實我覺得打球壓力還好吧?反正最有壓力的應該不是我,就連替補都看上去比我有壓力。”
兩個人沒什么邊界的話題岔來岔去,聊的倒是很嗨,卻苦了坐在副駕駛上的奧村光舟小朋友。
奧村已經因為聽到的消息過于震驚而麻木到不自覺將自己縮起來了一點,以求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這是自己能聽得八卦?
澤村前輩和成宮前輩在一起了?
榮純前輩知道嗎?
查爾斯你為什么知道澤村前輩有男朋友還能在聊天時候調戲對方?
澤村前輩你怎么能這么自然和查爾斯聊一些這么沒底線的話??
內心已經裂開的奧村光舟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他找了個機會偷偷摸摸想看看當事人中另一位成宮前輩的反應。
結果卻看到成宮前輩很淡定坐在那里刷著手機。
這就是成年人嗎?
奧村光舟內心無比欽佩。
事實上鳴對于讓和查爾斯的對話大概聽懂了十分之一二都不到的樣子,倒不是說他沒有努力學習英文,而是不在這樣的語境下生活,他的英語水平就只能是紙上談兵級別。
更不要說日本人的英語腔調懂的都懂。
在對上口語完全本土化的讓與英式貴族強調的查爾斯之間嘰里呱啦還一大堆生活化縮減用詞之上,鳴只能裝的很淡定來掩蓋自己的語言問題——
在讓的朋友面前,自己總要表現的淡定一些才有型嘛。
鳴暗暗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到家后讓沒有留查爾斯下來玩,都這么久沒在家里了,灰塵都積的老高,他可不想這樣子待客。
“等我們休整好再聯系你,你這頓飯我是吃定了。”
“沒問題,那回聊。”
揮手告別了查爾斯,讓牽著拓哉與鳴學長一起上樓。
“對了,你們剛才在車上聊了什么?”
沒有了外人,鳴終于不再裝大尾巴狼了,他好奇得詢問道。
讓一想到剛才自己和查爾斯聊的那么放得開得情況下,鳴學長居然什么也沒聽懂就那么坐著,不由笑了出來,“沒什么沒什么,就是些普通朋友間會聊得事情。”
“那你為什么笑的這么可疑!”
“我一直都是這么笑的好嗎?”
“可你這個時候不應該笑!”
“那我應該干什么?哭嗎?鳴學長你要是想聽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哭給你看當然要注意一下場合。”
“你不覺得你剛到美國就變得比在國內無賴了很多嗎?”
讓憂嘆道,“那應該是國情所致,誰讓這里是USA嘛。”
鳴選擇無語。
神TM國情啊!
坐飛機還是很累的。
就連一項生物鐘無比精準的拓哉都沒擋住家里床的誘惑,鳴和讓自然是也不行。
不過他們還要打掃衛生,只能首先把孩子的房間收拾好,把拓哉安頓下來,然后再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清理灰塵。
“失策了,我應該提前讓經紀人先生安排人過來打掃一下的。”
“你不是不想透露自己回來的消息嗎?”
“所以連經紀人也沒告訴可我現在想想其實告訴經紀人先生也沒什么,他又不是教練或者經理,只要說清楚我不想現在歸隊,克拉維先生也不會出賣我。”
“現在說這些都遲了,好好打掃吧,打掃完我要好好睡一覺。”
兩人埋頭苦干了兩個小時才把家里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準備睡覺。”
“去吧。”
讓在沙發上癱了下來,慢慢平復著疲勞,聽著浴室的水聲傳入耳中,他漸漸有些心猿意馬了起來。
咚咚!
正在洗頭的鳴聽到敲門聲大喊了一聲“什么事”?
“要一起洗嗎?”
心滿意足的讓和鳴終于在床上躺了下來。
“起來后去吃晚飯。”
“要不要定個鬧鐘?”
“沒必要,不會睡太久的。”
“那就不定了,被鬧鐘吵醒也挺煩的。”
讓抱著側睡的鳴學長,頭靠在鳴學長的后頸,呼吸間全是男朋友的味道,就這么安心的進入了夢鄉。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外面傳來了油鍋的聲音。
他下意識看了一下手機。
還好還好,只是睡了三個小時,沒有過飯點。
他穿上拖鞋,一邊伸懶腰一邊打哈欠走了出來,便看到鳴學長在廚房里忙碌,拓哉則是在茶幾上玩拼圖。
這幅畫面溫馨的讓他有些感動。
他忽然有種明悟。
人活著的理由總有很多,不管是家國大義還是功名利祿,歸結起來不過是為了他人和為了自己。
他以前總是在匆匆往前奔跑,什么都想嘗試,什么都想要做好。
那或許也是他在尋求意義的一種方式。
可現在看著這一幕,他感覺,或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意義。
無需去尋找,它就在自己的身邊。
他走到了鳴學長的身邊,很好心說了一句,“我來給你打下手。”
卻不料鳴學長反應激烈,“別,你坐著,我來!”
讓內心溫馨的濾鏡一下子碎了滿地。
“我怎么也是參加過美食節目的人!你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
鳴毫不客氣吐槽道,“你是指高居搞笑視頻榜單前十的那期美食節目嗎?嘉賓們吃飯時的表情可都成手機經典表情包了。”
“那我不做菜,給你切切菜,洗洗盤子總行了吧?(︶^︶)”
“也就三個人吃的,而且我都快弄好了,你就去配拓哉玩吧,別在這里礙事了。”
讓恨恨道,“哼!下次你想我幫忙我也不會幫!”
“去吧去吧。”
鳴敷衍的表情給讓的心情澆了一桶油。
鳴學長有的時候真是太看不懂氣氛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哇, 這個看上去好有趣!學長你要戴嗎?”
“不,你們戴吧。”
鳴無語的看著讓去小攤販那邊買了兩個王冠給自己和拓哉帶上,爾后一副十分滿足特別開心的樣子繼續在游樂園里亂竄, 不禁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拓哉表情上都看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但你小讓臉上是真的開心啊!
來之前說得好好的,是要給拓哉一個圓滿的童年, 結果來了環球影城笑得最快的心的人分明是你吧!
鳴嚴重懷疑澤村讓小朋友利用了拓哉當幌子來掩蓋自己想要玩的意圖, 鑒于此行為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 現判處——
“鳴學長!你來幫我排過山車!”
“拓哉玩不了這個吧?”
“我想試試,到時候你帶著拓哉在下面看著我哦, 記得給我拍照!”
“好。”
排隊工具人目送著這兩個人先去不要排隊的地方玩耍, 今天耀眼的陽光的似乎更加刺目了。
“下次還來吧!”
“看情況吧。”
玩了最多項目卻精神抖擻的讓, 和排了最多隊已經萎靡不振的鳴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拓哉舔了一口手上的冰激凌,安心當個吃瓜群眾。
“日子過得好快啊,要是賽季再推遲幾個月就好了。”
“你在想桃子嗎?”
“我也就想想, 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要歸隊了,還是有點點小興奮的, 畢竟挺久沒打棒球了。”
“希望你能盡快適應。”
“鳴學長你可不要幸災樂禍!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 等你歸隊照樣要適應。”
鳴身子一僵, 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學長你打算幾號走?我明天歸隊后就沒什么時間陪你了, 你看看幾號走,我讓沃爾森訂票。”
鳴下意識在心中吐槽——分明是我在陪你吧!
不過這個問題確實是避不開了, 他想了想, “那要不后天吧?明天我收拾一下。”
“好, 那我讓沃爾森訂票。”
讓倒也沒有做什么依依不舍的分別之態, 這本來就是有心理準備的事情,他們總要回到自己的職業上, 等待下一次重逢。
“說起來你們隊的引援怎么樣了?”
“談好了,雖然過程挺多波折的,但經理跟我說在董事會開會又在薪資上做了一定讓步后,對方還是松口了。”
“也就是說,你們隊下個賽季將會有投手之間競爭老大的位置?”
“不不不,現在老大只能是我,如果是以前的話歐文還能憑借資歷和我掰手腕,但現在多了個喬·吉普森二世,他自顧不暇,更衣室的老大地位就徹底歸屬于我了。”
“你是不是很開心?”
讓話語一窒,“倒也還好吧,當不當這個老大對我來說沒什么影響,可能只是一種新鮮感,或者是像打游戲得到新稱號的那種驚喜感?”
既然已經決定了后天走,那就要迅速收拾行李了。
來的時候成宮沒帶什么東西,走的時候倒是有一堆紀念品要帶,他球隊里的隊友都知道他來美國找大球星玩了,順便還要他帶點簽名過來。
讓為此還特地喬裝去球隊的周邊商店買了自己的球衣回來簽名。
鳴對于這樣的行為感覺有槽想吐卻無從下口。
等新買的兩個行李箱都塞滿了,鳴離開就仿佛成了一種必然,離別的氛圍才終于籠罩在了——
“晚上去酒店吧,我想俯瞰著華盛頓的夜景和鳴學長你那個~~”
嗯,好吧,讓果然是氣氛破壞者,鳴深刻意識到了這點。
把鳴送走這件事讓就不摻和了。
送別雖然很重要,但他今天要去球隊,所以還要提前把拓哉送到治療中心。
雖然很久沒去,但讓還是一直支付著房間的費用,那里每天會有清潔工打掃,擺設也保持原樣。
和醫生客套了幾句,讓半蹲下身子摸了摸拓哉的頭。
“好了,我去工作了,拓哉你就在這里好好玩吧。”
拓哉點點頭,“我等你。”
讓不禁喜上眉梢。
拓哉現在與他們的互動越來越多了,也不再只是機械性的回答,而是更有了一絲鮮活的味道。
他沒忍住緊緊抱住了拓哉,然后心情愉悅開車離開——是的,為了今天送鳴學長和自己去球隊不用車沖突,他又多了一輛車。
雖然鳴極力反對讓此般“鋪張浪費”的行為,但讓選擇了迂回——他打電話給了亞當,哭訴自己想買車被藍朋友阻止的事情,于是心領神會的亞當當即在晚上送了一輛豪車過來。
鳴看著車庫里的新車,再一次為自己的淺薄而感到深深的慚愧——即便一直都知道讓很能賺錢,公司很能賺錢,但這種隨手就是送豪車的做法,才真正讓他將這種念頭化作了一絲絲的實體。
開著新車進球隊的讓毫無疑問被蹲在這的媒體逮個正著。
“澤村選手嗎,這是您的新座駕嗎?”
“是的,我的合伙人亞當送的,作為我從家鄉回來的禮物。”
讓高調的炫耀著自己的新座駕,那副得意的樣子不用想肯定會登上雜志封面,說不定因為牽扯到亞當,這次財經類報刊也會引用哩。
等他停好車剛下來,就看見歐文的車子也從遠處駛過來。
讓停在原地等了等對方。
“新賽季好啊!”
“新賽季好!”
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后擁抱了一下,歐文就把目光放在了讓的新車上。
紅色的跑車看起來可是酷炫極了。
“你準備去公路上跑跑嗎?”
“不不不,我可不飆車,我只打算在城市里開開代步。”
“你代步買跑車?而且這種車開太慢會對車損耗很大的。”
讓無所謂道,“亞當說要是車壞了就再送我一輛,他車庫里用不上的車挺多的,報廢的速度都趕不上新買的速度。”
歐文:
“對了,外面怎么那么多記者啊?”
讓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雖然說之前歸隊的時候也有記者蹲,但今天這量上有點過分了。
歐文無奈說道,“還不是因為那個二世今天要來球隊了?”
“今天嗎?”
“對,昨晚教練還特別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見到對方不要太有敵意。”
“所以,你有嗎?”
“一點點吧,終歸是競爭對手,要真的說一點敵意都沒有,我自己都不相信。”
歐文很坦誠自己的想法。
讓握拳在歐文心口拍了拍,“加油哦,兄弟。”
“肯定的,我還不想這么退下去。”
兩人正準備走,門口就傳來了很大的動靜,兩人一起看了過去,便看到一輛黃色的雪弗萊從外面開了進來。
“新車,新人,今年感覺會很熱鬧。”
歐文沒好氣道,“你是看熱鬧的當然這么覺得。”
“要在這等等嗎?和新隊友打個招呼?”
歐文轉身就走,“等教練介紹再認識吧。”
讓自無不可,也跟著離開了。
“喬,前面那個是澤村選手?“
“好像是。”
“他停下來了,是不是在等你,一會你——”
經紀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澤村選手已經轉過身離開了,自己的一腔熱血便打在了棉花上。
“等教練介紹認識也一樣。”
“嗯。”
全程表情豐富的經紀人和冷臉的喬·吉普森二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至于讓身邊的歐文,也不知道是他們都沒注意,還是注意到了卻當作沒注意到。
“正式的發布會定在了明天,今天就先來和球隊打個招呼,一會兒你注意一下表情管理,不要顯得太冷漠,紅巖雀這么有誠意請咱們過來,咱們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嗯,知道了。”
經紀人看著喬這樣的表現心中難免有些擔憂,看在錢的面子上,也要表現得快樂一些吧?
怎么說紅巖雀最后可是溢價了不少才簽下合同的,變相給喬提高了不少身價。
等車子停好,兩人從車上下來,喬邁著酷酷的步伐走向球隊大樓。
此時樓上的集合室內,大部分隊員都已經來了,雖然說教練沒有特別通知,但讓歸隊的消息在群里還是提了一下,更衣室老大都到了,你還不來,你耍什么大牌呢?
故而除了真的家里有急事的來不了,其他人都選擇了歸隊。
等喬·吉普森二世進入這里的時候,便接受了全體目光的洗禮。
至于經紀人,則是去經理的辦公室洽談后續一些發布會的細節了。
“來了。”
“他真的是個很厲害的投手,今年說不定能”
“歐文的位置安排會是怎么樣的”
“希望能好好配合”
竊竊私語在球員中發生,喬徑直走到了讓的跟前。
“你好,澤村讓,我是喬·吉普森二世。”
“你好,澤村讓。”
“很期待和你一起打球,我有個日本的投手朋友經常提到你,說你是他見到過的最不可思議的捕手。”
“哈哈,那我就恭敬收下這份稱贊了。你說的那個投手朋友,是本田前輩吧?”
“沒錯,就是他。”
喬很干脆的點了點頭。
本田吾郎前輩也在讓加入的家鄉球員群里面,作為有過成績的大前輩,雖然平時不算活躍,但威望還是挺高的,讓雖然與其沒有私交,但對對方的比賽卻是了如指掌,自然知道這兩位的復雜過去。
不過本田前輩啊真是可惜呢
讓在心中暗暗惋惜,這兩年已經很少能看到本田前輩投球了,雖說是以投手身份聞名,但前幾年身體狀態就不太好了,投手在那個時候的大聯盟損耗率遠高于現在,如今本田前輩更多是在打擊端活躍。
如果有可能的話,讓還挺想在球場上見識一下對方的投球。
這么想著,讓主動伸出了手,喬也順勢握住。
“以后請多多指教。”
讓用的是英語,但喬卻是用帶點口音的日語回答道,“請讓君多多指教。”
一下子,讓內心的好感度就刷刷往上漲。
旁觀這一幕的歐文心中大怒——心機婊!不得好死!
第120章 第 120 章
心機婊——喬·吉普森二世在與讓打完招呼后就走到一邊安安靜靜當個美男子, 直到教練出來,也沒有人特意過去和他打招呼。
這份來自隊友間的疏離喬并不在意,他也不是什么大聯盟新人, 呆過的球隊也不止一個,來到新的地方, 原來的top還在的情況下, 能夠不被刻意敵對、針對就已經很好了。
至少目前來看紅巖雀的更衣室整體還算平靜, 林德曼教練和那個經理杰森提前給他打的預防針并不是無的放矢。
林德曼教練一個假期過去看上去倒是胖了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續兩個賽季成績都不錯而心情放松導致的。
他過來后沒有首先介紹喬, 而是先把選手們一個個點名問了問假期的情況, 憑借目測對每個人的身材管理做了些犀利的點評引起了不少笑聲, 把這嚴肅的氣氛給緩和了不少。
見時機成熟了, 教練才把目光轉向了喬·吉普森二世。
“我想大家提前也都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今年會有新的投手加入——喬·吉普森二世,應該沒有人對他感到陌生,以后他就是我們的隊友了, 大家歡迎。”
教練說完后現場陷入了一陣沉默,直到讓開始鼓掌歡迎, 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加入了這個隊伍中, 休息室一時間被鼓掌聲淹沒。
而隨著讓覺得拍累了停下了鼓掌, 其他人也慢慢停了下來。
這一幕令喬深刻明白了更衣室的老大是誰, 也證明了他之前打招呼的對象沒有錯。
“具體的陣容變化我們會在季前賽中慢慢嘗試調整,剩下就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 一個假期過去了”
教練的例行講話環節并不太長, 今天是選手歸隊、新成員入隊的日子, 恢復訓練從明天才開始, 一般來說甚至是不需要這么鄭重大家全都站著聽講話,但誰讓今天有新人呢?就難免正式了一些。
等說完話, 教練就讓大家各自活動,如果家里有事的可以回去,爾后他轉身就回了辦公室,繼續去討論關于喬的官宣發布會以及今年的賽季發布會。
教練一走,讓就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昨晚和鳴學長玩的有點晚,今天就沒怎么睡好,他倒是挺想回去補覺的,但要是他真的走了,其他人肯定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了,教練萬一回來看看,指不定要在心里給他穿小鞋,貼上個桀驁不馴的標簽。
讓想了想,覺得還是先忍忍睡意吧。
他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來開始刷手機,其他人見更衣室老大開始擺爛,也都各自開始找事情做,聊天的聊天,去訓練區活動的活動,倒也沒有人這個時候離開。
歐文一屁股坐在了讓的身邊,“要不要去玩會兒球?”
“等我再休息會兒。”
歐文湊過頭看過來,發現讓在手機上玩著水果連連看。
“這個很好玩嗎?”
“挺好玩的,你沒看過新聞嗎?”
“什么新聞?”
“就是有個家庭婦女因為沉迷連連看什么家務也不干,最后和丈夫離婚了。”
“”
雖然這個回答成功讓歐文了解了一些連連看卻是會讓人沉迷的特點,但這完全是負面了解吧?
歐文在內心無力吐槽,只能看著讓又再次低頭沉迷連連看無法自拔。
“可以麻煩你陪我去熟悉一下投球嗎?”
在歐文湊著臉也漸漸沉浸到讓玩連連看的氛圍中時,一個高大的影子遮蔽住了光線,隨后喬·吉普森二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讓和歐文一起抬起頭看著喬,歐文正想說“沒看到讓在玩游戲嗎”之類的話,就聽到讓猶豫的聲音回答可以。
他用控訴的目光看著讓。
讓湊到他耳邊多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畢竟是第一次見,拒絕的話多尷尬啊,等我們結束我再來找你。”
歐文以冷漠的表情給予讓回復。
見到讓和喬兩個人去往球場,其他人也都好奇心燃了起來,尤其是歐文還跟在讓身后表情陰晴不定,給人一種隱隱有什么事情要發生的感覺。
球場上已經有些替補隊員在做練習了,讓過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去換上護具,至于喬則是已經走到了投手丘的地方開始熟悉這個地方的“腳感”。
他虛做了幾個投球的姿勢,主要是感受一下這里土地的質感對他腳步發力的影響,并對自身做出一些粗略的調整。
等讓拿著面罩過來,這才有些尷尬的問了喬一句,“剛才忘記問了,你是想要我當捕手陪你熟悉,還是想要我當擊球員陪你熟悉?”
喬也沉默了一下,他倒是忘記了還有擊球員這一茬,本來只是想著和這位捕手試著搭檔,但考慮到對方在打擊端的戰績,以對手的身份交鋒也不失為一種了解的好方式。
“可以都試一下嗎?”
讓也松了口氣不再尷尬道,“可以可以,那就先當捕手幫你暖一下投球的手感,再用球棒和你認識一下。”
他戴上了面部護具,在本壘后蹲了下來,正準備開始,就聽到菲茲大聲問了一句,“我來當擊球員可以嗎?”
讓看向了喬,喬自無不可的點點頭。
菲茲十分興奮拿著球棒走到了擊球區準備,他對喬·吉普森二世可是聞名已久,對于對方的投球也在假期的時候特意研究過,如今也是想試試新隊友的成色,看看是不是真能成為沖冠的助力。
“那都準備好了嗎?”
喬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菲茲也點了點頭。
而后讓正準備給出暗號,手卻僵住了。
自己好像沒和喬提前約定過什么臨時暗號欸!
都怪菲茲,不然根本就不用暗號的說!
他暗暗給了菲茲一個眼刀子,然后對著喬那邊大喊,“按你喜歡的投就行,我也想看看你和打者對決時候是怎么樣的!”
喬再次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做出了準備投球的姿勢,心中則是在想,這位新球隊的更衣室老大,是想試試我與打者對決時的判斷力嗎?
正好,如你所愿,就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喬周身的氣場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那種山雨欲來的壓力給到了在對面緊握球棒的菲茲。
讓要喬自由發揮的話他自然也是聽到了,說實話是心里放松了一點,畢竟比起特別了解自己的讓來配球,還是對方自己判斷投球要好打一些。
菲茲握緊了手中的球棒,呼吸也變得緩慢了起來。
他與喬的視線相接,兩人同時感受到了一種戰意。
哪怕只是一次簡單的練習,但這兩個人誰都不想在第一次見面的新隊友面前失敗。
讓心中松了口氣,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威嚴把這兩個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其他地方。
他也發覺了菲茲和喬之間氛圍的變化,心中也不免多了些期待。
球員之間契機的牽引之下,投球就在某個瞬間開始了。
喬的身材極為高大,接近兩米的身高投出的速球帶有著某種超過其球速本身的壓迫感,向著本壘后的手套直直沖了過來。
菲茲屏氣凝神,身體已經下意識因為這一球的威脅而有了一點動作。
但他同樣也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心急,這是自己新賽季回球隊的第一次練習,還是與新隊友的較量,一定要發揮出自己的水平。
于是他硬生生將自己那下意識的些微動作給壓制了下去。
還不到時候,他在內心這么告訴自己。
最終這一顆球落入了讓的手套之中,并被其穩穩夾住。
“壞球!”
讓的聲音宣告了這一球的結果,也證明了菲茲的判斷。
喬并沒有因為第一次與隊友見面對決,就想要用好球正面壓制,菲茲也沒有因為與新隊友第一次對決而被對方誤導揮棒。
兩人的冷靜克制都顯示出了兩人在球商上的穩重。
讓心中不禁暗自贊嘆,這樣的選手組合成的大聯盟,確實是令人熱血沸騰。
喬沒有多做調整就擺出了投第二球的姿勢。
他剛才的注意力其實有一部分還是放在了讓的身上。
雖說他已經從電視轉播和其他各種渠道見過、聽過了讓的實力,但實際上的搭檔這算是第一次,所以自己的第一球其實下意識有在照顧捕手的意思。
不過剛才讓很輕松的接球也證明了其能力的不俗,自己也可以放開來投。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跨步向前,身體緊繃似一張弓,在弓弦拉滿之刻,將手中的這支箭射了出去!
撕裂了這幅畫卷的白線向著打者的方向狂飆,菲茲雙眼瞪圓,全身力氣都調動了起來。
這一球是好球!
雖然他尚未能判斷出球最終的落點,但這種出于打者本能的感覺卻已經跳過了過程直接告訴了他結果。
于是他不再猶豫,將目光緊盯在這畫卷撕裂前方的某個點上。
這是他要揮棒的地方。
于是他揮出了球棒。
充滿力量的揮棒即將與棒球交會,但在交會之前,原先如同莽夫沖關的棒球,在這一刻卻似乎變得靈動了起來,好似張飛手持繡花針開始做女工一般的違和,卻又有種渾然天成的巧勁。
棒球越過了障礙,飛撲進了讓的手套之中。
讓感受著那一顆依然在旋轉的棒球,十分滿意喊道——
“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