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請叫我預言家。
因為快上課了, 短暫的擁抱很快結束,阮君之感覺池歌飛不生氣了,小心翼翼地松開手。
池歌飛也收回了手:“走吧。”
“好。”阮君之乖乖跟在他身邊, 很快回到教室里。
王南看到他們回來了,本想好奇地問問發生了什么, 結果一轉頭就對上了池歌飛冰冷的視線,頓時嚇得一個機靈,縮回腦袋不敢動了。
好半晌,他才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 小聲問:“我做了什么事嗎?”
同桌被他問的一臉懵逼:“什么叫你做了什么事?”
“……剛剛池歌飛看我的眼神怎么跟要殺人似的?”王南心有余悸。
“他不是看誰都這樣嗎?”同桌奇怪地盯著他。
“……你說得好有道理。”王南想了想, 搖頭,“但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剛剛那一瞬間真的好嚇人。”
“那就是你得罪他了。”同桌見他這么神神叨叨的,干脆順著他的話說。
王南總感覺自己的同桌在敷衍他,正要抱怨, 就聽到數學老師在前面大吼:“王南!干什么呢?不許交頭接耳!”
班上的人紛紛回頭看他,王南不敢再說話,老老實實垂下頭去。
阮君之也悄悄地看了一眼,然后他似乎聽到身邊的池歌飛突然冷笑了一聲,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轉頭看過去時,對方的表情冰冷,絲毫沒有笑的模樣。
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收斂了心神,阮君之繼續認真聽課。
他這次期中考試已經考到了一班的中上游,排在二十三名, 因為各科都發揮的比之前好, 老師們上課的時候并未吝嗇對他的夸獎, 除了數學老師。
不過數學老師把刁難的對象從他變成了王南,再加上今天剛上課就抓到王南閑聊,所以不過片刻就把他叫上黑板做一道非常難的大題目。
阮君之看著題目,在紙上勉強寫了一點思路,也只解出了第一小題。
嚴重偏文科的王南更是除了“解”,什么也沒寫得出來。在黑板前漫長的“罰站”后,迎接他的是數學老師絲毫不客氣的數落。
中午放學時,阮君之還在收拾東西,就聽到身后“砰”的一聲,再一回頭,發現王南抱著膝蓋一臉痛苦地半躺在地上。
他被門框不小心絆了一下,摔得還不輕。
“草,我今天怎么這么倒霉?”王南扶著墻站起來,一臉郁卒。
阮君之頗為擔憂,順口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有事,疼死我了。”王南揉了揉膝蓋,“算了,回去了。”
阮君之見他逐漸走遠,一邊一瘸一拐,還一邊跟同桌說:“我下午要不干脆請假吧?”
他同桌嘲諷他:“你想偷懶就直說。”
“……說點好話能怎樣?”
阮君之見王南還有心思吵架,八成應該沒什么大礙,很快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書。
池歌飛側頭看著他:“挺擔心?”
“啊?王南嗎?”阮君之搖搖頭,“只是順口關心一下,畢竟是同學。不過看他還有力氣吵架,應該沒事。”
池歌飛這才滿意,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
隔天上午,各個班在操場做早操時,阮君之再次碰見了宋邁。不過這一次,對方看見他便繞著走開了。
宋邁看起來有點頹喪,昨天章主任到底跟他說了什么,阮君之不得而知,不過照眼下的情況推測,應該不是特別好的結果。
直到下午,學校突然通知所有學生第四節課到學校大禮堂集合,開一次全校大會。阮君之才知道,事情從一開始的“偷拍”牽扯出了很多東西。
昨天上午體育課后,章主任找宋邁談話到一半,剛剛提到論壇的事情不久,宋邁的手機上突然有人發來了消息,對方許是見他一直沒回復,又打了好幾通電話。
萬萬沒想到,聯系他的人就是之前和他一起霸凌其他學生的那個跟著杉峰混的小寸頭。
章主任被頻繁打進來的電話煩得不行,正準備讓宋邁當著自己的面接,結果對方大概是等的不耐煩,直接掛了,然后發了消息過來。
一句“他把錢拿過來了”大咧咧地展示在手機鎖屏上。
章主任對學校里一些事情格外的敏感,他直覺這條消息蘊藏的內容不平凡,皺著眉頭問宋邁:“什么錢?”
宋邁被突然找上門的寸頭氣死了,借口都還沒編好,寸頭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章主任直接讓他開免提接,宋邁沒辦法,硬著頭皮接下來。
結果寸頭張口就是“哈哈哈哈那個傻逼帶了一千多塊錢來,好像是把他媽的錢包直接帶出來了,這下我們去網吧有的瀟灑了”。
章主任與宋邁四目相對,片刻后,他直接拿起宋邁的手機:“是嗎?”
因為是短暫的兩個字,寸頭沒聽出聲音的區別,還在大放厥詞:“對啊,騙你干什么?你人呢?我剛去你班級里也沒找到你,今晚網吧開黑啊!”
“肖墻,現在來一趟教務處。”章主任的話如同催命符。
電話那頭叫肖墻的寸頭男生被嚇了一跳,片刻后,他果斷撂下一句“我打錯了”,然后掛斷了電話。
但并沒有用,因為宋邁還在章主任的辦公室里,最后直接被逼問出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被他們霸凌的那個學生是八班的,家庭條件一般,不過父母在給零花錢這方面還算寬容,所以起初那學生手里的確有不少閑錢。在宋邁不能從阮君之那里坑到錢之后,便打起了這個學生的主意。
正好杉峰的寸頭跟班肖墻也有金錢需求,便跟宋邁聯合了起來,一起從這個學生身上要錢。
久而久之,大筆的零花錢全都被拿走,家里人發現自家孩子對零花錢的需求量越來越大,有點擔心,便刻意縮減了給零花錢的次數和金額。
宋邁和肖墻本來因為拿不到錢正郁悶,這個學生大概也是怕被欺負,直接把他母親的錢包偷了出來,里面正好有一千多的現金。
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情直接被章主任抓了個現行,瞬間從單純的偷拍照片上升到了校園霸凌。
之后經過火速的調查,章主任把這件事情上報給了校方,并且聯系了宋邁、肖墻以及那個學生的家長。
念在宋邁和肖墻認錯態度良好,并且兩家把他們二人搶走的錢全部雙倍賠償給了那位學生,跟那位學生以及他家里達成了和解,學校才沒有給予宋邁和肖墻退學的處分。不過,也對二人進行了記過處分,要一直到高中畢業才能消掉。
但“校園霸凌”四個字就已經預示著苦痛與悲傷,校方對此非常重視,所以才在事情處理完后,立馬召集全校所有學生召開了這次全體大會。
會上,校方還特地請來了心理方面的專家,為大家科普“校園霸凌”的危害。
阮君之他們是一班,又是高二年級,座位直接被安排在了整個大禮堂正中央的最前排。
因為沒其他事情做,阮君之聽的格外認真。
中途,王南碰了下他的胳膊,跟他說:“君之,你聽說沒?二班好像把團支書換掉了,就因為宋邁這個事情。”
“不知道,不過應該要換的吧。”阮君之小聲回答。
都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了,再不換團支書的確說不過去。而且,今天下午宋邁似乎沒來上學。
“也不知道他之后怎么搞,家里條件也不差,怎么想不開去搶別人錢呢?”
“玩游戲如果攀比起來的話,好像確實挺容易氪金的。”阮君之不懂這些,以前只聽曲藝提過有些換裝小游戲要花很多錢,雖然肯定有人不花錢玩,但不排除有人砸很多錢。
宋邁和肖墻大概不是玩的換裝游戲,可能是其他需要買裝備的游戲吧,但這些都不重要。
關于宋邁的事情阮君之都不想再管,他與這個人以后不想再有交集。
王南還想同阮君之說閑話,結果剛靠近阮君之,就感覺自己后背涼颼颼的,側頭一看,池歌飛正面色不善地盯著他。
果然,那眼神真的好可怕,像是在警告他,跟上午的那道視線如出一轍。
為什么?
因為自己跟阮君之說話嗎?
難不成,這兩個人已經八字有一撇了?!
王南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乖乖地縮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著,連原本搭在兩個椅子中間把手上的胳膊都收了回去,徹底拉開了與阮君之的距離。
池歌飛那種過于壓迫、讓人窒息的視線終于淡化了不少,王南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氣,也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所想。
開完會后,校領導要求各班回教室,由班主任再次強調一下這次會議的重點。
阮君之依舊跟池歌飛綴在人群末尾,并肩走著,偶爾說兩句話。
王南跟同桌先一步爬上樓梯,王南回頭時就看到,對所有人都格外冷漠、始終保持著強烈距離感,讓人心生懼意的池歌飛此時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但周身的氛圍卻柔和了不是一星半點。
尤其當阮君之笑起來的時候,他竟然眼花到仿佛看見池歌飛淡淡地笑了一下。
無數個事實都在提醒他,他或許發現真的了!
當晚,校論壇匿名區出現了一個不知名的帖子,標題叫做“關于他和他的嗑糖自用帖,純屬腦補,請勿上升真人,以后如果成真,請叫我預言家”。
發帖的人用的id就是“預言家”,池歌飛晚上是在審核箱里發現的這個帖子。
主樓第一句話就是:“我之前一直以為小的追不上大的,突然發現是我想多了,他們是雙向啊!”
池歌飛感覺莫名其妙的,趁著阮君之坐在自己身邊寫題的功夫,查了一下發帖人登記的信息,實名“王南”。
阮君之把最后一道題寫完,突然聽到池歌飛短促地笑了一下,他疑惑地轉過頭去:“哥,怎么了?”
“沒。”池歌飛斂了笑意,“題目寫完了?”
“嗯,寫好了。”阮君之把寫好的題目遞給他。
池歌飛垂眸幫他檢查完,又把錯誤的地方跟他講解了一下,才問:“王南平時都叫你什么?”
“……就名字?”阮君之還真沒注意過稱呼,“阮君之吧?”
“我下午聽到他叫你‘君之’。”池歌飛說。
“啊?有嗎?”阮君之還真沒意識到。
池歌飛抿了抿唇,道:“你喜歡跟他玩?”
“還行,他比較開朗,我跟他還算熟。”阮君之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總感覺最近池歌飛提到王南的頻率很高。
“嗯,把他微信推給我。”
“……啊?”阮君之愣住,似乎完全沒料到池歌飛會這么說。
“有點事找他。”池歌飛面色淡淡。
阮君之見他表情如常,又想到王南是文藝委員,感覺應該是什么正經事,垂眸把王南的微信推給了他。
池歌飛按下添加,抬眸時注意到阮君之有點干澀的下唇,他微微蹙眉:“嘴怎么了?”
“啊,可能是天氣開始冷了,有點干。”阮君之抿了抿唇,“沒關系的,多喝點水就好了。”
眼見著他伸出舌頭要舔,池歌飛直接掰住他的下巴,讓他動作不能:“別舔,會更嚴重的。”
阮君之乖乖應好,池歌飛這才松開他:“回去用熱毛巾之類的蒸一下,明天跟我出去。”
“出去做什么呀?”阮君之呆呆地問。
“買潤唇膏。”池歌飛說完,抬手捏了捏阮君之的后頸,“幫我洗澡。”
“好。”阮君之嘟囔著應下,跑回宿舍拿衣服去了。
*
另一邊,躺在家中床上,剛剛打完游戲的王南切回微信,就看到了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點開一看,申請人“池”,申請理由“我是池歌飛”。
王南嚇了一跳,倏地從床上跳了起來:“草?!”
作者有話要說:
王南:驚悚的一天。
—
池歌飛:以后嘴唇再干,就親一親(x)
-
十二點左右二更哈-3-
第062章 你的我都可以。
阮君之幫池歌飛洗完澡回去已經很晚了, 王南并不知道,愣生生在床上坐了一個多小時,都沒從池歌飛那里收到任何的消息。
他忐忑不安, 連游戲也不玩了,就在他準備放下手機睡覺時, 對方的消息終于來了。
池歌飛加王南確實是有正經事要說,他垂眸打字。
【池:班級板報要換,最晚十一月底要換好,你安排一下。】
王南一看, 松了口氣, 原來只是班級的黑板報啊。
【王南不難:好的,班長。】
池歌飛向來是能少說絕不多說的, 然而下一秒,王南又收到了一條消息。
【池:論壇的帖子,審核不通過。】
池歌飛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提什么論壇的帖子的, 王南立刻知道,自己發在匿名區的帖子被發現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池歌飛竟然有論壇的審核權限。
【王南不難:好的,對不起。】
【王南不難:班長, 我不是故意的。】
【王南不難:我以后絕對不會亂說了。】
王南一連三個“不”,生怕自己理解錯了池歌飛對阮君之的態度,然后對方拿自己開刀,到時候他就完蛋了。
然而,下一秒,他卻看到對方發來了四個字。
【池:圈地自萌。】
草!好高冷, 但是好裝逼!
而且, 王南意識到一個很深層次的問題, “圈地自萌”就意味著,他嗑的cp是真的!蒸煮親口承認的!
【王南不難:好的,班長。】
【池:另外,叫人帶上姓。】
王南看到這句話,一臉懵逼。
半晌,他逐漸回憶起下午在大禮堂時,他叫了阮君之“君之”,好像他以前偶爾也會這么叫,不過都是無意識間的。
王南頓時感覺后背發涼,匆匆打字保證。
【王南不難:好的,班長。】
池歌飛看完,沒再回復,直接點開王南的微信名片,把他刪掉了。
*
第二天,阮君之早早同池歌飛坐在教室里學習,他正把早上剛寫完的題給池歌飛看時,王南就從教室前門走進來。
阮君之看到了,禮貌地打了招呼:“早上好。”
王南點點頭,刻意加重強調:“阮!君之!早上好!”
阮君之面露詫異地看著他,總覺得他哪里不太對勁。
王南卻因為自己沒有再感受到池歌飛過于“和善”的目光,大大松了一口氣。
池歌飛抬起手,直接捏住阮君之的后頸:“不聽題目?”
“聽呢。”阮君之迅速回過神,認認真真聽他講題。
池歌飛講完,又檢查了一下他小三門的學習進度,才忙自己的事情。
傍晚,兩個人去食堂吃過晚餐,趁著上晚自習前的一個小時空檔,一起出了學校。
阮君之嘴唇干的起皮了,他總忍不住去舔,白天被池歌飛發現了好幾次。
此時,他的嘴唇顏色偏紅,顯然還有點上火。
學校外面的小吃一條街上有個別賣日用品的店,兩個人很快走進其中一家。
阮君之不太懂潤唇膏這種東西,以前也從沒用過,在貨架上挑挑揀揀,最后選了個薄荷味的。
“你要這個?”池歌飛問他。
“嗯,可以嗎?”阮君之見他這么問,還以為這個牌子的潤唇膏不好,明明在貨架上是同類型產品中最貴的一類。
“你可以試試。”池歌飛沒攔著他,同他一起去收銀臺付了錢。
潤唇膏之于阮君之是比較陌生的東西,他小時候還能看見東西時,整個人水潤潤的,就沒用過。后來眼盲了,大多時間待在福利院不出去,平時院長給他們安排食物時,也會注意飲食清淡、營養均衡,所以從沒用到過。
乍一見到這小小的一管,阮君之還挺好奇,拔開蓋子后,看到里面有淺綠色的膏體。
他不知道怎么弄出來,站在原地研究了好半天,不小心轉到了下面的底,一下子把膏體轉出大半截。
“啊!”阮君之嚇了一跳,趕緊又轉回去,總算是琢磨出了使用的辦法,“直接擦就好了嗎?”
“嗯。”池歌飛點頭。
“要擦多少啊?”阮君之又問。
“把嘴上涂滿就好了。”池歌飛教他。
阮君之垂眸,小心翼翼地用潤唇膏碰到自己的唇,擦了一點點,就感覺不太對勁。
“哥……這個好像有點涼?”阮君之面露困惑,不再涂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好涼啊,而且感覺辣辣的。”
“因為這是薄荷。”池歌飛就知道他用不慣,抬手把他手里那個薄荷味的拿走。
阮君之抿了抿唇,下嘴唇的一小塊辣乎乎的,讓他難受得很。
他從口袋里翻出紙巾,正要擦掉嘴上的潤唇膏,池歌飛就接了過去,一手鉗著他的下巴,一手握著紙巾,輕輕擦掉了他抹上去的薄荷味唇膏。
緊跟著,池歌飛從口袋里摸出了剛剛他額外買的草莓味潤唇膏,垂眸看他,聲音低沉:“張嘴。”
“啊——”阮君之聽話地張大嘴,還發出了聲音。
池歌飛握著他下巴的手一頓,微微勾了下唇角,才說:“我是讓你稍微張開一點。”
“哦。”阮君之一下子臉紅了,小心地把自己的嘴巴收攏起來一些。
池歌飛動作格外小心地替他抹上草莓味潤唇膏,看到他原本干燥通紅的嘴唇變得潤潤的,才問:“辣不辣?”
“不辣,甜的。”阮君之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池歌飛看到他嫩紅的舌尖,喉頭微動,良久才說:“別舔,剛擦的,又要都吃下去了。”
“哦哦,那不舔了。”阮君之乖乖地閉上嘴巴。
池歌飛把草莓味的潤唇膏塞到他手里,叮囑他:“記得擦。”
“好。”阮君之聽話地收好,同池歌飛一起回了學校。
*
此時距離上晚自習還有好一陣時間,班級里沒幾個人,王南正在后黑板那里握著根粉筆打-黑板報的框架。
阮君之還是第一次見人做黑板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頻頻好奇地回頭看。
王南回頭換彩色粉筆時,對上他的視線,問:“阮!君之!你有什么想法嗎?”
阮君之被王南奇怪的強調重音駭住,半天,他才說:“沒有,我只是好奇。”
“……行吧。”王南看到池歌飛始終注意著他們之間的互動,識相地迅速結束話題。
阮君之抿了抿唇,帶著一肚子困惑回過身,小心翼翼地問池歌飛:“他為什么要那么叫我?”
“什么?”罪魁禍首池歌飛面色淡定。
“就是……為什么一定要把‘阮’咬那么重,感覺好奇怪。”阮君之皺眉。
“叫全名不是很正常?”池歌飛淡淡道,“重音可能只是他的個人偏好。”
“……是嗎?”阮君之總覺得怪怪的。
離兩人距離還算近的王南把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格外配合池歌飛說的話,在焦雨走進教室時,突然拔高音量,在姓上加了重音:“焦!雨!你有空嗎?來幫我扶一下椅子。”
焦雨被他的怒音嚇了一跳,毫不留情地吐槽他:“王南,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不懂。”王南一臉高深莫測。
焦雨又罵了他一句,繞到阮君之左側,快速把一杯牛奶遞給他:“君之啊,這個是三班一個女生讓我帶給你的,她讓我轉達你,多喝牛奶快長高。”
焦雨遞完牛奶,就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刺過來,她果斷后撤,拉開跟阮君之的距離。
阮君之皺了下眉,把牛奶遞出去:“不用的,我已經吃飽了,你幫我還給她吧,或者、或者你告訴我是誰,我自己去還。”
焦雨有預料阮君之會不開竅,沒想到這么天真,連人家女孩子的好意都沒理解到位,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站在椅子上的王南卻一下子跳下來,奪走了阮君之手里的牛奶:“哎,正好我渴了,給我喝吧,明天我買個還回去。”
焦雨:……
阮君之感覺也行,點點頭:“好。”
池歌飛斂下眸,直到晚上下了自習都沒再做聲。
晚上,阮君之抱著不會的題目敲響池歌飛的宿舍門。
對方打開門的瞬間,他發現,池歌飛的薄唇上起了皮。
“哥,你上火了嗎?還是太干了?”阮君之擔憂地問。
“上火。”池歌飛側過身,讓他進了宿舍。
阮君之放下題目,趕緊從口袋里摸出傍晚池歌飛買給他的草莓味潤唇膏,乖巧地說:“我幫你擦。”
池歌飛看了他一眼,坐到椅子上。
阮君之站在他面前,垂下頭,表情格外認真地轉出潤唇膏的膏體,一手托著池歌飛的下巴,一手握著潤唇膏小心翼翼地往他微有些起皮的下唇上抹。
抹完了下唇,又換到上唇繼續。
好半晌,他才弄完,眨著眼把潤唇膏收好。
“好了。”阮君之說。
池歌飛眸色幽深,始終盯著他,看他纖長的睫毛,看他挺翹的鼻尖,看他和自己抹了同一根潤唇膏的濕潤的雙唇。
心頭微動,池歌飛逼迫自己轉過頭去,輕輕托著他的后腰,讓人擦著自己的身側坐到了椅子上,自己才站起身:“講題。”
“好。”阮君之點頭,“哥,你明天如果嘴唇還干,記得跟我要潤唇膏。”
“不用,我有薄荷的那個。”
“薄荷那個辣的。”
“我可以。”池歌飛聲音低啞。
因為都是碰過阮君之唇的潤唇膏,到他唇上都是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這些人真的是一個接一個,氣死了(╬◣д◢)
——
大家晚安么么啾-3-
(好擔心顏文字變成問號)
第063章 是初戀的樣子。
池歌飛的嘴唇干裂沒南風兩天就好了, 倒是阮君之的,拖了好一陣。
他本來吃的就不算多,這段時間干脆少食多餐, 吃的格外清淡。
池歌飛看他許是吃的健康,氣色變得很好, 臉白嫩白嫩的,就是有點瘦了,每天不動聲色地多給他塞了點肉。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迎來了十一月中的周末雙休。
這一次, 阮君之沒跟池歌飛約著一起出去, 也沒跟他去呂家,老老實實回了自己家中。
保姆阿姨許久未見他, 給他做了一頓特別豐盛的晚餐。
阮君之吃飽后,便回了房間里給阮正志和梁蘊和打視頻電話。一家三口聊了快一個小時,因為梁蘊和那里有時差, 要出門工作,才結束了聊天。
晚上,阮君之埋頭把作業做了大半,臨睡前把日歷翻了出來。
原文中, 最近一段時間都沒什么事情,基本直接帶過去了。但也有提到,十一月二十號是池歌飛的生日。
這也是為什么那天池歌飛說好答應他一件事,他會跟對方提到二十號這個日期。
不過照原文所說的,池歌飛并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早年他不與人來往,對生日這種特殊日期是完全不在乎的。到了后來, 他忙于工作, 身體也不是很好, 所以更不會花費時間為自己慶生了。
不過阮君之很看重這些特殊的日期,盡管他出生后不久就被丟在了福利院,但院長從不會吝嗇為他們慶生,而且福利院里有一個專門的生日名冊,上面記錄了每個小朋友的生日。
在每個人的名字和生日旁邊,還有一個空格子,小朋友們到了生日前一周,可以在空格子里寫下自己的愿望。
可能是因為大家成長于福利院,大多在這方面格外懂事,不會去寫明顯無法實現的愿望,都會挑可以實現的寫上去,阮君之也是。
然后,院長會在生日當天為他們準備好禮物,并且還會給他們買一個蛋糕,點上蠟燭,所有的小朋友一起為壽星唱生日快樂歌。
所以關于生日的記憶,在阮君之心里都充斥著開心與幸福。
現在他穿進了書里,也希望能把這種快樂帶給池歌飛,更何況十一月二十號就意味著池歌飛成年了,所以他下定決心要幫對方好好慶生。
周六一早,阮君之起來吃過早餐后,跟保姆阿姨講了這件事。
“阿姨,我有個朋友要過生日了,我想給他做個蛋糕,您能教教我嗎?”阮君之問的格外誠懇。
保姆阿姨一下子就想到之前來過阮家的那個看起來很成熟的小朋友:“好啊,是上次那個小朋友生日嗎?”
“嗯,他馬上十八歲了。”阮君之笑道,“我想幫他慶祝。”
“好,那阿姨上午去買點做蛋糕的材料,教你做。”保姆阿姨點點頭,“不過他是什么時候的生日,你今天做了直接送過去嗎?”
“下周三,我這兩天在家先練習,等到周三請一個晚自習回來做好帶過去,實在不行就……請半天假!”阮君之道。
“好,到時候阿姨留下幫你一起。”保姆阿姨笑瞇瞇地看著阮君之把飯吃完,去刷了碗后便出門了。
阮君之回到房間里,埋頭把老師布置的剩下的周末作業寫完,然后給池歌飛發了消息。
【阮:你現在有時間嗎?】
【池:嗯。】
池歌飛幾乎是秒回的,阮君之立刻挺直脊背,一句“那我給你打視頻電話”還沒打完,對方的視頻邀請就已經彈了出來。
他匆匆按下接聽,視頻中,池歌飛冷峻的那張臉出現在屏幕上。
“講題?”池歌飛不用猜都能知道阮君之打電話來是為了什么,他已經從小工作室走到了外面的書桌邊。
“嗯,有兩道題不會,其他都做完了。”阮君之現在學的越來越多,會的題目也越來越多,再加上這周末的作業簡單,他確實沒什么特別需要輔導的。
池歌飛很快跟他講完了,又問:“你小三門看多少了?”
“都才看完第一章,歷史和政治背的比較快,地理的會練習題目。”阮君之乖乖回答。
“嗯,做我給你的題,其他的不用做。”池歌飛說完,看到阮君之撥了一下前額的碎發,他抿了抿唇,問,“你是不是頭發長長了。”
“好像有一點。”阮君之也感覺額前的碎發有點礙事,他穿書到現在都兩個月了,還沒理過發,“我明天抽空去剪一下再回學校。”
阮君之說完,跑出去在洗手間里找到了一根發繩,隨手把前額的碎發扎了起來。
當他頂著蘋果頭回到鏡頭前時,光潔飽滿的額頭露在外頭,一雙明亮的杏眼眨巴著,看起來格外可愛。
池歌飛心頭微動,片刻后,他問:“明天去哪里剪頭發?”
“應該就……學校附近或者家附近吧。”阮君之還沒想好,他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次基本都是跟池歌飛一起的,在周邊找什么店鋪也都依賴點評APP。
“嗯,等我。”池歌飛淡淡道。
“……啊?”阮君之愣住,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也去。”池歌飛斂下眸,他想看到阮君之變化的過程。
“好啊!”阮君之欣然應下,“那明天……”
“我下午去找你。”池歌飛說。
“我明天下午都有空,四點怎么樣?剪完頭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晚飯再回學校。”阮君之開心地安排。
“嗯。”池歌飛點頭應下,他本來想再早點去找對方的,但對方既然選好了時間,還是決定暫且再忍忍,反正總歸是能見到面的。
兩個人約好時間后,又閑聊了一會兒,池歌飛因為到用餐時間了,阮君之乖乖跟他道了別。
中午,阮君之吃飽后,就跟著保姆阿姨學做蛋糕,先是蛋糕胚,然后是奶油和裱花。
保姆阿姨手藝好,做出來的蛋糕胚松軟香甜,就連奶油都涂得十分平滑,裱花更是有特色。
阮君之跟著學了半天,結果弄出了一堆不明物體。
“這可怎么辦?”看著散落在廚房里的一片狼藉,保姆阿姨有點犯難。
阮君之意識到自己沒什么廚藝天賦后,臉垮下來,也很沮喪。
這是他第一次進廚房,本以為自己說不定會天賦異稟,萬萬沒想到做個蛋糕會這么難,他也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直到保姆阿姨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旁邊小一點的蛋糕模具:“要不然,阮阮做個小的慕斯蛋糕?大概這么大的。小的不如大的難,而且可以不用奶油,也不需要裱花,應該更好學一點。”
“慕斯蛋糕?”阮君之以前吃過的都是奶油蛋糕,還從沒嘗過慕斯蛋糕,“會很甜嗎?他不太喜歡吃特別甜。”
“不會的,只要控制好糖量,一般口感會很好,而且蛋糕胚也可以少做一點,到時候口感會有點像布丁。”保姆阿姨解釋。
保姆阿姨說完,又在手機上搜了幾張慕斯蛋糕的圖片給阮君之看:“這些都是慕斯蛋糕,形式比較多樣,用小模具做出來足夠你們兩個人吃,也不會浪費。像這種巧克力慕斯,只有中間夾了兩層蛋糕胚,會比奶油蛋糕好做很多。”
阮君之看到圖片上格外精致漂亮的慕斯蛋糕,很快被說服:“那就這種,我想做巧克力口味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保姆阿姨連連點頭,正好阮家有之前梁蘊和從國外帶回來的黑巧克力,也有大半袋可可粉,不過沒有能做慕斯層的吉利丁。
為了快點教學,保姆阿姨直接在手機上下單了部分缺少的材料,然后先教阮君之做蛋糕胚。
因為這次的模具只比食用碗大了一點點,做起來會方便很多,再加上其他東西大多是攪拌就能做出來的,所以阮君之逐漸摸出了門道。
他跟著保姆阿姨一直學到天黑,總算做出了個還算像樣的成品,就是黑巧克力加的太多,有點澀嘴。
阮君之嘗了一口,微蹙了下眉頭,打算再重新做一個。
保姆阿姨趕緊攔住他:“今天已經很晚了,阮阮你光是蛋糕就吃了好多,胃會不舒服的。”
阮君之只好戀戀不舍地收了手:“那我明天再做。”
“好好好。”保姆阿姨趕緊把人勸走,幫他做了點好消化的晚餐。
隔天早上,阮君之很早起來又做了兩次,家里的巧克力用完了,可可粉也只剩一點了,他總算做出了合口味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不過看到蛋糕上光禿禿一片,阮君之又在網上搜了很多裝飾好的慕斯蛋糕作為參考,打算買點奧利奧餅干壓碎了撒在上面,再看看買一塊白巧克力做立牌,還能刻上“生日快樂”幾個字,就是一個比較完整的慶生蛋糕了。
這么想著,阮君之在手機便簽里寫好需要的東西,決定下午先出門一趟。
*
中午吃過之后,阮君之便出了門。
因為家附近就有商城,買東西還挺方便的,他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奧利奧餅干和白巧克力。
正當他開開心心走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最重要的蠟燭還沒買,又匆匆折回商城。
萬萬沒想到,他因為走得急,在商城門口一個悶頭撞進了一個人懷里。
池歌飛垂眸看著投懷送抱的人,戲謔地問他:“這么愛往人身上撞?”
聞到熟悉的薄荷香,聽到這道低沉的聲音,阮君之呆愣愣地抬起頭:“哥,你怎么……在這里啊?”
呂家離這里可不算近,池歌飛跟他約的是四點鐘,怎么這么早就在附近了?
“呂家在這個商城做了個陳列展。”池歌飛是跟隨呂老爺子來看看的,這也是為什么他昨天一直在想早點見到阮君之。
阮君之下意識地把手里買的東西藏到身后,與他拉開一點距離,才問:“什么陳列展啊?”
“游戲相關的一個陳列展。”池歌飛解釋。
呂家最大的分支產業之一就是游戲,不管是端游還是手游都在同行業中占據了極大的分量,完全是無法被撼動的龍頭地位。而最近呂家企業內部在搞新人競爭的一個提拔機制,獲獎的作品會在全國做一個大規模展示。
池歌飛對互聯網很是熱衷,其中最喜歡的就是游戲,所以呂老爺子讓他來的時候,他順其自然就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阮君之恍然大悟。
“你在做什么?”池歌飛垂眸看到他手里拎著的東西。
“買、買零食。”阮君之一點也不會撒謊,太容易被看出來,好在袋子里只有白巧克力和奧利奧餅干,所以他趕緊聰明地編了借口。
“又回來?”池歌飛敏感地察覺到還有些什么。
“嗯,還有一個想吃的沒買。”阮君之乖乖點頭。
“那……”池歌飛剛剛開口,身后的人便打斷了他。
“池少爺。”是呂家的管家,旁邊還攙扶著身著西裝、看起來比以往要精神許多的呂老爺子。
“到時間了。”呂老爺子理了理領帶,面目嚴肅地看著二人。
阮君之悄悄看了他一眼,輕輕推了推池歌飛:“你先去,晚點等你一起。”
池歌飛緊抿著唇,半晌才說:“先去買零食,買完去負一層。”
“好。”阮君之乖乖應下,同呂老爺子打了聲招呼,目送著池歌飛走遠。
之后,他才去面包店買了蠟燭,為了不讓池歌飛發現他買的這些東西,他先回了一趟家,把東西放好,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才重新回到商城里。
這棟商城的負一層本來就是用來做各種展覽的,此時到處充斥著讓人眼花繚亂的圖案與動畫,阮君之在一片光怪陸離中找到了站在臺上發言的池歌飛。
此時還只有十七歲的池歌飛已經初露鋒芒,一字一句說的扎實又令人信服,邏輯上更是沒有絲毫漏洞,在自己熟悉的領域已經完全是很成熟的狀態了。
但阮君之知道,此時的池歌飛看似成熟,以后只會更加強大,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踏實,付出了別人無法想象的努力,才取得未來那么矚目的成就。
阮君之看得特別認真,直到對方的視線淡淡的掃過他,然后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他突然感覺自己心跳逐漸加速,連對視都變得有些困難,不自在地動了動腳,小心翼翼地移開視線。
阮君之的小動作被池歌飛盡收眼底,他說話絲毫不停頓,心跳卻同樣地加快。
不知不覺間,池歌飛稍微加快了點語速,把要講的東西全部說完后,從臺上走了下來。
池歌飛的位置在前面,阮君之如果要過去,必須繞過人群,再穿過防護欄,思來想去他覺得不太合適,最終留在原地沒動。
池歌飛坐在位置上攥緊手,板著臉難耐地等著。
直到呂老爺子發言完,整個陳列展正式進入自由觀看的環節,他終于抽出空來。
呂老爺子回頭找人時,就發現池歌飛已經快步走向了人群外圍的阮君之,頓時氣的急喘氣:“沒出息!”
“老爺,池少爺正年輕。”呂家管家適當地勸了一下。
好在后面沒有了其他流程,不耽誤正事,呂老爺子總算沒再說什么,默認了這兩人黏到一起去,只是刻意繞開他們走,想著眼不見為凈。
*
阮君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呂老爺子的方向,問池歌飛:“你過來沒關系嗎?”
“流程結束了。”池歌飛今天本來就只需要來走個過場,至于陳列出來的游戲,他還需要回去仔細地研究,這里的后期展示效果他很早之前就看過了。頓了頓,他又問,“還是你要看?”
阮君之搖搖頭:“太晃眼睛了,不想看。”
池歌飛抿著唇,把他這句話記在了心里,才道:“那就走,不是要剪頭?”
“好。”阮君之乖乖跟著池歌飛離開。
兩個人是直接在商城樓上找的一家理發店,看點評APP上評價還不錯,阮君之很快被人帶著洗了頭后坐下來。
為了方便剪頭,一般剛洗完了頭發是不會吹干的,此時他被打濕的略長的頭發戳到了眼睛,有點不舒服。
阮君之抬手把額前的頭發撥開,才好受一些。
理發師看到他的動作,問他:“你要不要把額前的頭發都剃了?”
“啊?”阮君之愣住。
“幫他剪短一些,額前打理一下,不要剃掉。”池歌飛站在旁邊冷冷道。
理發師對上他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賠笑著應好:“行啊,確實挺合適的,有劉海更帥。”
阮君之是巴掌大的瓜子臉,眼睛又比較大,而且后腦勺很飽滿,剃成了寸頭會顯得很奇怪,還不如就剪到適中的長度,額前保留一些碎劉海,稍微打理一下就會變得很好看。
理發的過程中,因為有小頭發掉下來,阮君之不敢講話,連呼吸都輕了很多。
池歌飛始終沉默不語,一直盯著他瞧。
在頭發吹干后,阮君之發現池歌飛還是不作聲,他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不自信地問:“哥,我現在……是不是看起來很奇怪啊?”
“沒有。”池歌飛回答他。
理發師一邊幫他打理造型,一邊吹捧:“對啊,一點都不奇怪,看這張小臉蛋,水嫩水嫩的,皮膚這么好,而且這樣眉毛和眼睛都露出來了,看起來完全是鄰家弟弟,我都要愛上你了。”
池歌飛倏地站起身:“好了。”
理發師“啊”了一聲,就看到面色陰沉的池歌飛已經站到了他旁邊。
他趕緊讓出位置,池歌飛站定在阮君之身后,左手五指他插進柔軟的發間,替他輕輕理順。
然后微微俯下身,透過鏡子緊緊盯著他。
阮君之發現,他們此時的姿勢就像是池歌飛在背后虛虛環著他。
半晌,池歌飛的鼻息噴灑在他的耳側,他聽到對方沉聲跟他說:“阮君之,自信點,你很好看。”
阮君之耳根泛熱,他嘟囔著說:“才沒有,哥才是最好看的。”
池歌飛沒再做聲,直起身輕輕撥弄了一下他耳畔的頭發,輕聲說:“不一樣,你……是初戀的樣子。”
“啊?”阮君之恍然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詫異地回頭。
池歌飛對上他純凈的視線,斂起涌動的情緒。
現在說還太早了,不止他,阮君之都還沒長大。
這個人那么喜歡他,萬一知道自己也對他動了心,肯定會上頭的,到時候八成會不管不顧,然后學習和未來都得不到保證,對這個人來說只會得不償失。
池歌飛喉頭微動,說:“走了。”
“……好。”阮君之小聲應下。
池歌飛攥著他的手腕去前臺結了賬,然后同他一起離開了理發店。
阮君之看著松開自己手腕的池歌飛的背影,又想起理發店里恍然間聽到的那句話,心頭像是被人猛地扔下一顆石子,在他的心湖上泛起了一圈圈漣漪,整張臉瞬間變得通紅。
他腳步慢下來,慌張地捂住半張臉,視線不安地到處亂看。
他好想問什么叫“是初戀的樣子”,但他的腦袋像是徹底當機。
直到路過一家店,被空調外機的風吹得一個機靈,他才慢慢回過神來。
池歌飛在原文里從沒為誰動過心,始終孑然一身,他無法想象這個人有了喜歡的人之后會變成什么樣,所以他篤定了不會有那個人。
阮君之認真地想,或許剛剛池歌飛的話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夸夸他,才不是什么情話。
思及此,阮君之抬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耳畔,那里是池歌飛剛剛摸過的地方。
很快的,他垂下手,把心里愈加明顯的失落與貪心小心翼翼地藏起來,才快步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喜歡歸喜歡,我不能給他早戀的機會(x)
——
今天兩章合在一起啦,早早更新啦(并沒有),大家晚安么么啾-3-
第064章 想你快點長大。
兩個人挑來挑去, 最后還是就近吃了個飯,快吃完的時候,呂家的陳列展也進入了尾聲, 呂家管家的電話打了過來。
池歌飛垂眸接了,對方在電話里問需不需要送他們回學校。
池歌飛盯著小倉鼠似的咀嚼布丁的阮君之, 好半晌還是拒絕了。
管家沒再多說什么,只叮囑兩個人路上小心,便去安排呂老爺子回老宅了。
吃過晚飯后,兩個人一邊散著步一邊往一公里外的公交車站走, 阮君之吃的有點撐, 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池歌飛瞧見了,握住他的手腕:“剛吃過不要摸肚子。”
阮君之搞不明白:“為什么?”
“肚子會變大。”
阮君之對池歌飛的話堅信不疑, 他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把手放下來:“那完蛋了,我最近還胖了。”
池歌飛覺得阮君之對于“胖”這個字的概念理解的很不到位, 這個人明明輕的自己單手都能抱起來,而且他小腹平坦,一點贅肉也沒有,唯一有點肉的可能只有屁股了。
池歌飛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兩個人一起洗澡時見到的阮君之, 頓時心猿意馬。
“哥?”阮君之問一個問題問了半天,發現池歌飛都沒搭理他,側頭一看,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出神。
池歌飛回過神來,面色淡淡地看著他:“怎么?”
“哥你二十號那天確實有空的吧?”阮君之小心翼翼地問。
“除了上課。”池歌飛發現, 上次阮君之也問了他二十號, 但那天對他來說似乎沒什么特殊的。
“那晚上我去你宿舍找你啊。”阮君之笑瞇瞇道。
池歌飛心頭一跳, 問:“你不是每晚都來?”
阮君之耳根一熱:“那、那二十號也可以去嗎?”
“可以。”池歌飛不知道他在賣什么關子,但偶爾這樣,他竟然也開始覺得有點意思。
阮君之放心下來,同池歌飛一起坐上公交回了學校。
*
為了保持神秘感,周三阮君之提前跟班主任孟萌講了晚自習要請假的事情。
他晚飯也沒吃,下課后便跟池歌飛說回家有點事,直接先走了。
池歌飛緊盯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在暗戳戳準備什么,但又說不上來。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池歌飛突然接到了呂家的電話。
“池少爺,今晚需要您回呂家一趟。”呂家的管家在電話里說的恭恭敬敬的。
池歌飛握著筷子的手一緊:“今晚有事。”
“可以冒昧問一下什么事嗎?”管家問完,大概覺得不合適,又補充道,“今晚有一場必須要您出席的晚宴,大概九點鐘結束,到時候會安排車把您送回學校。”
念在呂家給他提供了良好的學習和生活環境,池歌飛從來沒違背過呂家什么。
想到同自己約好的阮君之,池歌飛再一次拒絕了。
管家頓時為難,好半晌,他才道:“池少爺,這次的晚宴對您來說很重要,您是一定要出席的,實在不行,離開的時間我幫您再問一問老爺。”
池歌飛想不到有什么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晚宴,他深吸一口氣,想到剛剛管家說的“九點結束”:“等一下。”
掛斷電話,他給阮君之發去了消息。
*
阮君之收到微信消息時,人剛剛進家門,
【池:你晚自習都不在嗎?】
阮君之乖乖地回復他。
【阮:不在,我應該晚自習快結束的時候直接回宿舍。】
【阮:怎么啦?】
【池:沒事。】
【阮:晚上見?】
【池:嗯。】
阮君之松了口氣,池歌飛是絕對不會違約的,所以他放下心來,進入廚房開始做蛋糕。
保姆阿姨今天特地留的晚了一些,在旁邊稍微幫他打打下手。
阮君之沒太要阿姨幫他,基本都是自己完成的。
后來,他還在保姆阿姨的指導下,把買來的奧利奧餅干一個個鋪開,裝進保鮮袋里,用搟面杖攆成了餅干碎屑,小心翼翼地撒在了奶白色的慕斯層上。
弄好了餅干屑,他又把買的白巧克力拿出來,按著紋路掰成一塊一塊,用小的雕刻刀小心翼翼在上面寫池歌飛的名字和“生日快樂”幾個字。
他是第一次做這種在巧克力上寫字的事,動作并不熟練,半個小時已經弄壞了大半袋巧克力。
眼見著愈加臨近九點半晚自習結束的時間,阮君之有點急,保姆阿姨看他慌張起來,趕緊勸:“阮阮別著急,時間趕得上的。”
“好。”阮君之深呼吸幾下,彎著腰慢慢雕刻。
總算,在只剩兩塊巧克力時,他刻好了。不過因為巧克力不大,所以他把七個字分開刻在了兩塊巧克力上。
“阿姨開電動車送你去學校?”保姆阿姨說,“正好能趕在你們下晚自習前到。”
“好,謝謝阿姨。”阮君之連連點頭。
最好的情況下,他需要提前一點到宿舍,先把蛋糕和蠟燭準備好,然后等池歌飛回來了,他再去池歌飛宿舍給對方一個驚喜。所以現在去趕公交車是肯定來不及了,正好阿姨送他能趕上。
阮君之用買的禮物盒把蛋糕裝好,為防巧克力立牌倒下去,他沒直接放在蛋糕上,而是和蠟燭分開用兩個小袋子裝起來掛在了旁邊。
之后,他抱著蛋糕坐上了電動車的后座。
保姆阿姨看著他戴好頭盔,才開著電動車往學校去。
好在路上沒什么車,阮君之趕在八點五十到了學校。
他往宿舍樓走時,正好路過高二教學樓下,看到各個班通亮的,他逐漸變得緊張又期待,池歌飛此時還坐在教室中學習,而他已經快準備好生日驚喜了。
這么想著,阮君之加快步伐,很快回到宿舍中。
他把蛋糕上的巧克力立牌擺好,又把準備好的蠟燭和打火機拿出來,對著掛鐘數著時間等下課。
時鐘走到九點半,校園里逐漸喧鬧起來,學生們下了晚自習,陸陸續續回家或者是回宿舍,沒過幾分鐘,走廊里就有了喧鬧聲。
池歌飛因為要鎖教室門,總是最后走的那個,不過大多時候九點五十都會到宿舍。
阮君之發現自己再著急也沒用,干脆緊張到抖著腿等著。
然而,他一直等到十點十分,走廊里逐漸安靜下來,都沒等到池歌飛回宿舍。
他還以為是自己沒聽到,走到對門敲了敲,屋內并沒有任何動靜。
阮君之頓時有些擔憂,池歌飛絕對不是會爽約的人,他回到宿舍翻出手機,小心翼翼地給池歌飛發了消息。
【阮:哥,你在哪里?什么時候回宿舍?】
消息石沉大海,并未得到任何回復。
阮君之愈加不安,確認了好幾遍日歷,確定最近一段時間沒有壞事,又垂眸盯著手機通訊錄,在考慮是不是該給池歌飛打通電話。
他默默在心里跟自己說,再等五分鐘,如果這個人還沒回來,就打電話。
抱著如此焦灼的心情,眼見著五分鐘一秒一秒滴滴答答地走完,阮君之終于按下了通話鍵。
“嘟——嘟——”
電話中是漫長的嘟聲等待,就在阮君之心中的失落愈加濃重的時候,電話被人接通。
“哥……”阮君之的聲音有些啞。
池歌飛聽到了,許是有通話電流聲的緣故,他感覺阮君之好像快哭了。
“我在樓下,馬上就到。”池歌飛聲音帶著喘息,他是一路跑進學校的,“阮君之,你等等我。”
“好。”聽到熟悉的聲音,阮君之感覺自己的所有失落都被驅散,就好像一下子踏實了。
池歌飛電話沒掛,阮君之也沒掛,他能聽到對方在樓梯間奔跑時的急躁。
阮君之有些迫不及待地站到宿舍門口,乖乖地等著他。
等到池歌飛跑到他面前時,他看到,對方的頭發被風吹亂了,雖然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西裝,但外套早已敞開,脖子上圍著的領帶不知何時被他扯下來握在了手里,白襯衫的領口也解開了,襯衫上有奔跑時產生褶皺。
但即使不復之前的整潔,阮君之還是覺得此時的池歌飛帥得不行,讓他心跳不已。
池歌飛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抱歉,我遲到了。”
“才沒有。”阮君之抬眸乖乖地看著他,“我們沒有約具體的時間。”
“嗯,我遲到了。”池歌飛還是覺得自己沒能好好遵守約定。
“來了就好,差點以為你不來了。”阮君之嘟囔著說。
池歌飛垂眸,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不起,臨時回了一趟呂家。”
“沒有什么事吧?”阮君之驚訝地問。
“沒有,只是回來的時候經過高架,因為其他車出了車禍,所以耽誤了一會兒。”池歌飛解釋。
呂家別說沒為難他,甚至給他準備了一個格外隆重的生日宴。雖然存了讓他露臉的打算,但因為他之前說過九點一定要回學校,所以沒有拖著不讓他走,即使宴會沒結束,還是安排了車送他這個宴會的主人公離開。
也是因為這場宴會,池歌飛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阮君之數次跟他確認今天是不是有時間,肯定是為了幫他慶生。
一旦這樣的念頭產生,池歌飛再也遏制不住回到宿舍見他的沖動,所以在車子好不容易擺脫了堵車產生的巨大車流量到達學校后,他幾乎是一路狂奔到了宿舍。
然后,終于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還有他為自己準備的蛋糕。
阮君之知道他沒事,總算放下心來,這才想起自己準備的驚喜現在好像已經暴露了。
因為他宿舍通亮,而蛋糕和蠟燭就擺在桌上。
“本、本來是要給你驚喜的,都看見了,那就算了,我……”阮君之話還未說完,就被池歌飛打斷。
“還算驚喜。”池歌飛說完,轉身打開自己宿舍門,“一會兒記得過來。”
阮君之愣住,再一眨眼,對方已經關好了宿舍門。
他偷偷笑了下,跑到桌子邊把蠟燭插到蛋糕上,手握著打火機走到對門宿舍,站在門口點燃了蠟燭,才抬手敲門。
“咔噠”一聲,門立刻被主人打開。
池歌飛已經整理好了之前略顯凌亂的西裝,隨著門打開,他順勢往后面退了一步。
阮君之往前邁了一步,把點燃著蠟燭的蛋糕舉到他面前:“哥,十八歲生日快樂。”
池歌飛緊盯著阮君之明亮的眸子,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喜悅往上翻涌,他很想立馬把這個人抱進懷里。
阮君之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乖乖道:“哥,吹蠟燭許愿。”
“好。”池歌飛沉聲應下,雖然傾身準備吹蠟燭,但他沒有閉上眼睛,而是始終與阮君之對視著。
蠟燭吹滅,阮君之抬眸,問:“哥,許愿了嗎?怎么沒閉眼?”
“許了。”他的愿望就站在他面前。
阮君之點頭:“一定會實現的。”
“哥,你把蛋糕吃了吧,這是我做的。”阮君之說著,拔掉蛋糕上的蠟燭扔進垃圾桶,把蛋糕擺在了桌子上。
池歌飛這才注意到,蛋糕與外面買的那種過于華麗的不同,做的簡單但很精致,看得出來花了不少功夫,而且連上面的兩塊白巧克力都刻了字。
“晚上請假就是回去做蛋糕了?”池歌飛問他。
“對。”阮君之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剛學的,做不了太復雜的,蛋糕不是很甜的,你嘗看看?”
池歌飛從抽屜里拿出備用的干凈的不銹鋼勺子,從中間劃開:“過來,一起吃。”
阮君之一愣,趕緊說:“壽星要吃第一口的!”
“好。”池歌飛垂眸,在蛋糕上咬了一口。
蛋糕是用黑巧克力做的,并不那么甜,正好合池歌飛的口味,再加上因為是現做的,慕斯層口感很Q彈。
阮君之看著池歌飛吃了大半,感覺他應該是喜歡的,暗自開心。
結果下一秒,勺子遞到他唇邊,微涼的慕斯層碰到了他的唇。
阮君之一怔,對上池歌飛的視線,下意識張口。
池歌飛把蛋糕喂到他嘴里:“自己做的,嘗嘗味道。”
“你、你不吃了嗎?”阮君之咽下去,才小聲問。
“你不想嘗一嘗?”
“我最近吃了好多。”阮君之本想數數被自己浪費掉的巧克力,結果根本數不清,傻乎乎笑了下,“光是周末就做了六七個出來,又不能浪費,就都吃掉了,我感覺我這兩天都要吃胖了。”
提到周末,池歌飛突然想起周日在商城碰見他,當時,阮君之手里拎的就是白巧克力和奧利奧餅干。
原來從那時候就開始準備了。
池歌飛心頭微動,問他:“白巧克力都用完了?”
“……一開始的都刻碎了。”阮君之垮下臉,“家里還剩兩塊”。
池歌飛朝他招招手:“過來。”
阮君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老老實實走到他面前。
池歌飛握住他的手,上下翻看著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傷口,不動聲色地松開他。
阮君之突然想起還有禮物沒給,匆匆從口袋里把禮物拿出來:“哥,還有生日禮物。”
“什么?”池歌飛微怔。
“手鏈。”阮君之主動伸出手,拉過他的左手,把銀質手鏈戴到他的手腕上。
在戴上去的瞬間,阮君之悄悄在心里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當時在鎮城許下的愿望,又小心翼翼地偷偷加了一句“希望池歌飛對他再多一點點喜歡”,才微紅著臉替他扣上鎖扣。
池歌飛看到手鏈上的銀質小鎖,心頭一跳。
然后,他聽到阮君之說:“從今天開始,我們交換保管愿望。哥,等我愿望實現了,我會找你還愿,所以你愿望實現了,也要記得來找我。”
兩個星期前發生的還愿鎖丟失事件仿佛還歷歷在目,池歌飛右手掌心的傷口已經可以拆線了,他藏的第一個秘密也被聰明的阮君之發現了。
“怎么發現的?”池歌飛把人往自己這里拉了點。
“因為、因為當時我拿的還愿鎖背面有點劃痕,你……給我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知道了。”阮君之抿了抿唇,“哥,對不起啊,一直瞞著你。”
池歌飛沒作聲,輕輕捏了捏阮君之通紅的耳朵,良久才道:“謝謝。”
“不客氣!”阮君之感覺他很開心,立刻抬頭挺胸,驕傲得很。
“明天上午我不在。”池歌飛道,“我要去醫院拆線。”
“好。”阮君之乖乖點頭,“你回食堂吃飯嗎?”
“回。”
“那我等你。”
“嗯。”短暫的沉默后,池歌飛又問他,“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十二月底,三十一號。”阮君之眨眨眼,誠實地回答。
“好。”池歌飛記得,阮君之比他還小一歲,即使過了生日也才十七,他還得等好久。
但是他有點迫不及待了,打破原則的理念在不斷動搖。
他低聲催促:“阮君之,快點長大。”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蠢蠢欲動,想違反校規(x)
——
大家在宿舍不要亂用打火機哦~
兩更合一啦,最近更新都比較晚,大家十一點前來看應該差不多,周末會多更一些,工作日要上班實在是沒辦法把控時間qwq非常愧疚(捂臉)
第065章 誰躲誰是小狗。
阮君之在腦袋里想了一會兒“快點長大”的意思, 乖乖道:“我已經不小啦!”
池歌飛被他逗笑了,勾著唇捏了捏他的臉蛋。
阮君之捂著自己被蹂-躪的半邊臉頰,小聲說:“蛋糕還吃嗎?”
“嗯。”池歌飛舍不得浪費他親手做的蛋糕, 很快垂眸把剩下的吃了,時不時還會喂阮君之一勺。
吃完之后, 阮君之幫他一起把宿舍里的垃圾收拾了一下,兩個人去樓下扔了個垃圾,又遛了會兒彎,才重新回到宿舍里。
池歌飛在晚宴上喝了點無醇起泡酒, 身上有點淡淡的酒味, 他把西裝換下來,準備去沖個澡。
阮君之習慣性地跟著他一起進了淋浴間, 幫對方小心翼翼地洗澡時,問:“應酬會很麻煩嗎?”
“麻煩。”池歌飛并不吝嗇評價。
“我也覺得。”阮君之附和他。
“不過今天……”池歌飛思及今天去呂家時,呂老爺子跟他說的一番話, “今天覺得馬馬虎虎。”
阮君之總覺得發生了什么好事:“是不是呂老爺子跟你說什么了?”
“嗯。”池歌飛回答。
他今天晚上回到呂家,看到西裝革履的呂老爺子時,直接被帶去了書房。
他本以為對方會跟他說什么嚴厲的話,出乎意料的卻是一段個人經歷的分享, 以及一份還不算遲的想要化解誤會的解釋。
早年呂老爺子身邊有一位陪伴了多年的初戀,女人溫婉安靜,總是把呂老爺子的各種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
但呂老爺子始終忙于創業,后來更是忙著擴大產業站穩根基,把女人的陪伴當成了理所當然。盡管愛她但只有一個潦草的紅本,沒有隆重的婚禮, 也沒有什么許諾。
以至于后來女人懷了孕卻沒有說, 一聲不吭地悄悄消失了。
呂老爺子找了幾年, 終于有消息時,女人已經因為身體太差去世了,而當年那個孩子也不知所蹤。
后來,呂老爺子是在一次出差時于路上遇見的那個流淌著自己血液的孩子。十多歲的年紀,個子不高,臉上有傷,面色冷淡,看誰的眼神都很兇惡,仿佛小小年紀經歷了很多事。
呂老爺子始終覺得心中有愧,沒能盡到一個父親的義務,很快把孩子帶回了家。
但小孩兒經歷的太多,在外面沒人教,學壞了也不懂事,呂老爺子沒有教育人的經驗,只知道施加控制與壓力,企圖讓孩子聽他話。
結果突然有一天,孩子徹底崩潰,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呂老爺子始終不能理解,整日被無盡的愧疚感和傷心感折磨。
長達幾十年的獨身生活,業內雖有傳言他有過孩子,但很快淡化,沒人再去討論。
“李強國以前在市立大學工作過一段時間,我還住在他們那里的時候偶然去市立大學聽過一次互聯網講座。”池歌飛解釋。
李強國就是池歌飛的姑父,當時的講座主講人是呂老爺子。也是在那時,池歌飛第一次接觸到互聯網,呂老爺子因為他與自己兒子莫名相像的眼神多留意了一分。
之后沒多久,被池芳趕出家門的池歌飛立馬被呂家接進了家門。
呂老爺子很快發現,池歌飛跟他兒子不一樣,即時眼神里的冷漠如出一轍,但池歌飛更加冷靜、心思縝密,他有著十幾歲的年紀不該有的成熟。
而這樣的池歌飛敏感地察覺到,呂家始終安排了人在他身邊監視著,不然也不會立馬發現他被池芳趕出家門,更不會知道他所有的一舉一動。
池歌飛理所當然地認為,呂家看中了他在計算機方面的才能。再加上傳言呂老爺子始終獨身、膝下無子、后繼無人,他覺得呂家只是需要一個可利用的工具,所以始終把自己和呂家擺在互相利用的立場上。
他怎么也沒想到,呂老爺子的確一開始存了把他當替身的心,只是是他親生孩子的替身。雖然呂老爺子贊賞他在計算機方面的才能,但從未想過利用他的才能,只是單純想要滿足自己做父親的心。
許是他成年了,呂老爺子突然跟他剖白,并且表示呂家以后都會是他的,希望能正式領養他。
池歌飛沒應,他現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阮君之。
但撇開結果,他們之間的關系確實有所轉變。
阮君之聽完,松了口氣。
他之前一直在想,明明從呂老爺子身上感知不到惡意,為什么原文中池歌飛出事的時候,呂家明明有在幫忙,卻一度沒有直接且及時地出面。
現在他隱隱約約明白了,呂老爺子不知道該如何與池歌飛相處,有事情從不講清楚,態度強硬,而池歌飛心防很重,始終認為自己與呂家是互相利用的關系,更不可能敞開心扉接受幫助。
兩方在不斷抗爭和拉扯當中,因為存在著很大的信息差,關系始終沒能緩和,也間接導致池歌飛后來還是遭受了很多不公與苦痛。
阮君之聽到目前的情況,其實是舒心的,但他不會勸池歌飛立刻跟呂家和解,并且全盤接受呂家的幫助。這不是池歌飛想要的,也是他最不會接受的相處方式。
不如在潛移默化中慢慢緩和關系,這樣才能達到一個良好的平衡。
反正池歌飛才剛剛成年,阮君之認為,所有事情他都來得及幫池歌飛一起挽救。
“哥,都會變好的。”阮君之目光堅定,昂著頭向他保證。
看到阮君之認真的眼神與白皙的脖頸,池歌飛微怔,突然感覺不太妙,抬手直接扶著阮君之的肩頭,迫使他轉過身去。
阮君之愣住:“怎么了?”
“沒事。”池歌飛聲音低啞,他單手制著阮君之的肩頭,往后退了一步,把水調到冷的一邊,對著沖了好一會兒。
并沒有冷水濺到阮君之身上,但他總覺得浴室里的溫度在降低,想回頭看卻轉不過身去。
他有些急:“哥,你在沖冷水嗎?是不是水卡沒兌熱水?”
池歌飛沒作聲,感覺到沖動冷卻,才松了口氣,把水重新調到熱的一邊,把阮君之推到了熱水下方。
“我好了,你洗吧,洗完出來。”池歌飛說完,轉身徑直走了出去。
阮君之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匆匆沖完。
等他出來時,池歌飛已經換上了睡衣,半靠在桌子邊看手機。
阮君之腳上還踩著濕漉漉的拖鞋,他怕弄臟地面,沒往洗漱間外面走,而是站在洗漱間這半邊擦干身體換上了衣服。
池歌飛全程沒抬頭看他,阮君之抿了抿唇,小聲問:“哥,你怎么了?”
池歌飛握著手機的手一僵,走到他面前,用浴巾裹住他還濕著的頭發:“小朋友不要管。”
阮君之一愣,抬頭有些兇地看著他:“我才不是小朋友。”
“沒成年都是。”池歌飛彈了下他的腦門,拿過吹風機替他吹頭發。
阮君之撇撇嘴:“我也快成年了,還有,今天哥生日,我、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池歌飛沒作聲,微勾著唇角,心情格外好。
阮君之頭發剪掉了一些,吹起來干得快,變得蓬松后,他晃了晃腦袋,隨便抓了抓頭發,便跟池歌飛道了別:“哥,我回去休息啦。”
“嗯。”池歌飛目送著他進了對面宿舍,才關上門。
夜里,與睡得格外香甜的阮君之不同,池歌飛半夜起來坐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
他滿腦子都是剛剛夢中一顰一笑都格外誘人的阮君之,他感覺自己光是邁過十八歲這道坎,就已經不行了。
天知道自制力絕頂的他也會有無法克制自己的時候。
他逐漸開始認真思考,是不是該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不然情況變得不可控就糟糕了。
*
阮君之什么也不知道,隔天早上開開心心來找池歌飛一起去吃早飯。
池歌飛吃完早飯便去了醫院拆線,下午才回到教室上課。
阮君之習慣了在課間問池歌飛問題,他會把謄寫了題目的習題本小心翼翼推到池歌飛手邊,偶爾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背,讓他給自己講題。
今天下午一如往常,但池歌飛腦子里浮現出昨天夜里的夢,在對方的手指碰過來的瞬間,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避開了他的觸碰。
阮君之沒想到池歌飛會動,他的指腹點在了木質桌面上,硬邦邦的。
他眨眨眼,沒意識到有什么奇怪的,認認真真聽池歌飛講題。
然而,到了晚上,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時,阮君之總算發現了不對勁。
池歌飛在躲他。
這樣的事實如同悶頭一棒,打的阮君之腦門嗡嗡作響。
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不是錯覺,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哥,手……給我看看。”
如果是前陣子的池歌飛,對方會稍微猶豫一下,把手遞給他檢查,但今天,池歌飛沒有,而是直接拒絕了他。
“拆完線就好了。”誓要減少接觸的池歌飛果斷拒絕。
阮君之看著自己懸在半空中,空落落的手心,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明明昨天他跟池歌飛還好好的,怎么只是一晚上過去,突然變得那么有距離感了?
“……好。”阮君之找不出原因,垂頭把手收了回來,“那、那我先回去了。”
池歌飛看著他轉身的背影,敏感地意識到他不高興了,微微蹙眉。
阮君之手搭在門把上,只要轉動一下,他便走出去了,但他總覺得不說清楚心里不會好受。
所以他又轉過身,嘟囔著問:“哥,你……是不是在躲我?”
池歌飛心頭一跳,躲了沒到半天,就被發現了。
他板著臉走過去,對上他微潤的杏眼,緊抿著唇,好半晌才道:“沒有。”
“你還吃了我做的蛋糕,收了我的禮物。”阮君之大著膽子控訴。
池歌飛無聲地嘆了口氣:“沒躲你。”
阮君之昂著頭,想聽他解釋幾句。
池歌飛緊抿著唇,良久,他抬起右手:“看嗎?”
阮君之垂眸,看到他手心的傷疤,不做聲了。
他用指腹輕輕碰了碰,池歌飛掌心的傷口剛拆了線,愈合不久的傷口表面凹凸不平,顏色也有點偏粉,與周圍冷白的肌膚形成了格外鮮明的對比。
“醫生開祛疤膏了嗎?我幫你擦?”阮君之不想看到這里留疤,他心里會不舒服。
盡管這么長的傷口,八成可能會留下一道疤痕。
“嗯。”池歌飛把醫生開的藥膏遞給他。
阮君之重新回到他的宿舍里,轉開藥膏蓋子,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藥。
池歌飛抬眸看到他認真的模樣,心中的舍不得與保持安全距離進行了一番抗爭,最終還是舍不得占據了上風。
阮君之安安靜靜替他抹完,沒松開他的手,微微勾著他的手指頭:“哥……我很快就長大了。”
池歌飛心跳飛速加快,等著他的下文。
“你不能因為比我早一步成年,就、就覺得我是小朋友。”阮君之認真地為自己辯駁,“我不是的,我也想追上你。”
池歌飛被他撩的心突突跳著,他反手握住阮君之的手:“阮君之,為什么要追上我?”
池歌飛想問他是不是想跟自己談戀愛,還是忍住了。
結果下一秒,他聽到阮君之說:“要和偶像肩并肩,你成年了,你成績好,我要不斷向你靠攏。”
池歌飛被他這無厘頭的說詞氣笑了,半晌,捏著他的后頸說:“回去吧。”
“那你……還躲我嗎?”阮君之不肯走。
“必要的時候。”池歌飛沒肯讓步。
阮君之發現自己控訴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頓時垮下臉:“……為什么?”
“等你成年了告訴你為什么。”
天天撩他,還敢問他為什么,等成年了,得好好教育一下。
阮君之緊繃著臉,片刻后,他轉過身伸出手:“拉鉤。”
“……什么?”池歌飛以為自己聽錯了。
“拉鉤,等我成年了,告訴我為什么躲我。”阮君之眉目間凈是認真。
池歌飛盯著他白皙的小拇指看了好半天,大掌直接包住他的整只手:“阮君之,等你成年了,我會用行動告訴你為什么躲你。”
“到時候,你可別躲我。”
阮君之眨眨眼,猛地點頭:“誰躲誰是小狗!”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的阮君之:又哭又鬧又想跑QVQ
未來的池歌飛:想跑?直接綁起來。
——
大家晚安么么啾-3-
第066章 偷藏我的紙條。
池歌飛盯著認真發誓的阮君之, 勾著唇角,手搭在他耳側,不動聲色地摸了摸他通紅的耳廓。
這個人就這么單純地把自己賣了。
真乖。
池歌飛斂下眸子, 沉聲說:“好了,回去吧。”
“哥, 晚安。”阮君之乖乖同他道別。
“晚安。”
*
隔天上午,孟萌特地騰出一節課的時間給大家開了班會,重點圍繞在最近的考試安排。
“大家也都知道,小三門的考試初步安排在期末考試之后。現在具體日期已經定下來了, 一月二十三號上午九點考。”孟萌語重心長, “距離開考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大家一定要引起重視。”
“另外想要高考考進好學校的學生也要多留意一下, 保底兩A一B是好的,學校的選擇會更多。”
“大家千萬要避免平時成績很好,但是小三門翻車的情況, 否則到時候挑選學校只會束手束腳。”
“考慮到小三門的合格考近在眼前,學校從明天開始每周會安排一次模擬考試,直到合格考開考前,包括月考和期末考試在內, 一共會考九次小三門,大家做好準備。”
話一出,全班一陣哀嚎,劉虎直接喊出了聲:“不是吧?光模擬考就考九次?”
“我人都傻了,我考到最后真的不會變成試卷嗎?”
“不想考試!我要裸考!”
到處都是抱怨聲,阮君之也有點被影響, 心中格外緊張。他側頭看了一眼池歌飛, 發現對方表情淡淡的, 絲毫沒受影響。
也是,考試對他來說跟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好羨慕。
阮君之開始東想西想起來,池歌飛很快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發呆。
“看什么?”他單手壓著書,沉聲問。
“好羨慕你,聽到這么多考試都不會緊張。”阮君之忍不住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阮君之,非正式考試都是可以查漏補缺的。”池歌飛道,“比起緊張,更快的發現自己的問題是最好的結果。”
“對!”阮君之連連點頭,覺得他說的格外有道理。
“好好學,不是要追上我?”
“好。”阮君之聽到他的話,臉紅了紅,繼續聽孟萌講考試的安排。
因為小三門的模擬考安排的很緊湊,明天就會有一場,但考慮到通知比較臨時,所以不分班,直接在各個班隔開座位考。
“考完之后會在晚自習安排講解,大家晚自習不要遲到。”孟萌說,“之后的模擬考看情況,可能會分班也可能會在各班考,到時候會提前通知的。”
“另外月考的通知也安排下來了,在十二月的六號七號兩天,考試具體的安排和第一次月考差不多,試卷難度會有所提升,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月考之后有一件好事告訴大家,這個到時候再說。”孟萌特意賣了個關子,強調了一下“好事”二字,本意上還是希望所有人能調節好心態。
果然,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從考試上分散,不再那么緊張,交頭接耳地討論著好事是什么。
開完班會后,還有十多分鐘下課,孟萌趁著這么一點時間,把前一天晚上布置的作業講了。
周五一早,上完早自習后,各班進入考試狀態,由各班的班主任監考,給大家分發了小三門第一次模擬考的試卷。
因為沒分考場,兩個人一張桌子,為了防止大家互相抄,每個班都要求在中間用書立起來做隔板。
阮君之是用兩本英語書展開立在中間的,還用筆袋抵在左邊,池歌飛那邊同樣抵了個東西。
不過池歌飛做試卷快,剛開考滿一小時他就寫完了。
他交了卷后,把中間的擋著的東西拿了,讓阮君之更方便伸展胳膊。
這次小三門的模擬考試卷難度不高,阮君之很快默完歷史和政治的部分,開始寫地理。
池歌飛之前單獨幫他整理出的筆記當中,把地理的很多知識點都畫成了圖形以便他記憶,也多虧那本筆記,他知識吸收的還算快。所以這次模擬考做題的時候,他很少出現那種記得模糊不清的情況,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做完之后還剩半個小時的時間,阮君之檢查了一遍,又大概估了下分,便把卷子交了。
池歌飛看向他,阮君之立刻乖乖把估分的小紙條遞給他看。
【歷史、政治80+,地理75+】
阮君之習慣往少了估分,不過加起來總分也比半個月之前的期中考小三門分數高了不少。
池歌飛接過小紙條,在下面寫下幾個字。
【進步了。】
阮君之被夸了,挺開心的,盯著他的字又看了會兒,回過去一張紙條。
【哥,你之前給我的臨摹用的那些熟宣有點薄了,我怕弄壞了……】
【想要新的?】
【嗯嗯,有嗎?】
阮君之寫完這句話,把小紙條遞過去的同時,眼巴巴看著他。
阮君之眼中的期待太明顯了,池歌飛怎么可能說“沒有”。
正好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孟萌走下來一個個收試卷,班級里逐漸喧鬧起來。
池歌飛把小紙條收到桌肚里,才說:“晚上給你,在宿舍。”
“好。”阮君之乖乖應了。
“晚上練的字給我看看。”池歌飛淡淡道。
“是要檢查嗎?”阮君之問。
“嗯。”池歌飛點頭。
“好的。”
*
晚自習時,小三門第一次模擬的成績就出來了,阮君之歷史考了83,政治考了87,地理正好是他估的75分。
“按照以往的劃線,政治能到A線了,歷史也差不多,地理過B沒問題。”池歌飛幫他分析了一下。
“好。”阮君之隱隱有些激動。
池歌飛夸完他,又提醒:“不過這次卷子簡單。”
“我知道!我不會自滿的!”阮君之舉起手保證。
池歌飛這才滿意,收回視線繼續看自己的書。阮君之埋頭整理了一下試卷,等著小三門的老師來講卷子。
晚上,兩個人并肩回到宿舍,阮君之收拾好之后,趕緊抱著自己練好的一沓字跑去敲了池歌飛的門。
池歌飛剛沖完澡,他隨手擦了下頭發,走過來開了門。
阮君之看到他渾身的水汽,有一瞬間恍惚,之前小半個月都是他在幫池歌飛洗澡,現在對方手上拆了線,也用不著他了。
想著想著,阮君之覺得怪可惜的,垮下臉來。
池歌飛一眼注意到,問他:“怎么?不高興?”
“啊……沒有。”阮君之試圖把自己的情緒藏起來,“哥,你手現在沒關系了嗎?”
“沒事。”池歌飛看都沒看還留著疤的手心,一邊擦著頭一邊走進屋內。
阮君之幫他帶好門,把自己練的字擺在桌子上:“哥,這是我寫的。”
池歌飛看到,桌上厚厚一沓的熟宣,上面都是阮君之臨摹的自己的字,從一開始寫的很不熟練到后面的逐漸成熟,一成不變的是太像自己的字了,只是小了一號,所以看起來偏秀氣。
他走到桌子邊,拿起來又仔細翻看了一下,這一摞寫滿了字的熟宣至少有百十張。
“什么時候買的熟宣?”池歌飛問。
“你給我你寫的字之后。”阮君之乖乖回答。
“還有剩嗎?”
“嗯,我買了好多。”阮君之靦腆地笑笑,“我不知道去哪里買比較合適,請保姆阿姨幫我買的,她說集市很多古玩店會賣這種紙,幫我很便宜地買來的。”
“嗯。”池歌飛點點頭。
“就是墨水不剩了,我中途換過一次墨水,可能紙上字的顏色深淺不太同。”他用的鋼筆和墨水都是池歌飛給的,因為墨水本來就不是滿瓶,再加上他平時閑著沒事就在練字,所以很快就用完了。
池歌飛用的墨水沒有標簽,阮君之沒買到一樣的,暫時去外面的文具店買了個看起來差不多的在用著。
池歌飛聽了,從架子上把自己之前在用的墨水拿下來遞給他:“你先用,下次給你帶新的。”
“好!”阮君之喜笑顏開。
池歌飛又從抽屜里翻出自己最近練的字:“你自己選。”
他也練了不少字,但以散文居多,阮君之跟見著寶似的,一張張擺開挑選,結果選了半天,仍舊都想要,所以他抬起頭看向池歌飛:“哥,能都給我嗎?”
池歌飛垂眸盯著他,果然,這個人平時乖乖的,一到這種時候就貪心的不行。
見池歌飛不作聲,阮君之猶豫了一下,突發奇想地指著自己的那一摞字:“可以交換嗎?用我的跟你的換。”
池歌飛有片刻訝異,沒想到阮君之竟然想到跟自己談論條件了。
“可以嗎?”阮君之見他不作聲,大著膽子又問了一遍。
“行。”池歌飛終究是點了頭。
阮君之頓時開心,把池歌飛給他的寫滿了字的熟宣都收好抱在懷里:“謝謝哥!”
池歌飛盯著他燦爛的笑容,并未作聲。
阮君之乖乖同他道別:“哥,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目送著阮君之轉身走出去后,池歌飛打開另一側的抽屜,拿出了之前專門用來裝阮君之小紙條和檢討書的那個鐵皮盒子,把今天收的紙條放進去。之后,他盯著桌面上的一摞熟宣看了會兒,在思考該把這摞東西放在哪里,宿舍門突然被人推開。
“哥,我忘記拿墨水了。”阮君之走回宿舍不過片刻,才想起墨水瓶沒拿,他匆匆走回池歌飛宿舍門外,抬手只敲了一下門,沒有完全關嚴實的門就打開了,他只好探頭表明自己的來意。
池歌飛握著熟宣的手一頓,還未做聲,阮君之便看到了他擺在桌子上的鐵皮盒子。
里面是各色的便簽和撕的奇形怪狀的小紙條,因為是自己每日寫了之后會遞給池歌飛的,他一下子辨認出來。
阮君之愣住,眨了眨眼問:“哥,你怎么……把我的小紙條都裝起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
阮君之:?
——
最晚十一點半二更哈,么么-3-
第067章大著膽子勾引
池歌飛怎么也沒想到, 鐵皮盒子存了不到兩個月,就被發現了。
阮君之有些緊張地靠近他,心中有一些奇怪又曖昧的想法冒出來。
明明池歌飛平時看著冷冷淡淡的, 完全不像是會私藏小紙條的人,而且“私藏”這兩個字與池歌飛太不搭了。
但偏偏, 阮君之沒辦法克制自己多想。
池歌飛用一個小盒子裝著他寫的小紙條!
這樣的事實多么讓人震驚!
曲藝以前跟他說過的那些小說書里,往往都是一方暗戀另一方時,才會悄悄把關于那個人的東西都藏起來。
他雖然不懂暗戀是什么感覺,但瞬間就把池歌飛的行為和小說里講的行為聯系在了一起。
阮君之知道這是很不合理的, 可他忍不住去想,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該怎么辦?越想越覺得有那么點開心。
直到他親眼看見, 小鐵皮盒子里,除了他給池歌飛寫的小紙條,還有幾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 看起來格外像是他開學念的檢討書。
“檢討書,學生會要留存。”
這是當初池歌飛跟他說的原話。
阮君之陡然回過神來,短暫的開心消失,他小心翼翼地問:“哥……沒收紙條是因為、學生會要留存嗎?”
池歌飛本來還在想該怎么解釋, 阮君之才能少想一點,因為阮君之完全藏不住自己的情緒,如果知道自己喜歡他,恐怕會高興地直接撲上來。
雖然這樣的結果是他想要的,但他知道時機還沒到,必須要克制。
然而, 池歌飛萬萬沒想到阮君之會想到學生會那邊去。
半晌, 他才淡淡點頭:“嗯。”
“為、為什么呀?”阮君之立刻緊張起來, “留存的不都是……因為違反了校規才留存嗎?”
“校規第二十九條,上課不允許交頭接耳。”池歌飛板著臉把校規背了出來。
阮君之一愣,心底隱隱約約有點傷心。
原來池歌飛才不是因為什么喜歡他才留存小紙條,只是因為他違反了第二十九條校規才留存的。
不,應該不叫留存,叫沒收。
阮君之撇撇嘴,嘟囔著說:“那、那你上課還跟我傳小紙條……”
他竟然覺得,池歌飛有點壞,這人怎么能明明知道他在做違反校規的事情,還眼睜睜看著,后續又沒收了他的小紙條呢?
阮君之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說好,他無措地站了會兒,從桌子上握住墨水瓶:“我先回去了。”
“哥”也沒叫,“晚安”也沒說。
池歌飛蹙眉,邁步拉住他的手腕。
阮君之像是受到驚嚇,抬起頭看著他時,雙眼濕漉漉的,像是被欺負的要哭了。
“我、我是不是要寫檢討?是不是還得上升旗臺念?”阮君之下意識地問他。
池歌飛的心臟頓時像被人攥住,生疼的,他可真是一點都見不得阮君之哭。
抬起手,他的指腹輕輕擦過阮君之通紅的眼角。
池歌飛沉聲道:“傳小紙條不算交頭接耳。”
阮君之微怔著看他:“那你把小紙條還給我,我扔掉它們。”
“不行。”池歌飛立馬拒絕,好不容易收集了一小盒,怎么能說扔就扔?
“為什么?既然……傳紙條不算交頭接耳,那我沒違反校規,那些是我的。”阮君之爭辯。
“怎么是你的了?”池歌飛面色淡淡地地強掰邏輯,“上面也有我的字,明明是屬于我們兩的。”
阮君之被他說懵了:“那……那你要怎么處理?”
“留著。”池歌飛說完,松開他,把小盒子收進了抽屜里。
阮君之不安地站了會兒,小聲說:“我朋友說,只有暗戀別人才偷藏別人的小紙條。”
“阮君之。”
“在呢。”阮君之垂下頭,因為自己說了格外大膽的話,根本不敢看他。
“那你也暗戀我嗎?”池歌飛垂眸,手拖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
阮君之一聽,臉瞬間變得通紅,他支支吾吾地辯解:“我才、才沒有,哥,你不能亂說。”
池歌飛看到他如同被踩到尾巴,又急又慌,一副被發現了秘密的樣子,心情格外好。
“什么啊?那你為什么藏著我的字帖不還給我?”池歌飛故意問。
阮君之傻了眼,他的確沒把池歌飛之前給自己臨摹的那摞字帖拿過來,因為他覺得好看,想偷偷收藏,雖然熟宣紙變薄了,以后不能描著寫,但還是能放在旁邊一邊看一邊照著寫的,甚至連今天從池歌飛這里拿回去的新的字帖他都舍不得還。
像是被戳破了秘密,尤其自己腦子里還真的想過“偷偷收藏”,阮君之自知理虧,不再跟他爭辯。
池歌飛知道他說不過自己,手搭在他耳側,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廓:“為什么不還給我?你也暗戀我嗎?”
阮君之被池歌飛幾句話逼問的就差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害臊的整個人都要蒸發了。
“你如果實在要,我也不是……也不是不可以還給你。”阮君之想躲開他的觸碰,小心翼翼往旁邊側了一些。
池歌飛的指腹有點涼,但偏偏擦過耳廓帶起一片滾燙,阮君之感覺自己的心都跟著他的觸碰燒起來了。
他感覺最近自己越來越不對勁,只是因為池歌飛簡單的舉動和幾句話就能心跳加速。
他隱隱約約開始明白,這是曲藝跟他說過的動心才會有的反應。
如果是以前很坦然的狀態下,他完全可以像當初回答呂老爺子和池歌飛的提問一樣,坦白承認自己喜歡池歌飛。
但那時的“喜歡”跟現在他意識到的“喜歡”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處在懵懵懂懂狀態下的他根本沒辦法回答池歌飛的后半句話。
他現在只能割舍想偷偷留存的池歌飛的字帖,企圖奢求對方暫時放過他。
池歌飛聽到他的話,差點氣笑。
半晌,他捏了捏阮君之通紅的臉蛋,很快收回手:“不用,留著。”
阮君之松了口氣,忐忑地看著他。
“不是交換了練字的紙?這也是交換。”池歌飛指著桌上那摞阮君之練的字,說的理所當然。
阮君之這才乖乖應好,拿著墨水瓶要走時,他有點不放心地回頭又看了一眼池歌飛,目光里帶著些微討好。
“哥,你不要跟別人說我上課傳小紙條給你哦。”
“嗯。”池歌飛被他可愛到了,淡淡點頭。
阮君之走出去兩步,又回頭:“那我以后……還能給你傳小紙條嗎?”
池歌飛應聲:“可以,只要不被老師發現,都可以。”
阮君之見他答應了,總算放心,乖乖跟他道別。
隔天,阮君之有問題,正好是不方便講話的場合時,仍舊會跟以往一樣偷偷寫小紙條遞給池歌飛。只是,他開始注意小紙條上寫的字是不是好看、是不是整齊,還會想池歌飛會不會拿回去放在小盒子里。
然后,他發現,池歌飛的確會都夾進書里,放了學又全都帶回宿舍放起來。
阮君之想來想去,格外主動地把自己新寫好的字帖統統送到了池歌飛那邊,就好像交換信物。
池歌飛并不會說什么,總面無表情地照單全收,看似不怎么在乎,其實都在阮君之走了之后,替他收藏的好好的。
*
連續一周的學習下來,很快迎來第二次小三門的模擬考。
阮君之最近一段時間都比以往早起半個小時,先背一點歷史和政治,再去找池歌飛一起吃早飯,而地理則是利用晚上回宿舍之后的時間學。
再加上池歌飛的督促,他把學習安排的井井有條,所以第二次小三門考完,明顯能看出他成績有了更大的進步。
晚自習時,阮君之聽小三門的老師把卷子講了,自己在試卷上標注出還沒聽懂的地方,回到宿舍問了池歌飛。
池歌飛跟他講完,順口說:“下周一到周三我不在學校。”
“要去哪里啊?”阮君之一愣,趕緊問。
“有個計算機青少年組編程競賽,我報名了,需要去一下賽場匯報概念選題。”池歌飛淡淡地解釋。
他已經跟學校請好了假,因為校方默認了他未來走保送渠道,所以在成績無憂的基礎上,多拿些獎是會加分的。而這個計算機青少年組編程競賽是全國性質的,拿了獎就是一個全國榮譽,而且這算是在高中生一眾奧賽獎之外比較特殊的全國榮譽。
正好今年他不能也不打算參加“省級青年代表”的評選,提前跟高二年級組組長喬老師講了這個競賽的事情,對方幫他從中協調,很快得到了校方的贊同。
阮君之仔細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并沒有任何關于這場編程競賽的記憶,猜測一切都應該很順利,于是點頭:“好,哥加油。”
“是二篩,匯報之后才有進入第三輪的機會。”第一輪是郵件初選,不合適的選題都會被篩掉,而這次去現場匯報是第二輪。
“別擔心,你肯定是第一名。”阮君之對他格外有信心。
池歌飛垂眸看著他,并不接話。
阮君之抿了抿唇,問他:“競賽是在哪里舉行啊?”
“平北市。”
阮君之一聽,離尚河市有點遠,坐高鐵六個小時,飛機兩個半小時。
他一想到有三天見不到池歌飛,突然很不習慣。
他其實挺想線上聯系池歌飛的,但是怕打擾到他比賽,好半晌,他才說:“那我……我把不會的題目整理好,等你回來了問你。”
“阮君之。”池歌飛叫住他。
“在。”阮君之眨巴著眼睛,抬起頭看他。
“不視頻嗎?”池歌飛問。
“……什么?”阮君之一臉呆滯。
“算了,沒什么。”池歌飛緊繃著臉。
他在心里想:阮君之可真是個小呆子。
阮君之卻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他伸出手勾著池歌飛懸在桌子邊的手,期待地問:“可以跟哥視頻嗎?”
“你想嗎?”
“想。”阮君之連連點頭,“我就是、就是怕你忙,萬一沒空理我……”
“你打來我會接的。”池歌飛想了想,他們現在雖然還必須遵守校規不能談戀愛,但總是忍著也不是個事,總得要給自己也給阮君之一些甜頭的。
為防阮君之束手束腳的,他又補充道,“消息也會回。”
阮君之眼神亮晶晶的,小小的期待被滿足:“好。”
他收回手時不經意間撓到了池歌飛的手心,并沒有意識到,池歌飛卻心頭一跳。
攥緊了手,他把熱度藏進心里。腦子里卻在想,只是給了阮君之一點甜頭,對方果然就又開始大著膽子勾引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呵,被我看破了。
第068章 你把衣領扣好。
“哥, 今天上課時,語文講了《荀子》里的《勸學》,數學講了概率……”阮君之對著屏幕中的人, 認認真真把今天各科老師們講的內容復述了一遍。
池歌飛一邊在電腦上打字,一邊聽他說。
等到他講完了, 沉聲跟他講了一下需要回顧的重點。
阮君之一一記在筆記上,又把布置的作業拿出來,在寫作業之前,他猶豫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問:“哥, 我可以不掛視頻嗎?萬一一會兒有問題……還得再打擾你。”
“可以。”池歌飛毫不猶豫地答應。
阮君之頓時笑了,埋頭認認真真開始做作業。
他沒有把手機靜音, 能聽到池歌飛那邊時不時敲打鍵盤的“噠噠”聲。神奇的是,本來應該是有點吵的,卻意外地讓他更加投入到了學習中。
因為學習效率出奇的高, 以往要兩個小時才能做完的作業今天一個半小時就做好了,除了一道粗心導致的錯題,準確率也很高。
池歌飛瞥了一眼屏幕,發現阮君之窸窸窣窣地收拾好卷子, 拿出了熟宣開始練字。
他練得格外認真,對著自己的那些字,表情嚴肅。
池歌飛很少見到他這么板著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沒有任何威懾力,但奶兇奶兇的。他也舍不得開口打斷他, 干脆停下手上敲代碼的動作, 單手撐著下巴盯著他看。
阮君之完全不知道對面的人在正大光明地看他, 寫完了一張熟宣,又換了另一張。
池歌飛這才知道,他一個晚上要練至少三頁的字,怪不得短短的時間已經把字練得這么好了。
阮君之寫完第三張,終于伸了個懶腰,抬起頭時直直對上了池歌飛的視線。
他一愣,莫名其妙紅了臉,半晌,他問:“哥,你看我……做什么?”
“練的字舉起來我看看。”池歌飛沒正面回答。
阮君之乖乖“哦”了一聲,以為他看的是自己練的字,窘迫著趕緊把練好的字舉到鏡頭前。
池歌飛隨意看了一眼,問他:“之后還要做什么?”
“要先去洗個澡,然后再看書。”阮君之放下熟宣,乖乖回答。
“嗯,先去。”池歌飛點頭。
阮君之立刻起身,點了一下手機視頻的掛斷鍵,轉身換上拖鞋徑直走進了浴室里。
池歌飛全程都坐在鏡頭那邊看著,阮君之大概是沒點觸到,視頻并沒有掛斷,此時鏡頭正靜對著墻壁。
他抿了抿唇,視線移回電腦屏幕上,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阮君之十多分鐘后從浴室里走出來,浴巾松松垮垮地圍在身上,他彎腰在衣柜里翻找到干凈的白色內褲,直接解開浴巾背朝著鏡頭開始穿。
池歌飛聽到動靜看向屏幕時,正好看到阮君之彎腰穿內褲的樣子,入目是一片白皙。
他微怔,緊繃著唇線,逼迫自己移開了視線,才道:“阮君之。”
內褲邊緣還沒完全拉上去的阮君之一愣,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站了一會兒,沒再聽到動靜,才把內褲邊緣拉了上去,伸手去拿放在床上的睡衣。
阮君之套好睡褲,又把睡衣從腦袋上套下去,才轉身往書桌邊走,然后,他就看到了還沒掛斷的視頻電話。
阮君之傻了眼,對上池歌飛的視線,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我、我不是把視頻掛了嗎?”
“沒點到。”池歌飛淡淡道。
“那……那我剛剛……”阮君之害臊得不行,因為他早就把宿舍里的窗簾拉起來了,再加上浴室里地方不算大,衣服帶進去容易打濕,所以他習慣了出來穿衣服。
他剛剛就那么光著出來了,豈不是又被看光了?
池歌飛沒作聲,垂眸分神檢查了一下現寫的程序,然后合上了電腦,拿起手機。
瞥見阮君之露在外面的大片鎖骨,提醒:“衣領扣好。”
阮君之一愣,垂下頭,看到自己的衣領大敞著,趕緊扣好最上面的兩顆紐扣。他的睡衣是紐扣型的,但為了方便脫穿,他從來不把扣子完全解開,直接套頭。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系個扣子都覺得燙手。
扣好了扣子,阮君之像被批評的小孩子,乖乖坐在椅子上。
池歌飛坐到床上,半靠在酒店的床頭,借著昏黃的床頭燈挑了個其他話題跟他說。
阮君之很快平靜下來,一邊應話,一邊把要學的筆記攤開。
“哥,你如果要休息的話,就先睡吧,我自己看一會兒。”阮君之溫聲說。
“你看你的。”池歌飛把手機放到一邊,方便自己能看到鏡頭里的人,隨手拿起一本賽方為他們準備的書看起來。
阮君之不再分神,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趕緊開始新一輪的學習。
等到他完成一天的學習任務時,已經十一點半了。
他泛著困打了個哈欠,同還在看書的池歌飛道“晚安”。
“晚安。”池歌飛合上書,看著他躺到床上,關燈掛視頻睡覺,才退出與他的聊天界面,也沉入了夢鄉。
*
隔天早上,阮君之正常去教室上課,而池歌飛去了一趟賽場抽簽匯報。
他抽到的順序靠后,按照編號坐下之后,周身始終縈繞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坐在他旁邊的人被他這股氣息壓迫,大氣都不敢喘,反倒是坐在池歌飛前面的人回過頭來。
男生臉上帶著笑:“你好啊,你是池歌飛吧?久仰大名,我是許元嘉。”
池歌飛掃了他一眼,絲毫不感興趣地垂下眸,反復滑動著跟阮君之的聊天記錄看。
許元嘉旁邊的人輕輕拽了拽他,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所以說話時并不怎么客氣:“你干嘛跟他搭話?外面那些傳言你又不是不知道。”
“當然要搭話,畢竟是未來的競爭對手啊。”許元嘉說的理所當然,話音落下還回頭又看了一眼池歌飛,卻發現對方始終沒有在意他。
旁邊的人頓時覺得他沒救了:“你就口嗨吧。”
“不是口嗨。”許元嘉笑笑,干脆地轉過身,“池歌飛,下學期我要轉到尚河市市立中學,到時候還請多多指教啊。”
池歌飛仍舊沒看他,正巧阮君之給他發來了消息。
【阮:哥,我們下課了,輪到你匯報了嗎?】
池歌飛斂眸,打字回復。
【池:還有四個。】
對方許是一直守著手機等消息的,立刻回復了他。
【阮:很快啦,加油!】
【阮:早點弄完早點回去休息!】
【池:嗯。】
【池:小心點,不要總看手機。】
【池:章主任這個點會去高二教學樓。】
遠在學校教室中的阮君之看完消息,雷達拉響警報,趕緊把手機放進桌肚里。
不過片刻,他就感覺到后背發涼。
阮君之知道,這是章主任到來的信號,他壓抑著忐忑的心跳,裝模做樣地從桌肚里隨便抽了本書放到桌子上。
章主任站在一班教室后門一會兒,把視線從阮君之身上挪開,準確捕捉到了教室另一側躲在墻角玩手機的劉虎。
“干什么呢?誰準你玩手機的?”章主任大步走過去。
劉虎嚇了一跳,再想藏手機已經沒辦法了,只能認命地被章主任帶去辦公室教育。
確定章主任走遠了,阮君之才松了口氣,把手機揣進懷里,跑去了走廊盡頭沒人的拐角,重新給池歌飛回了消息。
【阮:剛剛章主任真的來了,嚇死我了!】
池歌飛看到回復時,微勾了下唇角,繼續打字。
【池:看樣子手機沒被收。】
【阮:沒有,多虧哥,救命恩人!】
【阮:我現在躲在走廊這邊的小拐角,章主任已經走了。】
【池:嗯。】
【阮:哥,你明天什么時候回來啊?】
【池:下午四點的飛機,大概六點半到機場。】
阮君之算了算時間,晚自習七點開始,從學校到機場坐公交要一個半小時,本來還想去接人的他瞬間打消了念頭。
【阮:那我不能去接你了QVQ】
【池:好好學習,我回去要檢查。】
【阮:好,哥你路上小心哦(*^▽^*)】
【池:嗯。】
眼見著還有兩分鐘上課,阮君之戀戀不舍地跟池歌飛道了別,收好手機回到教室中。
池歌飛把兩個人的聊天記錄來回又看了幾遍,抬頭看向前方展示用的大熒幕上。
正在匯報的人概念比較老套,沒什么新意,在場沒幾個人認真聽,池歌飛也是,幾乎聽到前面說的內容,就能想象出對方大概會做出什么程序。
斂下眸,池歌飛在腦海中復述了一遍自己要匯報的東西,又等了一會兒,便輪到他上臺匯報了。
他匯報時非常冷靜成熟,與其他一眾同年齡階層的人完全不一樣,再加上他跟隨呂老爺子在業內露過很多次臉,所以不少評委都很眼熟他。而且他構想的東西一向前衛,理所當然地得到了臺下人的連聲好評。
匯報全都結束后,賽方當場公布了進入決賽的名單,并且公開了決賽的賽制。
“決賽分成單人賽和雙人賽,大家需要在今天進入決賽的人當中找到一個自己的雙人賽合作伙伴。決賽的總分構成是單人賽占百分之七十,雙人賽占百分之三十,不管哪一個對大家來說都是很重要的,想要拿到榮譽的務必好好準備。”
“當然,如果有人想要放棄其中一種,那放棄的那類得分自動歸零。”
歸零就意味著雙人或單人中的一場比賽得分全部扣除,不管對誰來說都是完全的劣勢。
池歌飛聽完后,毫不猶豫地準備放棄雙人賽。
坐在前座始終喋喋不休的許元嘉轉過頭:“池歌飛,組隊啊,看在以后是同學的面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摸不到阮阮的一天。
——
大概十二點到凌晨一點左右二更,大家不用等,早點休息,明天再來看~
明天我努努力爭取萬更-3-
第069章 他不跟別人好。
池歌飛徑直起身, 看都沒看許元嘉,走到前面的登記處登記了自己放棄雙人賽的意愿。
賽方意外地看向他:“確定要放棄雙人賽嗎?百分賽制,會直接扣掉三十分的, 獲獎的可能性基本上……”
“放棄。”池歌飛參加這些比賽不是為了拿獎,只是為了積攢經驗, 他想考量自己的水平,完全可以直接進呂家底下任何一家互聯網企業的項目部跟那些業內大牛比一比,所以多得分或者拿獎對他來說有意義但不是必須。
賽方見勸不動,只好看著他在“放棄雙人賽”那里填好了名字和參賽編號。
池歌飛走的時候, 負責登記的那個人格外惋惜, 同走過來查看情況的主辦人說:“可惜了,明明評委們都很看好他的, 雙人賽說放棄就放棄了。”
“他不需要這些。”主辦人心里門兒清,“他背后的那些可比咱們這一個獎有價值多了。”
“你好啊,我也要放棄雙人賽, 是填在這兒么?”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主辦人和負責登記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轉頭對上一張笑瞇瞇的臉。
愣了半晌,那個負責登記的才說:“對,填在這兒, 但是放棄了就沒有雙人賽的分數了。”
“嗯,沒有就沒有。”許元嘉在紙上寫好了自己的名字,很快跟著同伴走出賽場。
“你搞什么?不是說好跟我組隊嗎?”同伴抱怨。
“雙人賽參不參加都一樣的。”
“你別再是看那家伙不參加雙人賽,所以你也不參加,你干什么學他?”同伴面露不悅。
許元嘉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臉上瞬間沒了笑意:“跟你有關系?”
同伴一愣, 悻悻收聲。
*
周三晚上, 阮君之上完晚自習, 立刻抱著東西跑出了教室,一路飛奔回宿舍。
三天未見的池歌飛已經坐在宿舍里了,阮君之莫名緊張,回自己的宿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才裝作剛回到宿舍的樣子,輕輕敲了兩下池歌飛的宿舍門。
已經洗完澡的池歌飛身上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味,阮君之笑著同他說:“哥,怎么樣?比賽!”
“進三輪了,不過應該沒有獎。”池歌飛不打算瞞著阮君之,與其讓他抱著巨大的希望再失望,還不如早點講清楚實情。
阮君之一愣,不是很能理解:“為什么啊?是有很厲害的人嗎?”
“不是。”池歌飛淡淡道,“賽制不同,不是純單人賽,還有雙人賽部分。我不參加雙人賽,所以這部分拿不到分數。”
“啊……”提到雙人賽,阮君之隱隱約約有了點印象。
原文中,似乎確實有一個比賽是包括雙人賽的。不過池歌飛因為沒有參加雙人賽的部分,即使單人賽拿到了滿分,也只勉強獲得了前五名。
池歌飛獨來獨往慣了,他在這種事情上是不會與人組隊的。
阮君之心中倒沒有多失落,池歌飛的實力擺在那里,到哪里都吃得開,只是這么獨來獨往,對他未來的發展確實不太好。
因為池歌飛如果要往互聯網游戲方向發展,真正做游戲還是很講究團隊合作的。
思及此,阮君之還是打算慢慢來,團隊合作的機會很多,這次的過去就算過去了,以后班級里肯定還會有其他合適的集體活動。
“沒關系的,單人賽好好比,雙人賽不參加就不參加。”阮君之很快說。
池歌飛對于阮君之對自己的理解很是受用:“嗯。”
“哥,還有一天就月考了。”阮君之說出了自己來這里的第二個目的。
池歌飛沒應聲,從行李箱里把帶回來的小包裝糖葫蘆遞給他。
阮君之一愣,好奇地問:“這是……給我的嗎?”
“不吃?”糖葫蘆是平北的特產,尤其這種小包裝撒了芝麻的小糖葫蘆很有名,池歌飛想到阮君之喜歡吃零食,才特地去買的。
阮君之靦腆地笑笑:“謝謝哥,喜歡吃的。”
池歌飛聽到回答,總算滿意,才繼續月考的話題:“月考的卷子都比較難,重點跟之前差不多,理科類的我劃幾道題目給你,你寫一下就夠了。”
他對阮君之沒什么特別高的要求,月考卷子本身是學校慣例,就愛往難的出題。對阮君之來說,他能保持住期中考試的成績就算進步。
“好。”阮君之乖乖抱著糖葫蘆站在旁邊等他給自己劃題目。
池歌飛動作快,阮君之兩根小糖葫蘆吃完時,他已經把重點題目勾完了。
抬眸時,看到阮君之要拆第三包,池歌飛皺眉握住他的手,把糖葫蘆抽走:“今天不許吃了。”
阮君之感覺嘴里酸甜酸甜的,還想再吃一根解解饞,結果懷里抱著的糖葫蘆一個眨眼就全被池歌飛沒收了。
“再、再一根。”阮君之小心翼翼地舉起手指,想跟他商量一下。
池歌飛直接把糖葫蘆放進了零食箱子里,手里只留了一根:“牙不怕壞?”
阮君之立刻張大嘴,試圖讓池歌飛檢查他的牙齒:“不會壞的,我每天都刷牙。”
池歌飛看到,阮君之牙齒排列整齊,雪白雪白的,確實保護的很好。
在雪白的牙齒的襯托下,因為張大嘴而下意識動了一下的舌頭看著紅潤。池歌飛喉頭微動,忍住吻上去的沖動,把手里的糖葫蘆拆了包裝,遞到他唇邊。
阮君之立刻合上嘴巴,乖乖咬住糖葫蘆。
一串上面就兩個圓滾滾的裹著糖衣和芝麻的糖葫蘆,阮君之咬下一個后,猶豫了下,把剩下那個遞到池歌飛唇邊:“哥要嘗看看嗎?不是很甜的。”
池歌飛看到那糖葫蘆,心猿意馬,好半晌才默不作聲地把剩下的一顆咬進嘴里。
“好吃嗎?”阮君之把嘴里的糖葫蘆嚼碎了咽下去,才問。
“還行。”不是很甜,噴香的口感占據上風,確實是值得品嘗的美食。
“嘿嘿。”阮君之傻乎乎地笑了下。
池歌飛看到他這模樣,比起嘴里的甜,心里更甜,干脆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頸:“寫題。”
“好。”阮君之感覺到癢,小幅度地縮了縮脖子,卻沒躲開池歌飛親昵的觸碰。
之后,阮君之跑回宿舍把自己的椅子搬了過來,同池歌飛并肩坐在書桌邊學習。
他寫題目,池歌飛看其他補充的課外資料。
池歌飛幫他劃的題目各科都有,數量不多不少,但一個晚上要都寫完還是有難度的。他寫到十一點,便有些困了。
池歌飛看到他打了哈欠,干脆道:“明天再寫。”
“好。”阮君之嘟囔著應下,把本子收拾好,同池歌飛道了“晚安”。
隔天,阮君之利用課間的時間把剩下的題目都寫了,然后把不會的題目勾出來,聽池歌飛講給他聽。
大課間教室里格外喧鬧,池歌飛講題的聲音被淹沒在人聲中。
阮君之為了聽得清楚一點,往池歌飛那里靠了靠。
孟萌走到教室時,就看到阮君之跟池歌飛靠在一起,像是在說悄悄話,直到看見他們面前擺的本子,才知道是在講題。
她輕咳幾聲,打斷了教室中的吵鬧,徑直走到講臺前。
“人都齊了嗎?”孟萌點了下人頭,確定人不少,才繼續道,“是這樣的,因為馬上要月考了,考慮到大家保持這個位置已經大半個學期了,所以月考結束之后要進行這學期的第二次位置調動。”
“平時有個別人上課不愛聽講的,又或者總愛交頭接耳,甚至是談戀愛的那些,我都看在眼里,各科的老師也都有跟我反映。”
“所以綜合考慮了一下,這次位置調動由我來決定,在月考之后我還會根據月考的成績再做一次微調。”
“大家對座位有任何問題,隨時歡迎來找我。不過……本著為大家好的角度考慮,不一定同意你們換。”
孟萌幾句話瞬間讓大家再度喧鬧起來,阮君之格外慌張,他回頭看著池歌飛:“哥,怎么辦?要換位置了。”
池歌飛神色淡淡地看向他:“還想跟我坐?“
“想的想的。”比起第一次想做同桌時的扭扭捏捏,阮君之此時回答的飛快。
“不是說可以去講?”池歌飛其實覺得,孟萌動他和阮君之位置的可能性不大。一來開學到現在,阮君之成績進步飛快。二來,班上只有阮君之想跟他做同桌。
“可以提前問嗎?”阮君之話音剛落,隔了一個走道的王南就舉起了手。
“萌萌,現在能透露一下不?我跟誰坐啊?”
“你?幫你調了個理科比較好的同桌,你這總是偏科不算事兒啊。”孟萌回憶了一下初步排出來的座位表。
之前音樂課上手牽手的那對情侶中,男生也舉手問了。
許是音樂老師跟孟萌反映了“早戀”這件事,孟萌這次特地把他們兩個拆開了。
阮君之越聽越心驚,打算一會兒下了課直接問問孟萌。
下課鈴一響,他立刻快步跟著孟萌走出教室,然后站在辦公室里問了她座位安排的事情。
孟萌面露難色:“你……我還在考慮,因為你現在各科成績均衡,而且進步很明顯,如果單看身高之類的外界因素,我覺得你坐在教室中排比較合適,但同桌……”
“他同桌是我。”辦公室門被人推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阮君之驚喜地回過頭,就看到池歌飛板著臉走進來。
“你們兩……還要做同桌嗎?”孟萌有點猶豫,因為她感覺池歌飛變化很大,在考慮讓他接觸看看其他同學。
阮君之一聽孟萌這猶豫不定的語氣,頓時急了:“孟老師,我想跟池歌飛同學再次做同桌。”
池歌飛默認了,站在旁邊并不做聲。
“真的不考慮跟其他人做同桌試試?”孟萌問。
“不考慮的。”阮君之立馬回答,“池歌飛同學跟我最好了,他不跟別人好。”
池歌飛聽到他的話,心頭一跳,眼神中有著微不可查的高興與戲謔。
孟萌聽著這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半晌,她才看向池歌飛:“池歌飛,你覺得呢?”
池歌飛對上阮君之希冀的眼神,微勾了下唇角:“我聽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聽小男朋友的。
——
大家晚安啵啵啾-3-
第070章 沒有喜歡別人。
孟萌思量再三, 忍不住提出了要求:“要不然這樣吧,如果阮君之這次月考能考進前二十名,老師就同意。”
提到成績, 阮君之瞬間猶豫。
雖然他期中考試在班上排到了二十三名,但月考試卷難度高, 還真的不太好估量。
池歌飛卻先他一步替他答應下來:“可以。”
阮君之嚇了一跳,側頭驚訝地看著池歌飛。
池歌飛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阮君之咬咬牙,也答應下來:“好的, 老師, 我會努力的。”
孟萌點點頭:“那就先這樣,如果后續有任何問題, 老師再找你們。”
說好了座位的事情,阮君之松了口氣,跟隨池歌飛走出辦公室后, 他才表露出自己的擔憂:“沒關系嗎?前二十名……”
“阮君之。”池歌飛垂眸。
“在呢。”
“你不相信我嗎?”池歌飛淡淡道。
阮君之立馬回答:“當然相信!”
“我說你能考到就能,除非你交白卷。”池歌飛揉了揉阮君之的腦袋。
“好。”阮君之乖乖應下。
*
這次的月考跟第一次的月考時間安排是一樣的,考場按照期中考試的成績排,阮君之又往前挪了四個考場。
池歌飛這次押題一如既往的準, 雖然沒像期中考試時那么戲劇性地壓中作文題目,但也幫阮君之框出了大概的作文出題范圍,至于理科類的題目,更是一押一個準,重點基本都涵蓋在其中。
阮君之做的挺順手,不過題目難度還是在的, 他隱隱約約感覺數學和理綜應該不如期中考試時考的多。
唯一比較欣慰的是, 從考場出來之后, 他讓池歌飛幫忙看了一下他的英語聽力,應該能在這部分拿到滿分,小三門考的也比之前好很多。
月考考完之后,周日休息了一天,阮君之沒再去想月考的事情,同池歌飛一起在宿舍認認真真照計劃表學習了一整天。
晚上,阮君之因為眼睛有點累,想出去走走,便提出了出去吃飯。
“我們可以出去逛逛嗎?有點累。”阮君之眼巴巴看著池歌飛。
“嗯。”池歌飛感覺他狀態不是很好,點頭同意。
兩個人并肩從宿舍樓走出,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瞬間,阮君之一下子放松下來,光是看到校園路上的風景,都覺得眼睛舒服了很多。
“可以買個眼藥水。”池歌飛見他抬手小心翼翼在揉眼睛,忍不住提議。
“沒關系,我出來溜達溜達就好了。”阮君之還是第一次拒絕池歌飛的提議,雖然他知道池歌飛說的有道理,但是他對眼睛用藥這件事有點抵觸。
穿書之前,小的時候還沒完全眼盲時,他因為眼睛不好,沒少用藥,吃的藥丸和滴的藥水都有,但關于眼睛用的藥給他帶來的并不是希望。盡管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后來徹底失明跟藥沒多大關系,只是先天條件不允許,但再好脾氣的他在愈加害怕之后也是會遷怒的。
所以,他寧可出來走一走,放松一下眼睛。
而且出來走走,他的心情也會跟著變好。
池歌飛見他不想用,沒再多勸,同他一起走出學校。
今天校外的小吃一條街似乎因為承包方的周年紀念,搞了個戶外大胃王的活動,兩個人一起走到那里時,就看到人山人海的,根本擠得走不動。
阮君之頓時感覺失策,池歌飛不喜歡人這么多的地方,偏偏他對大胃王比賽又有點好奇,想進去看一看。
兩相矛盾之下,他站在小吃一條街的入口猶豫。
池歌飛注意到他視線的方向,又看了看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道:“想看就去看。”
阮君之感覺自己擠不進去,搖搖頭:“算了吧,這么多人,擠不進去。”
這倒是實話,他甚至覺得強硬的擠進去,肉貼肉的很不舒服,即使他沒有潔癖也不喜歡。
“那還要去哪里?”池歌飛問。
“想吃芋圓。”阮君之有點饞甜甜的東西,但是他喝奶茶又會睡不著覺,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用甜牛奶之類做的小圓子。
而且一般賣芋圓的甜品店里,會有那種口味比較清淡的其他食物,池歌飛也可以吃。
“嗯。”池歌飛沒什么意見,跟著阮君之往就近的一家賣芋圓的甜品店走。
甜品店里沒什么人,而且因為圣誕節臨近,店里的透明玻璃上早早地貼上了圣誕節的裝飾物,看起來紅紅綠綠的一片。
阮君之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員立刻給他們送來了菜單。
他本來是只想吃芋圓的,但是看到炸鮮奶和甜品小火鍋,又有點忍不住。
池歌飛干脆幫他都點了,又給自己加了份炸排骨和一份椰奶。
店家把小火鍋端上來的時候,順便把下面的爐子打上火。
“這個要煮多久啊?”阮君之好奇地問。
“熱了就可以吃了哦。”店家笑著跟他說完,又把其他點的東西一一端上來。
“好。”阮君之乖乖應聲,先吃了點芋圓,等著小火鍋開。
小火鍋的湯底是牛奶,煮熟了之后香噴噴的,阮君之給池歌飛盛了一碗,才給自己也盛了一碗。
小火鍋分量少,兩個人分一人一碗正好。
入口的芋圓很有嚼勁,奶凍也軟乎乎的,非常好吃,阮君之很快吃完了一小碗。
池歌飛見他喜歡,把自己的那碗往前推了推:“還吃嗎?”
“不要,給你的。”阮君之再想吃也不要,那是他想要給池歌飛的,“而且芋圓吃多了很飽肚子的,會不消化。”
池歌飛應了聲,沒再多說,把他給自己盛的那碗吃了。
因為點的有點多,又不想浪費,阮君之叫來了服務員打包。
在服務員送來打包盒時,店里一前一后走進來兩個人。
阮君之是正對著門坐的,抬頭正好瞧見他們,瞬間怔在位置上。
走進店里的是國慶節那會兒在籃球場有過一面之緣的徐俠和葉瑛,阮君之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他們。
池歌飛注意到他的異常,回頭看了一眼,眸色瞬間沉下來,他轉回身:“先打包。”
阮君之乖乖應了聲,筷子夾炸牛奶卷的動作都快了幾分。
打包好之后,池歌飛接過盒子,同他一起站起身。
因為不想跟徐俠他們發生不必要的沖突,阮君之跟在池歌飛身邊往店外面走,然而,這兩個人找位置時,還是看到了他們。
葉瑛一愣,像是把之前吃的教訓忘了,又有點想過來打招呼。
徐俠臉色很難看,“啐”了一聲,抱怨道:“我都說了不要大老遠跑來這里吃東西,看到晦氣的東西了吧?”
葉瑛被說的一滯,沒吭聲。
阮君之很討厭徐俠背后嘀嘀咕咕的毛病,拔高音量同池歌飛說:“哥,我剛剛好像被辣到了,眼睛有點疼。”
池歌飛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勾了下唇角:“我也有點,辣眼睛。”
徐俠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聽出了他們在內涵自己,偏偏上次他被池歌飛嚇得腿軟到坐在地上這件事還歷歷在目,又不敢過去嗆聲。
葉瑛緊咬著下唇,看到池歌飛臉上淡淡的笑意和與面對他們時完全不同的柔和,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嫉妒與不平。干脆咬了咬牙沖上去,攔住了池歌飛:“池歌飛。”
阮君之瞬間有些煩躁,沉下臉來不作聲。
“接下來要去哪里?”池歌飛看都沒看葉瑛,垂眸注意到阮君之氣鼓鼓的樣子,沉聲問他。
“我們回去吧。”阮君之指了指池歌飛手里拎的袋子,“把炸牛奶分給宿管阿姨吃,之前還麻煩過她。”
“好。”池歌飛大概知道,他指的是之前去醫院那次。
葉瑛見池歌飛完全不理自己,臉色刷白。
眼見著對方與自己錯身而過,她拔高嗓音:“池歌飛!你媽媽回國了!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不想她嗎?”
池歌飛腳步沒停,倒是阮君之站住了沒動。
原文里從來沒有提過池歌飛的親生父母,他一度以為池歌飛是孤兒,直到后來出現了池芳和李強國,他才知道,池歌飛也是有“親戚”的,但關于親生父母的信息真的為零。
葉瑛見阮君之停了下來,以為池歌飛也會感興趣,趕緊說:“她回了之前你們住的地方,我聽說她……”
池歌飛回過神,雙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陰沉:“關我什么事?”
葉瑛被他問的直接愣住,無措地張了張口,半晌才說:“我以為……你會想她……”
“就好像你以為,我總有一天會喜歡上你一樣?”池歌飛無情地戳穿了葉瑛的心思。
被人戳破了不可說的心意,葉瑛臉色蒼白,唇色褪去。
徐俠更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怒吼道:“池歌飛,你他媽有病吧?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誰都會喜歡你呢?葉瑛是我女朋友,她也是你能瞎說的?!”
“既然是你女朋友,你不應該管好她,別總在我眼前亂晃嗎?”池歌飛冷冷道。
徐俠不敢跟池歌飛動手,他打不過這人,而且葉瑛還攔住了正在氣頭上的他。
“算了。”葉瑛此時非常尷尬。
她自從上次在市中心的公共球場久違地見到過池歌飛以后,就再也忘不了這個人。長大成人的池歌飛出落的格外俊朗,卻又一如既往地冷漠,與小時候的池歌飛很不一樣,但還是會讓她動心。
這次,也是她實在忍不住了,才騙徐俠說想來這里吃東西,其實是存了去尚河市市立中學偶遇的心思的。
偏偏這樣不堪的從小隱藏到大的心思被當事人發現,她沒有任何資格爭辯。
“我們、我們走吧。”葉瑛拉住徐俠的手。
徐俠緊盯著她的表情,再粗神經的他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就為了來見他才把我騙到這里來?”徐俠指著池歌飛,臉色漲的通紅。
“我沒有。”葉瑛有些急,拽著徐俠的手想走。
“你以為我是瞎子嗎?”
兩個人因為分歧陷入了激烈的爭吵,阮君之不想再聽,小心翼翼拉了拉池歌飛的手,話還沒說,就被對方反握住手,帶出了甜品店。
“走了。”池歌飛淡淡道。
阮君之沒回頭,跟在他身邊往學校走,一路上,他始終沉默著沒吭聲。
他沒有參與過池歌飛的小時候,原文里也沒有跟他講述過池歌飛的小時候,這一片的生活片段對他來說都是空白的。
阮君之有些挫敗,他知道池歌飛很好,不然葉瑛也不會大老遠地跑過來就為了看看他。
但是,葉瑛和池歌飛以前是什么關系呢?
明明池歌飛之前跟他解釋過,他現在卻還是陷入了自我比較和妄自菲薄的狀態。
快走到宿舍樓下時,池歌飛注意到阮君之狀態不對,停下腳步,垂眸問他:“在想什么?”
“哥……你跟她以前關系很好嗎?”阮君之還想再確認一次。
“一般。”池歌飛淡淡道,“以前跟你說過的,過去算朋友,現在什么也不是。”
“你們以前都……是怎么相處的啊?也是、也是像我跟你一樣嗎?”阮君之抬起頭,嘟囔著問。
“阮君之,你是不是有什么誤解?”池歌飛斂下眸,他感覺阮君之的醋意都快飛上天了。他有必要解釋一下,不然這個小家伙會滿腦子亂想。
“……什么?”
“小時候還沒怎么懂事,會懂情情愛愛之類的東西嗎?”池歌飛頓了頓,又補充,“還是你小時候就會喜歡別人?”
阮君之理所當然地搖搖頭:“才不會,我小時候很安靜的,也沒什么朋友,肯定不會喜歡別人。”
池歌飛說:“我跟你一樣,也沒有喜歡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只喜歡你。
——
徐俠和葉瑛只是提后續出場人物的作用,以后不會再露面了,但是在回憶里還會短暫出現一兩次吧。
關于你們評論里說的那句話,我改掉了,是我表述的不清楚,很抱歉,晉江太卡了,弄了半天。
不要過度腦補,文案里面標注了雙潔雙初戀,我從沒寫過攻受喜歡別人的戲碼。
有一個妹子理解的對的,我已經回復她了。
摸摸頭。
十二點左右二更哦~
大家早點休息,萬更寫不到啦,我盡量把二更的字數多寫一點~
第071章 現在在看你的。
阮君之聽了池歌飛的話, 仔細在腦海中思考了一下,很是滿意,微紅著臉點頭:“好。”
池歌飛看他笑得那么開心, 心里琢磨著:阮君之此時應該要開心的不行了。
“不是要給阿姨送吃的嗎?”池歌飛垂眸問他。
阮君之“哦”了一聲,伸出手來:“給我吧, 我去送。”
池歌飛不愛做這種事,阮君之還是決定自己去送一下。
池歌飛沒推拒,把手里的袋子給他。
阮君之快步跑到宿管阿姨面前,把手里沒吃過的炸牛奶卷遞上前去:“阿姨, 這是給您的。”
“啊?”宿管阿姨愣住。
“給您吃, 之前我去醫院,還沒感謝過您。”阮君之說話甜, 臉上還帶著討人喜歡的笑容。
宿管阿姨頓時開心:“哎呦,謝謝,跟阿姨還客氣什么。”
阮君之又跟阿姨隨便聊了兩句, 考慮到池歌飛還站在外面,很快同阿姨道別。
回到宿舍后,阮君之洗漱完,沒再看書, 他決定放松一下,但一個人在宿舍又不知道做什么好,猶豫了下,他正要給池歌飛發消息,就看到了“八卦小分隊”里彈出的新消息。
【八卦小分隊】——
王南真難:聽說沒?咱們學校出了海外交流生的名單。
芭蕉雨:今天?
王南真難:不是,昨天出的, 名單在年級組組長手里。
芭蕉雨:那你怎么知道?
王南真難:朋友正好去找喬老師拿材料, 看到了, 因為他也在名單里,就拍了張照。
芭蕉雨:都有誰啊?
王南真難:好多人呢,不過有個人你們肯定沒想到。
王南真難:[圖片]
芭蕉雨:宋邁?他不是校園霸凌那個事兒嗎?就這還能出國?
王南真難:他們家里面不是挺有錢嗎?估計塞了點錢,而且咱們學校這出國名額半水半真吧。
阮君之翻完了兩個人的聊天記錄,并不覺得意外。
原文中,宋邁出國交流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這件事發生的比原文中表述的要早了很多,不過早點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比起這個,他對另一件事情更感興趣。
阮:@王南真難
阮:你怎么改名字了?
提起這個,王南頓時心情復雜。
王南真難: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我在守護一段美麗的愛情就好了[]
芭蕉雨:嘔
芭蕉雨:跟哪個小姑娘談戀愛了?
芭蕉雨:小心我告訴池歌飛你早戀。
王南真難:告訴池歌飛干什么?就算我談戀愛,跟他有什么關系?
芭蕉雨:因為他是學生會會長啊(*^▽^*)
王南真難:……
王南真難:魔鬼[]
王南真難:你是不是巴不得明天就在升旗儀式上看到我念檢討?
芭蕉雨:你答對了(*^▽^*)
王南真難:[]
阮君之看著他們聊了一會兒,嘴角的笑意就沒下去過,雖然不知道王南在說什么“美麗的愛情”,但他覺得八成跟自己沒什么關系,便沒再管。
阮:你們聊吧,我要走啦。
王南真難:你去哪兒?
芭蕉雨:你去哪兒?
看到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問他,阮君之笑著回復。
阮:找池歌飛。
王南真難:……
王南真難:好,你去吧。
芭蕉雨:?
阮君之切出群聊,點開跟池歌飛的聊天框。
【阮:哥,你在做什么?】
【池:什么事?】
【阮:在宿舍不知道做什么,今天不想學習了,可以去找你玩嗎?】
【池:嗯。】
池歌飛回復完,把電腦合上,數著秒數。不到五秒,阮君之就敲響了他的宿舍門。
阮君之換上了新的冬季睡衣,暖黃色的,看起來毛絨絨的,連帽上還帶了兩只小熊耳朵。
“你在做什么啊?我會不會打擾到你?”阮君之探頭問。
“沒做什么事。”池歌飛只是把呂家發來的東西看了一下,也沒有其他事情要忙了。
“那、那我們玩什么?”阮君之也沒想好要玩什么,只是來打發一下時間。
“……斗地主?”池歌飛平時沒什么消遣,被他問的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我玩不過你。”阮君之不想玩這個,而且他怕玩到一半停電。
上次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雖然沒那么巧,但他感覺池歌飛心里應該是有點陰影的。
“要不我們看電影吧。”阮君之提議。
池歌飛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此時剛過七點,距離宿舍關門還有四個小時。
“那去學生會看,那里有投影儀。”
“好啊好啊。”阮君之連連點頭。
池歌飛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外套披上,同他一起走出宿舍。
這個點勤政樓里一個人也沒有,老師們早就下班了,更不會有學生大半夜跑到這附近來亂逛,因為學生會后面那片小竹林到了晚上看起來還是挺陰森的。
好在周圍有昏黃的路燈,而且勤政樓的走廊里都是自動感應燈,兩個人并肩走進勤政樓時,樓道內的燈光便亮了。
池歌飛打開學生會的門,進去之后把學生會原本用來做活動的備用投影儀架設好,與電腦連接到一起,打開了一個視頻網站,讓阮君之挑想看的電影。
阮君之坐到平時池歌飛總坐的位置上時,還有些緊張,他搓了搓手,才握住經常被池歌飛使用的鼠標,不太熟練地滑動滾輪,挑選電影。
池歌飛則轉身把空調打開,空調吹出的熱氣慢慢讓學生會內暖和起來。
“就這個吧,《野薔薇》,評分10,滿分呢!”阮君之并沒有注意到,那個“評分10”產生的總打分人數只有三個人。
電影封面是格外文藝的薔薇花圖案,正好電影封面上就有播放鍵,他誤打誤撞地點了下去。
電影播放界面立刻跳出來,池歌飛沒聽說過這個電影,不過還是教他:“你點這個按鈕,全屏鍵。”
“好。”阮君之照著池歌飛說的乖乖按下全屏鍵,電影畫面立刻鋪滿投影儀。
《野薔薇》的電影前序有點長,十多秒的全黑畫面后,漸漸傳來蟬鳴聲。
阮君之同池歌飛一起靠坐在沙發上,阮君之有點冷,干脆盤著腿縮成了一團。
池歌飛注意到,從學生會的備用衣柜里抽了條毛絨毯子給他蓋著。
“這電影講什么的?”畫面逐漸顯露出來,有一個長得格外漂亮、留著半長發的男人站在路邊看著手機,阮君之好奇地問。
“沒看過。”池歌飛淡淡回答。
“我也沒看過,而且感覺畫面有點模糊。”阮君之想了想,道,“跟我們上次去泡溫泉的時候看的那種不太一樣。”
“可能是老電影。”池歌飛耐心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著。
很多老電影的拍攝環境簡陋,拍出來的畫面自然會有點模糊,但并不代表質量不好,也有劇情為上的,畢竟現在流傳廣的還是老電影居多。
然而,兩個人看著看著,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一開始的畫面過去之后,很快有一個男人走入鏡頭,并且和站著的那個說了幾句話。
電影沒有字幕,阮君之聽力很好,但也聽不清楚,因為采聲實在是很模糊,雜音太多了。
不過這男人倒是跟池歌飛的側臉有一點點細微的相像,阮君之多注意了一下。
然后,畫面中的兩個人沿街散步后不久,便走到了一棟小別墅里。
前面看起來是很正常但過于無聊、幾乎沒什么對話的劇情,阮君之看得犯困,直到看到他們開始互相脫衣服,他下意識地捂住眼睛。
“別看了。”池歌飛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快步走到桌邊,直接把“電影”關了。
緊跟著,他們看到了《野薔薇》的電影簡介,是同性顏色影片。
阮君之臉通紅,戴著帽子抱膝坐在沙發上,眼巴巴看著池歌飛。
池歌飛怎么也沒料到,現在正規視頻播放軟件上還有成人影片,當著阮君之的面直接把播放軟件卸載了。
“哥,我不是故意的。”阮君之嘟囔著解釋,“我就是……看它評分高。”
“知道。”池歌飛聽完他的解釋,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平時用這個播放器是看互聯網相關的視頻的,不是看這些東西。”
“我、我知道。”阮君之說完,又感覺自己的表述不太對,改口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會看這些的。”
“嗯。”池歌飛點頭,復又問他,“還要看其他的嗎?我換個視頻軟件,或者我們直接在網頁上看。”
阮君之搖搖頭:“不看了。”
他臉紅的很厲害,池歌飛一開始沒注意到,直到他關了電腦。
池歌飛抿著唇走到他身邊,沒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滾燙的側臉,心中莫名有些不開心。
他還以為阮君之跟他一樣,只有在面對彼此的時候才會有所謂的世俗欲望,但他忘了,阮君之很單純,很容易受到這些有的沒的的影響。
但因為這影響不是來自于他,他心里格外不痛快。
名為嫉妒的情緒積壓在胸腔之中,讓他只想把阮君之關起來,只讓他看自己一個人。
“看到多少?”池歌飛把心里想的問題問了出來。
阮君之反應了片刻,才知道他在問什么,下意識間乖順地蹭了蹭他冰涼的掌心,才說:“我沒看到,我捂眼睛了。”
阮君之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立刻擋住了眼睛,確實什么都沒看到,而且池歌飛關的很快。
“那臉紅什么?”池歌飛感覺到掌心的滾燙,垂眸盯著他看。
“臉紅……沒臉紅什么。”阮君之非常不熟練地撒謊,“我臉很紅嗎?可能是空調開的太熱了?”
池歌飛被他逗笑了,微勾著唇角,把冰涼的手借他靠著,并未作聲。
阮君之小心翼翼抬眸看了池歌飛一眼,其實他剛剛什么都沒看到,但是想到了池歌飛。
因為個子高的那個跟池歌飛有細微的相像,所以他看的時候一直多想了幾分,哪知道到后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但是他不敢跟池歌飛講,對方要是知道自己想著他有了奇怪的反應,說不定會很不開心的,所以他選擇了撒謊。
“可能是太熱了。”池歌飛斂眸,提醒他,“少看別人。”
阮君之眨了眨眼,把臉埋進膝蓋中,只剩微潤的杏眼露在外頭,嘟囔著說:“沒看,現在在看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勿擾,很開心。
——
大家晚安-3-
新開了一個短篇預收做練筆,可能小十萬字的樣子,感興趣的寶貝可以點一下收藏。
文案放在下面:
《你敢離婚試試》
【假直男·真狼狗攻×假乖巧·真矜貴誘受】
【萬字短篇練筆·雙向誤會·雙向暗戀】
平北席家與尚河盛家聯姻了,傳聞中矜貴漂亮、單純乖巧的小少爺席輕和熱衷事業、高冷禁欲的盛銳領了證。
婚后二人相敬如賓,從未逾矩。
直到某次酒會之后,席輕面色酡紅,越了床上的安全線。
*
席輕暗戀盛銳多年,一度以為盛銳只是過于嚴肅認真,在感情上還是個呆子。
直到酒后勾引,男人無動于衷,還給他披了件大衣提醒他別著涼。
有人告訴他:盛銳才不是呆子,他早說過心里有人。
席輕偷摸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盛銳總是把一些跟他不同的喜好掛在嘴邊,愈發肯定他心里有個不可說的白月光。
頓時氣的跟自己發誓,三個月內把人搞到手,再狠狠甩了他,以療愈自己受傷的心。
*
盛銳暗戀席輕多年,一度以為席輕乖巧天真,在感情上就是一張白紙。
本想著慢慢表達自己的愛意,逐漸軟化席輕。
哪知道三個月的相處下來,各種看似不經意的勾引戲碼頻頻上演。
情到濃時卻看到席輕一身皮衣,姿態閑散地坐在酒吧,跟周圍人笑著調侃:“盛銳?他心里沒我,我心里沒他,明天就跟他離婚。”
盛銳氣的披上狼皮,把人抵在墻角在逃小香豬,惡狠狠地說:“你敢離婚試試!”
第072章 除非你演公主。
池歌飛陪阮君之在學生會又坐了一會兒, 等到他臉上的熱度褪去,把投影儀之類的東西收拾好,同他一起走出學生會。
因為學生會里開了空調, 特別暖和,乍一走出來時, 略大的溫差讓阮君之凍得一個哆嗦。
“冷?”池歌飛注意到,垂眸問他。
阮君之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頭:“有一點點。”
池歌飛伸手幫他把帽子戴上,他抬頭看了一眼池歌飛, 把手放進了毛絨睡衣的口袋里, 終于覺得暖和了很多。
“哥,你不冷嗎?”阮君之格外好奇地問。
似乎平時見到池歌飛時, 與自己總熱乎乎的手不同,他的手總是冰涼的。許是體質問題,阮君之手熱乎著還是會覺得冷, 池歌飛反倒一點也沒這種感覺。
“還好。”池歌飛淡淡地回答。
阮君之又開始羨慕他,不覺得冷多好啊,冬天就不用瑟瑟發抖了。
“多穿一點就不冷了。”池歌飛安慰他。
阮君之點頭:“嗯,不過穿多了好起來像個小鼓包, 很笨重的樣子。”
他穿書前幾乎就沒用過鏡子,一開始是年紀小,覺得沒必要,后來是看不見了,根本用不上,所以從沒注意過自己冬天穿的多了會是什么樣子。之前周末回家時, 梁蘊和給他買了件羽絨服寄回來, 他對著鏡子試了一下, 才發現自己臃腫的像個球。
“不會。”池歌飛一點也不覺得,他甚至在腦海中想象到了阮君之被包裹在厚重衣物里面的模樣,圓滾滾的,一定非常可愛。
經歷了在學生會的一遭兵荒馬亂,阮君之回了宿舍后,也不再想著玩,早早地鉆進被窩睡下了。
*
周一下午,月考成績便出來了。
月考試卷難是大家公認的,所以各科均分普遍比期中考試要低,不過阮君之成績保持的格外穩定,一方面有池歌飛幫他劃重點押題,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平時學習很刻苦。
池歌飛拿到成績單后,第一反應是先看一下阮君之的排名。
第十七名,與班上很多成績退步的人相比,阮君之從其中脫穎而出,比期中考試時還進步了很多。
阮君之知道自己的成績和排名之后,開心得不行。
因為他不止排名在前二十名,保住了跟池歌飛同桌的機會,小三門也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在試卷很難的情況下,地理都考到了B等。
與高興的他不同,班上有不少人因為成績不夠好顯得很沮喪,而且明顯不止他們去找了孟萌提座位的事情,有個別玩得很好的同桌在互相道別,明明以后還在一個班,卻硬生生凹出了濃濃的悲傷氣息。
晚上上晚自習前,孟萌根據月考的成績,把調整好的座位表投在了教室的投屏上。
阮君之和池歌飛雖然仍舊是同桌,不過他們的位置也做了微調,從靠教室外走廊的第四組挪到了靠窗的第一組,正好回到了他們開學時一起坐著的位置上。
班級里的同學們利用第一節晚自習的時間陸陸續續收拾好東西換好了座位,這次王南又坐到了他們前面,他的同桌跟之前是同一個人。
阮君之略顯詫異,因為他記得孟萌之前有說過要幫他換個理科比較好的同桌,而他原來的同桌并不偏科,只能說各科成績比較均衡,穩定保持在中游水平。
“我還以為你們換了。”阮君之好奇地說。
“沒有。”王南搭著自己同桌的肩膀,“我們哥倆好,特地跟萌萌講了不調整的。而且他比較內向,好不容易跟我熟悉了,換別人相處處不來。”
他的同桌翻了個白眼,并不理他。
“原來是這樣。”阮君之恍然大悟。
王南見他信了,松了口氣。
他根本不敢跟阮君之講,白天的時候,孟萌特地把他叫去了辦公室,就是為了跟他說換座位的事情。
孟萌原來是想安排池歌飛跟他一起坐的,但因為阮君之成績保持的很好,這換座位的事情才沒成。
王南當時聽到沒成時,激動地差點當著孟萌的面蹦起來。
天知道跟池歌飛同桌是個多大的挑戰!而且他寧可做池歌飛和阮君之的CP粉頭,也不愿意做那個打擾他們“談戀愛”的壞人。
現在事情和平地解決了,就讓這件事爛在他肚子里罷了。
晚自習正式開始后,教室里安靜下來,池歌飛把已經發下來的阮君之的試卷拿過來看了一眼,大概知道他目前還薄弱的知識點都有哪些,一一記在心里。
阮君之想聽看看他對自己月考每門的評價,猶豫再三,寫了個小紙條遞過去。
【哥,我考的還行嗎?】
池歌飛垂眸寫字,然后還給他。
【嗯。】
【太好了!我是不是進步了呀?】
阮君之寫這句話時,多少存了點讓池歌飛夸夸他的心思在,對方也不辜負他的期待。
【小三門進步很大,其他的保持的很好。】
【但是做題量還不夠,之后抽空出去買點習題冊。】
阮君之乖乖地回答他“好”,紙條遞過去后,池歌飛沒再寫字,把小紙條放在一邊,開始看書。
阮君之知道他要把紙條帶回去放在小盒子里,莫名開心地偷偷笑了下,垂頭認真謄抄錯題。
晚上晚自習快結束時,孟萌來了趟教室。
“大家先停一停手里的動作。”孟萌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抬頭,“還記得之前我跟大家說,月考之后會有一件好事嗎?”
“記得!”教室里立刻響起嘹亮的回應聲。
“你們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好事?”孟萌笑著問。
“想!”劉虎是最先配合應聲的,他嗓門大的不行。
“好了啊,不吊大家胃口。”孟萌笑道,“是這樣的,因為還有三個星期就是元旦假期了,為了慶祝元旦節,也為了讓大家在期末考試之前稍微放松一下,學校這邊準備舉辦一場全校性質的元旦聯歡會。”
“目前初步的要求是,高一高二年級一共出十二個節目。因為兩個年級加起來總的班級比較多,準備好節目再選拔時間上會來不及,所以校方建議兩個年級各個班之間組隊,由幾個班共同出一個節目,在這周三之前報上去,然后利用剩下的時間抓緊彩排。”
“我們幾個老師一起在辦公室商量了一下,打算我們一班和五班一起合作出一個節目。”孟萌說,“咱們班的文藝委員不是王南么?你到時候負責跟五班對接一下。”
“好。”王南抬頭應聲。
“至于節目這個,要求都是老生常談的,積極向上,一定要富有正面意義。當然,在這個基礎上,搞笑的節目說不定會更受歡迎。”孟萌稍微說了一些自己的思路。
“另外節目不能有太大的重復性,舉個例子啊,兩個年級一共十二個節目,不能全都是小品,那就沒法看了對吧?”
孟萌笑了笑,又說:“如果大家有比較好的節目想法,可以跟王南講,王南你到時候記錄一下,跟五班的文藝委員討論個結果出來,早點報給我。”
“好的。”
“關于這個聯歡會呢,最后設置了一個大獎。”孟萌神秘兮兮道,“每個節目表演結束,會進行一次公開投票,投票人員由整個高三年級和教師組構成,最終票數最多的節目對應的班級學生會得到一份非常豐厚的獎勵。”
“至于獎勵是什么,現在我還不能說。”
“啊?”
“什么啊?怎么搞得這么神秘?”
“別到時候再是給我們發一摞學習材料吧?”
“那當然不是。”孟萌打斷大家的胡思亂想,“是跟學習沒關系的獎勵,我個人感覺你們肯定喜歡。”
“好哎!”班上的學生立刻開心起來。
孟萌講完這件事,晚自習下課鈴聲正好響起來,阮君之在位置上多坐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最近考試太密集,時間過得太快,阮君之差點忘記。
原文中,關于這次的元旦聯歡會是有講述的,而且對池歌飛還有一點不太好的影響。
元旦聯歡會整體是由學生會負責主辦,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池歌飛要負責審核節目、要監督節目進度、安排彩排,會很忙碌。
而一班一開始決定出的節目是童話故事的反串,雖然是兩個班合作,但王子和公主的中簽者都是他們班的,焦雨演王子,王南演公主。
本來節目正常彩排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偏偏五班有幾個愛說閑話的學生。
王南因為常年練芭蕾,身體線條比較柔和,身形沒有普通男生那么健碩,而且他后背上有一塊面積挺大的粉色胎記,穿上租來的半露后背公主裙彩排的時候,被五班的幾個男生說了閑話,還拍了照片傳到了校園論壇里,吐槽他娘娘腔。
這件事對王南產生的影響很大,再加上這段時間,作為學生會會長的池歌飛很忙,原文中的他也沒有論壇管理員的權限,自然不知道也管不到。
所以后來,王南申請退出了節目,一班和五班合作的反串童話故事就這么黃了。又因為時間上來不及了,只能匆匆推出了一個沒什么新意的單口相聲。
最后理所當然的,一班和五班出的這個節目沒有拿獎,甚至排在了全校最后一名。
原文中的池歌飛雖然處在這件事的外圍,但他作為一班的班長,再加上他平時不與大家來往,事情發生后不久,就有眼紅他的人在論壇攪渾水,給他打上了不負責任的標簽。
帖子里針對這件事討論的格外熱烈,雖然有人提出這件事更應該怪罪五班那幾個愛說閑話的男生,但很快被大面積匿名吐槽池歌飛冷漠的聲音淹沒。
其中自然混著一些告白被拒的、日常嫉妒的、天生瞧不慣他的人,反正什么臟水都會往池歌飛身上潑。
阮君之自然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但要去阻攔五班的個別男生說閑話太難了,他不知道是誰講的,也沒辦法堵住別人亂說話的嘴。
教室里的學生很快走光了,池歌飛站起身時,發現阮君之還坐著沒動,輕輕捏住他的后頸:“不回宿舍?”
阮君之回過神,抬眸看著池歌飛:“哥,我在想……”
“想什么?”池歌飛感受著指腹間接觸到的滑嫩的肌膚,聽他說話。
“我們班會出什么節目,我有個想法是那種童話故事里的反串,要不我去演惡毒的皇后,哥你去演王子,營救貌美的公主。”阮君之試圖把池歌飛拉進這個活動中,一方面能避免王南受到傷害,另一方面也應了他之前說的,想潛移默化帶著池歌飛融入集體活動中。
池歌飛聽了,不大高興地蹙起眉頭:“想得美。”
“除非你演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
還營救公主,營救你差不多。
——
十二點左右二更,么么啾-3-
第073章 他的畢生所愿。
阮君之一聽, 直接愣住了:“我、我演公主?”
池歌飛揉了揉他的腦袋,沒繼續這個話題:“回宿舍了。”
他不過是開玩笑,并不會真的讓阮君之去演公主, 阮君之穿裙子的樣子自己都還沒看過,怎么能讓別人看了去?
而且他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 往年有這種大型校園活動時,學生會都會很忙,從節目審核到排表到彩排,再到最后的正式演出, 幾乎事事都要學生會會長經手, 他不想分神去弄班級的這部分。
更何況,每個班都有文藝委員, 他們并不是擺設。
思及此,池歌飛鎖好教室門,同阮君之往宿舍走。
快到宿舍樓下時, 池歌飛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問:“阮君之,你是想參加表演嗎?”
“也沒有特別想。”阮君之乖乖回答。
他從小到大從沒有參與過這種活動,感覺挺新奇的, 心底隱隱約約有些期待,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是那種當著全校師生面在臺上能自在地表演的那種人,所以他心底即使有點期待,也不太敢真的上臺。
這件事關系到班級榮譽,如果搞砸了, 就會像原文里說的那樣, 得不償失。
池歌飛聽出了他話語間的猶豫, 淡淡道:“如果實在想,可以去。”
“可是……我想跟哥你一起表演,我一個人的話,肯定會特別緊張。”阮君之雙眸里有著顯而易見的緊張,“說不定腿都在抖。”
池歌飛沉默了一陣后,道:“到時候看,如果可以的話。”
阮君之眼睛一下子亮了,池歌飛竟然松口了!
“不過童話里那種公主王子的反串就不要想了,沒什么創意,而且肯定會撞設定。”池歌飛無情地否決。
“好啊,那我們可以換。”阮君之朗聲回應。
反正童話故事反串這個是原文中王南和五班的文藝委員一起想出來的,阮君之只是照搬著用了,否決了倒也好,到時候就不會有“娘娘腔”的爭議了。
“不過我們換什么?是不是要跟王南他們說一下?”離開了反串故事,阮君之感覺自己的想法非常貧瘠,竟然想不出什么好的節目。
“再考慮一下。”池歌飛有一個初步的構想,不過暫時還沒完全捋清楚。
阮君之感覺這件事有戲,乖乖答應下來:“好,如果要幫忙,我可以一起想,然后我去跟王南說。”
“嗯。”池歌飛點頭。
*
回到宿舍后,阮君之本來是在池歌飛宿舍學習的,但中途池歌飛接到了章主任的電話。
章主任大晚上的也不累,跟池歌飛絮絮叨叨說了半個小時元旦聯歡會的事情,還提醒他提前安排好元旦聯歡會的日程和需要的人員名單提交上去。
阮君之抿了抿唇,怕池歌飛太忙,等他掛斷電話后,不再打擾他,道了晚安便收拾好東西早早回了宿舍。
等他做完池歌飛幫他劃的題目后,距離平時睡覺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
因為還沒什么困意,他伸了個懶腰坐到床上看了會兒手機,就瞧見王南和焦雨已經在小群里聊了99+的消息。
前面大部分都是王南在吐槽游戲里匹配到的隊友太菜,害他連續輸了一晚上,后來焦雨又說了自己以前玩射擊游戲時碰到的坑隊友。阮君之一點也不會玩游戲,潦草地看了兩眼便把大片的聊天記錄劃過去,最終目光聚焦在了下面的新消息上。
【八卦小分隊】——
王南真難:我要被五班的文藝委員煩死了,今天跟他聯系上之后,出個節目屁話好多[]
王南真難: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自己又不說想出什么節目。
芭蕉雨:這種人確實好煩,一邊嫌棄別人一邊又不動腦子╮(╯▽╰)╭
王南真難:就是啊,我提了相聲,提了小品,提了合唱,甚至連反串都提了,他除了勉強覺得反串還可以,一個都不要[]
王南真難:而且還說關于反串要再考慮考慮,考慮個鬼!特么的倒是給我想想到底出什么節目啊!兩個班合出一個節目,凈是我在想!
芭蕉雨:這個合作能換班嗎?
王南真難:不能。
芭蕉雨:我聽說10班11班12班三個班一起搞,節目已經想好了,好像是多人快板。
王南真難:……
王南真難:什么鬼?
芭蕉雨:反正是聯歡會,看得開心就好了,快板不挺有趣么?
王南真難:哎,我倒是希望萌萌告訴我是什么大獎,如果合我心意,我保證卯起勁兒想節目[]
王南真難:偏偏我打聽了一圈,就沒人聽說大獎是什么。
王南真難:我都懷疑是他們沒想好,先隨便搞個噱頭在這里,之后再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阮君之看到這里,趕緊回復王南。
阮:是有獎品的,不要急。
王南真難:什么獎啊?你怎么知道?
阮君之被問得一愣,他其實也不太清楚最后到底是什么獎,因為原文中,池歌飛所在的班級并沒有拿獎,所以獎品這部分直接一筆帶過了。
正當他在想到底該怎么回答時,王南突然自問自答起來。
王南真難:哦對了,是不是池歌飛告訴你的?
王南真難:我聽說這次聯歡會是學生會全權負責,那肯定是他告訴你的了。
王南真難:是不是不能透露啊?那就不要說好了。
王南真難:不過有獎真好,我突然又有動力了。
王南真難:我覺得我想的那個白雪公主反串就挺有趣的,五班那家伙怎么就還要考慮呢?
阮君之看到王南絮絮叨叨一下子發了五條消息,松了口氣。
還好王南比較話癆,讓他不再需要面臨回答的危機。
阮:要不再等等吧,不是周三之前報上去就好了嘛?
王南真難:對。
阮:今天才周一,說不定明天就有好的想法了。
阮君之總覺得池歌飛明天能提出一個不錯的想法,一邊安撫煩躁的王南,一邊對池歌飛充滿了信任與期待。
王南被阮君之說的一下子沒了脾氣,想來想去覺得也有道理,便聊起了其他話題。
*
隔天早上,阮君之背完政史的內容后,去叫池歌飛一起吃早餐,然后看到對方帶了個U盤出來。
“這是……?”
“劇本。”池歌飛回答。
“啊?”阮君之直接愣住。
“昨晚寫的,不是要新的想法?”池歌飛淡淡問。
阮君之瞪大眼睛:“這么快?好厲害啊!”
他怎么也沒想到,池歌飛效率會這么高,竟然只是一晚上過去,就寫出了一個劇本。
“都還沒看過,就說厲害?”池歌飛垂眸看著他。
“那必須厲害啊!”阮君之比著大拇指,努力吹彩虹屁,“你做的不管是什么,都是好的!”
池歌飛被他兩句甜言蜜語說的挺開心,面上不顯,沉聲應了。卻在去食堂吃早飯時,額外幫他多買了份他愛喝的甜豆漿作為獎勵。
“大概是什么樣的故事啊?”坐下吃飯時,阮君之終于定下神來問問池歌飛劇本的內容。
“看過《夜鶯與玫瑰》嗎?”池歌飛問。
“聽、看過的。”阮君之并沒有親眼看過,他是聽曲藝跟他講的。
故事的作者是倡導唯美主義的作家王爾德,整個故事講述了一只夜鶯在目睹了一名年輕的學生因為無法取得紅玫瑰以和心上人共舞而痛哭后,覺得這個學生就是它在尋找的人類中的有情人,再加上它格外向往人類間真摯的感情,所以不惜用自己的血培育了一朵玫瑰。
但是學生帶著紅玫瑰去跟心上人告白時,心上人因為他的貧窮拒絕了他,最后學生悲憤之下把怨氣發泄在了玫瑰花上。
這朵玫瑰花最后掉在了陰溝里,還被車輪碾爛了。
整個故事其實有很多的理解角度,比如夜鶯可以代指一個不惜以生命為代價追求夢想的人,玫瑰花則可以看作是難以奢求的理想,但也能從學生和心上人的角度去分析出勢利眼之類的內容。
不過阮君之始終覺得,這個故事整體是偏悲情的,而且極具嘲諷性。
“單看夜鶯和玫瑰花的部分,不考慮其他的。”池歌飛淡淡解釋。
阮君之似乎有點明白池歌飛想說什么:“哥,你是說,我們只飾演夜鶯與玫瑰的這部分,去表達人生追逐夢想之類的概念嗎?”
“題材倒是很符合老師們想要的積極向上,題材的創新……”阮君之一頓,想不到該怎么說,因為他還沒看過池歌飛寫出來的劇本。
池歌飛握著筷子的手一緊,半晌才說:“直接把夜鶯和玫瑰擬人化,增加互動,圍繞這兩個角色擴展,重點詮釋夜鶯對玫瑰的追逐與向往。”
“其他的配角可以從書里面挑選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分飾追逐的路上遇到的困難阻礙。”阮君之立馬激動地補充。
“差不多。”池歌飛點頭。
阮君之頓時興奮起來,這樣的劇本既符合老師們的想法,也不存在什么反串的矛盾,大家都是動物或者植物,一視同仁!
“那哥演玫瑰怎么樣?”阮君之始終覺得,他心中夢想的樣子就是池歌飛,綻放的玫瑰真的太貼合池歌飛了,是他也是所有追逐之人的向往。
池歌飛微怔,看到阮君之臉上興奮又期待的表情,片刻后才說:“你演夜鶯,我演玫瑰。”
他想的其實比阮君之要簡單多了,沒有什么關于學業或是人生的大夢想,他只是單純把他和阮君之代入其中。
夜鶯就是始終在追逐著自己的阮君之,而他是早已干枯死去的玫瑰。
是阮君之救活了他。
所以,對他來說,阮君之反過來成為了他的畢生所愿。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內心os甜言蜜語小能手,企圖阮君之能聽懂他的心里話并且乖巧主動地撲上來(x)
——
大家晚安啦,晉江好卡,一直發不出去qwq
第074章 他是人魚王子。
吃完早餐后, 池歌飛把U盤交給了阮君之。
阮君之趁著大課間時把池歌飛寫的《夜鶯與玫瑰》的改編劇本跟王南講了,王南一臉驚訝。
“你說這是誰寫的?”
“池歌飛。”阮君之眨眨眼,把U盤放到他手里, “你有電腦嗎?有空記得看一看。”
王南頓時覺得U盤燙手,好在池歌飛此時并不在教室里。他支支吾吾了半天, 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我、我拿去給五班的文藝委員看一下。”
說完,他便快步跑出了教室。
阮君之倒是不著急,不過他還是挺希望池歌飛寫的劇本被征用的,因為他感覺不管是《夜鶯與玫瑰》的劇本理念還是改編都做的很好。
但是, 就在他以為事情會挺順利的決定下來時, 王南用了不過片刻就氣呼呼地跑回了教室。
“媽的!氣死我了!”王南“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發生什么了?”阮君之驚訝地看著他。
“你說鄭成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王南口中的鄭成就是五班的文藝委員。
王南拔高音量:“昨天我跟他說了那么多類型的節目,他全都給我否了, 只說要考慮考慮反串,結果今天我拿著U盤給他看,他又跟我說‘要不還是反串吧’。”
“我可去你的‘要不還是’, 還他媽敢讓我寫劇本,信不信我把他頭都給打爆了?!”
因為他聲音不小,很快引起了班上其他同學的注意,他們紛紛靠過來。
“什么情況啊?”
“咱班到底出什么節目?可得好好弄啊, 想要獎品。”
“五班不應該一起想一想嗎?”
“我感覺得有點有新意的東西才行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瞬間讓教室里變得吵鬧起來。
池歌飛走回教室時,同學們還在因為聯歡會的事情說個不停,有人注意到他回來了,立刻噤了聲,不過片刻便各自回了位置上, 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王南把U盤先還給了阮君之:“我回頭再跟鄭成理論理論, 等有結果了再決定節目, 今天一定要讓他見識見識王南爺爺的鐵拳有多厲害。”
阮君之頓時哭笑不得。
王南說完便轉回了身,池歌飛坐下后,看到阮君之手心的U盤,問他:“怎么?”
“好像是跟五班的起了爭執,節目目前暫時定不下來。”阮君之乖乖跟他解釋,“要不你先拿著?”
“放你那兒。”池歌飛沒時間跟王南他們溝通,他這幾天事情太多了,不如交給阮君之,他跟王南還算朋友。
“好,那后續有結果我告訴你。”阮君之聽話地把U盤收好。
*
中午放學時,阮君之同池歌飛一起往食堂走的路上,遇見了在和鄭成吵架的王南。
兩個人因為聯歡會節目的事情爭得面紅耳赤,阮君之頗有些擔心這件事還能不能順利進行,按理說他不插手,最后應該也是先定童話反串的。
下午,經歷了漫長的爭吵與拉扯之后,王南總算在快放學的時候給了阮君之消息。
“抱歉啊,鄭成說要先定童話反串,我們討論了一下,也覺得反串可能會更有意思。”王南滿臉歉意,“班長那個劇本有點偏嚴肅偏現實了,沒太大趣味性,雖然老師們肯定喜歡,但是學生都……”
“沒關系,我理解。”阮君之不再強迫,畢竟這次投票還是高三年級學生為主,他們學習壓力大,偏愛搞笑的節目是理所當然的。
而且,他如果過于推薦池歌飛的劇本,反倒會顯得他們不得不演這個劇本一樣,別人萬一誤會了是池歌飛讓他說的,無形之中會給池歌飛施加很大的輿論壓力。
“那就暫時先這樣,就是要麻煩你跟班長大人講一下,劇本這個事兒……”王南有點緊張,他一點都不敢親自跟池歌飛說。
其實他中午跟鄭成一起看了池歌飛寫的劇本,不得不說雖然細節上并不那么完善,但已經寫的很好了。只是題材內涵比較深遠,演出來肯定是偏嚴肅的,即使老師們喜歡,但投票權居多的還是高三整個年級。
“嗯,我會跟他講的。”阮君之點點頭,“不過……”
“什么?”
阮君之還是很擔心露背公主裙的事情發生,再加上節目沒能換掉,不得不多嘴問了一句:“你們到時候劇本怎么弄?還有選角什么的,是已經定好人了嗎?”
“劇本打算由鄭成他們班兩個女生和咱班的焦雨一起寫,選角目前暫定兩個班有意愿的學生一起抽簽。因為是反串嘛,男生抽女性角色的簽,女生抽男性角色的簽。”
阮君之點點頭,心道果然跟原文描述的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想一起參加?”王南見他問得這么仔細,以為他想要參演,積極地發出邀請,“如果你想參加,到時候抽簽一起來啊!我們打算周四定好劇本,晚自習的時候直接抽簽定演員。”
阮君之微怔,莫名想起池歌飛說的那句“除非你演公主”。
他莫名其妙地臉頰發燙,緩了一會兒才說:“我想一想,應該會去的。”
王南立刻點頭:“好啊好啊。”
王南跟他聊完,很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阮君之在位置上又發了會兒呆,池歌飛才在臨近上課時回來。
今天一整天,他下課時幾乎都不在教室里,不是章主任找他,就是學生會開會,聯歡會的事情讓他一下子忙碌起來。
阮君之都沒能和他搭上話,上課鈴聲便打響了。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節課結束,班上學生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阮君之終于跟池歌飛說上話。
“哥,節目的事情他們定好了。”阮君之乖乖跟在池歌飛身邊。
“嗯,還是選了童話反串。”池歌飛淡淡道。
阮君之格外驚訝:“你怎么知道?我都還沒說……”
“表現在臉上了。”阮君之很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最后一節課直到現在他看起來都悶悶不樂的,池歌飛很快猜到可能是自己寫的劇本沒用上。
阮君之摸了摸自己的臉,半晌才說:“對不起啊,你辛辛苦苦寫的,都沒用上。”
“也沒花多長時間,只是提個想法,沒事。”池歌飛抬起手揉了揉阮君之的腦袋,“不過,這不是你的錯,不必道歉。”
“好。”阮君之乖乖應聲,“哥,U盤可以晚一點還給你嗎?我還沒完整地看過你寫的劇本。”
“隨便。”池歌飛自然由他去了。
“他們說明天早上就把節目報上去,之后五班有兩個女生和我們班的焦雨寫劇本,后天晚上抽簽定角色。”阮君之大概講述了一下目前他們班上聯歡會節目安排的流程。
“你想去?”池歌飛聽見他了解的這么詳細,總覺得他還是想去的。
“也、也不是特別想。”阮君之撓撓頭,他其實想去的,一方面多個他,王南抽中公主的概率說不定會低一些,另一方面他也想親身感受一下聯歡會的趣味。
現在池歌飛起碼主動提供了劇本,雖然沒被征用,但之后再出什么事,至少那些嘴碎的人沒辦法說池歌飛沒參與集體活動。
“想去就去。”池歌飛淡淡道。
“不了吧。”阮君之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因為他現在去不去已經不是必須的了,如果王南真的照原文說的,抽中了公主簽,那他只要私底下跟王南提議不要用租露背公主裙就好。
“想要我陪你去?”池歌飛垂眸盯著他,自覺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阮君之一愣,抿了抿唇,問:“可以嗎?”
“可以。”池歌飛點頭,“但如果實在太忙,我不會去彩排。”
“沒、沒關系的!如果準備抽簽的話,萬一去的人多,角色人數是固定的,簽筒里面肯定有空簽!”阮君之格外激動。
這還是池歌飛第一次參與集體活動,哪怕只是去抽簽走個過場,也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池歌飛淡淡應下。
*
周三上午,王南和五班的鄭成一起去報備了節目,很快通過了老師那關,而三個人合寫的劇本也很快出爐。
焦雨對合作寫出來的劇本特別滿意,迫不及待想跟人分享,所以晚上下了晚自習后直接發在了“八卦小分隊”的群里。
王南是看過劇本的,再加上大概是在玩游戲,并沒有回復。
阮君之好奇地點開看了一眼,驚訝地瞪大眼睛。
整個故事整合了《白雪公主》和《美人魚》,不過還是以《白雪公主》為主,《美人魚》中的王子和人魚公主只是作為白雪公主和王子婚禮上的客串者出現,總的臺詞加起來也就只有秀恩愛的幾句話。
他忍不住在群里問。
【八卦小分隊】——
阮:真的要這么來嗎?
阮:我還從來沒聽過這么神奇的劇本。
芭蕉雨:是吧是吧?我覺得我可太聰明了!
芭蕉雨:不過這個劇本是我和五班的兩個妹子一起想的,我們都好有才華(*^▽^*)
阮:是挺厲害的[]
阮:不過樹和魔鏡這些物品也要人來演嗎?
阮君之記得之前王南說過,角色飾演是照著反串來的,男演女、女演男,但物品要怎么反串?
王南真難:我們臨時決定改掉了~
王南真難:到時候隨機抽簽,不分男女,抽到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如果人多的話,抽到空簽就是輪空。
王南許是打完游戲了,正好在群里出現,解釋給了阮君之聽。
阮君之頓時覺得這很合理,而且大大降低了王南抽中公主的概率。
不過他記得,原文里好像沒有這一部分的,明明是很單純的反串故事。
想來想去,阮君之沒忍住問了。
阮:你們為什么突然改了反串這個概念啊?
王南真難:考慮到童話的選材,還考慮到單純以性別來約束角色,會不會勸退很多人,不如拿這種抽到什么算什么的方法吸引班級里更多人主動來參加。
王南真難: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有點受到班長寫的那個劇本的啟發。
王南真難:小動物和植物都會說話是我們完全沒想到的,感覺這個概念可以用,這樣舞臺會變的更活潑[]
阮君之看到回復,怎么也沒想到池歌飛臨時寫的《夜鶯與玫瑰》改編的劇本會對王南產生一定的啟發,這完全是誤打誤撞的一次調整。
他忍不住有點開心,同王南他們又閑聊了一會兒,保證明天也會參加抽簽,才沉沉睡下。
*
隔天白天,王南提前跟班主任孟萌申請好了晚自習借用頂樓空教室抽簽的資格,然后利用課間在教室里投屏了焦雨他們準備好的劇本前面的角色表,并且提醒大家“有意向表演的人晚上到頂樓教室抽簽”。
班上的人因為看了劇本一開始一些無厘頭的內容,全都捧腹大笑,很多人都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
阮君之見班上氛圍這么好,頓時松了口氣,愈加覺得這次的元旦聯歡會會很順利地進行。
“哥,我們晚上一起去嗎?”阮君之轉頭,小心翼翼地問池歌飛。
池歌飛答應過他,自然不會反悔:“嗯。”
“好。”阮君之笑瞇瞇地應下。
晚上,第一節晚自習開始后,一班和五班陸陸續續有不少學生去往頂樓借用的空教室,王南和五班的文藝委員鄭成早早準備好了簽筒。
因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參加抽簽,他們提前準備的是筷身都是同色木頭,而筷尾是藍綠兩色的筷子,藍色的筷子根數對應所有的角色,綠色的則代表空簽。從來的人當中剔除掉需要角色的人數,剩下的以綠色筷子補足放進了簽筒中。
抽簽分為兩輪,第一輪抽簽先決定有資格參演的人,第二輪再用提前寫好的角色小紙條抽簽決定對應角色的扮演人。
阮君之同池歌飛站在教室角落,但不免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所有人都對池歌飛出現在這里表示極為震驚,明明這個人從來不參加集體活動的,想來想去只敢想他是代表學生會來監工的,頓時皮都繃緊實了。
王南也沒料到池歌飛會來,他多看了好幾眼阮君之,想來想去頓時又覺得不那么難理解了,趕緊埋頭晃了晃簽筒,然后走下去讓大家一根根抽。
阮君之和池歌飛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全都抽到了藍色簽,直接晉級第二輪。
等到教室里抽到綠色簽的人陸陸續續走掉之后,王南直接把寫了角色的小紙片攤開在講桌上。
“大家直接過來拿好了,不能挑哦,手碰到的就是你的了。”他說完,大家一窩蜂地涌上前去。
池歌飛不想人擠人,再加上他興趣不大,所以站著沒動,阮君之乖乖陪著他,等到大家都抽完了,只剩下最后兩個時,他才走過去拿到手里。
“哥,你挑一個。”
兩張紙條放在阮君之的左右掌心,池歌飛抿著唇,選擇了左邊那個,右邊那個自然就是阮君之的了。
教室里陸陸續續有人打開了紙條,阮君之怕兩個公主之一被王南抽過去,特地多留意了一分。直到聽見一個五班的女生歡呼著自己抽到了白雪公主,又聽見人魚公主被焦雨抽走了,而王南只抽到了魔鏡簽,他頓時松了口氣。
阮君之垂頭打開自己的,看到紙條上寫的字,他愣了一下:“人魚公主的王子克勞斯,我是客串的王子哎。”
阮君之頓時有點激動,他竟然意外抽到了個還不錯的角色。
池歌飛聽見了,臉色變得格外陰沉。
阮君之微怔,抬頭小聲問他:“哥,你抽到了什么?”
池歌飛攥緊了手,并不做聲。
阮君之以為他抽到了不太好的角色,連忙安慰:“如果是不喜歡的角色,我可以跟你換的,反正我都可以的。而且你看,人魚王子只有最后的一段客串,臺詞就三句話,你不是學生會正好很忙嗎?這個角色很適合你!”
池歌飛還是沒吭聲,直到王南和鄭成在前面統計好了其他人的角色,王南拿著角色表和筆走到了阮君之面前。
“阮君之,你是什么?”王南刻意站的離池歌飛遠了些。
“啊……人魚公主的王子克勞斯。”阮君之下意識地回答。
“好。”王南寫完阮君之的名字,翻了一下角色表,“那班長大人就是……額……”
王南突然卡殼,徹底說不下去了。
教室里陷入了無盡的沉默,阮君之怔了怔,湊過去看了下角色表,一長串的名單上,只剩“惡毒皇后”旁邊的格子是空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但我是惡毒皇后(x)
——
72章修了個小bug,全年級參賽會出現投票不公平,大家為了獲獎只投自己班級的情況,所以修改成了高一、二年級出節目,高三年級壓力比較大只觀賞+投票。
可以不用回頭翻,不影響閱讀~
——
大概十二點二更,我盡量早一些-3-
第075章 第一個給你看。
阮君之人都傻了, 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王南也是,握著角色表陷入兩難的境地,怎么偏偏就讓池歌飛抽到了“惡毒皇后”?
他現在寫也不是, 不寫也不是。
而且他特別想大喊一聲,有沒有人想要跟池歌飛換角色, 但作為兩個人忠實CP粉的他又不忍心拆散他們,那么要換角色就只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焦雨跟池歌飛抽到的簽交換。
思來想去,王南正準備試探著給焦雨使個眼色,就聽到池歌飛沉聲道:“筆。”
“啊?”王南怔住。
“筆, 不登記?”池歌飛皺眉重復了一遍。
王南“哦”了一聲, 抖著手要把筆遞給他。
阮君之下意識地攔住,把筆握在了自己手里:“我跟池歌飛換一下吧, 剛剛兩個簽是我一起拿過來的,而且‘人魚公主的王子’這個角色戲份不多,正好池歌飛學生會那邊最近事情會很多, 他沒什么時間彩排。”
阮君之根本無法想象池歌飛飾演惡毒皇后,雖然他陰沉著臉時的確很符合人設,但偏偏焦雨她們改編的劇本中,惡毒皇后是那種會神經兮兮一會兒笑一會兒發瘋的角色, 池歌飛肯定不能去演!
說著,阮君之破天荒眼疾手快地劃掉了角色表上“人魚公主的王子克勞斯”旁邊登記的自己的名字,寫上了“池歌飛”三個字。
正當他要在“惡毒皇后”旁邊寫自己的名字時,抽到“人魚公主”的焦雨突然開了口。
“那我也跟阮君之你換一下好了,我想演皇后來著,這兩天我寫劇本的時候還跟她們說了, 對吧?”焦雨說完, 看向一起寫劇本的兩個五班的女生。
她說的倒是真話, 這兩天編劇本的時候,焦雨一直都說自己想嘗試一下惡毒皇后這種反派角色。在她初中的時候,班級里也有搞過元旦晚會之類的,她每次都會因為活潑又大大咧咧的性格被安排去演王子,班上的女生格外愛跟她一起搭戲。
雖然她沒演過溫婉漂亮的公主,但她自認性格上不那么貼合,穿著公主裙她會很不自在,完全不如嘗試反派角色那么有趣。
兩個女生點點頭,誠實地替她作證:“對的,她盼了好久,跟我們說了好幾次想演皇后。”
“那、那行啊。”阮君之思來想去,不管怎么換,反正先讓池歌飛避開“惡毒皇后”這種戲份又多又比較難的角色好了。
于是,換角色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王南見他們改好了表,干脆道:“那這樣吧,相信大家對自己選到的角色有很滿意的也有不滿意的,現在允許大家交換一次抽到的角色。當然,一定要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才能互換哦!”
王南話音剛落,立刻有抽到不喜歡的角色的人開始互相交換起來,還比較順利地成功交換了幾個。
觀察了一番現場的情況,王南偷偷松了口氣。
雖然交換成功的人不多,但這樣池歌飛和阮君之這邊主動要換角色就顯得不那么突兀了,而且還幫他們很順利地守住了“情侶”角色,他可真是一個合格的CP粉!
鄭成拿出一張備用的角色表,重新登記了每個人對應的角色,選角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之后,王南給每個人發了對應的劇本,還強調了一下彩排的時間。
“考慮到距離十二月二十九號的元旦聯歡會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咱們彩排上需要抓緊,麻煩大家最近多記記臺詞,這周六周日直接先來學校進行一下帶劇本的彩排。”
王南說完,用手機創了個微信群:“大家加一下微信群,具體的時間到時候我們商量好了,會在群里面通知,希望大家盡量準時到場,如果有什么事情來不了要跟我或者鄭成請假。”
王南頓了下,想到大忙人池歌飛,又補充:“來不及請假的,請朋友幫忙請一下也可以。”
“另外關于服裝方面,我們三個最近有空會去逛一逛有沒有合適的租戲服的店。道具之類的盡量手作,大家班級里如果有擅長手工的人,可以推薦給我們。”焦雨站在一旁跟著說。
“好!”零零散散坐在位置上的學生們挺配合地應答。
王南他們幾個想了想暫時沒什么要交代的,便讓大家就地解散。
阮君之同池歌飛一起,拿著劇本綴在人群末尾。
阮君之悄悄回頭觀察了池歌飛一眼,發現他的臉色好看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角色,心情變好了。
“哥,你演王子,一定很合適的。”阮君之立刻發動自己的夸夸技能。
池歌飛聽到,停下腳步垂眸看著他:“你要演公主。”
阮君之一愣,不太好意思地用指背蹭了蹭鼻尖,才說:“演吧。”
“要穿裙子。”池歌飛刻意咬重了“裙子”二字。
“沒事,就幾分鐘的戲份,很快就過去了。”阮君之說這話也是在安慰自己,“而且別的班又都不認識我,沒關系的。”
池歌飛沒再做聲,心里跟打翻了醋壇子似的,酸酸澀澀的。
“不過哥……”阮君之猶豫了一下,小聲說,“等到他們戲服租過來了,我換好之后你可以幫我先看看嗎?我怕太奇怪了,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阮君之說完這句話,臉通紅的。
池歌飛原本打翻的醋壇子奇跡般蒸發了,全都變成了蜜罐。
阮君之這話,不就是在暗示他:“哥,我穿裙子一定要第一個給你看哦”。
池歌飛感覺自己現在不太好,他喉頭微動,伸手輕輕觸到阮君之柔軟的后頸。像是在撫摸,直到指腹都變的滾燙了,才收回去。
阮君之的后頸其實一直都很敏感,但他向來忍著沒講過。此時的他面紅耳赤,感覺熱度在體內翻騰,乖乖站了一會兒,等池歌飛收回手,才同他一起回教室。
*
即使有聯歡會這件開心的事情在,這周的小三門模擬考還是避免不了。這周五又正好是周末雙休前的整天自習,學校便安排了高二年級在上午考了小三門模擬考,下午安排講完了試卷。
阮君之經歷了幾次模擬考之后,小三門的成績一直在穩步提升,他比較擅長的政治和歷史已經能穩定在A檔了,地理還在慢慢進步當中。
傍晚下課之后,阮君之還是回了趟家,一來有厚重的冬季衣物要換洗,二來阮正志回家了,父子兩又是好一陣沒見上面,正好趁周末見見面。
池歌飛也沒留在學校,一放學,呂家的車就來接走了他。
阮君之晚上陪阮正志出去吃了頓大餐,在最后吃餐后甜點的時候,元旦聯歡會的群里有了彩排的通知。
【白雪公主的愛恨情仇】——
王南真難:@所有人
王南真難:敲黑板,明天下午一點,我們準時在校大禮堂見,我特地跟萌萌申請了大禮堂的使用權,到時候咱們先第一次帶著劇本完整走一遍故事。
王南真難:四點之后還有其他班級要來用大禮堂,所以我們抓緊時間哦!
ZC:等待大家的到來[]
芭蕉雨:收到!
女生A:收到!
女生B:收到!
……
包括焦雨在內寫劇本的三個人秒回了“收到”,阮君之趕緊放下勺子,很配合地也回了一句“收到”。
然后,他就看到池歌飛跟在他后面回復了一個“。”。雖然看起來格外冷漠,完全不想搭理的樣子,但這對他來說是很大的進步了。
阮君之欣慰地笑了下,坐在他對面的阮正志注意到他的情緒波動,問:“阮阮,有什么開心的事情嗎?”
“爸爸,我們學校二十九號要舉辦元旦聯歡會,我們班級和別的班一起出了節目。”阮君之立刻抬起頭。
“哦?表演什么節目啊?”阮正志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他遠離校園生活太久,險些忘記校園是集體活動出了名多的場所。
“劇本名叫《白雪公主和她的朋友們》,是我們兩個班的三個女生一起改編的劇本,挺有趣的。而且,故事里面還有人魚公主和人魚公主的王子客串,作為好朋友去參加白雪公主和她的王子的婚禮。”阮君之認真回答。
阮正志聽著感覺還蠻新穎的:“那阮阮參加了嗎?”
“參加了!池歌飛也參加了。”阮君之點頭,“我們兩都是打醬油的角色,戲份不多的。”
“你演什么?”阮正志刻意沒提池歌飛。
他仍舊記得上次池歌飛手受傷那個事兒,后來他跟梁蘊和一起去了呂家拜訪。
呂老爺子倒是沒有什么情緒波動,還挺熱情地招待了他們。不過他總覺得呂老爺子看他們夫妻兩的眼光有些奇怪,就好像欲言又止,總有什么話想說又覺得不該講。
很是奇怪。
“我……我演人魚公主。”阮君之怕阮正志不滿意,趕緊補充,“我們是隨便抽簽的,也有其他男生演女性角色。”
“而且人魚公主戲份不多,還是正面角色,挺好的。”阮君之笑道。
阮正志倒是沒太大意見,校園表演上演話劇之類的有個反串很正常。他以前學生時代還穿小裙子跳過宅舞,而且多虧了那次表演,才跟愛彈鋼琴的梁蘊和認識,繼而慢慢陷入熱戀的。
不過,阮正志總擔心自己會不會忽略什么細節,還是問:“那……小池那孩子呢?”
“啊,池歌飛飾演我的王子。”阮君之說完,感覺自己表述的不大準確,趕緊找補,“人魚公主的王子。”
阮正志心一沉,面色凝重:“沒有什么親密戲份吧?”
“……什么?”阮君之微怔。
“就是親吻之類的,睡美人不是被王子吻醒的么?人魚公主里面會不會也……”阮正志快擔心死了。
阮君之連忙臉紅著搖頭:“沒有的沒有的!我們都是男生!”
“那就好。”阮正志大大松了口氣,嘀嘀咕咕說,“男生也很危險的,特別是池歌飛!”
阮君之“啊”了一聲,阮正志后半句話聲音特別小,而且餐廳里還播放著優雅的鋼琴曲,導致他沒聽清楚,只模糊感覺好像提到了池歌飛。
“沒事,沒什么親密動作就好。”阮正志看了看時間,“不過二十九號……爸爸去不了哎,好想看你表演。”
“我可以請同學幫忙錄像。”阮君之乖乖道,“到時候一起發給你和媽媽看。”
“好。”阮正志揉了揉阮君之的腦袋,“阮阮真乖。”
阮君之靦腆地笑了笑,腦子里還回蕩著阮正志說的那句“沒什么親密動作就好”。
他這兩天看過劇本了,人魚公主和王子雖然是短暫地客串,但全程都是牽著手的。
這……應該不算親密動作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阮君之(單純):牽手手不算的(*^▽^*)
——
改好錯字啦,大家晚安-3-
第076章 你該跟我走了。
與阮君之一樣, 在跟家里人用餐的還有池歌飛。
他坐在餐桌前,是第一次當著呂老爺子的面,在吃飯的時候使用手機。
因為動作格外明顯, 他也沒有想隱藏的打算,所以呂老爺子一眼就看到了。
呂老爺子輕咳一聲, 問:“最近在學校做了什么?”
“聯歡會。”池歌飛回復完,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吃飯。
呂老爺子聽到“聯歡會”三個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好半晌才問:“學生會主辦?”
“嗯。”池歌飛淡淡點頭。
呂老爺子這才松了口氣, 果然,如果不是學生會主辦, 池歌飛八成不會管這種事。
“主要做什么?”呂老爺子壓抑不住好奇,又問。
“人員安排,節目審核和監督。”池歌飛頓了頓, 又道,“彩排。”
呂老爺子沒多想:“學生節目就跟過家家似的,往有趣了做。”
池歌飛沒應,把碗里的湯喝了。
“每個節目的彩排你都要跟?”呂老爺子今日比以往話都多一些, 自從池歌飛十八歲生日那次與對方剖白以后,他也不再掩飾對池歌飛的關心。
“安排了其他人。”池歌飛淡淡道,“我要彩排。”
“哦哦哦,你要彩排。”呂老爺子跟著重復了一遍,突然意識到什么不對,“你說你要彩排?”
“對。”池歌飛抬眸, 眼神仿佛在問“有什么問題”。
呂老爺子坐在位置上久久回不過神, 池歌飛竟然說他要彩排, 他竟然參加了集體活動!
“……彩排什么?”呂老爺子艱難地問出口。
“話劇,《白雪公主和她的朋友們》。”池歌飛放下勺子,已經吃完了。
呂老爺子一聽到話劇的名字,頓時沒了食欲:“你演什么?”
提到這個,池歌飛嘴角微勾了下,才說:“人魚公主的王子。”
呂老爺子頓時理解不能,他不知道是該吐槽《白雪公主》里為什么有“人魚公主的王子”,還是該震驚池歌飛為什么會去演這種幼稚的角色。
好半晌,他才問:“那人魚公主呢?”
“阮君之演。”池歌飛提到這個,又勾了勾唇,心情更好了。
呂老爺子瞬間無語,他就不該問的。
想來想去,呂老爺子氣呼呼地拍桌起身:“少跟那小孩兒做這些幼稚的事情。”
呂家的管家含笑攙扶著呂老爺子,回頭恭恭敬敬地同池歌飛說:“祝少爺演出順利。”
呂老爺子踱步上了旋轉樓梯后不過片刻,又朝餐廳看過來:“不許搞些親密小動作!你們……他還小!”
池歌飛并不做聲,拿著手機回了房間,仔細翻看了不久前阮君之發來的照片。
都是他晚上跟阮正志一起吃飯時點的美食的照片,葷素均衡,看起來格外豐盛。
池歌飛看完之后,把照片一一保存下來,才垂眸打字。
【池:剛剛在吃飯。】
【池:吃飽了?】
消息發出去并沒得到回復,池歌飛推測阮君之要么在路上,要么已經到家洗澡了。他便沒再管,開了電腦做自己的事情。
阮君之其實早早就到家了,洗完澡出來時,看到池歌飛的回復,頭發也沒吹,坐在床邊打字。
【阮:哥,我剛剛去洗澡了QVQ】
【阮:我吃飽了,你有沒有吃飽?】
【池:嗯。】
池歌飛回得很快,阮君之立刻坐在床邊跟他聊了起來,直到頭發上的水珠滴到手機屏幕上。
他打字時因為屏幕上有水,打了一串亂碼還不小心發了出去。
【阮:見是瘋狂的雙方可】
【池:?】
【池:沒吹頭發?】
池歌飛聰明得很,阮君之瞬間被抓包。
【阮:還沒呢,我現在就去QAQ】
阮君之趕緊把手機屏幕上的水漬擦了,乖乖拿起吹風機吹頭發。
中途,他瞥了好幾眼手機,但池歌飛始終沒發消息來。
就在他放下吹風機重新回到房間時,池歌飛的消息立刻彈出來。
【池:吹好了早點睡。】
他像是掐好了時間發來的,阮君之乖乖跟他道了“晚安”。過了一會兒,又戀戀不舍地跟他約好“明天見”,才沉入夢鄉。
*
隔天下午,阮正志正好閑著沒事,打算親自送阮君之去學校彩排,便同他一起出了門。
結果兩個人剛走到樓下,阮君之就看到了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
他對著車窗發了會兒愣,車窗被搖下來,池歌飛正坐在后座。
池歌飛是算好了時間來接人的,但他忽略了阮正志會送阮君之去學校這件事的可能性,他還以為阮正志工作很忙,阮君之會跟往常一樣自己坐公交。
阮君之也沒想到池歌飛會來,他跟池歌飛大眼瞪小眼地看了會兒,就看到他推開車門下了車,面色沉靜地跟阮正志打了招呼。
“阮叔叔,您好。”
阮正志一口氣哽在胸口,好半天才說:“你好。”
阮君之跑到他面前:“哥,你怎么來了?”
“在附近辦事,順便過來,不是要去學校么?”池歌飛淡淡回答。
“那……”阮君之看來看去,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他其實有點想讓池歌飛跟他一起坐阮正志的車走,但又怕阮正志不喜歡。
池歌飛往后退了一步:“你跟阮叔叔的車走吧,我……”
“一起坐我的車吧,我送你們去學校。”阮正志念在上次池歌飛幫了阮君之那件事,再加上的確對他有點改觀,即使心里覺得對方突然來接人讓他很有兒子要被拐跑的危機感,但還是展示出了自己身為長輩的大度。
“哥,方便嗎?方便就一起走吧。”阮君之乖乖走上前,拉住池歌飛的手腕。
“嗯。”池歌飛點了下頭,轉身同司機打了聲招呼,便跟著阮君之坐上了阮正志的車。
阮正志看到自家兒子拉著池歌飛手腕的手,緊抿著唇,心情格外復雜。
一路平穩地把兩個人送到學校,阮君之乖乖同阮正志道別:“爸爸,你回去休息吧,或者出去逛逛,晚點我自己坐公交回去也可以。”
“沒事,晚上要結束了給爸爸提前發個消息,爸爸來接你。”阮正志揉了揉他的腦袋,便目送著他跟池歌飛并肩進了學校。
大禮堂里,身為文藝委員的王南和鄭成早早到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焦雨和另外兩個寫了劇本的女生。
他們似乎中午一起吃了火鍋,阮君之走過去時,敏感地聞到了他們身上的火鍋香。
“你們來得好早。”焦雨看到阮君之,揮著手打了招呼。
王南不僅跟阮君之打了招呼,還跟池歌飛也客氣地點了點頭。
池歌飛自從知道他發的那個CP帖之后,對王南態度好了一點,勉強點頭算作回答。
王南受寵若驚,帶著阮君之他們走到觀眾席的兩個位置:“這里是安排給你們的,你們的戲份比較靠后,而且大家都還沒來齊,所以要再等一等。”
“謝謝。”阮君之禮貌道謝,池歌飛順勢坐到了他身邊。
人魚公主和王子克勞斯的戲份很少,兩個人加起來都沒有五句臺詞,連阮君之都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記住。
不多久,大家陸陸續續都到了,開始進行正式的帶劇本彩排。
阮君之認認真真看了一會兒大家的表演,被逗得一直在笑。
等到劇情進行到尾聲,即將進入白雪公主和王子的婚禮時,他抓緊翻開了劇本,上下又看了兩遍人魚公主和王子的那段內容,打算重溫一下。
【第xx幕:人魚公主和王子克勞斯手牽手入場】
【旁白:介紹人魚公主和白雪公主的朋友關系(……)】
【對話:
人魚公主與王子克勞斯:親愛的白雪,恭喜你新婚,祝你和王子百年好合。
白雪公主(與人魚公主擁抱):謝謝我親愛的朋友,請盡情享受晚宴。】
【旁白:介紹宴會的熱鬧程度,人魚公主與王子走到餐桌邊(……)】
【對話:
王子克勞斯(喂人魚公主吃東西):親愛的,吃蛋糕。
人魚公主(撒嬌):謝謝親愛的。】
【旁白:二人相視一笑,展現幸福的婚后生活。】
短短幾行字,阮君之早就記住了,但偏偏連續幾個“親愛的”還是讓他看的面紅耳赤,覺得格外害臊。
劇本像是特意往夸張寫的,中間還有喂蛋糕的片段,而且兩個人全程都牽著手,確實挺親密。
阮君之腦海里又浮現出了昨天阮正志問他有沒有親密戲的那些話,有點小小的心虛。
池歌飛側頭就看到他原本白皙的耳朵染上了一片緋紅,有些心猿意馬,沉聲問他:“在想什么?”
“看、看劇本。”阮君之抬起頭來,整張臉都是紅的。
池歌飛沒作聲,抬手用指腹輕撫著他通紅的耳廓。
阮君之感覺臉很熱,下意識蹭了蹭他冰涼的手心,實在是乖順地不得了。
池歌飛緊抿著唇,直到站在舞臺上的王南出聲叫他們:“阮君之!班長!準備一下,馬上到你們了!”
兩個人這才不約而同地回過神來。
池歌飛站起身,小幅度地朝他招了招手:“人魚公主,跟我走了。”
阮君之斂眸,心跳了跳,乖乖把手放到他的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盯著劇本:人魚公主要跟白雪公主擁抱。
——
快的話十點二更哦-3-
第077章 拱他家小白菜。
阮君之被池歌飛牽著走到舞臺上, 兩個人靠在一起,旁人并看不到他們拉在一起的手。
在場的人都不太敢跟池歌飛打交道,所以教他們彩排這件事就落在了王南頭上。
他頂著壓力指了幾個位置, 跟阮君之他們講解。
“到時候演出,你們兩個聽完人魚公主跟白雪公主關系介紹的那段旁白之后, 就從這邊上臺。然后,在我腳下這一塊會鋪紅毯,阮君之你跟白雪公主要擁……”
王南說到一半,突然感覺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視線, 他立刻一個激靈, 把出口的話改了:“阮君之,你到時候跟白雪公主見到面, 面對面提著裙子微蹲一下,這樣打招呼就行。”
說著,王南還做出了兩手提起公主裙, 微微下蹲的禮儀動作。
“哎,劇本里寫的不是擁抱的嗎?”五班抽到白雪公主的那個女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出口。
“你們兩個男生女生的,舞臺上擁抱, 萬一老師誤會了多不好?”王南說的理所當然,“特別是大章魚,他看不得男女生那么親密的!”
五班的女生恍然大悟:“對對對,那還是改掉好,感覺公主禮儀也很可愛。”
阮君之悄悄松了口氣,他看到劇本上有白雪公主和人魚公主擁抱的互動時, 還想過該怎么辦的, 沒想到王南現場臨時改了, 可真是幫了大忙。
無形之中施加了眼神壓力的池歌飛斂下眸,王南感覺自己總算保住了項上人頭,才繼續給阮君之他們講解。
“粉筆畫的這一塊兒到時候是宴會上幾張餐桌的擺放位置,食物我們到時候會準備一些真的蛋糕。你們直接照著劇本演就好,臺詞方面只是給大家一個參考,覺得有合適的臺詞也可以自由發揮,不用太拘束。”王南說完,又走到舞臺中央。
“婚禮整個流程走下來用不到幾分鐘的,等到整個晚宴也是我們這個話劇的最后一曲音樂播放的時候,所有人需要走到舞臺中央向觀眾鞠躬致意。”
“這個致意的站位咱們現在就排一下,首先從白雪公主左手邊往外,依次是七個小矮人,人魚公主、人魚公主的王子……”
“從白雪公主的王子右手邊往外,分別是皇后、魔鏡、獵人、侍衛……”
“還有各種小動物和植物的飾演者,大家到時候怎么方便怎么往兩邊拓開站,只要保證白雪公主和王子在中間這個點就好。”
“反正到時候這些重要的點在表演那天,我們幾個都會貼一下小標簽的。”
王南很仔細地把大概的情況都交代了一下:“大家記住我剛剛說的站位,一會兒婚禮結束,最后謝幕的時候排一遍。”
“好。”大家陸陸續續應下。
聽王南講解好了最后一段婚禮的大致情況,阮君之跟隨池歌飛一起退到后臺等待上場的地方。
負責旁白的女孩開始念那段介紹白雪公主和人魚公主是好友關系的話,阮君之深吸一口氣,突然有點緊張。
池歌飛倒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等到旁白念完,他拉著阮君之走上了臺。
五班飾演白雪公主的女生迎上來,朝阮君之行公主禮時,阮君之愣了下,才匆匆裝作提裙子的樣子,恭恭敬敬地回了她一個。
池歌飛站著就沒動過,始終冷漠的不行,一點也不像是在演話劇,完全就是平時的模樣本色出演。
其他圍觀的人皆是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偏偏又不敢對他指指點點。王南與焦雨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哭笑不得的無奈。
最終,還是王南擔負起重任,主動走上前。
“那什么……你們不能這樣的。”王南緊張到咽了口口水,才繼續解釋,“先是阮君之,你太緊張了,這只是彩排,自然一點,這一段就只是跟好朋友打招呼而已。”
“你看我。”王南說著,走過去,假裝提起裙子,臉上堆出笑容,“嗨,親愛的白雪公主,你好呀!”
“你這也不像!太猥瑣了!”焦雨立刻反駁他。
王南才不管她,轉頭跟阮君之說:“大概就是這樣的,你能理解嗎?自然一點、自然一點。”
“好,我試試。”阮君之沒想到只是演個話劇都這么難。
他本就不是外向的性格,要他突然作出很外放的神態,一開始當然是很難的。
阮君之在原地又試了幾次,雖然神態還是很僵硬,但起碼比一開始緊張到話都說不出來要好多了。
王南這才把目光落在池歌飛身上,對上視線的瞬間,他又慫了。
誰敢教池歌飛啊?
他不敢!
半晌,王南突然想了個好辦法,轉頭看向焦雨:“你說咱們把人魚公主的王子克勞斯這個角色改成那種高冷范怎么樣?”
“啊?”焦雨和另外兩個改編劇本的女生不約而同地愣住。
“你想啊,白雪公主的王子已經是那種溫柔暖男了,另一個如果還是這種類型,豈不是很沒意思?”王南覺得自己簡直是臨場修改劇本的小能手,忍不住偷偷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
焦雨她們還真沒想到這份上,再加上池歌飛的確不適合“溫柔暖男”這種標簽,頓時覺得可行。
比起教他,不如直接改,反正又不會影響到整個話劇的進行。
“可以,試試看。”
見焦雨他們同意了,王南深吸一口氣,掛上笑容,緊張道:“班長你表現的……挺好的,繼續保持就可以,但是對、對人魚公主要溫柔一點。”
池歌飛沒作聲,阮君之抬眸看了他一眼,恰好對上他看向自己的視線,頓時明白,他聽進去了。
阮君之悄悄沖他比了個口型:“加油!”
池歌飛心頭微跳,握著他的手又緊了些。
阮君之明明那么單純,卻知道在什么樣的時機下勾引自己,可真是一種意外的天賦。
*
之后,他們又重新走了一遍進場的部分,平穩過渡到他們退回餐桌邊用餐。
因為沒有蛋糕實物,王南沒讓他們念臺詞,只讓他們試了一下站位。
第一遍彩排其實就是為了熟悉一下舞臺和劇本的大致流程以及每一幕大概需要的時間,焦雨他們記錄下了不太好的部分,打算第二次彩排再做調整。
四點的時候,其他要來彩排的班級準時到了,一班和五班就地解散。
阮君之給阮正志打了電話,通知對方來接他之后,收拾好東西同池歌飛一起走出大禮堂。
“哥,司機先生會來接你嗎?”阮君之好奇地問。
“晚點。”池歌飛并不急著回去。
“那、那我讓爸爸送你一趟。”反正阮正志要來接他的,他跟阮正志好好說說,對方應該會同意的。
“不用,呂家的司機晚點也會來的。”池歌飛不想麻煩阮正志,以后是還要相處的人,而且阮君之以后總歸會是自己的,現在多給父子兩一點相處的時間是必要的。
“好。”阮君之只好乖乖應聲,“那我們周一再見。”
“不急,車不是還沒到?”池歌飛淡淡說。
阮君之眨了眨眼,像是意識到什么:“哥,你陪我一起等嗎?”
“去咖啡店坐一會兒。”池歌飛沒正面回答,而是帶著阮君之去了學校對面的咖啡店。
正巧阮正志的電話也打了過來,大概是說高速上有點堵車,會晚一些到,讓阮君之先找個店坐下休息一會兒。
阮君之乖乖在電話里跟阮正志說“好”,安心地跟池歌飛面對面坐著。
排練了一個下午,他有點餓了,見池歌飛點了杯咖啡,才主動在菜單上認真挑選了兩個小蛋糕。
店員不多久把小蛋糕端了上來,一個藍色小蛋糕上有一只白色的天鵝,還有一個黃色的小蛋糕上有一只黑白色的小企鵝。
阮君之把天鵝蛋糕推到池歌飛面前:“哥,我請你吃。”
池歌飛挑眉:“我不吃。”
“那……嘗看看。”阮君之知道他不太吃甜食,也不再勸,而是換了小勺子握在手里,挖了一小塊蛋糕遞到池歌飛唇邊。
池歌飛滯了片刻,張開唇把蛋糕咬進了嘴里。
“會很甜嗎?”阮君之略有些忐忑地問。
“還好。”蛋糕其實挺甜的,特別是上面的藍色糖漿,不過池歌飛并沒有表現在臉上,吃完蛋糕后垂眸喝了口美式。
阮君之信了他的話,低頭也吃了一口,結果被甜的皺起眉頭:“好甜啊。”
池歌飛下意識要把手里的美式推給他,突然想起他喝了奶茶咖啡這些東西睡不著,干脆幫他又要了杯純牛奶。
阮君之“咕嘟咕嘟”把牛奶灌進肚子里,總算緩過那陣甜齁的勁兒。
“實在不喜歡,就別吃了,糖漿這些不值錢。”池歌飛勸他。
阮君之搖搖頭,把過甜的糖漿撥開后,還是把下面的蛋糕胚吃了。
“我感覺,還是我做的那個蛋糕好吃。”阮君之忍不住比較了一下。
池歌飛沉默片刻,“嗯”了聲,像是在贊同他。
兩個人在咖啡店里一邊吃一邊閑聊,并沒有注意到,馬路對面的校門口停了輛紅色跑車。
坐在跑車副駕駛的人推開車門走下來,正要往學校里走,余光瞥見咖啡店里的阮君之和池歌飛,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駕駛座的女人搖下車窗,不解地看著許元嘉。
“看見您兒子了。”許元嘉笑了下,“對面,跟人吃東西呢。”
女人看起來很平靜,朝咖啡店里掃了一眼,并不是很在意地又收回視線:“許元嘉,是你說要來新學校看看,我才開車帶你來的。”
“哎,媽,您別急,我這就去,這就去。”許元嘉嘻嘻哈哈地笑了笑,趕緊登記之后進了市立中學。
眼見著許元嘉走遠,女人才從車子的置物格中抽出了一包煙,隨便拿了根夾在指尖點燃。叼在嘴里后,她才仔細打量對面坐在咖啡店里與同學喝咖啡的池歌飛。
如果不是許元嘉指認,她其實連自己親生兒子的臉都認不出來。
想到這里,女人冷笑一聲,正要垂頭把只抽了一口的煙捻滅,就看到店里的兩個人并肩走了出來。
*
池歌飛垂眸看到阮君之被風吹亂的頭發,抬手替他撥了撥,然后注意到了他凍得通紅的耳朵。
“冷就戴帽子。”池歌飛沉聲提醒。
阮君之乖乖把帽子戴上:“一會兒就上車啦,爸爸說他在前面的路口,馬上就到。”
“嗯。”池歌飛發現,剛剛被自己理順的頭發此時被毛絨絨的帽子壓的趴了下去,但還是很可愛。
“哥,你呢?呂家的車什么時候來啊?”阮君之明明記得以往呂家接到了池歌飛的聯系,都會很準時地到達的,沒想到阮正志都在高速堵了半個小時了,呂家的車也沒到。
“一會兒,我還要去買東西。”池歌飛淡淡說。
“好。”阮君之話音剛落,阮正志就開著車到了。
阮君之揮揮手乖乖跟池歌飛道別:“哥,星期一見。”
“嗯。”池歌飛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坐進車里,黑色的轎車開遠,才轉身往反方向走。
走出去沒兩步,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出來一看,是阮君之剛發的消息。
【阮:哥,明天可以視頻嗎?】
【阮:視頻學習QVQ】
池歌飛心情很好,勾了下唇角,打字回復。
阮君之縮在后座,耐心地等待消息,不過片刻,池歌飛就回復了他。
【池:嗯。】
阮君之捂著嘴,忍住笑出聲的沖動。
坐在駕駛座的阮正志透過后視鏡看到自家寶貝兒子笑得眼睛里都映著光,握著方向盤的手都緊了。
不用想都知道,壞豬又來拱他家小白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阮爸爸:生氣氣,哄不好了(x)
——
關于許元嘉的部分,涉及到劇透不能說太多信息。
只能告訴大家,是反派,但也是助攻。
——
大家晚安啦-3-
我今天終于早點更新了,天天拉著大家跟我一起熬夜,真的不好不好,明天也爭取努力早更新!
第078章 要把他藏起來。
因為小三門模擬考的安排非常密集, 晚自習也有不少被拿出來用作上課的,再加上元旦聯歡會這件事,所以高二年級這段時間格外忙碌。
一班和五班共同出的節目是童話劇表演, 需要的準備時間比唱歌、走秀之類的節目更多。
阮君之和池歌飛是住宿生,再加上他們戲份很少, 晚自習之后多留一會兒排練并不難。不過集體當中總歸有一些是走讀的,比如王南和焦雨,再加上他們是主要負責節目的,所以每次基本都留到十點十一點才回家, 沒幾天就變得很憔悴。
“好困啊。”王南打著哈欠, 趴在桌子上,一點也打不起精神, 他的黑眼圈短短幾天變得很重。
“平時熬夜打游戲都沒見你困,不過是個彩排,這點小事還能打倒你?”王南的同桌調侃他。
“你不懂, 熬夜打游戲不傷肝,做這種事吧,為了大家我可是操碎了心。”王南一邊閉目養神,一邊伶牙俐齒地懟自己的同桌。
他同桌嗤笑一聲:“讓你考數學, 保證你不止操碎了心,是碾碎了心。”
“我謝謝你哦。”王南瞬間睜開眼,明明什么也沒做,卻感覺更累了。
阮君之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側頭看了看池歌飛。
池歌飛最近也很累,學生會本身就要做節目監督, 還要負責出去聯系海報和節目單的印刷, 好在他在話劇中的戲份不多, 不用在班級表演上分太多神,但其他班的節目彩排他們學生會都要輪流過去看,還要送慰問品。
昨天晚上,阮君之十點多去敲門想問問題時,池歌飛還在學生會忙。
思及此,阮君之小心翼翼從包里抽出還溫熱的黃桃酸奶遞到池歌飛手邊:“哥,給你的。”
“早上不是給過了?”阮君之每天早上見到他都會給他帶一大早就溫好的酸奶,從認識到現在,除非特殊情況,就沒間斷過,不過這還是他頭一次一天給兩個。
“你最近很忙,付出了雙倍的辛苦,當然應該多一杯。”阮君之乖乖說。
池歌飛被他逗笑了,微勾著唇角,接過酸奶:“行。”
他頓時覺得手里寫了一半的主持稿也不是那么麻煩了。
*
周五,是一周一次的小三門模擬考,晚自習時,阮君之把已經批改出來的試卷成績抄到筆記上,對比之下發現,他的政史已經完全能穩定在A等,政治沖上A+也有幾次了,地理更是有一次夠到了A等。
他看到自己的成績條,對一個多月后的合格考逐漸變得有信心。
晚自習結束時,照以往的安排,《白雪公主和她的朋友們》童話劇組所有成員留下來彩排。只是,今天彩排結束后,焦雨通知了一件事情。
“最近我們去那種租賃表演服裝的店看了看,貨比三家,最后挑了一家還不錯的店,不僅需要的服裝都有,而且價格上還算便宜。”焦雨道,“租衣服的錢……”
“從班費里出吧。”阮君之立刻舉手。
他作為團支書,平時沒什么事情要他過問的,也就只有每個星期收班費這件事需要他管一管。
一開始他還不知道有班費的存在,是某一次池歌飛在班級里通知其他事情的時候,要求大家上交班費給他,他才知道,然后保管了小幾百的班費直到現在。
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場,他特別積極。
“好啊,那租衣服的錢就從班費里出,其實也不多,主要是幾個主角的衣服,其他的比如魔鏡,我們做點道具貼在身上就可以了。”焦雨話音剛落,便引起了王南的不滿。
“你是對魔鏡有什么意見嗎?為什么這么潦草?”
“那你要什么戲服?透明緊身衣?”焦雨嘲笑他。
王南頓時沒話說,一口氣憋在胸口半天,最終自覺地閉上了嘴。
“我們這邊整理了一下需要試戲服的名單,我報到名字的這些人周日的時候記得到店里試一下衣服,沒問題的話咱們就直接定下來。”焦雨說完,報了一長串的名單,其中自然包括飾演人魚公主和王子克勞斯的阮君之和池歌飛。
“那家店的地址我晚點發在咱們群里,全天都能試衣服,試好了跟店家講一下,店家會幫我們留存。周日早上九點開始我都會在店里,一直到晚上四點,麻煩大家盡早來,配合一下哦。”焦雨客客氣氣地交代完。
需要試衣服的眾人紛紛應下。
見大家都沒什么問題了,王南便宣布今天就地解散。
隨著眾人陸陸續續離開,阮君之抱著劇本同池歌飛一起走出大禮堂。
“你先回去,我還要去看一下其他班。”前幾天池歌飛晚上一直待在學生會寫主持稿,好不容易主持稿之類的東西都弄完了,今天正好輪到池歌飛去看彩排情況,他還需要一會兒才會回宿舍。
因為不是第一次了,阮君之乖乖應好,沒提自己已經攢了好幾天的題。
池歌飛心里卻算的很清楚,從口袋里掏出宿舍鑰匙:“給你。”
阮君之愣住,沒接。
“晚上回去講題。”池歌飛稍微想想便知道,阮君之已經有好幾天沒問他不會的題了,應該是顧慮到自己最近比較忙。
在這種時候,池歌飛如果不主動一點提,阮君之一定會為了幫他規避麻煩,不斷壓縮自己的需求。
阮君之眼睛亮了亮,聽話地接過鑰匙:“那、那我洗完澡就去你宿舍等你。”
掌心與對方柔軟的指尖短暫相觸,池歌飛緊抿著唇。
阮君之這句話就仿佛在說:我會洗白白了等你回來。
池歌飛喉頭微動,半晌才道:“冷就自己開空調。”
“好。”阮君之乖乖跟他揮手道別。
快十點時,池歌飛回了宿舍。他因為沒有鑰匙,站在自己宿舍門前敲了門。
阮君之立刻放下筆,踩著棉拖鞋跑去給他開了門。
宿舍里因為開了空調,很是暖和,池歌飛直接把厚重的外套脫了。
他正要伸手拿阮君之的習題本,阮君之眼疾手快地握住他冰涼的手腕:“哥,你要不要……先去洗澡,我不著急的。”
剛從外面回來,這人身上還裹挾著厚重的涼意,阮君之有些擔心他會著涼。
池歌飛倒是不冷,只是天生的手腳冰涼,不過阮君之都這么說了,他沒再拒絕:“嗯。”
結果,等到講完題,已經快十一點半了。
阮君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哥,我們周日什么時候去店里試衣服啊?”
池歌飛始終惦記著阮君之女裝這件事,心中堅信第一眼絕不能讓旁人看了去,正好那家租賃服裝的店離學校并不遠,他們這周又是單休,肯定是直接從學校出發的,所以早點去肯定不會被人瞧見。
“早點吧,吃過早飯就去。”池歌飛說。
“好啊,我也是這么想的。”阮君之連連點頭,反正他早上要起來背書的,早點去正好不浪費時間。
與池歌飛約好了時間,阮君之很快回了宿舍休息。
*
周日一早,阮君之把要背的政治和歷史背完,便換上了梁蘊和給他新買的羽絨服。
阮君之對著鏡子看了看,純白色的羽絨服只有帽領邊緣有一點點金色的圖案做裝飾,看起來低調又高貴。
不過,阮君之怎么看都還是覺得鏡子里的自己有點臃腫。
想到池歌飛上次跟他說的話,他還是決定先穿出去試試看。
理了理帽子,他走到池歌飛宿舍門口敲了門。
池歌飛今天很巧地穿了件黑色薄羽絨服,看到一團白的阮君之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直接愣住。
他身上這件黑色羽絨服是以前穿過的,但阮君之這件是新的,偏偏兩件看起來格外像情侶裝。
阮君之果然會在這種小細節上暗戳戳地向他靠攏。
阮君之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抬頭溫聲同他問早。
池歌飛一直沒吱聲,阮君之漸漸變得局促起來,他忍不住拽了拽衣服下擺,才窘迫地問:“是不是穿這個看起來顯得很臃腫?”
“挺好看,衣服買的不錯。”池歌飛很喜歡他這種小心思,自然不會吝嗇夸獎。
阮君之綻開笑容,開始炫耀:“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我一開始還擔心會不會是買的大號了,不過看來就是這種風格,她眼光真的不錯哎。”
“嗯。”池歌飛應聲,同他一起往校外的公交站走。
兩個人出門早,公交車上沒人,他們順利地坐在了合心意的位置上。
悠悠蕩蕩十幾分鐘,很快到了焦雨說的那家服裝租賃店。
服裝店像是剛開門,老板剛把展示用的小黑板拿到店外,上面用彩筆寫了今日租賃的促銷計劃,旁邊展示用的櫥窗上,遮光卷簾都還沒拉起來。
阮君之同池歌飛一起走過去,看到剛剛被拉起的遮光卷簾后面,女模特身上穿著一件藍白色的公主裙,無比華麗,旁邊的男模特身上正好是配套的藍白色王子禮服。
老板剛把店面完全展示出來,就注意到了他們。
“小兄弟,男豐毒佳要租衣服?”老板挺熱情地迎上來。
這會兒還沒到九點,焦雨還沒到,阮君之看了一眼池歌飛,才說:“老板,我們學校搞活動,話劇表演,我們先來試衣服的。”
“哦,你們是小姑娘說的同學吧?”老板恍然大悟,“她特地跟我打過招呼的,進來吧。”
“我看看啊,那小姑娘還給了我一張角色表。”老板從抽屜里面翻出焦雨給的角色表,上下掃了幾眼,才問,“你們兩是演什么的?王子?”
“啊,他是‘人魚公主的王子克勞斯’,我……我是人魚公主。”阮君之說完,感覺莫名害臊,臉紅了紅。
老板一臉驚訝地抬頭看了看他們兩,才說:“你們這童話表演倒是挺有趣的,瞧見那兒展示的兩件沒?正好是你們班那個小姑娘要租的,等著啊,我給你們拿干凈的衣服。”
阮君之其實剛剛隱隱有預感,模特身上展示的兩套可能正好是他們要用的,沒想到這預感真的應驗了。
店里很寬敞,后面還有一個專門用來放衣服的倉庫,老板過了一會兒才回來。
人魚公主的公主裙比較厚重,里面還有裙撐,他有點不好拿,所以先把池歌飛的那件王子禮服拿了出來。
阮君之從老板手里接過后,遞給了池歌飛:“哥,你先去換。”
到手的衣服上還有著洗衣液清新的味道,看得出平時的確保持的很干凈,再加上店里更衣室很多,池歌飛也沒什么好推辭的,先一步去換了衣服。
等他踩著白色的高筒靴走出來時,阮君之已經不見了蹤影。
老板與他對上視線,沒等他問,趕緊自覺地說:“那小孩兒在你旁邊那個更衣室。”
池歌飛往那兒一看,許是裙擺確實不小,他能看到更衣室的簾子下面都被撐了起來。
微皺眉頭,池歌飛快步走過去:“阮君之。”
“哎!”剛脫了上衣的阮君之嚇了一跳,抱著公主裙有點不知所措。
池歌飛頓了頓,本想問問他要不要幫忙,但感覺自己站進去之后,會讓更衣室顯得更加擁擠,所以把話又咽了回去。
阮君之站了會兒,沒聽到池歌飛的下文,忍不住主動道:“哥,你換好了嗎?”
“換好了。”
“那方便、方便幫幫我嗎?這個裙子有點沉,我……我不知道怎么弄。”阮君之有點茫然,這個裙子好像是可以從中間拉開的,但他不敢隨便亂弄,畢竟是租的衣服,萬一弄壞了是要賠的。
池歌飛承了他的話,果斷撩開簾子的一側擠了進去。
更衣室里,阮君之裸著上半身,懷里半抱著裙子貼在墻角。
池歌飛的目光略過他過于白皙的身體,垂眸看了看公主裙的構造,直接把裙子和上半身中間的腰封抽了,然后拉開拉鏈,裙子和上半身立刻分開。
阮君之感覺自己僵硬的胳膊得到了解放,微微松了口氣。
“褲子不用脫,直接進來。”池歌飛把公主裙后面的拉鏈一同拉下來,教阮君之穿。
阮君之很聽話,乖乖從其間踩進去。
池歌飛又接過他手里的上衣,套在了阮君之身上,替他拉好了拉鏈。
公主裙大小適中,再加上上半身和腰封都是可收縮的抽繩結構,池歌飛繞到阮君之身后,垂眸認認真真替他交叉扣好了藍色的抽繩。
阮君之半提著裙擺,對著更衣室里的鏡子發呆。
平時池歌飛就已經很帥了,認真的他會變的更有魅力也是真的,但穿上王子禮服的他幾乎把周身的高貴氣質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讓阮君之看的心頭直跳。
池歌飛替他扣好之后,問:“會很緊嗎?”
阮君之沒作聲,還在盯著鏡子發呆。
池歌飛抬眸,與鏡子里的他對上了視線。
不過片刻,阮君之的臉逐漸變得緋紅,完全是一副偷看被抓包的模樣。
池歌飛微微傾身,靠近他耳邊,視線依舊透過鏡子和他四目相對:“人魚公主,你在看什么?”
“看、看王子,這衣服……很適合你。”阮君之哽了哽,老實回答。
池歌飛被他一句話撩的心一下子陷下去,他深吸一口氣,直起身。手從他白皙的后脖頸往下,滑過他光滑的肩頭與蝴蝶骨,抬眸又看到鏡子里的他露在外面的纖細修長的天鵝頸與大片鎖骨。
阮君之因為突如其來的冰涼的觸感瑟縮了一下,卻仍舊乖乖站著沒動。
半晌,池歌飛緊抿著唇,從更衣室里探出頭去:“老板,麻煩給個白色的毛絨披肩。”
漂亮的寶貝,當然是要遮嚴實了,除了他,誰都不能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蓋好,一點都不能露。
——
二更十二點前~
第079章 對著嘴喝口水。
“要披肩?多大的啊?”正在看雜志的老板停下翻動的動作, 抬起頭看著池歌飛。
“他穿的,最好有扣。”池歌飛面無表情地提出要求。
阮君之茫然地側頭看著他:“要披肩嗎?”
“要。”眼見著老板起身找披肩,池歌飛放下更衣室的簾子, “現在是冬天,而且你這樣, 王南可能會要求你把這里塞滿。”
王南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人都沒來,已經無情地背了鍋。
阮君之見他提到自己的胸前,下意識看了過去, 然后果斷搖頭:“那不要, 太麻煩了,我不喜歡, 還是用披肩擋著吧,而且很暖和。”
“嗯。”池歌飛對于他這種格外聽自己話的性格很喜歡,沉聲點頭。
老板很快挑了三條白色的毛絨披肩來, 池歌飛撩開簾子,把阮君之擋了個嚴嚴實實。接過披肩后,又迅速合上門簾。
手里的三條披肩中,有一件上面帶著不是很明顯, 但串在其中的銀線,燈光下看亮閃閃的,很夢幻。另外兩個做的雖然都還不錯,但都不如這條來的驚艷。
而且,最讓池歌飛滿意的是,帶銀線的這件有三個隱藏在其中的紐扣, 正好能把阮君之的肩頭包的嚴嚴實實的。
他替阮君之披上之后, 阮君之很乖地垂眸替自己一個個扣扣子, 全都扣嚴實了,他對著鏡子看了看,仰著頭問:“哥,還可以嗎?會很奇怪嗎?”
“可以,不奇怪。”池歌飛實話實說。
阮君之松了口氣:“那就這樣,披肩是不是要額外租的呀?班費還夠嗎?”
池歌飛垂眸替他撥開額前的碎發:“夠。”
不管夠不夠,他把這披肩買下來都沒問題。
“說起來,我是不是還得戴假發?”阮君之突然意識到,自己這短頭發配上這公主裙,怎么看怎么奇怪,一點都不像人魚公主。
曲藝以前跟他講過微博上一些擅長變裝的人的服裝描述,當中必不可少的一項就是質量很好的假發。
雖然他沒見過假發是什么樣子,但總覺得自己是需要的。
“嗯。”池歌飛話音剛落,老板就在外面叫他們。
“衣服試的怎么樣了?”老板朗聲喊,“這里還有你們兩的假發要試一下的,衣服換好了出來拿?或者我拿過去?”
池歌飛并不想戴假發,他感覺現在這樣就可以了,不過阮君之的確實要試一下。
他撩開簾子走出去,接過金色的長卷發,又重新回到更衣室內。
老板在外面問:“你們兩會弄嗎?要不然出來我給你們弄?”
池歌飛抿了抿唇,他的確不會弄這東西,甚至這是第一次碰。
阮君之看出他的為難,趕緊說:“我們出去,讓老板弄,哥,你是不是不戴?”
“不戴。”池歌飛把假發遞給他。
阮君之拖著厚重的裙子往外走,池歌飛見他走的艱難,垂眸替他稍微提著裙擺。
老板看到兩個人一起出來了,忍不住贊嘆:“哎呦,剛剛一個人出來的時候還沒那么強烈的感覺,現在你們兩站在一起這么一看,意外的很合適呢。”
“來來來,小朋友假發給我。”老板伸出手,“我幫你稍微戴戴正,不夾太緊,你看一下效果,正式演出再戴?”
“好。”阮君之點頭。
因為只是看效果,老板沒幫他套發網,直接幫他把假發理理順戴了上去。
之后,他用發梳打理好假發,便說:“看看呢?要是不喜歡,挑看看其他的。”
阮君之對這種東西沒什么判斷力,他只是覺得自己跟變了個人似的,所以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池歌飛。
阮君之白,金色的假發戴到他頭上更襯得這個人白皙又漂亮,就像個精致的洋娃娃,意外的非常合適。
池歌飛垂眸替他把兩側的鬢發往后撥了撥,才說:“就這個。”
“行啊,那你們這兩套我就幫你們登記了。”老板看了看放在另一邊的一頂白色假發,問,“你不要假發是吧?”
池歌飛嫌麻煩,正要拒絕,就對上了阮君之期盼的眼神。
池歌飛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拿過來隨便戴在頭上試了一下。
因為王子禮服是藍白色的,這頂白發很是貼合服裝,效果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阮君之更是看的眼里放光:“要不一起吧?”
池歌飛沉聲應下,老板這才開心地在角色表后面做好了登記。
之后,兩個人各自進了更衣室換衣服。阮君之夠不著后面的綁帶,弄了半天還是決定等池歌飛換好了向他求助,哪知道對方都沒等他提,主動過來幫了忙。
套好毛衣和羽絨服,阮君之從束腰公主裙的沉重與束縛感中解脫出來,長長舒了口氣。
因為衣服試好了,沒有什么其他事,兩個人決定直接回學校,結果剛走出店里,就跟踩著九點的線到了店里的焦雨遇上。
焦雨愣了下,驚訝地問:“阮君之,你……你們試好了?”
“好了。”阮君之說著,從口袋里把帶出來的班費順便給了焦雨,“這個給你,今天是不是要結賬的?”
他本來是想等焦雨結完賬之后照著金額補貼給她的,不過今天趕巧遇到了,那就正好。
“應該用不到這么多的。”焦雨看到已經被兌成百元鈔的班費,很是驚訝,“我跟老板談好了,算上各種配飾,最多四百。”
“你先拿著吧,最后剩的給我就好。”阮君之說,“萬一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還能補貼一下。”
“好,那我先收著,絕對不會亂用的!”焦雨把錢收到錢包里,認真跟阮君之保證,“對了,你和班長的衣服沒問題吧?”
“沒有,挺合適的。”
“那就好那就好。”焦雨連連點頭。
因為很快有其他學生來試衣服,阮君之跟池歌飛沒多停留,一起坐車回了學校。
*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元旦聯歡會的前一天晚上。
王南和焦雨晚自習的時候不在,跟孟萌請假去搬明天要用的戲服。
晚上回來時,是跟著老板的大卡車一起回來的。
戲服本來不多,但裙擺都大,一眼看過去還挺壯觀,焦雨他們清點結束后,孟萌干脆幫服裝店的老板申請了一個停車位,老板大大方方把卡車停在了學校的停車場里。
隔天便是元旦節前的最后一天,上午大家正常上課,下午不需要表演節目的學生留在教室里自習,其他學生則全都去了大禮堂彩排。
彩排一共有三輪,第一輪是主持人串場詞和道具搬運,道具組是學生會里的人負責的。第二輪則是初彩,所有班級上臺進行節目試演,同時后臺燈光組和音效組負責燈光和背景音樂的調控。第三輪就是全彩,整體流程走一遍,熟悉熟知晚會的全部內容。
阮君之跟童話劇組的同學們一起坐在臺下,他特別緊張,下意識想側頭同池歌飛說話,結果剛蹦出一個字,才想起池歌飛作為學生會會長,下午就沒坐下來過,一直在臺前幕后走來走去。
此時,池歌飛正站在舞臺前看高一年級的模特走秀彩排,他腳邊還放著幾箱黑米夾心面包和礦泉水,那是之后要發給所有工作人員和演職人員墊肚子的。
阮君之手里握著保溫杯,也沒心思看其他班的節目,始終盯著池歌飛。
池歌飛不喝瓶裝礦泉水,與別人渴的好幾瓶礦泉水灌下肚不同,箱子里那些瓶裝礦泉水他一個下午都沒碰過。
池歌飛轉過身寫什么東西時,阮君之注意到,他下唇有些干,顯然也渴了。
阮君之數次想起身給他送水,但他身邊匯報情況的人就沒斷過,手上的工作也沒停過。
抿了抿唇,阮君之壓抑著不耐,又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他們班的節目上臺彩排。
他握緊保溫杯,走到后臺候場時,趁著別人不注意,把保溫杯塞到了同他一起在候場的池歌飛手里。
池歌飛微怔,垂眸看他。
“給你喝,你很渴吧?”阮君之說,“是我兌好的,溫熱的。”
“你不喝?”池歌飛確實渴了。
“喝,等你喝完再喝。”阮君之老老實實回答。
池歌飛緊抿著唇,片刻后,摁開保溫杯的蓋子,對嘴喝了兩口,便把杯子還給了他。
阮君之驚訝地看他:“不喝了嗎?”
“晚點,不急。”
“那我也喝一點點。”阮君之說完,對著嘴也喝了一口便蓋上了蓋子。
池歌飛看到他唇角的水漬,心都亂了,好半晌,才逼迫自己移開視線。
兩個人在后臺坐了不一會兒,話劇的彩排便進入尾聲,很快輪到他們上臺。
“來。”池歌飛朝他伸出手。
阮君之乖乖把手遞給他,與他牽著手走上臺前。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當著《白雪公主和她的朋友們》劇組之外的人表演,明明是正常地照著劇本表演,可全場除了舞臺上,所有人都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與池歌飛共事了一段時間的學生會成員們更是目瞪口呆。
什么情況?!
那個池歌飛竟然演這種幼稚的話劇?!
而且還跟傳說中的小弟阮君之手!牽!手!
因為這樣的事實過于震驚,好多人忍不住打開校論壇,想看看以前那些議論阮君之是池歌飛小跟班的帖子平復一下內心,卻發現所有曾經暗戳戳討論過的帖子不知何時都已經被刪了。
“草!”一個坐在臺下的女生打破沉默,她忍不住發出驚呼,“我他媽剛剛竟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
“嗑到了?”
“草,你怎么知道?”
“不瞞你說,我也。”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嗯,謝謝支持,不瞞你們說,是他先愛上我的。
——
改完錯字啦,大家晚安!
第080章 彼此間的秘密。
池歌飛彩排完, 又恢復成了那生人勿近的模樣,阮君之把帶到后臺的保溫杯塞給他,便先一步去了休息室。
池歌飛面無表情地回到臺下, 保溫杯始終握在手里或是貼著身邊放著。
坐在觀眾席的幾個女生沒忍住,偷偷拍了幾張照片, 然后打開了校論壇。
*
阮君之徑直去了后臺的休息室吃面包,因為時間上比較緊張,最后的全體彩排中,包括一班五班的話劇在內, 比較復雜的幾個節目取消了跟彩, 所以阮君之只需要換好衣服安安靜靜等開場就可以了。
阮君之吃完面包后,一個人在休息室坐了好一會兒。
等到大家陸陸續續地去為晚上的正式表演做準備時, 先一步化好妝的焦雨跑過來叫他。
“阮君之,你要不要先去換衣服啊?”
“我不著急,再等等。”他想等池歌飛一起, 而且他要穿裙子,實在不好意思這么早給其他人看到。
“那行,你們的衣服和假發在隔壁更衣室,記得抓緊去換。”焦雨沒再逼他, 很快走了。
阮君之坐著發了會兒呆,又打開了手機上背英文單詞的軟件學了一會兒,眼見著時間一晃而過到了六點,正是觀眾們入場的時候。
舞臺那兒頓時熱鬧起來,阮君之眼巴巴看了會兒門口,沒等到池歌飛, 思量再三給對方發了條消息。
【阮:哥, 我在后臺我們節目的那個休息室。】
池歌飛沒回, 顯然是還在忙。
阮君之撇撇嘴,為了打發時間,他又打開了校園論壇,看到了飄在匿名區首頁的一個帖子。
【校元旦聯歡會那些CP們不得不說的故事[高亮]】
LZ:高二學生會某成員和高三的校花學姐可真是甜蜜蜜[照片]×3
1L:再傳三張補充照,真是可惜,學姐條件那么好,怎么就看上了個窮小子?[照片]×3
2L:樓上怕是不夠八卦,校花可是追過c好一陣的,結果被拒絕到哭了好幾次,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這么個人[]
3L:c是誰啊?
4L:還能是誰?論壇不可提,小心被刪帖~
7L:還有什么其他的情侶嗎?單看校花的故事看膩了。
11L:還有高三的一些學長學姐,據說高一也有一對早戀的。
12L:前陣子被大章魚抓到,然后請家長那個?弄得風風火火的最后除了警告啥事沒有,我看他們現在不還在偷偷談戀愛么?
13L:樓上看起來好嫉妒的樣子[]
18L:上次那個呢?討論到一半被刪帖的,C和R。
20L:別嗑了別嗑了,真就什么磕牙的糖都能硬嗑[]
22L:信不信馬上又來刪你帖子?
25L:[照片]×2
30L:樓上發的這誰?好糊[]
31L:C和R。
37L:這不是彩排照片嗎?他們班好像出的話劇啊……
42L:C演話劇?我寧可信他考年級倒數第一,也不信他演話劇╮(╯▽╰)╭
46L:艸!手拉手?
48L:為什么我覺得好甜(?)
49L:我也,有種高冷大佬和他的小嬌妻的感覺[]
51L:神特么小嬌妻哈哈哈哈哈哈!
52L:你們怎么敢的?
58L:別嗑了,馬上全封號了QVQ
63L:艸!溜了溜了,亂嗑糖會死人的( ^_^ )/~~拜拜
……
阮君之看到那句“高冷大佬和他的小嬌妻”,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口水嗆得面紅耳赤。
池歌飛推開休息室的門時,就看到阮君之捂著心口在猛烈地咳嗽,整張臉通紅的。
他皺眉走過去,把保溫杯擰開,喂到他嘴邊。
阮君之灌了兩口水,才慢慢緩過來。
“在干什么?”池歌飛沉著臉問。
“看、看搞笑視頻,不小心嗆住了。”阮君之一撒謊,眼神又開始亂跑。
池歌飛才不信他:“嗯?”
“看論壇……的帖子。”阮君之又被抓包,只好乖乖回答。
“什么帖子?”池歌飛垂眸。
阮君之下意識把帖子劃到最上端,才給他看:“這、這個。”
池歌飛一眼就瞥見二樓說的“校花追過C還被C拒絕了好幾次”,頓時沉下臉來:“只拒絕過一次,之后沒有理過。”
阮君之眨眨眼,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池歌飛似乎在跟他解釋,他心里莫名甜滋滋的,抿了抿唇,他才說:“沒關系的,我知道追你的人很多。”
池歌飛卻不高興了,怎么能沒關系?
他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給阮君之的安全感太少了,這人竟然都不敢吃醋。
“下次要說有關系。”池歌飛伸手輕捏住他的耳朵,沉聲教他。
阮君之沒懂,但感覺到耳朵上冰涼的觸感,下意識聽話起來:“好,那有關系。”
池歌飛這才稍微滿意一些,同他一起去了隔壁早已空無一人的更衣室換衣服。
更衣室有隔開的屏風,阮君之抱著公主裙繞到屏風后面,先照著那天試衣服時的方法,自己穿上了裙子,然后把上半身的衣服脫了。
池歌飛正好過來,他已經換好了衣服,只有假發還沒戴。
池歌飛垂眸幫他把上半身穿好,又替他扣好了披肩。
“假發是不是得叫別人來?焦雨他們好像都去化妝了。”阮君之他們衣服換的晚,跟別人都錯開了。
“你坐著,我去叫。”池歌飛說完,轉身走出更衣室。
阮君之下意識要往下坐,突然意識到裙擺太大,他坐不下去,只好站在那兒沒動。
*
化妝室就在隔壁,池歌飛走過去敲了門,很快就被人從里面打開。
“誰……啊,班長,怎么了?”王南戰戰兢兢,他這會兒穿著白色長袖打底和白色緊身褲,看起來很呆。
“戴假發。”池歌飛言簡意賅。
王南心領神會:“要化妝嗎?”
“不要。”池歌飛果斷拒絕。
王南趕緊沖屋子里面喊:“老板,麻煩您跟咱班長去一下,戴假發!”
他這一嗓子一喊,不僅老板走了過來,連其他人都把目光聚焦過來。然后,理所當然的,他們被池歌飛吸引去了全部視線。
池歌飛看著難以接近是真,但撇除駭人的眼神,是真的很帥。
池歌飛卻很果斷地閃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老板拿著夾子和發網之類的東西跟在他后面。
走進更衣室,池歌飛和仍舊站著的阮君之四目相對。半晌,他問:“怎么不坐?”
“坐不下去,裙子……”阮君之小心翼翼拉了下裙擺,沒再動。
“能坐的能坐的。”老板說著,從旁邊拿了個小板凳,正要掀起阮君之的裙擺把板凳放進去,池歌飛先他一步奪過了凳子。
阮君之感覺自己能落座了,老老實實坐下,等著老板幫他戴假發。
兩個人兩頂假發戴了大半個小時才弄好,阮君之頂著金色的長卷發,動也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把假發弄掉。
老板被他僵硬的樣子逗笑了:“不會掉的。”
阮君之還是坐著沒動,安靜得不得了。
老板不再勸他,再加上隔壁化妝室里還有他要忙的,所以很快走了。
偌大的更衣室里只剩池歌飛和阮君之面對面坐著,池歌飛很忙,即使人在后臺,手機上學生會群里的信息也沒斷過。
晚會已經正式開始了,有學生會另幾個不參加表演的學生負責盯流程,但時不時還是要跟池歌飛匯報。
阮君之發著呆,模模糊糊間聽見舞臺上的音樂一個換過一個,很快就輪到了他們的節目候場。
王南是直接在群里發的全體通知,阮君之看到消息,這才提著裙擺站起來。
公主裙很沉,阮君之走得慢,池歌飛站在旁邊,不動聲色地替他稍微提起一點。
兩個人順著后臺走廊一路走到候場的地方,儼然成了一道風景線,路過的人全都停下來目瞪口呆地盯著他們。
阮君之還以為自己看起來很奇怪,他緊張到臉都紅了,走路都開始不自然起來。
站到候場的地方時,他更是動都不敢動,尤其在目睹到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以后,更是心跳過快,頭腦發暈。
“救命……阮君之你好好看!”焦雨剛演完自己的一幕走下來,就目睹了阮君之的模樣,驚呼出聲。多虧了她沒開話筒,不然恐怕臺下所有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阮君之僵硬地轉動腦袋:“啊?”
“你沒事吧?”焦雨發現了阮君之不對勁,正要靠他近一些,就被池歌飛擋住了去路。
“到你了。”池歌飛聲音格外冷淡,仔細一聽還能聽出他話里警告的意味。
焦雨微怔,往舞臺上一看,發現還真的快輪到自己了,趕緊又回到臺上。
人一走遠,池歌飛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下擺被人揪住,他回過頭,對上了阮君之茫然無措的視線。
“哥,怎、怎么辦?我好、好緊張。”阮君之緊張到話都說不利索了。
池歌飛反手把他的手包進掌心里,另一手輕托著他的后腰:“一會兒在臺上如果說不出來臺詞,就配合我。”
“好。”阮君之抖著唇答應。
話劇推進的很快,阮君之卻完全沒心思看,更沒有精力去注意臺下觀眾的反應。
直到輪到他和池歌飛上臺時,他感覺原本牽著的手被松開了。
他嚇了一跳,正要抬眸去看池歌飛,就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一道有力的臂膀環住,左手也被對方攥緊了左手掌心里。
然后,他整個人都被帶著往前走起來。
與白雪公主進行公主禮儀的時候,阮君之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提裙下蹲的,只知道身邊的人始終在借力給他,并且還幫他把祝福的臺詞一同說了出去。
之后,他被池歌飛帶著繞到餐桌后面,桌子上擺著很多精致的小蛋糕,這些都是焦雨白天去采購的。
隨著婚宴的音樂聲響起來,阮君之知道自己該照著劇本念臺詞,并且喂扮演人魚公主的王子的池歌飛吃蛋糕,但手完全抖的動不了。
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時,小勺子盛著一小塊草莓蛋糕遞到他唇邊,他聽到了池歌飛沉聲同他說:“阮阮,張嘴,吃蛋糕。”
阮君之下意識間聽話地張開唇,小小的草莓蛋糕很快被塞進他口中。似乎勺子抽出時,還有奶油粘在了他的唇沿上。
他看到,面前的人垂眸,用冰涼的指腹替他抹掉,然后放進了自己的口中舔去。
直到話劇表演結束,阮君之都沒能把目光從池歌飛身上移開。
他們兩因為臺詞不多,身上并沒有配單獨的話筒,與“白雪公主”對完戲之后,池歌飛便把他們拿著的話筒給了其他還有臺詞的人。
所以,剛剛在蛋糕桌邊,池歌飛說的每個字,是只有自己跟他知道的。
這仿佛不再是臺詞,而成為了他們兩彼此間才知道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阮君之:×N
——
本文開防盜了哦,比例70%,訂閱率不足需要補足訂閱,否則要等待240小時解鎖新章。
非常感謝大家支持正版,請不要看盜版,碼字真的很辛苦【跪地】
——
二更大概十一點半前-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