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景瑞淵環著他的力道很大, 幾乎要把他揉進骨血中,柳塵卻不覺得疼,熟悉的溫度讓他覺得很踏實。
“抱歉。”景瑞淵始終很愧疚。
“都說了沒關系, 一點沒晚,正好保護了我。”柳塵甕聲甕氣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讓你擔心了。”
景瑞淵心臟一陣刺疼,明明最需要被安慰的人是柳塵,他卻在安慰自己。
“我……”景瑞淵想要說點什么,身后傳來一陣呵斥。
“別動!”是警察的聲音。
景越、丁鎧一和馬萬已經被警方控制住了, 全部都戴上了手銬。
柳塵看過去,他們在瘋狂地掙扎, 尤其是景越, 嘴里一直喊著:“老子是景恒的兒子, 你們誰敢抓我!”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唐雨梅面容嚴肅地嘲諷。
“警察, 跟我沒關系,不是我要綁架人的,都是、都是他們指使我做的。”馬萬率先反水。
丁鎧一立刻罵道:“你少胡言亂語!是他們逼我的!”
景越恨得后槽牙都快要裂了, 一時間,三個人又吵又打,如果不是警察控制著,他們三個肯定能原地互毆。
柳塵輕輕拍了下景瑞淵的手, 示意他暫時送開一下,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你好,這是我從他們身上拿到的手機, 里面有一些留存的證據照片, 二樓盡頭的房間里有大量的毒-品,另外三樓……三樓的幾個房間里好像有人。”
“有人?!”唐雨梅臉色立刻變了, 吩咐道,“快!一隊去三樓解救人質,二隊去二樓找贓物,三隊……”
“那個,他們在廢棄車里也□□了,但具體哪些車我不清楚。”柳塵決定將書中提到的也說出來。
“好,三隊負責一樓和倉庫,四隊五隊立刻去找廢舊的汽車內部,絕對要把所有毒-品都找到!”
“是!”
一瞬間,警隊成員訓練有素地散開。
柳塵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還沒轉過身,就被人抱了起來。
“哎!”他驚呼一聲,詫異地看著景瑞淵。
男人面色陰沉:“腳受傷了,腦袋上還有血,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腳就是崴到了,頭也不礙事,已經止住血了。”柳塵將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安撫他的同時面紅耳赤,“你先把我放下來,好丟人。”
“不放。”景瑞淵即使找回了柳塵,依舊心有余悸,執拗地拒絕順著他,直接將人抱進了車里,轉頭跟唐雨梅打招呼,“唐警官,那我先送我愛人去醫院,晚點有需要配合調查的,我會親自去警局和你們對接,至于我愛人這邊的筆錄……”
“受害者的安全更重要,放心,我們會安排兩個警員到醫院做筆錄。”唐雨梅點頭應允。
“好的,謝謝。”景瑞淵微微頷首道謝,“環洋娛樂的事情也請您費心了。”
交代完,景瑞淵很快上了車,迅速驅車趕往醫院。
一通檢查下來,柳塵左下肢輕度骨折,身上有幾處擦傷,前額被重物擊打,有輕微腦震蕩和出血,盡管血已經止住了,問題不嚴重,但還是要靜養。
景瑞淵當即為他辦了住院手續,安排了最高檔的單人病房。
陶安和小漁昨天知道柳塵失蹤時,嚇得要死,這會兒得知他沒事,兩個人就差在來醫院的路上抱頭痛哭。
“說什么了?”景瑞淵坐到床邊,等柳塵打完電話,用干凈的溫毛巾替他擦拭臉上的灰塵,視線時不時往他左小腿和腳踝那兒看。
為了防止病人亂動發生二次骨折,醫院給他包的跟饅頭似的。
柳塵笑著問:“難看嗎?”
“不難看。”景瑞淵始終心有余悸,所以情緒并不高。
柳塵眨眨眼,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兒?”
景瑞淵垂眸:“智英說的。”
“智英姐?”柳塵很驚訝,上回兩個人見面還是很久前了,自從她和唐嘉年離婚以后,兩人就再也沒見過。
“對,丁鎧一和馬萬在高架上時碰巧和她撞了,小摩擦,他們兩大概是怕招來交警,所以給了一大筆錢選擇私了。”
景瑞淵解釋:“好在她感覺兩個人神情不對勁,就偷偷留了張照片,跟唐肆煜吐槽的時候,唐肆煜認出馬萬了。”
柳塵沒想到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再一聯想被綁架的時候發生的各種,他覺得自己真的算非常幸運的。
“對不起,我不應該把本來安排在你身邊的保鏢撤掉。”景瑞淵對此耿耿于懷。
“嗯?你是說跟許叔一起,每次坐在保姆車上的那個嗎?”柳塵歪頭。
“不是,還有一個,之前暗地里跟著你的。”景瑞淵說,“當時景越剛從莊園跑出去,因為失去了他的行蹤,我怕他為了對付我又沒辦法接近我,轉而針對你。”
“那段時間我不是正好在國外出差?就算回來你還得去越城拍戲,我不放心,便偷偷安排了一個。”
“但因為后來你回海城拍戲了,我們倆也一直見面或者視頻,我過于安心,就把人撤了,結果把你弄丟了。”景瑞淵緊繃著唇。
柳塵摸了摸他的頭,安慰他:“我現在回來了,那后來呢?”
“后來唐局靠著智英提供的線索,調查了高架路段的監控,發現車開到了那個廢棄品處理中心附近。巧的是,不久后,我們就發現景越開車也出現在了這個地址附近。”景瑞淵說,“但這個回收站因為廢棄,沒有監控,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情況,最近的監控也在一公里外,我們最后推測可能藏身的地方只有這里。”
“也幸好,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你。”景瑞淵說完這句話,又想到當時親眼目睹柳塵從二樓跳下來的場景。那時在開車的他無能為力,生怕柳塵摔出個好歹。
“你有沒有想過從二樓跳下來會出事?”
“……當時想不了那么多了,被三個人堵著,我以一敵三,只能想辦法跑。”柳塵沒從三樓跳下去,就是怕跳下去沒命,到二樓著實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但鋌而走險還是有回報的。
對此,景瑞淵并未接話,而是幫他削了個蘋果,遞到他唇邊,看著他吃完才說:“以后別這樣,不對,這種事絕對不會有以后了。”
“我很害怕失去你。”
柳塵心頭一跳,眼眶脹脹的,有種落淚的沖動。
景瑞淵向來什么都不怕,從小經歷的太多,他根本不在乎會失去什么,但現在他因為自己,會害怕失去。
“我……”柳塵正欲開口,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小陽拎著盒飯,看到柳塵坐在病床上,沒什么大礙,激動道:“夫人,還好您沒事,嚇死我了!”
景瑞淵叮囑:“好好照顧他。”
“景先生您放心。”小陽誠懇地應下。
景瑞淵站起身,摸了摸柳塵的腦袋:“陶安和小漁晚點也會來看你,劇組的人我不讓他們來了,太吵,明天之后再安排。我得先走了,要去一趟警局,晚點再來看你。”
“……哦,好吧。”柳塵頓了頓,才點頭。
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蜷了下,什么也沒多說。
景瑞淵走了后,小陽打開保溫飯盒,幫柳塵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板,將熱騰騰的粥和配菜拿出來。
“夫人您一定餓了吧,這些都是我現熬的,粥里有排骨,您多吃點。”
“好,謝謝。”柳塵確實餓了,小陽手藝很好,粥燉的特別香,排骨軟爛、入口即化,沒一會兒,他就把粥都喝了。
小陽替他收拾了碗筷,說:“夫人,您休息吧,我在這里守著,要是需要什么您就跟我說。”
“嗯。”
吃飽喝足,連著兩天折騰下來,困意席卷,一整日的危機過去,醫院的單人病房出奇的安靜,柳塵打了個哈欠,很快攏起被子閉上眼。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只是后半段極不安穩。
他做了個噩夢。
夢里,滿頭鮮血的馬萬追在他后面,一直嚷嚷著:“柳塵!還我命來!殺人償命!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聲音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蔓延、擴散,不斷產生回聲。
然后,畫面一轉就是在倉庫中,他高高坐在一堆鐵質廢品上方,地上躺著一腦袋血的馬萬。
明明上一秒還動彈不得、毫無意識的人突然彈跳起來,手里握著鋼棍就要砸過來。而原本左右兩邊都沒人的,柳塵一轉頭就發現驟然多了兩張臉,是面目猙獰的丁鎧一和面色蠟黃的景越。
“啊!”
柳塵猛然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發愣,他出了很多汗,后背濕透了,手指發著抖,眼前所有的景色都泛著鮮血的紅。
直到溫熱的掌心貼到他臉頰上。
“做噩夢了?”景瑞淵擰干溫毛巾,幫他擦汗。
“嗯。”柳塵嗓音微啞,看樣子在倉庫時,親手砸暈馬萬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畢竟當時他以為自己失手殺了人。
“沒事了。”景瑞淵捏了捏他的手心,與他十指緊扣。
柳塵的發抖漸漸止住,他問:“幾點了?”
“四點多,你睡了一天。”景瑞淵說,“小陽回去做飯了,六點送過來。”
“哦。”柳塵看著他,“筆錄都做完了?”
“嗯,我跟唐局說,讓他們明天再安排人過來,你要是覺得不舒服,還可以再晚幾天。”
“不能耽誤他們辦案,就明天吧。”柳塵手指微動,撓到了景瑞淵的掌心,“早點給他們定罪,我也安心。”
“好。”景瑞淵微頓,頗為心疼地說,“要是一個人扛不住,跟我說說,可能會好一點。”
柳塵緩了一會兒,終于說:“我以為我殺人了,我當時想逃,被馬萬發現了,我把手里的鐵管直接砸了過去。他倒在地上,滿頭是血,一動也不動。”
“他們三個人販-毒量很大,馬萬還偷偷私藏一部分單獨賣了出去,而且不單純是毒-品這塊,最后林林總總的罪行加起來,已經足夠死刑了。”景瑞淵說,“而且他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你只是正當防衛。”
“我知道的,但我還是害怕。”柳塵抬眸,“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景瑞淵心頭微動,將人抱進懷中,失而復得的感覺他和柳塵一樣清楚。
“今晚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柳塵靠在他懷里撒嬌。
“好。”
“給我講睡前故事嗎?”
景瑞淵斂眸,吻住他:“都好,你要什么都好。”
第92章
“……經過漫長的等待和思念, 大灰狼終于回到了小兔子的身邊,與他度過了美好的下半生。”景瑞淵念完最后一句,垂眸便看到靠在他懷中的柳塵在笑。
“我是不是講的不好聽?”
“沒有。”柳塵還是笑個不停, “只是在想為什么是大灰狼和小兔子?”
“可能大灰狼被小兔子可愛到了。”景瑞淵解釋。
“那你有被我可愛到嗎?”柳塵昂頭看他。
景瑞淵心頭微動,撥了撥他額前的碎發, 說:“嗯,可愛到了。”
說完,他覆上前,穩住了柳塵的唇, 舌尖撬開牙關,唇齒之間溢出淡淡的血腥味。
景瑞淵微微拉開一段距離, 發現柳塵嘴角出血了。
“疼不疼?”他問。
“有點。”柳塵喘了口氣, 有點不好意思, “睡了一天, 嘴巴都干了。”
“喝點水。”景瑞淵伸手去端水杯,杯子還沒遞到柳塵唇邊,就被他拉住手。
“不喂我嗎?”柳塵尾音很軟, 像在撒嬌,“我今天做了噩夢,還是很不舒服,要哄哄的。”
他也不算故意勾引景瑞淵, 是真的有些怕,跟對方待在一起會讓他覺得安心,激烈的心跳能讓他忘記不好的事情。
景瑞淵深吸一口氣, 抽出手,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傾身上前, 再度含住了柳塵的唇。
他只敢輕輕將手托在柳塵的后頸,并不敢去吻他的額頭,那里有棍子打出來的傷口,雖然止住了血,但還沒愈合,消過毒上了藥裹著紗布。
景瑞淵最終將手托著他的后背,漸漸順著脊背下滑,最終環住了柳塵的腰。
柳塵抬手環上他的脖頸,微微仰著頭。
一時不察,“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景瑞淵立刻放開他,滿臉擔憂:“怎么了?碰到傷口了?”
柳塵面紅耳赤,不太好意思地說:“腿,不小心扯到了。”
景瑞淵沉著臉,將他扶正,又在他腰后墊了個枕頭。
“我叫醫生過來看看。”景瑞淵說著,按下呼叫鈴。
醫生很快就來了,替柳塵做了檢查后,說:“沒什么大礙,不過還是減少活動。”
“好。”柳塵覺得有點尷尬,接吻扯到腿也太丟人了,尤其他發現醫生一直盯著他的嘴唇看。
果不其然,下一秒,醫生問他:“病房里如果有蚊蟲藥說,或者,你有藥物過敏?”
“……沒有。”柳塵窘迫地回答。
“這樣。”醫生點點頭,看到景瑞淵也紅著的嘴唇,像是明白了什么,輕咳一聲,交代道,“不管怎么樣,盡量避免運動,拉扯到腿不好恢復,注意身體。”
柳塵臉臊得通紅,不再接話。
“謝謝醫生。”景瑞淵站起身,明顯是要送客的姿態。
醫生很識相,趕緊走了。
景瑞淵重新坐回床邊,另起了一個話題:“丁鎧一拒絕搜身的時候,把你手機砸壞了,想要什么牌子?我幫你買。”
“我之前用的那款就行。”換了個話題,柳塵不那么尷尬了,順著接話。
“好。”景瑞淵拉過他的手,握在掌心,“明天去幫你買。”
“好啊。”柳塵點點頭,“不過,現在景越被抓了,景恒那邊……怎么辦?”
原文中,景越被抓之后,景恒花錢找關系試圖把景越撈出來,卻沒成功。從這之后,他便徹底記恨上景瑞淵,也顧不上恒越集團了,花錢雇了職業殺手,要買景瑞淵的命。
幸好景瑞淵命大,子彈打中的事腿,最終雖然保住了命,但右腿烙下了殘疾。
“戚裕看著他,沒事。”景瑞淵面色平淡,其實景恒昨天在知道景越被警方抓了之后,直接病重進了ICU,離死不遠了,但他還沒打算讓對方輕松進棺材,恒越集團的很多事需要交接。
柳塵卻很擔心:“你小心點,萬一又像景越那樣狗急跳墻……”
“別擔心。”景瑞淵親了親他的側臉,“療養院都安排好了,等警方通報出來之后,就送他出國,前提是他能捱到那時候。”
一聽這話,柳塵就知道,景恒恐怕真的不行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但你最近出門還是多帶點保鏢,也別離開海城了,多陪我。”
職業殺手就是在出海城的高速上害景瑞淵的。
“好,留下來陪你,外面的事交給徐同去辦。”景瑞淵都依他。
柳塵這才展露笑顏:“就知道老公你最好了。”
他將景瑞淵的手翻過來,掌心朝上,指尖輕輕撓著他的掌心。
像小貓。
這是景瑞淵腦海里冒出的唯一一個念頭。
掌心的癢直達心底,他湊上前,與柳塵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有景瑞淵陪在身邊,柳塵這一夜睡得格外踏實,就是醒來后,覺得渾身黏糊糊的,不大舒服。
“想洗澡。”吃過早餐后,柳塵扯著景瑞淵的胳膊求道。
“不行。”景瑞淵當然不可能答應。
“老公~~要洗澡。”柳塵勾著景瑞淵的手不肯松。
景瑞淵喉頭微動,嘆了口氣:“不行就是不行,不過可以幫你擦一下。”
“好吧。”柳塵撇撇嘴,擦一下也行,他腿裹成了豬蹄,也確實不方便沖澡。
景瑞淵一把將他抱起,在病房的獨立洗手間幫他支了個小板凳,抱著他放在凳子上,接了盆溫水后將毛巾泡進其中。
“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柳塵穿的醫院統一的病人服,景瑞淵幫他脫下衣服,他很快赤條條地坐著。
雖說以前沒少赤-裸相對過,但像這樣正兒八經單純是為了擦個身體的情況,還是頭一回,柳塵頓時不自在起來,將手捂在自己的重點部位,一臉純良。
景瑞淵握著毛巾的手一緊,嘆了口氣,抬起另一手闔上他的眼睛:“別這么看我。”
柳塵茫然:“怎么看你啊?”
“就是那種特純潔的小白兔眼神。”景瑞淵想起昨晚講的睡前故事。
柳塵看不到,悶聲笑:“大灰狼要異變?”
“嗯。”景瑞淵松開捂著他眼睛的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好了,幫你擦一下,別著涼。”
溫毛巾擦到身上,那種汗濕的黏膩感很快消失,整個人變得干爽,柳塵心情也變好了,用沒受傷的右腿踢了踢景瑞淵。
“給你獎勵?”柳塵那眼神已經不能等同于小白兔了,明晃晃地在勾引人。
景瑞淵啞著聲音問他:“什么獎勵?”
柳塵沒回答,直接用行動代替回答。
景瑞淵穿的運動長褲,是彈力腰帶,輕輕松松往下一拉就扯開了。
這會兒他正好坐在小板凳上,景瑞淵站著,高度正好方便含。
景瑞淵不敢碰他的腦袋,上頭裹著紗布,只能克制地握成拳貼在身側,極盡忍耐才沒喘息出聲。
“柳塵!”
病房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打斷了洗手間內的旖旎,柳塵悶聲咳嗽了幾下,臉通紅的。
景瑞淵抽了張紙巾擦掉他嘴角的白漬:“幫你穿衣服。”
“怎么那么快就……”景瑞淵向來持久,這還是頭一回這么快,柳塵被嗆了個猝不及防,眼睛里蘊著淚水。
“抱歉。”景瑞淵沉著臉,十足的怨念。
柳塵還要說話,外面又傳來說話聲。
“人呢?不是這個病房嗎?”陶安問。
“是啊,是不是去做檢查了?”小漁接話。
“我們來的這么不巧?要不然到外面等?”
“人不在?”這是唐肆煜的聲音。
景瑞淵沉著臉,幫柳塵穿好干凈的衣服,將他抱起,推開洗手間的門。
“這不是在么?”唐肆煜聽見聲音,看過來,“這事……干什么呢?”
“他不方便走路。”景瑞淵黑著臉說,“你們怎么都來了?”
“來看看嫂子啊,這不是還沒來得及看望。”唐肆煜將果籃放到床頭,果籃里面還藏著個ps游戲機,“怕嫂子在病房無聊,給你帶了個游戲機來。”
柳塵重新坐回床上,笑著道謝:“謝謝。”
因為景瑞淵在,唐肆煜還好,一向那個性格,但陶安和小漁就要拘謹很多。
景瑞淵自然是能看出來的,他示意病房里的幾張椅子:“你們坐。”
轉頭又跟柳塵說:“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們先聊。”
“好。”柳塵親昵地捏了捏景瑞淵的手,才松開。
直到景瑞淵走出病房,小漁終于放松下來。
“塵哥,聽說你失蹤我真的要嚇死了,你的腿怎么樣了?”小漁看到他打著石膏的腿,滿臉擔心。
柳塵安慰道:“沒事,骨折,過段時間就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陶安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跟董事長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有關系,但病房外面有警察守著,又涉及到案子,所以其他的細節一概不清楚。
柳塵把大致的情況講述了一遍,唐肆煜像個捧哏,在旁邊一會兒一個“該死”,一會兒一個“活該”,小漁聽完氣的跳起來。
“靠!老娘從丁鎧一出道至今就不喜歡他,果然我看人很準,他就是個腦殘!”
“這三個人真的是能折騰,也太目無法紀了。”陶安搖搖頭,“不過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你作為受害者處于弱勢,八成要被廣大網友賦予極大的同情,萬一有不懷好意的別家藝人,可能會想蹭你熱度。”
“到時候就辛苦陶安哥和團隊的老師幫我處理了。”
“放心吧,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劇組那邊,董事長已經幫你請了半個月的假,季導還說等董事長允許了,上門來看望你,說起這個,弓伊和喬敏也特別擔心你,你偶像若林也會一起來。”
“好啊,不過倒是耽誤劇組進度了。”柳塵頗有些愧疚。
陶安翻了個白眼:“這可不用你擔心,董事長又撥了一千萬,還不夠劇組半個月開銷?他們集體放假都快開心死了。”
柳塵噗嗤笑出聲;“知道了,果然,有錢的是大爺。”
第93章
下午, 弓伊、喬敏和若林來看望柳塵時,不巧正好和來做筆錄的警察撞上,三個人干脆在外面等了半個多小時。
“怎么樣?小后輩恢復的還可以嗎?”喬敏進了病房大咧咧地問。
“挺好的, 謝謝喬敏前輩的關心。”柳塵微笑著道謝。
“客氣什么?你出事可把弓伊給嚇得不輕。”喬敏示意旁邊口罩帽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弓伊。
弓伊眼眶都紅了:“聽說……你本來是要來宿舍看我的,要是我提前知道了, 或許你就不會出事了。”
“哎呦,怎么還怪上自己了?”柳塵哭笑不得,“那你反過來想,如果不是打算買過早飯去找你, 我不被綁架,警方哪有那么快偵破案件, 對吧?”
“咱們間接也算派上了不少用場呢。”
若林夸贊:“你這心態倒是很好。”
弓伊嘟囔著說:“好, 我知道了。”
柳塵從床頭抽出景瑞淵提前為他準備好的卡片:“若林老師, 幫我簽個名可以嗎?之前好幾回遇到您, 都沒能跟您說上話,我是您的粉絲。喬敏老師也幫我簽一個,我也是您的粉絲!”
“好。”若林笑開了花, 接過卡片簽了名,還留了一句“祝柳塵早日康復”。
喬敏忍不住笑:“你嘴巴是真甜。”
兩人簽好了名,也沒坐太久,他們下午還要去給《暗巷》劇組錄音, 所以先行道別了,只留弓伊在病房里陪柳塵閑聊。
弓伊垂眸:“我聽說,環洋娛樂那些本來要被賣掉的人被找回來了。”
“真的嗎?!”柳塵頓時欣喜地瞪大眼睛。
“嗯, 名單上的人有幾個去世了, 剩下的都找回來了。”弓伊點頭。
柳塵完全不知道這個事,因為警方對環洋娛樂內部的事情瞞的很緊, 與他無關的事情都沒當他面提過,一方面是因為保密工作,另一方面可能是出于保護他,畢竟他才被綁架過。但弓伊是最開始給警方提供受害者名單的人,擁有一定的知情權。
如今該救的人被救出來了,柳塵覺得壓在心上的巨石消失了一塊。
要知道,原文中,環洋娛樂很多藝人還沒出道或者剛剛出道,就被馬萬拉皮條送給了各個投資方,更是在景越的安排下為他們找了所謂的“金主”,丁鎧一后來也加入其中,其實這牽扯到了人口販-賣,違背人道主義,完全是對法律和人性的蔑視。
柳塵始終覺得,這三人完全是死不足惜的。
“柳塵,我這幾天情況好多了。”弓伊說,“可能是因為看到了破曉的曙光,那種被恐懼籠罩的心理暗示在逐漸消失,尤其最近聽到太多好消息,我真的覺得我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所以,我真的特別感謝你拉了我一把。”
“當然,也感謝董事長對我這么長時間的扶持。”
*
接下來,警方進出醫院又找過柳塵三次,筆錄逐漸補充完整,也基本還原了案件的全貌。同時,警方也將環洋娛樂內部的黑幕通通調查了出來。
在七月十二號的下午兩點,環洋娛樂所有涉案人員全數歸案,海城公安聯合云城公安出了一份聯合通報,將案情重點詳列,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
吃瓜網友1:驚呆了,涉D、涉H,強迫組織賣Y,還牽扯到人-口-買賣,五毒都沒你這么全的[驚恐.jpg]-
吃瓜網友2:那些藝人得多慘啊,全是被強迫的,二十多個人,這些東西根本不是人,就是畜-生!-
吃瓜網友3:怪不得當時喬敏復出的采訪里明里暗里暗示前東家不好,一直幫現東家說話-
吃瓜網友4:我去,怪不得當時那么多環洋娛樂的藝人解約跑到天際線傳媒,這些人怕不是都在求救啊!-
吃瓜網友5:果然娛樂圈水很深,難評-
吃瓜網友6:報!恒越集團股價大跌,景越這個社會毒-瘤泯滅人性,他爸景恒豈不是要氣死-
吃瓜網友7:相比之下,景瑞淵在這件案子里提供了特別多的重要線索,簡直是大義滅親-
吃瓜網友8:什么大義滅親?還有人不知道景恒那死老頭從來沒承認過景瑞淵是他兒子嗎?一口一個私生子,還指著私生子給你管理公司,現在好了,帶著你的親生“好”兒子去死吧!
……-
桃桃烏龍茶:我服了,草,我們家小土怎么會被綁架?媽的丁鎧一老娘跟你沒完!-
捏捏月半月僉:啊啊啊啊!忍無可忍!公司瞞的我好慘,我一直以為寶寶在劇組認真拍戲,怎么幾天沒見出了這么大的事?!-
恐丑定律:草啊,你們看這張照片,小土額頭都破了![照片.jpg]-
不減十斤不改名:腿也骨折了,嗚嗚嗚,受這么多傷,你們這群綁架犯通通給我進監獄!
……
千防萬防,柳塵住院的消息一經泄出,醫院外面已經被記者堵的水泄不通,甚至有記者混到了病房外偷拍了照片傳到了網上。這下再佛系的粉絲都忍不住,紛紛跑到警方官博下面要求嚴懲罪犯。
“這些記者真是沒事找事。”陶安坐在病房中,一邊罵一邊讓團隊抓緊刪照片。
柳塵嘆了口氣:“實在不行我發微博報個平安吧,安撫一下粉絲,也免得警察辦案被打擾。”
“行,熱搜的照片你別擔心,董事長肯定會處理好的。”
“嗯。”柳塵應聲,舉起手機,調整了鏡頭的角度,拍了張自拍,登上“小土不土”這個微博賬號,編輯了一條微博發送。
@小土不土:小傷,沒事,很快就會出院的,希望大家耐心等待警方的辦案結果。不如乖乖在家等待《妻子》的上映,順便,也帶帶我正在拍攝的新電影《暗巷》[開心.jpg][自拍照.jpg]
柳塵的自拍照中,額頭并沒有裹著紗布,小傷口已經結痂,被劉海遮著,看起來完全是已經愈合的模樣,足夠達到安撫粉絲的效果。
果不其然,在他發完微博后,粉絲們平靜了許多-
帥哥是精神食糧:寶寶看起來恢復的挺好的,明天我去廟里幫你祈福,祝你早日康復!——
小土不土回復帥哥是精神食糧:好啊[謝謝.gif]-
今天也不想加班:啊啊啊柳塵老師早點康復啊!下次再來我們KTV玩!我請客!——
小土不土回復今天也不想加班:好啊,我記得你,下次我帶計書哥和千蘭姐一起去-
yanyan耶:啊啊啊啊新鮮的小土寶寶,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小土不土回復yanyan耶:好,一定會好好休息的~-
桃桃烏龍茶:小土寶寶真的沒關系嗎?腿疼不疼?——
小土不土回復桃桃烏龍茶:不疼的[摸摸頭.gif]
……-
Jing_:老婆,我等會兒就到。
柳塵正一條條回復粉絲的評論,突然就看到這么一條新評論蹦出來,他臉頰微紅,忍不住笑著回復對方——
小土不土回復Jing_:好的,老公[貼貼.gif]
之后,他發了條新微博,便沒再看手機。
@小土不土:下次再跟大家聊,我老公來啦[嘿嘿.jpg]
期盼地盯著病房門口,景瑞淵果不其然兩分鐘后就出現了,他給柳塵留評論的時候,剛好到停車場。
“你拎的什么?”柳塵注意到,景瑞淵手上提著很大一個保溫袋。
景瑞淵將其中的飯盒拿出來:“回家幫你燉了點雞湯,頭一回做,味道不知道怎么樣,你幫我嘗嘗。”
他幫柳塵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支起來,將盛著雞湯的飯盒蓋子打開,又分了他一碗香噴噴的米飯,除了這些,還有柳塵很愛吃的茄汁燒肉。
“聞著好香。”柳塵肚子正好餓了,他本來以為景瑞淵最近忙著恒越集團的事情,沒想到還能抽出空幫他燉湯。
他舀了一湯匙,入口的雞湯鮮香味美,沒加額外的油卻香的不行,雞肉和菌菇燉的軟爛入味,好吃到完全能媲美專業廚師。
柳塵驚訝道:“真的是第一次做?也太好吃了!”
“嗯,看樣子這是第一次做的成功品。”景瑞淵沒說,其實家中鍋里還有好幾份燉的味道不那么合格的。
“茄汁燒肉也好吃!”柳塵一邊吃一邊夸,眼神亮晶晶的,美食和愛人帶來的好心情實在是太讓人滿足了。
“慢點吃,還有很多。”景瑞淵抽了張濕紙巾幫他擦掉嘴角的湯汁。
“你也一起吃,別光我一個人吃嘛。”柳塵推了推他面前的另一碗飯。
“好。”
兩個人吃完后,景瑞淵將飯盒收拾了一下,叫來醫生檢查了一下柳塵的傷口,開始跟他講這幾天恒越集團的事。
景越被刑拘后,恒越集團受到極大沖擊,股價一跌再跌,眼看著股價不斷蒸發,恒越集團股東會的另外三位小股東直接逼景恒將景越持有的股份收回以穩住集團局勢。
景恒最初并不肯松口,但因為情況實在是太差,他插著吸氧機的狀況下還是點了頭。
景越的股份被收回后,恒越集團股價下跌的情況有所緩解,但依舊沒得到很好的解決。因為網友們始終認為,能教出這樣一個五毒俱全的兒子,恒越集團董事長景恒也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再加上景恒之前一度瞧不起景瑞淵,到處有他聲稱景瑞淵是私生子的言論,一時間,恒越集團連同景恒瞬間陷入輿論丑聞。
三位股東集體要求景恒讓位股權于景瑞淵,景恒才意識到景瑞淵已經把他身邊的人都籠絡了,尤其在戚裕拿著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到他面前,讓他蓋手印時,他直接被氣出腦梗,一病不起,沒有失去意識,卻也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按下的手印,將整個集團拱手相讓。
景瑞淵說:“所以,現在恒越集團現在是屬于我和你的了。”
“什么意思?”柳塵不太懂為什么還有他。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交給你,剩下百分之三十二才是我的。”
柳塵微怔,不算那些散股,景瑞淵手持股份加上其他三位股東的占比,也不過才三十九,也就意味著他現在才是恒越集團最大的股東。
“是不是……太多了?”柳塵喃喃。
“不多,如果不是那幾個股東反對,我其實都想給你。”景瑞淵親了親他,“因為我有你就夠了。”
“我不要那么多。”柳塵眼眶有些紅,“我也有你就夠了。”
“好。”景瑞淵勾起唇角。
“不過我既然作為大股東,我現在就要給恒越集團改名。”柳塵忿忿握拳,“什么破恒越集團,直接叫塵淵集團多好聽?”
景瑞淵悶聲笑了下:“好,我等下就讓徐同和戚裕去辦。”
第94章
“怎么樣?身體恢復的還可以嗎?”視頻中, 智英笑的很甜。
“挺好的,就是一直在床上不動,感覺都胖了。”柳塵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又說,“估計能下地的時候都不會走路了。”
“骨折都是這樣的, 讓學長抱你啊。”智英挑眉。
柳塵臉一紅:“他也不是一直在病房的,他還要去公司工作呢。”
“我還以為學長會把工作都搬到你那兒去。”智英跟他開玩笑。
提到這個,柳塵失笑:“其實他一開始要來的,但在這兒待了兩天, 電話不停,我就讓他回去了, 很多事情在這兒處理不方便, 畢竟現在集團剛剛經歷變動。”
想起幾天前, 景瑞淵把辦公的電腦帶到病房, 結果一上午接了十幾通電話。
柳塵本來是不放心景恒反咬一口,真的雇殺手,但是在得知景恒已經進了ICU, 大概率醒不過來后,便不擔心了。而且他暗戳戳提醒過戚裕,戚裕跟他保證絕對會保護好景瑞淵,他就讓景瑞淵回去辦公了。
“也對。”智英倒是能理解, 關于恒越集團最近股東層變動的事情她看到了,各個財經新聞幾乎被這件事屠版了,“聽說你們打算把集團改名叫塵淵?”
“對, 已經在辦手續了。”
“挺好的, 等都辦完就能安穩了,而且有學長在, 肯定不用你操心什么。”智英眼中并沒有多少羨慕的情緒,而是真心實意為柳塵覺得開心。
柳塵問:“那智英姐你呢?你最近怎么樣?”
“我這不是剛落腳么?打算明天先出去逛逛。”智英那天與馬萬他們擦車其實是在去機場的路上,她這幾天沒聯系柳塵也是因為剛剛到Y國住下。
“我打算在Y國開個書咖,再聘個人和我一起經營,這樣我想旅游了就可以出去走走,不想旅游就留著看店。”
“聽起來很不錯。”柳塵也是真心替她開心,因為感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讓自己過得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對吧?我也覺得很爽。”智英說完,傳來敲門的聲音,她趕緊說,“我先不和你聊啦,我今天約了保潔來打掃新房子。”
“好,智英姐拜拜。”掛斷了和智英的通話,柳塵歇了會兒,又將《暗巷》的劇本翻出來看。
本來臺詞就是他的弱項,這段時間都要住院,要是不多看幾遍,等回了劇組,原本記得的臺詞也都要忘光了。
這一看就是一下午,晚上,景瑞淵要加班,是小陽來給柳塵送的晚餐。
吃過之后,柳塵也沒什么事,回了季蘆導演的消息后,坐在床上開始犯困。
但景瑞淵不在他就睡不著,被綁架時把馬萬腦袋砸破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陰影,最開始幾天的確要景瑞淵陪著才安心,后來一半求安心,一半單純是習慣了。
“咔噠”,病房門被推開,柳塵抬頭看見景瑞淵,眼睛瞬間亮了。
“抱歉,今天來晚了。”景瑞淵風塵仆仆,西裝都沒換,為了方便晚上住在這里,他留了幾套換洗衣服放在病房的衣柜里,“抱你去洗漱。”
“我洗漱過啦。”柳塵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小陽扶著我去的。”
“厲害了。”景瑞淵傾身給了他一個吻,“那我去沖一下。”
“好。”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景瑞淵同他說了一天發生的事情。
“公司更名的手續辦好了,新的執照已經拿到了,以后就是我們共同經營的公司。”
柳塵問:“未來你有什么計劃嗎?”
“塵淵集團還是獨立經營,不過多加個房地產開發的業務,不是在海城,我考慮在越城吧,當時你們拍戲的那個地方。”景越當時陪柳塵在越城的度假別墅拍戲時,考察過那里的地產開發情況。
整個越城在這方面都比較一般,但居民的需求量并不少,所以是個可以發展的好地方。
“我想把塵埃基金會掛靠到我們公司下面,這樣也算我們兩個一起做公益。”
“好,這個到時候我陪你去辦?”
“你怎么知道我想你陪我一起去辦?”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景瑞淵摸了摸他的腦袋。
柳塵靠近他懷中,打了個哈欠:“我什么時候能出院啊?”
“在醫院一個人是不是很無聊?”景瑞淵在想,要不然干脆把醫生請到家里,家里總歸是比醫院舒服的。
“還好,唐肆煜不是送了我一個ps游戲機嘛?但我不太會玩游戲,玩個馬里奧都總是死。”柳塵以前從來沒玩過游戲,這兩天玩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是傳說中的“游戲白癡”。
“下回我陪你玩。”景瑞淵哄他。
“好。”柳塵應完,突然想起一件事,瞌睡蟲都飛了,“對了,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么?”
“你還記得之前景恒找過我嗎?”
“記得,把你帶回莊園那次。”景瑞淵皺眉,“是不是他又做什么了?”
明明人在ICU,又能搞出什么事?
“不是。”柳塵捏了把他的臉,“之前他跟我說,你……外公的骨灰盒在他那里,現在他變成這樣,你外公……”
原文中,景瑞淵是在逼迫景恒讓股前安排戚裕把自己外公的骨灰盒換了出來,才真正邁入最后一步的。
雖然知道大概率還是這么發展,但畢竟是景瑞淵的外公,柳塵還是想親自問問。
“已經拿到了,讓他簽字蓋章前。”景瑞淵摸了摸柳塵的腦袋,“等你出院了,帶你去看看他。”
“好。”柳塵心里一下子踏實。
兩人就這么聊著閑話,沒多久柳塵便沉入夢鄉。
半個月后——
“這些都搬上車。”景瑞淵指著地上的幾包東西吩咐。
“好的,老板。”徐同任勞任怨地搬東西。
經過半個月的休息,柳塵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
向來耐得住性子的柳塵這半個月住院住的也快長蘑菇了,所以景瑞淵一大早就來醫院幫他辦了出院手續。
偏偏醫院外面還有趕不走的記者,所以柳塵也沒曬到陽光,沒呼吸到新鮮的空氣,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坐上了車。
到家后,小陽幫他收拾帶回來的東西,他則開始準備明天去劇組要拿的東西。
“不再休息幾天嗎?”景瑞淵一邊給他遞東西,一邊問。
“不了,劇組進度耽誤了半個月,我再不回去,《暗巷》很有可能趕不上春節檔。”
季蘆是計劃將《暗巷》送去春節檔競爭的,雖然不是闔家歡樂的電影風格,但作為很有深度的一部電影,也是他的處女作,季蘆只想給《暗巷》一個最好的上映檔期。
景瑞淵對電影拍攝沒柳塵那么了解,但作為投資方也知道,檔期對一部電影的票房影響還是很大的。
“好,那等我這陣子……”
“等你這陣子忙完了,來劇組陪我住幾天?”柳塵主動接話。
“嗯。”景瑞淵揉了揉他的頭。
“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你要工作開會,忙交接,還要處理一部分集團員工,景越那邊后續應該還要你出面吧?然后還有景恒……至于我,首要大事就是拍戲。”柳塵掰著指頭數完,有些失落,“我們可能又要很長時間見不到了。”
“過來。”景瑞淵也不收拾了,將他拉進懷里,“抱抱。”
柳塵挑眉:“就抱抱?”
“還要什么?”景瑞淵眸中盛著寵溺。
“都要。”柳塵手已經不安分地順著他緊實的腹肌下滑。
景瑞淵一把抓住他的手,帶到自己的腰帶上。
伴隨著腰帶落地的聲音,柳塵正臊紅著臉時,景瑞淵的手機響了。
不耐煩地掛斷,景瑞淵再度吻上柳塵。
柳塵環著他的脖頸,整個人被他抱了起來。
后背接觸到柔軟的床鋪,柳塵輕輕推了他一下,喘著氣道:“關門。”
“……嗯。”景瑞淵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去關門,關門前,還特地叮囑小陽暫時別進來打擾。
柳塵聽到了,害羞地蜷縮在床上:“這下他肯定知道我們要做少兒不宜的事情了。”
“沒關系,合法夫夫,而且我們很恩愛。”景瑞淵說完,覆身吻他,眼見著要擦槍走火,他說,“家里沒東西。”
柳塵勾著他:“那怎么辦?要不然直接……”
“不行,你第一次,不能弄傷你。”景瑞淵靠到他耳邊,嗓音低啞,“小小,腿借我,好不好?”
“……好。”柳塵在這種事上向來乖得很,景瑞淵要什么他都會給。
只是,他沒料到,還沒真刀實槍就讓他累的夠嗆。
看著大腿根磨得通紅,一碰就刺刺的疼的地方,柳塵后怕:“我到時候真的不會屁股開花嗎?”
景瑞淵緊繃著唇,沒說話,好半晌,說:“要不然讓你試試?”
柳塵一愣,“噗嗤”一聲笑出來:“我才不要,不適合我,太累了。”
景瑞淵“嗯”了聲:“那我再多學習學習。”
“逗你的。”柳塵爬起來坐到他腿上,盤腿環住他的腰,唇緊貼著他的耳朵,曖昧地說,“而且我聽說,那個大也有好處,承受的人會很爽。”
景瑞淵沒忍住,壓著他又親了上去。
然而,放在床頭柜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鈴聲。
景瑞淵沉著臉拿起,正要掛斷,看到來電顯示是戚裕,忍了又忍還是接通。
“喂,有事快說。”景瑞淵好事被打斷,語氣很不好。
戚裕微頓,說:“老板,就在剛剛老爺去世了。”
第95章
站在重癥監護室外, 柳塵并沒有感覺到什么悲愴的氛圍,走廊里安靜的格格不入。
原文中,景恒是被送去國外的療養院后, 癌細胞擴散,又硬撐了兩年才死。
如今, 書中全部的劇情在短短四個多月的時間里幾乎都發生過了,景恒還沒去療養院就去世其實在柳塵的意料之內。
景瑞淵當然不可能因為景恒去世產生傷心的情緒,對他來說,這代表著景恒對他長達四年半的控制徹底瓦解, 也沒有人可以再利用他了。
只是,看著景瑞淵冷靜地安排一切, 柳塵很是心疼。
景瑞淵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母的疼愛, 偏偏自己又是個父親離世很早的孤兒, 跟柳鑫嶸根本沒什么感情, 所以他無法讓景瑞淵感受到真正的父愛和母愛。
只有自己對他的愛。
“都安排好了?”看到景瑞淵朝自己走來,柳塵主動迎上去。
“嗯,葬禮后天辦, 集團的事情之前就交接好了,沒什么需要再處理的,至于他的其他財產,在景越的判決出來后, 照遺囑,如果是死刑或無期,歸我, 如果是其他情況, 歸景越。”
柳塵皺眉:“怎么可能還讓他出來?”
數罪并罰,而且都是重罪, 原文中就是死刑。
“我打算把莊園賣了。”景瑞淵默認了他的說法,摸了摸他的頭,“賣的錢給你。”
“……啊?”柳塵眨眨眼,以為聽錯了。
“零花錢。”
柳塵哭笑不得:“你這三個字得傷害多少人,誰家給老婆的零花錢是一個莊園的售賣金啊?”
“老婆”兩個字讓景瑞淵心情一下子變好,他短促地笑了下:“都是我老婆了,多少錢都是你的零花錢。”
柳塵臉一紅,也不跟他推來推去的,反正都是一家人:“那我就收下啦,謝謝老公。”
“走吧,回家。”明明柳塵明天就要去劇組,剛出院還跟著他又出來跑了一趟,肯定累了。
柳塵勾住他的手,眼神亮晶晶的:“好,老公,我愛你,我就是你的家人。”
景瑞淵心下一軟:“嗯,我也愛你,我們是一家人。”
*
兩個月后,中秋節前——
柳塵跑完最后一個《妻子》的宣傳活動,終于在密密麻麻的《暗巷》拍攝日程和《妻子》宣發活動中得到了短暫的為期一天的中秋節假期。
這天,他也得知了一個好消息,景越等人的判決結果出來了,其他涉案人員也不例外,環洋娛樂的案件徹底結案。
“景越和馬萬都是死刑,丁鎧一是死緩,至于環洋娛樂的董事長蔣德厚和其他一干人等無期或者坐牢,坐牢少的十年多的四十年。”唐肆煜是第一時間知道的,畢竟他姑姑是海城公安局的局長,他知道后立刻打電話告訴了柳塵。
“不過環洋娛樂的那些藝人……”唐肆煜說到一半,玄關的門被打開。
柳塵抬眸看過去,是景瑞淵回來了。
他趕緊不聊了:“我老公回來了,我先掛了。”
“老公!”柳塵快不跑到門口。
景瑞淵一把兜住他:“剛剛在跟唐肆煜打電話?”
“你怎么知道?”柳塵驚訝地看著他。
“猜到了,能比我先知道的只有他,憋不住第一時間就要告訴你的也是他。”景瑞淵說這話時,不自覺染上一絲醋意,“柳塵老師很討人喜歡。”
“吃醋了?”柳塵笑道,“要論吃唐肆煜的醋,那可是我先吃啊,唐肆煜這么和我套近乎,還不是想得到他淵哥一句‘謝謝你’。”
景瑞淵被他說的無言以對,半晌,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明天我休息,要不要去看看你外公?”柳塵這陣子忙的跟陀螺似的,兩個月了才放一天假,他覺得也應該去看看景瑞淵的外公。不過這種事他還是得看景瑞淵的安排,對方要是覺得不合適可以再換時間。
“好,不過你會不會太累?”景瑞淵都能看到柳塵眼下的烏青,最近在劇組他沒少熬夜。
“能比你累嗎?九十二七,一天假也沒放過的景先生。”柳塵是沒想到怎么有人能忙到連個休假都沒有,這熱愛上班的程度完全不是正常人。
景瑞淵笑笑,將他抱緊:“那借我充充電。”
隔天上午,柳塵睡了個飽覺,坐上車時,身子骨軟的陷在副駕駛。
景瑞淵替他扣好安全帶,問:“腿還疼不疼?”
“還行,有一點,穿的褲子肥,磨不到。”柳塵調侃他,“有的人結婚五個月,連一頓正餐都沒吃過。”
昨晚柳塵怎么勾這人,這人都紋絲不動,東西都備齊了也只肯用腿。
景瑞淵身形一頓,咬了下他的下唇:“不想折騰你,今天還得出門,你明天又要回劇組,心疼你。”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對我的腿比對我的人更感興趣?”柳塵開始跟他開玩笑。
景瑞淵捏了下他的臉:“胡鬧。”
“不過,你的腿是很好看,尤其是事后,特別……色。”景瑞淵靠在他耳邊,呼吸灼熱。
柳塵鬧不過他,輕輕將他推開:“好了,恢復正經。”
“嗯。”景瑞淵悶笑了聲,很快驅車出發。
景瑞淵外公的骨灰盒被拿回來后,景瑞淵為他安排了海城公墓最好的墓位,公墓在郊區,平時很清靜,今天是又是中秋節,闔家團圓的日子,公墓附近就更安靜了。
景瑞淵將車停在公墓外的停車場,帶著柳塵登記后走進其中。
今天天氣霧蒙蒙的,還不見太陽,不過并沒多冷,柳塵穿著一件薄款大衣覺得剛剛好。
將買的菊花擺在墓碑前,柳塵與景瑞淵一起鞠了三躬。
景瑞淵介紹:“外公,這位是我的愛人柳塵,我們結婚快半年了,一起來看看您。”
“外公好,我是柳塵。”柳塵跟著改口。
景瑞淵輕笑著揉了下他的頭,將帶來的墊子鋪在地上,與柳塵盤腿坐下。
“外公以前是個老師,教語文的,兩袖清風,一輩子都在教書育人。”景瑞淵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都不怎么記事,卻記得他母親說外公沒有給她提供一個好的生活條件,讓她在物質上和景恒不配,所以景恒才沒接受他。
哪怕他母親確診了重度抑郁癥,景瑞淵也沒辦法理解和原諒。
“我向來都這么冷血。”景瑞淵對自己作出評價。
“這不叫冷血,世界上很多人和事根本不值得原諒。”柳塵正色,“就像小偷偷了東西,他說他家里太窮了,餓了幾天沒吃飯,但也不能取代他偷東西這個事實,健全的四肢和健康的身體,為什么不試圖找個可以做的工作,要去偷東西呢?”
“你說得對。”
“當然,如果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且主動且積極的改正,那參考他做錯事的程度,有被諒解的可能,但沒人能說出被諒解需要達到什么程度,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桿稱。”
“小小真聰明。”景瑞淵夸他。
柳塵拍了下他的手,這人明明都明白這些道理的,干脆笑道:“哄小孩呢?”
“不是,哄你呢。”
兩個人在墓前又坐了會兒,聊起房子的事。
景瑞淵說:“越城那套房子已經定好買家了,鋼琴你想要嗎?想要我們就搬回來。”
“搬回來吧,那是外公買的吧。”柳塵之前注意過,鋼琴角落刻了一個名字縮寫,并不是景瑞淵母親的名字。
“對。”景瑞淵點點頭,“那到時候擺在客廳?正好落地窗旁邊的榻榻米可以換到主臥的飄窗那兒。”
“可以。”
柳塵話音落下,原本霧蒙蒙的天空突然放晴,他注意到什么,趕緊拉住景瑞淵:“有彩虹!”
“看到了。”
“嘿嘿,沒下雨還有彩虹,真不錯。”柳塵笑的格外開心。
景瑞淵與他十指緊扣:“走吧,我們回家。”
*
國慶節前,《暗巷》劇組——
“柳老師,您的電影《妻子》明天是不是就上映啦?”
“對,明天請大家看呀,季導在哪兒?我去找他給大家請假。”柳塵笑瞇瞇地問。
“季導拉肚子呢,早上喝了杯咖啡,把肚子喝壞了。”
“哎,那我等他一下。”柳塵正好趁著這會去卸了妝。
等他卸完妝,季蘆也捂著肚子從洗手間出來了。
“季導,能跟您商量個事嗎?”
季蘆苦著一張臉:“你說。”
“明天晚上下戲早,我想請大家一起去看電影。”柳塵說,“能給大家晚上放個假不?”
“能啊,當然能!”季蘆一下子直起腰,“姚詩導演也是我的前輩和偶像,我也想支持一下偶像拍攝的電影,還能好好學習一下經驗。”
“那就這么說好了,我打電話定電影院。”柳塵說完,看向大家,“大家都聽到啦,明晚請大家看電影。”
“好耶!”
“謝謝柳老師!祝電影大賣!”
劇組頓時一陣歡呼。
柳塵定好電影票后,正好收到姚詩的消息。
姚詩:柳塵~~
姚詩:你要不要跟你老公去看電影呀?
姚詩:我這里有專門給合作方的內部票,可以幫你們兩個安排包場,你給我一個地址,我寄同城快遞給你呀。
柳塵立馬回復。
小土不土:好,謝謝姚導,正好我們還沒買呢。
小土不土:你寄到這個地址就行。
小土不土:[圖片]
柳塵給的是南溪公館的地址,隔天下午他就回到家了。
快遞是小陽一起取的,小陽指著書房門前的架子:“夫人,快遞我都一起拿進來了,收件人都是景先生。”
“好的,我看看。”
柳塵已經跟景瑞淵說好了要看電影的事,再過半小時景瑞淵就該回來了。
他把快遞一起搬到書房,放在辦公桌上,從上翻到下再一堆文件中找到了姚詩寄來的同城快遞。
正要找個剪刀拆開時,他發現景瑞淵最下面那個抽屜沒鎖。
以往這里都是鎖著的,他也沒問過,以為是有什么重要文件,但透過開著的縫他發現,最上方那份似乎不是文件。
皺起眉,柳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拉開抽屜。
他一眼便看到了“離婚協議”四個加粗大字。
第96章
景瑞淵踏進家門時, 總覺得氣氛不太對,還沒到下班時間的小陽不在,柳塵盤腿坐在客廳地上的羊絨毯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面前攤開著好幾個本子。
走近一看,景瑞淵才發現, 是存折。
有柳塵個人賬戶的,有塵埃基金會的,還有塵淵集團的分紅賬戶。
“在做什么?算賬?”景瑞淵以為他要把幾個賬戶的賬目捋一捋,順口問。
“對, 算賬。”柳塵簡單一加就能把賬戶上的余額算出來,靠塵淵集團的分紅, 已經足夠他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景瑞淵敏感地察覺到不對:“怎么突然要算賬?”
“我算好了。”柳塵將從辦公桌抽屜中發現的離婚協議遞到景瑞淵面前, “老公, 你給我五百萬, 我們離個婚。”
景瑞淵看到了壓箱底許久,被他完全忘在腦后的離婚協議,臉色瞬間變了。
他接過離婚協議, 想也沒想走進了書房。
很快,書房中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是碎紙機運作時發出的聲響。
景瑞淵余光瞥見打開的最下層抽屜,嘆了口氣, 重新回到柳塵面前。
“小小,別生氣。”景瑞淵拉過柳塵。
最下層抽屜的鎖壞了,他本來就沒打算再上鎖, 畢竟兩個人都已經交心, 應該互相信任才是,所以沒計劃配新的。
但他完全把離婚協議的事忘記了。
“什么也別說, 給我五百萬就行,我絕對不拖泥帶水,保證今天立馬收拾行李跑的遠遠的。”柳塵側過頭,看也不看他。
“而且我能保證,我爸絕對不會糾纏你。”
“哦,對,我也會主動從塵淵集團退股,絕對不給你添一點麻煩。”
景瑞淵蹙眉:“不行,你哪兒也不準去,也不準跟我離婚。”
“離婚協議是你擬的,我只是滿足你的愿望而已。”柳塵油鹽不進。
“那是當時剛決定和你結婚時擬的,當時沒想那么多。”景瑞淵將柳塵抱著坐到沙發上,耐心地哄他。
柳塵當然能猜到是剛簽結婚協議時擬的,他也知道那時候的景瑞淵不信他,所以才會在上面簽名。
但看到這個簽名,柳塵還是覺得心里有些難過,因為如果景瑞淵始終不喜歡他,連準備都做好了,一定是鐵了心會跟他離婚的。
雖然這種已經不可能的想法很矯情,但柳塵還是很不平衡。
思及此,他抓起景瑞淵的手,在他的虎口處咬下一個通紅的牙印。
他是用足了力氣的,所以松口時,景瑞淵虎口處已經見血了。
“小小好狠。”景瑞淵一點也沒怪他,環住他的腰,“還生氣嗎?”
柳塵沒答,景瑞淵也不急:“反正離婚是不可能離的,因為就在此時此刻,我破產了,拿不出五百萬。”
柳塵一聽,氣的又咬了他一口:“騙子。”
景瑞淵笑笑:“只要你不離開,當個騙子也挺好。”
說完,他便吻了上去,接吻的間隙,他問:“小小,電影是不是來不及了?”
“唔……來不及了……”
現在都開場十多分鐘了,再趕過去根本來不及看。
“劇組明天開始給你們放國慶假,三天。”景瑞淵與他鼻尖相抵。
“我怎么不知道?”柳塵沒聽季蘆說要放假啊。
“我是投資方,我剛剛臨時決定的。”景瑞淵說著,手已經從柳塵衣服下擺鉆了進去,摸到了柔嫩的肌膚。
柳塵喘著氣,抬手錘了幾下他的后背,罵他:“濫用職權!”
“嗯。”景瑞淵絲毫不否認,“第一次,用的不熟練,別生氣。”
柳塵哪里說的過他,很快敗下陣來,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東西買了嗎?”被放倒在床上時,柳塵眼神霧蒙蒙地問。
“買了。”景瑞淵脫掉上衣,打開床頭柜的抽屜。
柳塵看到其中準備齊全的東西,眼睛不自覺瞪大。
“這么多套?你要今天都用完?我第一次……”柳塵有點怕,五盒可不是開玩笑的。
景瑞淵伸出的手一僵,被他逗得笑的直顫:“寶貝,我還不至于那么不是人。”
柳塵被自己的腦洞大開搞得羞恥無比,捂住臉翻過身去:“不做了!”
溫熱的吻落在后頸,柳塵腰一下子軟了,發出尾音上揚的哼聲。
什么諸如“不做”、“不要”之類的話通通被壓著說不出來了。
*
“想喝水。”柳塵熱的仿佛從水里撈出來,一頭的汗,嗓音沙啞。
景瑞淵松開抱著他的手臂,起身去倒了杯水重新回到床邊。
柳塵被嘴對嘴喂了一大杯水,喉嚨總算沒那么難受了,他往外面看了一眼,才發現天黑漆漆的。
“幾點了?”
“快十點了。”景瑞淵的手搭上柳塵柔軟的小腹,“餓不餓?胃會不會難受?我去做飯。”
柳塵向來按時按點吃飯,景瑞淵怕他犯胃病,在這件事情上看的很嚴格,但今天被欲-望支配,失去理智,確實忘記了。
“不難受。”柳塵搖搖頭,小聲嘟囔,“屁股和腰難受,而且我想洗澡。”
景瑞淵應好:“那我們晚上點外賣,想吃什么,我讓徐同去買。”
“蓋澆……粥。”柳塵“飯”字終究是沒說出口,他感覺自己屁股開花了。
“好。”景瑞淵很快給徐同打了電話,然后將柳塵抱進浴室。
柳塵腰酸的不想動,渾身跟沒骨頭似的癱在景瑞淵懷里。
景瑞淵耐心地幫他洗頭、抹沐浴露,還幫他清理了后面,回到床上,他從床頭柜的抽屜里翻出一管藥膏,替柳塵抹上。
“明天在家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抽空去看電影。”景瑞淵說。
“多謝你還記得我演的電影。”柳塵說起這個,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翻了個身,又因為扯到腰齜牙咧嘴,“嘶——我還沒看消息,也不知道上映第一天票房怎么樣。”
“不急,慢慢看。”景瑞淵扶著他坐好,在他腰后墊了個軟墊。
正巧這時門鈴響了,景瑞淵說:“應該是徐同,我去拿晚飯。”
“嗯。”柳塵下意識點點頭,眼睛盯著群聊消息。
門外,徐同將打包好的外賣遞上前:“老板,您要的蓋澆……粥。”
“嗯,辛苦了。”景瑞淵面無表情地接過。
“那個……”徐同面露難色。
景瑞淵蹙眉:“有話直說。”
“問宣齋的老板娘說,讓您下次如果要點這種額……‘獵奇’的食物,提前打聲招呼,她不想砸廚房。”徐同說這話時根本不敢看景瑞淵,生怕被眼刀刮死。
景瑞淵冷靜地說:“什么叫獵奇的食物?人們發明出了蓋澆飯,那么理論上就可以存在蓋澆粥,我建議她在菜單上把這個加為特色菜,我就會考慮為問宣齋投資。”
“……好的,我幫您轉達。”徐同扯出笑。
“行了,回去吧,加班獎自己跟財務部申請。”景瑞淵關上家門,重新回到臥室。
他看到柳塵還在刷手機,問道:“怎么樣?票房如何?”
其實白天在公司時,他就已經得知《妻子》半日票房的收入超過了一個億,不出意外的話,首日肯定會收獲非常客觀的成績,而且《妻子》院線上映周期算比較長的,口碑積累下來最終票房說不定能躋身華國票房史。
“已經兩個億了!”柳塵扔掉手機,拉住景瑞淵的手,“你賺錢了!去掉你給劇組投資的,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宣傳費,你賺了好多錢!”
“你現在是億富翁了!”柳塵開心的不行,看到景瑞淵掙錢比他自己掙錢還開心。
《妻子》票房在原文中就是前期最強勢的,如今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小小,糾正一下。”景瑞淵捏住柳塵的下巴,親了他一下,繼續說,“你老公不是億富翁,是億萬富翁,而且以前就是了。”
“奧,可是有人剛剛連離婚給我五百萬都不愿意。”
景瑞淵聽不得“離婚”二字,將他抱進懷里:“不離婚。”
柳塵指著一屋子的陳設,認認真真地數:“水晶吊燈三百萬,窗花七萬,床頭柜兩萬,床兩百萬,你億萬。”
“真的破產了?”
景瑞淵面不改色,臉皮極厚:“嗯,只要你提離婚,就是破產。”
“小小。”景瑞淵靠在他耳邊,溫聲道,“不管怎么樣,以后都不要說‘離開’這種話,好不好?”
景瑞淵真的很怕他哪天像突然出現那樣,又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對他來說,錢都是身外之物,柳塵如同他的生命一樣重要。
柳塵沒想到這人剛剛還有心情開玩笑,現在卻好像變得心情很沉重,尤其環在他腰間的手,摟的非常緊,真的好像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一樣。
聰明如柳塵,他很快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
曾經的景瑞淵哪怕再沒有安全感也不會表露出來,自己明明踏踏實實在這里,卻還是讓他如此不安,就代表自己真正的存在已經被景瑞淵猜出來了。
他怎么忘了,景瑞淵也很聰明。
他是真的怕自己離開。
柳塵回抱住他:“老公乖乖,我發誓,我不會走,永遠都不會,所以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