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2
雙方隊長握手。
大將握緊手掌, 眼神沉下：“就算手段下作也好，被說陰險也好，這一次, 我們一定要拿到通往全國的入場券。”
飯綱保持著微笑，手掌同時用力：“怎么做是你們的事, 我們只會做到贏這一件事。”
大將笑容慢慢收斂，嘴角抹平, 這家伙, 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些家伙，站的太高了，都給我下來吧。
生氣了嗎？飯綱若有所思地盯著一臉隱忍的大將，原來我還有挑釁的天賦嗎？明明這種事情，以前都是瀨口他們幾個做的。
“大將！表情要激情一點吧！馬上要和井闥山比賽了！拿出你的斗志來啊！”大水教練一臉激動地給大將打氣, 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使勁搖晃讓他趕緊興奮起來。
被前后搖晃的大將：“……教練，有沒有可能，我平時比賽也是這個表情。”
“哈哈哈哈！陰險狡詐的家伙被教練說表情不夠激情哈哈哈哈哈！”先島抱著雙臂笑得很是歡樂, 這家伙也就教練能夠治住他了。
“待會都注意一點，戶美的手段你們之前也應該體驗過了，不要被對方的挑釁影響, 還有不要將球打得太過于貼近邊線, 這會讓對方抓住機會干擾裁判的判斷。”
“裁判如果這樣都看不出來那他也太遜了吧。”瀨口嘟囔著, 被飯綱聽了個正著, 他神情嚴肅地說：“這種情況上次我們不也經歷過, 明明是一個很完美的壓線球, 卻因為對方集體一本正經地喊‘出界’，最后被判對方得分。所以, 還是謹慎為上。如果發生了什么，和裁判據理力爭的時候態度好一點，不要讓裁判對我們產生不好的印象。”
“我明白了。”瀨口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怎么和戶美打球就要這么小心，這不行那不行，煩死了。”
飯綱豎起手指對其他人說：“每個隊伍的球風不同，對待不同的隊伍要用不同的態度，這樣才能讓我們始終處于高地。”
“不用煩躁，該擔心的是戶美。”
“是！！”
嗶——
比賽正式開始。
“沼井！沼井！發個好球！”
由戶美先進行發球，站在1號位的沼井雙手捏著排球，慢慢深吸一口氣，在應援團富有節奏的加油聲中將排球高高拋起，動作迅速地助跑，隨后腳下一蹬，整個人躍到空中，手掌與排球用力一撞！
“砰！！”
充滿力量的排球呼嘯而出，穿過攔網直接沖到了球場的后方。
飯綱扭頭提醒：“古森！”
“來了！”萬眾矚目下，古森一個移步，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了排球的下方，隨著一道悶響，古森將排球完美地接了起來。
可惡！這家伙還真是有夠靈活的，明明比其他自由人高不少！大將咬了咬牙，視線飛速移動到了飯綱的身上。
被古森墊起的排球高高飛起，分毫不差地朝著已經插上了前排飯綱所在的位置迅速移去。
哪怕不用刻意去看，刻意去感受，飯綱也知道對面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想要在他出手前就找到進攻球員，做到最快速的攔網。
球場左右兩側，上水和佐久早助跑沖來，哪怕他們不像一些球員會用高喊的行為來表明自己開始進攻了，但他們身上所帶來的壓迫感卻讓戶美的人不得不高度緊張。
攔網前方，大將、廣尾、先島三人表情專注地快速在球場上的幾人身上掃過，從飯綱的動作與表情里他們看不清究竟是哪一個進攻。
那么，第一球，他到底會選擇誰來進攻？
這一個問題也是在場的觀眾想要知道的，第一球，井闥山究竟會選擇由什么樣的方式打響呢？
這種時候，比起上水強大又直白的重扣，佐久早充滿詭異又讓人心煩惡心的旋轉球更加合適。誰讓對方想要惡心我們呢？那就先嘗嘗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吧。
飯綱揚起頭，腰向后彎曲，現成一道反弓的弧度，高舉過頭頂的手臂迅速將球一托，排球被他再一次送了出去。
“是——左翼！！”
大將眼神一凝，一邊高喊著，一邊腳步快速在網前移動，朝著佐久早所在的左翼進行攔截。
高大的陰影在眾人上方壓下，上水抬起頭，盯著佐久早沒有被陰影遮住的半邊波瀾不驚的面龐，專注而期待。
躍在半空中的佐久早目視著逐漸下落的排球，手臂高舉起，哪怕他前方戶美的攔網已經到位，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當球落到他的最佳擊球點時，眼里快速閃過一縷寒光，他快速將右臂甩下，如揮鞭一般靈活卻不失力量地用力抽打排球。
“攔住！！”
三人將手臂盡力向上伸，試圖在他的進攻到來前加高攔網的高度。
攔不住的。
當看到佐久早這一球打出時，上水就在心中確定了，這一球，一定能夠得分。
如一位經驗豐富的刺客，排球以一個很是詭異的旋轉沖上攔網，在他們以為球會碰上自己的手臂時，旋轉帶動它突然一個側移，輕巧而又囂張地擦過先島的手指，直指下方的地板。
一擊必殺。
“砰——！”
“佐久早！佐久早！佐久早！”
坐在場外的月成教練聽著本來還壓制情緒的觀眾們在這一球下迅速打破了他們本來的堅持，尖叫，歡呼，無論是什么，只要能夠表達他們內心的興奮，他們會去做，用盡力氣去為佐久早剛才那精彩的一球而盡情慶祝。
雙腳穩穩落到地上，大將嘴角揚起，眼里卻無一絲笑意：“是不是該說榮幸呢，面對我們這樣的‘雜魚’，王者也會全力以赴呢。”
“大將，我不喜歡你說雜魚。”先島一本正經地打斷他的話，神情認真地說：“再怎么說，我們也應該是一條毒蛇，雜魚什么的根本不適合我們。”
陰暗的表情維持不住了，大將抓狂地大喊：“夠了！你這家伙！沒有聽出來我是在諷刺嗎？！啊？！我們當然不是雜魚了！”
廣尾：“……”
他的眼神很明顯在說：［說自己是雜魚的是你，不高興的也是你。］
“廣尾你也是！想說就說出來啊！不要用眼神吐槽我啊！”
“哇，大將他這是被刺激過頭了？”長谷湊到上水的耳朵旁小聲嘀咕：“完全要被他的隊友氣瘋了呢。”
上水看著大將的模樣，直言：“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讓人討厭一點。”
“你個臭小鬼！給我好好叫前輩啊！”攔網上突然擠出一張臉，大將抓著網神情猙獰地說：“還有誰要你們喜歡了？！哈？自說自話的家伙會被人討厭的！”
說完，他突然表情一變，挑釁笑著指向上水說：“你這家伙，其實被很多人討厭吧。”
上水：“不，姑且，我還算受歡迎。”
大將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下一秒，他就知道上水在說什么了。因為他看到對面那個討厭的小鬼面無表情地指著觀眾席的某處，平淡地說：“我的粉絲，還挺多的。”
“上水啊啊啊啊！！”
“流輝！！他在看我們啊啊啊！”
“上水你好帥啊！”
粉絲們狂熱的尖叫聲像是在狠狠打大將的臉，他看著面前一臉“看吧，我說的沒錯”的上水，胸膛急促起伏。
“你這家伙……囂張什么啊！”大將承認他真的火了，這個臭小子真的很有惹怒人的天賦，他指著自己挑釁道：“我還是有女朋友的人！你這家伙有嗎？！”
上水定定看著大將：“但你被分手了。”
“那是我自己分的！”
繼續直言：“撒謊，是你被分手。”
“你這家伙！都說了不是！”
上水面無表情：“氣急敗壞了。”
“我就說了，惡人自有惡人磨！”瀨口指著場上被氣得跳腳的大將，毫無顧忌地抱著肚子大聲嘲笑：“大將那家伙嘗到了被人挑釁到想打人的程度了吧！哈哈哈哈！上水這家伙還真是厲害哈哈哈哈！”
“應該是被分手心情不好，要不然大將平時不會這么容易被激起的。”南谷倒是替大將說了一句話，只是說了還不如不說，這不就是在直白地說大將就是因為被分手破防了嘛。
“好了，不要生氣了，比賽更重要。”廣尾勾著大將的脖子將他扯了回來，大將掙扎著從他的胳膊里出來：“我當然知道，我剛才只是在激起對方的怒火。”
哦，但是對方沒有生氣，你已經被氣到要打人了啊。廣尾在心中吐槽，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冷淡地盯著對面的人。
井闥山啊，簡直就像他們的名字，一座越不過的大山，無路可登。
古森：“流輝！發個好球！”
長谷：“一口氣拿下三分！”
佐久早：“加油。”
被大將惡狠狠地盯著，上水一臉平靜地單手抱著排球來到了底線，站定轉身，低頭盯著排球，銀色的發絲微微滑落垂在臉側，投下一抹陰影。
“咚咚咚……”
排球彈跳的清脆聲在安靜的球場上回蕩，不知不覺，眾人的心跳似乎被帶動地加快了起來，緊張的情緒彌漫在空中，連呼吸都更加沉重。
“呼……”
雖然剛才的確有順勢而為讓對方以為他真的被激起怒火，讓對方產生一種可以放松警惕的想法，但果然，對方完全沒有被影響到啊。
大將半弓著腰，雙手放在身側，呈現一個防守的動作。他眉頭緊緊擰起，神情凝重地緊盯著低頭拍球的上水，額頭微微冒出一絲薄汗。
高聲提醒其他人：“不要讓對方打出感覺！！”
第262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3
“嘭——！！”
隨著一道轟鳴聲的震動聲在球場上回蕩, 兇狠砸進戶美球場的排球借著力高高反彈回天空，徒留沒能到位的赤間一臉不甘地撲倒在地上，伸手用力狠狠錘了一下地板。
“上水！！上水！！”
不好的預感實現了, 這家伙，真的讓他打出感覺了。
不。大將神情難看地在心中否認, 不是打出感覺了，而是從比賽一開始, 他就已經開始進入了狀態。
“上水君！繼續得分吧！繼續上啊！”
“太強了吧！面對這樣善于防守有韌性的戶美, 居然還能這樣強勢地撕開他們的防守，靠著發球就拿下了三分！不愧是上水君！”
觀眾席上，因為上水連續三球得分直接點燃了觀眾們的熱血，他們激動不已地討論著剛才那球時自己的震撼與興奮，說著那一球有多厲害。
就連戶美的應援團, 哪怕神情很是難看，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井闥山的上水的確很厲害。
“抱歉，我的錯。”赤間雙手叉腰, 氣息有些沉重，他有在努力去將球接起來，可是每一次, 比他更快到達的是球, 而不是他。
“沒有關系。”拍了拍赤間的背, 大將看向其他人：“下一次三人防守, 不能再讓對方得分了。”
“是！！”
后排的三人同樣明白自己身上的重任, 這一球, 絕對要接起來，他們已經不能再讓比分拉大了。
如果連開局他們都這樣狼狽, 那更不用說后面比賽了。
銀發少年站在發球點，雙手抱著排球神情冷淡地等待著裁判的指示，顏色漂亮的翠綠色眼眸直直望向攔網對面，倒映在眼中的是一個個身材高大，如臨大敵的戶美球員。
“呼……呼……”
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在戶美的球員間響起，他們知道現在每一個人都很緊張，想要破了對方的發球局，想要將分數扭轉，想要拿到比賽的勝利。所有的所有都在這一球能被接起的條件下能實現。
隨著裁判吹哨示意可以開始發球了，上水將握著排球的手向前抬起，右腳向前踏了一步，隨后沒有任何猶豫拋球助跑——
“砰！！”
手掌與排球發出一道悶響，在眾人的注視下，這顆極具力量與速度的排球咆哮沖出，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進了戶美的半場。
“我來！”高千穗猛地沖出去，意識到速度要來不及了，他沒有猶豫，整個人奮力向前一撲，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摔在地上，來不及感受身上的痛，他嘴角揚起一抹略顯猙獰的笑容，手臂在千鈞一發之際觸碰到了那顆排球了！
“補救！”
一傳的位置不好，二傳需要調整，但是這對于已經掙扎了三球的戶美來說并不算什么，只要球沒有真正的落地，那么他們就有機會。
雙眸緊緊盯著上空飛起的排球，在球落下的那一刻迅速找準位置，來到排球的下方，先島盯著排球，余光注意著其他人此時的站位，眼珠轉了轉，抬起雙手：“優！”
一道人影快速從網前躥了出來，迎著排球向上一躍，高舉起右臂，對著排球重重擊打了下去——
“砰！！”
排球從攔網人的兩臂間擦過，穿過攔網，直接達到井闥山的地板。
“優！打得好！打得好！”
憋屈了這么長時間的戶美應援團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站起身高聲為大將吶喊助威。
“很好，接下來該輪到我們發起進攻了。”大將捏緊拳頭，嘴角高高上揚。
聽到大將的話，佐久早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又不留痕跡地收了回來。
輪到你們進攻了？這可不見得。
……
注意到前排三人的視線投在上水兩人身上，飯綱視線一轉，手臂高舉，將球傳給了后排的穴井。
“穴井！”
“是后排進攻！！”
被呼喊到名字的攻手一臉興奮地助跑沖來，在三米線后用力一蹬，迎著戶美的攔網全力將手臂用力扣了下去。
“砰！！”
沼井的手掌被重扣用力被迫打開，他咬了咬牙，卻無法阻止那顆排球沖向后方。
“赤間！”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他思考，沼井扭頭對著后方的赤間高喊，提醒他防備即將到達的排球。
“果然，戶美的進攻力仍需要加強。”已經看了大半場比賽了，觀眾席上一位戴著眼鏡的男生這般說到道：“雖然戶美的王牌沼井做的是不錯，可也僅僅是不錯。在實力上，比起井闥山那兩位王牌攻手相比，他不具備強大的得分能力，至少在這場對手具備強大的火力以及堅固的防守情況下。其他戶美的球員比起進攻，他們更擅長的是防守。不是說防守不好，而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隊伍里有一個火力強大的炮臺會讓隊伍的壓力減輕不少。”
“出界！！”
赤間判斷著這一球會出界，沒有去接球，但是下一秒，司線員卻將旗子向下一揮，這一球在界內。
“怎么會……？”赤間可不思議地看向司線員，明明這一球他剛才預判的是在界外的，怎么會變成界內呢？
“沒事，不要著急。”廣尾淡淡地說，目光看向對面：“如果我們就這樣慌亂起來，才會讓對方得逞。”
“好啊！”打的時候就有些擔心，但是看到球沒有出界的時候穴井還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沒有出界。
“幸運的家伙，不過下一次你還能壓中嗎？”
淡淡瞥了一眼挑釁的大將，穴井冷哼一聲沉默地轉身，不去搭理他。
飯綱前輩已經說了，不管對方說什么都不要去在意，不要理他們。
大將的笑容消失：“……”
這可不行啊。他抬頭看了一眼此時的分數，越發感到緊迫。
眼里一片暗沉，大將雙手叉著腰，似笑非笑，聲音低沉地說：“拿出我們所有的手段，諂媚也好，陰險也好，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作風不是嗎？”
一開始對于井闥山，他們也有想過堂堂正正來一場比賽，但是現實不允許他們這樣做，那么，放棄堅持，為了勝利，無論是什么他們都愿意去做。
“吊球！”
“元也！注意！”
“飯綱前輩！”
戶美的接球和防守都很不錯，在東京都這片強者林立的區域都能排上前五。在大將說出那番話后，戶美的球員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他們不再壓抑自己，而是用他們平時的手段，用言語嘲諷，用小動作干擾裁判的判斷，同時謙虛的態度也讓裁判和其他觀眾傾向他們。
“實在抱歉，是我的錯。”
觸網違例的廣尾謙遜地九十度鞠躬向裁判道歉，這樣的態度讓裁判有些驚訝，但神情也好了不少，顯然廣尾這樣的做法讓他有了好印象。
飯綱皺了皺眉，對于戶美的做法沒有多說什么，哪怕他的心中并不是很認同。
“穴井！發個好球！”
排球從井闥山的后方飛出，朝著戶美的球場快速掠去，赤間眼睛緊盯著排球，墊步上前，伸出雙臂將排球墊向上空。
“先島學長！”
前排，注意到先島動作的瀨口腳步向右側移了一步，隨后迅速助跑起來，和飯綱上水一起組成了三人攔網，張開雙手擋在大將的面前。
視線投在瀨口的身上，大將的嘴角勾了勾，一絲狡詐在眼底閃過，等的就是你。
“砰！！”
排球從飯綱和瀨口兩人手臂間的空隙穿過，斜斜打進了井闥山的球場，準備接球的古森眼睛一瞇，在判斷出這是出界球的那一瞬間他迅速止住了動作。
“嗶！”
打手出界！
“什么？！我沒有碰到球？！”瀨口一臉不服氣地看向裁判，剛剛那一球他明明沒有碰到球，為什么是戶美得分？！
裁判嚴肅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判錯。
“但是！明明是——”
眼見裁判的表情有些不好，像是要警告瀨口，飯綱趕緊上前止住了他，開口說：“好了，既然裁判都這樣說了，那就只能這樣了，這里并沒有鷹眼，就算我們質疑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該死！這些家伙的手段真讓人討厭！”狠狠別過頭，瀨口眼神兇狠地瞪著地面，這種被人誣陷的感覺實在讓人氣憤。
“耶！真是幸運啊，居然是打手出界啊～”故意惡心他們，大將比了個剪刀手，彎腰靠近他們，用裁判聽不到的聲音低聲說：“謝謝你送來的手，我很滿意哦～”
被飯綱和上水一起攔住的瀨口捏緊了拳頭：“你！”
神情冷淡地看著對面的男生，上水突然說：“因為知道自己會輸，所以才肆無忌憚地用這種方法嗎？”
“……不，是因為我們要贏才會這樣做。”大將聳了聳肩膀，好似無所謂地說：“你們當然也可以這樣做，畢竟我們也沒有犯規不是嗎？”
“我明白了。”
上水將被汗水打濕的額發向后一捋，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及英俊鋒利的五官，冷下來的臉上仿佛覆滿了冰霜，讓被他注視著的大將神情一僵，表情慢慢難看起來。
“那就速戰速決吧。”
結束比賽，讓你們連使用這種手段的機會都沒有。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他話里未說出的意思，瞬間眾人的表情各異，看向上水時眸光閃爍不定。
沒有去看其他人是表情，上水側身看向佐久早，旁若無人地說：“小臣你覺得呢？”
佐久早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上水會問他，下一秒，在戶美眾人驟然變得陰沉的表情下，他語氣淡淡地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第263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4
從球場的這邊, 到那邊的底線，明明是一塊不大的場地，卻讓他們感覺自己被困在了這一片地方, 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眼睛下，逃不過, 躲不開。
就像一只大型的野獸懶洋洋地盤在球場上，尖利的爪子將不斷掙扎的蛇按在爪下, 不著急著殺死對方, 而是時不時地松開讓它以為自己能夠逃脫的時候又毫不猶豫地將它死死壓住。
惡劣，卻又無與倫比的強大。
井闥山是那只野獸，而他們則是被死死按住的那條蛇。
隨著比分的一分分拉開，距離死期越來越近了，馬上就要結束了。
神情猙獰的大將扭頭急吼：“赤間！救球！”
手臂被沖來的排球狠狠打中, 難以言喻的痛感襲上大腦，接球的那一塊地方立刻變得通紅，赤間咬牙穩住自己不讓球從自己的手臂中飛出去，他在盡量卸去排球上所攜帶著的力量, 讓它能夠穩穩飛起來。
下一秒，還是有些飛偏的球從他的手臂上躍起，赤間滿頭大汗地對先島喊：“抱歉！接應一下！”
先島仰起頭朝排球追去：“我來了！”
當排球從先島的手中傳出的那一刻, 正在攔網左側的長谷腳步一轉, 強大的爆發力讓他整個人在網前迅速移動, 閃電般的就從攔網的左側移動到了攔網的右側, 甚至他還有時間對身側的上水說：“流輝, 攔住直線～”
當看到一道人影快速從他們的面前閃過時網前方戶美的球員表情同時一變, 好快！居然一瞬間從攔網的左側來到了攔網的右側。
“砰！！”
本該一往直前的扣球撞上了擋在面前的高墻，僅僅一秒, 它就敗退了下來，借著力直接反彈回戶美的球場。
背黑不甘地望著長谷，這個人為什么甩不掉，不，是井闥山的攔網為什么甩不掉！
大將蹲下身將落進戶美球場的排球救了起來，他揚起頭高喊：“傳球！”
接到指令的先島立刻移動腳步，迅速來到排球的下方，抬起頭注視著飛來的排球，隨后眼神一凝，將排球送給了他們的王牌。
“沼井！”
在網前用力一躍，沼井健碩的身軀在半空中展開，呈現一道反弓，高舉起的右臂肌肉微微緊繃，露出手臂上的青筋，顯得格外有力量。
視線瞄準著前方，視野一片清晰，連攔網后方的球場也一覽無遺，井闥山仿佛忘記了要防守天空，留給了他這么一大片位置，雖然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覺，但沼井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機會，一定要將球狠狠扣進去！
沒有停頓，他將手臂從上至下地快速抽下，瞄準球面，將它擊打的發出一道悶響，隨后朝著空無一人的攔網沖去。
就在沼井以為球就這樣通過攔網的時候，一只手掌突然出現在攔網上方，將排球狠狠拍了下去。
沼井驟然抬起頭，神情凝重，又是這家伙！
長谷抬起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亮到讓人感覺到熾熱，他勾唇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抱歉抱歉～你們很努力了，但是哦，流輝他們說了，要速戰速決，所以不能讓你們得分哦～”
比起扣球得分，長谷更喜歡的是用攔網將對方的扣球死死攔住，然后看到他們露出絕望的表情。
雖然很惡劣，但是呢，也不也是一種樂趣嗎？長谷眼眸閃了閃，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舉起雙臂朝其他人歡呼跑去：“耶！得分！果然我也是很強的嘛～”
明明看著像個笨蛋……明明就是個笨蛋的家伙……攔網，居然會讓人感到如影隨形的恐怖！沼井捏緊了拳頭，眼睛死死盯著長谷的背影，連大將是何時走到他的身邊都沒有注意到。
“走吧，第一局比賽已經結束了，下場休息吧。”
“……嗯。”
就像上水兩人說的一般，第一局的后半場，比賽節奏好像被人加快了速度，戶美甚至沒有辦法去思考如何再用那些手段去對付井闥山，激烈的比賽已經讓他們投入了全部精力。
比賽進入了短暫的休息時間，雙方球員回到休息區補充水分，補充體力，商量下一局的打法。
第一局比賽結束的太過快速，甚至戶美的分數才剛剛到達20分，井闥山就強勢地將比賽結束了，這樣的比分差距讓戶美的眾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但是能夠進入四強的隊伍都不是什么因為對手強大就會輕易認輸的人，在大水教練的加油鼓勵以及大將的激勵下，眾人重拾信心，打算在第二局就將比賽奪回。
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雙方回到球場，進行第二局比賽。
一上來，戶美就一改之前穩扎穩打的風格，而是火力全開，想要在比賽一開始多拿下幾分。
但就像是上水曾經擔心的一樣，你永遠不知道意外什么時候降臨，以什么樣的方式降臨，又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當那一刻出現在球場的時候，誰都無法阻止它。
“上水！”
飯綱高喊著上水的名字，在對面三人緊盯的注視下，將手中的排球送向了他。
從場外助跑而來，上水仰頭專注地盯著飛來的排球，前排攔網的三人立刻將視線移到他的身上，當視線移動的那一刻，有什么東西在眼前一閃而過，當他們再看清的時候，上水已經來到了網前方，彎膝迎空躍起。
“攔住他！”雖然嚇了一跳，但三人的反應速度并不慢，沼井、廣尾、高千穗三人一同緊跟上水用力躍起，三雙手臂鋪天蓋地朝著面前的男生壓去。
上水微微鼓著臉頰，眼神平靜而專注地盯著面前攔住他的手臂，勁瘦有力的腰腹突然一扭，力量從身體匯聚到右臂上，轟然揮下手臂！
“砰！！！”
排球被暴力扣下，瞬間球面就向內凹陷了下進去，層層波動在球體上震蕩，巨大的沖擊讓排球在空中都仿佛停滯了一瞬，下一秒，帶著咆哮般響亮的轟鳴聲，排球朝著前方的沼井撞去。
“！”表情一瞬間就變得痛苦猙獰，沼井感到自己的手指上傳來了巨大的疼痛，在某一刻他仿佛聽到了骨頭移位的聲音。
大拇指與食指被球用力撞開，想要將它擋住的沼井冒著冷汗咬牙盯著從他手中破開道路的排球一路橫沖直撞，直指他們半場的地板。
球場上突然爆發出一道巨大的轟鳴聲，現場安靜了一瞬，悄然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那顆狠狠砸在地板上的排球，心跳仿佛都停止了一瞬。
“嘶……”捂著自己的手指，沼井神情痛苦，因為運動而紅潤的臉龐瞬間變得煞白。
手好像要裂開一樣，真痛啊……
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的大將神情大變，他快速跑了過來。
比賽被叫停。
“沼井！”
“和馬！你沒事吧？！”
將沼井握著的手拉開，當看到他右手的模樣，眾人頓時緊張起來。
大拇指與食指中間的指蹼被撕裂開，鮮紅的血液不斷地冒出，而最嚴重的是疑似脫臼的大拇指，這種情況已經不能再比賽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必須去盡快處理傷口了，要不然傷口嚴肅起來會更加的麻煩。
緊抿嘴角，上水沒有想到自己的扣球居然會造成對方的受傷，他上前一步，想要道歉。
“這不是你的錯。”忍痛的沼井注意到上水的靠近，也看出了他眼底的歉意，開口止住了他的話：“你要扣球得分，我要攔網阻止你，我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這不是你故意的，而是意外，所以不要將責任都放在自己身上。”
“……是這樣的，上水，雖然你這家伙很討人厭，但是就像沼井說的那樣。”大將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上水：“如果你是故意的那么我現在已經狠狠給你一拳了，但這是意外，僅此而已。別想著因為愧疚就給我們放水什么的，我們不需要，給我全力以赴啊！”
“……”微微低頭鞠了一躬，上水直起身：“就算前輩你們不這么說，我也不會放水的，這是對所有人的不尊重，我不會做的。”
觀眾席上一片喧嘩，球場上突然發生意外，戶美的王牌好像受傷了。
廣尾皺了皺眉：“去處理傷口，比賽就交給我們吧。”
“沒有關系，我還可以再——”沼井猛地抬起頭。
“沼井！”大將壓低聲音嚴肅地看著他，伸手推著他的背：“如果你不想我們在比賽時還擔心你，那就去處理傷口吧。”
這是威脅，是關心，是名為關心的威脅，只有沼井下場了，他們才能夠心無旁騖地繼續去比賽。
“我知道了。”
不想讓隊友擔心，緩步朝著場外走去，沼井挺直的背慢慢彎曲了下來，他低著頭，淚水無聲地奪出眼眶，從臉頰劃過，從下巴劃過，最后低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小圓點。
不甘，慌亂，難以置信，他為什么會受傷，為什么不能再小心一點，為什么在這種時候下場啊！
“和馬，我們先去處理傷口吧，你的大拇指很可能已經脫臼了，不能勉強自己比賽。知道嗎？”大水教練按著他的肩膀，神情認真地說：“這一刻，換作是其他人受傷，你也一定是想讓他去處理傷口沒錯吧，現在大家也是這樣想著的，比賽很重要，但是你更重要，不要讓大家擔心。”
“好。”低頭抹去淚水，沼井啞著聲音跟隨輔助教練去醫務室檢查處理傷口。
沼井下場，一年的潛上場替補他的位置，比賽重新進行。
望著沼井離開的背影，上水沉默不語，古森和佐久早站在他的身邊，默默陪著他，直到裁判吹哨催促，佐久早才開口：“冷靜下來，繼續比賽。”
“我知道。”
收回視線，上水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輕輕抿起唇。
沒有因為意外離開比賽的他們是幸運的，所以才更需要珍惜站在球場上的一分一秒，拼盡全力直到最后一刻。
第264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5
排球在半空中劃過, 飯綱向上躍起，手上仍然保持著將球傳出的動作，他側過頭, 望著那顆球從眾人的上方飛過，隨后到達目的地——
佐久早身形迅疾地從球場上躍起, 修長的身影瞬間占據了所有人的視線，前排攔網的三人神情大變, 來不及多加思索, 他們的立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他的面前，然后腳下用力一蹬，追著佐久早朝著攔網上空跳去。
剎那間，被手掌用力擊中的排球乘著風，化作一道白光, 一往無前地沖過了戶美攔網還沒有完全形成的空隙，朝著下方無人防守的空地疾馳而去。
“嘭！！”
排球擊打地板的響聲喚回眾人的心神，下一秒，就在佐久早面無表情轉身回到自己位置的時候, 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佐久早！打得好！打得好！”
“再來一球！再來一球！”
上水側頭看向佐久早：“打得漂亮。”
佐久早：“……嗯。”
你們兩個夸人的和被夸的表情能不能都高興一點，這么冷的表情會讓以為你們在互相放狠話啊。長谷縮了縮肩膀，滿臉的無奈, 還有啊你們兩個聊天能不能別隔著我啊！真的很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大燈泡啊！
站在后排的飯綱繼續發球, 一如既往的跳飄球從井闥山的后排飛出, 哪怕球還離得很遠, 但戶美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將警惕性拉到最高。
注意到球朝著他這個方向飛來, 廣尾眼睛一瞇, 專注地盯著球，沒有著急移動, 而是在內心判斷著，確定了大致落點，他才向右側移了一步，上手接球。
“先島！”
“是！”接到由廣尾傳來的不算很好的一傳，先島視線微微一轉，注意到身側隊友們此時的站位，沒有一絲猶豫一個背傳將球送給了助跑起來的大將。
仰頭盯著飛來的排球，大將助跑幾步，迎著排球高高躍起。
攔網前，長谷舔了舔嘴角，眼睛緊緊盯著沖上前的大將，沒有著急行動，他在等待著最佳起跳的時機。
當大將已經來到了網前，腳步踏在地板上用力向上躍的那一瞬間他也突然動了起來。
唰——
身影在攔網前快速上升，大將分出一絲注意瞥了一眼對面的長谷，大腦飛速運轉。
這家伙是一個直覺系，攔網的水平很高，如果硬碰硬很難突破，那么只能換一個方式了。
想到這，大將神情不變，仍然是那副要將排球狠狠打下去的模樣，他面朝著長谷和上水兩人，高舉著的右臂氣勢十足地向下揮動——
來了！長谷將手臂向前傾壓，打算加固攔網的堅硬，但下一秒，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見大將用力向下揮打的手掌并沒有用力，而是選擇用手指將排球一推。
嗖！
很是輕巧，并沒有用多大力氣，那顆排球就從長谷的手指上方的位置越過，朝著下方的地板快速墜落，就要達到地面。
“我來！”
仿佛有一陣風快速拂過，戶美球場的人只感覺眼前一道黃綠色的身影一晃，本該在球場后排的古森突然出現在了排球的下方。
千鈞一發之際，他并攏的雙臂準確無誤地與排球相接觸，讓它遠遠離開地板，再次飛了起來。
“做得好古森！”飯綱高聲夸了一句，腳下迅速助跑移動，一個轉身來到球的落點，隨后雙腿岔開，伸出手臂，跳起將球傳了出去。
后排的穴井一記大力暴扣直接對著戶美的攔網用力扣了下去，將他們的手掌打開。
“救球！”
試圖將球墊起的高千穗望著撞上他的手臂又朝著場外飛去的排球急忙喊道。
該死！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滿臉的不甘，赤間用盡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著排球追去，他的手臂朝著前方盡力伸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顆飛出球場的排球。
“砰！”
“咚！”
手臂用力將球朝著后方的球場擊打，身體卻因為無法控制狠狠摔在了地板上，重重摔在地板上的身體傳來刺痛，赤間手掌撐著地板，忍痛望向球場。
上啊！將分數奪回啊！
［潛，因為沼井受傷了，需要你上場。但是沒有關系的，我知道潛很厲害的！不用擔心！就像你平時那樣去比賽就好了！拿出斗志，冷靜對待！你不比其他人差的！相信自己！潛！拜托你了！！］
上場前教練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潛知道自己是一個很難激起斗志的人，他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要像教練說的那樣拼盡全力去比賽什么的，有點麻煩。
他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比起來是有差距的，比起沼井學長，他還需要再鍛煉鍛煉，但是現在學長下場了，教練說需要他，隊伍需要他，學長他們需要他，那么沒有斗志的人拿出點熱血來，應該也不奇怪吧？
不用那么多，只需要一點，能夠讓他毫不無懼對上井闥山的那么一點熱血就行了。
臉上仍然是教練口中沒有睡醒的平淡表情，潛仰頭盯著被學長們拼盡全力救起來的排球，腳下邁出一步，隨后猛地助跑起來。
我沒有那么強，但現在只需要將這一球扣過去就好了。
只要做到這一球，好像，不會那么難。
“潛——！！”
望著這樣前所未有狀態的潛，戶美眾人眼睛一亮。
投射在眾人身上的燈光突然消失，一道巨大的陰影突然籠罩在眾人上方，上水抬頭一看，平淡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意外。
這家伙，什么時候冒出來，明明剛才的氣勢一點都不明顯，讓人都忘記了有這么一個人。
驚訝歸驚訝，前排的三人沒有忘記攔網，他們迅速向上躍起，在上空用攔網對抗潛的進攻。
“砰！！”
一擊漂亮的斜線穿過攔網，刁鉆地沖進井闥山的半場，緊靠著邊線重重砸在地板上。
“——！！”
場外，大水教練激動地站起身，滿臉興奮感動地扯著嗓子大喊：“潛！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潛！真有你的！”
“太棒了！今天居然睡醒了啊你！”
被學長們包圍著逐個摸頭的潛臉上還是那副沒睡醒的懶散樣：“一直都是睡醒的。”
大將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接下來繼續保持啊！拿出你的斗志！”
“嗯，哦，好的。”
已經處理好傷口回到休息區的沼井看著這一幕，臉上突然揚起大大的笑容。
潛，你真的做得很棒。
……
“……居然只剩最后一分了嗎？”沼井坐在教練的身旁，緊張地盯著球場上助跑的球員，雙手緊握成拳，手心里全是汗。
雖然之前潛的那一球讓戶美氣勢大振，但是缺少了強大進攻力的戶美面對井闥山后勁不足，在他們的步步緊逼下，防守很快就潰不成軍。
如第一局一樣的情況很快就到來，他們被打得節節敗退，比分很快就被拉開了。
現在，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最后一分，井闥山能否拿下結束比賽。
“給我上去！”
一個跪滑沖到球的下方，背黑神情猙獰地喊著，雙臂緊緊并攏，將球重新墊起來。
先島接過一傳，將球傳出：“廣尾！”
廣尾迎空而躍，面對井闥山的三人攔網，他知道自己的硬扣是無法突破他們滴水不漏的防守的，面對這樣的情況，他瞄準了穴井的手臂，將排球用力扣了下去。
打手出界？！
不，還沒有結束。
打出球場的排球被人完美地墊了起來，不知何時出現在下方的人影隨著排球的上升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古森收回手，呼吸急促地喘著，面朝戶美咧嘴一笑：“差點，還好趕上了～”
從球場外飛回的排球劃過一道長長的弧度，飯綱目光平靜地望著排球，心中微微一動。
抓住這個機會，結束比賽吧。
手在背后隱蔽地朝上水和佐久早兩人打手勢，飯綱視線盯著排球，很快有了動作。
他向上一躍，在球落在最佳點的那一刻雙手壓腕，將排球傳了出去。
當得知只剩最后一分的時候，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的三人視線緊跟著排球移動，很快就注意到了助跑而來的上水。
“攔住他！！”
大將怒吼著，帶著另外的兩人朝上水所在的位置快速移去，三人幾乎是同時出現在半空中。
戶美的三人攔網已經到位，注視著面前的三雙手臂，上水目無波瀾，排球即將到達，高舉的手臂也隨時會扣下，大將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等！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驚人的想法突然出現在大將的腦中，如果進攻的不是他，那么，會是誰呢？！
“突然從背后冒出來的10號！”
觀眾驚呼著，他們的視線已經被上水后方突然出現的男生所深深吸引。
該死！果然是這樣！失去滯空的身體開始朝著下方快速墜落，大將揚著頭不甘地望著上方的男生，死死咬住嘴唇的尖牙將嘴唇咬的毫無血色。
從上水身后冒出來的佐久早在半空中展開腰腹，被燈光照射的身體在地板上投下拉長的影子，他高舉著右臂如揮鞭一般扭動起來，柔軟無比的手腕在扣球的一瞬間改變了進攻路線并給球施加詭異的旋轉。
“砰！！”
隨著佐久早凌空抽打，排球發出一道悶響，角度刁鉆地繞過先島的手掌，輕松穿過攔網的排球旁若無人地朝著后方沖去。
一道人影義無反顧地朝著那顆排球追去，眨眼間，他與排球的距離就無限接近，猛地向前一撲，潛憋著呼吸將自己的手臂向前伸——
“啪！”
手臂接觸到了排球，但是因為球上所帶著的詭異旋轉，當兩者接觸到的那一刻球就已經高速旋轉著沖向了場外。
“嗶～～～”
在一聲尖銳的長哨聲，撲倒在地板上的潛臉頰貼著地板，慢吞吞地翻了個身，面朝著天花板，望著刺眼的燈光，視線逐漸模糊。
啊，結束了……好可惜，沒有接起來。
“圣臣！！打得太漂亮了！！”
“流輝！小臣！超級完美的配合啊！”
長谷與古森兩人一左一右地向兩人撲來，不約而同，上水和佐久早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欸？”
“啊？”
抱在一起的兩人呆呆地望著對方，下一秒又不爽地扭頭看向上水兩人：“都是男生！抱一下怎么了？！”
佐久早、上水：“……”
抱一下怎么了？你們身上的汗就是原因。
第265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6
“抱歉……”
潛垂頭站在大水教練的身旁, 低聲道歉。剛才那球他應該更加努力將它接起來的吧，但是他沒能做到，學長和教練他們應該都很失望吧。
頭上突然放在一只寬大又溫柔的手掌, 在他還有些潮潮的濕發上用力揉了揉，潛愣愣地抬起頭。
“說什么呢, 潛你今天能夠做到這樣，我們已經超級感動了！”
大水教練說著, 眼里仿佛在證明他說的話一樣閃著水光。
潛狠狠抖了一下：“不, 我錯了，請不要這樣。”
看出什么的大將把頭上的毛巾扯了下來：“教練，你剛才不是說睫毛掉眼睛里了很難受嘛，趕緊去吹一下，你看把潛嚇的哈哈哈哈哈！”
“哦, 對哦，我剛剛想把眼睛里的睫毛拿掉來著。”揉了揉眼睛，不舒服的感覺重新冒了出來，大水教練趕緊對潛擺了擺手轉身去找處理。
潛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不是他想的那樣。
“哈哈哈哈哈哈！”
短暫的歡笑過后，不甘與遺憾重新涌上心頭, 大將雙手擰著毛巾, 目光沉沉地望著對面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場休息的井闥山, 無聲地笑了一下。
這一次又是你們贏了啊, 還真是厲害的家伙。不過, 我們還有機會, 下一場比賽，我們會贏的。
收拾完東西, 井闥山就下場了，休息一段時間后，他們就要進行最后的對決了。
至于對手是誰，井闥山的心中其實都有了答案。
不出意外，只會是他們——梟谷。
其實殺進決賽的同時就等于已經拿到了全國大賽的入場券了，對于井闥山和梟谷來說，無論這場比賽是輸是贏，他們都能夠進入全國了，區別就是到底是以第一代表隊還是第二代表隊的身份。
“當然是第一代表隊！我們要贏！”木兔不解思索地大喊，在他的心里沒有怕不怕，沒有累不累，只有“我想要，那我就一定要將它拿到手”的決心。
平時和赤葦等人相處時木兔好像一個長不大的幼稚鬼，生活中有時候讓人感覺不靠譜，但其實他的身上一直具備著大型猛禽的銳利與鋒芒，當他的目光與注意放在一個目標時，他會是最兇猛最專注的狩獵者。
此刻，他就將目標放在了贏下井闥山這件事。
視線一直放在木兔的身上，赤葦嘴角揚起：“是，木兔前輩，我們會贏。”
其他人：……雖然我們也很想贏啦，但是赤葦啊，你不能這么慣著木兔吧？！好歹等過幾秒鐘再回答啊！
“所以這就是我們不能成為一個優秀飼養員的原因嗎？”小見靠近木葉，小聲地吐槽。
“可能吧——”剛說幾個字，木葉就表情大變，等等，他在想什么，他才不想成為木兔的飼養員呢？！這種事情交給赤葦就夠了！
——
“黑尾，你們也結束比賽了啊。”飯綱看到坐在自動販賣機旁地板上的黑尾率先打了聲招呼。
“啊，你們贏了啊。”情緒不是很高的黑尾現在不想看到贏家，他掀起眼皮淡淡瞥了眼井闥山眾人，身體向后一仰雙手抱著后腦勺：“大將那家伙也輸了，真是的，說著決賽再見的兩人結果全部都輸了，太好笑了吧。”
黑尾身后，坐在地上的音駒眾人抬起頭，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無精打采，看著就像是落水的貓咪讓人覺得可愛可憐。
飯綱慢慢放下手：“……”
糟糕，有些尷尬，他們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噗哈哈哈哈！”看到飯綱不自然的表情，故意將那五分不甘裝出十分的黑尾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捧著肚子大笑：“飯綱你要不要這么單純啊！表情全部露在臉上了哈哈哈哈！不會以為我們要哭了吧？哈哈哈哈哈！”
孤爪抬頭看看黑下臉的飯綱，又看看笑得停不下來的黑尾，慢慢將自己縮進角落，小黑，你這樣真的很容易被人打的。
“好了好了不笑了。”黑尾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真的不笑了，他單手抵著腰，笑容深了深：“雖然你們還是梟谷贏了我都不會很高興，但是，果然還是你們贏了會讓我解氣一點。”
他側頭看了看隊伍末尾的兩人，拍了拍飯綱的肩膀：“打倒木兔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加油哦。”
飯綱嘴角抽了抽：“……哦，我們會的。”
黑尾好奇地彎了彎腰，摸著下巴盯著一臉無語的飯綱：“飯綱你居然不感謝嗎？我們給你們加油了啊，明明之前其他人給你們加油你都會給他們說謝謝的。欸，為什么我就沒有呢？”
海閉了閉眼睛：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睜著眼睛說這是飯綱的錯啊。
吸……呼……
深呼吸想要拿下內心的吐槽，飯綱看到黑尾還一臉疑惑的樣子再也憋不住了：“我不說謝謝的原因是為什么你不知道嗎？！就算是加油也稍微誠心一點吧！你這完全是看熱鬧的心態！我為什么要感謝你啊！”
“啪啪啪！”
瀨口、長谷一臉贊同地鼓起掌：“說的沒錯，就是這樣，黑尾你不要太過分了。”
猛地扭頭，飯綱指著兩人：“還有你們兩個不要給我配音啊！誰的深呼吸跟吹風機一樣響啊！腦袋湊過來在我的臉旁邊配音也太失禮了！給我有點距離感啊！”
兩人低頭：“哦……”
錯了，下次還敢。
音駒其他人面面相覷：看來飯綱也不是一直能保持冷靜的，原來他也會暴躁起來啊。
走在隊伍后方的上水低頭看著手機給遠在國外的父親發短信。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會突然問比賽結果，還給他們加油，但是上水覺得這樣也種感覺也不壞。
［半決賽贏了，決賽也會贏的。］
將短信發了出去，沒有過多久又收到一條銀行卡轉賬的消息，剛剛才發出的消息得到了回復：
［真厲害，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到的。比賽結束后去聚餐，好好吃一頓吧，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爸爸有很多錢。］
點開短信，上水沉默地盯著那一串0，覺得自己的父親可能是對于錢的認識有些不對勁，就算是他們去高級餐廳吃飯也不需要這么多錢吧？
算了，等比賽結束后再問大家想去哪里吃好了，反正錢花不完，可以隨意去任何地方吃了。
發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到上水手機的古森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瞬，在心中無聲尖叫：等等啊！雖然知道井闥山是私立學校，能夠就讀的學生家里不說有多富有，但是也是中上水平了。但是流輝你卡里的錢是不是有些太過分多了啊？！你是隱藏身份的大少爺嗎？！
“你的表情收斂一下吧，很丑。”
旁邊的表弟還在扎心地嘲諷他，古森的心情更加復雜了，他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小臣，再怎么說，我們也是兄弟啊。”
佐久早嘴角勾起一抹略顯挑釁的弧度：“實話實說而已。”
你平時表情這么少，為什么這種時候卻可以這么自然的露出笑容啊！還是嘲諷的！果然小臣你就是腹黑沒錯吧！
古森磨了磨牙，靠近上水，手臂勾住他的肩膀：“流輝，我們往前走點。”
被帶著往前走，上水扭頭看了眼被落在后面的佐久早，用眼神詢問他發生什么事了。
佐久早：“……”幼稚。
感到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佐久早不緊不慢地跟在眾人的身后。
在兩支隊伍抓緊時間休息的時候，其他前來觀看最終對決的觀眾們也陸陸續續來到了觀眾席，不多時，空蕩的觀眾席就坐滿了人。
“最后的決賽是井闥山和梟谷！好激——”男生的表情一變，高舉在上方的手臂慢慢放下了來：“等等，好像我也沒有那么激動，可能是因為每一次都是他們兩個。最終比賽是他們兩個比我考試考及格的幾率還要大啊！”
朋友坐在一旁，臉上激動的表情也維持不下去了：“……是哦，你說的有點道理。”
是的，井闥山又要和梟谷打了。
為什么說“又”呢，那當然是因為他們真的已經打了很多場比賽了啊！
旁邊聽到他們兩個聊天內容的觀眾們：不！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說這種掃興的話啊！雖然他們是打了好多比賽了，我們也看了好多次比賽，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就失去了期待啊！這么一說不是對于比賽的期待都少了不少嗎？！你們兩個混蛋趕緊閉嘴啊！
被所有人怒視的男生縮了縮脖子，干巴巴地說：“其實，我們也是期待的……這可是新比賽啊，你說對吧？”
朋友揚起假笑：“沒錯，我們超級期待的……”
等到目光慢慢消散，兩人驚恐地對視一眼，伸手握住對方的手，無聲地尖叫：
這年頭看比賽都要小心人身安全了嗎？！
“井闥山！必勝！井闥山！必勝！”
“上啊！梟谷上啊！梟谷！”
觀眾席兩側的應援團突然傳來聲勢浩大的吶喊聲，激昂又富有節奏的鼓點與管弦聲在會場上響起，意識到什么的兩人眼睛一亮，趕緊將目光投向下方。
兩側的選手通道被拉開，斗志昂揚的少年們迎著熱情的歡呼，迎著璀璨的光從中走出。
臉上揚著意氣風發的笑容，木兔揮手扔掉外套：“HEY！HEY！HEY！我已經興奮起來了！”
站在隊伍的最前方，飯綱仰頭向前邁步：“我們上！”
春季高中排球東京都代表決定賽男子項目，決賽——
梟谷學園vs井闥山學院，即將開始！
第266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7
“今天, 我們會贏！”木兔指著上水和佐久早，眼里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語氣更外地肯定與自信。
抬眸看向木兔, 上水嘴角輕揚：“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沒有說話，佐久早站在上水的身邊, 黑而卷的頭發垂在他的額前投下一小片陰影，他淡淡地看向木兔身后的梟谷眾人, 冷靜而銳利的眼神讓人想象到了冬日的寒風。
贏下比賽這種事情, 可不止你們想。
還未開始比賽，球場上所彌漫的氣息卻是那么清晰，濃濃的戰意將整個球場包圍覆蓋，不約而同，兩隊的選手神情都慢慢凝重起來。
今天看來要打一場硬仗了。他們在心中這樣想著。
“猿杙！發個好球！”
“上啊！上啊！”
梟谷的1號位依舊是猿杙, 作為今天第一位發球的選手，他顯得很是淡定，沒有多加猶豫，再裁判吹響哨聲的那一刻, 他抬起手臂將排球送上天空，隨后快速助跑用力將排球迅速擊打了出去。
“我來！”
古森一個側移，精準地出現在排球的前方, 向前伸出的手臂緊緊并攏, 完美地將排球墊了起來。
一傳到位, 從后排來到了攔網下方的飯綱腳下用力, 身體在網前迅速向上移動, 高舉過頭頂的手臂瞄準落在的排球,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那一刻, 他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佐久早！”
和想象的一樣，在面對我們的時候，飯綱學長一開始就會選擇上水或是佐久早這兩位進攻力最強的選手進行突破。
赤葦的視線淡淡地隨著飛出排球的移動，腳下也開始在網前向左側開始移動，當佐久早來到網前的時候，他緊跟著木兔和尾長一起向上跳，牢牢擋在佐久早的面前。
從一開始他們就打定了主意，想要攔下佐久早和上水很難，那么就換個方式。
將他們的進攻空間縮小，讓他們只能往一處打。
直線被牢牢封死，最右側的木兔也將手臂向右側偏移，將球能夠通過的空間不斷縮小，只留給佐久早一個很小的位置。
就這樣生硬地將球扣下來的話，毫不疑問會被對方的攔網所堵死，要是僥幸打過去了，后方還有已經到位的小見和木葉兩人防守。
那么這種時候，你會怎么選擇呢？
赤葦緊緊盯著被逼到死路的佐久早，高舉的手臂堅定地伸在前方，不給他一絲一毫的可能。
“砰！”
打回去了？！
赤葦瞪大了眼睛看著佐久早將球輕輕一拍重新打回了井闥山的球場，而下方的上水像是早已知道了他的打算，沖到從攔網上方落下的排球面前，抬起手臂快速一托——
“砰！！”
身體已經開始向下墜落，一股風突然從身側揚起他的發絲，佐久早側頭一看，眼中露出笑意。
長谷前輩，來的正是時候。
攔網的三人眼前剛剛出現長谷的身影，那顆排球就被他的手臂快速抽下。
球毫無阻礙地砸進地板，不是小見不想去接球，而是他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刻，觀眾以及對手都被井闥山展現出的配合所驚到了。
三人的動作簡直太過于流暢默契，明明在此之前他們都沒有商量過，但是在佐久早選擇將球打回球場的時候，另外兩人居然像是提前知曉了他的行為，將不可能得分的扣球變成的完美的一分。
“好哎！”長谷雙腳穩穩落到地上，滿臉興奮地抬起手掌與上水用力擊了個掌，然后好奇地問：“對了，流輝你剛才怎么會知道圣臣會選擇將球打回來。”
剛才他就覺得很好奇了，這兩個人不是連眼神對視的時間都沒有嗎？難道他們是通過意念交流的嗎？
“直覺吧。”上水這樣說著，低頭看著自己托球的手：“因為覺得小臣會這樣做，所以我做好了接球的準備。”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想的是否正確，但是那一瞬間，他的內心促使著自己動起來。
“那前輩你呢？”上水看向長谷，就連他都很奇怪，長谷應該沒有那種預感吧，但是為什么他能夠立刻跟上那顆排球呢？
“啊～”長谷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像是在說什么再正常不過的話：“其實我是看到球飛起來了才意識到流輝你的意思，還好我速度不慢，萬幸趕上了～”
不，這不只是什么不慢吧？！這也太快了吧？！同樣身為副攻的尾長像是在看怪物一般盯著滿臉不好意思的長谷，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雖然他已經很多次聽到并且見識到所謂的“球和人在長谷面前是靜止的”這樣的說法，但是直面這樣恐怖的速度還是讓他倒吸一口冷氣，心臟止不住地亂跳。
原來是這樣。赤葦默默聽著，同時又在心里將其中一個方法劃掉。
就算計劃得再好，在比賽中也是無法完全按照他們的想法進行，就像這次，哪怕他們已經想了好幾種佐久早會使用的進攻，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選擇將球打回重新進攻。而且上水居然能夠在沒有提前商量的情況下一秒就想到他的做法，那么默契而自然地將球托出。長谷恐怖的速度又能夠讓他追上這顆球，這才完成了這神乎其神的配合。
說實話，就算是他們也被驚到了。
“你們這個——”木兔隔著攔網盯著三人，眼睛越來越亮：“好厲害啊！”
“怎么做到的！好神奇！佐久早你和上水是雙胞胎還是兄弟嗎？好有默契啊！難道你們就是異父異母的兄弟嗎？和宮侑他們有著一樣神奇的默契！”
佐久早：“……”
木兔，好吵。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選擇轉身離開，將木兔留給上水來對付。
木兔眨了眨眼睛，單純地問：“佐久早怎么突然離開了？”
為什么突然離開，當然是因為嫌棄你太吵了啊木兔。再一次煩惱自己為什么那么明白佐久早表情的飯綱抽了抽嘴角，伸手拍拍上水的肩膀，給他一個眼神：［木兔就交給你了。］
上水：“……”
他與木兔面面相覷，過了一秒，他毫不猶豫地也選擇轉身逃離木兔的追問。
不好意思木兔前輩，不是討厭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吵，而且你的猜測都太離譜了，我不是很想回答。
沒有絲毫愧疚，上水走向球場外去拿排球，不去理還在背后叫著的木兔。
“啊！為什么都走了？！你們還沒有回答我啊！”
木葉掏了掏耳朵，與鷲尾眼神對視：看來是木兔把人吵到了。
鷲尾抱臂站在木葉的身邊嚴肅地點了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不是吧——”瀨口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第一次覺得自己輸給了長谷那個笨蛋，如果剛才換作是他在球場上，他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在上水傳球的那一刻迅速銜接上將排球狠狠打過去，但是長谷那個笨蛋卻做到了。
可惡，這不是代表他輸了嗎？瀨口皺著眉盯著球場上笑得一臉燦爛的金毛，在心中下定主意，回去以后訓練加倍！不能被長谷那個笨蛋笑話！
發球權交換來到井闥山。
一號位，上水冷靜地轉著排球，感受著指尖傳來的觸感，沉默地望著梟谷的球場，等待著時間的到來。
“咻！”
與哨聲同一時間出現的是被拋向上空的排球，上水果斷的出手讓梟谷眾人同時一驚，心急急跳了一下，他們立刻抬起頭看向半空。
“砰！！！”
化作一道殘影的排球驟然出現在梟谷的球場，攜帶著驚人的氣勢，眨眼間它就勢不可擋地撞上地板。
身體仍舊保持著接球的動作，小見僵硬地慢慢將頭低下，看著那顆囂張砸在他身前左側的位置的排球高高彈起飛出場外，猛縮成一條線的瞳孔微微震動著。
好快……
“哦！很厲害的一球啊！”
小見抬起頭往前看，他們的王牌，主將木兔身體貼近攔網，滿臉興奮地盯著后方的上水，熾熱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寶貝，嘴巴因為愉悅而變成了“V”字型，他迫不及待地說：“還可以再做到嗎？讓我再看看吧？！”
木兔你——小見張張嘴想要說什么，但目光接觸到他寬厚的背影，什么聲音都說不出來了。
好像也不意外，這就是木兔，就算對手再強大，他也不會產生害怕退縮的情緒，只會希望他們能夠更加的厲害，讓他能夠盡興地比一場。
他的目光永遠看向強者，永遠看向更遠更廣闊的天空。
上水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唯有微微上挑的眉毛像是在驚訝木兔的話，又像是在好奇木兔的做法。
他開口：“當然。”
“那盡管放馬過來吧！”木兔微微蹲下身體，雙眼染上灼灼的火焰，緊盯著再次準備發球的上水：“這一次，不會讓你們再得分的！”
抬手拋球，上水仰頭三步助跑，修長的身體隨著躍起的動作在空中舒展形成一道漂亮的弓，他專注地盯著落下的排球，猛地將手臂用力揮下！
“砰——！”
由遠而近地傳來一道響亮擊球聲，被手掌用力擊打的排球表面迅速凹陷下去，下一秒，被巨大的力量推著向前沖的排球目標明確地朝著梟谷球場的邊角沖去。
那個位置？！等等！這是可以做到的？！
心中的錯愕與焦急讓小見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下意識動起來朝著排球追去，右臂高抬起朝排球伸去——
“砰！”
糟糕，還是偏了！
眼前是直直飛出的排球，下一秒，一抹無法讓人忽視的銀色突然從面前閃過。
第267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8
“木兔！”
小見瞪大眼睛望著突然冒出來躍起接球的男生, 心中的驚喜難以言喻，趕上了！
“嘿！”手臂并攏向上抬起，讓自己的小臂與排球相接觸到, 木兔微微用力，本該沖出球場的排球被他重新墊了起來。
前排的尾長眼神嚴肅, 長腿向前一邁助跑，緊盯著飛到攔網上空的排球蹬腿躍起, 快速將自己的手臂抽打下去。
“砰！！”
“一觸！”
穴井在地上滾了一圈, 伸出的手臂剛剛好擊中排球讓它再一次高高飛起。
“飯綱前輩！”
快步上前，飯綱站在球落下的位置，抬起手臂準備準備傳球。
與此同時，球場上除了二傳和自由人，井闥山全體球員都跑動起來, 目標明確地盯著排球開始發動進攻。
左邊？右邊？后排進攻還是說會打快攻？大腦飛速思考，梟谷眾人的視線快速地在這幾人身上掃過，一絲一毫都不敢放松。
眼睛專注地觀察著飯綱的動作，赤葦冷靜地思考著這一球他會選擇用什么樣的方式進攻, 下一秒，注意到飯綱的手有微微的變化，他眼神一凝, 立刻高聲提醒：“后排進攻！”
井闥山的后排是古森飯綱和穴井, 那么此時只有穴井可以參與進攻, 人是誰已經明了。
木兔：“跳！！”
三人動作整齊默契的一齊向上躍起, 快速在空中形成一道高大的攔網。
“我來！！”
小見靈敏地移動腳步, 隨后縱身一躍, 以一個漂亮的魚躍姿勢將即將打進地板的排球接了起來。
“小見前輩接得漂亮！”
赤葦一邊喊著，一邊移動自己的位置, 余光觀察著此時己方球員以及對方球員的站位。
“赤葦！給我！”
身側傳木兔充滿力量的高喊，那一刻赤葦在想什么呢，他什么都沒有多想，只是順從自己的內心，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排球傳了出去——
“木兔前輩！”
如果有什么是讓他完全相信的話，那一定是進入狀態的木兔前輩！
木兔高高躍在攔網上方，迎著井闥山的三人攔網，手臂全力揮下，一個讓人倒吸一口冷氣，精彩絕倫的小斜線傳過三人攔網，以近乎貼著攔網的距離斜斜沖進井闥山的半場。
“嘭——！”
恐怖的響聲在球場內回蕩，觀眾席上一片安靜，片刻之后，會場內才重新響起觀眾們的議論聲，他們狂熱地看著木兔，眼神散發著熾熱的光芒：
“木兔！木兔！木兔！”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今天的木兔不僅沒有消極，而且狀態還好到了極點。不用慢慢將感覺打出來，他一上場就是最強的王牌。
赤葦彎了彎嘴角，木兔前輩很興奮呢。不過也是，因為井闥山很強，所以想要打敗他們的心情更加地強烈吧。
所有人都知道木兔有多強，也看過很多次木兔精彩的小斜線，但是這一球，還是讓他們心神震撼。
平時的木兔是全國前五級別的水平，那么進入狀態的木兔實力就直接指向了NO.1的水平。
“木兔今天的狀態很好啊。”攔網的另一邊，飯綱的表情有些凝重，說實話，木兔的確讓他感覺到有些壓力。
井闥山的強大在梟谷面前不是壓倒性的，也就是說，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會影響到最終的比賽結果。
現在的木兔毫無疑問就是那個影響比賽結果的因素。
沒有辦法阻止他啊。飯綱有些苦惱，木兔的狀態從來不會因為對手的強大而有所消減，在某一種方面來說，他是個極度自我的人，只會看到自己在意想看的，極度純粹的人。
好吧，既然王牌已經無法阻止他了，那就只能從其他人那里入手了。
接受了這個想法后，飯綱很快又冷靜下來。
之前說了，井闥山對于梟谷并不是碾壓的強大，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的實力就沒有差距，無論是從整體實力還是個體實力來看，井闥山陣容都豪華到任何一位教練都會羨慕的程度。
就算有木兔這個未知因素，井闥山也并不會慌張，只會更加專注認真地去比賽。
梟谷得分，發球權重新回到他們的手中，發球只拿到一分的次數少之又少，上水甚至沒有感到得分的痛快就截然而止了。
真是，讓人不爽快。
上水微微瞇起眼睛。
剛才被那顆排球擦身而過的感覺還清晰無比，風從臉側掠過，揚起兩鬢的碎發，那一刻，只能扭頭看著球飛過的他在想——
王牌啊，還真是帥氣。
在很多時候，上水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但是冷靜的人也會有想要和強者一決高下的沖動。
就如木兔的眼里只會看到自己想看的，上水的視線也只會停留在強者的身上，牛島，及川，佐久早，木兔……這每一個人都是他認定的，從心底認可的強者。
現在的木兔前輩很強，但，這才更讓人興奮。
“不要上頭，你應該不會成為那種笨蛋吧。”
冷冷的嗓音打斷了上水的想法，佐久早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仿佛上水一說他要上頭了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給他打醒。
他承認，木兔是很有影響力，那一球也很震撼人心，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會接受自家隊友被刺激得成為熱血笨蛋。
雖然想象不到這家伙熱血上頭，喊著“我燃起來／興奮起來了”的樣子，但是佐久早還是打算提前潑醒他。
“放心吧，還不到那種地步。”上水按了按脖子，聲音一如既然地冷淡，仿佛剛才在腦中想著那些事情的不是他一樣。
佐久早：“嗯。”
不會有影響那么他也不想去管這個笨蛋了，他一開始開口提醒也只是因為他不想讓比賽出現意外，半途而廢的比賽不是他想要的。
比賽繼續開始。
意識到今天木兔狀態極佳的梟谷眾人也展開了自己的手段。他們盡可能地將球送給木兔，給他創造最佳的進攻條件，讓他能夠肆無忌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有梟谷才是最適合木兔的，反之也只有木兔的存在才會讓梟谷這么強，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月成教練坐在椅子上，聽著高野輔教的話，冷淡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變化，他的心中卻是贊同的。
一支隊伍想要強大與個人的實力和整體的配合都有很大的關系，在流輝等人入部的時候，他就說過了，最適合的安排才是最好的。
木兔成就了現在的梟谷，但他又何嘗不是在依靠梟谷的其他人呢？現在的他還沒有完全蛻變，等到蛻變完成的時候，木兔光太郎，會成為更強的存在吧。
那么流輝你呢？什么時候你才能找到自己真正的路，不再被其他人影響，成為自己的王牌。
在他看來，上水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看著冷靜但又會受到其他人的影響，身上參雜了很多其他人身上的氣味，有那位綠間的，有牛島的，甚至還有佐久早……
他很強大，但是不像其他人那樣純粹地只擁有自己的氣息，在他的身上一直都能看到其他人的影子。
月成教練身體微微向前傾，手臂撐在大腿上，雙手合十，目光深邃地看著球場上和其他人一起奔跑的上水。
我能夠看到你的蛻變嗎？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嗎？
利用視線與假動作晃開了梟谷的攔網，飯綱立刻將手中的排球傳了出去：“佐久早！”
意識到自己被飯綱騙了的三人反應很快，沒有絲毫停頓，他們立刻朝著飛出的排球追去。
佐久早腳步移動，快步助跑，隨后在網前膝蓋彎曲，腳下用力跳起，他迎著飛來的排球驟然揮動手臂，用力抽打排球。
對上梟谷“鐵壁”一般的攔網，帶著旋轉的排球很是靈活的從鷲尾與木葉的手臂中間穿過，直接打向后方的地板。
“抱歉！接應一下！”
橫跨一步將球接起來的猿杙手臂斜舉著將排球墊起，看到有些飛低的排球，他急忙朝其他人高喊。
“我來！”赤葦眼神銳利，快速沖了出來，抬手跳起，手腕下壓托球。
咯吱咯吱——
一陣急促的摩擦聲從后方響起，沒有任何預兆，助跑而來的木兔雙膝彎曲，猛地蹬地向上一躍，瞬間就出現在了球場上方。
“別想過去！！”瀨口咬牙擋在他的前方，繃緊的手臂盡力向前伸，與佐久早和穴井一起形成一道堅固的攔網。
三人的身高都很優秀，甚至比木兔還要高，這個攔網展現出的是很多攻手看到都會望而生畏的高度。
它像一張大網，又像是一面高墻，將所有妄圖過去的人死死擋住。
所有人都揚起頭緊盯著上方的對決，這樣的高度，這樣的攔網，木兔還能否再一次將排球扣進井闥山得分嗎？
這是——當然了！
木兔揚起手臂，笑容肆意地面對前方阻擋他的三人，向后仰起的上半身隨著他揮臂的動作猛地向前一傾，手掌朝著排球快而猛地大力扣下！
“砰！！！”
直白而強大的一擊直線暴扣毫不留情地破開面前的高墻，肆無忌憚地沖向井闥山下方的地板。
上水猛地向前一撲，雙手并攏將自己的手臂墊在球的下方，下一秒，排球精準地落到兩臂間。
“砰！”
“咚咚咚……”
從球砸到手臂再彈飛，整個過程只有短短的一秒，面前的燈光突然被一道身影遮擋住，上水揚起頭，木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是疑惑與驚訝：“好奇怪，上水，你一直都在看著誰？”
……
……我一直在看誰？
第268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9
［你一直都在看著誰？］
這個問題直到第一局比賽已經結束了他也仍然在思考。
他在看著誰, 他有在看誰？這句話究竟是在說什么……
安靜地坐在長椅上，將毛巾披在腦袋上遮住其他人的視線，上水微微仰頭呼出一口氣, 任由汗水滑落進他的衣領中。
“流輝他怎么了，感覺有點心不在焉的……”
古森擔憂地看著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的上水, 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下場以后就一言不發地獨自坐在那里, 看著就讓人很是擔心。
佐久早低頭慢慢旋轉著手中的水瓶, 低垂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其實他剛才有聽到木兔的話，但是當時他的只是以為這是木兔在說上水一直盯著某人，沒有專注比賽。但是后面他才發現有些不對勁，這真的只是說這個嗎？不是在暗示什么嗎？
他從上水的神情中看出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的事情。
木兔和上水這兩個人究竟在說什么。
“小臣。”
手臂突然被推了推，佐久早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看向左側：“怎么？”
古森指了指上水, 湊近低聲說：“要不你去看看流輝吧，有你去說流輝會一定沒有事的。”
佐久早面無表情：“……”
難道他看著很像什么知心哥哥的類型嗎？別太惡心了。
看出佐久早的拒絕，古森心虛地低下頭摸了摸鼻尖，這不是之前有什么事都是小臣你去說的嘛, 我看流輝很聽你的話，才會想要你去勸說嘛。
“我覺得可以。”
兩人扭過頭看向站在他們身前的飯綱。
“飯綱前輩？”
“前輩。”
飯綱抱著雙臂，搖搖望著坐在角落看著很是孤單的上水, 表情認真地開口：“佐久早, 拜托你了, 雖然上水看著很冷靜, 但是我想, 有時候, 他也是需要其他人的陪伴與勸解的，如果是你的話, 那一定可以的。”
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厲害的佐久早冷著臉與飯綱對視，自己去和被別人請去是兩種感覺。
與那雙冷靜又溫和的眼睛對視了幾秒，佐久早放下水瓶，皺著眉起身：“……我知道了。”
其實就算飯綱前輩他們不說，上水這個樣子遲遲不好的話他也會主動去了解的。
這樣想著，佐久早的表情突然一僵。
……他怎么就突然變成這家伙的知心哥哥了，真是的，莫名其妙。
冷著臉看著很不好惹是佐久早朝著上水走去，其他默默關注這一幕的眾人紛紛在心里給佐久早打氣：加油啊佐久早／圣臣！上吧！去幫流輝找回狀態來吧！
這種事情，也許由圣臣去做更合適。畢竟他也是流輝一直注視著的那其中一個人，他們之間，更能夠明白對方的想法。
月成教練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地嘆了口氣，這件事情他本來是想等著流輝在某一天自己發現的，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會被木兔誤打誤撞地點出，還真是一個意外啊。
“還在想剛才那個問題？”
“啊……”抓了抓因為激烈的運動而有些松開的頭發，上水緩緩地抬起頭，往日一片平靜的眼眸此時卻閃著迷茫與困惑：“稍微有點在意。”
“咚！”
被打了？他，被小臣打了？
抬手捂著自己的額頭，上水臉上露出少見的天真與懵懂，他微微瞪大眼睛看著慢條斯理收回手的佐久早，不可置信地說：“為什么？”
“白癡。”
一直知道佐久早表面看著冷漠，內在卻是是個腹黑且有些毒舌的人，但這時上水仍然不明白，為什么突然罵他，因為他比賽不專心嗎？
“你為什么迷茫，因為你一直看著別人嗎？”佐久早垂下眼眸，看著仰頭乖乖等待他回答的上水，頓時有種自己像是一位老師在教小朋友道理感覺。
“向往強大，追求強大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連我都有向往的人，這是一件正常的事。”佐久早豎起手指，在上水的注視下繼續說：“但是有一點，不能搞錯，那就是你看著這個人，究竟是想學習超越他，還是只是單純在他身上找自己所沒有的，拙劣地去模仿。”
“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只能說，到最后，他也只會是一個失敗者。”
“那么，你，是哪一種？”
佐久早沒有給他緩沖的時間，直白地提問。
轟——
一瞬間，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所定住，上水保持著仰頭的姿勢，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的盯著佐久早。
一直以來，他都在下意識地將目光看向身邊的強者，或者是說某一方面他有所欠缺對方卻十分突出的人，對于這些人，他向往又敬佩。
綠間哥，牛島前輩，及川前輩，還有木兔前輩和小臣，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堅定的目標，每一個身上都有他所缺少或是需要學習的東西。
冷靜，強大，堅毅，純粹，勇敢，努力……
他是想要成為站在他們陰影下可笑可憐的模仿者嗎？不是的……
他也想成為一個自己心中，大家心中，甚至是如母親口中那樣閃閃發光，散發著光芒的人。
所以小時候在不知道如何才能成為一個閃閃發光的人的他才會倔強地跟在他認為自己身邊最為耀眼強大的綠間哥身邊，學習著他冷靜的模樣，學習他對于星座學的虔誠與信任……
后來小學的時候看到正在比賽的牛島前輩，接觸到排球，他又開始想象著如果他也去打排球，能不能成為像他這樣的人……
習慣了與排球相伴以后，他也真正喜歡上了這項運動，后來，因為排球，他又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遇到了飯綱前輩、小臣他們。
可以說，他成長的路上的確受到了排球，受到了他們很多影響。
上水抬眸看了眼無論何時都保持著冷靜與專注的佐久早此時眼底卻帶著淡淡不明顯的關心，平靜的心湖突然被投下一顆小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與他們并肩而行，學習并且成長，最后找到屬于自己的路。
這是屬于他的答案。
眼見上水眼底的迷霧散去，眼神逐漸堅定起來，佐久早若有所思：“看來你已經想好了。”
“差不多吧。”上水扯掉披在頭上的毛巾，抬手將腦后有些松開的辮子解開，重新扎牢，在這過程中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抹輕快的笑容：
“現在的我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路，但是我想，只要我一直追尋下去，那么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吧。”
“哦。”聽到上水的話，本來就很別扭過來勸說他的佐久早表情立刻一變，冷冷瞥了他一眼：“既然已經好了，那就過來吧，下一局比賽你要是還這么不專心，呵。”
“……好，我不會的。”
小臣，你的表情也變得太快了吧。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上水的心情卻很輕松，他手搭在佐久早的肩膀上：“我們走吧，前輩們應該也要說一些關于下一局比賽的事了。”
暗搓搓躲在一邊豎起耳朵關注兩人情況的幾人看到佐久早和上水一起走過來，眼睛頓時一亮。
居然真的有用？！難道說——
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佐久早那張陰沉冷漠的臉，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看著很冷漠，但實際上佐久早／圣臣他真的是一位面冷心熱的知心哥哥嗎？！太可怕了吧？！
看到他們怪異的表情與復雜的眼神，腳步一頓，抬手把上水的手掃開，佐久早冷冷地說：“……不管你們在想什么，別說出來，我不想聽。”
“哈哈哈，我們才沒有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是呢，一定是你看錯了……”
上水挑了挑眉：你們表情心虛得不用思考都知道你們在騙人啊。
“咳咳！”飯綱輕咳一聲打破尷尬，他讓眾人聚過來，表情嚴肅地開口：“剛才那一局被梟谷先拿下了，下一局比賽我們要更加的小心，絕對要將木兔防守好！防守的方面長谷你和古森注意一點，至于進攻，上水，佐久早，你們兩個沒有問題吧？”
佐久早：“嗯。”
上水：“現在沒有問題了。”
“很好！”滿意地點點頭，飯綱伸出手：“那就讓我們贏下比賽吧！井闥山！必勝！”
眾人紛紛伸出手疊上再向空中高高揚起：“必勝！”
“嗶！”
第二局比賽開始的哨聲吹響，兩隊站起身，開始朝球場上走去。
跟在木兔身后視線漫不經心掃過對面隊伍的木葉突然腳步一頓，他伸手扯住木兔的胳膊，有些咬牙切齒地問：
“木兔，你剛才對人家說了什么，對面氣勢明顯不對啊！”
“啊？”被迫停住腳步，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木兔疑惑地問：“發生什么了嗎？我說了什么？”
“你看看那邊。”伸手將木兔的腦袋扭過去，木葉指著上水的方向，讓他好好看：“剛才你對他說了什么吧，現在對面一副戰神附體的樣子，怎么看都有你一部分的問題吧！”
猿杙無奈：戰神附體是什么形容啊，有時候我也不是很明白木葉的話。
像是感覺到了什么，走在隊伍外側的男生突然扭過頭，雙眼銳利無比地望過來，哪怕隔著那么遠的距離也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木兔沒有回答木葉的話，他毫不退縮地與上水對視上，像是在極度渴望什么，他的喉結快速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神極其炙熱。
只是因為直覺與好奇問出那句話，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比賽更有意思了啊。
“HEY！HEY！HEY！太棒了！讓我們來一場酣暢淋漓，誰也不允許先退一步的比賽吧！”
第269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10
梟谷的三人齊齊攔在面前, 兇狠的氣息鋪天蓋地迎面襲來，仿佛一只咆哮的野獸要將他咬殺。
上水目無波瀾地看著這一幕，絲毫沒有退縮, 眼睛仔細打量著此時梟谷的攔網，他毫不猶豫地將結實有力的腰身一扭, 改變了他原來的扣球路線，對著面前的排球毫不保留地發出一擊重扣——
“砰！！！”
不是吧……木葉扭頭看到砸在他后方又因為巨大的力高高反彈向天空的排球, 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這種力度, 打在腦袋上絕對會昏迷的！絕對會的！
他看了看對面將球扣下穩穩落到地上的上水，突然瞪向木兔：
［你這家伙，下次不要亂和別人說話了啊！］
還沉浸在剛才那種激烈對抗的木兔一點也沒有發現木葉在看他，他湊近攔網，站在上水面前, 眼神閃閃發光：“哈哈哈！上水！你剛才那一球很不錯啊！”
“不過！”木兔突然話音一轉，指著自己一臉自信地說：“真正厲害的是我！待會你就好好看吧！一定給你一個超級無敵厲害的扣球！”
猿杙拍了拍木葉的肩膀讓他不要生氣了，現在木兔也不知道，最后還是木葉自己難受。
可惡, 太有道理了。木葉肩膀一松，頹廢抬手地捂住臉，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木兔那家伙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 他這個火發了也是白發。
嘴角微微揚起, 上水注視著木兔那雙充滿著亮光的眼睛：“我期待著。”
“這一局我們最大的威脅, 居然是來自他嘛……”闇路教練推了推眼鏡, 語氣有些凝重。
這場比賽一開始就可以看出, 對面的上水身上好像發生了什么，狀態居然比第一局還要更強幾分, 這是最讓他錯愕的。
他們隊的木兔也很強，在進攻方面給予了隊伍極大的強大火力，但是對面的進攻力絲毫不比他們差，甚至還要更強一分。
現在上水的狀態又好了不少，對比賽的影響一下就出現了。局勢現在正在倒向井闥山，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看向記分牌，此時的分數顯示6:4，井闥山領先了兩分，而他們的那6分里，有4分都是上水拿下的，靠著三次發球與一次重扣，直接將兩隊的差距拉開了。
井闥山位置輪換，長谷開始發球，他雙手抱著球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站在后排，當哨聲一相，他長呼一口氣，凝神抬手，將排球送向空中，自己緊跟其后開始助跑。
“砰！”
排球如流星一般在空中快速劃過一道弧度，迅疾地沖向梟谷的排球的球場。
小見抬頭，嚴肅無比地盯著那顆囂張沖來的排球，快速在腦海中推測它的落點。
——位置是，左邊！
通過球飛來的軌跡小見很快就推測出來排球的落點，動作沒有絲毫卡頓，他向左側移步，整個人瞬間出現在排球的下方，手臂并攏舉起對著墜下的排球，讓他們緊緊相貼。
“赤葦！”
被墊起的排球迅速飛向赤葦所在的位置，梟谷的其他人立刻跑動起來，準備助跑。
木兔眼睛一亮，抬起手呼喊：“赤葦！球給我！”
沒有意外，是木兔前輩會說的。剛才聽到木兔前輩和上水說話的時候赤葦就有預料這一球木兔前輩會叫他將球傳給他，但是——
赤葦微微側過頭，看向攔網后方防守的三人，心中輕嘆一口氣。
井闥山很明顯也聽到了木兔前輩的話，并且有了防備，如果將球傳給木兔前輩，那么很有可能對上的是井闥山的三人攔網在加上后方上水和飯綱的防守。
哪怕現在因為長谷發球，古森被替換下場了，但是井闥山的防御并沒有因為這樣而減弱多少。他們每一個人的接球能力都很強，可以說是全員自由人。
“赤葦！”
木兔不甘心地又喊了一句，此時梟谷的攻手最近的已經要沖到攔網前方了，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做出決定了。
眼神一凝，赤葦迅速出手將球送了出去，排球在半空中飛躍，攔網前，佐久早仰頭保持著防守的姿勢，在球飛出的那一刻，眼底飛速閃過一絲暗芒。
這邊！
大腦剛剛做出談判，身體就已經動了起來，出色的反應能力讓佐久早哪怕是這種時候也能夠迅速地讓自己保持著最佳狀態，他腳步一扭，身體迅速轉身在網前交叉跑動。
而他身邊的瀨口反應也絲毫不遜色于他，兩人幾乎是同時起步，動作默契整齊地一齊追著那顆排球跑去。
面對追來的兩人，木葉做出起跳的假動作想要騙過兩人的攔網。
但是面對木葉的假動作，沒有一個人動搖，他們神情專注而冷淡地盯著木葉，在他咬牙真正向上躍起的時候瞬間跟著向半空追去，高舉起雙臂擋在他面前。
“砰！！”
兩雙手臂堅定地將那顆排球死死擋在網前，讓它寸步難行，最后只能不甘地落回梟谷的地板上。
木葉盯著被擋回的排球，垂在腿邊的手握成拳，表情逐漸兇狠起來。
“可惡！居然被擋住了！下一次絕對要將你們的攔網打破！”
佐久早、瀨口：“……”
兩人虛著眼看著躲在木葉背后給他配音的小見，一時間覺得他也挺難的。
“我都說了不要再給我配音啊！我自己會說的！”
手臂勾住小見的脖子用力揉了揉他的頭，心中的不甘因為這一鬧消散了不少，木葉放開他，語氣堅定：“下一球！絕對不會再被他們擋住的！”
木兔豎起大拇指：“木葉，很帥啊！不過最帥的還是我！”
“滾啊！誰想和你掙這個！”
其他人相視一笑，看著兩人拌嘴。
……
“飯綱前輩！”
上水朝著飯綱高喊示意他將球傳過來。
聽到上水的聲音，想到他如今的狀態，沒有怎么猶豫，飯綱干脆地將球傳給他。
高大的身影縱身一躍，將頭頂的燈光擋住，在地上投下一片拉長的影子，梟谷眾人抬頭一望，神情大變。
太快了！
“攔下他！！”
迎上三人攔網，身體半空中如弓一般拉滿的上水冷淡的目光掃過三人的手臂，隨后迅速動起來。
青筋因為胳膊的用力緊繃清晰可見，充滿力量的右臂猛地揮下，朝著排球狠狠擊去，帶來一道讓人心顫的巨大響聲。
“砰！！”
排球勢不可擋地對抗上面前的高墻，蠻力沖撞，下一秒，墻壁崩塌，為自己破開一條通道的排球囂張地從攔網人的面前掠過，極速撞向下方的地板。
“流輝！打得好！流輝！打得好！”
沒能將球接起來的木兔站直身體，表情很是亢奮，眼底染上了激動與興奮，這樣的比賽！這樣的對手！真是太棒了！
井闥山位置輪換。
“佐久早！發個好球！”
“小臣！你是最強的！上啊！”
“加油！”
單手抱著排球，在隊友和應援團的歡呼聲中，佐久早一臉平靜地朝著后方走去。
“咚咚咚……”
排球一次次地被拍下又彈起，清脆的彈跳聲在有些安靜的球場上回蕩，所有人屏息凝神地看著低頭安靜拍球的佐久早，心中越發地期待。
“快拍！快拍！一定要將佐久早君發球的樣子拍下來！”觀眾席上一位女生激動地搖晃著朋友的手臂讓她快拍下這一幕，太帥了！太帥了！佐久早這張臉就算是一臉冷漠也帥呆了！
舉著相機的朋友掙扎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正在拍！你不要晃我啊！”
一邊叫她好好拍照一邊又激動地搖晃她，就算是專業的攝像師也做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將照片拍好啊！
“啪！”
再一次彈起的排球被一雙修長的手定在掌心，佐久早抬起頭，仿佛雄獅在巡視著自己的地盤，視線毫不掩飾地投向梟谷的后排。
站在后排的小見呼吸微微一滯，他雙手放在身前，向下蹲的動作更加扎穩，全神貫注地盯著對面抱著排球的黑發男生，眼神愈發堅毅。
經過這么多次的比賽，他早就知道佐久早的發球很是難纏，想要接起來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就算他們曾經對決過那么多次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夠百分百將球接起來不讓它飛出去。
但是，他會拼盡全力去將球接起來的！
“嗖——”
排球被高高拋向上空，無數人將目光投向了這顆小小的，旋轉著的排球，看著那位少年冷靜地仰頭注視著上飛的排球，在短暫的時間里迅速追上球，隨后迎風而上，讓自己無限接近半空中的排球。
“砰！！”
揮臂，扣球，得分，一切仿佛都是如此的簡單。直到扣在地板上的排球發出一道悶響，還沉浸在震驚佐久早發球時標準又輕松漂亮動作中的眾人才意識到，結束了。
這一球，已經得分了。
拍照的女生愣愣地將目光從相機里移開，她望著球場上那道修長的身影，發現自己的目光居然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如此平靜，如此帥氣，如此的——耀眼！
“佐久早！再來一球！佐久早！再來一球！”
應援團的吶喊聲點燃了全場，議論聲與尖叫聲瞬間從四面八方傳來，所有人的目光熾熱地投向下方那位神情平靜到讓人有距離感的帥氣男生。
慢慢眨了眨眼睛，心情很是愉悅地聽著大家對于佐久早的贊美，古森歪頭看看一臉平靜沉穩的上水，又看看神情冷漠淡定的佐久早，嘴角彎了彎。
哇哦，果然～他就說嘛，有這兩個人在，他們是不會輸的，絕對。
第270章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完
“所以, 又是這樣的結果啊……”
看著記分牌上28:26的分數，梟谷應援團的一位男生焦躁地抓了抓頭發，他真的很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又是第三局比賽決勝負，他寧愿任何一個隊伍直接連續拿下兩場比賽的勝利也不想擔心受怕地等待第三局的結果。
“啊！好煩啊！能不能讓我暈過去等到比賽結束再醒過來啊！”
“砰！”旁邊的男生狠狠給了他一拳, 語氣兇惡地說：“別想逃！給我好好給木兔他們加油啊！球員們都在那么努力的比賽我們這些應援團的人更不能拖后腿，讓井闥山看看我們的信仰啊！”
抱著自己的頭, 男生小聲回答：“我知道, 會好好加油啊，我也只是說說啊……”
第二局比賽是結束并沒有讓人輕松多少，三局兩勝的比賽雙方各拿下了一局，也就意味著，第三局比賽成為了至關重要的一局。
當第三局比賽開始的時候, 雙方的狀態和斗志都達到了頂峰，兩隊都想贏，都不想讓自己成為失敗的那一方，那么唯有全力以赴地去戰才能達到自己的目標。
一開局, 猿杙就用連續兩次發球打響了梟谷進攻的號角，而面對這樣鋒芒畢露的梟谷，井闥山選擇迎難而上, 毫不畏懼與他們正面相對。
古森看著沖來的排球, 迅速將重心下壓, 彎膝抬臂, 高喊：“我來！”
完美的一傳達到飯綱的頭頂, 他視線掃了一圈, 立刻將排球送出去：“佐久早！”
站在網前的佐久早一下躍起，修長又充滿力量的身軀在空中舒展開, 隨后對準落到他最佳擊球點高度的排球全力一擊——
“砰！！”
帶著詭異旋轉的排球直接晃過梟谷的防御，旁若無人地撞向下方的地板。
“哼！”低低的一道悶哼在下方響起，赤葦眼睛一亮看向后方：“小見前輩！”
以魚躍姿勢將排球接起來的小見撲倒在地上，他仰頭對著赤葦高喊：“赤葦！傳球！”
“是！”赤葦表情嚴肅，立刻移動位置來到球的下方，伸出手臂傳球：“木兔前輩！”
快速沖上前，躍起的木兔化作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攔網上方，迎著飛來的排球高舉手臂奮力揮臂，將排球重重打下去。
前排的長谷憑借著自己優秀的預判能力以及出色的反應能力，在木兔沖上前的那一刻就立刻帶領上水和佐久早一齊躍起攔網。
眨眼睛，攔網就到位，長谷五指張開，緊繃著手臂向前傾壓，專注到冷漠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木兔，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將木兔，攔死！
“砰！”
“這都可以嗎？！”木兔不可置信地大喊，他超級小斜線扣球居然被對方攔死了？！
在最后一刻看出木兔不是打直線而是要用小斜線突破他們防守的長谷將手臂向右側一移，與上水一起，將最后一絲漏洞補上，順利地將球擋了回去。
“啊！可惡啊！長谷你今天出了很多風頭了吧！”不甘心地聽著觀眾們高喊長谷的名字，木兔表情不服氣地撅了撅嘴：“明明我也超帥的！剛才那球可是我超級有信心的！大家居然只看到了你！啊！好不甘心啊！”
歪了歪頭，表情暗爽的長谷故作矜持地揚起頭：“嗯～因為是我將球攔下了，所以他們才會只看著我吧？”
“啊！長谷你太過分了！不就是攔網嗎？我也可以！下一次絕對要把你的攔網打得稀爛！”
明明超級得意，為什么還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上水虛著眼睛看長谷挑逗木兔，不是很明白這兩個人爭吵的理由是什么。
就在梟谷其他人看不下去想要將兩人扯開的時候，木兔突然對著井闥山的眾人真誠一笑：
“不過，超級痛快啊！我很喜歡這場比賽！”
井闥山眾人驟然一怔，其實，就像木兔說的那樣，雖然打得很累，但是他們其實也在享受著這場比賽。
飯綱輕笑，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愉快：“啊，我們也是，很喜歡這場比賽。”
“對吧！排球，真的很有趣啊！”
木兔歪了歪頭，頭燈上璀璨的燈光都仿佛擋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木兔這家伙，突然好亮啊。抬手遮了遮眼睛，木葉側頭一看，嘴角瞬間抽了抽，很好，看來木兔這家伙還真的很有人格魅力啊，這幾個人眼睛都亮了起來啊！
“咯吱咯吱——”
急促而刺耳的摩擦聲在球場上響起，一雙雙球鞋快速地在地板上跑過，視線上移，是拼盡全力去奔跑的少年們。
“古森，接起來！”
“飯綱前輩！”
“左翼！快攔住他！”
當球再一次回到自己的球場，拼盡全力將它接起后，每一個人都在尋找一個機會，一個將球打過去得分的機會。
而在這過程中，激動，緊張，期待，警惕……無數種情緒在心頭彌漫，讓人全身心地投入比賽，再沒有其他精力去思考其他問題。
汗水如雨無聲地將眾人的衣服打濕，滑落的汗滴在訴說著他們的努力與疲憊，但是當你看到他們的眼睛時，會發現——
這里面盛滿的不是疲憊，也不是痛苦，而是激動與痛快。
很辛苦，也很快樂，那仿佛要將人淹沒的快樂足以讓人忘記即將壓倒身心的疲憊。
“不是，我是真的很累啊……”
第三局比賽最后一次暫停時間，剛剛下場，聽到其他人說還好，長谷舉起手臂投降，他有自知之明，不會因為愉悅就能抵消身體上疲憊，他現在是真的要累成一攤水了。
“所以我們一直叫你這家伙注意鍛煉體力，你卻一直在偷懶，現在好了吧，節奏快而激烈的比賽你的體力簡直不要消耗得太快。”瀨口無語地用身體支撐住靠在他身上的長谷，雖然表情很兇，但至少沒有將他摔在地上：“以后你打職業賽不會也因為體力不支就下場吧？那也太遜了吧？”
“欸？以后嗎？”抬起濕漉漉的臉，長谷彎眼一笑，很是灑脫地說：“我還沒有想那么久，及時行樂嘛，現在的我覺得和大家一起比賽很快樂，想要和你們一直站在球場上，但是以后的我還會這樣想嗎？我不知道，所以我只在乎當下，以后的事讓未來的我去煩惱吧～”
“以后嘛……”飯綱喃喃低語，以后的他是一定會去打職業賽的，至于現在……
他看向圍在他身邊的隊友們，揚了揚唇，就像長谷說的那樣，和他們繼續走下去吧，在這最后一次并肩作戰的盛大賽事，不留遺憾地給他的青春畫上一個句號。
“你們！”古森鼓著臉頰抬手揮了揮，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回來：“未來還有很久，我們是一定會一直走下去的啊！比起未知的以后，將這場比賽完美贏下不是更重要嗎？”
真是的，怎么長谷前輩一說這個大家都想到了未來啊。
古森想著，視線又不受控地移向了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上水和佐久早兩人，如果是他們的話，想必以后也是要去打職業賽的。哎呀，看來還需要再努努力，要不然真的要被落下了。
“對啊！前輩我們都說好了！一定會為你們送上春高的冠軍的！怎么可以在這場比賽就輸了啊！”穴井捏著拳頭大喊：“絕對要贏！這場比賽！全國！通通贏下來！”
“啪啪啪！”三年級的幾個前輩笑著給他們鼓掌：“很帥氣的發言啊，那么我們就期待著，春高。”
一二年級的球員安靜地看著滿臉期待動容望著他們的前輩，在心中堅定地說：一定要贏！將春高的冠軍捧到前輩們面前！
暫停的時間轉瞬即逝，渾身疲憊的眾人又一次上場，只是這時候，他們的心中卻充滿了力量。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贏，也是為了給大家的青春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絕對要贏！
毫無保留，全力以赴，比賽進行到最后，所有人為了能夠讓球隊發揮出全部的實力，更是努力讓自己完全融入到隊伍中，成為隊伍得分的武器。
在這場比賽里沒有誰能夠單獨脫離隊伍，他們是主攻手也是攔網手，更是自由人，維系隊伍的紐帶將球場的六個人連接在一起，奉獻自己，成就隊伍。即使是沉迷于進攻的王牌在面對沖來的排球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進攻的機會，將排球接起來。
“嘭——！！”
隨著球落地，裁判吹響哨聲，一切到此為止。
汗水如雨打濕了臉龐，流淌的汗水讓睫毛上都沾滿了水珠，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看著記分牌再次改變，因為扣球而穩穩緊繃兇狠的表情慢慢放松下來，上水抬手擦去兩側的汗水，聽著如浪潮般涌來的歡呼聲與尖叫聲，放松地將頭仰起，慢慢平復呼吸。
“最后一球，打得漂亮。”
上水側頭看著佐久早。
他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哪怕臉上布滿汗水也不會讓人感到邋遢，最愛干凈的他在這時候卻忘記了身上的狼狽，沒有第一時間去嫌棄自己身上的汗水，而是看向上水，對他說了一句來自隊友的贊揚。
“啊，謝謝。”
古森搖手：“流輝！小臣！快來一起慶祝啊！”
“是啊是啊！快過來！我們要把你們拋上天！”長谷擠過來摟住兩人的肩膀。
“這樣做太危險了。”飯綱皺著眉說道，豎起手指：“要小心一點，不要把人摔了！”
吵吵鬧鬧，身上還帶著黏糊糊的汗水，氣味也不好聞，但……
被摟著走的佐久早低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他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圣臣，好感動啊！這一次你居然沒有推開我！嗚嗚嗚！前輩這輩子值了啊！”
話說的很好聽，但是，佐久早能夠感受到這個笨蛋前輩居然在暗搓搓地用他的衣服擦去手臂上的汗。
“……”
佐久早猛地推開長谷，神情冷漠地轉身離開，收回前面的話，他還是討厭的！
噗。上水側頭輕笑，臉上是少年的意氣風發，明亮的光在他的眼中閃爍。
看來長谷前輩又要去給小臣道歉了。
第271章 能不能不畢業
東京都代表決定賽結束過后, 排球部又恢復了日常訓練。
十一月底，秋天離去，步入冬天, 天氣這才算真正的寒冷了起來。
冷冽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微微呼吸都能感到深浸肺腑的寒冷, 天空的藍被慢慢抹去，徒留一片蒼白, 一如冬天給人的感覺寒冷而寂靜。
“咔……”
枯黃而脆弱的落葉被鞋底輕輕踩在腳下帶來一陣清脆的響聲, 在清晨安靜的校園里是如此的清晰。
停下腳步似有所感，上水側頭望去，柔軟的銀發隨著他的動作陷入衣服的領子中。
“流輝！”
不遠處，古森興奮的跳起來朝上水揮手，在他的身邊, 佐久早雙手插在兜里，默默朝他點了點頭。
“早。”
“早上好啊～”古森毫不見外地擠了過來，將自己的手塞進上水的口袋里：“哎呀哎呀！可真是冷死我了！早知道就不穿這件衣服了！它居然沒有口袋，害得我不能把手放進去暖！”
順著古森的話低頭一看, 上水發現這個外套居然真的沒有口袋，也是奇怪了。
“小臣一個人將手放在暖暖的口袋里，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嗎？！”古森還在說著, 一旁的佐久早聽不下去了：“難道不是你自己不想戴手套嘛。”
“欸？”古森眨了眨眼睛, 隨即沉思, 他是這樣的嗎？
嗯……好像是哦, 那時候他想著可以把手塞進口袋里, 戴手套太麻煩了, 所以就沒有把手套帶出來。
啊哈哈哈……這不就尷尬了。
古森若無其事的撇開話題：“流輝，你昨天看了我給你發的那場巴西對戰阿根廷的比賽了嗎？阿根廷的那個自由人好強啊！對面那么強的扣球居然都可以接起來……”
這家伙……看著兩人已經開始討論起比賽了, 佐久早微微翻了一個白眼，他仰頭看向天空，寒風吹拂臉頰，并沒有讓人感覺溫柔，刺骨的寒意讓臉頰微微生痛，不好受，卻讓人清醒與冷靜。
晨訓時間要到了，要抓緊到體育館。他側頭看向兩個因為聊天而逐漸放慢了腳步的兩人，催促道：“快走，時間要到了。”
“來了！”
“好。”
這樣的冬天雖然寒冷蒼白，但也讓人感到寧靜與安詳。
——
“對了元也，這次國青也邀請你們了嗎？”
撿起地上滾落的排球，長谷刷的一下直接抱著排球坐到了地板上，好奇地抬頭問并攏手臂墊球的古森。
停下動作，抱著排球做到長谷的身邊，古森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嗯，上次我們沒有被選上，希望這次我們三個都能被選上吧。”
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百分百會被選上，從全國各地挑選出的天才與強者無不是出類拔萃，得天獨厚，進入了國青才知道原來這個國家還有那么多的天才。
像上一屆，木兔，尾白，飯綱……太多太多厲害的球員齊聚一堂，與這些人相比要稚嫩的他們沒能夠選上也是正常吧。
“青年隊是不好進。”瀨口擠了過來想要聽聽國青的事，雖然他沒有被選上，但是他的隊友被選上了啊！這不代表著他們井闥山很強嗎？所以自己無所謂，但他還是真心希望古森幾個人都能進青年隊的。
“加油哦加油哦～”長谷笑嘻嘻地抬手揉了揉古森的腦袋，鼓勵說：“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選上的，阿掌已經進入了國家青年隊，你們也一定可以的！我們這些前輩可是超級期待在兩年后在電視上看到你們的身影哦～”
“我相信上水他們三個人可以的。”已經成為了國家青年隊正式隊員的飯綱一點也不擔心殺上水三人能否成功被選上青年隊，在他的心里，他這三位學弟都十分強大，被選上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手中飛旋的排球突然被定住，上水抬頭認真地看向前輩們：“不是在電視上。”
還在和古森說話的長谷歪了歪頭：“嗯？”
對上前輩們疑惑的眼神，他慢條斯理地說：“是來現場看我們的比賽。”
不是懷疑自己選不上，而是不想前輩只是在電視上看到他們的比賽，他們更想在那一刻分享屬于他們的榮耀——
［看啊，他們以前都是井闥山的球員，是我們最驕傲的學弟哦！］
希望能夠讓前輩們自豪地這樣說，哪怕以后的他們再也不會與他們并肩作戰了，但是還是想要讓他們高興，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瀨口太高興了，這小子，雖然很囂張，但是說的話實在讓他驕傲。上水有什么錯？他自己就足夠強，而且他只是希望前輩們能夠去看他的比賽，說錯什么了嗎？
沒有！
抬手用力揉了揉上水蓬松柔順的頭發，瀨口笑容肆意：“好啊，王牌們，我們等著到時候去看你們的比賽，就算你們忘記了我們也會去的，所以千萬要加油讓自己出場啊！”
佐久早：“嗯，會的。”
“哎呀，那阿掌不就被排擠出去了嗎？”長谷玩笑道，指了指有些愣愣不清楚為什么突然自己就被排擠出去的飯綱：“你看，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全部都在觀眾席上給流輝圣臣他們加油，只有阿掌你因為比賽不能完整地看到他們精彩的表現，太慘了～”
“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飯綱無語地敲了敲他的腦袋，有些哭笑不得：“我到時候仍然是作為他們幾個人——”
他伸手指向上水三人，一字一句地說：“［隊友］，這個身份與他們并肩作戰，要說誰最能夠直觀感受到他們的厲害，那一定是站在球場上的人吧。”
長谷：“……”
遭了，忘記這件事了，小丑居然是我。
“啊！怎么這樣！我也想和元也、流輝、圣臣他們繼續比賽！”長谷在地上打滾，一點也不像個高中生，反而像南谷家最小最頑皮的弟弟：“我能不能不畢業啊！”
“你當然可以啊——”額頭青筋直跳，瀨口獰笑地將他拎起來：“如果你不覺得丟人的話！”
被瀨口無情扯著臉的長谷屈服了：“那算了，我只是想要繼續和流輝他們一起打比賽！我不留級！絕對會好好畢業的！奏你就松開我吧！”
古森、上水、佐久早：果然還是讓人熟悉的慫呢，長谷前輩。
“別想了，未來我才是他們的隊友。”難得幼稚一回的飯綱攬著上水的肩膀，炫耀似地給長谷展示。
南谷、中村：……阿掌，你是不是被傳染了，這種幼稚的事你從前都不會做的啊！
不過，兩人相視一笑，眼里帶著欣慰。這樣才對啊，明明也只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天天的將責任放在身上被迫讓自己成長沉穩起來，太累了啊。
自從三年級的前輩畢業以后，擔起了隊長的責任，飯綱就很少有不穩重的時候，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穩重可靠的樣子，可是在海堂前輩還在的時候，他也會和其他人打鬧拌嘴，會吐槽隊友，會因為發球不夠強失落向前輩們傾吐自己的煩惱。
現在這樣的飯綱才是他們曾經最熟悉的模樣。
中村習慣地再一次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真好啊，要是能夠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手機中的照片越來越多，相處的時間卻越來越短，這就是成長的無奈吧。
南谷神情無奈，眉眼間帶著點點憂傷：“是啊。”
要是能夠一直長不大，一直停留在這一刻，應該就不會有那么多煩惱了吧。
兩人仰頭齊齊嘆氣，滿臉的悲傷：“唉——”
“前輩……”
并不是很想打斷兩人的傷感時間，但是其他前輩已經在催促了，無奈來做這個“惡人”的貓橋繃著張臉，面無表情地說：“長谷前輩讓我來叫你們不要哭了，他們愿意敞開胸懷給你們靠，讓你們，不……再落淚。嘔——”
好惡心！這些無良前輩為什么不自己來說而是讓他這個無辜的人說，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來說肯定會被打的吧，呵。
貓橋冷笑，并且再一次給幾位前輩打上［不靠譜］［惡劣］［玩弄感情］的標簽。
根本就沒有哭的南谷、中村：……長谷／雅人！
兩人表情驟然一變，神情猙獰地瞪著縮著脖子躲在上水身后的長谷：“你過來！我們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哭！”
“哇！不要啊！明明這不是我一個人說的！阿掌，奏他們都有參與啊！”
飯綱故作鎮定，拉著古森的手臂說：“胡說八道什么，我剛才在和古森聊接球的事。”
瀨口有樣學樣指著佐久早：“我也是，剛才佐久早可是很崇拜地問我怎樣打出勢大力沉的扣球，我們哪有時間開玩笑！”
佐久早：“。”
睜眼說瞎話，還真是讓他長見識了。
“流輝你說，剛才是怎么回事？”
被長谷擋做盾牌擋在身前的上水對視兩人的視線：“嗯，好像是……”
南谷笑瞇瞇地抓住上水的胳膊不讓他走，笑容溫和地讓人感到害怕：“你放心，我不會打人的，我只是想知道，是誰那么關心我們～”
“……”
現在，他是被挾持了吧，絕對是吧。上水默默看了看南谷和中村兩人，嘴角抿緊。怪不得晨間占卜說今天不要和參與其他人的爭論，事情的發展會讓自己陷入不利。
晨間占卜果然是正確的，是他不夠注意了，只能實話實說了。
“抱歉……”撇過頭，不去看其他前輩求救的目光，上水低聲說：“……飯綱前輩、瀨口前輩、長谷前輩都說了。”
飯綱、瀨口、長谷：“！！”
吾命休矣！上水／流輝，你害我啊！
第272章 國青合宿1
“咚咚！”
門鈴被按響, 活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流輝！你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
背上裝滿這五天要用東西的背包，上水打開門，向前望去——
黑發的少年雙手插在兜里, 聽到聲音一臉平靜地看過來，而另一位淺褐色頭發的少年則是笑嘻嘻地揮著手掌, 滿臉好奇地說：“流輝，你今天居然晚了哎, 我和小臣都來了一段時間了～”
“抱歉。”拉了拉背包, 上水走到兩人的身邊：“因為找幸運物廢了點時間。”
已經習慣了上水每天帶幸運物的日常，古森隨口問道。
“哎，今天的幸運物是什么？”
“是這個。”上水舉起剛剛插在背包上的花：“向日葵。”
“哦，向日葵啊……”
古森笑著應道，過了一秒, 他的表情慢慢空白下來，欸——？！向日葵？今天的幸運物居然是植物嗎？
佐久早眨了眨眼睛：“嗯……”
果然很奇怪，上水這個人，還有他的幸運物, 都很奇怪。
“啊哈哈哈，向日葵也蠻好的，至少看著蠻正常的, 不是嗎？”古森干笑著把向日葵塞回去, 讓上水好好收著。
他們可是都知道的, 要是沒有幸運物, 上水的這一天那就是倒霉日, 甚至還會有危險, 所以幸運物還是要好好保管好的。
佐久早看了看上水平平無奇的背包，總感覺里面一定有什么奇怪的東西, 但這又不關他的事，上水想帶就帶，丟人的又不是他。
“走吧。”
——
味之素綜合體育中心，強化合宿說的地點就是這里吧？
終于到了！
影山一臉激動地看著面前高大的建筑，手里緊緊捏著武田老師給他寫的路線。
天知道影山一個路癡是怎么自己一個人從宮城到達遙遠的東京，再成功找到合宿地點的，其中的艱辛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喲！影山是你啊！”
“你也被邀請來參加這次強化合宿了啊？好巧啊！”古森很是熱情地朝影山打招呼，之前幾次相處也讓他看清楚了，面前這個男生雖然情商很低，是一個排球腦袋，但人還是很不錯的，是一個好孩子。
佐久早和上水兩人走在古森的背后，看到影山的時候表情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怎么會這么巧，偏偏就遇上了影山……
“是的，因為覺得這個機會很難得，有很多強大的球員在這里，所以我必須來。”
“上水前輩，古森前輩，佐久早前輩，你們好。”影山一臉認真地彎腰鞠躬向三人問好，對于之前邀請他們參加合宿，并且有教導過他們一段時間的井闥山，影山是很有好感的，所以看到三位前輩，他立刻恭敬地鞠躬問好。
“……你好。”
“嗯……好。”
影山抬起身的動作僵了僵，有些不理解地抬頭看去，為什么這兩位前輩的態度好像有些不一樣了，給人很冷漠的感覺。
他們心情不好嗎？并沒有考慮是自己的問題，影山覺得可能是因為他們今天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會這樣冷漠。
想到這，影山站起身，眼底帶著期待面無表情地看向兩人：“前輩，這次合宿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們可以嗎？”
沒有多加思考，上水兩人異口同聲拒絕：“不。”
本以為就算不同意也不會拒絕地那么干脆的影山：“？”
見影山的表情有些疑惑，古森連忙出來解釋：“抱歉啊影山，他們兩個因為牛島的事情，正有點鬧脾氣呢。”
也不至于說討厭影山什么的，就是突然看到了當事人會覺得別扭，差不多意思吧。
“牛島？”不明白這和牛島又有什么關系的影山看向古森。
“對啊，因為你們不是打敗了白鳥澤嗎？然后就是，嗯，他們兩個比較崇拜，牛島，就，你懂的嘛。”湊到影山的身邊，小聲嘀咕完，古森抓了抓頭發，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哎呀，怎么就偏偏一到這里就遇上影山了啊，要是再晚一點遇到，他們兩個應該也想開了，不至于還郁悶。
影山匪夷所思地看向兩人：“？”
等待，古森前輩這話的意思是，原來佐久早前輩和上水前輩都是牛島的粉絲，是這個意思吧？
影山沉默，影山思考，影山不可置信。
古森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他們兩個也就現在稍微別扭一下，等一會就好了。”
不想去思考那么奇怪的問題，影山選擇放棄：“哦，好的。”
將東西先放下，四人換好衣服后才向排球項目專用的體育館走去。
相比已經來過一次的三人，影山顯然要興奮不少，他眼睛微微發亮地看著整潔寬闊的體育館里各種專業的器材以及清晰放映著球場上時事畫面的大屏幕，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
這就是國青嗎？！合宿還沒有正式開始，影山已經開始興奮起來了！
“哇，好多熟悉的面孔啊——”古森手搭在額前觀察著這次合宿的人，意外發現好幾個都是他們認識的人。
上水站在佐久早的身邊，面無表情地握著他的向日葵小掛件，這是路上實在看不下去上水背著那朵向日葵到處亂晃，甚至還會帶到國青繼續丟臉的佐久早買的。
佐久早：我以為自己能夠忍受，后面發現還是太天真了，丟人的雖然是他，但是也包括我們在內。
至于上水的大向日葵去哪里了？它已經被佐久早塞回背包去了，他絕對不允許上水再一次在國青給井闥山丟臉，上一次國青已經足夠丟臉了。
上水：雖然失去了大向日葵，但是有個小的也不錯。
視線下意識在球場內掃視，影山第一眼就看到了球場上正在給人托球的金發二傳手。
影山屏住了呼吸專注地看著球場上那個金發男生邁出關鍵的一步，很是輕松地來到最佳傳球位置，抬起雙手，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將手中的排球準確無誤地送到攻手的手掌下方。
這是——今年超過了飯綱前輩被譽為新的高中NO.1的二傳手，來自稻荷崎高中的二年級選手宮侑！
而被傳球的那個男生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明明和日向那個笨蛋一樣是個小個子，但他的彈跳力卻強的驚人，甚至給人的感覺仍留有余力，他還可以跳得更高。
這個白色頭發的男生是誰？
影山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名字，這樣的人，這樣的實力，他想要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火熱的視線好像投過了球場傳遞到了男生的身上，他動作僵了僵，有些莫名地摸摸后背，奇怪，為什么感覺后背好像燒起來一樣？
白色頭發高高豎起的男生側頭看過來，看見是井闥山三人，瞇了瞇眼睛，微微冷哼一聲，眼里燃起戰意。
自從去年那次春高以后，除了合宿的訓練賽，他們和井闥山就再也沒有一次正式的對決，這讓想要打敗井闥山的星海郁悶不已。
而現在，經過不斷成長蛻變，星海可以自豪地說，他們鷗臺已經可以算是真正的空中霸主，論空戰，他有自信比過井闥山，這一次的春高，就是他們一雪前恥的最好時機。
拋下剛剛認識的宮侑，星海大跨步朝著井闥山幾人所在的位置走來。
抱著雙臂，星海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他們：“你們也來了。”
可惡，這幾個家伙又長高了嗎？還是說他看錯了，這只是他的錯覺？
本來就是打算在訓練開始前練練手，熟悉一下人的宮侑見臨時搭檔走了，他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喲～”宮侑單手抱著排球笑瞇瞇地抬手打招呼，如一個想要使壞的金毛狐貍：“古森，果然我就知道你們也會來的～”
“宮侑，你真的很喜歡排球啊，還沒有正式開始訓練呢，你就已經自己練起來了嘛。”作為井闥山的“外交官”，古森很是爽朗地開始和宮侑交談，反正出發前幾人前輩就已經交代了他，如果有什么需要交際的時候，就適當出面，不要讓那兩個不擅長人際關系的家伙去尬聊。
“因為等得很無聊啊～”宮侑聳了聳肩膀，與其干等著，還不如自己先找點樂趣。
星海看向陌生的影山，詢問道：“這位是？”
“前輩好，我叫影山飛雄，是烏野高中一年級生，球場上的位置是二傳，請多指教。”
影山彎腰給兩位前輩介紹自己。
“星海光來，鷗臺高中二年級生，位置是主攻。”
“宮侑，稻荷崎高中二年級生，擔任的位置是二傳手。”
介紹完自己，宮侑看向沒有出聲的兩人，嘴角翹了翹。
“上水，佐久早，你們兩個心情不好嗎？表情超可怕呢～”說著害怕，宮侑的語氣與表情卻一點都看不出，相反，他的臉上甚至帶著躍躍欲試，想要看看惹火這兩個一臉冷漠的家伙會怎么樣的。
“因為我打敗了牛島，所以上水前輩他們不是很高興。”影山直白地說。
上水、佐久早：“……#”
“……”
沉默，還是沉默，在場的幾人難以置信地看向一臉平靜仿佛不知道自己說出什么驚人話的影山。
腳步連連后退，古森震撼地看著影山，這家伙難道說，真的沒有情商這種東西嗎？
就算是有時候看他們稍微有點不爽，但星海也沒有想過會有人這樣對上水他們說話，他第一次將目光完全投向影山，記清他的的樣子。
這家伙，很勇嘛。他記住了，叫影山飛雄是吧。
“啪啪啪……”
宮侑滿臉佩服地抬手鼓掌，他以為自己說話算是很直白讓人討厭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還有比他還要沒情商的人。
阿治可惜你沒有來，要不然你就會知道，我不是最沒有情商的那個！比我討人厭的存在大有人在啊！
第273章 國青合宿2
“他不是這個意思！”
眼見兩人身上的冷氣越來越濃, 表情越來越黑，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什么的古森立刻擋在上水和佐久早的面前給影山狡辯。
這都什么事啊！他就不該在一開始和影山說這些事情，誰知道他這個笨蛋真的說出來了啊！
“？”影山眨了眨眼睛, 脫口而出：“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上水、佐久早：“……”
之前他們只知道這家伙是個笨蛋，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是這種程度的笨蛋。
怒極反笑, 上水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盯著一臉認真的影山, 很好, 影山，你最好是晚上睜著眼睛睡覺的。
星海換了個姿勢，滿臉佩服地盯著影山。雖然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就憑剛才他這個勇敢的發言，星海就覺得, 影山飛雄，就不是泛泛之輩！他超勇的！
“不！你不是！”表情猙獰，古森轉身手疾眼快地抬手將他的嘴巴死死捂住，對著幾人露出禮貌的微笑。
我不管你是不是！反正現在你必須不是！
影山掙扎：“唔唔唔！”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巴！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宮侑湊過來起哄：“古森啊, 影山君他好像還想說什么呢，你這么捂著他的嘴他沒有辦法呼吸了啊～”
古森微笑：“不，他并沒有什么想說的哦～”
他就不信了, 都把他嘴捂住了, 影山這家伙還能做什么。實在不行, 那就讓他先把影山“解決”掉, 免得讓他落入流輝小臣的手中。
雖然很粗神經, 但是仿佛小動物的對于危險的直覺讓影山下意識安靜下來, 總感覺，要是他再掙扎, 脾氣很好的古森前輩也要生氣了。
雖然不明白他什么要生氣，但是來之前烏野的幾個前輩就叮囑他，對待前輩要禮貌一點，不要用他那顆“聰明”的腦袋去思考太復雜的問題。
這種時候，安靜就好，應該沒錯吧。
而被影山想的前輩們也在惦記著他。
自從緣下說出武田老師有沒有給影山標拼音的擔憂后，其他幾位二三年級的前輩們都開始擔心了，影山他不會真的撒手沒吧？！
“影山啊！你一定要好好回來啊！烏野不能少了你！”田中對著體育館外的天空大喊，那飄忽的白云怎么看怎么像他即將遠航不再回來的笨蛋學弟。
“別說的他要……應該不至于吧。”菅原嘴角抽了抽，手上卻很誠實地掏出了手機：“不管怎么說，我先試著聯系一下井闥山的飯綱吧，按理來說，他們隊伍應該也有被邀請進入國青的，實在不行讓他們稍微關照一下影山吧。”
“這樣也好……”昨天晚上做了噩夢，夢到影山迷失在回宮城路上的澤村揉了揉太陽穴，一夜沒睡好的他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見。
一想到夢中的自己苦苦尋找走丟的影山，電話打不通只能給路人發尋人啟事，澤村就覺得這個夢太離譜也太恐怖了！
所以找東京本地的熟人照顧一下影山還是很有必要的。不是他不相信影山，是那家伙的路癡真的很厲害啊！
而這群為影山操碎了心的前輩們并不知道，他們的影山學弟，烏野的未來，憑借著自己的誠實的性格與有話就說的優良習慣，一下將井闥山的幾人都給氣到了。
“走了。”
佐久早神情陰沉地瞥了一眼影山不想多說什么，他低聲朝古森和上水兩人說了一聲，就一言不發地轉身朝裝球車走去。
“元也我們也走吧。”上水收回看向影山的視線，叫上還捂著影山嘴的古森。
直到三人走遠，被留在原地的影山還是有點不理解這三個人為什么要生氣，明明他就是實話實說。
肩膀突然被輕輕拍了拍，影山側頭看過去，宮侑笑容輕佻地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影山君很厲害嘛，居然連王者都敢挑釁呢～”
“哦，謝謝。”下意識謝謝，影山眼神一凝，糾正宮侑的說法：“不是挑釁，我只是實話實說。”
宮侑：“……”
哇哦，就算是他這種被阿治稱為“木頭做的人”比上這家伙也自愧不如呢。
擠在一邊暗暗圍觀的人群看到幾人分散開，這才明目張膽地圍在一起，八卦的小聲議論。
“井闥山今年有三個人被選上，不愧是王者，按他們幾個人的實力，被選上青年隊幾乎是釘在板上的事情了吧。”
“宮侑那家伙也來了啊，還有星海光來，雖然他不怎么出現在雜志和電視上，名氣相比其他幾位要低不少，但是他的實力完全可以稱得上全國前幾，這位可是真正的六邊形戰士呢！”
“不過那個黑頭發的你們認識嗎？我好像沒有在全國見過他？”
“我也不認識，很陌生的一張臉。”
抱著排球坐在地上的千鹿谷在心中低聲回答：我認識，他是影山飛雄，烏野高中一年級生，擔任的位置是二傳，是一個很厲害的球員。
不過，影山那家伙怎么和井闥山他們聚在一起了，還有鷗臺和稻荷崎的人，這就是強者之間的吸引力嗎？
千鹿谷敬佩地望著影山的背影，覺得笨蛋應該只是他的掩飾，真實的影山一定是像上水、佐久早他們一樣冷酷無情又強大自信的！
等被邀請的球員來的差不多了，兩位教練這才出現。
“……說了那么多，希望大家能夠在這五天感受到排球的快樂，同時也學到更多的東西。”
云雀田總教練說完后，接過一旁輔助教練遞來的名單，翻了一下，他將名單放下，笑著說：“大家應該已經對于自己接下來幾天的對手也是隊友的球員們有了初步了解吧，相信這里有好幾個球員大家對于他們的名字都耳熟聞祥了，其他球員就算大家沒有怎么聽過，但也是我們一一從全國各地發現的最具潛力的球員，所以在這里，大家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兩年后的世界舞臺。”
在場的球員們就算表情沒有怎么變化，眼睛也不受控制的亮了起來。來到這里的人誰沒有加入青年隊，成為兩年后征戰世界舞臺的野心呢？
“來到這里你們毫無疑問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的五天就是給你們展現自己的機會，希望大家都能夠抓住機會，我期待著你們的爆發。”
“那么接下來就是簡單的自我介紹吧……”云雀田看向第一排最左邊的男生：“從你開始吧，介紹名字與擔任的位置就可以了。”
佐久早、上水、宮侑、星海……一個個活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被眾人記在心中，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隊友加對手了。
“我相信，排球球員之間最好的自我介紹就是通過比賽來展示自己。所以——”云雀田抱著雙臂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今天是給你們調整的時間，明天我們的比賽將正式開始。與你們在學校時不同，接下來幾天你們的位置和隊伍隨時都會發生變化，也許前一場你們還是對手，下一場你們就是親密無間的隊友了。而你們的位置也有可能發生變化，主攻手變成二傳，副攻變自由人……都有可能，期待吧，少年們！”
因為有很多球員的學校離東京有不少距離，所以等球員們全部到達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了，第一天考慮到坐車過來的球員們狀態不會很好，所以教練們并沒有立刻讓他們開始比賽，而是選擇基礎訓練以及體能訓練。
這讓來到合宿心中十分激動的少年們心中安定了不少，如果一上來就比賽他們也是十分愿意的，但最怕的就是因為狀態不好影響自己的表現，現在有了一個緩沖的時間，讓他們瞬間沒有了顧慮。
但就算是基礎的訓練也讓這群少年們見識到了與他們在排球部訓練時不同的專業，每一項測試都有專業的機器，專門的人記錄數據，等結束完一套訓練后剛剛記錄數據的人會給你看自己剛才記錄下的數據，并且給你專業的指導。
“果然合宿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驚喜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井闥山三人自然地坐在一起，古森一邊吃著美味的食物，一邊和兩人說：“感覺今年有好幾個器材都沒有見過，讓我都嚇了一跳呢！唔！好吃！”
上水夾起西蘭花：“應該是今年剛從國外買進的，這邊的待遇和國家隊都差不多了。”
“所以才要留下來。”
古森愣了愣，這才意識到是佐久早在說話，他毫不猶豫地點頭：“沒錯，我們三個人都要加入青年隊，雖然你們兩個真的很強，但是我可不會被你們扔下的！”
上水：“當然，因為元也你很厲害。”
突然夸人，還挺不好意思的～古森摸摸鼻尖，露出一抹小驕傲的笑容。
“不過不知道我們明天的對手會是誰，我們三個還想要在一起很難吧。”古森有些煩惱，哎呀，習慣了和他們做隊友，突然要換人，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隊友？上水夾菜的動作頓住，抬起頭認真地說：“我暫時不想和影山一隊。”
佐久早：“一樣。”
古森干笑：……居然還沒有消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影山你真的很厲害呢……
——
第二天。
說完隊伍分配，火燒教練說完，拍了拍手：“那么隊伍就先這樣，之后會有改變的，沒有問題的話大家先去熱身準備比賽吧。”
上水：“哼。”
佐久早：“嘖……”
兩人看了看站在中間的影山，神情更加地冷漠。
嘖，昨天就不該說那句話。
教練！我有問題！很有問題啊！
內心尖叫的千鹿谷汗流浹背，站在隊伍中一聲都不敢發。開玩笑，這支大佬云集的隊伍他有地位說話嗎？！
還有影山，你是真的很厲害啊，居然直面上水和佐久早的冷氣都不為所動，太強了！
影山一臉認真地看向兩人：“我知道前輩你們還在生氣，但是我不想輸，”
［所以請前輩們也認真起來。］
眾人：“……”
該死，他們為什么要聽懂！
作為他們對手的宮侑眼睛一亮，故意拱火道：“哇哦～流輝，圣臣，快看影山他在挑釁你們哎～”
千鹿谷面如死灰：“啊……”
他是今天是不是得罪了幸運女神，居然被分配到了這支隊伍，讓他死吧……死了就不用面對這樣的地獄了……
隊友扶住往下倒的千鹿谷，驚恐地大喊：“千鹿谷？！千鹿谷！你振作一點啊！魂！魂要飄出來了啊！快閉上嘴啊！”
第274章 國青合宿3
上水手用力抓緊手中的排球, 勉強保持鎮定地說：“……你放心好了，我們也不想輸。”
肉眼可見，影山松了口氣：“看來前輩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會給你們傳出最好的球的。”
“……”
上水冷著張臉，算了吧, 他不想再和這家伙說話，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經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的, 實在是有本事。
影山這孩子, 他是不是真的，有點太過于天然呆了啊！
被分配到宮侑那隊，導致現在只能站在對面看著的古森在心中吶喊，明明昨天才剛剛發現那樣的事，今天他居然又毫無顧忌地說了出來？！啊？！他是想要體驗去三途川一日游嗎？！
“欸？”宮侑有些失望, 居然這么簡單就放過了影山嘛？
他不甘心地看向佐久早：“他剛才那樣說你不生氣嗎？”
佐久早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說：“現在我們是對手。”
言下之意就是說就算他們有什么矛盾也是自己內部解決，他這個對手就不要過來搗亂了。
沒好戲看的宮侑無趣地撇撇嘴：“切～”
佐久早真無聊，明明剛才生氣的不是他們嗎？現在怎么搞的他才是那個壞蛋一樣。
實在看不下去的星海站出來：“夠了, 你們不要再聊了！趕緊開始比賽吧！”
說出來了！居然有人說出來了！勇士啊！千鹿谷一臉感動地看向站出來的星海，這一刻，星海站在他的眼中不是一米六幾的小個子, 而是身高兩米的巨人！
“是啊是啊, 我們趕緊準備開始吧, 待會教練開始催促了。”千鹿谷趕緊站在影山身邊, 先一步堵住他即將要說出的話, 他真的很怕影山再說出什么驚人的發言, 那他們今天的比賽真的可以不用打了，因為他們內訌了啊！
活動了一下胳膊, 星海指著攔網對面的上水佐久早，眼神蠢蠢欲動，斗志高昂地說：“這一次我會讓你們知道，空戰可是我的強項！你們就等著被我打敗吧！”
千鹿谷：……原來這就是你站出來的原因嗎？為了親自放狠話？
這個合宿，真的沒有正常，友善的人了嗎？
“哈，沒錯哦～”宮侑手很是自然地搭上星海的肩膀，笑瞇瞇地說：“這次贏的會是我們～”
星海：“？”
他嫌棄地盯著宮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將他的手抖下去。不是，宮侑這家伙這么自來熟的嗎？他們之間好像還沒有那么熟吧？
影山毫不猶豫地說：“我們不會輸的！”
眉毛微微挑了挑，宮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影山，雖然從之前的表情來看，這家伙毫無疑問是一個笨蛋，但是能夠被邀請來參加合宿的人怎么說都不會是平庸的人，就讓他看看，面前這個家伙是有什么底氣說自己不會輸的。
而且，他看著上水和佐久早兩人，嘴角勾了勾，這兩個人對于二傳手的要求也蠻高的，不知道影山能不能到達他們的要求呢？
“嗶嗶！”
火燒教練用力吹了吹哨子，一臉嚴肅地看向眾人：“你們還要聊多久，準備熱身開始比賽了！”
“是！！”
“我是古森，擔任的位置是自由人，對面那兩個看著冷冰冰的家伙是我的隊友……”
性格最為爽朗的古森很快就和對面打好交道，有他在其中調和，其他幾個人也很快就熟悉起來，很是和諧地開始商量起來接下來比賽的對策。
畢竟就算是宮侑、星海，在面對上水和佐久早兩人也不敢掉以輕心，這兩個人的存在毫無疑問是他們最大的威脅。
“那個，我們要不要討論一下……”千鹿谷看看上水和佐久早，又看看影山，有些遲疑地打破安靜。
影山想了想，抬眸看向兩人：“上水前輩和佐久早前輩專注進攻就好了，我會把球準確無誤地傳到你們手中的。”
上水：“嗯。”
佐久早：“哦，好。”
兩人本就不是什么話多的人，在井闥山的時候還會因為有飯綱幾位前輩在多說幾句，而現在在這個陌生的隊伍里，熟悉的人也就只有影山和千鹿谷，兩人更加沒有話說了。
反正無論如何，將比賽贏下就好了。
千鹿谷看看對面其樂融融的氣氛，又看看他們這邊沉默到幾乎要結冰的氣氛，絕望地閉了閉眼。
對面好像很和諧的樣子，真好啊，他想去對面。雖然這邊佐久早影山他們都很強，但是啊——
這也太壓抑了吧！為什么一個兩個的性格都是這么冷淡，搞得他想要來個賽前加油都不敢了。
上水所在的隊伍為紅隊，宮侑所在的隊伍為白隊，決定出白隊先發后，熱身結束后兩支隊伍就正式開始他們來到合宿的第一場比賽。
和上水佐久早兩人一起站在前排，雖然氣氛感覺很是壓抑，奇怪的是，千鹿谷卻不怎么擔心，要說為什么？
他側頭看向神情冷靜又沉穩的一黑發一銀發兩位少年，心中突然安定了不少。作為他們的對手時，毫無疑問，他感覺到的是壓倒一切的強大與讓人喘不上氣的壓迫，但是當他們成為隊友時，那種壓迫并不會減小，它一直圍繞在球場上，包圍著他們，這種壓迫并不會讓他們感到害怕，卻會讓他緊張起來，有緊迫感，讓自己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更加專注，就怕自己的存在會影響他們兩個人的發揮，逼著自己更加的強大。
這種感覺，其他人也能感受到吧？千鹿谷看向其他人，從他們的表情中清晰地發現了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緊張與專注。
這就是井闥山他們一直以來的感覺嗎？明明兩個人都沒有說什么安穩人心或讓人激動的話，但他們兩個站在那里就讓人有些緊張，卻又感到很安心，好像只要他們在球場上，那么他們就一定不會輸，這樣的肯定。
微微呼出一口氣，影山壓下自己內心的震撼，原來與他們站在同一個隊伍是這樣的感覺嗎？好神奇，也好激動。
這場比賽，一定會很激烈的！影山有這樣的預感。
“哼。”站在上水對面位置的星海輕輕哼了一聲，對面氣氛的改變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出，而這其中的關鍵也十分的明顯，就是那兩個家伙的作用。
他扭頭看向后排的宮侑：“喂！宮侑！好好發球！給他們個好看！”
站在后排的宮侑正漫不經心地轉著排球，聽到這話，他將手中旋轉的排球按住，抬頭一笑：“這種事情，當然啦～”
來了嗎？要親眼看到“二刀流”宮侑的發球了。影山目光灼灼地盯著對面拋球的宮侑，弓起身體，膝蓋更向下彎了彎，全神貫注地盯著助跑起來的宮侑。
“砰！！”
震耳欲聾的炸響回蕩在球場，望著彈出球場的排球，宮侑慶祝似地半抬起手，舔了舔嘴角，眼神充滿了侵略性，第一分，到手。
場外，兩位教練安靜地站在能夠將全場映入眼底的位置關注著這場比賽。
火燒教練看完宮侑的第一次發球，握著筆在本子上記下幾行字，隨后繼續說：“宮侑的發球威力比起很多主攻手都要強，而且他還擅長跳飄球，可以說在高中二傳中，他的確是拔尖的。”
云雀田教練摸了摸下巴：“他的確不錯，在傳球上也很有自己的特色，用完美的傳球‘壓迫’攻手發揮出更強的實力，這是他厲害的地方，相比之下，影山還稍微有些青澀。”
“嘛，不過，我相信以影山的天賦和努力，這些差距會很快被追上的。”
火燒教練推了推眼鏡：“看來，你很看好影山。”
“不不不。”云雀田教練晃了晃手指，語氣肯定地說：“我是看好在場的這些球員，他們每個人都有很大的成長空間，而我們就是給他們提供環境的那個人。”
他期待著，這群少年究竟會給他怎么的驚喜呢？
“影山！交給你了！”
眼神一凝，快步跑動到排球的下方，影山仰起頭專注地看著傳來的排球，抬起雙臂，腳下用力向半空中躍起。
“上水前輩！”
排球從指尖飛出，在半空中快速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隨后準確無誤地到達上水的掌下——
天衣無縫的配合！
“嘭！！！”
高度，力量，速度，在這一擊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就算白隊已經布下了三人攔網也根本無法阻止這顆排球進攻的步伐，瞬間擊破攔網，排球勢不可擋地撞向地板。
急急撲來救球的古森側頭看著彈出球場已經無法補救的排球，無聲地哼了一聲，流輝的扣球真是越來越不好接了。
根本不用去思考自己跳得是否夠高，手掌的位置是否到位，因為那顆排球已經將這一切考慮好了，你只需要將球狠狠扣下去，得分，僅此而已。
上水盯著自己的手掌，很奇妙的感覺，和飯綱前輩及川前輩的傳球不同，影山的傳球精準到讓人感覺到給他傳球的不像是人，而是一個不會出錯的機器。
而想要擁有這樣精準的傳球，超強的球感與扎實的技巧是缺一不可的，并且還需要一個靈活的大腦來處理比賽時突然發生的意外情況，而這切，此時的影山顯然都具備了，讓人懷疑之前那個沒有情商，說話直白得讓人覺得完全就是一個笨蛋的人還是他嗎。
雖然之前合宿的時候有和烏野打過比賽，也和影山有過一起訓練的時候，但是扣下由影山托來的傳球卻是第一次。
上水轉頭認真地看向影山，叫著他的名字：“影山。”
“？”眼里閃著疑惑，影山應道：“是，前輩。”
“你，很不錯。”
聽出上水話里意思的古森下意識“哦吼”了一聲，他的腦子里突然快速閃過了飯綱，及川和宮侑幾人的影子，這一刻，他居然沒有感到什么意外，流輝他——
又看上別人家的二傳了！
第275章 國青合宿4
宮侑：“……”
好熟悉的畫面, 好熟悉的對話，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次這話還是對他說的吧？
剛剛因為上水和影山配合打出的那一擊震撼人心扣球而產生的激動與戰意突然就像遇水的火焰被熄滅了。宮侑鼓了鼓臉頰, 有些氣憤，雖然說啊, 一個優秀的二傳手是會有很多人追求，一個優秀的主攻手也會選擇優秀的二傳來輔助, 但是, 但是！
他還是很不爽啊！要是這一幕不是在他面前發生，沒有讓他看到聽到也就算了，但是上水這家伙明明之前才對他說自己的傳球是他見過最厲害（之一）的，現在又對著影山這小子說了同樣的話！什么意思？！看不上他宮侑了嗎？！
想到這，忍不了一點委屈與氣憤的宮侑直接指著上水問了出來：“喂！上水！你上次不是說我的傳球才是最強的嗎？！”
其他人：哦吼, 總感覺在看什么海王翻車現場……這真的是他們能看的嗎？
哪怕被那么多人用火熱好奇的目光盯著，上水也一點都不擔心，他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嗯，是我見過最強之一。”
經歷過及川前輩和飯綱前輩的爭論（修羅場）后, 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再感到害怕了。
什么我曾經夸過你？那很正常，因為我也夸過另一位二傳手，我只是平等地對待每一位優秀的二傳而已。
一個主攻手想要接觸風格不同, 但都很優秀的二傳怎么了？這有什么錯！
莫名其妙從他冷淡的表情看懂什么的古森：“噗！”
完蛋, 他為什么看懂了流輝眼里的理直氣壯, 這家伙, 真的很“花心”啊！明明飯綱前輩, 及川他們都對流輝很好不是嗎？！
覺得上水這樣做不太對的古森在心中為飯綱打抱不平, 明明他們飯綱前輩才是陪伴了流輝最久的，最熟悉他的人！結果流輝一看到別人家的漂亮二傳居然就被吸引走了, 太過分了！
飯綱前輩才是最好的！！
（飯綱：倒也不必如此，我沒那么在意，真的……）
星海虛著眼，滿臉無語：“什么鬼啊，我們不是在比賽嗎？不要把你們的愛恨情仇在這時候說出來啊！我們是你們的觀眾們嗎？！”
千鹿谷默默點贊，說的好，星海君！你真是說出了我們的心里想法！
宮侑還沒有說話，影山就忍不住了，他一直很好奇這位前輩究竟是如何這么強的：“宮侑前輩的傳球的確很厲害，請問你是怎么樣訓練的，用什么方法來增強你的手感……”
“喂喂喂！我是在問上水！影山你這家伙不要插嘴啊！”被影山這么一問，宮侑的注意力瞬間被影山吸引了過去：“你崇拜我是挺有眼光的，但是現在我要和上水問清楚，你先別打擾我們！”
上水：“……”
影山，很好，雖然他有時候笨蛋了點，說話直白了點，但是他會為前輩沖鋒陷陣吸引火力，是他從前沒有看出影山的好，太不應該了。
“可是上水前輩好像不是很想和你聊的樣子。”影山耿直地指向已經將頭側過去一臉沉思完全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邊的上水，“宮侑前輩你還沒有回答我平時是怎么訓練的，你傳球的習慣是怎么樣的……”
又是像機關槍一樣快到讓宮侑反應不過來的問題，他嘴角抽了抽，望著影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奇葩，側頭一看，眼睛更是冒火了，上水這家伙居然趁機逃了，直接站在佐久早的身邊。
佐久早：“……”
神經病，這些家伙真的能夠好好打比賽嗎？
“上水你這家伙——”
“夠了。”忍無可忍的佐久早低喝一聲，眼神冰冷地掃過幾人：“安靜點，認真比賽。”
宮侑：“……”
可惡，為什么佐久早讓我有種面對北前輩的感覺……
上水：“…………”
看來很糟糕，小臣生氣了。
“好，好的……”千鹿谷頂著佐久早的視線結結巴巴地回道，一說完，他就忍不住躲到上水的后方。
明明不是他惹生氣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很怕佐久早，現在生氣的佐久早更讓人害怕了。
冷冷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他看向后方準備本該發球的男生：“發球，繼續比賽。”
下意識挺直背的男生滿臉緊張：“是，是！”
而圍觀的兩位教練更是感到無語，他們無法理解這些少年們究竟在想什么，比賽這種時候居然還會因為“你說對方厲害那我呢”“你曾經說過的話都忘了嗎”這種問題吵起來，難道這就是天才嗎？
要不是因為沒有浪費多少時間，他們早就出面制止他們這些無意義的對話了。
云雀田教練捂著自己的嘴，半天擠出聲音：“……大家都挺，活潑的。”
火燒教練：“……”這叫活潑？呵，那他是沒見過真正活潑是什么樣的。
因為佐久早，這場比賽終于可以繼續進行了。
星海忍不住朝佐久早投去一抹贊賞的目光：人看著很冰冷，但意外的靠譜呢，佐久早你很不錯！
突然被星海盯上的佐久早：“。”
他移開了視線，不管星海在想什么，但一定和他想的不一樣。
星海：“？！”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嗎？佐久早你太囂張了！可惡！我要打敗你們！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這群傲慢的大高個！
星海轉過身，高高豎起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他仰首挺胸，身上彌漫的自信與斗志強烈得讓人目眩。
白隊其他人：雖然看不懂他們在表達什么，但是星海斗志燃起來了，真好啊，他們隊伍還有好好想打比賽的人！真是太讓人感動了！星海君，我們一定會配合你，助你打敗他們的！
比賽繼續開始，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發生的“意外”，兩支隊伍明顯打出了火藥味，具體表現在星海對佐久早，宮侑對影山上水，古森……古森在努力將快要打出火星的排球救起來。
“哼！”
判斷準確，縱身朝著排球撲去的古森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巨力悶哼一聲，臉上不顯，心中卻微微叫苦，為什么他們生氣最后卻是他這個自由人承受了一切。
古森穩住手臂將球順利地傳向二傳：“宮侑！”
“嗨嗨～”飛旋的排球倒映在淺金色的眼眸中，宮侑抬起手，嘴角輕輕勾起：“請用吧～”
星海緊盯著上空被宮侑傳來的排球，身體重心微微前傾，弓著腰邁動雙腿，流暢而已迅速地完成三步助跑，眼睛牢牢注視著上方的排球。
咻——
鞋底蹬地借力向上躍，蘊含力量的肌肉緊繃又舒展開，無形的氣浪在星海的周身泛起，隨著他一同向著那寬廣而自由的天空飛去。
躍在半空中，身體在半空中展開，如一道拉滿的弓蓄勢待發，星海微微鼓著臉頰，眼睛熠熠生輝，弓在身后的手臂快而猛地朝著排球扣去，在絕對的高度打出一擊強力扣球！
擋在星海面前的千鹿谷瞪大眼睛：“！”
這個球！攔不住！
“砰！！”
排球無人可擋地撞進紅隊球場的死角，刁鉆的角度，驚人的威力，精彩絕倫的一次扣球。
“啪！”
宮侑笑瞇瞇地抬手和星海擊掌：“很不錯啊星海君～”
雖然之前就已經稍微了解了一下星海的實力，但是果然，比賽時候的星海更加讓人驚喜。
星海哼笑一聲，側頭看向攔網后方的上水幾人，無聲地露出一抹挑釁的笑容：
［再加把勁吧，你們這些“巨人”，不要中途就倒下了。］
上水、佐久早：“……”
他們瞇著眼睛望著對面的星海，同時冷哼一聲，絕對不會輸／要打敗他！
雖然中間發生了點奇怪的事情，但是后面兩隊的比賽還是讓兩位教練很滿意的。因為兩隊明顯是對上了，所以為了不輸，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最佳狀態，最好水平去比賽，激烈而緊張的比賽看得其他還沒有比賽的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時候就算有人說他們其實是在為了拿到冠軍而比賽他們也相信的，這明顯已經超過了平常比賽了啊！
本來的這場訓練賽就是為了與其他球員磨合，展現實力給教練看自己的潛力，但是現在那兩隊都要打出火星了，簡直是在拼命比賽，這不對吧。
剩余沒有比賽，但等上水他們打完也要開始的幾人面面相覷：
“他們是有仇吧！打這么兇？！”
“嗯，剛剛結下的，你們也都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了。”
“我們待會也要這么打嘛……”
“要……吧，要不然差距太大了……太丟人了……”
他們都是從全國各地選拔出的最出類拔萃的球員，結果在這里表現得那么差勁，別說教練，就是他們自己也不好意思。
一個男生咬牙看向上水：“……所以說，一切都是上水君引起的吧？要不是他喜新厭舊，就不會引出這一連串的事情吧！”
來之前有去年有參加過強化合宿的前輩提醒過他如果遇到上水幾人不要太過于期待，因為井闥山的幾位球員都很奇葩，會讓他對于他們的濾鏡破碎的。
那時候他還不以為然，覺得井闥山那么強，前輩為什么要說他們的壞話，現在他發現前輩說的太對了！可不就是奇葩嗎？這些家伙不要仗著自己強就什么事都敢做出來啊！
雖然喜新厭舊不是這么用的吧，但是算了……
心中吐槽了一秒，旁邊的男生跟著唾棄：“沒錯，這個花心的家伙！他就不能專一一點嗎？！”
第276章 國青合宿5
“呼呼呼……”
仰面躺在地板上, 急促地喘著氣，宮侑的臉都已經紅透了，他自認為自己的體力還算是可以的, 但是沒有想到，這一次他面對的家伙一個兩個都是體力怪物。
抱著手臂觀察了宮侑一分鐘, 星海才真的相信這個在球場上興奮得就差起飛的家伙真的沒有力氣了。
那剛才這個家伙打得那么起勁，原來是靠著憋著一口氣嗎？星海若有所思, 本著他們剛才是隊友的關系關心一下, 他低頭問了一句：“要拉你起來嗎？”
“不……”硬氣地想要拒絕，結果宮侑話還沒有說完星海就點了一下頭，干脆地轉身離開。
宮侑：“！”
喂！好歹等我說完再走吧！你這樣本來就沒有想拉我起來吧！可惡的家伙！
“噗！”
宮侑猛地扭頭，就看到古森捂嘴偷笑，很顯然, 剛才發生了什么他都看到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只是想來給你送水～”
“哼。”宮侑微微挑了一下眉：“本來這也沒有什么不能看的，不過謝謝你的水。”
古森拿著水瓶走過來，蹲下遞給他：“還好吧宮侑, 你也太拼命了吧，下次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啊。”
“謝了。”接過古森遞來的水，宮侑盤腿坐起, 狠狠灌了一大口水解了口渴, 隨即看向古森：“你不累嗎？剛剛那場比賽作為自由人的你明顯是消耗了很多體力啊。”
古森抓了抓頭發, 笑著說：“是挺累啊, 比起他們, 我的體力還需要加強呢。”
比起他們……啊……宮侑的表情沉了下來, 難以置信地瞪向對面幾人，他大喊：“你們這幾個家伙都不會累的嗎？！”
影山抬手擦去下巴處的汗, 直言：“會累，我們也是人，不累是不可能的。”
不，我看你這家伙好像完全不怎么累的樣子啊！臭小子！宮侑在心中忍不住吐槽，他又看向上水兩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是下一秒又咽了回去，他覺得如果去問那兩個家伙絕對會被說“平時訓練就是這種程度”“累嗎？也還好吧”這樣類似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回答。
上水坐在休息區拿著毛巾輕輕擦去臉上和脖子上汗，不得不說，國青的水平的確很高，哪怕是臨時組成的隊伍，球員們的實力也強得過分，在這場比賽里，之前幾乎沒有配合的隊友們僅僅通過小半場比賽的時間就已經形成了默契，打起進攻什么的都配合得很好。
而佐久早則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表情有些難看。今天他胳膊的狀態不是很好，打出的旋轉球都沒有以前那般難纏，這讓他有些不是很滿意。
上水轉過頭的時候注意到佐久早還在盯著自己的手臂，頓時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還在想胳膊的事情？”
“嗯。”佐久早面無表情地活動著胳膊，感受著自己手臂的靈活度，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今天的扣球會沒有那么順利。
“也許就像元也說的，是不是你太謹慎了，疑神疑鬼才會覺得自己的手臂不在狀態？”
上水想到剛才古森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他倒是沒有覺得小臣今天的狀態不好，有時候心理是會影響身體的，按照佐久早這個情況，他太過認真謹慎的話，按照最高要求自己，那可能會產生一種今天的狀態不如往日的感覺。
“我去訓練了。”
佐久早站起身，既然想不明白，那么他選擇去通過訓練找回感覺，這樣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等我一下，我陪你去。”
將手中的毛巾放下，上水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感受到體力還有，他毫不猶豫地跟上佐久早的腳步。
還癱在休息區的眾人一臉呆滯地抬起頭目送著兩人離去。
“……”
過了一會，一個男生崩潰地大喊：“他們又開始了？不是才剛結束比賽沒多久嗎？！”
“誰知道啊！他們都不累嗎？！剛才那場比賽打得我精疲力盡了，他們為什么不多休息一下啊！”和上水他們一隊的自由人倒在地板上，抓狂地大喊。
雖然比賽是很精彩，打得很痛快沒錯，但是再怎么說，他們也是人，不能像機器一樣不會累啊！
看到他們兩個這么厲害的人都這么努力，他們這群比不上那兩個家伙的還不努力起來，豈不是太丟臉了，比你努力的人已經開始訓練了，自己怎么還好意思休息啊！
“扶我起來，我還可以訓練！”
掙扎著從椅子上站起來，那位來自熊本縣杖立高中的主攻手眼睛泛紅地望著遠處已經開始扣球的兩人，語氣堅定地說：“不就是訓練嗎？他們可以我們也可以的！”
“……對！沒錯！我們可以的！”
一行人咬牙站起來，滿是悲憤地望著上水兩人，這就是井闥山嗎，就算是訓練量也是最強的，不愧是你們啊！
“啊切！”
飯綱揉了揉鼻子，有些奇怪地想自己也沒有感冒，怎么突然打起噴嚏了。
也不知道上水他們在合宿過的怎么樣，希望一切都好，不要像去年那樣丟人了。
“怎么了阿掌？”
看到突然停下來的飯綱，南谷關心地問：“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那倒沒有。”飯綱擺了擺手，隨即有些糾結地說：“我就是有點擔心上水他們，你不知道，去年我們一起去的時候，究竟在那里發生了什么……”
說到一半，飯綱就忍不住抬手半遮住臉，羞恥地說：“那次以后其他學校都覺得我們學校是一個奇葩學校……不夠奇葩都不能成為首發正選……”
南谷：啊，居然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呢……
他寬慰地拍了拍飯綱的背：“也許你可以放心一點，流輝他們已經長大了，比起去年來說要成熟不少，應該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你就放心……吧？”
所以，就連南谷你也不能確定啊。飯綱聽出了南谷結尾那個不確定的語氣，嘆了口氣，算了，就算上水他們做了他們這些人也沒有辦法阻止，那就做吧，反正井闥山的名聲也什么了，不過就是被其他人當做奇葩而已，沒什么的。
真的，沒什么……
對面不小心瞥過來的長谷頓時瞪大了眼睛，驚叫：“阿掌，你的臉突然好綠啊，是中毒了嗎！”
飯綱表情憋屈：“不，我只是想到一些，不是很好的事情。”
比如去年被帶到國青的那把香菜。
——
晚上結束比賽，所有球員來到餐廳吃飯。
太好了，還好合宿有個認識的人在，要不然也太尷尬了。千鹿谷坐在影山的身邊，很是慶幸在這里他還有影山這個認識的人在。
雖然影山這個人有時候口出驚人，但是他這張臉就看著很讓人安心啊，沒有人會來找他們麻煩。
嗯，當然，能來國青的人也沒有那種品行不好的。
兩人來的時候已經算比較晚了，有不少人已經吃好了，他們對面就是井闥山三人，很顯然，他們已經吃好準備離開了。
剛放好盤子轉身，看到影山和千鹿谷兩人的古森很是熱情地打招呼：“喲，影山，千鹿谷，你們怎么來的那么晚？”
影山放下筷子，認真回答：“因為在訓練。”
“我們兩個結束訓練的時間稍微有點晚了。”千鹿谷說著，視線難以控制地移向了古森旁邊一臉冷淡的兩人。
就是因為有這兩個卷王在，今天大家的訓練都遠遠超出了平時的量，實在是魔幻了。他們怎么就鬼迷心竅地跟著這兩個魔鬼一起卷，他們累不累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他是真的很累了！
如果現在面前有一張床，他會毫不猶豫地倒頭就睡。
雙手插在兜里，重新戴上口罩的佐久早低聲說：“我先走了。”
古森扭過頭：“小臣，你現在去干嘛？”
“搶在別人進浴池之前先去洗澡，待會人多會有很多細菌。”佐久早戴著口罩，眉毛下壓，氣質看著很是陰沉，他說著這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在意旁邊目瞪口呆的眾人。
還沒離開的其他人：……他這個意思，是我們身上都是細菌還是說我們就是細菌的意思？
千鹿谷嘴里咀嚼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他敬畏地抬起頭：佐久早果然是個奇葩……
“哦。”早已習慣的古森了然地點點頭，他又看向上水：“那流輝你呢？”
“給我的幸運物套一個袋子，我怕洗澡的時候會把它搞濕了。”上水舉著自己手中的明信片，很是認真地說。
摸了摸下巴，古森好奇地打量著上水手中的幸運物：“這樣啊，你還要把它帶去洗澡嗎？”
上水理所當然地說：“當然，幸運物是不能離身的。”
千鹿谷：上水也是個奇葩……現在只有古森是正常的了。
“原來如此，我幫你一起去找個什么東西給它裝起來吧，畢竟澡堂里面水汽很重，明信片這種紙質的東西很容易就軟掉。”
“好，那我們一起走吧。”
千鹿谷嘴角抽了抽：我收回之前的話，居然如此鎮定地接受了上水的話，古森，你好像也不正常啊……
一臉平靜地看著三人離開，影山繼續低頭吃飯。
千鹿谷看向從頭到尾表情都沒有變過的影山，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影山，你都不感覺奇怪嗎？”
正喝著湯的影山：“？”
“就是佐久早、上水他們剛才……你不感覺他們很奇怪嗎？”
“如果是井闥山的話，沒什么好奇怪的，我的前輩們這么告訴我。”影山放下碗，低頭看著碗里微微晃動的湯：“而且是上水前輩的話，那么就更不用奇怪了，他是掌管幸運物的卡密，很厲害。”
特別是滾滾鉛筆，感謝上水前輩。
千鹿谷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啊？”
誰？什么卡密？
影山，你是不是壞了啊？！你怎么會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啊！一定有哪里不對勁！
第277章 國青合宿6
直到洗漱完換好衣服躺在了床上, 千鹿谷都還在想影山剛才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卡密？幸運物？這兩個有什么關聯嗎？
“那個影山，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千鹿谷糾結片刻，還是決定問一下, 要不然他覺得自己晚上都要睡不著了。
上鋪傳來影山的低聲：“因為上水前輩他……他……”
千鹿谷：“……”
他怎么了，你快說啊！急死人了！
等了一分鐘還沒有聲音, 千鹿谷覺得有些不對勁。
“影山？”千鹿谷猛地起身往上鋪看去，只見剛剛才躺上床和他說話的影山居然已經睡著了, 這才過去多久啊！
他沉默地盯著已經陷入美夢的影山, 慢慢捏緊了拳頭，可惡，影山你這家伙把話說完再睡啊啊！
……
凌晨兩點。
黑夜中，保持著平躺姿勢的千鹿谷猛地睜開了眼睛，滿眼血絲地瞪向他的上鋪, 睡不著，根本睡不著！影山你那時候為什么不能說清楚啊！我真的很好奇啊！
“哈……”對面床鋪的男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要下床上廁所，剛掀開被子，就看到一個人影直挺挺地坐在床鋪上, 頭不甘地盯著影山的床鋪……
“鬼啊！！”
下鋪猛地從床上蹦下來。
“啊！！”
上鋪抱著被子把自己包起來。
“嘭！”
沉睡的影山被尖叫嚇醒一頭撞上了床鋪里的墻壁。
千鹿谷：“……”
他沉默地看著一片混亂的寢室，默默咽下了想要打招呼的心，按亮了手機。
“是我……”
“千鹿谷？”面對床鋪的男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直到看到千鹿谷的臉才安心下來：“你大晚上不睡覺坐在那里干嘛？”
千鹿谷低下頭：“抱歉……我有點睡不著……”
“嚇死我了, 還以為真的遇上那東西了……”蒙著被子的男生猛地扯開被子松了口氣, 他拍拍胸脯, 毫無負擔地繼續倒下睡覺了。
而上鋪的影山在聽完事情的原因后本就睜不開的眼皮更是直接一閉, 也不管撞紅的額頭繼續睡了。
在對面床鋪男生譴責的目光里, 千鹿谷默默躺下，蓋著被子翻了個身, 面朝著墻壁，不再做黑夜的守望者了。
影山，你為什么不給我說清楚啊！
——
“你的眼睛好紅。”
影山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千鹿谷，有些疑惑，昨天千鹿谷為什么不睡覺，真奇怪。
是啊是啊，所以說這都是誰的原因啊！千鹿谷用力捏緊了筷子，不想讓自己生氣，他開口：“影山，你還沒有告訴我，昨天說的那是什么意思？”
夾了塊玉子燒，影山臉頰鼓鼓地看向千鹿谷：“什么？”
“就是那個啊，你說上水前輩是掌管幸運物的神，很厲害的話啊！”
“哦，因為上水前輩他就是啊。”影山咽下嘴里的食物，實話實說：“上水前輩他會做滾滾鉛筆，很厲害。”
餐桌上其他吃飯的人聽到影山似乎要說井闥山的八卦了，不做聲地豎起耳朵偷聽，上水是卡密？什么鬼，讓我也聽聽！
星海看著眾人這副模樣，嘲笑似地微微哼了一聲，上水這家伙很奇葩他是知道的，但是什么掌管幸運物的卡密絕對是騙人的，影山這家伙在亂說什么啊。
“滾滾鉛筆是，什么東西？”
“是考試神器！”
說到這個，千鹿谷清晰無比地看到影山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簡直像是給眼睛畫了高光，影山你冰山池面的人設崩了啊！
喂喂喂，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啊，搞得你這么激動，它是救過你的命嗎？
其實和千鹿谷想得也差不多，考試不及格就不能參加訓練合宿什么的，對于影山來說能讓及格的滾滾鉛筆可不就算是救了他的命嘛。
影山給他解釋：“帶這個鉛筆去參加考試，遇到選擇題就滾一滾，可以保證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正確，超級厲害！”
“什么？！”
最先不住忍不住的不是一臉震驚“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的球員們，而是“我怎么不知道”的星海。
“這不可能！之前井闥山都沒有這個東西！”星海難以置信，這種東西他從來沒有聽過！
“就是！這不可能！我們都沒有！”
宮侑也跳了出來，他們和井闥山的關系這么親密，他們可是勁敵啊！為什么他們也不知道這種東西，反而是影山這家伙的學校有，憑什么？！
兩人沖到影山的面前，神情嚴肅地瞪著影山，想要辨別他話里的真假。
面對兩人前輩的虎視眈眈，影山面不改色地說：“如果前輩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問音駒和梟谷的人，他們也有。按他們的話來說，這是灰羽和木兔用了都能及格的東西。哦，當然還是需要補習的。”
灰羽是誰他們不清楚，但是木兔宮侑星海兩個人都是認識的，木兔那家伙都可以的話……
“什么？！這是真的嗎？”星海瞪大了眼睛，滿臉“這都可以？”“這是鉛筆可以做到的嗎？”，他是太久沒有和井闥山聯系了嗎，現在他們居然連這種東西都搞出來了？！
影山：“嗯，一開始沒有的，但是后來合宿的時候上水前輩給我們幾個學校都送了。”
“可惡！為什么你們能有！你們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流輝他難道很喜歡你們嗎？！”宮侑急了，他不敢相信，他們稻荷崎和井闥山的關系居然還沒有這個只認識不到一年突然冒出來插進他們之間關系的學校好？！這不可能！他們之間的關系其他人才比不上！他們可是勁敵啊！
“嗯……”影山低頭沉思了一下，如何才能擁有……他們之前為什么會得到的？
［從今天開始，我們烏野就算是加入上水教了！讓我們為卡密撒嘛獻上最真摯的祈禱！請保佑我考試全過！］
記憶里前輩們好像是這么說的，還拉著他們幾個人一起朝著滾滾鉛筆拜了拜，那么，這就是他們得到的原因吧。
“哦，我想起來了。”
影山抬起頭，突然沉默了一下，什么時候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大家剛才不都在吃飯嗎？
“影山，你快說啊！”
盯著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影山緩緩張開嘴，斬釘截鐵地說：“想要得到滾滾鉛筆，那就加入上水教吧。”
眾人：“？？？”
你聽聽你在說什么？真的沒有搞錯嗎？
餐廳的角落，井闥山三人安靜地吃著早餐。
因為佐久早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上水和古森特意選擇了一個比較偏的角落，周圍一片都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哇哦，對面好熱鬧的樣子～”古森好奇地看向不遠處被人包圍起來的地方，眼里閃著疑惑，那里是發生什么了，怎么感覺除了他們三個，其他人都聚在那里了，這樣太奇怪了吧？難道說是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活動嗎？
神情冷淡的少年側頭望去，狹長的眼睛慢慢瞇起，細致的觀察讓他注意到對面的人時不時把火熱到讓他惡寒的視線投向這邊，看上去好像在商量著什么，很是讓人好奇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莫名的危機感催促著佐久早趕緊離開，他一言不發地快速將最后一點食物吃完，然后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他轉過身，低頭看向還沒有意識到什么的上水，給他最后的忠告：“你，最好快點離開吧。”
上水：“？”
“什么意思？”
“反正你快點離開就是了。”佐久早端著自己的餐盤快速離開，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留下來不是一件好事，現在走還來得及。
古森抓了抓頭發：“好奇怪，小臣怎么突然這么說啊，而且他居然先走了！可惡！稍微等我們一下啊！”
坐在他旁邊的，上水還在低頭沉思，小臣剛才那個話是什么意思，是有危險嗎？還是單純地想讓他快點離開？
雖然疑惑，但上水相信佐久早不會突然說這種話的，他看向古森：“我們也快點吃完走——”
“上水！”
“上水君！”
“流輝！”
一群人浩浩湯湯叫著上水的名字就沖來了，幾乎全部參加合宿的球員都在里面了。
吃飯的兩人：“……？！”
發生什么事了，這些人是要來群毆上水／我了嗎？
意思到不對勁的古森迅速放下筷子，警惕地抬手護著上水：“流輝，我感覺有點不對，你先”走。
話還沒有說完，兩人就被十多個人包圍在中間。
星海站在最前頭，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堅定地大喊：“上水！是不是加入了那什么上水教就可以得分滾滾鉛筆了？那我代表鷗臺加入！”
“流輝！我也要加入上水教！”宮侑抓住上水的手不讓他走，語氣有些生氣地說：“憑什么影山那家伙都有，我們稻荷崎卻沒有？你是看不起我們稻荷崎嗎？我不管！我們也要加入上水教！我們也要滾滾鉛筆！”
千鹿谷掙扎著擠出來，高舉起手臂：“那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森然也想——”
“我我我！還有我們仗立！”
“我們八木谷也愿意！”
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的他們就像饑腸轆轆的小狗遇到了一根大肉骨頭，每一個都想把骨頭搶到自己的嘴里。
哦，流輝是骨頭，其他人是……嗯。
“噗！”古森沒忍住笑出來，雖然流輝現在好像很慘的樣子，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這似曾相識的畫面，真是……噗！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上水：“……”
救命，這種邪教為什么還不消失啊！你們又是被誰洗腦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卡密啊！
第278章 國青合宿7
今天的訓練按時開始,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球員們很努力，比賽也很精彩,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火燒教練和云雀田教練總感覺今天大家的目光好像都在若有若無看向上水, 好像他做了什么傷透了他們心的事情……
火燒教練、云雀田教練：不，應該是想錯了, 怎么可能呢, 這種事情，不可能的！
“所以最后你答應了嗎？”
手臂并攏接起上水墊來的排球，佐久早淡淡問道。
早上他已經通過古森知道了他走以后發生的事情，只能說，他的預感很準, 要是再晚一點，他就只能和他們兩個一樣被堵住，走也走不掉。
“不，我拒絕了, 這種邪教不應該存在。”
想起這個，上水的臉色一下黑了下來，他倒不是對于他們想要滾滾鉛筆的事情生氣, 而是氣悶到底是誰又在背后造謠他！明明他已經和合宿的那些人說清楚了, 在外不要說他的事情, 結果現在到了國青, 莫名其妙地又冒出這種事情。
他將飛來的球墊給古森, 臉色還是很難看, 他一定要抓住那個造謠的人，那他和其他人解釋清楚, 他真的沒有那種能力，也沒有什么所謂的上水教，這都是假的！
怪不得，這些人的目光那么幽怨。佐久早想著，心中不知為什么突然想到一個人：“你說是有人說的，可是這里，知道這件事的，總共也沒有幾個人。”
古森一邊說一邊將球完美地墊起送給上水：“對啊，這件事應該就只有之前和我們合宿的幾個學校知道吧，因為流輝你不是說讓他們不要和其他人多說嘛，我覺得他們還是會照做的，那么在這里，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呢？”
是啊，是誰呢，除了他們三個，與他們一起合宿過，而且也在國青的人……
“咚咚咚……”
無人去接的排球滾落在地板上，呈現三角形站著的三人面面相覷，想起了一個名字——
“影山！”X3
正在給千鹿谷傳球的影山狠狠打了個噴嚏：“啊切！”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困惑，感冒了嗎？還是說有人在罵他？
千鹿谷關心地看向他：“影山，你感冒了嗎？”
“不，應該沒有。”搖了搖頭，影山重新拿起一顆排球，剛才那顆球因為他打噴嚏飛偏了，重新來一次。
“唉——”看著影山，千鹿谷就想起早上沒有完成的事情，有些遺憾：“可惜了，沒有成功加入上水教，我還真的蠻想要滾滾鉛筆的，那可是考試神器啊。”
能夠被影山這么推崇，一定是很強的東西，可惜了早上的時候上水很是干脆地拒絕了他們，還說根本沒有上水教這種東西，讓他們這群想要滾滾鉛筆的人遺憾不已，早知道他們就提前和井闥山打好關系了，就像梟谷、音駒一樣。
“對了，影山你們是怎么加入上水教的，可以告訴我讓我參考一下嗎？我怎么想還是有點不甘心。”
沒有等來影山的回答，千鹿谷有些奇怪，雖然影山的性格是直了點，但是每次別人和他說話他都會好好回答的，怎么現在突然沒有聲音了。
正好奇著，千鹿谷就聽到影山平靜的聲音：
“上水前輩。”
上水前輩？！千鹿谷瞳孔猛縮，趕緊轉過身，跟著影山一起恭敬地打招呼：“上水前輩，你好。”
“你好。”上水應了一聲，隨后盯著影山一言不發，直到影山忍不住想要開口問他的時候突然說：“影山，你和我過來一下。”
有些意外，但影山答應得很干脆：“是。”
望著兩人離開的聲音，千鹿谷突然為影山捏了一把汗，雖然上水的表情沒有什么波動，但是直覺告訴他，上水前輩的心情好像有些差啊。
影山，你一定要完好無損地回來啊！
“上水前輩，請問有什么事，我待會還要去訓練。”
一停下來，影山就迫不及待地問，在他看來，訓練時間十分重要，早點解決上水的事他就能早點回去訓練了。
“影山，你是不是和其他人說了……”像是難以啟齒，停頓了幾秒，上水才繼續開口：“滾滾鉛筆和……上、上水教的事情。”
“是的，因為千鹿谷問我為什么不覺得井闥山奇葩，然后我就說了是你們的話不奇怪，后來千鹿谷好奇，我就告訴了他們上水前輩你和滾滾鉛筆的事情。”
對于這件事影山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他只是說出了事實，而且不僅僅是他們學校，梟谷音駒他們，就連井闥山自己都是上水教的人，所以他也沒有說錯。
上水眼神逐漸犀利：“……”
果然是你。
一開始他還在懷疑是不是搞錯了，就影山那個性格，讓他去和別人說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他應該不會無聊到去說的。沒有想到啊，他是沒有主動說，但是經不起別人問啊！事情就是這樣暴露的。
想到后面幾天每天都會有人追著他問如何才能加入上水教，上水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連合宿都沒有樂趣了。
“影山，算我拜托你。”
影山：“？”
手用力按在影山的肩膀，上水垂下頭，眼睛死死盯著影山：“請你不要再說上水教，掌管幸運物卡密之類的話了，這些都是假的，假的，你不要被長谷前輩洗腦了，這種事情是假的，你懂嗎？”
影山想到隊里幾個很是相信上水教的前輩，下意識想反駁：“可是田中前輩他們……”
“不，沒有上水教，沒有卡密，什么都沒有，你——懂嗎？”
影山對上那雙暗含“殺意”的眼睛，頓了頓，開口：“哦，好的，我懂了。”
上水前輩，你現在的表情好像惡鬼。
——
這里的販賣機怎么放得那么偏僻，還好問了人，要不然都找不到這里。
走了幾分鐘終于找到了販賣機的星海松了口氣，大跨步走去，還沒等他靠近，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后面那個金毛怎么那么熟悉？
走近，看著鬼鬼祟祟躲在販賣機后面的宮侑，星海挑了挑眉：“宮侑，你怎么……”
“噓——”
宮侑一把將星海扯了過來，將他壓在身上，一起躲在販賣機后面。
試圖將星海一起拉進偷聽隊伍的宮侑低聲說：“不要說話，你不好奇他們在說什么嗎？”
說這，他指了指不遠處正在說話的上水影山，示意星海不要說話。
“不。”星海虛著眼睛，推開宮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沒有那么無聊，而且偷聽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行為，我勸你和我一起走。”
眉毛高挑，宮侑露出一抹壞笑，故意挑釁地說：“是嘛，那不無聊的星海君，你為什么早上要和我們一起請求加入上水教？”
“哈！”星海惱火地抬起頭：“宮侑你這家伙真的很讓人討厭啊！”
“嗯，我知道啊～”宮侑聳了聳肩，不以為然：“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我也不稀罕別人喜歡不喜歡我，隨心所欲有什么不好的。”
要是每天他都在究竟別人討不討厭，那他的人生也太無聊了吧，而且被討厭好像也沒有怎么樣，他們又打敗不了他。
星海：“……”
果然這家伙，性格真的很屑啊。
“……所以，他們兩個說了什么。”
嘿，他就知道八卦沒有人不好奇。宮侑嘴角一勾，湊到星海的耳邊低聲說：“關于上水教的事情，上水讓影山以后不要再說這件事情了，但是你也知道吧，有句話叫做——”
“越是掩蓋越是事實！”
星海眼睛閃了閃，這話，有道理啊！
看到和影山說好回來，但是神情沒有好多少的上水，古森忍不住勸慰他：“既然你已經和影山說好了，那么就別在擔心了，大家應該沒多久就會忘記了，不要想太多。”
“希望如此。”
頗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究竟做錯了什么，才會被人戴上邪教頭子的高帽，明明他只是一個喜歡看晨間占卜，比較相信星座學的普通男子高中生，為什么他會突然被迫搞出一個上水教這種奇怪的東西啊！
“這一切，雖然我有點問題，但長谷前輩的問題更大。”上水語氣深沉，抓著排球的手忍不住用力：“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告訴教練，因為長谷前輩，我們井闥山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了。”
“噗！”沒忍住笑出來，古森擺擺手，在上水僵硬的表情下繼續說：“可是我們不是本來就沒有什么形象可言了嗎？我聽飯綱前輩說，自從你和小臣加入了井闥山，其他學校對于我們的印象就從［東京都的無冕之王］變成了［實力很強但是奇葩集聚］的學校了啊。”
佐久早停頓了一下，壓著聲音問：“……什么時候說的？”
“我想想，是什么時候呢？”古森手點著下巴，開始思考，過了幾秒，他突然一拍手：“對了！就是去年國青的時候，因為流輝你那一把香菜以及小臣的消毒水，其他學校的球員回去以后都和他們的隊友說開了，那段時間，據南谷前輩說，飯綱前輩在其他學校都抬不起頭，無法堂堂正正地說我們不是奇葩，很慘呢。”
佐久早：“……”
上水：“……”
糟糕，居然有點感覺對不起飯綱前輩，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飯綱前輩究竟經歷了什么啊。
“至少……”一陣沉默后，上水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次我們沒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的幸運物很正常，小臣也沒有拿著消毒水到處走……”
他剛說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宮侑突然扯著星海插了進來，神秘兮兮地說：“流輝～我和星海來加入上水教了，我知道你喜歡低調，所以我們特意私底下來找你，是不是很感動？快讓我們兩個加入吧！”
古森和佐久早看向上水，眼神只有一個意思：［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做奇怪的事情？在國青宣傳上水教這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嗎？］
閉了閉眼睛，上水羞愧地在心中道歉：飯綱前輩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遠在井闥山排球部的飯綱突然心有所感地打了個寒顫，他伸手抓住南谷的胳膊，神情難看地說：“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上一次還是在國青……”
等等，國青？
飯綱的表情僵住了，不會吧，不至于吧，他都要畢業了，還是逃不過再丟臉一次嗎？！
第279章 國青合宿·完
枯葉紛飛隨著寒風輕輕飄落到地上, 不知名的鳥兒停在光禿禿的枝頭低聲啼叫，太陽吝嗇地藏了起來，只余白茫茫的天空, 冬日無盡的凄涼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唉……”
深深嘆了口氣，飯綱覺得此時的冬日都沒有的他的心寒, 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會攤上這群學弟, 都要畢業了, 就不能放過他嗎？
“阿掌……”南谷站在他身邊，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想開點吧……”
“這兩年都過來了，也不差最后幾個月了，你說對吧？”
雖然這兩年是過得挺心力憔悴的, 但是阿掌你也挺快樂的，吧？流輝圣臣他們都是好孩子，只是個性比較突出，嗯, 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是啊，兩年都過去了，是不差最后幾年了, 但是——
“我畢業了已經確定去打職業了啊！那些人絕對會繼續嘲笑我的！”飯綱很是肯定地說, 其他人也就算了, 但是和他關系好一點, 同樣要走職業的人, 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來嘲笑他的！
“也許, 沒你想的那么糟呢，大家人都還是很好的, 而且前天元也不還和我們說他們在國青和大家相處的都蠻好的嘛。”南谷剛說完，飯綱的手機都突然響了。
兩人一起低頭看他口袋里的手機，飯綱深呼吸拿出手機點開了消息。
［飯綱，你們井闥山什么時候開始有一個什么上水教了？那不是你學弟的名字嗎？你們現在是在搞中封建迷信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位置剛剛好可以看到短信內容的南谷放在飯綱身上的手慢慢收了回來。
“……”
飯綱面無表情地關掉手機，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越來越豐富，越來越猙獰。
他轉身大跨步往體育館里走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呵！”
“什么沒有做奇怪的事都是騙人的！他們在國青絕對做了！”
南谷：阿掌真的氣瘋了啊……
——
轉眼間，合宿就到了最后一天，上午的訓練結束后所有人就即將回到自己的學校。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是對于上水來說確實一件壞事了。
問：再一次讓前輩丟臉，并且不小心宣傳了不該宣傳的事情，該怎么辦？
答：等死吧。
而且就算到了現在，那群人也絲毫沒有放棄要加入上水教的打算，怎么解釋他們都是一副“我懂，要低調是吧”的表情，讓上水心累不已。
“不要太悲觀。”古森安慰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流輝你老老實實認錯就好了。”
上水抬頭看向古森，抿起嘴唇，話是這么說，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誰愿意被懲罰啊，而且這件事最開始也不是他想的。
如果說，把影山那家伙帶回去告訴飯綱前輩一切都是因為他和其他人說的那番話，前輩會不會放過他？
“你就算把影山帶到飯綱前輩面前也沒有用，因為你才是一切的源頭。”看出他想法的佐久早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奢望。
再說了，佐久早撇了撇嘴，眼神有些嫌棄。這家伙在怕什么，前輩和教練們都不是很容忍他嘛，就連奇奇怪怪的幸運物也會讓他帶進體育館，雖然總是說下次不讓他帶了，但上水帶來他們不也捏著鼻子默認他可以帶進去了。
在這一點上，教練和其他人對于上水和佐久早其實都很像。雖然他們性格比較特別，而且也是麻煩人物，但不管是教練還是前輩同輩，甚至是比他們低一屆的學弟們都很是寵這兩個家伙。
很多時候，一年級的學弟甚至會產生一種：啊，我們真的是學弟嗎？為什么前輩們讓我們對上水前輩和佐久早前輩多一點包容呢？
但就算這樣想，大家也沒有覺得兩人是麻煩，就連喜歡吐槽的貓橋說完也會下意識給兩個前輩收拾爛攤子，畢竟，誰叫他們是井闥山的球員呢？
“小臣你就不擔心嗎？”
“我又沒做什么。”
上水：“……”可惡，比起他來說，小臣的確好像沒有做什么。
古森笑瞇瞇地看著兩人，也不插嘴，就看著兩個人聊天。
見兩人說的差不多不想說了，古森才開口：“對了，流輝，你待會是和宮侑一組吧？我記得，你好像是要打自由人的位置？”
“嗯，待會我們是對手。”
坐在地上做拉伸的上水視線移到對面影山的身上，眼神一冷，哼，影山，待會一定會打敗你。
“好啦好啦～”古森腳步一移，擋住了上水的目光：“影山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他性格比較直吧，說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啊，所以不要再想了，馬上比賽啦～”
上水定定看向古森：“元也，你變了。”
從前你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今天居然為了影山說話！
本來只是下意識想讓上水心情好一點不要再去想影山事情的古森表情突然一僵：“……”
糟糕，怎么搞得流輝心情更差了，而且啊，不要說的我變心了一樣啊！
看出上水心中的不平，突然有了壞心眼的佐久早故意說：“說的沒錯，他不是故意的。”
“影山，呵。”
上水冷笑，看向影山的視線更加的冰冷，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讓小臣和元也都這樣偏向他，這家伙果然沒有看上去那么老實。
“小臣，你是故意的。”瞥見上水的眼神，古森微微吸了一口氣，湊近佐久早低聲問：“流輝他真的認真起來了。”
佐久早微微挑了挑眉，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狡猾的光，這不是很好嗎？就讓這兩個笨蛋對上吧，剛好一個有氣，一個搞不懂對方為什么要生氣，這樣的話打一場激烈的比賽差不多就好了。
一站到球場上，所有人就發現了不對勁。他們默默將視線飄到站在后方做自由人的上水身上，滿臉懷疑：
等等？你這場比賽不是自由人嗎？！怎么比主攻手氣勢還嚇人啊！到底是誰要扣球啊！
站在上水身旁的主攻手表情一僵，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上水的同時忍不住在心中思考，難道是說因為沒有被安排到主攻手的位置，所以上水他才那么生氣嗎？可是這個位置的安排是教練分配的啊，就算他想換也沒有辦法啊……
而感覺到什么的宮侑則是若有所思地順著上水的視線望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影山。
啊，原來是因為又是影山的原因嘛？在這一方面，影山你的確很強嘛，我都甘拜下風～
影山：“？”為什么都看他，不是要比賽了嗎？真奇怪。
唯二知道原因的古森和佐久早默不作聲，在某種程度來說，他們兩個其實是煽風點火的那個。
千鹿谷看看對面的球員，又看看他們這邊的球員，對比了一下實力，沉默地發現，他好像，是拖后腿的那一個。
比賽從影山的一擊重炮發球開始，場外觀看的教練滿意地勾起嘴角：“影山的發球實力很強，和星海那孩子一樣，什么位置都可以打。”
只見那顆即將落到底線的排球下方突然冒出一雙手臂，及時的，準確的，穩穩將它重新墊向上空。
教練眼睛一亮，漂亮的接球，提前預判到球的落點，并且有技巧地將球卸力，同時還很準確地將球傳向隊友的方向，讓二傳不用再調整自己的位置。
“這一次的球員，都是全能型的啊，真是讓人驚喜，大豐收啊！”
“接得漂亮！”二傳說著同時右腿向旁邁了一步，視線牢牢注視著飛落的排球，抬起雙臂將球托了出去——
“宮侑！”
托球，稍微有些粗糙了，出手的時候不穩，球都有些偏了，如果是我來傳的話，絕對不會讓那么好的一傳在我手中變差。
哪怕是這時候，宮侑一邊助跑一邊仍然評價著這一球。
不過，嘛，就讓我稍微努力一點吧～
快速根據球的位置微微改變了點助跑的距離，宮侑仰頭盯著排球，左腳猛地踏在地板上，重心下壓弓起背，手臂盡力后擺，隨后整個人靈活又充滿力量地用力向上躍起。
看著對面冒出來攔網的佐久早三人，宮侑勾了勾唇，手臂毫不猶豫地揮下——
“砰！！！”
雙腳穩穩落到地板上，佐久早皺著眉看向對面，就見宮侑突然對他挑釁一笑：［怎么樣？沒有攔住吧～］
佐久早：“……！”
臉黑了黑，他知道宮侑是在故意挑釁的，但，他真的很擅長讓人生氣！
“哈？！宮侑你這家伙剛剛是看不起我嗎？”在攔網被宮侑忽略了的星海很是不爽，憑什么都是攔網，宮侑就朝佐久早那邊打去！看不起他嗎？！
“嗯，沒有哦～我只是更想和佐久早對決罷了～”
星海：“！”
哈，所以是故意忽略我？！
佐久早：“……”
把他當軟柿子捏了嗎。
一句話惹火兩個人，不愧是你啊宮侑。
古森歪了歪頭，所以，又開始了嗎？就像前幾天那樣，再一次對上了，不過這次對象倒是換了換。
看來還要再加把勁了，他可不喜歡輸呢。
……
“所以，前輩又生氣了？”
比賽完，合宿也算正式結束了。所有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而從宮侑那里得到一個［打球卻相當乖巧］形容的影山看到走出來的井闥山三人，有些想要向他們問下這是什么意思，剛靠近，就看到古森朝他拼命使眼色，嘴巴一張一合地無聲做口型［他、在、生、氣］。
影山疑惑地望向神情冷漠的上水，過了幾秒，恍然大悟地說出了剛才的話。
古森：“……”
他很是熟練地上前一步，擋住了上水的視線，面對影山平靜的臉龐，嘴角抽了抽，睜著死魚眼說：“你為什么要說出來啊……”
“不是前輩你告訴我的嗎？”
古森抓狂：是我告訴你沒錯啊！但是我沒有讓你直接說啊！
沉默地看著兩人互動，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上水冷冷瞥了一眼影山：“呵。”
“小臣我們走，就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吧。”
說著，上水就干脆地背著包轉身離開了。
看來真的有點生氣，佐久早瞥了一眼兩人，沒有說話，直接跟著上水走了。
古森大驚失色：“欸？等等？”
他看看不明所以的影山，又看看已經的兩人，認命地嘆了口氣：“算了，影山我們先走了，有什么可以給我們發信息，過幾天流輝就消氣啦！”
說完，他急匆匆地朝兩人追去。
“你們兩個居然真的不等我？！太過分了吧！”
上水聲音平靜，內容卻格外陰陽怪氣：“你不是有影山了嗎？怎么不和他一起走。”
古森叫冤：“哇！我只是提醒一下他啊！我和你們才是一起的好嗎？！”
嫌棄地往旁邊走了點，佐久早虛著眼睛走在他們的身后，對話要不要這么黏糊。
沉默站在原地望著前輩們離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突然又生氣的影山看向身旁的千鹿谷：“請問車站在哪里？”
千鹿谷：“……知道了，我會帶你去車站的。”
“謝謝。”
千鹿谷：“不用謝……”
這個國青合宿，真是太奇怪了！為什么那么多奇葩啊！
第280章 為什么區別對待
國青結束, 所有人回到了自己的學校，而烏野面對從國青回來的影山也是充滿了好奇，國青究竟是什么樣的。
“影山, 國青怎么樣，是不是超級棒？”
田中好奇地問影山, 雖然他沒有去過國青，但是也明白這個的含金量, 能夠被邀請進入國青的無一不是最出類拔萃的天才球員。
聽到兩人聊起國青, 其他人也紛紛投來了目光，好奇地聽影山的回答。
“嗯，很厲害，遇到了很多以前沒有見過，但是實力很強的選手。”想到合宿中遇到的宮侑星海等人, 影山毫不猶豫地點頭。
“有一個人，他和日向一樣是攻手，個子都不是很高，但是彈跳力卻很強, 他甚至比日向跳得還要高。”
日向一愣，下一秒眼睛卻亮了起來，和他一樣個子不高, 但是比他跳得還要高的人嗎？好想見到他啊, 能被影山這么說他一定很強, 春高的時候, 也許, 他們能夠對上也說不定呢。
“井闥山那三位前輩這一次也參加了。”
想到什么, 影山用有些疑惑的語氣說：“不過，這次合宿, 上水前輩經常生氣，很奇怪。”
“不會吧？”菅原有些不相信，上水？那個與佐久早有的一拼的性格冷淡的男生，他會經常生氣？這有點不對吧。
“第一天的時候，我遇到上水前輩他們……”
將國青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體育館里突然變得安靜，影山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卻見所有人都是滿臉復雜地看著他。
“……”
影山，你真的，在擁有超高球商的時候，也好好發展一下你的情商啊！
菅原嘴角抽了抽，按照影山做的那些事，上水只是讓他不要亂說，并且不想搭理他而已，好像也沒有怎么過分。
畢竟，影山可是把上水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上水教這個東西宣傳給了國青的其他學校，不出意外的話，沒過多久，其他人也會都知道了。
可以說是真正的丟臉丟到全國了。
月島嘴角一勾，揚起嘲諷的笑容：“啊嘞，這么看，我們國王大人絕對是被討厭了吧～”
“不要這樣叫我。”
下意識反駁，聽清月島的話后，影山一驚，回想兩人的相處，隨后肯定地說：“沒有，上水前輩沒有說討厭我。”
月島一攤手：“白癡，有時候討厭可不用說出，從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來了吧？”
回想到這幾天的相處，影山陷入了沉默，難道說，上水前輩真的討厭他了？但是如果討厭的話為什么還會幫他訓練，這不是矛盾了嗎？
今天的影山也搞不懂這復雜的關系。
——
“那邊怎么了？”
瀨口指了指盤腿坐在角落舉著紙板的上水，又是覺得好笑又是好奇。什么時候他們排球部的上水選手居然也要低頭認錯了？
長谷偷偷瞥了一眼上水，見他沒有注意到這邊，湊到瀨口的身旁小聲說：“因為這次國青，因為各種意外，所以流輝的上水教被發展到其他學校了，聽南谷說，最近好幾個學校都找阿掌說要加入上水教，所以你懂的吧？”
“噗！”實在沒忍住，瀨口大笑：“哈哈哈哈！真的假的，上水這家伙還有給人洗腦的本事？”
擺了擺手，長谷解釋說：“不是啦，其實是影山說的，但是，嗯，最后還是我們井闥山的事情，再加上去年流輝帶著香菜去國青，阿掌就想讓他長個教訓，下次做事多考慮一點，因為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他們才是排球部的支柱嘛。”
角落里，上水腰板挺得筆直，舉著紙板滿臉的不爽，只見紙板上用著黑色的馬克筆寫著：
［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再做奇怪的事情。］
道歉了，但是不服氣。
時刻盯著時間的南谷一看已經過了五分鐘，立刻提醒飯綱：“阿掌，五分鐘到了。”
“咳咳。”早就想讓上水站起來的飯綱一聽時間到了，背著手來到上水的面前，輕咳一聲：“五分鐘到了，趕緊起來吧。”
男生倔強地抬起頭，不起來：“我沒有錯，這次不是我的原因。”
唯獨這一點，上水不愿意承認，之前帶奇怪的東西去國青是他的錯沒錯，但是這次是影山宣傳的，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我知道，但不是這次的事情。”飯綱伸手將上水拉起來，然后將他手中的紙板拿走：“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下次在做事情的時候，記得要想想其他人，想想隊伍。我們在你可以隨意任性，因為你是我們的學弟，但是我們畢業了以后你就是最大的前輩了，你代表的就是井闥山，你的形象就是井闥山的形象。”
他真的不想在他們畢業以后，井闥山真的成為了一支以奇葩之名傳遍全國的隊伍。
那他可能真的沒臉去面對海堂前輩他們了，飯綱捂了捂臉，不讓自己去想這種可怕的事情。
本來心中是有氣的，氣前輩不由分說地就讓他認錯，但是聽完飯綱的話，上水發現其實自己也挺幼稚的。
就是因為知道有前輩在前面，所以他從來不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對，直到國青的時候聽到古森說起那些事情，他才意思到他們好像給前輩造成了很多麻煩。
“對不起前輩我以后會記住的。”
飯綱的表情剛欣慰了一秒，就又聽到這個臭小子說：“但是幸運物是例外，沒有幸運物我做不到。”
……知道了知道了，又沒有說不讓你帶幸運物，搞得他跟壞人一樣。
過了一會，飯綱突然揚聲高喊：“長谷！過來！接下來該你了！”
“欸？！”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也要認錯的長谷滿臉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最近我沒有犯錯啊！阿掌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錯，就是你。”飯綱直直看向長谷表示就是他，別逃了。
“要不是你私底下發展什么上水教，也不至于讓上水他丟臉，讓井闥山丟臉，你說自己有沒有錯？”
長谷理直氣壯的表情慢慢弱了下來：“……”
好像，大概，也許，真的有很大的錯，是他對不起流輝嗚嗚嗚，他有錯！
飯綱抱著雙臂，神情嚴肅：“上水是有錯，但是你才是責任最大的那個，你說是不是該認錯？”
“是……”
熟悉的角落，熟悉的紙板，唯獨人換了一個。
對于長谷，飯綱就沒有那么心軟了，他直接讓他舉著紙板舉個半個小時。
垂頭喪氣地跪坐在角落，長谷舉著紙板唉聲嘆氣，時不時看看墻上掛著的時鐘，要看時間過去多久了。
沒一會，熟悉的地點又迎來了新的“客人”。
長谷扭頭看向和他舉著同樣紙板的朝生，聲音微啞了，可憐兮兮地道歉：“和希，是前輩對不起你啊，早知道我就不搞那個上水教了，嗚，害得你和我一起受罰……”
見長谷眼睛都紅了，朝生連忙說：“不是的前輩，之前那件事我也有錯，所以不全是前輩的責任。”
長谷感動極了：“和希啊——”
“而且，沒事的前輩，不過是五分鐘而已，一會就好了。”
感動的眼淚被長谷硬生生收了回去，他猛地扭頭瞪向正在和南谷一起訓練的飯綱。
五分鐘？等等？不都是半個小時嗎？阿掌，你居然還會區別對待？！
“流輝！”
正在和佐久早一起對墊的古森看到走過來的上水眼睛一亮，高興地揮手：“這邊這邊～”
上水走了過去。
一靠近，古森就迫不及待地問：“流輝沒事吧？飯綱前輩應該沒有說什么吧？”
佐久早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上水的表情，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什么不服，就明白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
之前他就覺得有些奇怪，再怎么說，這件事上水也不至于道歉，他覺得飯綱前輩應該不是為了懲罰他，所以他當時沒有開口。
現在看來，飯綱前輩應該另有用意。
“嗯，我沒有事，飯綱前輩只是想讓我記住，下次做事情的時候，多多考慮大家和隊伍，以后我們代表的就是井闥山，他們不能一直站在我們面前。”
上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情緒有些低落。
“飯綱前輩這話說的也沒錯，我們已經過了任性的年紀，早該承擔起責任了。”佐久早低頭轉著手中的排球，深邃的眼里藏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他冷靜地說：“比起前輩，我們做得還不夠。”
這兩年，哪怕他們沒有需要，前輩們仍然很是關心照顧他們，就連他，也受到了前輩們太多的關心。
見兩人的情緒不是很高，古森看了一眼不遠處聽到什么有些不自在的幾個前輩，又看看兩人，嘴角微揚，有時候坦率一點不見得會是壞事，不對嗎？
“沒事啦，就算飯綱前輩他們畢業了，不還有我們呢？”古森很是自然地說，還順手將路過的貓橋拉了過來：“空澄，你說對吧，我們還是很靠譜的，絕對會好好照顧關心流輝你和小臣的，你們只要專心比賽就好了，當然有些時候你們還是需要自己處理的。唔，這么一說，我們好像你們的家長啊，但是無所謂了。”
有被這話惡心到的佐久早神情冷漠拒絕：“不用了。”
不要用家長的口吻和他們說話，太奇怪了。
上水同樣毫不猶豫地拒絕：“我也覺得沒有必要。”
看出兩人別扭又難受的表情，古森故意說：“但是我們關心你們本來就是正常的，我們可是隊友啊，空澄，你說對吧？”
下意識點點頭，下一秒反應過來的貓橋難以置信地看向古森，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等等？我們照顧他們？我們是誰？他們又是誰？如果沒搞錯的話，我才是學弟吧？！
讓學弟去照顧前輩的人，是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