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待文清搞清楚狀況,梁遲一把將手里的文件塞進文清懷里:
“南風集團的項目文件。”
“南風集團?”文清立刻正色,能讓梁遲親手送來一定是機密級別的文件,這南風集團大概是個幌子,梁遲才沒有那么閑僅僅來送一個項目文件。
視線落到梁遲身后的人,文清將文件合上,唇角微微揚起,綻放一個禮貌的微笑:“江少爺今日造訪萬國,是有什么事嗎?”
聞言,江欽身子一頓,低著的頭僵了僵,然后徹底斷了。
不是,“梁景生”怎么會認識自己???他明明躲過了初見的情節qwq
難道無論他怎么努力都沒法擺脫原著的劇情發展嗎?
江欽皺了皺臉,正猶豫著該如何回答,只聽身側的梁遲出聲:
“來送文件,還有事嗎?”
文清:?
他剛剛是在問江欽吧?
不過他還真有事要找梁遲,便借著江欽的口當,順勢道:“上次見面沒來得及和江少爺說上話,今天恰好有機會,請江少爺賞臉喝杯茶。”
原著里的梁景生是個說一不二,并且極其逆反的性格,特別是掌管梁家后,因其陰狠強硬的手段,身邊無人再敢忤逆他的決定。如果他今天拒絕梁景生的邀請,說不定會給梁景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江欽硬著頭皮:“好...好吧。”
明明只是來送份文件,最后卻到了辦公室里和“梁景生”喝茶。
“江少爺,現在是在跟景...”收獲一個冷冷的眼刀,文清改口:“跟梁遲一起在南風實習?”
江欽點點頭:“嗯。”
“南風是謝總,”文清了然道,“難怪江少爺在南風實習,聽說謝總和江少爺從小一同長大,感情比親生兄弟還好?”
“還...還行。”
兩人主打一個一問一答。
后背突然發涼,文清眼眸一轉,對上梁遲漆黑冰冷的視線,默默壓回與江欽閑聊的話,站起身對江欽說:“江少爺先坐。梁遲,你過來,我有東西要你帶給謝總。”
頂樓的走廊只有幾個人走動,文清左看右看,繞了幾個彎,做賊一般把梁遲帶到角落的房間。
“怎么,你是迷路了?”梁遲忍不住開口,聲音冷淡,沒有情緒。
終于走到空無一人的地帶,文清嚴肅地回答:“還是隱蔽一點好。”
梁遲:......
“景生,這檔案袋里裝著的東西是什么資料?聽說最近那幾家為了爭奪南部的度假村開發權斗的不可開交,莫非是這個?”文清一臉凝重,懷著極其敬重的心情一圈一圈將檔案袋拆開,露出幾張a4紙張。
最上面幾個大字——“三夢江湖”游戲策劃案。
文清:?
梁遲以一種極其難言的眼神望著文清,動了動唇:“你在期待些什么?”
文清:......
過了幾秒,文清開口道:“你真是被南風派來送文件的?”
梁遲撩起眼皮:“不然呢?”
“那江家那個小少爺是怎么回事?”文清不死心地繼續道。
梁遲嘖了聲,眼神充滿對大傻子的憐憫:“不是說了嗎?實習生,跟我一起在南風實習。”
“那么單純的關系?”文清不信。
“那你以為是什么關系?”
文清把a4紙裝回檔案袋,隨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輕笑一聲,語氣不明:“景生,你了解江欽嗎?”
“江欽,背靠江家和謝家,從小被兩家捧著長大的小少爺,世家圈里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
梁遲抱著胳膊,淡淡地看著文清,面色冷疏。
“景生,你說在這種環境長大的人會怎么樣?”
“要么廢,要么狠。”
一個從小被寵溺到大,犯了錯也只認為是對方不識好歹的小少爺,最后要么會變成紙醉金迷的名利場廢物,要么會成為任性乖張,目中無人的紈绔子弟。
想起平日江欽的天然呆模樣,紙醉金迷?目中無人?漂亮笨蛋還差不多。
梁遲輕嗤一聲。
聞言,文清笑了聲:“景生,你很懂哦。但這江少爺可跟那些廢物公子哥不同,人家有真才實學,當年的高考成績可是跟你一樣的分數。不理解你們這接近滿分的腦袋,我聽說他填報志愿的時候,突發奇想報了一個美術院校,一個純純正正的理科生,畫畫零基礎,因為一時興起隨便報了個專業。可能是被家里慣壞了吧,覺得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有人給他兜底,才那么想一出是一出。”文清攤手。
看過江欽畫畫,以及被江欽畫過的梁遲對文清那句畫畫零基礎持不贊成態度,但他沒說,只是問:“那他最后怎么來了w大?”
“景生,不要小巧上層階級的力量。”文清一臉神神秘秘,放輕了聲音,“都說了是突發奇想,過了幾天江欽果然后悔了,江父江母花了一番心思又去把志愿改成了w大。”
梁遲沉默,神情若有所思,掀起眼皮看向文清:“你到底想說什么?”
文清傾身靠近:“你不覺得江少爺很有意思嗎?”
“有意思關你什么事。”梁遲語氣驟然變冷,睨了文清一眼。
感受到梁遲又開始制冷,文清連忙向后退,免得受到攻擊。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景生,江欽那個眼高于頂,性格陰晴不定,還時常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小少爺,突然接近你,肯定是有所圖。”
對文清的形容不甚滿意,梁遲眉心擰起:“所圖?”
文清莫名上下打量起了梁遲。
梁遲的生母是當年被譽為神顏的女神級別影后,生父梁總也是有名的風流翩翩貴公子,俊男靚女的結合,而且梁遲完美繼承了他們優越的樣貌。
文清好像明白了什么:“景生,他該不會看上你了吧。”
還沒等梁遲反應,文清又嘶了聲,接著道:“不對啊,我記得江欽不是有男朋友嗎?好像是那個裴家的公子,是叫裴矜禮嗎?”
制冷功率瞬間變大,夾雜著隱隱殺意,文清卻突然喪失了敏銳的察言觀色能力,自顧自地說道:“但論長相,論家世,裴矜禮也是一等一的水平,他還很有錢。當然,我不是說景生你窮啊,就是覺得有點沒道理。”
“少管別人,有這時間不如想想怎么跟保險公司打官司。”
冷冷拋下一句,梁遲就轉身離開了,留文清一人在原地風中凌亂。
不是,怎么連景生都知道他被保險公司騙錢的事情了?!!誰出賣了他啊啊啊啊
江欽等的快要坐睡著了,身體靠在沙發椅的把手,頭往前一點一點的,像是覓食的小黃鴨。
“走了。”
低沉冷淡的聲音喚醒了江欽,他揉了揉眼睛,抬起頭看到梁遲,聲音迷迷糊糊的:“東西,拿了嗎?”
“嗯。”
回復一聲后,梁遲就徑直往外走,沒有等江欽的意思。
江欽一下就清醒了,連忙站起小跑跟上梁遲。
一前一后的兩道身影走在路上,江欽抬眼盯著梁遲的后背,小動物的警覺告訴他,梁遲現在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跟“梁景生”出去一趟回來后,就變成了這樣不理人的樣子。
莫非是“梁景生”跟梁遲說了什么?
小臉立刻變得嚴肅,江欽上前跑到與梁遲并排的位置,側眸看了梁遲一眼,耳朵立刻耷拉下來,放慢步子又落后在梁遲身后。
怎么問梁遲呢?
肯定不能直接對梁遲說“梁景生”是不是威脅你了。
早知道會遇到梁景生,他今天就不跟著梁遲一起來送文件了。
原著里梁景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也是后期劇情中四個渣攻中唯一擁有過江欽的人,不過不是采用正當手段。
他囚禁了江欽。
囚禁qaq。
江欽欲哭無淚,想立刻從這個世界消失。
梁景生不會是讓梁遲監視自己吧,梁遲那么好的人肯定不會答應,梁景生就用什么東西來威脅梁遲了,所以,梁遲才會心情不好。
腦補一通,江欽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想的太入神,沒注意到梁遲已經止步,江欽直愣愣地撞上梁遲的后背。
“...唔。”
江欽捂著額,后退半步,可憐巴巴地望著梁遲。
明明撞的力道不大,瓷白的皮膚還是紅了一小塊,幽暗的視線落在那處,梁遲目光閃爍。
手機鈴聲響起,是他打的車到了地方。
提著江欽的衣領放到自己身前,梁遲低聲道:“往前走。”
一直往前走到停車點,白色的出租車在那里等著他們,梁遲打開車門,把還在懵圈的江欽塞進后座,然后自己也坐了進去。
一路上,梁遲一直沉默,黑眸直視前方,渾身上下仿佛寫著幾個字:生人勿擾。
但他不是生人,他們是朋友,江欽安慰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準備后,鼓起勇氣甜絲絲地開口:“學長,梁總叫你出去后只給你拿了東西嗎?他有沒有跟你說了什么話?”
梁遲莫名哼笑,眸底寒涼一片:“說了。”
江欽:!
果然,他就知道,梁景生肯定跟梁遲說了什么!
江欽繼續小心翼翼地問道,話語試探:“emm,他說了什么呀,有提到我嗎?”
“有。”
天殺的,果然跟自己有關qaq
江欽屏住一口氣,偷偷看了梁遲一眼,又緩緩吐出:“是嗎?他怎么說我的,有點好奇哈哈哈。”
梁遲總算放下胳膊,轉過臉,深沉的眼睛盯著江欽,眼底閃爍著細微的暗光,像是蟄伏在暗夜的孤狼,他似笑非笑道:
“說江小少爺接近我是有所圖,是嗎,欽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