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雪十二點(diǎn)摁滅手機(jī)的時候,打工樂樂還躺在床上沒有半點(diǎn)睡意。
他已經(jīng)在床上像是個長蟲一樣地滾了兩個多小時了,思考人生大事——
為什么那家伙要見面?
為什么那家伙要那么著急的在明天晚上見面??
為什么那家伙用那么肯定的語氣說明天晚上見面還要他愛的粉紅鉆石?!
這怎么想都有貓膩有問題有巨坑啊啊啊!
如果是雪雪的話,雪雪絕對不會急著要和他明天晚上見面。
可如果是霸總,司徒霸總怎么可能會斬釘截鐵的說要粉鉆呢?
所以。
所以宋歡樂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個可能——
明天晚上的面基會非常的危險(xiǎn)危險(xiǎn)危險(xiǎn)!
危險(xiǎn)到某個人可能會自爆馬甲、然后……然后!!再做一點(diǎn)讓他不能接受或者不可描述的事情!!!
宋歡樂頂著自己的黑眼圈沉痛的認(rèn)清了這個事實(shí),接下來就是艱難的選擇了。
去,還是不去?
這是一個問題。
所以說他大概也能夠猜到,司徒雪估計(jì)也已經(jīng)猜到了他猜到了他就是雪雪,但真正的面對這個事實(shí)的時候打工樂樂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緊張和窒息感。
他完全不討厭那個人。
他甚至是喜歡那個人的。
畢竟若男女他總歸是對他一見鐘情。
但可以隔著屏幕的肆意yy和真實(shí)的見面又不一樣啊啊啊啊!
哪怕最后可能尷尬氣短的不是他,但他就是覺得一想到要真實(shí)的見到那個人他就各種糾結(jié)不行啊啊啊啊!
宋歡樂又在床上扭成了一條長蟲。
看看時間竟然不知不覺就兩點(diǎn)了。
“……”
果然每一個愛情都不可能一帆風(fēng)順,這愛是緣也是劫啊!
“。”
反正距離明天晚上還有二十四個小時呢,先睡覺先睡覺先睡覺!!
宋歡樂強(qiáng)制自己閉上眼睡覺。
覺得醒來之后一切都可以順其自然的迎刃而解。
而現(xiàn)實(shí)卻是那么的無情和冷酷——在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的黑眼圈更重了,就像是沒睡覺一樣。
而當(dāng)他打開雪雪的直播,明明看到了雪雪的許久不見的漂亮容顏,他腦子里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某個霸總邪魅娟狂的看著他:“那顆粉鉆我要定了。”
宋歡樂:“!!!”
窒息啊啊啊啊!
司徒雪此時在直播間看著亂入的彈幕,沒看到那個之前讓他咬牙切齒后來讓他會心一笑的紅色彈幕。
這是他預(yù)料到的結(jié)果,卻也讓他微微閉眼覺得情緒有些焦躁。
所以,那小騙子是準(zhǔn)備躲了嗎?
猜到了他的意思、把他給套牢了之后,反而要跑了?
不是瘋狂刷彈幕跟他表白、不是給他刷著粉鉆喊雪雪的時候了。
司徒雪這樣想著,看著那些問他今天聊什么的彈幕,就直接扯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
“今天就聊一聊……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吧。”
宋歡樂:“???”
不是,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要互相傷害呢?說的好像你開著美顏你就不是霸總了似的?!
打工樂樂憋著沒有說話。
但有彈幕卻給予了回應(yīng):
【唉喲,咱們的高冷女主播怎么開始忽然聊這個話題了?主播小姐姐你不會是被男人給騙了吧?!】
【天吶天吶,竟然有人能夠騙到咱們的雪雪主播嗎?我們的雪雪不是從來都是人間清醒、只有勸別人冷靜思考、從來不為愛情沖昏頭腦的嗎?!】
【到底是哪個渣男欺騙了我們的雪雪?!】
【嘶,今天好像沒看到那個打工人啊?那個天選打工人不是說要送雪雪上榜一、給雪雪送粉鉆嗎?人呢?】
【該不會,那個大渣男就是?!】
宋歡樂:“……”
宋歡樂當(dāng)場倒抽了一口冷氣,覺得自己被直接扎了好幾刀,太委屈了!他怎么可能是渣男!真正欺騙感情的渣男難道不是那個正一臉微妙的委屈的坐在電腦前的高冷“女主播”嗎?!
果然霸總套路多,都是一群黑心資本家!!
在彈幕逐漸無法控制的時候宋歡樂當(dāng)場就炸了十顆粉鉆開了滿屏。
然后在那絢爛的特效過去之后,特別高冷霸總的打出了一條紅色彈幕。
天選打工人:【雪雪,接好鉆石。年底我送你上榜一c位出道。】
司徒雪看著這絢爛的粉鉆特效還有那句故意高冷的彈幕,有些無奈卻又不自覺的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
“好啊。”
“我等著你。”
路人甲:【?????!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回應(yīng)!?】
【天吶我女神笑的好溫柔好漂亮!!打工人卻特別霸總高冷!在我女神消失的這一個月里一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了!!一定有!!!】
【……哦漏!我不想看到高冷女主播和榜一大哥的二三事了!!就不能給我個普普通通的直播嗎?!】
【樓上的這話說的,萬一是真愛呢?!你看我們的高冷雪雪什么時候笑得這么開心過啊?】
【而且天選打工人可是從一開始就是是雪雪的死忠粉呢!】
【嗤,還不是錢和色的交易!】
宋歡樂看著彈幕表情一言難盡:“……”
呵呵,你要硬說是錢和色的交易倒也能說得過去。
只不過到底是誰出錢誰出色那就不一定了。
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可能要出色的打工樂樂在這個時候猛地雙手抱頭嗷嗷地又嚎了起來。
“啊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老婆要和我面基,但他決定扒了馬甲讓我變成他老婆怎么破?!
偏偏這時候他聽到手機(jī)里傳來了雪雪帶著笑意的聲音。
“錢色交易?不至于。畢竟,我家里還是有幾棟樓的,應(yīng)該比大多數(shù)人都有錢。”
【????有幾棟樓?!是我想象的那幾棟樓嗎?!姐姐!!姐姐你早說啊!!你早說的話還有那個打工人什么事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么高冷霸氣有一說一碰到一個渣男都能使勁懟的小姐姐一定超有底氣的!嗚嗚嗚我要是家里頭也有幾棟樓,我也能做一個懟天懟地的高冷女主播啊啊!】
【……那這樣的話,剛剛小姐姐對咱們榜一大哥的微笑就可以換成另一種理解的意思了……榜一大哥你快出來!!快告訴我們!上個照片!你是不是超帥的?!】
【這大概可能會是另一種,錢色交易。狗頭。】
【所以,我要親眼見證,舔狗舔狗舔到最后應(yīng)有盡有的現(xiàn)實(shí)版了嗎?!】
打工樂樂看著彈幕,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xù)看下去了。
再繼續(xù)看下去他大概就要血壓飆升、無顏見打工群里的所有大佬了!
他果斷關(guān)了手機(jī)遁逃,沒看到他跑了之后整個直播間都在找他、主播小姐姐笑得意味深長的要命畫面。
但,逃得了直播逃不了中午聚餐。
宋歡樂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了西裝革履仿佛渾身上下都在散發(fā)著荷爾蒙的盯著他看的司徒霸總。
他整個人都有點(diǎn)僵,甚至有一瞬間想要尿遁,卻還是被周正給拉到了包間里。
然后周副隊(duì)特別貼心地給宋歡樂按到了司徒雪的身邊。
司徒雪霸總微笑。
宋歡樂:“……”
救命!
一整個豪華午宴,滿桌的美味宋歡樂都沒吃出來點(diǎn)味道——
因?yàn)閯㈥?duì)直接喊了他們整個辦這個案子的所有警員一起聚餐,所以桌子上的座位有點(diǎn)擠,他幾乎是和司徒雪挨著的。
時不時就會有手臂的觸碰不說,在宋歡樂吃蝦的時候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大腿好像被另一條大腿緊緊地挨著,那熱度讓他面紅耳赤。
而該同樣感覺害羞或者面紅耳赤的那個家伙卻完全沒有什么異常,甚至?xí)r不時的就給他夾菜,他只要先看中了哪一個菜夾了一筷子,之后的全程都不用動手了。
打工樂樂:“你、咳,我區(qū)區(qū)一個凡人怎么能勞動霸總你給我夾菜,我自己家你自己吃吧。”
司徒雪看著仿佛渾身都長了刺坐立都不安的那個人,愉快地笑起來:“沒事,我愿意。我樂意。”
打工樂樂:“!!!”
啊啊啊啊問題是老子不樂意啊啊啊!
“哈!兩位的關(guān)系還是這么好!這次的圓滿解決案件還是多虧了你們兩個啊!你們簡直就是絕配!來!干一杯!”
宋歡樂差點(diǎn)被絕配那兩個字給嗆得回不過神,司徒雪卻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宋歡樂的背,然后端起了酒杯:
“我也覺得,我們是絕配。”
周正:“……?”好像這句話有哪點(diǎn)不對?
宋歡樂:“q皿q!”哪里都不對啊!!
因?yàn)橹形绯粤艘活D讓打工樂樂心力交瘁的午飯,直到晚上九點(diǎn),他都在床上躺尸神游。
“主播風(fēng)雪”的消息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已經(jīng)發(fā)到了他的手上。
雪雪:【樂樂,晚上九點(diǎn),我會在濱河公園等你。】
宋歡樂看到了沒回。
他糾結(jié)了一天到現(xiàn)在也沒確定到底去不去那里。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diǎn)了,大概……那個人也已經(jīng)到了公園了吧。
有時候命運(yùn)實(shí)在奇妙,一個多月之前他還在那里焦急的等待他。
而現(xiàn)在,等待和被等待的人,卻已經(jīng)換了一個方向。
去,還是不去呢?
晚上十點(diǎn)。
司徒雪在濱河公園的湖心亭中已經(jīng)等待了一個小時。
他等的那個人還沒來,或許,今晚大概也不會來了。
說不上失望難過,畢竟這是他已經(jīng)預(yù)想到的可能。
他也不會沮喪放棄,他的心上人只是在等待他的追逐而已。
他很篤定,遲早那顆太陽會落在他的懷抱。
只是,孤獨(dú)的等待總不會讓人覺得愉快,他只是坐在那里平靜的看著月光下的湖水,一層一層地向遠(yuǎn)處蕩開。
十一點(diǎn)。
司徒雪依然坐在那里。他打開手機(jī),也沒看到半點(diǎn)信息。
于是他打開相冊,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相冊之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滿是那個人的身影,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被他裝進(jìn)了他的手機(jī)里,就像是把他整個人也裝了進(jìn)來。
在夜色之中,他看著這些照片,又忍不住在心里贊嘆。
那是多么燦爛可愛的一個人。
十二點(diǎn)整。
司徒雪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僵硬的脖子,失笑一聲,看來追妻的路有些艱難,從明天開始他就要用盡全力了。
今天他等的太陽不會來了,那就明天再去追逐吧。
司徒雪站起身,一步一步向著公園的大門走去。
只是在走到公園大門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
他的心在瞬間怦然跳動起來。
司徒雪不可控制地快步向著那個人影而去,只是在他都快要奔跑起來的時候才看清,站在那里的人,并不是他的心上人。
是個從小就討人嫌的、此時此刻更討人嫌的小混蛋。
大半夜被他樂哥給強(qiáng)制叫到公園、還陪著樂哥莫名其妙的在公園門口站了一小時、最后被要求無論如何都要站到十二點(diǎn)、等到第一個從公園門口出來的人的司徒二少:“……”
這一瞬間司徒霖的心情仿佛被雷直接劈了腦袋。
“為什么是你啊啊啊啊啊!!”
司徒二少簡直要抓狂。
而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大哥臉上的表情、周身散發(fā)的氣勢比他還要難看無數(shù)倍。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
司徒雪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干什么?”
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的話,就不要怪他心情不好隨便找個家伙發(fā)泄了。
司徒霖敏銳地察覺到了恐怖的危險(xiǎn),瞬間就變了個臉,幾乎是沒怎么想的把手伸了出去。
手上是個小盒子。
“樂哥讓我在這里等到十二點(diǎn),非得讓我把盒子送給第一個出公園的人,我還以為要等到凌晨呢結(jié)果你出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上的那個小盒子就被人狠狠地?fù)屃诉^去。
司徒雪看著這個精致的盒子心再次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他大約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卻又害怕自己猜的不對。
他兩次想要伸手打開都收回了手,最后就像是等待命運(yùn)的審判似的,終于咬牙把那盒子打開了。
在燈光反射之下異常璀璨的粉色寶石映入了他的眼,也燦爛了他的整個世界。
司徒雪瞬間按下了盒子,然后露出了司徒霖從未見過的無比喜悅和燦爛的笑。
就像是在這一刻,他得到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