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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1 萬人迷1

    林昭言又不是傻子,突然就通知他抽簽抽人去東州辦案,然后直接一切都安排好了,另外幾個人要是沒有勾結,都準備把他這個冤大頭送到東州去,那就出鬼了。

    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道道,本來林昭言當場就想翻臉的,可對方人多勢眾,他又想到了其他方法。

    辦案是沒什么的,有什么的是多日見不了謝晚燭,那直接把謝晚燭帶去東州不就好了!

    反正謝晚燭在宮殿里也不需要處理什么國家大事,直接將人擄走沒有任何影響。

    想出此計的林昭言由衷的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

    那邊林昭言和謝晚燭的馬車已經在去東州的路上了,這邊得到消息的薛珩肺都要氣炸了,將林昭言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遍,什么家國大義、為百姓辦事,林昭言說的冠冕堂皇,結果來了招釜底抽薪。

    薛珩當即收拾好行囊就往東州趕。

    顏遇、溫子衿和柳鶴衍三人就不像薛珩那么自在了,他們三個一個是攝政王、一個是丞相、一個是國師,手中事務繁忙,要處理好才能追去,結果柳鶴衍直接擺了另外兩人一道,他借著先前京中瘋傳他與溫子衿親密關系的事,大大方方承認了,然后告了病假,向朝中眾人宣布,所有應該是他處理的事務,全部去找溫子衿處理。

    做完這件事,轉頭就往東州趕。

    那邊看到案桌上堆積如小山的奏折的溫子衿:“……”

    身后柳鶴衍的手下沒忍住笑了下,下一秒就被一道極冷的目光掃了過來。

    手下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道,“國師大人,我家主子說您與他素來交好,所以他的奏折就麻煩您了。主子說了,等他回來一定會好好感謝大人的!

    溫子衿素來冰冷的面容第一次有了大的裂痕,他轉身,死亡目光深深的 凝視著手下。

    手下有苦難言,他抹了把頭上的薄汗,賠笑道,“大人,都是我家主子叫做的,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去找他,別來找我!

    說完,手下行了個禮撒腿就往外邊狂奔。

    溫子衿反應很快,叫來人就想將這些奏折往顏遇府上送,結果奏折剛裝好,外邊就有攝政王府的人來說攝政王吩咐送東西來了。

    頓時溫子衿的右眼皮劇烈的狂跳,果不其然下一瞬下人們搬進來的是成堆的奏折。

    扶著桌子身形晃動了下,顏遇的手下送了封書信過來。

    封面上寫著:親愛的子衿親啟。

    溫子衿打開信封,上面寫著:致最最最善良的子衿,朝中事務繁多,但小人林昭言挾持陛下去東州,為了陛下的安危和江山的社稷,吾會帶著子衿的關心和信任前往東州,護陛下周全的,還請子衿放心的處理朝中事務,不必過多掛懷。

    (注釋:若是你不把朝中事務處理完了,回來我就聯合朝臣參你一本。)

    溫子衿:“……”

    溫子衿扶著額頭,冷聲道,“快馬加鞭不惜一切代價速去攔截顏遇和柳鶴衍,務必攔下來。”

    *

    為了能夠拖一人留下來陪著自己,溫子衿也是下了血本了,高價懸賞,真讓侍從們把顏遇給攔下來了。

    被幾個侍衛死死拖住的等溫子衿來的顏遇:“……”

    溫子衿到達后,朝顏遇森冷一笑,一字一頓道,“攝政王殿下,我們好、好、的在京、中、批、改、奏、折吧。”

    到最后盡管顏遇再不愿意,還是被溫子衿強制的拖回了京城,周圍時時刻刻有士兵嚴加看管,防止顏遇跑東州去。

    然后……連上個廁所都有七八個士兵扒在墻外面站著。

    顏遇:“……”

    自從顏遇被抓回來后,他就被強制住在國師府了,氣沖沖跑去溫子衿面前,顏遇臉色極其難看,“溫子衿你變態吧?!我上……如廁你都叫七八個人守著?!”

    溫子衿慢條斯理的放下毛筆,神情淡淡,“殿下先前不是一口一個子衿的叫嗎,現在怎么叫全名了?”

    顏遇眼睛瞪的溜圓兒,跟炸毛了的貓似的,他叉腰道,“還子衿,你惡不惡心?!再說了柳鶴衍也擺了你一道,你為什么不去抓他,反而死死逮著我?!是不是因為我好欺負,你這個懦夫,不敢去找柳鶴衍算賬……”

    任顏遇罵了半天,溫子衿絲毫不動如山,仿佛罵的不是他一樣,反正顏遇被他拖下水,留在京城陪著他了,他見不到謝晚燭,顏遇也見不到。

    罵了一會兒還是顏遇自己罵累了,他才停下來。

    這兩日兩人拼命的批奏折,安排朝中事宜,就為了能夠早點處理完國事,早點趕去東州。

    *

    林昭言帶著謝晚燭到東州后,被東州縣丞熱情的歡迎了。

    好久沒踏出皇宮的謝晚燭見到太陽還有些不適應,他抬手擋了下,周圍瞬間傳出吸氣聲。

    縣丞身后的兩個小侍衛小聲議論,“林將軍身邊的那位是誰啊,這也太美了吧!

    “美妾吧,怪不得能勾得將軍傾心,確實美,我看著都心動了!

    林昭言眉頭輕皺了下,他瞪了說話的兩人一眼,旋即回馬車里拿了帷帽給謝晚燭戴上。

    兩個侍衛被含著煞氣的目光掃過,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低下頭不敢再多瞧謝晚燭了。

    因為暴露皇帝的身份會引起很多麻煩,所以林昭言才不直說謝晚燭的身份的。

    林昭言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縣丞招待了兩人用膳,期間請了幾個小倌在席間跳舞,其中有一個跳著跳著就往林昭言的懷里倒。

    林昭言臉色當即就冷了下來,他一掌拍碎了木盤,抬眸冷冷的看向縣丞,“祁大人這是何意?!”

    這是祁縣丞慣用的手段了,投其所好將上面來的人伺候好了,再送回去就能掩蓋他們底下做的腌臜事了,只是沒想到林昭言會生這么大的氣。

    祁縣丞能屈能伸,當即跪在地上求饒,“林將軍,小的也不知為何會安排這些青樓小倌來獻唱,都是手下人安排的啊。”

    說著,祁縣丞就要抓個替死鬼上前,卻被林昭言冷冷的制止了,“滾吧,都滾。”

    連滾帶爬出了屋子的祁縣丞瞬間變了臉色,他目光陰冷的掃了下身后的屋子,旋即將幾個幕僚叫到了屋內。

    真能裝,看林昭言那眼神就知道他喜歡男人,他好心幫對方找男人,不識好人心就罷了,竟然還敢這樣羞辱他,等著瞧吧。

    回到房間后,幕僚偷偷道,“那位大人有心上人在旁邊,自然要裝的矜持,主子你直接送人當然會被拒!

    說著,幕僚咂了下嘴,“不得不說那位大人身側的可真是位嬌人啊,就連我這樣不喜歡男人的都心動了呢!

    祁縣丞冷哼道,“那位你還是不要肖想了,那是主子的心上人,動了他,幾條命能夠你賠的?!”

    幕僚當即變了臉色,祁縣丞口中的主子很神秘,他只是知道那人很厲害,平日里連提都不給多提兩句。

    祁縣丞嘆了口氣,“主子說要把林昭言拖住,將他身側的那人送到主子那去。”

    幕僚思索了一會兒道,“主子有說能不能動林昭言嗎?”

    祁縣丞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很是嫌棄道,“你怎么當我幕僚的?你是蠢貨嗎?主子喜歡林昭言身側那人,林昭言也喜歡他,那主子和林昭言就是情敵,你說主子不動林昭言,難道還把林昭言給供起來嗎?”

    幕僚被訓的摸摸鼻子,他尬笑著解釋道,“我想到了,只是問問主子你確認一下,防止好心做錯了事。”

    說著,他從袖中摸出個東西遞給了祁縣丞,“烈性春.藥!

    秒懂的祁縣丞挑了下眉,“你是說給林昭言下.藥,然后讓他和青樓小倌茍合,我們再抓住他的把柄威脅他?”

    幕僚點點頭。

    祁縣丞滿意的勾唇陰冷的笑了笑,他低頭一看瓶上的字“雪膚霜”。

    祁縣丞:“……”

    順著對方的目光注意到瓶上的字,幕僚尬笑了下,下一秒那瓶雪膚霜就砸到了他的頭上,祁縣丞破口大罵,“真是蠢貨,要是因為你的失職耽誤了主子的好事,你怎么賠?!”

    幕僚被罵的不敢吱聲,等祁縣丞罵過癮了,才再將另一只袖口中的烈性春.藥遞了過去。

    幕僚跪在地上認錯,沒一會兒他左眉頭抬了下,右眉毛也抬了下,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模樣。

    祁縣丞無語的翻白眼,“有話就說。”

    幕僚摸摸鼻子,“我們要不要給林昭言身側的那位也下.藥再給主子送去。”

    回答他的又是一頓臭罵,“你懂不懂什么是心上人。浚≈髯诱f了,那位少一根頭發我們就少一根手指!!!你還給他下.藥?!我都想給你下.藥!!”

    幕僚嚇的如鵪鶉似的縮在地上,也不敢回嘴。

    *

    舟車勞頓了一整天,用完膳謝晚燭就回了房間,準備沐浴后入睡。

    那邊祁縣丞的人將烈性春.藥混在了林昭言房間的熏香中。

    林昭言剛一進屋就察覺了味道不對。

    062 萬人迷2

    林昭言是常年練武之人,五感比常人要靈敏許多,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屋內香的味道不對勁,里面混了些其他東西。

    捂住鼻子出去叫了隨行醫師來,醫師聞完熏香臉色大變,“將軍吸入了多少?”

    林昭言瞇了下眼,“就吸了一口!

    醫師摸摸胡子,松了口氣,“這香里面混了烈性春.藥,幸好將軍吸入的不多,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聞言,林昭言眸光暗了一瞬,眼神變幻莫測,“吸入多少會在我身上產生效果,而我又能控制!

    聽到林昭言這話,醫師嚇的猛的抬頭,臉色慌張起來,“將軍,這……”

    基本闔宮上下都知道林昭言柳鶴衍幾人對謝晚燭的心思了,那又要林昭言中了春.藥,又要他自己能控制得住,接下來要干什么意思很明顯了。

    謝晚燭又美又嬌,醫師心底還是十分心疼的,有些不想幫林昭言欺負人。

    可……醫師抬眼看到林昭言目光中暗藏的威壓,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少、少吸一點,大概兩口茶的功夫。”

    *

    謝晚燭洗漱完,換了身衣服,準備讀會兒詩集,剛點了蠟,門就被推開了。

    林昭言臉色潮紅,渾身帶著熱氣,腳步凌亂,一看就不對勁。

    謝晚燭右眼皮狠狠跳了下,下一瞬就被人撲到了懷里。

    …………

    謝晚燭指尖蜷縮了下,想將身上的人推開,猶豫了片刻,卻沒有動。

    …………

    謝晚燭剛想叫人進來準備涼水,手就被捉住了。

    那人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小燭幫幫我好不好……”林昭言暈乎乎的在謝晚燭懷里抬眸,……他蹭著人,潮濕的眼尾魅惑十足,“小燭,我好難受啊……”

    ……

    謝晚燭眼角輕動了下,他低低哄道,“我……,阿昭……”

    這個回答顯然不是那么的讓人滿意,林昭言眼角含淚可憐巴巴的從喉嚨里呼嚕了一聲,“我、想要……”

    要是往常知道接下來要與謝晚燭……,林昭言估計早激動的暈了過去,心底還有點怯意,有點不敢的,但是現在借著藥勁兒膽子就大了起來。

    ……

    ……

    *

    ……后,林昭言還跟沒夠似的在謝晚燭懷里蹭來蹭去,“小燭,我……”

    要字剛說出口就被謝晚燭一巴掌拍開了。

    …………

    明明做過分事情的是自己,林昭言卻跟喝醉了酒似的,醉呼呼的親著謝晚燭打他的手,黏黏糊糊的撒嬌道,“想要當陛下一輩子的小狗……”

    得償所愿的小將軍身后無形的狗尾巴歡快的搖著,整個人像是大狗狗一樣,雙眼放光的抱著人。

    ……

    ……

    *

    第二日謝晚燭沒能起來,等他醒時,林昭言已經出去查案了。

    可能是昨夜折騰的太晚了,即便睡了一上午,謝晚燭還是覺得很累,他剛想再小憩一會,屋外的人急匆匆的敲門,“陛下,不好了,薛公子和右相來了!”

    這話讓原本昏昏欲睡的謝晚燭突然激靈了下,他低頭順著低垂的領口,看到了滿身痕.跡,慌張的想去找件領口高的衣服遮一遮,可門外已經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陛下在里面嗎?”是薛珩的聲音。

    侍從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慌張的搖了搖頭。

    本來可能沒什么的,侍從一副有鬼的模樣叫薛珩立刻挑了眉頭,推門走了進去。

    薛珩的動作太快,又或者說太突然了,屋里的謝晚燭還來不及去找領口稍微高點的外衣,就被匆忙間看到了裸露在外的紅.痕。

    薛珩的目光瞬間就變得兇狠了起來,連帶著后面跟著的柳鶴衍也看到了謝晚燭身上的痕跡。

    眼疾手快的將侍從關在門外,薛珩狐貍似的眼眸都氣的豎了起來,“陛下好興致啊,我還以為陛下跟著林將軍來東州干什么了呢,原來是背著我們做這種事情來了。”

    原本他們已經撕破臉了,謝晚燭本不想給薛珩兩人好臉色,可他又怕惹他們生氣,最后受不了的還是他……

    謝晚燭低著頭不說話,濕潤的眼睫一顫一顫的,像是可憐的小貓,看得人心里像是被什么撓了下,憐惜的不行。

    柳鶴衍很輕的笑了一下,緊接著溫溫沉沉的嗓音響起了,“好了,你不要再嚇陛下了。”

    明明是笑著的,可柳鶴衍眼中并沒有笑意,他走到床榻旁坐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指尖輕輕的攏了下謝晚燭耳側的碎發,動作又輕又柔。

    這副溫柔的姿態并沒有叫謝晚燭放心,他反而更害怕了,小獸似的往后縮了下身子。

    看見謝晚燭怕自己,柳鶴衍唇角的笑意斂了下,薄白的眼皮有些漫不經心的抬起,顯得有幾分涼薄,他一把將人拽到懷里,語氣輕緩,“好好對待陛下,陛下不滿意,難道非要我這樣對待陛下,陛下才愿意親近我嗎?”

    渾身痕跡的被一個對自己有欲.望的男人抱在懷里,怎么樣都感覺很危險。

    謝晚燭怯生生的眨了下眼,瑩白細膩的脖頸上紅梅點點,唇瓣處咬痕遍布,有一種飽受蹂躪的美。

    柳鶴衍眸色深處晦暗不明,他抬手捏了捏懷中人頸上的軟肉,低低道,“想不到林將軍表面上純情的很,實際玩的這么花!

    此時的謝晚燭已經乖乖縮在柳鶴衍懷里裝鵪鶉了,連眼皮都舍不得抬一下。

    可柳鶴衍卻不讓謝晚燭如愿,他抬起懷中人的下巴,目光有些涼颼颼的,“怎么,我貶低陛下如此喜歡的林將軍,陛下也不反駁么,我還以為陛下至少會為他辯駁兩句呢……”

    柳鶴衍唇角的弧度帶了幾分諷意,他的面容風光霽月,像是春初的溫暖和煦的春風,可神情卻不像那么回事,“看來陛下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下巴上的手勁有些大,謝晚燭痛苦的嗚咽了兩聲,想抬手拍開對方的手,卻有氣無力的。

    見狀,柳鶴衍眸中黑霧郁積,溫潤的嗓音帶上了冷意,“怎么,昨夜**的太過,陛下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么?”

    柳鶴衍還想說什么,卻被一旁的薛珩拉了過去。

    將人拉開后,薛珩抱著謝晚燭的腰,將臉貼到他的懷里,撒嬌道,“陛下,你看右相好過分哪,不像我,只會心疼陛下……”

    看到薛珩的舉動,柳鶴衍眉心跳了跳,搭在身側的手抬了下,想打人,最終還是忍住了。

    ……

    *

    另一邊,正在趕來路上的顏遇和溫子衿臉色極其難看。

    柳鶴衍自己能夠脫身前往東州的同時,也不忘給另外兩人使絆子,他派了手下過來攔截兩人,也不下手,只是攔攔路,不讓顏遇他們順利的趕路,拖時間。

    本來連天繼夜批奏折就批的腦瓜子嗡嗡的,現在路上還被柳鶴衍派人攔截,顏遇氣的破口大罵,“柳鶴衍這個賤人!。 

    溫子衿倒是沒那么氣憤,神情依舊淡淡的。

    見只他一個人不爽,顏遇更氣了,他揚聲道,“你不生氣嗎?!”

    溫子衿抬眸輕飄飄看他一眼,“所以呢,氣有什么用!

    顏遇坐在馬鞍上順了半天的氣才將心中的郁氣給順下去,他死死抓著馬鞭,一字一頓道,“啊啊啊,等到了東州,我要扒了那個賤人的皮。!”

    這話惹得溫子衿側了下眸,有些驚奇的看著他,“到那你要是不扒了他的皮,我瞧不起你!

    顏遇:“……???”

    神經嗎,夸張手法不懂嗎?!

    *

    一處偏遠貧瘠的地方,成王謝誠譽正被逼著耕地。

    在那日謝誠譽很有骨氣的喊出一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之后,顏遇的眼神陡然變得怪異了些,那時的謝誠譽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今日他終于意識到了。

    年過三旬的成王到底是屈服的彎了腰,兩眼淚汪汪,他怎么也想不到顏遇幾人對他的懲罰是流放到荒蕪之地種地。

    謝誠譽:“……”

    顏遇當初的原話是,“成王殿下明明可以好好的在封地享受天倫之樂,卻非要來摻和我們和小燭的事情,一定是太閑了,既然如此,我們便找點事情給成王殿下做做。”

    說著,顏遇惡劣一笑,“非城土地荒蕪,就辛苦成王殿下過去拯救那里的窮苦百姓了!

    然后謝誠譽就被連夜送到了非城耕地。

    看著自己那雙原本拿著兵器打仗的手,現在握著鋤頭,謝誠譽:“……”

    啊啊啊啊死。。。

    謝誠譽剛無能狂怒了一會兒,身側的莊稼漢就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操著一口本地口音,“兄弟,累了就去休息一會兒,你的活俺幫你干!

    莊稼漢皮膚黝黑,但是面容淳樸。

    謝誠譽眸光動了動,從莊稼漢的肩頭望過去,他的身后一大堆莊稼漢在辛苦的勞作,再往后是一大片一大片荒蕪的土地。

    若是種不上莊稼,百姓吃不到糧,到時還不知道會餓死多少人呢。

    謝誠譽嘆了口氣,擼起袖子又有干勁兒了。

    就算他倒霉加心善吧,不把這片荒蕪的土地變成豐收的莊稼地,他就不姓謝!

    063 萬人迷3

    薛珩兩人來得急,屋內還沒來得及點燈,光線晦暗不明,氣氛又詭譎又詭異的安靜。

    謝晚燭很討厭現在這種境況,前面是薛珩,身后是笑里藏刀的柳鶴衍。

    他垂下眼簾,指尖蜷縮在了一起,看上去是有些怕了。

    現在要是不做點什么的話,他今日可能下不了這張床榻了。

    謝晚燭細長的眼睫輕抖,脆弱的如展翅欲飛的蝶,他輕吸口氣,抬手握住薛珩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語氣輕柔,聽上去像是在無聲的撒嬌,“昀之,你先起來,好不好,你這樣我不舒服!

    對著薛珩撒嬌,身后的柳鶴衍自然不高興了,察覺到腿側的手越來越用力,謝晚燭回身,額頭輕輕的抵著柳鶴衍的肩膀,困倦似的開口道,“我好困啊,阿衍待會兒哄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光線淡薄,打在謝晚燭蒼白的側臉上,勾了幾分病態的美,像是雨中將濕未濕的海棠花,可能是結束情.事不久,眼尾還帶著胭脂般的紅,洇潤的,十分惹人憐惜。

    柳鶴衍心臟像是被什么很輕柔的東西撩了一下,他想態度強硬的罰罰人,可對方一撒嬌一哭一鬧,先前的那些怨氣便一股腦全部散了去,心里只想著好好的哄一哄人,不再叫他不高興了。

    壓下心底躁動的心軟,柳鶴衍剛偏了下頭,想避開謝晚燭小貓般濕濡的眼眸,可下一秒臉側倏地落下了一吻。

    一直以來都波瀾不驚的柳鶴衍瞳孔驟然一縮,緊接著他的脖子就被摟住,謝晚燭睫毛微顫,輕飄飄的刮過柳鶴衍的脖側,落下涼涼的癢意,這感覺從肌膚順著血管徑直涌到了心臟,有什么東西似乎是再也收不住了。

    謝晚燭低低的求饒,“阿衍好久沒有哄我入睡了,今日阿衍便當是憐憐我……”

    說著,他抬手覆到了柳鶴衍的手背上,肌膚相貼的炙熱順著相觸的地方源源不斷的傳過去,緊接著謝晚燭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小獸,睜大了烏潤的黑眸,可憐巴巴的將自己的臉貼到了柳鶴衍的手上,抬頭一臉濡慕的盯著他看,“阿衍~”

    柳鶴衍感覺心臟口被什么擊中了,酥酥麻麻的,讓人承受不住。

    指尖不受控制的蜷縮了下,柳鶴衍低低啞啞的嗓音在安靜的屋內格外好聽,“好,我哄小燭入睡。”

    一旁的薛珩睜大眼眸,不樂意的去拽謝晚燭的手腕,“小燭,那我呢?!我也要哄你入睡!

    可薛珩的手還沒碰到謝晚燭,就被柳鶴衍無情的揮了下去。

    柳鶴衍無聲的笑了下,含笑的眉眼壓著陰郁的戾氣,“薛公子聽到陛下叫的是我么?”

    被暗戳戳的威脅,薛珩瞇了下眼,還想說什么,忽然見柳鶴衍抬起一根手指豎在了唇邊。

    薛珩瞳孔縮了下,不情不愿的退出了房間。

    在來的路上,柳鶴衍追上了薛珩,本來兩人都說好來了要好好的罰一下跟著林昭言跑的謝晚燭,結果臨進府之前,柳鶴衍突然沒頭沒腦的提了一句,“我聽聞少卿從攝政王殿下那里拿了欲.蠱,叫我好生羨慕啊!

    嘴上說著羨慕,其實是威脅,這事若是告訴了謝晚燭知道,怕是后果不會是薛珩想要的。

    怕被柳鶴衍告狀,于是薛珩不甘心的出去了,到了門外,薛珩惡狠狠的踹了一腳樹:明明事先說好的懲罰謝晚燭,結果他一撒嬌,柳鶴衍就跟狗似的巴巴的貼上去。!

    *

    雖然謝晚燭知道和柳鶴衍單獨待在一起不是一件好事,可相比于屋內再多個薛珩,這種情況也就好不少了。

    脫去外衣,柳鶴衍躺在了床榻的里側,不知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他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散了大半,漂亮的腹肌若隱若現。

    謝晚燭乖巧的主動躺到了柳鶴衍的身側,他剛躺下就被人抱到了懷里,壓住下意識的反抗,謝晚燭讓原本有些僵硬的身體放松。

    似乎剛剛的心神蕩漾只是一瞬,柳鶴衍現在的神情恢復如常,他溫柔一笑,似水的眸光在謝晚燭那張芙蓉臉上停頓了會兒,語氣又低又輕,“陛下乖乖睡覺,臣哄一會兒,陛下若是睡不著,臣便要罰陛下了!

    罰那個字柳鶴衍咬的極重,可能原本沒有其他意思的,被他這么一咬,生生說出了些曖昧旖旎的感覺。

    抬手輕輕的拍在謝晚燭的背上,像是在哄小孩,柳鶴衍的嗓音緩慢而柔和,像是含著無邊的情意,“臣今日給陛下講雪人春鳥的故事……”

    雪人春鳥講的是很感人的故事,可謝晚燭根本沒花心思去認真聽,而是想盡快入睡,可有時越是想集中精神去做一件事,越是做不成。

    等柳鶴衍故事都講完了,謝晚燭還沒睡著。

    謝晚燭下意識想裝睡,一偏頭就對上了柳鶴衍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似乎是無奈惋惜,可似乎又是慶幸愉悅,柳鶴衍彎著唇道,“陛下方才認真聽臣講故事了么?”

    謝晚燭殷紅的上下唇一碰,“認真”二字還未說出口,雪白的手腕就被扣住了。

    謝晚燭的身形也算是高挑,但是在寬腰窄肩的柳鶴衍面前,就顯得矮了幾分。

    纖瘦的手腕,被風光霽月的男人輕易的握在手中,凝腕皓月般仿佛一捏就碎。

    讓人忍不住想呵護。

    柳鶴衍的手指微涼,潤玉般的指尖緊貼著謝晚燭嫩如三月枝芽般的肌膚,帶著些說不出的纏綿意味來。

    謝晚燭被這一下搞的愣了幾秒鐘,秾艷的眼尾微微一壓,語氣聽上去有些委屈,“我、聽了……”

    柳鶴衍那雙清風明月的眼里,琉璃般的眸色暗了暗,他要笑沒笑的,“那陛下說說春鳥最后變成了什么?”

    幸好謝晚燭記性還算好,春鳥變成了什么,是收尾說的,他碰巧記住了,“光,春鳥最后變成光消失了。”

    話落額上就挨了一下,謝晚燭捂住額頭,眸光幾分幽怨的掠過去。

    “錯了,故事剛開始臣就說了,一切都是反的,叫陛下要認真聽,春鳥最后沒有變成光,而是死在了過不去的冬天!绷Q衍聲音低了低,語帶沙啞,“陛下該罰!

    聽到這話,謝晚燭突然一個激靈,還沒待他細想,只見一陣斗轉星移,他就從原本半趴在柳鶴衍的懷里變換到了趴在床上的姿勢。

    纖細白嫩的手腕還被緊緊的鉗制住,半壓在金絲薄被上。

    白與金的顏色對比鮮明。

    柳鶴衍看著謝晚燭有些生氣的模樣,輕嘆了一口氣,嗓音無奈,“臣跟陛下說好了的呀,臣哄陛下睡覺,要是陛下沒有乖乖睡覺,就要接受懲罰,陛下沒認真聽就罷了,還說話不算話……”

    說著,他修長的手指繞起袖口中早就準備好的黑布,綁上了小皇帝的手腕,“看來早些時候微臣之于陛下的教誨,怕是早就喂了狗去,今日微臣就讓陛下記起記起。”

    先前柳鶴衍是在國子監當過老師的,也教過謝晚燭很多,所以柳鶴衍這話說的并不為過。

    ……

    ……

    所謂的教誨斷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謝晚燭畏縮的咽了咽口水,主動討好的去吻對方的唇。

    不同于往日如餓狼似的早就將人撲在床上,今日的柳鶴衍格外的矜持,他只垂著眸,目光溫柔的盯著謝晚燭看,也不回應也不抗拒,只眼眸輕彎了些許不明顯的弧度,好似很享受這種主動。

    等謝晚燭吻累了,氣喘吁吁的側躺在榻上,柳鶴衍的神情才有了波動。

    溫熱柔軟的指腹撫過唇角,帶了點漫不經心的意味。

    謝晚燭沒敢動,只順從的接受著對方的動作。

    見謝晚燭這么聽話,柳鶴衍斂著眼眸笑了下,“陛下倒是難得這般。”

    低頭吻了吻濕潤的唇,柳鶴衍自嘲似的嘆了口氣,“陛下太聽話了,臣心亂如麻,又舍不得罰了!

    低緩又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陛下說一句愛我,臣便不罰了!

    謝晚燭抿了抿唇,頓了幾息才緩緩道,“我愛阿衍!

    一聲輕笑壓著綿綿的情意響起,柳鶴衍彎著溫柔似水的眼眸,他低頭顫抖的吻了吻謝晚燭的烏發,低低道,“嗯,我也愛小燭,很愛很愛!

    ……

    *

    另一邊。

    薛珩出了府邸,閑來無事,便去找林昭言幫對方辦案,結果東州的官員推三阻四的,借口不斷的阻撓他細查,這要是再看不出里面有鬼的話,那薛珩的腦子就是進水了。

    本來被柳鶴衍趕了出來,他自己在里面和謝晚燭親熱,薛珩就一肚子氣沒處撒,這下好了,這些官員正好撞他槍口上來了。

    薛珩也不裝柔弱了,隨手抓過旁邊那個嘰嘰喳喳、試圖轉移話題、不讓他查下去的官員,逮過來就是一頓胖揍。

    ……

    東州的官員官官相護,都想將事情瞞下去,什么也不說,林昭言查了大半天卻什么也沒查到,然后他去了驛站,就看到薛珩正臉色不虞的坐在堂前,他的身前是罪狀紙,不遠處跪倒了一片鼻青臉腫的官員。

    拿過罪狀紙,林昭言滿臉問號:“???”

    他查了半天都沒查到什么,這里怎么薛珩來一個時辰,罪狀全部被承認了呢?

    064 萬人迷4

    其實也不怪這些官員,就沒見過這樣查案的,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說,上來逮過去就是死打一頓,無論怎么求饒都不管用,只一個勁兒的打。

    當上官員后,連大大小小的累活都沒干過幾件,突然被打的這么狠,怎么受得住,叮咣五四的就什么都招了。

    揍完人薛珩又覺得沒意思,將罪狀紙往林昭言手里一塞,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林將軍,來龍去脈都在里面了,該抓的抓,該罰的罰!

    說著,他唔了下,眉梢輕挑,“還要問什么的,他們若是不說,打打就聽話了!

    旁邊的官員們聽到這話,怕的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不讓兩人瞧見。

    被他們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逗笑,薛珩抬腳輕踹了下腳邊的一位,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現在知道怕了,膽子這么小還去干壞事?下輩子投胎當個好人吧!

    ……

    沒想到命案的事情這么快就解決了,林昭言將東州上下的官員都處理了一遍,事情便了結了。

    在命案這件事上,祁縣丞本來也是要被處置的,可他身后有靠山相助,又沒干什么實質性的壞事,最后只是被降了俸祿。

    而給下春.藥這件事,林昭言把人抓牢里死打了一頓,最后祁縣丞的理由是,這些春.藥原本是他自己用的,結果下人弄混了,混到林昭言的房內。

    為了證明真的是給自己用的,祁縣丞當眾親吻了昨日與他密謀最多的那個幕僚,并發出了滋滋的水聲。

    幕僚:“……”

    忍住一巴掌揮過去沖動的幕僚想要碰一下唇就分開,卻被對方按住了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這也不怪祁縣丞,畢竟他被打怕了,怕不蒙混過去再被拖進去打。

    等吻完了,林昭言是信了,但幕僚一臉的生無可戀,像是被吸干了精氣。

    回了房間的兩人又是瘋狂漱口又是瘋狂嘔吐的,其中還夾雜著瘋狂的對罵。

    幕僚漱口漱的唇線都白了一圈,“你他媽的不會找別人嗎,這種事也找我,惡心死了,我要好幾日睡不著覺了!

    雖然確實是自己拉對方墊背,但祁縣丞回嘴起來毫不心虛,“我還能找誰?再說了吃虧的明明是我,你就偷著樂吧。”

    話落,屋內又是鋪天蓋地的嘔吐聲,祁縣丞瞧著幕僚那副姿態,怕是連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他橫眉豎目的哼了聲,“至于嗎。”

    *

    柳鶴衍哄人睡著后,自己也睡了過去,不分日夜的趕路到底是有些累了。

    等柳鶴衍醒來時,謝晚燭還未醒,看著懷中人的睡顏,柳鶴衍唇角弧度很小的勾了下,他輕手輕腳的支起身子,抬眸就對上了四雙怨氣深深的目光。

    柳鶴衍:“……”

    真的是有病吧?!很閑嗎?!

    向來處變不驚的柳鶴衍都變了神色,他看神經似的望向四人,然后動作迅速的將謝晚燭摟住,重新躺好。

    顏遇怨念十足的對柳鶴衍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出去說,不要將謝晚燭吵醒。

    柳鶴衍裝死,假裝沒看見,連動都沒動一下。

    開玩笑,誰知道出去會發生什么。

    見柳鶴衍這樣,四人很默契的分別去扒柳鶴衍的四肢,強行將人拖了出去。

    *

    隔壁屋內。

    柳鶴衍被四人團團圍住,顏遇眼神中的凌厲跟刀子似的刮在他的身上,“右相好本事啊,自己跑到東州來,還不忘耍手段給我和國師使絆子。”

    被柳鶴衍的手下各種攔截,氣的顏遇臉都綠了,而始作俑者竟然還能和謝晚燭一起入睡?!天理何在?!

    柳鶴衍無辜的抿了下唇,“我是在鍛煉兩位的應變能力,不然以后萬一有個突發情況,兩位保護不了陛下怎么辦?”

    顏遇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會信了這種冠冕堂皇的鬼話。

    這時薛珩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拱火,“有這次就會有下次,右相要是這么對我,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右相的。”

    顏遇剛想說什么,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大人們,陛下醒了。”

    他眉頭輕挑,再一眨眼,屋內的四人早跑到隔壁去了。

    顏遇:“……”

    滿肚子不滿現下只能不了了之了。

    *

    謝晚燭暈乎乎的醒來,肩上就搭了一只手,薛珩骨形修長的手輕貼,他柔柔媚媚的道,“陛下,昀之幫你穿衣吧!

    那只手很快就被另一只手按了下去,柳鶴衍似笑非笑的道,“少卿沒做過服侍人的事,萬一下手沒個輕重,弄疼了陛下該怎么辦!

    薛珩鴉黑色的眼中氤氳著委屈,他我見猶憐的吸了下鼻子,可憐巴巴的開口,“右相,可以不要借機摸我的手嗎?”

    柳鶴衍臉色一黑,還未來得及說話,那邊薛珩就哭唧唧的撲到了謝晚燭懷里,低低哭訴道,“在外面等陛下醒來時,右相就摸我屁股,可他權大勢大,昀之不敢多言,方才在陛下面前,他竟還不知收斂,當眾對昀之圖謀不軌,嗚嗚嗚嗚嗚昀之的清白啊……陛下、陛下可要為昀之做主啊……”

    看著薛珩表演的柳鶴衍木著一張臉,另外三人也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感覺有戲看的林昭言顏遇溫子衿三人紛紛搬了板凳,坐到床邊靜靜的看兩人巔峰對決。

    自謝晚燭被抓回來后,除了經常被強制**,其他的似乎與先前并沒有什么不同,幾個人爭寵的方式千奇百怪、層出不窮。

    謝晚燭不知所措了瞬,兩邊都不想得罪,只能虛拍了拍薛珩的背,出言安慰他,“阿昀,別哭!

    柳鶴衍眼尾抽搐了下,隨后眸光半垂,落在眉骨和鼻梁的陰影里,他的唇色很淡,一副被冤枉了的神情,“我并沒有對少卿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少卿怕是舟車勞頓,感覺疲憊產生幻覺了!

    “幻覺?”薛珩嗚嗚咽咽的抬眸,濕漉漉的眼睛像是受驚的小鹿,好不可憐,“難道是我屁股自動碰到的你的手么?”

    柳鶴衍眸光幽幽淡淡,神情清澈單純,“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說著,他微微側眸,烏發落了些下來,那張風光霽月的面容顯出幾分真摯,“我對陛下的真心天地可鑒,在我的心中,陛下是天上的明月,而少卿是地上的塵土,我又怎會放著明月不要,而去要如垃圾一般的塵土呢。”

    柳鶴衍朝薛珩望去,唇角帶著淡笑,可眼底卻并無笑意,“少卿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被罵垃圾的薛珩瞪大了眼睛,連哭都停止了,然后他更加委屈的往謝晚燭懷中鉆,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抬頭一下子吻在了謝晚燭的唇上。

    柳鶴衍:“。!”

    看見這一變故而炸毛的溫子衿三人:“。!”

    原本在一旁看戲的林昭言和顏遇立馬站起來,將薛珩從謝晚燭的懷里拖了出來。

    見薛珩被拖了過來,顏遇烏溜溜的眼珠輕轉,飛身過去就要強吻謝晚燭,卻和與他有同樣想法的林昭言撞在了一起。

    借機被松開的薛珩往外側一滾,單手撐著床榻,想翻身上榻去吻謝晚燭,卻被纏斗在一起的顏遇林昭言兩人一人拽住了一條腿。

    三人瞬間打作一團。

    怕被波及,謝晚燭往床榻里側退了幾步,幾乎要貼著墻面。

    三人雖然打作一團,但都分神注意著別傷到謝晚燭。

    謝晚燭抱著雙膝,乖乖的看三人鬧。

    薛珩被不知道誰扯了頭發,他偏頭去咬那只手。

    吸氣聲響起,緊接著是暴怒,“別咬我屁股啊。!”

    薛珩臉都綠了,“這**是你屁股啊?!這**不是你手嗎?!你也太惡心了吧?!”

    說著,薛珩抬腳就去踹顏遇的屁股,“這才是你屁股!!”

    林昭言不想跟這兩人糾纏,想撐著身體跑,卻被另外兩人眼疾手快的擒住手臂,又拽了回去。

    ……

    三人越纏斗越氣,越氣越纏斗。

    等結束后,個個烏發凌亂,衣襟被扯的亂七八糟。

    眼疾手快的薛珩還不放棄,任是另外兩人怎么拽他,還是頂著壓力撲到了謝晚燭腿上,哭的梨花帶雨的,“我委屈成這樣,陛下都不來哄的嗎。”

    這下林昭言顏遇兩人也開始和薛珩哥仨好了,兩人也撲過去,一人拽過謝晚燭的一只手,眼底涌著淚花,一個比一個委屈。

    林昭言小狗似的用額頭蹭了蹭謝晚燭的手,眼睛都哭成波浪形狀了,“小燭,我委屈QAQ,他們對我下了死手了,我身上絕對都腫了……”

    顏遇哭的喉嚨里發出模糊的嗚咽,原本漂亮的鳳眸全紅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才委屈,他們都往我屁股上踹,疼死了……”

    三個人腦袋挨著腦袋,都露出瑩潤的瞳眸眼巴巴的盯著謝晚燭主持公道。

    謝晚燭:“……”

    不管謝晚燭怎么處理,事后他們三個都會不高興,并以此為借口這樣那樣他。

    不想處理的謝晚燭抬眸,求助的看向溫子衿和柳鶴衍兩人。

    見謝晚燭看他們,薛珩哭的更大聲了,“陛下為什么看他們?!”

    065 萬人迷5

    這哭跟有感染力似的,薛珩哭的大聲了,旁邊兩個也哭的忘乎所以。

    林昭言一邊哭還不忘占便宜,將濕潤的唇貼到了謝晚燭的手背上。

    原本看三人哭而有些觸動的謝晚燭:“……”

    見林昭言如此的不要臉,顏遇和薛珩也想占便宜,卻被早有所感的謝晚燭躲過去了。

    林昭言親到了,而顏遇和薛珩都沒親到,兩人頓時委屈的直接將人撲倒了。

    這下謝晚燭沒有反應過來,同時被兩人撲到了身上,順勢倒了下去。

    烏發散在薄被上,謝晚燭面容昳麗,五官精致如墨筆勾勒,瓊鼻秀挺似嬌花照水,勾魂懾魄間,像是旖艷的紅玫瑰。

    有種雌雄莫辯的美。

    他輕偏了下頭,為這張昳麗濃艷的臉增添了幾分旖旎的美感,“別、別這樣……”

    被謝晚燭這滔天美貌暴擊的三人眸光立刻就變了,連林昭言也不管不顧的從側邊摟住了人,“小燭好美呀……”

    被三人壓著的謝晚燭險些喘不過氣,他輕吸了口,斷斷續續的嗓音破碎,“我、我喘不過氣了……”

    就在謝晚燭快要受不住時,身上忽然一輕。

    溫子衿一手拎著顏遇的后領口,柳鶴衍一手拎著林昭言的后領口,而中間的薛珩被兩人同時拎著領口猛的往后拽。

    將三人毫不留情的扔到一邊后,溫子衿臉色極冷的瞪了三人一眼,“還鬧?!看不出陛下不舒服嗎?”

    見謝晚燭臉色不太好看,三人才后知后覺的知錯。

    然后……

    謝晚燭的腰上和肩上分別搭上了一只手。

    溫子衿將下巴抵在謝晚燭的肩膀上,溫熱的唇摩挲著懷中人的耳垂,嗓音低低沉沉,“陛下當真人間絕色!

    柳鶴衍摟著謝晚燭的腰,他的指尖過分的往謝晚燭衣服里探,聲音清濛濛的,像是清晨枝頭瑩瑩的露水,輕柔動聽,“好喜歡陛下啊。”

    原本心底有幾分感動的謝晚燭:“……”

    其實五個人蛇鼠一窩,柳鶴衍和溫子衿將三人拽開,根本不是為謝晚燭考慮,只是想自己過來占便宜罷了。

    看見溫子衿和柳鶴衍令人作嘔的惺惺作態,林昭言三人立馬就炸毛了,臉上的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手腳并用的爬起來去拽柳鶴衍兩人。

    五人霎時亂作一團。

    溫子衿和柳鶴衍兩人不想如此失態的和這些蠢貨纏斗,可剛想脫身就又被拽了回去。

    ……

    *

    纏斗的結果就是每人都看其他人不爽,結束時冷著臉。

    東州的案件結案了,現在倒也沒什么事了,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多玩幾天。

    晚上又到了熟悉的房間分配時間。

    林昭言目光瞥向另外四人,心中愈發堅定,他要保護小燭,誰都不能欺負小燭!

    然后商議房間分配的時候,林昭言就被另外四人捆起來扔到了一邊。

    林昭言:“……”???

    發生什么事了?!

    看到林昭言弱智的目光,顏遇好心的替他解惑,“鑒于上次去溫泉山莊,你和陛下換房間耍我們玩的事件,和陛下住一起的人選,這次你第一個排除且沒有發言權!

    不同于先前在溫泉山莊時幾人睡在謝晚燭的隔壁,因為謝晚燭逃跑的緣故,這次他們要安排一人和謝晚燭睡在一起,時時刻刻盯著謝晚燭。

    林昭言還想說什么,卻被薛珩直接拿手帕捂住了嘴。

    這次誰和謝晚燭睡在一起還是抽簽,顏遇運氣非常好的抽到了。

    明明說好了晚上顏遇和謝晚燭睡在一起,可當顏遇去房間的時候發現,薛珩穿著薄紗躺在了榻上。

    顏遇:???

    顏遇瞇了瞇眼,有些不悅,“你怎么在這?”

    薛珩眨眨眼,嬌嬌弱弱的裝傻道,“誒?我不應該在這里嗎?”

    顏遇抱著胸,眉頭冷挑,“滾。”

    聞言,薛珩直接又躺回了榻上,直接耍起了賴皮,“我不管我不管,今晚我就要和陛下一起睡,誰來都不行!

    這時,謝晚燭正巧沐浴完回來了。

    一見到謝晚燭,薛珩鞋子都沒穿,就赤腳跑過去撲到了他的懷里,哭哭啼啼的,“陛下,攝政王殿下好兇啊,嚶嚶嚶……”

    沒想到薛珩如此沒臉沒皮,抽簽前都說好了,抽到誰就誰,其他人不許賴皮,結果這人還是不要臉的跑來了。

    顏遇黑著臉想將薛珩從謝晚燭懷里拽出來,結果那人跟魚似的,滑溜溜的從謝晚燭懷里躥到了謝晚燭身后,他拽著謝晚燭的衣角,一副被欺負了的委屈模樣,“陛下,你看他,你看他!

    謝晚燭有些頭疼的看向顏遇,“不然我今晚一人睡吧!

    顏遇和薛珩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不行!”

    如此有默契的兩人對視一眼,然后紛紛嫌棄的移開了目光。

    顏遇和薛珩僵持不下,最后兩人都松了口,薛珩嬌柔的提議道,“不然今晚我們三個……一起睡吧!

    謝晚燭想反對,可另外兩人根本不聽他的意見,直接敲定了。

    感覺事情不太妙的謝晚燭連砸了兩個花瓶,原本唇角帶笑的薛珩見狀歪了下腦袋,眼底流轉著陰翳的光,“今晚我們什么都不做,不過要是陛下再鬧的話就不一定了。”

    被威脅的謝晚燭臉色白了一分。

    在成王和林昭言他們打仗之前,即使幾人有占有欲但也會考慮謝晚燭的意愿,而如今薛珩他們根本不會顧及謝晚燭的想法,若是他不聽話便直接明晃晃的威脅了。

    威脅完,薛珩立馬收起了陰沉沉的模樣,又變成了那副楚楚可憐、單純小白花的模樣。

    他從后面抱住了謝晚燭,半強迫的將人帶到了床榻前。

    *

    床榻很大,足夠三人睡下。

    沒有什么分歧的,謝晚燭睡在中間,兩邊被人抱著,謝晚燭很不舒服,想要掙扎下一瞬卻被抱的更緊。

    顏遇睡著謝晚燭左邊,他摟著謝晚燭的腰,腦袋埋在謝晚燭的頸窩處,炙熱的呼吸若有似無的噴灑在懷中人的肌膚上。

    薛珩睡在另外一側,他的手搭在謝晚燭的胸側下面一點點,腦袋緊緊的貼著謝晚燭的面頰,兩人距離近的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此時是夏日,即使屋內放了冰塊,還是很熱,更何況被兩個火爐抱在懷里了。

    謝晚燭根本睡不著,且兩人的手都在往他的衣服里探。

    考慮到今晚的情況或許會不太妙,謝晚燭并沒有脫掉外衣,里面還有一層里衣,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有心之人的占便宜。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謝晚燭的兩層衣服便被黏掉了大半,敞開的衣領下春光若隱若現。

    顏遇和薛珩還想動手動腳,謝晚燭實在受不了的猛的起身,他白著唇解釋道,“太熱了!

    聽到這話,薛珩的眸光倏地一亮,見此謝晚燭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薛珩下一秒開口道,“那陛下我們去沐浴吧,涼快涼快。”

    穿著衣服都動手動腳成這樣,那不穿衣服那還得了?!

    謝晚燭當即搖頭拒絕,“太困了,想睡覺!

    聞言,顏遇修長的指節繞著謝晚燭的烏發,玩了起來,他漫不經心道,“沒事的,陛下,你睡你的,什么都不用做,我們幫你洗!

    謝晚燭怎么可能會允許這樣做,他抿了抿微微顫抖的唇,將薄被拉了回來蓋在身上,“不用了,我、我們睡覺吧!

    可顏遇和薛珩才不會讓謝晚燭如愿,顏遇笑瞇瞇的盯著謝晚燭看,似笑非笑道,“陛下怕什么,我們難道還會吃了陛下不成?”

    也不知顏遇說的是哪個吃,又是什么樣的吃法。

    謝晚燭蒼白著小臉抬頭,就看到兩人眼底隱藏的不明顯的欲望,他搖著頭往后退,“我不洗,要是想洗便你們去洗吧。”

    可謝晚燭剛往后退了一步,就被兩人一人拽了一只腳踝給拽了回來。

    顏遇臉色冷了下來,“陛下,乖一點,聽話!

    說著,便強硬的將人抱到懷里。

    *

    被公主抱著往外走,謝晚燭奮力的掙扎。

    剛剛兩人眼里都有明顯的欲望,要是去了浴池,脫光了衣服,便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了。

    可謝晚燭身子弱又力氣小,他的掙扎毫無用處,直到被抱到浴池邊,謝晚燭都沒有掙脫開。

    到了地方,薛珩想去脫謝晚燭的衣服,卻被奮力掙扎的謝晚燭打了一巴掌。

    薛珩總是嬌嬌柔柔的,基本上沒有冷過臉,現在被打的偏過頭去的薛珩,舔了舔唇,回過頭來,幽深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謝晚燭看了會兒,隨后陰惻惻的笑道,“寶寶不聽話,是需要我們用點其他手段讓寶寶聽話嗎?”

    看見薛珩臉上的神色,謝晚燭瑟縮了下身子,臉色慘白,“是、是你們逼我的,我、我都說了我不愿意……”

    “哈。”薛珩惡劣的勾了下唇,他的神情陰沉,嗓音卻溫柔到可怖,“那我們叫陛下不要跑,陛下聽話了嗎?”

    說著,薛珩慢條斯理的將身體不住顫抖的謝晚燭拉回了懷里,一字一頓道,“好了,寶寶不愿意洗澡,那我們便干點其他事情吧!

    066 萬人迷6

    浴池內水汽朦朧,四散的霧氣輕輕攏攏。

    薛珩的神情不似作假,謝晚燭現在知道怕了,眼角濕潤,蒼白羸弱的唇瓣像是被暴雨打濕的粉紅玫瑰,他顫抖著指尖去脫自己的衣服,“我脫、我脫……”

    這時顏遇倒是做起了好人,他從后面貼了上來,嗓音輕輕低低,“少卿溫柔一點,你都嚇到寶寶了!

    美人落淚本會惹人憐惜,可眼前的兩個男人都全然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他們冷眼看著謝晚燭將衣服褪去。

    夏日夜晚并不冷,可池水邊裹挾著濕氣的晚風吹過,落下一片濕冷。

    赤身裸體的謝晚燭被冷的一哆嗦,他狼狽的抬手想去遮身體,卻被捉住了手。

    薛珩歪頭輕笑,“寶寶那么美,遮什么?”

    這露骨且暗示性極強的話語叫謝晚燭臉色更白,他想跳進水里,可還沒走出兩步,就被身體懸空抱了起來。

    薛珩身上還穿著薄紗,緊貼著什么也沒穿的謝晚燭,肌膚相貼,炙熱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過去。

    被抱著跳入池水,水花嘩啦一聲被濺的四起。

    薛珩將人壓在了石壁上,手指順著曲線弧度滑到腿.根,他抬眸看向一側目光幽暗的顏遇,笑瞇瞇道,“攝政王殿下,陛下他不聽話,不如今夜讓我來調教調.教如何?”

    顏遇不虞的瞇了下鳳眸,一時間面沉如水。

    薛珩那張嬌柔的面容艷麗,眸光流轉著綿綿水色,他勾唇輕笑,“等結束后,陛下聽話了,昀之將人給殿下送去!

    這話讓謝晚燭不可置信的抬頭,他抖著身體嗓音顫抖,“阿昀你……”

    薛珩無辜的扁了扁嘴,烏亮的黑眸清澈脆弱,他眨了下眼,鴉羽般的長睫輕輕顫動,那樣子似乎被欺負的是他似的,“誰叫寶寶老是不聽我們的話,還總想著跑,不然我們怎么會這樣對你呀。”

    明明是薛珩他們在做很過分的事情,卻被他說的是謝晚燭做的不好,他們喜歡謝晚燭,即使謝晚燭不喜歡他們,也應該乖乖聽話的留在他們身邊,而不是逃跑。

    這歪理讓謝晚燭眼尾哭的殷紅,宛如冬雪初上的一枝紅梅,不經意間媚態縱生。

    ……

    ……

    *

    溫子衿和柳鶴衍都是很聰明的,林昭言被謝晚燭策反的事情即便林昭言沒有直說,但他們還是看出來了。

    柳鶴衍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修長的指尖百無聊賴的撥弄著手中的茶盞,“林昭言真的是太好騙了,陛下若是真在乎他,早與他表明心意,然后他們二人大婚昭告天下,后面便不會有我們的事情了!

    溫子衿烏發翩然,清冷孤絕,他淡淡的瞥了柳鶴衍一眼,嗓音泠泠如皎月,“林將軍心性太過于天真,就算今日他再生陛下的氣,明日只要陛下放下身段哄哄他,便又輕易相信陛下的花言巧語了!

    “唔!绷Q衍收起了往日溫潤無害的面孔,面無表情的看向溫子衿,“這就比較麻煩了,要是林昭言被陛下使計騙了過去,心軟了,幫陛下逃跑或者和陛下私奔了怎么辦!

    “那可不行! 說著,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柳鶴衍那雙漂亮的眼眸中流露出無限的癡迷與病態,“沒了陛下,我真的會死的。”

    溫子衿冷漠的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

    想要杜絕柳鶴衍剛剛說的那幾種可能,必然要采取行動了。

    柳鶴衍有些失落的垂了下眸,可語氣全無悲傷難過的意思,“陛下最喜歡林將軍了,要是林將軍出了什么事,陛下怕是會恨死我們了,那怎么辦呀……”

    似乎是真的想不到辦法了,柳鶴衍露出一副苦惱至極的模樣,“既然動不了林將軍,那讓陛下不記得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記得喜歡我們不就好了……”

    這話讓溫子衿的眸光閃了閃,旁人或許不清楚,但他清楚的知道柳鶴衍那偽善的皮囊之下,有著多么狠毒的一顆心,但其實也有例外,那就是謝晚燭,要是其他人利用完柳鶴衍就扔,怕是墳上草都三尺高了。

    不過溫子衿對此還是抱有懷疑,他神情冷淡的拋出疑問,“我聽人說你午時怒氣沖沖的去找陛下,結果最后不僅什么也沒做,反而像個男媽媽似的哄陛下入睡!

    說到這里,溫子衿煞有其事的挑了下眉頭,“怎么,心軟了?”

    被嘲諷是男媽媽,柳鶴衍眉骨微沉,反唇相譏,“比不得國師清心寡欲!

    柳鶴衍這話簡直是在往溫子衿心口上戳刀子,如今他們幾個之中就溫子衿沒有與謝晚燭那個過了。

    果不其然,溫子衿聽了這話,面色沉的幾乎能擰出水來,他目光極其陰冷的朝柳鶴瞥過去,“在回京城之前我會得手的!

    ……

    *

    溫泉池內。

    因為薛珩先前的話,原本乖順的謝晚燭又劇烈掙扎起來,沒辦法薛珩只好將懷中人的雙手綁了起來。

    ……

    ……

    謝晚燭咬著下唇,嗚嗚咽咽著、緩慢的低了下頭。

    ……

    ……

    *

    聽到謝晚燭答應了,薛珩立馬收起了那副陰沉的模樣,又變回了先前小綠茶般嬌柔的樣子,他嬌嬌弱弱的將手搭在了謝晚燭的腰間。

    ……

    ……

    薛珩親了一小會兒,委屈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林將軍真過分,……”

    ……

    ……

    眼前的人到像是個勾人攝魂的艷鬼,危險至極。

    薛珩委屈巴巴的用指尖去勾謝晚燭的發尾,“寶寶要補償我。”

    根本就沒有謝晚燭拒絕的余地,薛珩話音剛落,謝晚燭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薛珩眼角染上濕薄的紅意,眸中閃著病態的光,“寶寶,……!

    ……

    ……

    *

    烏和與謝晚燭的幾個心腹自從被日日監管起來后,就想盡各種辦法逃跑,在他們不懈的努力下,終于找到了辦法。

    全部逃走肯定是不現實的,最多只能讓一個人逃出去。

    烏和與幾個心腹愁云密布,若是一個人跑了,其他人最多只能隱瞞一時,而被發現有人逃跑后,剩下的幾人自然就危險了。

    幾個心腹當即就要把這唯一的機會讓給烏和,其實謝晚燭還有底牌沒有露出來,那就是各個官員府上的有些幕僚,那些都是謝晚燭的人。眾人讓烏和逃跑的其中一個原因是,那些幕僚是認識烏和的,要是想要聯合將謝晚燭救出來,只能讓烏和出去。

    可是烏和很是擔心,他跑了之后,其他人的下場……

    見烏和如此,其中一位無語的翻了白眼,“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豈能因為怕死而畏畏縮縮,能為了陛下而死是我們的榮幸!

    說著,他拍了拍烏和的肩膀,半是開玩笑半是威脅的道,“烏小和,我們把逃跑的機會讓給你,你出去聯合其他人要是還沒把陛下救出來的話,你就等著吧,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明明是被威脅,烏和卻眼眶都紅了,“我一定會將陛下給救出來的!

    將所有事情都商議好后,烏和最后回頭看了眾位好兄弟最后一眼,然后繼續往前走。

    他一邊走一邊哭。

    這一別怕是以后再無相見之日了,可有些路不得不走。

    *

    另一邊,被眾人遺忘在角落,依舊被綁著雙手雙腳、捂住嘴巴的林昭言:“……”

    QAQ是不是都忘記我了……

    好過分啊,怎么能這樣。

    林昭言嘗試用頭撞身前的桌椅,試圖發出點聲音將人吸引過來,可撞了半天,撞的自己都眼冒金星了,還是沒有人過來。

    林昭言委屈的想哭:“……”

    真的好過分啊QAQ,人品差死了。

    *

    謝誠譽自從到了非城勞作之后,皮膚直接黑了一個八度,要是叫往日認識熟悉他的人來看,怕是不仔細看都認不出了。

    謝誠譽常年練武,又打過仗,耕起地來毫不費力,且他又有為百姓造福的動力,竟是比從小耕到大的莊稼漢還要厲害。

    一旁的百姓們紛紛豎起了大拇指,且夸贊不止。

    謝誠譽被眾人夸的飄飄欲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手上干的更賣力了。

    而京城被派過來查看謝誠譽現狀的幾個手下:“……”

    因為謝誠譽到底是謝晚燭的皇叔,顏遇幾人根本就沒打算動謝誠譽,所以叫謝誠譽之前的手下來看看謝誠譽的情況。

    顏遇他們也不怕這些人會背叛,他們的妻兒在哪兒他們一清二楚。

    手下們本來被要挾背叛謝誠譽,心里很不是意思,但謝誠譽也能理解他們。

    懷著不安的心思找到往日的主子,結果他們就看到謝誠譽被夸了幾句,像頭牛一樣吭哧吭哧的在地里干活。

    手下們:“……”

    猶豫了片刻,手下們還是上前跟謝誠譽打了招呼,結果“成王殿下”還沒說出口,就被謝誠譽使眼色打斷了。

    謝誠譽壓低聲音道,“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嚇到他們了怎么辦!

    手下們:“……”

    謝誠譽的目光在幾人壯實的身體上巡視了一圈,然后眸光一亮,緊接著幾人皆是渾身一抖。

    一盞茶的功夫,田地里多了幾個被逼迫耕地的身影。

    手下們:“……”

    謝誠譽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們,“你們很快就知道耕地的樂趣了!

    手下們:“……”

    無語凝噎。

    067 萬人迷7

    原來是柳鶴衍幾人商議房間分配的時候,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多生變故,將下人全部調走了,而除了林昭言的另外四人商議完,腦子里全想著謝晚燭,全然忘了還綁著一個人在角落。

    到最后還是顏遇,他總覺得忘記了什么,心里不是滋味,突然下人買了些好玩的玩具送過來,看到綁著繩子的小兔子,他才想起來林昭言還被綁著的事情。

    顏遇:“。!”

    顧不上外衣都沒穿,顏遇飛奔跑去了偏房,將里面臉色灰暗的林昭言解綁,給救了出來。

    長時間的捆綁加上他一個人,林昭言此時看上去已經有點傻傻的了,顏遇猛地晃動他的身體,大喊道,“堅持住啊,你死了,我們就少一個情敵啦!”

    聽不出顏遇的語氣是開心還是難過,林昭言被晃的頭暈眼花,且直犯惡心。

    見林昭言一副想說話,又沒說話的模樣,顏遇猛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到底怎么了?”

    此時,林昭言的一句“別、別晃,想、想吐……”淹沒在顏遇的聲音里。

    見林昭言開口說話了,顏遇湊近去聽,“你說什么……”

    顏遇剛一靠近,就見林昭言猛的吐了出來。

    ……

    兩秒鐘后,尖銳的爆鳴聲響起。

    ……

    一炷香的功夫后,顏遇擦干身上的濕氣,冷著眉眼朝林昭言瞥去,“下次我絕對不會再管你了!

    盡管只是被吐臟了外衣,可顏遇還是洗了三、四遍澡才罷休,他嫌棄的將毛巾扔到地上,語氣很不好,“你死了才最好呢!

    洗完澡換了身衣服,林昭言委屈的將毛巾蓋在頭上,擦拭未干的發尾,聞言,他頓了頓,再抬眸,眼睛變成波浪形狀QAQ,“所以你們把我綁起來,卻忘了我這事該怎么算!

    這下換成顏遇沒話說了,確實是他們做的不對,他摸摸鼻子,眼神亂瞟,“這……不還是救了你嗎……”

    ……

    *

    薛珩這露骨又色.情的話讓謝晚燭臉色白了白,他的眼尾濕潤,殷紅的唇瓣像是嬌艷的海棠花,“阿昀,你別、別這樣……”

    明明是薛珩自己很過分,謝晚燭不過說了他一句,他便委屈了起來,眼眸低垂,纖長的眼睫輕輕顫動,嗓音聽上去可憐兮兮的,“寶寶好過分,不是說好了要聽我的話的嗎,現在怎么反悔了?!”

    謝晚燭顫抖著呼吸去躲薛珩越來越往下的手,他深吸一口氣,主動勾上了對方的脖子,語氣又輕又緩,“阿昀,你……喜歡我嗎?”

    薛珩的指尖一頓,他猛地抬起眼眸,似笑非笑的盯著謝晚燭看,“怎么說?”

    這一眼謝晚燭感覺自己被看穿了,他心跳如雷,強裝鎮定的道,“阿昀,我、我其實心里對你也是有喜歡的……”

    察覺到薛珩越來越有侵略性的目光,謝晚燭抖了下眼睫,繼續道,“只、只是可能沒那么深罷了!

    “可是……”謝晚燭突然仰頭,目光深情的望向薛珩,他的眼尾泛起薄紅,白皙的小臉嬌艷勾人,“我會試著更喜歡阿昀的!

    浴池內的霧氣更大了,濕氣濛濛,如雨后的山水。

    薛珩垂著眼眸,語調帶著微不可見的怪異,“那陛下想讓我做什么。”

    可能是現在的情形對自己太不利了,謝晚燭沒有注意到薛珩語氣中的怪異,指尖死死拽著對方的衣角,嫣紅的下唇被他咬出細小的牙印,“阿昀,我想只跟你在一起!

    怕薛珩聽不出自己的意思,謝晚燭軟著語調又強調了一遍,“只要我和阿昀在一起好不好,只有我們兩個人,不要其他人……”

    言外之意是謝晚燭不想再被柳鶴衍他們四個覬覦了。

    薛珩聞言唇角意味不明的勾了下,他的手搭在謝晚燭的腰上,語氣低磁,“真是……”

    “讓人沒想到啊!毖︾裢崃讼骂^,昳麗的面容被水汽熏得更加漂亮,“從前是我求陛下不要其他人,陛下沒有答應我,現在竟然換陛下求我不要其他人了……所以……”

    手上突然使了力氣將人推倒在冰冷的石壁上,薛珩居高臨下的看著謝晚燭,他唇角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要不要答應陛下,就看陛下待會兒的表現了。”

    溫泉邊上的石壁很冷,倏然被推了上去,謝晚燭渾身發冷,他抖了下身子。

    “很冷么?”薛珩看到謝晚燭瑟縮了下,自顧自的笑道,“沒事的,很快陛下就會熱起來了!

    ……

    ……

    晚風輕拂,細碎的浮花被吹的四處飄零。

    沒一會兒池內傳出了低哭聲,時有時無,似泫若泣。

    ……

    *

    薛珩欺負了人,自己卻委屈的不行,他一邊哭一邊*****,“嗚嗚嗚,陛下好冷漠,都不會主動(理睬)昀之,昀之感覺好難過啊。”

    先前已經***了,謝晚燭累的渾身乏力,酸痛感直往骨頭縫里鉆,他咬著滿是齒印的下唇,卻發現自己連咬著下唇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談張嘴說話的力氣了。

    謝晚燭的沉默讓薛珩更委屈,他嗚嗚咽咽的哭了會兒,然后停下來**了會兒,抬起頭接著繼續哭。

    薛珩舔了舔唇,將謝晚燭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上,他微一歪頭,性.張力十足,“想要**……”

    ……

    ……

    *

    薛珩看上去嬌嬌柔柔的,**起來是一點不手軟,這一次的溫泉play讓謝晚燭兩天沒能下得來床,導致顏遇溫子衿柳鶴衍三人的不滿,幾乎要化成實質性的刀子捅向薛珩了。

    林昭言有些愧疚,又覺得自己無能,想護卻護不住人。

    在林昭言一人在角落里失落發呆的時候,顏遇三人已經將薛珩給圍住了。

    此時薛珩眸光澄澈的看向三人,裝傻道,“幾位這是做什么?”

    顏遇上去就掐薛珩的脖子,“將陛下給我送過來?!”

    薛珩一邊拍打著顏遇的手,一邊無辜的說道,“我原話說的是‘等結束后,陛下聽話了,昀之將人給殿下送去!,給你送過去的前提條件是陛下聽話,陛下沒聽話,我才沒給你送過去的!

    在這玩文字游戲呢?!

    顏遇臭著臉掐薛珩脖子上的肉,薛珩疼的直吸氣,往后仰了一下頭,猛的就往前撞去。

    見兩人又搞了起來,溫子衿都無語了,他冷聲道,“在這一點上,少卿和攝政王殿下還是很般配的!

    這一句話叫兩人都停了手,薛珩和顏遇嫌惡的互看一眼,坐到了離對方最遠的地方。

    柳鶴衍剛想說什么,外面傳了通報聲,“主子,京城有消息傳來!

    侍從急匆匆的跑來,還喘著粗氣,看來是有要緊事。

    柳鶴衍眸光微動,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說!

    侍從抿了抿唇,“烏和……跑了!

    這話一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連在角落里變蘑菇的林昭言都抬起了頭,“什么?!”

    烏和是謝晚燭的左膀右臂,他跑了,意味著謝晚燭興許還有底牌。

    溫子衿瞇了下眼,問道,“只他一個人跑了?”

    侍從點點頭,“其他人全部被控制了起來,管事已經在用刑拷打了。”

    柳鶴衍一下子抓到了其中的重點,“是他們全部想跑沒跑得了,還是從一開始跑的就是烏和一人!

    侍從老實回答,“一開始跑的就是烏和一人,其他人全部在替他打掩護!

    聞言溫子衿和柳鶴衍互看一眼,神情變得冷厲了幾分。

    若是全部想跑,那說明他們只是不想溫子衿幾人拿他們的性命要挾謝晚燭,而從一開始只是為了讓烏和一人跑的話就意味著,烏和出來要干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比如聯合謝晚燭的底牌將人再次救出去。

    溫子衿幾人并不知道謝晚燭還有沒有其他底牌,所以警惕心很強。

    揮手讓侍從下去后,幾人皆是臉色凝重,除了林昭言,他很是糾結,他一方面想讓謝晚燭離開,因為謝晚燭在這過的很不快樂,可一方面他又怕謝晚燭跑了之后,就再也不要他了。

    看出林昭言的動搖,薛珩桃花眼輕斂,語氣淡淡,“林將軍,不管陛下跟你說他有多喜歡你,其實都是假的,他也那么跟我說,他只是想借著我們的手逃跑罷了,若是你幫了陛下逃跑,便是再也抓不住他了!

    林昭言抿唇,沒有說話。

    ……

    幾人聊了幾句,后面林昭言便聽不下去,先行離開了。

    待林昭言走后,柳鶴衍抬眸看向顏遇,“攝政王殿下,可有讓人忘記前塵或是讓人愛上別人的蠱蟲!

    顏遇瞳孔輕睜,“你要用在陛下身上?!”

    柳鶴衍聞言面無表情的垂了下眼簾,“陛下手里還有其他底牌沒用,若是此次他逃跑成功了,再抓回來,我就要用在陛下身上了!

    見顏遇有些不愿意,怕蠱蟲有副作用,柳鶴衍微微一笑,“可以先讓陛下愛上我們,之后再將蠱蟲拔除!

    *

    那邊逃出去的烏和馬不停蹄的去聯系潛伏在各個官員府上的幕僚,商議計劃。

    068 萬人迷8

    謝晚燭昏睡了兩日,醒來時渾身酸痛不止,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跡,簡直要用觸目驚心來形容,幫他擦拭身體的溫子衿見狀,周身的氣息很冷。

    等謝晚燭醒來時,溫子衿就在床榻的一側坐著。

    謝晚燭艱難的撐起身子想坐起來,卻在半途中失了力氣,又躺了回去。

    溫子衿從善如流的將人摟在懷里,低低嘆息道,“陛下向來喜歡逞強。”

    動作輕柔的替謝晚燭穿好衣物,溫子衿直接將人公主抱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

    這兩日進食的少,謝晚燭更瘦了,顯得精致的鎖骨更加漂亮了,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

    溫子衿將人抱到了餐桌旁,叫下人上了些清淡的吃食。

    謝晚燭不想坐在溫子衿懷里吃,掙扎著要下去,卻被掐住了腰,那人濕濡的舌尖滑過謝晚燭的耳垂,嗓音沙啞,“陛下不想吃飯,也可以吃點其他東西。”

    聞言謝晚燭臉色白了兩分,他卸了力氣不再掙扎,乖乖的等著溫子衿投喂。

    知道謝晚燭醒來了在用膳,顏遇幾人也紛紛趕了過來。

    結果柳鶴衍一落座,薛珩的嘴就跟長他身上了似的,他做作的捂唇,陰陽怪氣道,“不對啊,方才我問了后廚,右相不是吃過飯了嗎,怎么又來吃?”

    柳鶴衍拿筷子的手一頓,他掀眸朝對方看去,皮笑肉不笑的道,“少卿何故如此關心我,連我吃沒吃飯都要專門去問后廚,莫不是對我有齷齪心思?”

    薛珩美目流轉,他很是受傷的捂住心口,語氣柔柔,“右相怎么能說出如此粗鄙的話,不像昀之,連個臟字都說不出口。”

    薛珩最喜歡情景劇和陷害別人了,先前薛珩的這些舉動還能引來其他幾人的情緒波動,現在眾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林昭言一邊扒蝦一邊露出無語的表情。

    顏遇的視線在柳鶴衍和薛珩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有些慶幸這次被死綠茶糾纏上的不是自己。

    謝晚燭本就病弱,再加上上次薛珩zuo的太狠了,現在他還昏昏欲睡的,在溫子衿懷中似乎隨時要睡過去。

    溫子衿動作輕柔的喂了會兒,唇就貼上了謝晚燭的唇。

    原因是謝晚燭的唇邊沾上了汁水。

    原本柳鶴衍與薛珩正在互相陰陽怪氣,結果突然看到溫子衿的動作,兩人都停止了紛爭,目光全部直勾勾的掃了過去。

    另一邊的林昭言和顏遇兩人也是,林昭言手中的蝦都從手中掉到了碗里。

    顏遇鳳眸瞪的溜圓兒,像是生氣的大貓,他直接站了起來,目光在剛剛謝晚燭吃的那道菜上轉了一圈,拿起湯勺挖了一勺子就往溫子衿嘴里送過去,“愛吃是吧,讓你吃個夠。”

    溫子衿懷里抱著人,不是很好躲,再者不知何時薛珩已經躥到了他身后,扳著他的下巴,讓顏遇把那一勺菜喂了進去。

    薛珩的死亡目光一直凝視著溫子衿的側臉,他低頭伏在他耳邊道,“臉皮厚是吧,眼神不好是吧,沒有手是吧,那么一大盤菜在那不吃,就非要吃陛下嘴邊的是吧,叫你吃,叫你吃……”

    往日最不對付的兩人,現在在對付溫子衿的事情上出奇的默契,一人掐著溫子衿的下巴,一人瘋狂往他嘴里喂菜。

    怕謝晚燭被不小心波及到,林昭言在薛珩剛過去的時候,就將人抱了過來。

    看到魔怔的兩人,林昭言一陣后怕,心道:還好這樣做的不是他,不然就完了。

    柳鶴衍看到溫子衿被兩人強行喂了半天,才假惺惺的開口,“好啦好啦,你們別為難國師了,他應該也知道錯了!

    顏遇和薛珩這才放開人。

    被放開的溫子衿臉色很是難看,因為剛剛溫子衿一直閉著嘴的緣故,兩人沒將飯成功喂進嘴里去,倒是全部喂到了衣領里。

    溫子衿冷著臉低頭去拽自己的衣領,又感覺肌膚上黏黏膩膩的,臉色更難看了,幾乎陰沉的快要擰出水來。

    受不了衣服里黏膩的飯菜,溫子衿冷著臉進屋里去換衣服。

    *

    餐桌上又恢復了短暫的平靜,溫子衿走后,顏遇和薛珩同時齊刷刷的朝林昭言看去,他們異口同聲道,“林將軍應該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吧!

    林昭言:“……”

    想到剛剛兩人殘暴的舉動,林昭言唇角抽搐了下,緊張的第一個字都結巴了,“不、不會的!

    顏遇和薛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林昭言乖乖的喂謝晚燭吃飯,一點過分的舉動都不敢做,只是他要喂食,扒蝦的工作就落到了柳鶴衍身上。

    柳鶴衍扒蝦,顏遇將還很燙的湯水吹冷,然后喂給謝晚燭吃,幾人悉心呵護著人,像是在對待心愛的珍寶。

    其實幾人在除了**的其他事情上還是很寵謝晚燭的,只是一碰到**就跟瘋了似的,什么理智都沒有了,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見顏遇往湯水表面吹氣,薛珩嫌棄的捂住鼻子,眼神鄙夷,“你惡不惡心啊,將口水都吹進湯里了,還叫陛下怎么吃啊!

    這話叫顏遇眉頭動了下,他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下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挖了一勺子綠豆湯喂到了薛珩嘴里,薛珩瞳孔睜得很大,他一邊尖叫著捂著唇,一邊去掐顏遇的脖子,“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我***,啊啊啊啊死死死。!”

    顏遇猛然被掐著脖子按到了地上,當即就劇烈的反抗起來,兩人霎時纏打在了一起。

    顏遇方才是坐在林昭言身側的,兩人打起來的地方離他很近,怕被波及,林昭言抱著謝晚燭往屋里走,和他很有默契的柳鶴衍直接端起了飯桌,跟在了身后。

    兩人搬到了不遠處的涼亭下,看著顏遇和薛珩打。

    將扒好的蝦喂到謝晚燭唇邊,柳鶴衍意味深長的道,“少卿與攝政王殿下的關系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親密的都叫人羨慕!

    謝晚燭轉眸看向柳鶴衍,語氣里沒什么太大的起伏,“右相與國師的關系不也是很要好嗎?”

    被噎了一嘴的柳鶴衍并沒有生氣,而是深情款款的舉起了謝晚燭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臣也不愿意與國師交好,可倘若不與他交好,陛下早就跑了!

    說著,他的眸色暗了暗,里面風暴肆虐,“陛下若是能聽話一點就好了。”

    謝晚燭想收回自己的手,卻根本沒有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柳鶴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吻過。

    “不過……”柳鶴衍唇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那張風光霽月的面容俊美的讓人心驚,“臣始終覺得所念隔山海,山海皆可平[1]。只要臣不放手,就算是用盡手段、就算是喪盡天良,也要將陛下捆在身邊!

    說著柳鶴衍的神情突然又溫情起來,他低頭將臉貼在了謝晚燭的手上,第一次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只要陛下不離開臣,其他事事臣都可以依著陛下,也……求陛下別離開臣……”

    謝晚燭眼底毫無波動,他斂了斂眸色,猶豫了下,即使當著林昭言的面,還是問出了口,“那你會為了我除掉其他人嗎?”

    柳鶴衍收起了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無奈的嘆了口氣,“陛下,臣先前就與你說過的啊,試問這天下有哪個男人愿意********的心愛之人,臣也不愿意,可是臣一個人抓不住陛下啊……”

    “陛下太狡猾了,要用點惡劣的手段才行!绷Q衍的指尖輕輕滑過謝晚燭的臉頰,落到嫣紅的唇邊,他的語氣很輕很低,似乎下一刻就要散在風中,“想到陛下會與其他****,臣每一刻都嫉妒到發瘋,嫉妒到想殺了每一個碰了陛下的人,可臣沒有辦法,若是臣妥協的話,怕是連見陛下一面都是難事!

    在一旁的林昭言:“……”

    這些話是能當著他的面說的嗎?

    *

    那邊顏遇和薛珩兩人新仇加上舊恨,都下了死手。

    不過薛珩更毒一點,直接去扯顏遇的衣服,扯了外衣還要扯里衣,要不是顏遇跑得快,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袒胸露.乳了。

    回到房間重新穿好衣服的顏遇氣的連鳳眸都豎了起來,他在屋內踱步了半天都咽不下這口氣,于是他找來心腹聊了半天,想到個捉弄薛珩的計謀。

    *

    隔日,不知從哪傳來一個謠言,說有一家的五旬老婦洗澡時被偷看了,據知情人爆料,偷看她洗澡的是大理寺少卿薛珩。

    假扮成五旬老婦的心腹也是豁出去了,不僅化了妝胸前還塞了饅頭,連走路都是駝著背的。

    這位心腹不僅會易容,還會變聲,光從外觀來看還真的跟五旬老婦一模一樣。

    心腹哭暈在了謝晚燭他們住的那間宅邸的門口,叫囂著讓薛珩出來給個說法,不然她的清白怎么辦。

    經過顏遇的人的有心宣傳,不出半日整個東州的人都知道薛珩偷看五旬老婦洗澡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說薛珩也是青年才俊,樣貌才華吊打一眾京城青年,他要什么樣的美女沒有,怎么會去做這種事,可就是這種離譜的傳聞也有不少人信。

    069 pk1

    不僅是這種離譜的傳言有人相信,他們還編排出了各種版本,比如《俏權臣調戲五旬老婦》、《某少卿之不愛少女只愛老婆婆》……

    知道這些傳言的薛珩氣的砸了一屋子的東西。

    大概能猜到是哪個情敵干的,但到底是哪個他就不知道了,首先排除林昭言,他太蠢了,想不到這種辦法,剩下的三人都很壞,都有可能。

    這邊薛珩的氣還沒撒完,外面的五旬老婦已經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柳鶴衍的人抬進屋了。

    柳鶴衍還非常貼心的將人直接抬進了薛珩的屋子,后面浩浩蕩蕩的跟了一大幫人。

    老婦先前哭的暈了過去,柳鶴衍剛想請大夫替她看看,那顏遇心腹假扮的老婦就很會看時機的醒來了。

    睜開眼看到薛珩的第一眼,老婦就動作很大的往后猛的退了幾步,他驚慌失措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哭的不能自已,“少卿不要啊,少卿不要啊……”

    為了保證能夠徹底的氣死薛珩,這次心腹臉上的妝用的是防水的胭脂,怎么哭都不會花。

    她一邊凄慘的哀嚎著,一邊往柳鶴衍的身前跪,還不住的磕頭,“大人,大人,您要為民婦做主啊,大人大人……”

    柳鶴衍壓著唇角的笑,輕咳了聲,才清了清嗓子,“夫人請起,若是夫人的訴求為真,本官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這時顏遇請的水軍大隊來了,他們在門外喊道,“怎么回事啊,聽說薛少卿欺負了位可憐的民婦……”

    “沒想到少卿真是餓了,看五旬婆婆也是風韻猶存啊!

    “你懂什么啊,這就是他們某些貴族子弟的樂趣吧,看不出薛大人儀表堂堂,實際上是個變態啊……”

    ……

    本來這些人是進不了謝晚燭住的這個府邸的,但顏遇為了報復薛珩,特意將他們都放了進來。

    屋內的薛珩臉色已經黑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冷著眉眼,目光狠厲的瞥向老婦,聲音陰沉,“你有什么值得本官偷看的?!”

    見薛珩這么兇,柳鶴衍責怪的瞥了他一眼,“少卿,你怎么能這么兇呢,不管如何,夫人是百姓,我們以百姓為天,怎可如此?再說了有什么冤屈解決了就好,少卿如此著急生氣,莫不是被戳中了心事,按耐不住了?”

    說到這里,柳鶴衍露出說錯話的表情,很是做作的捂唇閉上了嘴。

    本來眾人覺得沒什么的,經柳鶴衍這么一表演,旁邊不知所以的百姓都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仿佛都認定了薛珩偷看五旬老婦洗澡一事。

    柳鶴衍極其的小心眼,不過是薛珩之前在餐桌上陰陽怪氣了他,現在就故意引導百姓誤會薛珩。

    薛珩氣的直捂胸口,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變了副神情,他痛心疾首的望向柳鶴衍,嗚嗚道,“阿衍,就算你得不到我,也不必使此手段啊。”

    ……

    *

    在薛珩柳鶴衍皇城pk的時候,林昭言和溫子衿帶謝晚燭去東州的園林玩了一圈。

    因為謝晚燭不喜喧鬧,兩人直接包了場。

    假山怪石錯落雅致,翠竹落英樹影婆娑,偶有輕風拂過,渲染了極美的意境氛圍。

    又休息了一日,謝晚燭身體恢復了不少,能夠自己走路了,可溫子衿還要扶著他走。

    謝晚燭想拒絕,可溫子衿說的冠冕堂皇,“陛下身嬌體弱,萬一等不舒服的時候就遲了,不若一開始就由臣扶著走。”

    本來溫子衿是想單獨帶謝晚燭出來的,可被謝晚燭很機靈的拉上了林昭言,這才變成了三人行。

    園林的風景很美,可謝晚燭到底才剛剛恢復,逛了半圈不到就感覺累了,坐在亭廊邊休息。

    溫子衿手指輕撫上謝晚燭的臉,溫柔的笑道,“陛下還有其他想去玩的地方嗎?”

    謝晚燭唇瓣甫一分開,肩上就落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林昭言將頭抵在謝晚燭的肩上,抓住了他的手不住的把玩,他低低道,“小燭想去哪兒玩都行,我都陪著小燭!

    謝晚燭發烏而潤澤,清瘦的面容嬌艷,像是冬天雪地里的一抹梅花,他抿了下唇,聲線平靜,“我想回京城了!

    這話叫溫子衿眸光動了動,他唇角弧度很小的壓了下,卻沒有表現出來,“陛下想的話,明日我們便回!

    說著,他低頭在謝晚燭手邊輕啄了下,語氣意味不明,“陛下興許還不知道,烏和跑了,我們的人正在到處追捕他呢!

    謝晚燭聞言,掩在衣袖里的指尖輕蜷了下,他脆弱的眼睫輕顫,突然猛地抓住了溫子衿的手腕,“那剩下的人……怎么樣了?”

    垂眸看著謝晚燭抓著自己的手,溫子衿眸光深邃,他唔了聲,嗓音清冽,“陛下,臣也不知如何了,畢竟那是右相在管的事啊……”

    騙人,溫子衿肯定是知道的,若是他不知道的話必然不會提起這個話題。

    謝晚燭唇瓣顫抖,他偏頭向林昭言看去,“阿昭,你、你知道嗎?”

    林昭言無力的搖了搖頭。

    溫子衿說不知道那是想讓謝晚燭拿出誠意,林昭言不知道那是真的不知道,自從幾人知道林昭言被謝晚燭幾句話哄好后,什么事便瞞著他了。

    謝晚燭漂亮的瞳孔縮了下,他握住林昭言的手,輕輕的撒嬌道,“阿昭,我想吃桂花糕了,你幫我買些回來,好不好?”

    原諒謝晚燭的林昭言根本抵抗不過對方撒嬌,直接站起身跨步走了出去。

    林昭言走后,謝晚燭眸光閃了閃,他的臉上露出乖巧的笑,去握溫子衿的手,“子衿,你想辦法幫幫我,好不好,你最好了……”

    溫子衿唇邊漾著淡笑,眼底情緒幽暗,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看,故作為難道,“不是臣不想幫陛下,只是陛下也知道臣與右相不和……”

    謝晚燭抿了下唇,他勾住溫子衿的脖子,費力的用濕軟的雙唇去討好男人。

    溫子衿這時候倒是裝起君子來了,他眸光冷淡的看著謝晚燭動作,也不拒絕也不幫謝晚燭。

    親了會兒,謝晚燭順勢將人推倒,坐到了溫子衿的身上,他咬了下唇,俯身壓了上去。

    如瀑的烏發垂落,謝晚燭睜著黑潤潤的眼眸,膚色白皙的過分,像只可愛的小獸,讓人忍不住心懷憐惜,他單手撐在溫子衿的頭側,細碎的吻從唇邊一直往下……

    等吻落到了脖頸處時,謝晚燭伸.出.舌.頭,很輕的舔了下.凸.起的地方。

    身.下的人發出一聲悶哼。

    ……

    再眨眼的功夫,兩人換了位置。

    看著壓在身上的人,謝晚燭眨了下眼,眸光顫顫,“子衿……”

    溫子衿冰冷的眼眸里情緒翻滾,他唇邊勾起個漂亮病態的笑,眸光很有侵略性,“寶寶真會哄人……”

    他想應該沒有男人能經得起心上人這般的挑逗。

    ……

    *

    薛珩最擅長的就是情景劇表演了,他痛苦的捂著胸口,當著眾人的面踉蹌了兩步,然后狼狽的跌坐在地,嗓音戚戚,“阿衍,我知道你愛慕于我,前天找我表明心意,被我拒絕后心生怨懟,可你不能為了報復我,就找個無辜的良家婦女來污蔑我,毀了旁人的清譽啊。。 

    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站在角落里的顏遇都快笑的直不起腰了,太好了,一下子惡心兩個情敵!

    結果下一秒,顏遇就從薛珩的嘴里聽到了他的名字,“你和攝政王殿下都欽慕于我,皆向我表明心意,可無一不被我拒絕,然后你們就做出此等傷風敗俗的事情……你們怎么、怎么能這樣……”

    說完,薛珩捂住臉痛哭,一副替兩人不齒的模樣。

    這番作態仿佛他說的跟真的一樣。

    雖然門外圍了一大堆的人,其中很多是顏遇請的水軍,但也不乏好事的百姓,一聽有八卦,他們紛紛豎起耳朵,更有甚者揚聲喊道,“少卿若是有委屈便說出來,就算他們是攝政王和丞相也不行,我們就算是狀告圣上,也會替你做主的!”

    五旬老婦剛來府邸鬧事的時候,薛珩的手下就出去找人來了。

    此時薛珩請的水軍在人群中喊道,“不對啊,先前在京城我就聽說攝政王殿下和丞相對少卿圖謀不軌,還想霸王硬上弓……”

    說到這里,他點到為止,留給圍觀群眾無限的遐想空間。

    場上局勢立馬就變了。

    柳鶴衍收起了那副看熱鬧的神情,眼底沒什么笑意的笑了下,“少卿空口無憑,隨意冤枉我和攝政王殿下該當何罪。俊

    聞言,薛珩哭的更大聲了,幾乎上氣不接下氣,他抬眸,我見猶憐的反問道,“那這位夫人空口白牙的冤枉我,她又該當何罪呢?”

    不得不說小綠茶的段位還是很高的,那些原本不明真相的百姓已經隱隱站在他這邊了。

    見狀,顏遇抱著胸,反唇相譏,“她為何不去冤枉旁人,就獨獨來冤枉你?”

    薛珩唔了聲,低低道,“攝政王殿下說的在理,我為何不冤枉旁人,就獨獨冤枉你和右相呢?”

    070 pk2

    在街上為心愛之人挑選糕點的林昭言怎么也想不到,謝晚燭支開他是為了討好溫子衿。

    溫子衿壓著人親了會兒,那張矜貴慵懶的面容上浮起云霞般的艷麗紅暈,他低頭將額頭抵在謝晚燭的脖頸處,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獸,不安的縮著身體。

    溫子衿向來處變不驚的,他像這般姿態,倒是平生第一次。

    他的語氣很低,像是被攥緊了心臟,壓抑得幾乎喘不上氣時發出的聲音,下一瞬又似乎是沒有什么,輕描淡寫的開口,“臣真的很嫉妒,嫉妒他們都與陛下有了夫.妻.之實,陛下……”

    似乎是哽咽了瞬,又似乎只是頓了下,溫子衿啞著嗓音道,“陛下為何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陛下的眼中只有利用和背叛……”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溫子衿眼眸低垂,纖長的眼睫輕輕顫動著,滿肩都是檐下細碎垂落的光影,俊美的面龐清冷如山巔白雪,神姿高徹。

    他突然暴戾起來,猛地掐住謝晚燭的脖子,眼神狠厲陰毒,“每次只有拿了什么威脅陛下或是陛下有事所求,陛下才會勉強親近臣,才會主動獻媚……”

    溫子衿囁嚅著唇,眸光很冷,“每次都是?!”

    謝晚燭被掐的輕咳了幾聲,見謝晚燭不舒服,溫子衿下意識的松開了些力道,然后察覺到自己動作的溫子衿脆弱的閉了下眼,放開人,顫抖著將自己的身體縮到了謝晚燭的懷里。

    溫子衿高大的身形有一瞬間的單薄,他脆弱的抱著人,眼睛埋在凌亂的烏發里,眼眶紅了瞬,又很快恢復如常,“小燭,我也不想逼你的,是你的心太狠了,從未將我放在心上過,一抓到機會就想置我于死地……”

    說著,溫子衿將頭埋的更低,他睜大了眼睛,飛地眨了好幾下,將淚水逼退了回去,“小燭,別再想著跑了,先前我每次都恐嚇你再跑、再不聽話就把你關起來,可每次小燭你一哭我又舍不得了,舍不得你在除了床上的其他地方哭……”

    原本被溫子衿說的心里有一點點觸動的謝晚燭:“……”

    真是死性不改……

    溫子衿往日的高冷矜貴不復存在,他如此卑微的低頭,不住的哀求,只為了求得心上人的一絲垂憐。

    謝晚燭輕斂了下眼睫,壓下眼中的毫無波瀾,再抬眼,他眸光顫顫的低頭,唇瓣輕輕的貼到了溫子衿的額頭,語氣很柔,“子衿,我對你是有感情的……”

    溫子衿瞳孔輕縮,他緩緩的抬頭。

    謝晚燭抿了下唇,粲然一笑,眸光清澈深情,像是在看心愛之人那般,“子衿,在相國寺的那幾日,我是對你動過心的!

    謝晚燭說的相國寺是兩年前,溫子衿將人帶到身邊單獨教導,兩人相處的那幾日。

    雖然心里毫無波瀾,可謝晚燭越說眼底的深情越濃,好似真的愛上了溫子衿一般,“可后來子衿步步緊逼,才消磨了我心底的那些愛意!

    說著,謝晚燭主動親了親對方的唇瓣,眸光瀲滟,“子衿,我總覺得喜歡上一個人不是一件難事,只要子衿反水,幫我除掉他們,我就跟子衿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謝晚燭不遺余力的在為溫子衿畫大餅,“等到除掉他們,要是子衿還不放心的話,我就把權力全部放到子衿手里,子衿當皇帝,我當皇后好不好?”

    明明先前溫子衿幾人知道林昭言被謝晚燭幾句話迷惑住時,都紛紛嗤之以鼻,可現在溫子衿顯然的動搖了。

    他的目光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可眼底情緒翻滾不斷。

    即使溫子衿知道謝晚燭極大概率是在騙他,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去相信,想去賭一賭,萬一這次謝晚燭說的是真的呢。

    見溫子衿神色動搖,謝晚燭眸光閃了閃,唇角勾起一個漂亮又魅惑感十足的笑,嬌艷的小臉宛若芙蓉,讓人忍不住的憐惜,想要呵護在懷里,他輕輕道,“子衿,我會試著愛上你的!

    “就我們兩個,永永遠遠的在一起,不好嗎?”

    ……

    良久,溫子衿眸光低垂,輕遮住眼底復雜的情緒,他聽到自己沙啞至極的聲音,“好!

    聞言,謝晚燭莞爾一笑,他貼著溫子衿的額頭,黏黏糊糊的道,“我以后會越來越喜歡子衿的,最愛子衿了……”

    溫子衿被謝晚燭的甜言蜜語迷的心口顫了顫,像是被喂了迷.魂.藥,呼吸都跟著顫抖了幾分,倏然微風拂過耳側,讓溫子衿的大腦清醒了些,他嗓音低啞的開口,“小燭,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信你了,若是你再騙我,我真的會將你關到金絲籠里,日日夜夜的與你**,連吃飯都在床上**……”

    被溫子衿的威脅氣的,謝晚燭呼吸快了一瞬,隨后他揚起個笑臉,輕柔道,“不會的,子衿,我發誓!

    只是后來兩人都沒想到溫子衿一語成讖,謝晚燭真的被關到了金絲籠里日夜**。

    ……

    *

    林昭言回來時,一眼就看到了謝晚燭紅腫的唇瓣,他別過頭去,假裝沒看到,騙自己就當是沒發生過了。

    他假裝不知道謝晚燭支開他,是為了和溫子衿親近。

    ……

    眼眶紅了瞬,很快又恢復如常,林昭言強顏歡笑的抬腳跑了過去,“小燭,桂花糕買回來了,你趁熱吃,不然就要冷了!

    *

    被自己的話懟回來,顏遇抱著胳膊斜倚著烏木桌,瞇了瞇眼道,“誰知道你為何獨獨要污蔑我和右相?”

    見顏遇被薛珩繞了進去,柳鶴衍抬手擋在了顏遇面前,示意他不要說了,讓他來。

    柳鶴衍倒是沒有著急反駁,而是先將五旬老婦扶了起來,神情溫潤可親,“夫人,事情的經過不若你說與大家聽?”

    柳鶴衍很清楚扒著互相污蔑的事情肯定說不過薛珩,薛珩這個人極會演戲,又會扮可憐博同情,怕是就算他們占了上風,也很快會被薛珩哭一哭鬧一鬧的,讓百姓們又站在他那邊,不如一直抓著老婦的這件事,死咬薛珩做的壞事。

    得到柳鶴衍的示意,假扮為老婦的心腹很是上道的哭了出來。

    可心腹化的妝是五旬老婦,再加上易容的時候為了逼真沒有管妝容好看不好看,只要像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就行,現在心腹一哭,鼻涕眼淚混在了一起,再加之她滿臉的皺紋,整張臉幾乎不能看了。

    原本用心傾聽的眾百姓,都默默的移開了目光,只豎起一雙耳朵。

    心腹還以為是自己的演技太過逼真了,百姓們感同身受,心疼他,不忍心看他講述故事,才移開的目光。

    醞釀完情緒,心腹哽咽著開口,“我叫張淑芬,是個寡婦,那夜我一人在河中洗澡,可能是夜色太黑,情.色太濃,在夜深人靜之時,薛公子奸笑著朝我走來……”

    顏遇:“……”

    這個故事講的好爛啊,人物事件地點沒一個是能看的。

    原本捂住臉假裝哭泣的薛珩:“……”

    太差勁了,連編故事的基本點都不知道。編故事一定要刺激,一定要倫理,這樣就算講的不真實,但勁爆的話觀眾還是愿意相信的。

    跟他根本沒法比!

    站在心腹身旁溫聲安慰人的柳鶴衍:“……”

    顏遇真是個蠢貨,又找了個蠢貨來陷害人,能陷害成功才出鬼了!

    可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就算柳鶴衍想去換個人來污蔑薛珩也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僵著笑容的繼續陷害下去,“夫人不必害怕,有什么委屈直說便是!

    心腹還覺得自己陷害的很好,想要做出個我見猶憐的捂唇表情,結果做出來后,險些將一旁圍觀的人給看吐了。

    簡直是太惡心了,原本有些相信心腹偽裝的老婦被薛珩偷看的人,立馬轉換了陣營,相信薛珩是無辜的了。

    見狀,顏遇咬著牙站到了心腹身后,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偷偷的擰了下心腹背后的肉,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tm的戲能不能不要那么多,不要做那么多多余的動作,陷害人就行了。。 

    心腹聞言委屈的癟了下嘴,易容上去的整張臉像是皺在了一起,加上鼻涕淚水什么的,惡心的顏遇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看到顏遇的動作,薛珩眸光亮了下,他嬌弱的開口,“夫人這……是不是在騷.擾攝政王殿下?”

    顏遇下意識的就想反駁,顏遇卻沒給他這個機會,“若不是夫人在騷擾攝政王殿下,你們二位離得那么近,那就是攝政王殿下在騷擾夫人了?不然為何殿下突然站得離夫人那么近?你們能說什么悄悄話呢?”

    場上情勢越來越偏向薛珩。

    柳鶴衍被這兩個豬隊友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了,現在他一點也不想摻和了,讓薛珩和顏遇斗去吧。

    想到此,柳鶴衍假裝不適的扶了下額頭,他身后的隨從很有眼力見的道,“大人,您昨夜批了一夜的奏折,是不是太累了!”

    話落,人群中傳來嘩然聲,百姓們對柳鶴衍贊不絕口,然后柳鶴衍無情的離開了顏遇陣營,留顏遇和心腹兩人面對不利的情勢。

    071 逃跑

    薛珩落寞的抹著眼淚,眸光哀怨的看向顏遇,“當年說什么我是殿下的小心肝小寶貝,我是殿下的一生摯愛,哄我的時候說,便是我所求,上天入地也會為我取來,現在不過是我拒絕了殿下兩次,殿下便下此狠手污蔑我的清白么……嗚嗚嗚嗚殿下好壞啊,我再也不是殿下的小寶貝了……”

    顏遇被惡心的好懸沒背過氣去,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薛珩的衣領,就要揍人,卻被旁邊薛珩的手下眼疾手快的攔住了,“殿下這是急了!急了!”

    ……

    事情的最后以顏遇想揍薛珩,卻被薛珩的手下攔住,兩方人馬扭打在一起收尾。

    *

    謝晚燭三人回去的時候,柳鶴衍笑瞇瞇的坐在中間,似乎是心情不錯,而薛珩和顏遇兩人分別坐在了距離最遠的兩個角,都冷著臉,看上去心情極差無比。

    本來先前說的就是他們五人先合作,將謝晚燭綁在身邊,剩下的爭寵能爭得幾分,就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今日一事讓三人完全的撕破了臉。

    見謝晚燭回來了,薛珩瞬間揚起個笑臉,黏黏糊糊的就想抱上去,卻被站在謝晚燭身后的林昭言抬手一拉,謝晚燭被拉到了一側,薛珩直直的投入了林昭言的懷抱。

    林昭言眉頭輕挑,語帶戲謔,“少卿這是做什么?喜歡我?”

    薛珩翻了個白眼,轉身想像只花蝴蝶似的又要往謝晚燭懷里撲,這次他被身后的柳鶴衍拽住了后衣領,強行拉了回去。

    幾次三番被阻撓的薛珩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柳鶴衍,陰陽怪氣的道,“說來我們幾人玩到一起還真是不容易,畢竟右相和國師年長陛下十幾歲,再長幾歲都能當陛下的爹了。”

    薛珩不高興的后果就是開始無差別的攻擊,且胡言亂語。

    柳鶴衍:“……”

    溫子衿:“……”

    柳鶴衍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輕斂了下眸,聲音溫柔又無害,“少卿是記性不好還是腦子不好,我不過長陛下六歲,怎么到少卿口中就成了十幾歲了?”

    薛珩訝然做作的捂了下唇,驚慌失措的眨了眨眼,“啊,那應該是我記錯了吧,也不怪我,畢竟右相的氣質實在不與年齡相符,不知道的還以為已過三旬呢。”

    柳鶴衍臉上的笑快要維持不住了,他皮笑肉不笑道,“比不得少卿天生麗質,明明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喜歡裝嫩,也不知少卿何故如此作態,看得人忍不住作嘔!

    聞言薛珩眼淚汪汪的轉身,朝謝晚燭懷里撲去,他像只小狗一樣眼巴巴的盯著他看,“嗚嗚嗚嗚,陛下,右相欺負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謝晚燭漂亮的眼眸垂了下,眼睫輕輕顫動,“阿昀,你先起開。”

    薛珩眼尾一壓,剛想做些更過分的事,就被林昭言直接拖出了謝晚燭的懷抱。

    林昭言、柳鶴衍和顏遇三人抓著薛珩,都是一副不虞的模樣。

    柳鶴衍唇角的弧度很小,他淡淡道,“好了,少卿,不要再做些讓人不齒的事情了。”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急報聲,“大人!不好了,京城出事了!”

    來人是柳鶴衍的手下,他先是有些古怪的看了謝晚燭一眼,然后欲言又止了起來。

    柳鶴衍眸光輕動,眼底情緒有些怪異,這時是林昭言等不及了,他道,“有話直說!

    被林昭言周身的氣息嚇了一下,下人這才結結巴巴的道,“烏統領逃走后不知用了什么辦法讓、讓朝臣們紛紛上諫說、說佞臣當道,該除之……”

    這話叫在場的幾人臉上皆是一變,全部齊刷刷的朝謝晚燭望去。

    被這些侵略性的目光看的,謝晚燭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縮到了一旁林昭言的懷里。

    林昭言抱著人,輕拍他的后背,他抬眸掃向溫子衿幾人,“陛下在東州,烏和在京城,陛下怎么可能聯系得到人,再說了,他不是說是烏和干的嗎,陛下久不跟他接觸,怎么可能是陛下指使的!

    溫子衿看到謝晚燭下意識的躲到了林昭言懷里,眸光冷了冷,但是沒說什么。

    柳鶴衍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他偏頭笑瞇瞇道,“我們也沒怪陛下,只是想知道陛下參沒參與罷了!

    說著,他斂住笑意,目光冷淡的掃向下人,“繼續!

    察覺到自家主子心情不虞,下人抖了抖身子,才繼續道,“京城已經在通緝諸位大人了,烏統領下令說,只要諸位大人回京,就、就要緝拿!

    此話一落,除了林昭言以外的四人無不冷哼了聲,眸光陰沉的盯著謝晚燭看。

    下人見情況不對,很識趣的退下去了。

    顏遇昳麗的眉眼輕壓,眸中含著暴戾,他捏著謝晚燭的下巴,嗓音很冷,“陛下不會還想著跑吧?!”

    謝晚燭被捏的渾身一顫,他咬著下唇,反問道,“我哪一日不是在你們的監管下,有時間去聯絡烏和嗎?!”

    是沒時間聯絡烏和,但這是謝晚燭先前就與烏和講好的,他知道柳鶴衍幾人有多瘋狂,于是在成王與柳鶴衍他們打仗之前便與其商討了,倘若他被抓,烏和去聯系他手中的底牌,各個官員府上的幕僚,那些幕僚掌握了各個官員的所有丑事,威脅他們不聯合起來對付柳鶴衍他們,就將丑事曝光,幕僚掌握的不僅僅是那些官員的丑事,還知道他們的命脈,例如財產暗衛等。

    顏遇還想說什么,就被林昭言揮開了手。

    林昭言將人護在身后,不悅的瞪向顏遇,“你嚇到陛下了!

    顏遇瞇了瞇眼,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是陛下的人嚇到我們了!

    “行了!毖︾穹藗白眼,“陛下這段時間時時刻刻有我們陪著,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陛下不可能聯系烏和,這次的事情必然是烏和一人做的!

    *

    柳鶴衍幾人商量了一晚上的對策,準備帶著謝晚燭回京。

    因為事情很急,但謝晚燭身體不好,只能坐馬車,所以柳鶴衍顏遇薛珩林昭言四人快馬加鞭,先往京城趕,而溫子衿帶著謝晚燭慢慢的趕路。

    天色將黑時,謝晚燭在馬車上咬了下溫子衿的喉結,那張嬌艷的面容像是西府海棠,殷紅的眼尾上挑,不經意間流轉出了無盡的誘惑。

    他低低道,“子衿,我們在客棧休息一晚……好不好?”

    溫子衿只猶豫了一瞬,便同意了。

    *

    客棧內,謝晚燭沐浴完穿上了細薄的紗衣,赤著腳朝溫子衿跑去。

    未濕的水珠順著漂亮的曲線落到地上,地板上蜿蜒了一路的濕痕。

    謝晚燭勾著溫子衿的脖子,輕踮腳尖一點點吻了上去,“子衿,我今晚是完全屬于你的!

    溫子衿抱著謝晚燭的腰,他的目光落在那張嬌艷欲滴的小臉上,喉結無意識的滾動了一下,下一瞬,謝晚燭被攔腰抱了起來,床簾被落下,歡.愉低憐的聲音斷斷續續響了一整夜。

    *

    翌日,謝晚燭咬牙強撐著身體起來,他看著身側還在沉睡的人,眼底眸光很冷。

    昨晚在**之后,借著意亂情迷,謝晚燭給溫子衿下了蒙汗藥。

    穿好衣服后,謝晚燭忍著腿根的不適和酸軟,蒙上面往外走。

    ……

    *

    要是謝晚燭也跟著他們到京城的話,到時就算烏和占上風,柳鶴衍他們多半會拿他威脅烏和,那烏和這一次鋌而走險又有何意義?

    現在謝晚燭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觀察兩方的情勢,若是烏和勝了,他再偷偷跑回去,反正柳鶴衍他們手中沒有把柄,也不能威脅烏和,倘若烏和敗了,那便再說……

    *

    怕溫子衿找來,謝晚燭找了個偏遠的小鎮躲著,可不成想這日小鎮涌進來一幫流匪,百姓們被嚇的四散而逃。

    謝晚燭知道自己的相貌很招人,所以一直帶著面紗,可在逃跑中還是不慎被誰抓落了,屆時幾個土匪立刻圍住了他。

    為首的彪形大漢看見謝晚燭,匪里匪氣的舔舔唇,“這小美人長得可真俊啊,帶回去。”

    身后的其他土匪也色瞇瞇的盯著謝晚燭,吐出惡心的話語,“嘖,這小美人經不經得起我們這么多人玩啊……”

    “兄弟幾個今晚可以過過癮了……”

    開黃腔的那個土匪,最后一個字剛吐出來,霎時血光四濺,他的頭顱被利劍割了下來,落在地上咕溜溜轉了一圈,眼睛睜得很大。

    在眾土匪驚慌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另一幫人給圍住了,為首的那位十分俊俏,上挑的鳳眸沉郁狹長,單手壓在腰側的劍柄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日色正好,漂亮的光暈打在他的側臉,黑發隨風上揚,青年五官輪廓深邃,他冷冷的瞥了那些土匪一眼,溢開冷戾殺氣,“全部帶走。”

    土匪們哭爹喊娘的求饒,然后被青年帶來的人猛踹了幾腳,才安安分分的被拖走。

    不知何時,街上的百姓都被隔離了開。

    青年抬手輕捻謝晚燭的下巴,帶著漫不經心的戲謔,“喲,這是誰家的小貓咪啊!

    072 被抓

    被陌生人捻著下巴,謝晚燭不適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低垂著長睫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蕭灼聞言狹長的鳳眸一挑,輕嘖道,“小殿下不記得我了?還真是令人傷心哪……”

    故意將尾音拉長,蕭灼傷心的捂著胸口,俊美的面容都因為這個神情更加漂亮了,“七殿下好生無情哪……”

    謝晚燭訝然的抬眸,就見蕭灼左眼紅色的異眸嗜血。

    黑紅異眸……

    謝晚燭眼眸輕動,“你是……蕭灼?”

    蕭灼唇角輕掀,抬手將人攬到了懷里,“怎么叫的這么生分啊,叫阿灼吧!

    謝晚燭與蕭灼先前不過是萍水相逢,只見過幾面,并不熟識,他怎么可能叫的出口,于是也只道,“蕭公子!

    見謝晚燭不愿意叫,蕭灼也不強求,他的手搭在謝晚燭的肩上,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懷中人細膩白皙的脖頸,眸光一瞬間變得極有侵略性。

    而在謝晚燭偏頭看過來時,蕭灼又瞬間恢復了那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被蕭灼的手搭在肩上,謝晚燭身體有些僵硬,他想快走兩步掙脫開對方無形的束縛,可很快又被蕭灼追上。

    蕭灼假裝看不出謝晚燭的不適,笑瞇瞇的貼著人,“外面太危險了,殿下不如到府上小住幾日?”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可蕭灼手上的動作強硬,根本就不容謝晚燭拒絕。

    周圍都是蕭灼的人,謝晚燭跑無可跑,沒辦法只好先假意服從。

    *

    將謝晚燭安頓好后,蕭灼冷著臉去了關押土匪的房間。

    在他來之前,土匪們就已經被打了一頓了,全部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蕭灼那張俊美的臉龐被清冷的月光熏染,像是陰毒的玫瑰花。

    一條通體漆黑的墨蛇纏在他的身上,時不時的發出嘶嘶聲。

    蕭灼愉悅一笑,眼角的淚痣泛著微漾的瑩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墨蛇的蛇頭,動作輕柔而漫不經心,他唇角的笑意陰翳沉郁,“小殿下那么美好,怎么能用那么粗鄙的話對著我的小殿下呢,把他們……全部扒了皮喂狗!

    隨著他的話落,極其凄切的慘叫聲響起。

    蕭灼喉結性感的滾動著,他冷冷一笑,“吵到殿下休息怎么辦,把他們的牙齒和舌頭全拔了!

    ……

    出了刑房的蕭灼心情愉悅的哼著小曲,朝浴房走去,他準備洗完澡再去找謝晚燭。

    細白的指尖搭上腰封,蕭灼彎眼一笑,心道:一定要洗干凈,不然血腥味熏著了他的小殿下可怎么辦~

    *

    京城。

    烏和雖然有本事有膽識,但柳鶴衍幾人聯合,他很快就落了下風,原本烏和還能堅持住,撐一撐,可溫子衿帶回了謝晚燭逃跑的消息后,柳鶴衍幾人就跟瘋了似的打壓烏和,烏和很快就敗了。

    沒有心思怎么處理烏和,柳鶴衍幾人就瘋狂派人出去尋找謝晚燭的蹤跡。

    國師府。

    柳鶴衍幾人聚在這里,沒有一個人臉色是好看的,其中尤其是溫子衿,臉色冷的幾乎要嚇死人。

    薛珩也沒了往日的做作姿態,他的眸光陰翳,語氣森冷,“我們還是對陛下太好了,以至于他還想跑,以至于他都不考慮再次被抓回來的后果是什么?!”

    說到最后,薛珩氣的連胸膛都在劇烈的起伏。

    溫子衿神情霜冷,眼神里劃過一抹狠厲,“等這次將陛下抓回來,我不會再讓他踏出寢居半步了!

    “將陛下的腿打斷,囚在一方床榻之上,日日夜夜地飽受.情.欲的折.磨……”

    ……

    *

    蕭灼洗香香后,開開心心的去敲了謝晚燭房間的門,可敲了半天也無人回應,就在他想要推門進去時,幾個手下將人帶了過來。

    可能是顧及蕭灼對謝晚燭的喜歡,手下們并沒有碰到謝晚燭,只是將人強制帶到了蕭灼的面前。

    一看到這副情景,蕭灼還有什么不懂,是謝晚燭想跑然后被抓回來了。

    “哈!笔捵蒲畚矏毫拥奶袅讼拢麚]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見朝自己走來的蕭灼,謝晚燭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卻被動作更快的蕭灼一把抓到了懷里,然后強硬的將懷中人拖進了屋里。

    既然謝晚燭都要跑了,蕭灼也不藏著掖著了,他抱著人,沉醉的在謝晚燭的脖側吸了口氣,“陛下身上……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香……”

    聽到陛下兩個字,謝晚燭震驚的瞳孔驟縮,“你、你叫我什么?”

    見謝晚燭發現了,蕭灼無辜的發出一個單音,柔順的烏發輕輕蹭著謝晚燭的臉頰,他舔舔唇,很好心的解釋道,“這個啊,因為我仰慕陛下,所以自然打聽了陛下的事跡……”

    說著,他的唇瓣似有似無的蹭過謝晚燭的耳垂,眼底的侵占欲濃烈的像是要噴薄而出,“我還知道陛下與當朝幾位權臣的風流韻事呢……”

    余光瞥到謝晚燭的臉色變得難看,蕭灼唔了下,委屈的撇了下唇,他的指尖輕繞謝晚燭的發尾,低低道,“我只是想幫陛下,陛下被柳鶴衍他們要挾過得一定很不快樂吧,我能讓陛下快樂的……”

    謝晚燭臉色更冷,他想推開人,下一秒卻被扣住手腕壓到了門上。

    蕭灼鳳眸輕輕瞇起,他單手抱著人,將自己的身體貼了過去,似乎是很享受這種身體接觸的美好感覺。

    掙扎不過,謝晚燭美目怒睜,“你這樣和他們又有什么區別?!”

    被和柳鶴衍他們幾個比較,蕭灼不滿意的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看著謝晚燭,“我跟他們才不一樣,我至少不會強迫陛下上.床,我最多就是抱抱陛下,親近親近。”

    耳側和臉頰落下炙熱的呼吸,謝晚燭側過臉去躲避,他抿了抿唇,“親近?你為何要同我親近?”

    蕭灼眨眨眼,輕輕道,“自然是喜歡陛下。”

    這話叫謝晚燭唇角浮起嘲諷的弧度,“我們不過見過幾面,你就喜歡我?!你喜歡的是什么?”

    很明顯,見過幾面就喜歡,喜歡的只是那副精致的皮囊。

    蕭灼彎下眼眸,異色的瞳孔折射出琉璃般的光,他笑道,“陛下好生不講道理,難道只允許日久生情的喜歡,就不允許一見鐘情的喜歡?”

    謝晚燭唇瓣囁嚅了下,想反駁卻沒找到反駁的話。

    見狀,蕭灼笑瞇瞇的捏了捏謝晚燭的后脖頸,半是誘哄半是威脅道,“我和柳鶴衍他們可不一樣,我現在只是想要陛下陪陪我,不會做其他多余的事,但陛下要是逃跑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他頓了下,唇角勾起惡劣的笑,“或者陛下再跑,我就直接將陛下給柳鶴衍他們送去,我可是聽說那幾位現在找陛下都找瘋了……”

    聞言謝晚燭臉色白了一瞬。

    若是這次被溫子衿他們給抓到,他真的會死的,被zuo死在床.上。

    *

    回到自己房間的蕭灼難過的抹著并不存在的眼淚,他吸了吸鼻子,嘆氣道,“小燭竟然不記得我了,他竟然覺得我是因為見色起意才將他抓過來的……”

    見自家主子又演起來的心腹:“……”

    果不其然,下一秒,蕭灼的眸光變得陰沉黏膩,像是陰森可怖的毒蛇,“我要罰小燭被**的三天下不來床!

    心腹嘆了口氣,心道:被他家主子喜歡,謝晚燭還真是倒霉。

    蕭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瓶瓶罐罐,他偏頭問道,“情蠱求來了嗎?”

    心腹低頭行禮道,“在路上了,不出三日便能到!

    聽到這話,蕭灼的眼眸亮了亮,“太好了,那小燭馬上就會愛上我了!

    顏遇手里也有情蠱,可他一直奢求謝晚燭真心愛他,而不是被情蠱控制,所以雖然有幾次被謝晚燭的背叛逃離氣的想用,到最后還是沒用。

    對此,蕭灼嗤之以鼻,又或者說很是慶幸,既然顏遇不用,那陛下就是他的嘍~

    *

    蕭灼說了只要謝晚燭不跑,就不會對他做太過分的事,倒也真的說話算話,翌日開始又正經了起來,對謝晚燭行君子之禮了。

    謝晚燭眼中的警惕少了些,心里卻愈發警覺了,他知道這是對方麻痹他的手段,怕是趁他信任之際就要對他一擊斃命了。

    被謝晚燭猜的不錯,越接近情蠱到達的時日,蕭灼的心情越好,整個府邸上下都是晴空萬里,就連下人做錯了事,蕭灼也會微笑面對,完全不似謝晚燭來之前的狠辣,先前有個花匠不小心剪壞了一朵蕭灼最喜歡的花,就被蕭灼直接砍了手。

    直到拿到情蠱的那日,蕭灼開心壞了,立馬就要給謝晚燭下蠱,卻被告知謝晚燭被溫子衿的人劫走了。

    因為蕭灼要迷惑謝晚燭自己其實是個君子,所以謝晚燭想上街游玩就上街游玩,只是會有人跟著,沒想到今日卻被溫子衿的人抓走了。

    這邊蕭灼氣的臉色鐵青。

    那邊溫子衿神情溫柔的寬慰懷中不住顫抖的謝晚燭,“寶寶,別怕,我為寶寶打造的囚籠很安全的,不會像外面這么兵荒馬亂的,多危險啊!

    其實最危險的興許就是說出這話的人。

    073 失憶1

    蕭灼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他拿起花瓶砸向先前跟著謝晚燭的幾人,憤怒的吼道,“你們都是廢物嗎?!我每年花那么錢養著你們,你們卻連一個人也看不?!”

    被花瓶砸中的倒霉蛋悶哼了聲,白著唇解釋,“偷、偷襲我們的人,他們太聰明了,我、我們太、太單純了,被他們耍了,這、這謝……”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倒霉蛋抿了抿唇,“夫人這才被他們擄走了!

    聽到手下對謝晚燭的稱呼,蕭灼心中的怒氣消了一點點,但也僅僅是一點點。

    ……

    *

    謝晚燭沒想到那個蕭灼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結果那么沒用,溫子衿的人都沒怎么使計,就把他給搶過來了。

    溫子衿抓回人后,就將謝晚燭關在了相國寺的地下宮殿里。

    雖然是地下宮殿,但也繁華至極,不僅什么都有甚至還有很多難以言喻的qingqu用品。

    謝晚燭看到那些東西,臉色白了白,他被按在床榻上,身后貼了具溫熱的身體。

    溫子衿抱著人,長睫低垂,原本清冷矜貴的面容變得有幾分瘋狂,他掐著謝晚燭的下巴逼迫他轉身,“小燭,也是難為你了,為了逃跑要忍著惡心向我獻身……”

    倘若謝晚燭一開始就沒有給過溫子衿希望,給過溫子衿對方對自己有感情的錯覺,溫子衿都不會痛苦成這樣。

    明明是狠厲的語氣,說著說著溫子衿眼眶就紅了,他眼神陰沉可怖,“小燭的心真狠,在我做著你會愛上我的美夢時,轉頭就打了我一巴掌,讓我知道現實!

    嘴唇開開合合好幾次,溫子衿最后無力道,“小燭,我舍不得讓你疼的,可你不疼,疼的就是我了!

    謝晚燭抿了抿唇,閉上眼睛沉默不語,卻被抓著手按到了那人溫熱、跳動的心口。

    溫子衿眼底血絲遍布,嘴唇抿得死緊,“小燭,你知道嗎,在第一日我滿心歡喜的以為你終于有一點點喜歡我、但在第二日醒來時發現你已經跑掉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好疼啊,好疼好疼……”

    鉆心的疼,他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寸血肉都像是陷在了永遠也無法緩解的劇痛中,一點點麻木、一點點沉淪。

    溫子衿的情緒隱隱有些崩潰,他啞著嗓子開口,語氣又低又輕,“小燭,我要把你關在這里。”

    嘴里說著狠話,到最后自己卻哭的淚流滿面。

    看見溫子衿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謝晚燭忽然說不出話來,他偏過頭去復又闔上眸沉默良久,才沙啞的開口,“我喜歡過你的,只是你不記得了!

    這話叫溫子衿愣住了,他不相信的抬眸,“這又是小燭為了躲避懲罰,哄騙我的什么謊話?”

    聞言,謝晚燭輕歪了下頭,唇角勾起嘲諷的淡笑,“我說對了,你不記得了……”

    謝晚燭長睫脆弱的煽動,像是美的驚心動魄的蝶。

    見謝晚燭一副沉浸在回憶里的傷心模樣,叫溫子衿心中的懷疑褪了幾分、信任多了一分,難道真的有這一回事……?

    當然沒有,這只是謝晚燭情急之下編的謊話。

    溫子衿掐著謝晚燭下巴的力道松了松,“小燭何時喜歡過我?”

    回答他的是謝晚燭眼角含媚的一瞪,瞪完謝晚燭落寞的嘆了口氣,眼眶微微發紅,“既然你不記得了,那便當沒有罷了,我從未喜歡過你!

    越是隱瞞什么越是讓人懷疑,再者謝晚燭本就長得極美,溫子衿被心上人這么一看一瞪,心臟砰砰直跳,連思維都亂了起來,又更信了幾分謝晚燭的話,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難道真的是他忘記了什么?

    見到溫子衿開始自我懷疑了,謝晚燭眸光閃了閃,似真非假的自嘲道,“也不怪你忘記了,那時的我在你眼中怕是廢物一個,你怎么可能記得呢?”

    說著,謝晚燭漂亮的眸中泛著晶瑩的淚光,他低低道,“晚燭不過是個廢物罷了,百無一用!

    ……

    見謝晚燭哭了,溫子衿眼底劃過心疼,他下意識的想去哄人,卻很快反應過來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走了。

    謝晚燭哭了一聲便抬眸擦去眼角的淚水,語氣微帶哽咽,“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卻連我喜歡過你都不知道,你是真的愛我嗎?你愛的只是我的相貌罷了!

    美人落淚最為致命,特別還不是在床上。

    謝晚燭眉眼含著淺媚的紅意,像是無形的暗鉤,勾人心魂,“倘若你偏要說我這是哄騙你的謊話,那我無話可說。”

    “子衿說什么,那便是什么了吧!

    最后一句的子衿叫的情深意切,仿佛真的是在對待心愛之人一般。

    這幾套連招下來,溫子衿根本招架不住,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忘記了什么,又或者是不是他早幾年和謝晚燭情投意合,但是顏遇嫉妒他們,給他下了什么忘記心愛之人的蠱。

    與此同時那邊無辜躺槍的顏遇打了個噴嚏。

    他怒氣沖沖的跑得隔壁對著趴在床榻上小憩的薛珩就是一腳,“是不是你在背后偷偷罵我?!”

    被驚醒的薛珩睡眼惺忪的揉了下眼睛,隨即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后,眼睛瞪的溜圓兒,他怒罵道,“你**的神經吧?!我睡覺怎么罵你?!”

    自知理虧的顏遇還是嘴硬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夢中偷偷罵我!

    說完,他就想跑,卻被眼疾手快的薛珩拽了回來,“打完人就想跑,想得美,回來吧你!

    不想承認自己就是想打薛珩幾下的顏遇冷哼了聲,傲嬌道,“我向來不會隨便冤枉人的,既然說了你自然就是你哪個地方沒做好,你應該先自我反省反省,是不是哪里沒做好,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好好睡個覺,然后被平白無故踢了一腳的薛珩:“……”

    薛珩咬牙切齒的捏了捏拳頭,陰惻惻的笑道,“我也向來不會隨便打人的,既然打了你自然就是哪個地方沒做好,你應該自我反省反省……”

    旋即,屋里傳出了纏斗聲,久久不散,時不時還摻雜著幾句怒罵。

    “你**的變態吧?!打架就打架扒我褲子做什么?!”

    “顏遇!你惡不惡心,誰扒你褲子了,是褲子蹭我手上的……”

    ……

    在門外偷聽的侍從將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柳鶴衍聽。

    柳鶴衍原本在畫著謝晚燭的畫像,聽到侍從說的話,頓了下,直接放下了筆,旋即他笑道,“去闔宮里傳,說少卿與攝政王青天白日的,在干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連褲子都脫了……”

    剩下的柳鶴衍沒有多說,但侍從一副“我都懂,主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事情辦妥,不會給薛少卿和攝政王殿下留下一點清譽”的表情。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整個皇宮都知道薛珩和顏遇不軌的關系,在大白天廝混的事情了。

    *

    溫子衿被謝晚燭哄騙的心生懷疑和愧疚,但他覺得沒有忘記什么事,只覺得是不是顏遇對他動了手腳,立刻出了相國寺。

    偌大的地下宮殿只余謝晚燭一人。

    見人走了,謝晚燭的指尖還在顫抖,方才那些全是他胡編亂扯的,若是被發現了怕是下場更加恐怖。

    從逃離溫子衿身邊的那一刻開始,謝晚燭無時無刻不在害怕被重新抓回來,所以一路都在思考對策。

    所幸溫子衿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相信了他的鬼話。

    謝晚燭緩了緩,起身在宮殿內到處摸索著,想在溫子衿回來之前找到些 有用的東西。

    可沒想到有用的東西沒發現,倒是翻出了一大堆難以入目的東西,謝晚燭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沒忍住砸了一片,罵道: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

    翻到最后謝晚燭才翻出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藥,上面都寫著字,謝晚燭借著微弱的燭火認了半天,最后挑了一瓶,猶豫了片刻吞了下去。

    *

    溫子衿沒有直接去找顏遇對峙,做壞事的人絕對不會承認的,再者他們又是情敵,顏遇更不可能承認了,于是他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個問題。

    而顏遇正被宮中鬧的流言蜚語纏的煩死了,而溫子衿又跟腦子不好似的,問他一大堆云里霧里的問題,他想也沒想就點頭,想早點應付完人將人送走,可沒想到最后溫子衿的眼神極其古怪,仿佛要吃了自己似的。

    顏遇眸光瞬間警惕起來,他抱住自己的雙肩,做出防備的姿勢,“別對我癡心妄想!

    溫子衿:“……”

    是想打死你。

    *

    等到溫子衿回到宮殿的時候,就看見躺在地上的謝晚燭,他的身側滾落了很多瓶瓶罐罐。

    溫子衿瞳孔地震,瘋了一樣的抱著人去找了太醫。

    見謝晚燭服藥暈倒后,林昭言上去就揍了溫子衿一拳,眼眶發紅,“你是怎么照顧人的?!”

    一旁的薛珩假意拉架,實則拽著林昭言的手臂又對著溫子衿的臉打了一拳,嘴里還不斷喊著,“林將軍別打了,林將軍別打了!

    074 失憶2

    這邊顏遇看似在拉架,保護著溫子衿,實際上每次林昭言打過來時,他都很迅速的將溫子衿往林昭言手上送。

    連著被打了好幾下的溫子衿:“……”

    不過他來不及說什么,屋內替謝晚燭診治的太醫出來了。

    許太醫瞬間就被五個人圍住,五道擔憂的視線瞬間盯住他。

    許太醫摸了摸胡子,安撫道,“陛下并無大礙,只是服用了會讓人失憶的藥,怕是會忘記許多往事,至于忘掉多少,還需要看陛下當時服用了多少,陛下心境如何……”

    他話音剛落,溫子衿身后的侍從端著個盤子走了上來,盤子上就是謝晚燭服用的那瓶藥。

    許太醫拿起藥瓶仔細端詳了許久,才道,“陛下怕是會忘記近一年多發生的事……甚至是更久……而且陛下還誤食了其他幾種藥,不過還好對陛下的身體沒什么影響,只是可能會讓陛下表現出乖順、依賴……”

    此話叫柳鶴衍與溫子衿不由對視一眼。

    剩下的顏遇三人也是眸光微閃,現在的情勢謝晚燭要是失憶的話,對他們興許更有利。

    若是謝晚燭記得那些事情,想跑,他們若是囚禁了人,那對方只會更恨他們。

    倘若失憶了……

    *

    謝晚燭再次醒來時,果然如許太醫說的那樣,記憶停留在一年多以前,他不記得怎么奪的權,怎么當上的皇帝。

    柳鶴衍愛憐的抱著人哄道,“陛下不記得便不記得了!

    謝晚燭懵懂的抬眸,漂亮的面容若芙蓉出水,“阿衍,我怎么失憶的?”

    柳鶴衍指尖微頓,隨后他溫柔的笑道,“三皇子殿下被分封出去不甘心,派人本想下穿腸毒藥的,可下毒的人不小心弄混了毒藥,下成了讓人失憶的藥。”

    謝晚燭不信,“會有這么笨的殺手嗎?”

    可他問遍了闔宮上下都是這個回答。

    柳鶴衍嗓音清潤,尾音帶著溫柔的氣音,分外好聽,傳進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他輕點了下謝晚燭的額頭,笑瞇瞇道,“都有林將軍那么笨的將軍,為何沒有很笨的殺手呢?”

    額間被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謝晚燭鴉羽長睫輕輕一抖,他委屈的捂住頭,騰騰騰的起身,跑去找坐在不遠處的溫子衿告狀,“子衿,你看他,你看他,欺負我~”

    謝晚燭拉著溫子衿的衣角,貓似的眼眸瞪的溜圓兒,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溫子衿寵溺一笑,“那我幫陛下教訓他好不好?”

    謝晚燭澄澈的眼眸轉了轉,豎起手指扳了幾下,算來算去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才道,“子衿你幫我教訓了阿衍,到最后他不找你算賬,還是來找我算賬怎么辦?”

    溫子衿被謝晚燭可愛的心口一緊,他抿了抿唇,嗓音啞了三分,“那陛下再來找我告狀,這次我不會放過他的,一定跟他死磕到底。”

    眼見著溫子衿打了柳鶴衍一下肩,謝晚燭才消了氣,朝兩人走去。

    他剛走到溫子衿面前,身后就撲過來一人,緊接著吵吵鬧鬧的嬉笑聲就傳過來了,“陛下,我帶了新奇玩意過來給你玩!”

    這聲落下,一聲怒罵響起了,“滾吧你,好不要臉,那明明是我找來的。”

    先前邀功的是顏遇,后面說話的是薛珩。

    被林昭言撲的差點沒站住,謝晚燭漂亮的眉頭當即就皺起來了,他不滿的瞪他,“下次不許這樣了!”

    林昭言小狗似的認錯,“弄疼小燭了是不是……”

    說著,他抓起謝晚燭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扇。

    謝晚燭被握著手扇了林昭言一下,他不知所措的掙扎,“倒也不、不用這樣……”

    可林昭言被扇了巴掌不但沒有不開心,反而身后無形的狗尾巴都歡快的晃起來了,他眸光癡迷的直勾勾盯著謝晚燭,撒嬌道,“小燭,你再扇一巴掌嘛~”

    給他扇爽了。

    有些無語的謝晚燭:“……”

    其他人:“……”

    這時一路打鬧過來的顏遇和薛珩也到了,他們一人拽著林昭言的一邊,將人強行拉開了,然后面帶羞意的往謝晚燭懷里鉆。

    謝晚燭被兩人撞到懷里,有些不適應的掙扎了下,不過好在他身后的溫子衿反應很快,將人護到了身后。

    顏遇烏潤的瞳孔睜大,他不滿的看向溫子衿,“我剛剛大老遠就看到你抱著陛下了,現在我想抱一下有什么不對?”

    溫子衿面色絲毫未變,他神情淡漠的道,“你們沒看見陛下不舒服嗎?是眼睛不好還是腦子不好?”

    被罵了,顏遇唇角弧度下壓,隨即陰陽怪氣道,“國師什么時候這么善解人意了,是不是說以后只要陛下不舒服,國師就不能跟陛下身體接觸了?”

    見兩人要吵起來,薛珩掀起眼簾,輕聲細語的拉架,“哎呀,殿下你少說兩句吧,你要體諒一下老年人呀,國師畢竟年長我們十歲,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你就少說兩句吧。”

    溫子衿臉色立馬就變得極其難看了,年齡在他心里一直是一個坎兒,但是也只是比謝晚燭大六歲,但到薛珩嘴里就是十歲了。

    溫子衿咬牙切齒的道,“你是弱智嗎,是六歲。”

    薛珩無辜的眨眨眼,楚楚可憐的道,“誒?六歲不就是差不多十歲嗎?”

    說著,他跟個泥鰍似的一下子從溫子衿身側躥了過去,非常靈活的躥到了謝晚燭的懷里,委委屈屈的告狀,“陛下,你看國師他好兇啊……”

    薛珩雙手抱住謝晚燭的腰,將腦袋貼到了謝晚燭的胸前,可憐巴巴的道,“昀之不過就是實話實說了,又有什么錯呢嗚嗚嗚嗚……昀之好可憐,陛下快親親昀之……”

    其他人被薛珩的反應速度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薛珩一系列的動作會那么的流暢自然。

    埋在謝晚燭懷里的薛珩唇角輕勾了下,誰也不會想到這套動作他練習了無數遍,就為了能占得先機,率先滑到謝晚燭的懷里。

    謝晚燭拍了拍薛珩的后背,輕哄道,“好了,阿昀,別哭了,把胭脂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可能是受了藥物的影響,謝晚燭失憶之后說話直了很多。

    薛珩聽到這話哭聲哽了一下,似乎是被噎住了。每次在見謝晚燭之前,薛珩都要化個淡妝,立志于永遠讓謝晚燭見到最美的他。但沒想到這時謝晚燭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薛珩哭的更大聲了。

    本來其他幾個因為被薛珩搶占了先機有些不爽,結果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往日溫子衿不喜歡陰陽怪氣的,現在也忍不住開口,“少卿別哭了,你的妝花了事小,萬一弄臟了陛下的衣服罪過可就大了!

    話落,他將人強硬的從謝晚燭的懷里拽了出來。

    被拽出來的薛珩目光有些幽怨的看著謝晚燭,那樣子活像是被負心漢拋棄的可憐怨婦。

    謝晚燭摸了摸鼻子,無措的解釋道,“可、可我說的是實話啊。”

    耳側又傳來了幾聲爆笑,其中就屬顏遇笑的最大聲,他猛拍薛珩的肩膀,無情的嘲笑,“少卿你也真是的,大男人還化什么妝啊,都嚇到陛下了!

    被嘲笑的薛珩惡狠狠的拍開了顏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

    自從謝晚燭失憶后,幾個人爭寵的手段越來越過分,也越來越離譜。

    薛珩直接脫光了,躺在謝晚燭的被褥里,給處理了一天朝堂之事的謝晚燭嚇了一大跳,讓門外的侍衛還以為是刺客進來了,當即就要沖進來,卻被謝晚燭及時出聲制止了。

    謝晚燭失憶后,變得乖了許多,所以柳鶴衍他們把權力都放給謝晚燭了,不過也只是表面上的權力罷了,實權還是在柳鶴衍他們手中。

    謝晚燭唇角抽了抽,眼疾手快的將被子又蓋了回去,然后就想往外走,卻直接被不著寸縷的薛珩給撲倒了。

    薛珩艷麗的面容嬌柔,眸光流轉著綿綿水色,他拿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謝晚燭的后背,眼角染上濕薄的紅意,惹人憐惜的很,“陛下,你疼疼我嘛……”

    謝晚燭:“……”

    本來處理了一天的事務,謝晚燭就已經夠累了,現在薛珩一來他更累了。

    謝晚燭抿了抿唇,無奈的嘆了口氣,“阿昀,處理了一天的事情我好累了,晚上我抱著你睡,不做其他的事情好不好?”

    薛珩聞言眸光亮了亮,他開心的蹭了蹭人,漂亮的面容嬌艷欲滴,“好啊。”

    謝晚燭簡單的洗漱完,上床后就閉眼準備休息了,可臉側傳來炙熱的呼吸,一睜眼,就見薛珩淚眼汪汪的盯著自己看。

    謝晚燭眼睫一顫,“怎么了?”

    薛珩嗚嗚咽咽道,“陛下剛剛說了要抱著我睡的,陛下說話不算話,陛下是負心漢……”

    謝晚燭:“……”

    真的好累啊。

    身心疲憊的謝晚燭將人一把拉到了懷里,還低頭吻了一下薛珩的額間。

    一個蜻蜓點水的晚安吻讓薛珩立馬就安分了,他在謝晚燭的懷里滾了滾,心滿意足的道,“陛下晚安,我愛陛下。”

    終于哄好了人,謝晚燭如釋重負的閉上了眼,“嗯,晚安!

    075 幼稚

    夜半,守在外面的小太監聽見砰的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珠簾啊、玉串啊嘩啦啦的響,還夾雜著幾道輕聲的低語。

    睡的半熟的小太監慌里慌張的起身,帽子歪了半邊,襯得人憨憨的。

    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去敲門,輕聲詢問,“陛下,需要傳喚嗎?”

    屋內傳出一聲壓抑的哭音,“不用,退下吧!

    *

    屋內。

    薛珩迷迷糊糊的睡著,就察覺自己左腰挨了一腳,然后叮嚀桄榔的拽著什么東西,滾到了地上。

    床榻并不高,只是旁邊還有低低矮矮的腳踏,薛珩被踹的滾到了那上面,硬邦邦的,有點疼。

    不明白自己好好的為什么要被踹,薛珩迷茫的睜開眼,就看到謝晚燭紅著臉,正一臉生氣的直勾勾盯著自己看。

    烏發落了滿肩,皮膚白的過分,窗外瑩亮月光打在謝晚燭那張絕色的面容上,他像是個勾魂攝魄的水妖。

    薛珩看的心神蕩漾,眸光恍了恍,然后捂著心口,喃喃道,“小燭……好好看……”

    這時,他才察覺到自己身下的不對勁,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的薛珩臉頰霎時的紅了,他拽過被子捂住大腿,支支吾吾的道,“小燭,這、這是生理反應,不、不能怪我的……”

    謝晚燭才不管這些,他指著屏風外的小榻,“你去那邊睡!

    薛珩還想討饒,卻見謝晚燭氣的一雙漂亮的眸子都瞪大了,他氣鼓鼓的咬著腮幫子。

    突然意識到現在謝晚燭的記憶停留在一年之前,那時他還沒有接觸到情事,自然會對這些事情羞澀生氣。

    薛珩咬了下唇,然后老老實實的抱著被子走到了屏風外的小榻上。

    在走過去的時候,薛珩一步一回頭,睜著大眼睛求饒的望向謝晚燭,企圖讓謝晚燭心軟。

    明明只是十來步的路程,薛珩磨磨蹭蹭的走,硬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謝晚燭:“……”

    委委屈屈的爬上小榻,薛珩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身.下,然后眼睛里泛著水光,“小燭,這個小榻真的好硬啊,我睡不習慣,嗚嗚嗚,小燭,你可憐可憐我……”

    謝晚燭眸光一動,然后喚了陪侍的小太監進來,抱了三床被褥墊在了薛珩身下。

    薛珩:“……”

    謝晚燭笑瞇瞇的看著他,“現在軟了!

    薛珩癟了下嘴,又可憐兮兮的開口,“可、可是這么多床被子,好熱啊!

    說著,他我見猶憐的凹了個造型,將最美的身體曲線展現在了謝晚燭面前,“我最受不得熱了,倒時若是生病了該怎么辦啊……”

    謝晚燭才不吃這套,他冷漠道,“那你去隔壁的床榻上睡,那里不硬也不熱!

    薛珩嗚嗚了兩聲,捂著臉哭泣起來,“先前他們說‘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誠不欺我,現在陛下有了新歡了,便不要我這個舊寵了嗚嗚嗚……陛下好生的絕情啊……”

    謝晚燭:“……”

    謝晚燭無奈的扶著額頭,有些疲憊的開口,“好了,給你過來睡就是了。”

    說著,謝晚燭眸光突然陰惻惻起來,“如果再發生剛剛的事情,你就給我滾到地上睡。”

    薛珩乖巧的不住點頭,然后只聽咻的一聲,薛珩就連人帶被的閃現到了謝晚燭面前。

    謝晚燭:“……”

    去小榻的時候,十步走了半天,回來只需要一個眨眼的功夫。

    薛珩將被褥蓋到自己身上,心滿意足的抱著人閉上眼,乖巧的不行,“小燭,我會努力控制我自己的。”

    謝晚燭:“……”

    頭疼……

    *

    御書房。

    謝晚燭看著面前的這些奏折,頭疼的挑了幾十本,全部送到了對面不遠處正在作畫的柳鶴衍面前。

    看著那堆的跟山似的奏折,柳鶴衍輕聲一笑,骨節分明的指尖輕點了謝晚燭的額間,無奈又寵溺的笑道,“陛下又偷懶,下次再這樣,臣可要生氣啦。”

    謝晚燭捂了下額頭,唇角也跟著聾拉了下來。

    他眨眨眼狡辯道,“那么多奏折我怎么批的完?”

    說完,謝晚燭佯裝生氣的抱起了柳鶴衍身前的那堆奏折,轉身就要往外走,“右相不幫我批,那我去找國師好了,他一定會愿意幫我批的。”

    話音剛落,一聲驚呼過后,謝晚燭就被人抱到了腿上。

    柳鶴衍溫柔的看著他笑,“陛下嫌累,那臣教陛下吧!

    謝晚燭乖巧的點了點頭。

    “陛下可以先將奏折進行分類,按……”柳鶴衍講著講著,就感覺懷中人一沉,他低頭看去,就見謝晚燭已經睡著了。

    輕垂了下薄白的眼皮,御書房內日色熠熠,在他的眼睫下打落一片濃稠的陰影。

    ……

    謝晚燭在批奏折之前吩咐了御膳房送點糕點過來,小太監敲了半天門沒有回應,他想陛下是不是睡著了,想到謝晚燭之前的吩咐,睡著了就把糕點悄悄送進去退下就行。

    輕輕的推開御書房的門,看到里面的景象,小太監嚇的瞳孔地震,差點手中的糕點都沒拿穩。

    他看到陛下衣衫半褪的被右相抱在懷里親。

    小太監嚇的頭發差點都要豎起來了。

    完了完了,看見大人們的艷事,他還有的活嗎?!

    吾命休矣!

    發現小太監到來的柳鶴衍饜足的抬頭,遙遙將食指豎到唇邊噓了一聲。

    他的唇角泛著幽深的弧度,眼底眸光似水,帶著誰都不曾見過的春意。

    只是警告的話就意味著放過自己了,小太監感恩戴德的行了個禮,慌不擇路的就往外面跑。

    等跑到外面小太監才發現手中的糕點沒送進去,他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這可是陛下想吃的啊!!

    耽誤了什么都不能耽誤陛下吃糕點,于是在百般猶豫糾結間,小太監還是硬著頭皮的將糕點又送了進去。

    天大地大,陛下最大!

    目睹了全過程的柳鶴衍:“……”

    這小太監膽子還挺大。

    *

    等人走后,見謝晚燭被親的唇瓣微腫,眼尾泛著嬌艷的紅,芙蓉面嬌艷欲滴,柳鶴衍眸色暗沉,握著懷中人纖細的手腕,唇瓣再次貼了上去。

    *

    謝晚燭睡在了御書房一側的小榻上,醒來時他感覺唇瓣很疼,像是被吸腫了似的。

    他起身照了會兒銅鏡,看著鏡中腫的明顯的紅唇,眼睛都睜大了。

    柳鶴衍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謝晚燭氣勢洶洶的就想去找人算賬,卻發現原本堆積的奏折早就全部批好了。

    見狀,謝晚燭的怒氣消了大半,他鼓了下腮幫子,心道:算了,就當報酬了。

    *

    京城的一處山巒剛開發成了旅游村,新建了溫泉池。

    顏遇對這些東西極其感興趣,興致沖沖的就想帶謝晚燭去那兒玩,謝晚燭倒是興致缺缺,他托著下巴,捂唇打了個哈欠,語氣淡淡,“不去,每天批奏折就批的累死了,哪兒還有精力去干其他事情啊!

    見謝晚燭不想去,顏遇纏著人又哭又鬧又上吊的,最后直接躺在地上抱著謝晚燭的腿,嗚嗚咽咽的哭,“臣從小長到大,從沒有如此卑微的求過人,陛下你就答應嘛,你不答應今天我就不起來了……”

    謝晚燭無情又冷漠的哦了一聲,然后起身拔出自己的腳就想走,顏遇卻死死抱著他的腿不放。

    拔了好幾次腿沒拔出來的謝晚燭:“……”

    昨日林昭言想陪謝晚燭吃飯,可是謝晚燭太忙了,吃飯直接是處理奏折的時候簡單應付了兩口,那自然就沒有一起吃飯之說,也就是說不需要林昭言陪了,林昭言卻覺得自己受了冷落,喝了兩大罐酒,喝醉后還知道叫手下扶著他來找謝晚燭,然后當著謝晚燭的面又是要跳城墻又是要跳河的,到最后還是溫子衿來將人打暈了,才罷了。

    昨昨日薛珩為謝晚燭親手做了件衣服,可謝晚燭實在不喜歡太花里胡哨的,就一開始穿了一小會,后面就脫下沒再穿過了,這下薛珩就不依了,他覺得謝晚燭不喜歡他,所以才不喜歡他送的衣服,哭唧唧的講述了自己這么多年來的不易,從小講到大,就連兒時被他爹哪日打了幾下都講出來了。

    到最后謝晚燭實在煩得不行,又親又哄了半天才好。

    諸如此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說到這個還有兩位也不得不提一下,柳鶴衍倒也還好,見人都溫溫柔柔的,也不常生氣,就是會趁謝晚燭睡著時占便宜。而溫子衿就完全不一樣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也不哭也不鬧,就那么靜靜的盯著謝晚燭看。

    原本溫子衿給人的感覺就挺冷的,就那么目光冷淡的一直盯著你看。

    有一次溫子衿生悶氣,坐在角落里盯了謝晚燭一個多時辰。

    謝晚燭:“……”

    真是服了,一個一個的都神經。

    *

    謝晚燭每天處理朝中事務本來就累,這下幾個人每天爭寵吸引目光的手段層出不窮,搞的他更累了。

    被顏遇纏的實在沒辦法了,謝晚燭最后還是松口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你快起來吧,幼稚死了!

    076 戲精

    溫泉池的行程安排了有好幾日,在去之前薛珩浩浩蕩蕩的準備了包括香粉在內的一大堆東西,準備此行用自己的美貌好好的色.誘謝晚燭一番。

    其他幾人也大差不差,行李裝了很多。

    倒是謝晚燭輕裝上陣,沒什么要準備的。

    *

    連續處理了多少日朝堂上的事務,好不容易得了空閑能出來玩一玩,謝晚燭心情很好,掀開馬車上的帷簾,興奮的到處看。

    盡管駕馬的侍衛很小心了,可到底還是顛簸了一下,謝晚燭一個沒注意向后倒去,他嚇的閉上了眼。

    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而是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頭頂發出一聲悶哼,像是抱著他的人后背撞到了哪里。

    柳鶴衍一只手抱著人,另一只手捏著謝晚燭的臉,寵溺又無奈的笑著,眼中卻泛著明戳戳的威脅,“陛下坐不坐好了?”

    謝晚燭眸光輕顫,白皙的指尖輕拽柳鶴衍的袖口,關心道,“阿衍剛剛是不是撞到了,疼不疼啊……”

    謝晚燭縮在柳鶴衍懷里眼巴巴的望著他,“對不起,阿衍,我、我下次會注意的……”

    柳鶴衍撩起眼皮,眸光深邃的盯著謝晚燭看,語氣有些無奈,“陛下有何錯?”

    這個問題讓謝晚燭愣了下,好看的薄唇甫一分開,就見柳鶴衍無聲的嘆氣,嗓音輕幽,“陛下沒有錯,臣不高興是因為萬一臣不在這兒,且這里沒有旁人在這,剛剛陛下向后撞過來,無人能護著陛下,陛下撞到頭,傷到自己了怎么辦?”

    柳鶴衍的話讓謝晚燭瞳孔輕睜,他囁嚅道,“阿、阿衍……”

    “陛下答應臣,下次在確保自己的安全下,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好?”柳鶴衍低頭,很輕很輕的吻了一下謝晚燭的額頭,一觸即發,“陛下要是傷到哪兒,臣會擔心死的。”

    ……

    可能是在馬車上柳鶴衍太溫柔了,用晚膳的時候謝晚燭主動挨了他坐,這就引起了其他幾人的不滿了。

    明明誰也沒有招惹薛珩,可他到謝晚燭面前,眼眶就已經紅了,真真一個“欲語淚先流”[1]。

    看到薛珩上前,林昭言拿起茶杯的手一頓,心道:完了完了,這戲精又開始了,這頓飯還能好好的吃完嗎。

    顏遇漂亮的鳳眸直往上翻白眼,一副很是無語的模樣。

    見此,柳鶴衍倒是心情很好,他狀似關心的問道,“怎么,攝政王殿下是眼睛不舒服嗎?”

    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來的顏遇:“……”

    放下手中的茶杯,顏遇皮笑肉不笑的懟道,“右相是眼睛有問題嗎,從哪里看出我不舒服的?”

    柳鶴衍無辜的抿了下唇,剛想說什么,那邊的薛珩開始他的表演了。

    只見薛珩一下子撲到謝晚燭懷里就開始嚶嚶嚶的哭,“嗚嗚嗚,陛下我委屈……”

    謝晚燭無措的抱著人哄了會兒,輕聲問道,“怎么了,阿昀!

    薛珩眸光盈滿水霧,像貓一樣怯懦又可憐的開口,“我、我被陷害了!

    此話一出原本正在看戲的其他四人:“……”

    溫子衿四人對視一眼,右眼皮猛跳,突然有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總感覺薛珩要把他被陷害的事情賴到他們身上。

    于是,溫子衿眸光冷淡的偏頭看過去,“少卿這話就奇怪了,被陷害了不應該去找大理寺的人嗎,怎么來找陛下呢,平白給陛下增添煩惱。”

    聞言,薛珩委屈的不行,整個人透著一種搖搖欲墜、快要碎掉的脆弱與凄美,他一邊哭一邊更往謝晚燭懷里躲,仿佛欺負了他的人是十惡不赦的溫子衿似的。

    溫子衿:“……”

    薛珩十分可憐的縮在謝晚燭懷中,嗚嗚咽咽的開口,“陛、陛下是這世間最善良、最美好的人,怎么就不能給我做主了呢?”

    說著,他話鋒一轉,抬手指著溫子衿,對著謝晚燭道,“陛下,我感覺陷害我的人就是國師,不然他為什么著急呢?”

    溫子衿:“……”

    這時,左邊傳來了一聲很輕很輕的笑聲,溫子衿微微側頭,就看到了顏遇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

    顏遇捂著唇,無辜的眨眨眼,“對不起,沒忍住,你們繼續!

    溫子衿:“……”

    如果待會兒要是真賴到他身上反駁不掉的話,他一定會把顏遇給拖下水的,誰也別想跑。

    沒給溫子衿多想的時間,那邊薛珩的陷害已經開始了,他的眸光盈盈瀲滟,在加上冷白如玉的膚色,我見猶憐的神情,十分惹人憐惜,就連心無旁騖的謝晚燭,都不禁恍了一下神,抬手擦去了薛珩眼角的淚。

    見謝晚燭的動作,薛珩眸光幾不可見的亮了下,委委屈屈的開口道,“陛下,有、有人要殺我,昨夜臨出發之前,有賊人半夜潛入府上欲行刺我,若、若不是我的手下拼盡全力的護著我,我便見不到陛下了……”

    說著,薛珩從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個小手串,那手串晶瑩剔透,很好看,要是認識的就會發現,這是溫子衿常佩戴在手邊之物,且全京城只有溫子衿和溫子衿的人用。

    其實每個人的標識性很強的私人物品都被薛珩藏在身上了,他昨晚就想好了,到時誰先開口懟他就害誰,只能說算溫子衿倒霉。

    薛珩將手串遞到謝晚燭的面前,眸中水光似霧般朦朧,好不可憐,“昨夜刺殺我的人留下了這個……”

    這意思很明顯了,是溫子衿派人刺殺的薛珩。

    溫子衿冷笑,“你對我又構不成威脅,我殺你做什么?”

    薛珩捂面痛哭,“這誰知道呢,壞人害人非要有個理由嗎?”

    說著,他自顧自的慷慨道,“罷了,我方才想了想,即便國師這樣對待我,我也要寬容待人,國師我原諒你了,不同你計較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什么都沒做被扣上個殺人名頭的溫子衿:“……”

    溫子衿的目光一點點變冷,臉色也陰沉下來,“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做的局,平日里我連看都不屑于多看你一眼,更何況去害你呢?”

    說罷,他看向謝晚燭,語氣帶著冷意,“陛下,既然少卿被刺殺了,而又并非是臣做的,就說明真正的兇手還潛藏在外,為了少卿的安危,臣建議不如先將少卿保護起來,多派些人手護在少卿所住的府邸外面!

    這話說的好聽,其實派人手將人保護起來不就是軟禁嗎,那接下來幾日的溫泉游玩還有薛珩什么事?

    這是萬萬不行的,薛珩當即就想拒絕,卻被一旁的柳鶴衍搶了先。

    柳鶴衍冠冕堂皇的笑了一下,語氣溫溫柔柔的,“陛下是知道我的,做事向來公平公正,我說句公道話,國師剛剛說的在理,先將少卿給保護起來……其次國師是嫌疑人,不若將國師也先關押起來,等事情真相大白了,再放國師出來!

    一個建議解決兩個情敵,顏遇和林昭言也紛紛開口表示贊同。

    顏遇一本正經的道,“陛下,臣覺得右相說話做事向來有分寸,這件事他處理的也很在理,不若就按照右相說的來吧!

    溫子衿:“……”

    薛珩:“……”

    那怎么能行?!

    現場的氛圍很是焦灼,然后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謝晚燭的身上,兩邊都在等謝晚燭開口做決定。

    謝晚燭:“……”

    不管是向著哪一方處理,另一方都會不高興的,事后找他算賬怎么辦……

    *

    謝晚燭有些頭疼的開口道,“聽說應祁在附近,此事交給他查吧!

    應祁也是大理寺的人,平日里的主要工作也是查案,謝晚燭說將事情交給應祁,也是想和稀泥揭過此事,再鬧下去兩邊可能都不會討到好處,眾人也只能罷了。

    可薛珩還是不想從謝晚燭懷里起來,他柔柔弱弱的捂了下自己的額頭,嬌嬌道,“許是哭累了,昀之渾身無力,陛下喂我吃好不好……”

    美人面再加上可憐巴巴的表情,謝晚燭心軟了,當即點頭同意。

    可誰知道下一瞬,薛珩就被突然躥到面前的四個人給抬出了謝晚燭的懷里。

    柳鶴衍半抱著人,似笑非笑道,“少卿,陛下身體還尚未痊愈呢,你怎能叫陛下喂你吃飯呢,不若我們幾個來喂你吧!

    溫子衿也是難得溫柔的笑了下,只是那笑里藏著無盡的陰冷,他一字一頓道,“少卿放心,我會好、好、喂、你、吃、飯、的!

    薛珩:“!”

    嗚,吾命休矣。

    *

    不想叫謝晚燭看到接下來少兒不宜的畫面,這是第一次溫子衿四人催著他吃完飯早點回房休息。

    謝晚燭走后,林昭言一溜煙兒跑去關了門。

    此時屋內就剩下他們五個人。

    柳鶴衍和顏遇兩人動作粗暴的將薛珩按到木椅上,然后溫子衿手里拿著繩索,笑的一臉溫柔,“少卿手不舒服、沒有力氣,那我們就先將少卿的手綁起來,讓少卿好好的休息一下!

    話落,沒給薛珩一點掙扎的空間,溫子衿就將薛珩的手綁到了椅子把手上。

    077 爭寵1

    薛珩本來還在拼命掙扎,但被綁上去之后知道無力反抗了,才開始老實了起來。

    他一臉的無辜,“我們是情敵,情敵正當競爭難道還不可以么?還是說各位的意思是后面不允許競爭,大家也不允許再做出對其他人不利的事情。”

    這話的意思就是后面溫子衿幾人不可以再做出陷害情敵,或者做出對其他情敵不利的事情了,可薛珩今日可是陷害了人的,從今天以后所有人都不可以陷害,這樣就很不公平。

    明明做了很不好的事情,還說的這么有理也是沒誰了。

    溫子衿幾人可不吃他這套,他冷聲嘲諷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會為了自己爭寵而做出陷害旁人的事來!

    雖然溫子衿現在話說的如此的正義凜然,但是一遇到可以通過背叛其他人來爭寵的事情,他就翻臉比翻書還快,根本不顧及什么絲毫的情誼。

    薛珩又不傻,他才不信這種鬼話,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什么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眉頭輕挑,呵呵道,“好啊,那今日我們大家在這里寫字據發誓,如若為了爭寵背叛同盟,就永遠得不到陛下的愛,寫完字據發完誓后,你們想怎么處置我都行!

    原本柳鶴衍四人都對薛珩橫眉冷對的,結果他這話一落,四人紛紛移開目光,假裝當做沒聽見。

    薛珩:“……”。!

    果然每個人心中都想著背叛,既然這樣竟然還有臉在這斥責他?!真是好不要臉啊。

    薛珩臉上的哀怨幾乎都快實質化了。

    柳鶴衍摸摸鼻子,無辜的唔了聲,“都怪少卿開了個頭,本來我們都沒想到以背叛的方式來爭寵的……”

    薛珩翻了個白眼。

    因為薛珩說的確實是事實,再者大家各懷鬼胎,只要能爭寵,就算將其他幾人全部背叛也沒關系,所以最后還是放了薛珩。

    *

    朦朧的月色透進紗窗,細薄的霧氣像是沉浸在水中,夜風靜靜。

    本來泡溫泉時,是給每人劃了一塊地方,中間隔著石壁和帷簾的,相當于大家各泡各的,互不干擾,隱私性極強。

    但薛珩連自己的溫泉池進都沒進一下,撒腿就往謝晚燭的溫泉池跑。

    進去之前,薛珩用水浸濕了浴衣,確保自己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然后他撕開了浴衣的下擺,分叉直至大腿根,才赤腳走了進去。

    池內水汽朦朧,霧氣縹緲。

    薛珩衣衫盡濕,烏黑的發散落,將雪白的肌膚襯得若三月桃花,水滴順著下巴落到雪白的腳背上,整個人嬌艷欲滴又勾人的很。

    薛珩眼尾綴著薄紅,嗚嗚咽咽的就要跑進謝晚燭懷里哭。

    謝晚燭下意識的想躲,但是還是沒能躲得了,被人像八爪魚似的纏住了。

    薛珩抱住人的瞬間腿也纏上去了,腿部浴衣撕開的分叉更大,幾乎春光乍泄。

    謝晚燭抿了抿唇,有些無語的瞥了下頭,“誰又去害你了?”

    聽到這話薛珩瞳孔輕動,更委屈了,他抬手勾住謝晚燭的脖子,“陛下怎么能說出這么無情的話,說的、說的就跟昀之無理取鬧似的!

    熱氣噴灑在耳側,帶著微微的癢意,謝晚燭輕吸口氣,掐著薛珩的腰想將人拽下去,薛珩卻嬌媚的道,“陛下,不要嘛~陛下輕一點,昀之受不住……”

    原本兩人沒做什么的,只是抱了下,這下被薛珩這么一說,跟兩人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樣。

    謝晚燭:“……”

    被氣笑了的謝晚燭剛想叫人進來將薛珩給拖走,柳鶴衍就進來了。

    柳鶴衍的目光落在交纏的兩人身上,眉頭輕動,他抬手捂唇輕咳了一聲,意味不明的道,“冒犯陛下了,只是方才路過外面,似乎是聽到了極其難聽的公鴨叫喊聲,以為是畜生驚擾了圣駕,而陛下又在泡溫泉,旁人不好進來,臣這才不打招呼的進來看看的!

    說著,他語氣帶著歉意,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的抱歉,似乎還帶著不明顯的幸災樂禍和譏嘲,“哦,原來不是鴨子在叫啊,是少卿,真是抱歉了,是我耳拙!

    薛珩氣的漂亮的眼睛怒睜,他反唇相譏道,“這也不怪右相,右相畢竟年齡大了,每日還要處理那么多事情,耳拙也是正常的事情,要是不耳拙我才覺得奇怪呢。”

    說話間,柳鶴衍已經下水了,他慢慢的游到謝晚燭身邊,抬手就去扯薛珩的腿,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也比不得少卿眼拙,少卿那么重竟然還纏在陛下身上,少卿也不是不知道陛下.體弱,怎么,非要折騰了陛下少卿心里才舒服嗎?”

    薛珩本不想松手的,可他怕他和柳鶴衍爭斗間不小心傷到謝晚燭,這才不情不愿的松開了手。

    然后薛珩緩緩勾起一個不太善良的笑,就朝柳鶴衍撲去,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整個人幾乎都要壓在柳鶴衍的身上了,一邊壓著人他還一邊說道,“右相就是喜歡夸張,正好我來讓右相親身體會一下我重不重!

    柳鶴衍當即就反抗,和薛珩纏斗了起來,周遭水花濺的很大。

    謝晚燭朝旁邊游了游,遠離了戰場。

    這時,身后突然貼了具溫熱的身軀,謝晚燭回頭,就見溫子衿不知何時進來了。

    溫子衿一只手摟著謝晚燭的腰,一只手輕碰了下他的臉頰,“陛下,他們剛剛波及你了嗎?”

    謝晚燭搖了搖頭,順勢將頭靠到了溫子衿的肩上,語氣很輕,“子衿,我好累啊!

    見謝晚燭臉上露出的疲憊,溫子衿心疼的吻了吻他的鬢發,低低道,“陛下,臣幫你,回去后叫內務府的人將奏折分類,重要的送到陛下那處理,無關緊要的小事臣幫陛下處理!

    聞言,謝晚燭眸光亮了亮,他乖巧的蹭了蹭溫子衿的胸膛,可隨即又道,“子衿,全部送給你們處理好不好呀,每天處理那么多奏折和事情真的好累啊。”

    說著,他撒嬌道,“子衿,你最好啦……”

    溫子衿眸光輕動,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摸了摸謝晚燭的發頂,嗓音沙啞低沉,“重要的事情還是要陛下來處理啊,不然那時陛下就會覺得我們在控制陛下,不給陛下自由!

    其實在一開始太醫說謝晚燭失憶時,溫子衿他們幾人還是不相信的,畢竟謝晚燭真的太聰明了,萬一是假失憶騙他們想要讓他們放松警惕,然后再給他們致命一擊的怎么辦。

    可幾日的相處下來謝晚燭真的如太醫所說,不僅僅是失憶了還因為誤食了其他藥物,變得乖巧,喜歡依賴他們,連先前看的最重的皇權都不想要了,溫子衿幾人這才相信謝晚燭真的失憶了。

    既然謝晚燭真失憶了,溫子衿他們不想再將關系變成先前你死我活的境地,想要徐徐圖之,慢慢來。

    謝晚燭有些氣憤的鼓起了腮幫子,烏潤的眼眸瞪向溫子衿,“國師是不是也覺得累,不想處理才這么說的!

    聞言,溫子衿失笑的敲了下謝晚燭的額頭,無奈道,“陛下,為人君者,不可任性。”

    “哼!敝x晚燭氣鼓鼓的推開了溫子衿,朝其他地方游去。

    見謝晚燭生氣了,溫子衿剛想去哄,外邊就傳進來一陣哄鬧聲。

    “還是攝政王殿下不要臉,自己有好好的浴池不待,非要像狗一樣巴巴的湊到陛下面前!

    “比不得林將軍要臉,自己也跟狗一樣的湊過來,還厚著臉皮說別人!

    聽到這聲音就知道誰和誰來了。

    聞言,林昭言一臉驕傲的道,“對啊,我本來就是陛下的小狗,像狗一樣湊過來又有什么不對!

    顏遇:“……”

    顏遇立馬也道,“我才是陛下的狗!”

    浴池內的溫子衿和謝晚燭:“……”

    倒也不必。

    就在謝晚燭有些無語的時候,放在身側的手被握住了,他訝然的抬眸,就見溫子衿身體微微下沉,水沒過鎖骨,他抬頭,將唇緩緩貼上謝晚燭的手背,虔誠道,“臣也是陛下的狗!

    這邊的三人爭著當狗,那邊的兩人還在激烈的纏斗。

    ……

    柳鶴衍早就想去找謝晚燭貼貼了,卻被薛珩死死的拽著手臂,他氣的胸膛輕微的起伏,“你是狗嗎?見誰咬誰!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薛珩也是狗了。

    薛珩冷笑,“剛剛不是罵我鴨子嗎,現在又成狗了?右相還真是個善變的男人呢!

    說著,他唇角的笑意更冷,“要說狗,右相才是狗吧,我也沒惹右相,右相卻進來就咬人!

    柳鶴衍現在是知道了,薛珩這人就是個瘋子,惹他一點就跟瘋了似的報復回來,見那邊進來的顏遇和林昭言,還有先前進來的溫子衿三人圍著謝晚燭戲水打鬧,柳鶴衍氣的眼睛都瞪大了,他轉回頭質問薛珩,“你纏著我有什么用,你看那邊。”

    薛珩偏頭朝林昭言他們看去,然后不高興的瞇了瞇眼,終于放過了柳鶴衍,朝那邊游去。

    *

    但是謝晚燭在中間,溫子衿三人圍著他,柳鶴衍和薛珩姍姍來遲,插不進去,只能和謝晚燭隔著人泡溫泉。

    薛珩立馬就不樂意了。

    078 爭寵2

    溫泉旁被種了桃花,六月的花瓣瑩白粉紅,堪若細雪梅花。

    微風輕拂,細碎浮花四處飄零,落到水中。

    霧氣繚繞,熏得謝晚燭那張嬌艷的小臉面若桃李,一時之間不知是身后的桃花更艷還是他更艷。

    在場的人看得無不眸光晦暗幽深,薛珩烏潤的瞳孔輕轉,微微往池底潛了潛,去拽顏遇的腿,想將人拽過來騰個位置出來。

    顏遇一邊掙扎一邊煞有其事的往謝晚燭懷里躲,嘴里不停喊著,“陛下救我,少卿當眾對臣欲行不軌了嗚嗚嗚……”

    謝晚燭被撲的一個踉蹌,還是身側的林昭言及時扶住了他的肩,才沒栽進水里。

    隨后到來的柳鶴衍將薛珩浴衣的后領口一拽,將人拽了出來,臉色不是很好看,“夠了,你們傷到陛下怎么辦?”

    這時顏遇也被溫子衿從謝晚燭懷里拎了出來,溫子衿的臉色冷了幾分,“攝政王殿下,倘若方才林將軍沒有扶住陛下,陛下栽到水里嗆到水該怎么辦?”

    顏遇和薛珩自知有錯,抿了下唇沒有反駁。

    但厚臉皮的兩人并沒有理睬溫子衿和柳鶴衍,而是一左一右的迅速游到謝晚燭的旁邊,纏上謝晚燭的手臂道歉撒嬌。

    薛珩的頭輕輕搭在謝晚燭的肩上,水汽氤氳,他那張清麗絕倫的臉龐潮紅,像是勾人的水妖,“對不起嘛陛下,我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再犯了……”

    說著,他嗚嗚咽咽的去勾謝晚燭的小拇指指尖,“我把自己賠給陛下好不好……”

    謝晚燭:“……”

    除了顏遇以外的其他幾人:“……”

    顏遇雙手抱著謝晚燭的腰,嬌小可人的將腦袋緩緩的貼到了對方的胸膛上,“陛下我也知道錯了,晚上陛下想怎么罰我都可以的……”

    謝晚燭有些受不了動不動的就摟摟抱抱,他眉頭輕皺了下,還沒張口說話,懷中的兩人就被拽了出去。

    林昭言有些不高興的護在謝晚燭的身前,“你們夠了吧?!老是這樣沒臉沒皮的纏著小燭過不過分?!小燭就是想好好的泡個溫泉……”

    林昭言的話叫薛珩和顏遇難得的反思了起來,他們確實老是纏著陛下,讓陛下都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就在薛珩和顏遇難得良心發現,準備今日不再纏著人,讓謝晚燭好好享受一下泡溫泉的時候,他們看到林昭言黏黏糊糊的抱了上去。

    無形的狗尾巴都聾拉了下去,林昭言委屈巴巴的親了親謝晚燭的唇角,埋怨道,“他們都抱小燭好久了,我、我還沒怎么抱過呢……我好可憐……”

    顏遇和薛珩:“……”

    其他人:“……”

    ……

    謝晚燭只想安安靜靜的泡個溫泉,這次沒等其他四人動手將林昭言拽出去,謝晚燭就面色冷了下,“從現在開始誰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三天不理誰了!

    這話被刑罰還管用,幾人瞬間全部安分了起來,再也不敢做一點過分的事情了。

    單獨劃給謝晚燭的這片溫泉浴池很大,謝晚燭游到了石壁后面,林昭言幾人想跟過去,可被謝晚燭的美目一瞪,又縮回了身體,不敢往前跟了。

    謝晚燭繞到另一邊前,回頭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不許跟過來,我想一個人泡!

    謝晚燭走了,剩下的幾人相看兩厭,連看都不想多看其他人一眼。

    ……

    *

    泡溫泉實在是太無聊了,溫子衿幾人本身對溫泉就沒什么興趣,有興趣的是和謝晚燭一起泡,現在謝晚燭走了,他們自然感到極其無聊,可是還不能走,萬一自己走了,后來其他情敵和謝晚燭發生了什么,這不是要后悔死了。

    于是幾人都強撐著不走。

    這處溫泉是天然的,泉眼來自地下,熱氣源源不斷,泡的時間越長溫度越高。

    泡了一個多時辰后,溫泉池內的溫度已經很高了,熏得在場的幾人臉色都很紅,但是還是沒有人有要走的意思。

    他們想的都是,趕緊將其他人哄走,留下自己就可以和謝晚燭這樣那樣不可描述了。

    見薛珩不斷的拿手扇風,顏遇輕嗤道,“受不住少卿就先回吧,待會要是暈倒了可沒人管你!

    薛珩妖精般艷麗精致的小臉通紅,卻更加好看了,他呵呵道,“攝政王殿下還是低頭照照鏡子吧……”

    “哎呀,昀之好像說錯話了。”說著,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嬌嬌柔柔道,“殿下到底不比昀之,若是昀之暈倒了,陛下一定會心疼的將昀之抱進懷里又哄又親的。”

    薛珩抬了下下巴,眸光不屑的道,“要是殿下暈倒了,估計陛下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吧!

    顏遇本想和薛珩爭辯兩句的,可真的是太熱了,他連話都不想多說。

    陛下難道還在泡嗎?還是說石壁那邊涼快些,所以陛下不覺得熱?可是陛下又說不許纏著他,不然他要不高興了。

    顏遇有點想去石壁的另一邊看看,可……

    果然薛珩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出聲嘲諷道,“不是吧不是吧,殿下不會是耐不住熱想打退堂鼓吧!

    薛珩夸張的捂著唇,目光譏嘲的笑道,“嘖,不過也怪不得殿下,殿下畢竟不像是我們一樣的真男人……”

    顏遇白眼猛翻,熱的不想說話,但也歇了去找謝晚燭的心思。

    ……

    *

    謝晚燭泡完溫泉,吃了些水果又喝了解暑的綠豆粥,然后看到侍從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嘴里一直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

    動靜之大,一路雞飛狗跳。

    好像事情挺嚴重的,謝晚燭放下碗勺,神情也嚴肅了起來,“發生何事了?可是朝堂上出了岔子?”

    侍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謝晚燭眉頭輕皺,“你到底是搖頭還是點頭?”

    侍從眨眨眼,磕磕絆絆的道,“不、不是朝堂上的事,只、只是屬、屬屬屬下覺得事情比那個還要嚴重……”

    說著,似乎是做了心理準備,侍從結結巴巴的繼續道,“國、國師他們暈倒在溫泉池水里了!”

    謝晚燭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什么?!”

    侍從深吸口氣,繼續道,“太、太醫說,國師他們是熱暈過去了!

    謝晚燭:“……”???

    這么大人了,熱不會自己出來嗎,為什么要一直在里面泡呢?傻子嗎?

    失憶的謝晚燭并不記得,上次他們一行人泡溫泉,溫子衿幾人也整出了幺蛾子,熬夜對峙投壺以至于第二日起不來。

    這次……只不過是穩定發揮罷了。

    謝晚燭無奈的扶著額頭,“服藥了嗎?”

    侍從點點頭,“中、中暑還挺嚴重的,太醫們開了內服的藥,已經喂大人們吃下了,外敷的藥也派公公們替大人們涂抹過了!

    這種外敷的藥涂抹只是在幾個穴位涂抹,藥物通過穴位進入經脈來緩解暑氣,連溫子衿他們幾個的衣服都沒怎么脫就涂抹完了。

    謝晚燭揮揮手,他嘆了口氣,“罷了,吩咐下去這件事情別傳出去,不然我也未必保得住你們!

    侍從感謝的行了個禮,出去了。

    *

    溫泉之行一共沒幾日,溫子衿幾人又因為熱暈過去一直在養傷,剩下玩的時間更是寥寥無幾。

    對于去看望養傷的幾人,謝晚燭也很頭疼,若是先去看了誰,剩下的就要挨個一一看望過去,否則后面拈酸吃醋、算起賬來又是很大的陣仗。

    但不去看望更不行。

    沒辦法,謝晚燭到最后先去看望了離他房間最近的薛珩。

    這樣他是根據房間遠近來看望的,就不會被人抓住把柄問他,“陛下為什么不先來看我?是更喜歡他嗎?”之類糾纏不休的問題了。

    沒想到第一個看望薛珩,薛珩病氣還未完全褪去,就我見猶憐的擺好姿勢,可憐兮兮的望著謝晚燭,拋出了兩連問,“昀之是陛下看望的第幾個人?這些日子陛下有想念昀之么?”

    說著,他痛心疾首的捂著心口,嘆氣道,“是昀之自作多情了,若是陛下想念昀之,又怎不會早點來看望昀之,而是拖到今日才來……”

    薛珩眼尾殷紅,眸光顫動,“早知如此,還不如讓昀之暈死在溫泉池里呢,反正陛下也不會心疼……”

    謝晚燭這幾日沒有第一時間過來看望人,是因為太醫說薛珩他們需要靜養,再者謝晚燭一來看望就要面對五個人,個個陰陽怪氣拈酸吃醋撒嬌一番,這誰受得住,所以有點不想去才硬生生拖到了今日。

    謝晚燭嘆了口氣,上前坐到了床榻邊,抱住人輕輕道,“太醫說你們需要靜養,我這才沒來的,阿昀是我看望的第一個人!

    一碰到謝晚燭,薛珩就跟骨頭消失了似的,柔若無骨的趴在謝晚燭懷里,“陛下……藥好苦啊,陛下今日喂昀之吃好不好……”

    只是喂個藥而已,謝晚燭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可是下一瞬看到薛珩變得幽深的目光,謝晚燭的眉頭不詳的跳了跳。

    薛珩唇角輕勾了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碰了碰謝晚燭嫣紅的唇角,他紅著臉低低道,“我、我想讓陛下用.這.里喂……”

    079  爭寵3

    聽到薛珩的話,謝晚燭額角一陣陣抽痛,他煞有其事的將盛著湯藥的木碗拿的遠了些,微一側頭,烏發隨著他的動作散落肩側,襯得冷白如玉的肌膚更白,“阿昀,你若是不想喝的話,病情好的就慢,到時我與阿昭他們出去游玩,你難道要一人待在府中嗎?”

    謝晚燭抬手,摸了摸薛珩的發頂,輕聲哄道,“乖乖把藥吃了,等你好了就可以干想干的事了。”

    “真的嗎,那昀之想干什么都可以實現嗎……”薛珩舔了舔唇,突然道,“我想.干陛下!

    謝晚燭:“……”

    他皮笑肉不笑的將木碗放到了一旁的小案上,然后起身拍了拍衣角,笑瞇瞇道,“既然薛愛卿這么有精神,想必不需要朕的照顧了,朕現在去看看林將軍!

    謝晚燭剛走出半步,就被薛珩慌亂的抓住了衣角,見此謝晚燭停下了腳步,若不是謝晚燭停的快,又扶住了薛珩,由于慣性,薛珩這下子就要栽出床榻了。

    被重新扶回榻上,薛珩的手指還死死的抓著謝晚燭的袖口,不肯放開。

    他慌亂的道歉求饒,眼眶泛紅,眸光顫起瀲滟水光,像是被暴風雨打濕的薔薇花,“陛下,昀之知道錯了,陛下別、別走,至少別那么快的走……”

    薛珩將臉貼到謝晚燭的手上,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我在病中,在床上躺了多日,陛、陛下都沒來看過我,今日我的身體剛好了些,準備去看陛下,陛下就來了……”

    看見薛珩哭,謝晚燭搭在身側的那只手輕輕撫了上去,他無奈道,“沒見過你這么愛哭的。”

    這話讓薛珩哭的更大聲了,他嗚嗚咽咽的咬著下唇,眼睫一顫一顫的,眸光卻真誠至極,他虔誠道,“如果能換來陛下的一點喜歡,即便是讓我死了也愿意……真的……”

    晶瑩的眼淚打在手背上,謝晚燭眸光泛起了很清淺的漣漪。

    薛珩雙手將謝晚燭的手捧到了唇邊,小心翼翼的、顫抖的親了上去,“陛下總是這樣,每次我向陛下走了一百步,陛下卻是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的……”

    再抬眼,薛珩眼里的淚水蓄的更多。

    他這個人其實是不愛哭的,卻從小到大的眼淚幾乎都落在了謝晚燭眼前了,就算不是落在謝晚燭眼前,也是為了向謝晚燭爭寵,陷害情敵流的。

    先前或許是為了做戲假哭,或是為了惹謝晚燭的憐惜,可這次薛珩都沒有怎么醞釀情緒,就自己哭了出來,且怎么也止不住。

    薛珩卑微的求道,“陛下再多喜歡我一點吧,就算是一點點,昀之也滿足了……”

    ……

    謝晚燭受不了薛珩這樣,他抿了抿唇,語氣有些生硬,“你……不必這樣,天下情愛也非是離了誰便活不下去了,你越是如此,越是會遭人輕賤,若、若是我真的不喜歡你,也、也不必執著至此……”

    謝晚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珩打斷了,他難過的指尖都忍不住顫抖。

    對方的這些話薛珩還有何不明白的呢,謝晚燭根本就不喜歡他,就連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

    強壓著心中的難過,薛珩含著淚的漂亮眉眼一壓,帶著無限的魅意,他勾唇笑了下,“昀之的這點小手段,看來還勾不起陛下的憐惜……”

    將先前的痛哭求愛當做是想引起謝晚燭憐惜的小手段,薛珩也只能這樣說了,不然再說下去,他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嚇到陛下。

    薛珩指尖抖的差點都要壓不住了,他閉上眼深吸口氣,笑道,“陛下去看看林將軍吧,他肯定在哭天喊地的鬧,要陛下過去呢。”

    薛珩想露出正常的微笑,可是由于情緒太激烈了,這個笑一點不像笑,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很丑。

    謝晚燭眼睫輕顫,抬手將人抱到了懷里,他低頭,動作很輕、很輕的吻去了薛珩眼角的淚水,“阿昀,若是可以,我真的不希望我們會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喜歡也不是非要在一起不可……”

    薛珩縮在謝晚燭懷里,指尖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角,他紅著眼打斷道,“陛下不必再勸了,昀之此生不與陛下在一起,便只有另外一種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他痛苦的閉上眼,“想讓我放手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我死了!

    “不然,我會一輩子纏著陛下的,至死方休……”

    薛珩像只脆弱的雛鳥,不斷的往謝晚燭懷里縮,“若是可以,昀之死了也不想去投胎,要一直糾纏著陛下,生生世世……”

    ……

    *

    從薛珩房中出來的謝晚燭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穿過回廊,走到了林昭言房前,調整了會兒情緒,謝晚燭才推門進去。

    床榻上的人蒙著被子正在鬧騰,“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要是不去把陛下找來,我就、我就不吃藥了,你們讓我病死好了……”

    謝晚燭:“……”

    兩個小太監圍著林昭言哄,“將軍吃完藥,奴才們就去請陛下過來。”

    林昭言才不吃這套,他又不傻,“等陛下來了,我再吃藥也不遲!

    小太監愁眉苦臉的勸,“可、可是萬一將軍今日沒吃藥,奴才們將陛下請來,陛下不小心過了病氣過去該怎么辦,陛下本就體弱……”

    聽到這話,躲在被褥里鬧騰的人突然頓住了,他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從被子里探出頭來一口氣喝了藥,然后又道,“那待會你們要是再不把陛下請來,晚飯我就不吃了。”

    小太監心至福臨的道,“那沒事,將軍最近似乎有些胖了,不吃晚飯正好減減肥!

    林昭言:“……”?!

    一句話讓林昭言不再鬧了,但是因為謝晚燭一直不來,他像個死尸一樣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生無可戀的睜著死魚眼望著頭頂的紗帳。

    見林昭言吃完藥,小太監們行了個禮,就要退下,卻正好看見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的謝晚燭。

    想到他們剛剛冒犯了林昭言,小太監冷汗直流,卻見謝晚燭朝他們微微一笑,然后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小太監感激的松了口氣,往外走。

    還不知道謝晚燭進來的林昭言依舊生無可戀的躺著,這時臉側突然多了一道微涼的觸感。

    林昭言驚了一下,然后抬眸就看到了那張朝思夜想的臉。

    林昭言驚喜的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一下子撲到了謝晚燭懷里嗚嗚嗚,“陛下,陛下……”

    謝晚燭拍了拍林昭言的后背,很輕的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阿昭,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昭言心滿意足的抱著人,小狗眼睜了睜,“要是能被陛下寵著的話,當當小孩子又何妨。”

    這話叫謝晚燭輕笑了聲,他笑瞇瞇道,“我可跟小孩子干不出親吻之類的事情。”

    “那我不當小孩子了!”林昭言用發頂蹭了蹭謝晚燭的鎖骨,眼睛亮晶晶的,“我、我還是當陛下的小狗吧,能夠親近陛下的壞狗。”

    將如此色.情的話說的一本正經,也就是林昭言了。

    謝晚燭無奈的彎了下眼睛,指尖戳了戳林昭言的額間,“你呀~”

    被謝晚燭這一聲溫柔又帶著寵溺的你呀說的,林昭言感覺腦海里愛心泡泡不斷的冒,他的耳根染上紅霞,情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只要能哄陛下開心,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說著,林昭言又聾拉著腦袋失落起來,小狗眼都快傷心的癟成一條縫了,“我病了這么多日了,陛下為什么今日才來看我……”

    謝晚燭抱著人哄道,“太醫說你們中暑嚴重,要好好休養,我便想著不來打擾!

    林昭言佯裝生氣的鼓起腮幫子,“怎么能說是打擾呢,陛下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謝晚燭聞言,柔聲細語的哄了會兒,“是我的錯,下次不會再這樣了,阿昭大人有大量,別同我置氣了好不好……”

    林昭言本就一句話就能哄好,這下謝晚燭柔聲細語的,他更是被哄的飄飄欲仙,心臟跳的快的都不像自己的了。

    但是在下意識的出口應聲之前,林昭言還是清醒了過來,他氣呼呼的撒潑道,“我不管,陛下今、今天不親親我,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著,他眼珠子轉了轉,補了句,“這次的事情我會記一輩子的,等到年老八十的時候,我還要時不時的拿出來說事。”

    雖然林昭言嘴上這么說著,可是他從來不記得謝晚燭對他的不好,只記得謝晚燭對他的好,每次謝晚燭做了什么讓林昭言傷心的事后,他就會自我洗腦加勸誡,不斷的去想謝晚燭先前對自己的好,然后成功說服自己繼續無條件的喜歡、支持謝晚燭。

    謝晚燭也一直知道這一點。

    他長睫低垂,壓下眼底的情緒,然后笑著低頭親了親林昭言的唇角,很是溫柔的哄道,“阿昭原諒我吧,阿昭最好了……”

    080 爭寵4

    林昭言被謝晚燭哄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幾近著迷的神魂顛倒,耳后根的紅霞一度染到那張俊朗無雙的面容上。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泛起癡迷的神色,林昭言摟著人,將臉埋到了謝晚燭的懷里,心滿意足的嘆氣,“小燭真好!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話鋒一轉,隱晦的說道,“我真的怕現在這些都是鏡花水月,其實小燭什么都知道……小燭對我好也只是為了哄騙我,哄騙我在小燭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時候,讓我背叛國師他們!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謝晚燭身體一僵,隨即他很快的恢復了過來,裝傻道,“阿昭,我知道什么呀!

    林昭言眸光輕抬,不經意的掃過謝晚燭的眉眼、鼻梁、紅唇,他微微一笑,“沒什么,小燭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見謝晚燭神色如常,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緊張和驚慌失措,林昭言眸光深了深。

    是他多想了嗎,可能是常年帶兵打仗,他的第六感一直很準的,他總感覺……小燭是假裝失憶的,在偷偷蟄伏,想要給他們致命一擊。就連小燭對他好,也是為了在小燭最后除去柳鶴衍他們的時候,希望他能站在小燭那邊,背叛柳鶴衍他們。

    這樣的念頭時不時的在林昭言的腦海中閃過,他又覺得荒誕不想相信,可……不知為何心總是慌慌的,他也有這樣的懷疑,可小燭至失憶之后表現的沒有任何異常。

    見到林昭言唇邊單純無害的笑容,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謝晚燭眼底劃過一抹陰鷙,柳鶴衍他們都沒懷疑他假失憶的事情,為什么林昭言會懷疑?!

    謝晚燭指尖很輕微的顫抖了下,他笑著摟住人,歪頭疑惑道,“什么叫我現在這樣就很好?那我以前是什么樣的。”

    林昭言眨眨眼,在謝晚燭懷里撒嬌賣乖,將話題岔了過去。

    ……

    出了林昭言的寢居后,謝晚燭瞬間收起了唇角的笑容,變得面無表情。

    在當初溫子衿打造的地下室里,那些藥是他故意吃的,怎么可能沒控制好藥量,所以失憶是假,悄悄籌劃才是真。

    謝晚燭深吸口氣,這次真的是拼上他的全部底牌了,倘若再敗真的只能當階下囚了。

    胸口劇烈的起伏,謝晚燭死死咬著下唇閉上眼平復心情。

    不、不能再失敗了,這次他一定要贏。

    既然林昭言懷疑他了,那他便不能再想著哄騙林昭言,在最后時刻向著他了。

    想到這里,謝晚燭心口澀然了一瞬,他睜開眼,蒼白的指尖輕輕捂在心口,無力的咬著下唇。

    阿昭,自從你想要同柳鶴衍他們一起囚禁我的時候,我對你便同對柳鶴衍他們一樣狠心了,別怪我要除掉你,是你自己選擇他們的。

    ……

    *

    謝晚燭剛推門走了進去,柳鶴衍便強撐著病體下了床。

    柳鶴衍身體也沒有其他幾位好,他捂唇輕咳了兩聲,襯得那張風光霽月的淺淡病容,璨似含霜美玉,讓人忍不住憐惜。

    謝晚燭快走了兩步扶住人,輕聲道,“怎么起來了!

    柳鶴衍借勢倚在了謝晚燭的身上,他病懨懨的彎了下眼,語氣溫和清潤,“迫不及待的想見陛下……”

    似乎是擾動了情緒,忽覺喉間染上癢意,柳鶴衍抬手捂著唇角輕咳兩聲,才歪頭看向謝晚燭,嗓音里帶了不易察覺的委屈,“我不去見陛下,陛下就不會主動來見我了……”

    謝晚燭彎了下唇,“我這不是來見你了嗎……”

    說著,他一邊將人扶到床榻上,一邊話鋒一轉,“所以阿衍,你們為何會在溫泉池里中暑?”

    這話叫原本想委屈撒嬌,討點親親抱抱的柳鶴衍神情僵了下。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想要堅持到最后,占謝晚燭便宜,才不愿意出去的吧,且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最后全部暈倒在了里面。

    柳鶴衍輕咳了聲,想要岔開話題,卻被謝晚燭追問道,“阿昀,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熱了怎么會不知道出來呢?還是在里面發生了什么?”

    不想承認自己懷著不好心思,然后自食惡果中暑暈倒的柳鶴衍突然假裝頭暈了起來。

    他抬手輕撫額間,輕咬下唇,眼垂低斂,臉色蒼白又昳麗,“陛下……我頭好暈啊……”

    謝晚燭只好作罷,他扶著人躺下,柔聲道,“阿衍,許是沒休息好,你再休息會吧,我去子衿那看看。”

    說罷謝晚燭就想起身,卻被柳鶴衍拉住了手。

    柳鶴衍如墨做的眼睫輕輕煽動著,他輕輕低低的道,嗓音里帶著微不可見的哀求,“陛下哄我睡吧!

    謝晚燭抿著艷麗的唇,猶豫了一瞬后,他點了點頭。

    可能是在林昭言和薛珩那糾纏的,謝晚燭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沒一會兒他便在柳鶴衍懷里睡著了。

    先前說頭暈的柳鶴衍一點都不見有頭暈的跡象,他單手撐在謝晚燭的臉側,目光癡迷的流連在身.下人的臉上,眼神像是要吃人。

    良久,他不滿足的將臉埋到了謝晚燭脖側,深深吸了口氣,情緒低落的嘆喟道,“不論何時,陛下還是一樣的無情,臣傷成那樣了竟然都不來看望……臣真的好傷心啊……”

    室內昏睡香氣裊裊,柳鶴衍的余光掃到熏香,眼尾很輕的彎了下。

    在謝晚燭進來之前,柳鶴衍點了昏睡香,此香香氣很淡,讓人無法察覺,且聞久了會昏昏欲睡,所以謝晚燭很快就睡著了,而柳鶴衍沒事的原因是,他提前服用了解藥。

    手上的力道緩緩的收緊,柳鶴衍低頭,將血色的唇貼到謝晚燭脖側跳動的血管上,輕輕吮吸了下,神情著迷,“寶寶,希望你是真的失憶,而不是假裝失憶蓄勢想要殺了我們。”

    ……

    柳鶴衍畢竟教過謝晚燭的,對謝晚燭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相信那時服用藥是謝晚燭無路可走之舉,可他心里隱隱擔心這些都是謝晚燭裝的,只為了麻痹他們,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不行的……

    柳鶴衍眼底泛著興奮又危險的光,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下,“寶寶,倘若你真的是假失憶,在偷偷籌備殺我們的話,再次落到我手里,我真的會*死你的!

    先前到底是心疼謝晚燭,柳鶴衍很多很**的手段都沒有使出來,要是事情真發展到了沒辦法的那一步,為了留住謝晚燭,沒有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

    ……

    *

    因為柳鶴衍給謝晚燭下了昏睡香,等謝晚燭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然后他錯過了去看望溫子衿和顏遇的時間。

    而昨天下午溫子衿和顏遇就收到了謝晚燭看望薛珩他們的消息了。

    謝晚燭:“……”

    完了完了完了。

    一開始謝晚燭著急的穿著衣服,想要去溫子衿和顏遇兩人那,可穿好之后他又有些怕了。

    沒等謝晚燭糾結完到底去不去,門被推開了。

    溫子衿和顏遇兩人被下人們扶著走了進來。

    他們見到榻上的謝晚燭和柳鶴衍,眸色瞬間變了。

    顏遇原本是被人扶著的,見狀,他直接揮開了下人的手,跑了過去。

    中暑在當時是挺嚴重的病,要休養好幾日的。

    顏遇不管不顧的跑到了床榻前,鳳眸瞪的很大,“我、我就說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陛下來,原來是沉醉在溫柔鄉里了!

    這時柳鶴衍突然薛珩上身,他嬌弱的躲在謝晚燭身后,低低道,“陛下,你看攝政王殿下,好兇啊。”

    說著,他挑釁的勾了下唇,“都是同僚,何必呢?再說了陛下想待在哪兒是陛下的自由,身為臣子的攝政王殿下怎么能越權,多管陛下的事情呢。”

    柳鶴衍一只手搭在謝晚燭的肩膀上,一只手穿過肩膀下面,然后兩只手交疊纏在了一起,整個人從后面摟抱住了謝晚燭,他嘆了口氣,語氣溫潤道,“臣覺得攝政王殿下需要被降降官職了,怎么能質問陛下呢……”

    情緒到了深處,柳鶴衍輕咳了兩聲,嗓音啞了起來,一副病懨懨的姿態,完全聽不出話里話外的狠毒之意。

    要是真削了顏遇的權力,那就等于砍了他的左膀右臂,很多權力被收回,很多事情都干不了了。

    顏遇本就尚在病中,又情緒太過激動,他捂著心口喘了兩下,才平復住心情坐到了床榻上,“柳鶴衍!你好惡毒啊!用不正當的手段霸占了陛下一整晚,竟然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他兇巴巴的瞪著柳鶴衍,然后一轉頭紅著眼眶撲到了謝晚燭腿上,哼哼唧唧道,“陛下偏心!昨日看望了右相他們,卻不來看望我……”

    謝晚燭很是頭疼這種場面,這時,他感覺到身上有一道十分炙熱的目光,不偏頭都知道那是溫子衿的。

    謝晚燭:“……”

    三個人,要怎么哄?!

    謝晚燭強行振作起來,他深吸口氣,抬手去摸了摸顏遇的腦袋,溫柔道,“阿遇,昨日不知為何感覺太累了,睡了過去才沒去看望你和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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