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辛樹抱著許芝連夜趕回宗門,一查,許靈果然已經不在幽寒深淵受罰了,而是不知所蹤。
許芝陷入了昏迷中,他的生機正在流失,像是有人趴在他脊髓靈脈吸取他的靈力。云辛樹只能靠輸送自己的靈力為他續命。
云辛樹雖然手眼通天,卻因為從沒了解過如何解開雙生蓮之間通感問題,現在分身乏術,只能暫時就這樣了。
他們去幻境時間不過三十年,對于修士來說,時間并不算長。
三年之后,星爻殿內,云辛樹手上持著古籍,施施然坐在湖邊,只見湖中碧蓮湛湛,在陽光下蓮蓬搖曳,微風拂過,陣陣清涼。
云辛樹的蛟尾鱗片漆黑,片片排列齊整,重重疊疊像是漂亮的復古花紋,在粼粼湖光下越發襯得神秘蒼勁。
水面輕微浮動下,漆黑的蛟尾上,附上了一個白嫩嫩的身軀。
云辛樹持書的手指微微一動,尾巴輕輕晃動,語氣平淡:“許芝,不可以胡鬧。”
許芝膽大地抱著自家師尊的尾巴,用粉撲撲的臉蛋貼著他的尾巴,水汪汪的眸子狡黠地看著他。
他貼貼他的尾巴:“師尊,我心口疼,借些靈力呀。”
許芝這三年靠著這個借口,借了不少靈力。
對于云辛樹這類有尾巴的修士來說,絕大多數的精純靈力都是在尾巴上的。
云辛樹眼神沒有移開書本,拒絕的力度也并不強硬,因為他沒有直接把許芝甩開,就代表他心中在默默妥協。
他默許許芝抱著他的尾巴,汲取靈力的行為。
許芝見他不拒絕,便用軟乎乎的臉蛋貼著他的堅硬冰冷的鱗片,還悄咪咪地用唇蹭蹭、親親。
他其實需要感謝許靈這些年的作死,讓他時不時的生命垂危,師尊對他的包容度都大了很多。
而他自己膽子也更大了。
他想著也許他馬上就要死了,他還沒和師尊親近過,便覺得死不瞑目,所以開始更加放縱了。
他現在就待在星爻殿內的靈池里,本體受到滋養,還有師尊時不時的靈丹仙草喂養,修為沒退,反而越來越精進了。
云辛樹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半晌,他才放下手中的書,低頭看著已經順著他的尾巴,爬到他跟前的許芝,伸手將他手腕抓住,將人直接提起來。
許芝捂著自己的胸口,腿也夾了起來,到底是經歷三次人間的蓮花,現在已經知道一些羞恥啦。
“師尊。”許芝臉頰泛紅,眼神閃躲。
他剛剛只是摸到一個凸起的鱗片,怎么就被師尊提起來了!
好丟臉!
云辛樹尾巴變成了筆直的雙腿,神情似乎更加冷淡了,他目光落在許芝全身逐漸呈現藕粉的肌膚上,給他穿了衣服。
許芝雙腳落地,被放在了地上,他有些拘謹地站著,還以為自己犯了什么錯誤。
“你和許靈的雙生體質,有辦法解開,只是你的修為會受到影響。過程無異于剜肉剔骨,往后你的天賦是好是壞誰都不能保證。”云辛樹淡淡說著,這三年他都在查這方面的資料,最終還是讓他找到了法子。
“我愿意的,師尊幫我。”許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原本就是兩株性格迥異的蓮,因緣生在了一起,解開對于兩人來說都是解脫。
這件事其實簡單也算簡單,只是原本根生在一起的并蒂蓮,若是強行剝離分開,勢必兩人都會受傷。
而且施法人稍有不慎,兩人都會身死道消。
材料也需要去收集,都是一些頂尖的天材地寶。
云辛樹見他滿臉信賴的樣子,提醒他:“若是突生異變,你也許是會死。”
許芝聞言,笑了起來,眼眸彎彎的:“師尊,情劫渡完了嗎?”
云辛樹靜默一瞬,他修為還是停留在那兒,這三年間,他時不時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那一絲感覺,卻很快又捉摸不透。
“明日啟程去雷霆閣。”云辛樹扔下一句話,往殿內走去。
許芝追在他身后,問著:“去那干嘛?”
“去借雷霆傘。”云辛樹言簡意賅。
“啊?會有天雷嗎?”許芝呆了一下,表情緊張。
“是天譴,雙生剝離,無異于逆天而行。”云辛樹原以為他會覺得害怕,或者是退縮。
但是只聽見,許芝干凈清啞的聲音又重新響起,帶著一絲清脆:“那辛苦師尊護著我啦。”
云辛樹不再多言,見他跟著自己回到寢殿,只是掃了他一眼,倒是沒有趕人,他從前覺得這星爻殿只他一人,顯得冷清。
多了許芝之后,卻將他上千年的清修徹底打破了。
許芝也不敢太聒噪,只是時不時隨著微風,帶來他的哼唧撒嬌的語調,在池子里都不肯認真當一株安靜的蓮花,現在上了岸,只怕更加不老實了。
許芝見他盤腿坐在床榻上,站在旁邊直勾勾看著他。
他黑白分明的眼底,直直看著他,只見他家師尊一身白衣、仙姿玉貌,簡單的一個打坐姿勢也要比旁人俊美幾分。
云辛樹像是察覺不到他的目光,泰然不動的坐在床上,面容十分冷淡,但是他五感極佳,所以對于許芝的目光其實是十分的敏感的。
臉上越是繃得冷淡,壓抑的情感便只能用震動的心跳聲傳達出來。
許芝默默蹭到云辛樹身邊,起初只是站在他旁邊,然后坐在他旁邊,又進一步蹭到他手邊。
他擰著手指,抿唇糾結一瞬,還是輕聲開口道:“師尊,我心口疼,借些靈力......”
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然后在對上他師尊那雙洞悉一切的眸子時,他先是心慌一下,然后理直氣壯地看過去,半點不像是缺了靈力的樣子。
而云辛樹睜開眸子,片刻之后,從他指尖運轉出了一股精純的靈力,縈繞在許芝周身,他瞬間便感覺到了充盈的靈力在自己靈脈橫行。
許芝眨了眨眼,眼眸靈動的轉悠一瞬:“師尊,要尾巴......”
云辛樹微微蹙眉,表情頗為不解:“本尊探查到你靈脈完好,體內靈力充盈,為何還要借靈力?”
他一副木頭不解風情的樣子,許芝破罐子破摔地說道:“我心竅處似有不適......”
“就算如此,也不需要本尊露出真身......”云辛樹舒展眉目,手指結印,似乎在掐訣。
許芝連忙靠近,一把握住他師尊白玉似的指尖,不管不顧的往他師尊懷里一倒,害怕云辛樹推開他,嚶了一句:“好疼......”
云辛樹掐訣的術法以他從未想過的方式打斷了,他呆愣的同時,感覺許芝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后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師尊尾巴的靈力最為醇厚......所以我最喜歡抱著師尊的尾巴了。”
前言不搭后語,云辛樹卻沒有呵斥反駁。
云辛樹心里產生一種微妙的感覺,仿佛心竅被蓮花葉掃了掃,有些癢癢的。雖然他覺得這樣的行為多此一舉,因為他結印引出的靈力,比他抱著他的尾巴自己汲取更多。
但是見許芝還握著他的手心,便不想再多糾纏。
他將自己的黑色蛟尾重新露出,許芝松開抓著他的手,望著那條在他療傷時期常常伴著他的尾巴,臉上閃爍出幾絲笑意。
云辛樹產生的陌生異樣感覺,在許芝離開的瞬間便恢復了正常,他這才放下心來,他不喜歡不受控的感覺,這讓他感覺下一秒自己就會走火入魔。
但是這種安心的感覺,并沒有停留幾秒,因為他的尾巴長又粗,整個盤旋在床榻上都還有一小節落在床下,而許芝已經踢掉了鞋子,用自己的身體卷著他的尾巴。
是的,用自己身體卷著他的尾巴,腰上盤著一截,肩膀上盤著一截,雙手還要抓著才肯罷休。
許芝很喜歡云辛樹的尾巴,因為他曾經聽師哥師姐說過,對于有尾巴的修士來說,尾巴還是修士頗為私隱的部位,非道侶不能碰的那種。
那師尊給他碰尾巴,不就是把他當成和道侶一樣親密的人了?
師尊的尾巴還冰冰涼的,摸起來觸手生涼,蓮花喜涼。靈力醇厚,那四散的靈力,幾乎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修煉地點,他臉頰紅紅地纏著他的尾巴。
許芝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像一些修真界的狐貍修士,他輕嗅著師尊靈力的樣子,樣子格外癡迷又瘋狂,恍若在吸□□氣一般。
但是明明他們蓮花精不是那種吸修士精氣的妖精。
許芝泛紅的臉頰貼著黑亮的蛟尾,抬著頭望著云辛樹閉目養神的樣子,師尊側面對著他,面無表情,流暢的下頜線顯得不近人情,又冷淡至極。
云辛樹并不像面上看著那般冷靜,只是他就算慌得內丹崩潰,他也不會變了臉色,吐的血也會往肚里吞。
他尾巴是極其敏感的,許芝隨意一個動作,在他尾巴留下的悸動都清晰地傳到他識海里,反映在他的心跳聲中。到最后他甚至需要施法才能壓抑住那紊亂的心跳聲。
許芝那點兒好勝心又起來了,他有些見不得幻境中明明那么動情的師尊,像是忘掉了一切關于他的感情,變成一尊不辨悲喜的佛。
他咬住了之前找到的凸起鱗片,那鱗片只是小小一點兒,在云辛樹成千上萬寬大鱗片中并不起眼,卻又因為所有鱗片都是平整的,所以顯得格外特殊。
云辛樹眉心微微蹙起,卻沒有睜開眸子,而是用神識感覺到許芝正在用柔軟舌尖包裹那片堅硬的鱗片,視線還在似有若無的探究著他的反應。
云辛樹靈力運轉壓下那股陌生的熱意,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許芝見他一直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眼眸都不睜開,便氣餒的想要放棄,但是那片特殊硬質的鱗片,正在逐漸變得柔軟起來。
許芝雙眼瞬間放大了,像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