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看著輔助監督交給自己的資料，五條悟挑了挑眉，說：“英華高等學校？”

    這不是天海菱在的那個學校嗎？

    “是是的。”輔助監督咽了口唾液，介紹道，“是突然出現的咒靈，現在已經有五個學生受傷了，還有好幾個學生失蹤了，可能已經陷入了危險，窗判斷是一級咒靈，需要緊急出動。”

    他生怕面前這個特級拒絕，正想再補充幾句，卻突然看見五條悟皺了皺眉，說：“已經有兩個學生失蹤了？”

    這幾個學生，不會就包括天海菱吧？

    早晨8點，天海菱準時踏入班級，恰好坐到位置上。

    在她坐到位置上的一秒后，班主任打開班級大門，宣布開始上課。

    天海菱松了口氣。

    她拿出書籍，開始了她今天一天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樣，這幾天雖然佐藤橘和竹內涼太還是會欺負他們，但是也沒有之前那么過分，只是口頭上的言語攻擊，她和吉野都松了口氣。

    天海菱想，要是以后都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可是這群人又繼續了他們的惡行。

    “天海，你想回家嗎？”佐藤橘坐在她的位置上，她笑了笑，將天海菱已經收拾好的書包扔到了窗外，又說，“那就去撿吧，快點把書包撿起來才能回家哦。”

    天海菱不知道佐藤橘在打什么主意，她轉過身就往外跑，想去撿自己的書包，但卻被門口的人所攔住。

    “天海，陪我們玩玩再回家嘛。”

    竹內涼太從門口走了進來，在他身后，吉野被兩個男生托了進來。

    吉野挨了一頓暴揍，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只能任由那兩個男生托著他進來。

    “天海，這次可沒人幫你擋著了。”佐藤橘笑著說道，她走到竹內涼太的身邊，又說，“這次你要怎么辦呢？”

    伴隨著佐藤橘的話，兩個女生沖上來分別壓住了天海菱。

    她再無退路。

    但就在這時，變故突然發生。

    天海菱瞪大了眼睛，她看著突然出現在佐藤橘和竹內涼太背后的怪物，驚訝地發出驚呼聲。

    壓著她的兩位女生也看到了這一幕，她們面色驚恐，害怕讓她們不再壓著天海菱，她們指著佐藤橘和竹內涼太背后的怪物，和天海菱一樣發出了驚呼聲。

    佐藤橘和竹內涼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同時疑惑地轉過頭，同時出現驚恐無比的表情。

    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著它，怪物咧開嘴對他們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瘆人極了，讓他們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怪物張開嘴，它的嘴里居然還有一只眼睛和一張嘴，里面的那張嘴一張，居然直接把佐藤橘的胳膊給咬掉了。

    天海菱左側的女生發出一聲尖叫聲，她驚恐地想要逃跑沖出班級，可為了堵住天海菱的退路，他們一群人把門堵得死死的，現在怪物又擋在門口，她根本沒辦法跑出去。

    怪物里面的那張嘴一張，這次居然直接把那個女生的那顆頭給吞了進去。

    血液頓時濺到墻壁上，女孩的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忘記了該怎么說話，一秒后，所有人都慌亂起來，他們不再堵住門，爭先恐后地跑出班級。

    怪物被他們所吸引，它沒管被堵在里面的天海菱和吉野，追著前面的那些人。

    該該說是她的運氣好嗎？

    天海菱咽了口唾液，吉野已經完全昏迷了過去，她的力氣不夠，沒辦法帶著吉野跑，她只能將拖到角落，又搬來數張桌子和椅子將吉野遮擋住。

    這樣的話，至少沒發出任何動靜的吉野可以比那些人晚死一點。

    現在，她得找辦法逃跑了。

    另一邊，跑出教室的一群人被后面的怪物緊追著。

    佐藤橘捂住自己因為斷掉的胳膊而血流不止地傷口，她痛極了，但現在沒辦法處理傷口，她只能捂住傷口和她的朋友們一起不停奔跑著。

    他們在走廊的岔路口分出了兩路，佐藤橘跟著竹內涼太和另一個男生，而剩下的人則在另外一邊。

    佐藤橘在心里不停祈禱著怪物能去追另一邊的人，可怪物卻連那一邊看都沒看一眼，直愣愣就朝他們這邊沖來。

    為什么！！！

    佐藤橘在心里暗罵一聲。

    但就在這時，那個男生突然開口了，他小心翼翼地說道：“竹竹內，是不是因為佐藤流出的血液，那只怪物才會一直跟著我們？”

    什么？

    佐藤橘和竹內涼太同時看向背后的地上，佐藤橘的血液流了一地，恰好給怪物做了個指引，指引怪物前追他們。

    在這一瞬間，竹內涼太和佐藤橘的內心有著不同的想法。

    “涼涼太。”佐藤橘很了解竹內涼太，她知道竹內涼太會做出什么事情，“你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吧，你不是喜歡我嗎？”

    她太了解竹內涼太了。

    竹內涼太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扔出他們三個人的隊伍之中。

    “嗯，我很喜歡小橘呢。“還沒等佐藤橘的臉上出現喜悅的表情，竹內涼太就轉過身，轉身將佐藤橘向后一推，說，“所以小橘，為了回報我，你就去死吧。”

    可惡！

    可惡！！！

    被這么一推，佐藤橘直接倒在了地上，她看著已經跑遠了的竹內涼太，憤怒地用指甲磨著地，在心里惡狠狠地想著。

    竹內涼太！竹內涼太！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但她已經沒有機會了，怪物向她一步步逼近。

    “嘻嘻嘻嘻”

    怪物一邊笑著一邊走到了佐藤橘的面前，佐藤橘瞪大了眼睛，求生的本能讓她用一只手奮力爬行著，可這只是徒勞。

    怪物像剛才一樣張開了那張大嘴，露出了里面的一只眼睛和那張吃人的嘴巴。

    怪物里面的嘴張開了。

    “竹竹內，佐藤死了嗎？”和竹內涼太在一起奔跑的男生咽了口唾液，他聽到了剛剛佐藤橘的尖叫聲。

    同時，他也聽到了怪物的咀嚼聲。

    “別問了。”竹內涼太怎么會不知道，他轉了個身，正好碰到了也在逃跑的天海菱。

    “你沒死？”竹內涼太挑了挑眉，他指了指后面的路，又說，“勸你別往這里跑，怪物就在那里。”

    “佐藤橘呢？”見佐藤橘沒跟竹內涼太在一起，天海菱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把她扔下了？”

    “哼。”竹內涼太不回答這個問題，他冷哼一聲，問，“樓梯呢，向下的樓梯在哪里？”

    他們已經繞了這一個樓層一圈了，都沒有找到樓梯。

    找不到樓梯，他們就沒辦法下樓，也沒辦法從這里離開。

    “沒有樓梯。”天海菱搖了搖頭，剛剛她也找了一圈，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樓梯。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樓梯消失了。”

    天海菱的這句話讓在場的兩個人都面色一沉。

    他們一直在這個樓層打轉。

    無法找到樓梯，他們就沒辦法從這里逃跑，他們只能在這里打轉繞圈，被怪物發現吃掉只是時間的問題。

    難道真就的沒有任何辦法了，他們就只能在這里等死？

    就在這時，怪物的嬉笑聲又從他們左邊的走廊里傳來，他們三個人表情一變，轉身奮力向右邊奔跑著。

    但天海菱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翻身進入了一個班級之內，捂住嘴躲在角落里。

    她在賭。

    這個怪物沒有眼睛，唯一的一只眼睛長在嘴巴里面，只有開飯進食時才會張開。

    他們拋下了佐藤橘，就代表怪物一定有能找到佐藤橘的方式。

    但它看不到，那是憑借什么？就只能是味道。

    天海菱在賭，她賭怪物看不到，只能憑借著聲音和血液的味道找人。

    竹內涼太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也停下了腳步，和那個男生同時進入到了天海菱所在的班級里，問：“你在這里躲著干什么？”

    笨蛋！！！

    天海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們不要說話，竹內涼太和那個男生瞬間明白天海菱的意思。

    但已經晚了。

    “嘻嘻嘻嘻”那個怪物已經到了他們身邊，它的嬉笑聲就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他們反應極快，瞬間向前跑去，可怪物的動作比他們還快，他張開了嘴巴，露出了里面的眼睛和嘴巴。

    它里面的那只眼睛上下轉了轉，看到了他們所有人。

    接著，它的嘴巴一張，竟然直接把竹內涼太的一只腿給咬斷了。

    竹內涼太發出一聲慘痛的尖叫聲，他捂住自己斷掉的腿，倒在了地上。

    已經找到了他們所有人，怪物不可能再閉上它最外面的那張大嘴，天海菱的賭法已經沒用了。

    但怪物現在沒心情在意天海菱和另一個男生，它正沉迷于竹內涼太這個美食。

    怪物嘴巴一張，又咬斷了竹內涼太的另一只腿，它甚至還用牙齒咀嚼著那只腿。

    看到這一幕，天海菱直犯惡心，她忍不住吐了出來。

    怪物的眼睛又動了動，它似乎覺得竹內涼太難吃，竟然還吐出來一口紅色的血液。

    它不再關注竹內涼太這道難吃的菜，眼睛轉了轉，看向了天海菱。

    天海菱倒吸一口氣。

    下一個，就是她。

    32

    怪物向她一步步走來，天海菱咽了口唾液，她迅速做出反應想要逃跑，但怪物比她的動作還要快，它直接沖到了天海菱的面前，與她的距離極其近，她甚至能看到怪物嘴角的血跡和因為想把她吃下去而流出的口水。

    天海菱不想被吃，但她還能怎么辦，怪物就站在她的面前，它張開大嘴，伸出了舌頭，準備把她吞吃入腹。

    她沒有退路，可她也不想就被這個怪物吃掉。

    天海菱咬咬牙，她直接扒著窗戶，閉著眼睛跳到了窗戶外面。

    比起因為被怪物吃掉而死，天海菱寧愿跳樓而死。

    她閉上眼睛，等待著即將而來的死亡，可她的腰卻被摟住，她被摟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面。

    “干嘛，沒活夠？”五條悟笑了一聲，他摟住女孩的腰，把受驚的女孩塞入自己的懷抱里，抱著女孩直接從一樓跳到了二樓的窗臺上。

    怪物沒想到居然會從下面跳上來一個人，但有了新的食物，它很高興，它張開嘴就要將五條悟也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吞吃入腹。

    看到怪物巨大的舌頭，天海菱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她不自覺拉緊了五條悟的衣服，說：“快快躲開！”

    “不要緊張~”最強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他單手抱著天海菱，用另一只手聚集起力量，直接給怪物的眼睛來了一拳。

    他一拳直接給怪物的眼睛打爆，濺出無數紅色的液體。

    眼睛受到如此重擊，怪物閉上了嘴巴，它不再嬉笑了，嗚咽著想逃跑，可五條悟怎么會給它逃跑的機會，他以極高的速度瞬間移動到怪物的面前，伸出拳頭又給了怪物一拳。

    怪物直接被打飛，天海菱坐在五條悟的懷里，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啊了兩聲說：“你你你？”

    “嗯？”最強還以為天海菱在害怕，他露出自信的笑容，安慰道，“沒關系，我可是最強的。”

    本是緊張的局勢瞬間反轉，見對手如此弱，五條悟沒了要繼續和它再交手的興趣，他沖上前，一拳將它打爆。

    怪物就這樣消失在了天海菱面前。

    “你你是什么人？”天海菱咽了口唾液，雖然和五條悟已經認識了有些日子，但她現在才發現，她居然一點都不了解這個人。

    “嗯？”五條悟挑了挑眉，他扶正墨鏡，說，“我是咒術師哦。”

    雖然還想繼續追問，但很顯然，這里并不是個問出問題的好地方，五條悟抱著天海菱走出帳外，輔助監督見他抱著一個女孩子，還以為女孩子受傷了。

    他正想接過，可五條悟卻不動聲色地將他避開，他打開門，將天海菱放了進去。

    “受傷的人有很多。”五條悟垂眸說道，“有的可能已經喪命了。”

    雖然身為咒術師，五條悟已經見過數次死亡，可睡道這里時，他還是頓了一下。

    畢竟，人類只有一次的生命是很珍貴的。

    “你你們是什么人？”天海菱緊張地咽了口唾液，又問道，“剛剛那個怪物是什么？為什么它會突然出現在我們學校里？它還會再次出現嗎？”

    她有很多問題。

    身為一個從未接觸過咒術當面的普通人，天海菱對五條悟所處的世界一無所知。

    “剛剛那個，是咒靈哦。”五條悟喝了一口輔助監督給他的飲料，他扔給天海菱一瓶牛奶，又說，“在一般情況下，像你這樣的普通人都是沒辦法看到咒靈的，但剛剛是處于生死攸關的狀態下。”

    他頓了一下，又說：“在極其危險的情況下，普通人是可以看見咒靈，也就是那種怪物的。”

    “咒靈是什么？”陽接過牛奶，她沒有打開，她的問題現在更加急迫，“咒術師又是什么？”

    “你你也是咒術師嗎？”

    天海菱想，五條悟所處的世界和自己居然如此不同嗎？

    “當然。”一直在前面開車的輔助監督開口了，“五條先生可是特級咒術師！”

    雖然很害怕五條悟，但在同時，輔助監督也發自內心崇拜著他。

    應該沒有人會不崇拜強者。

    天海菱看向五條悟，她看著身邊的白發男子，覺得男子身上有種陌生感，她猶豫了一下，問道：“特級很厲害嗎？”

    “當然。”提到這里，五條悟非常自信，他咧出一個笑容，說，“我可是最強的。”

    天海菱沒再開口。

    “不過天海小姐很厲害呢，親眼見到那么危險的場景還能這么鎮靜。”見兩人都沒再開口，輔助監督說道，“很多普通人見到那樣的場景，甚至嚴重到會失去理智留下一輩子的陰影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倒是讓天海菱害怕了起來。

    想起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后怕這才從天海菱的心里升起，她抱住胳膊，瑟縮在角落里，小聲地說道：“其實我也很害怕。”

    只是在剛剛的情況下，不保持鎮靜只會提前讓自己被吃掉。

    輔助監督沒聽到她說的話，但五條悟聽到了，他撇了一眼因為害怕而渾身發抖的天海菱，伸出手，摟住了天海菱的肩膀。

    然后，他又自信地重復了他已經說過了數次的話：“我可是最強的，不用害怕。”

    雖然心里還是會害怕，可有了五條悟的安慰，天海菱心里放心了不少。

    坐在前面的輔助監督咽了口唾液，他把這一幕全部收到了眼底。

    五條五條先生什么時候這么溫柔過？他不出聲把人家女孩子欺負哭就好了。

    輔助監督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東西，他準備將這個讓人不敢相信的信息咽下去，這輩子都不吐出來。

    輔助監督把天海菱送回了家，他本來想直接把天海菱送去醫院檢查一下的，但天海菱卻堅持說自己沒事要回家。

    既然本人都這么說，五條悟也沒反對，輔助監督便尊重她的意愿，把她送回了家里。

    看著眼前如此破舊的居民樓，輔助監督再次覺得這個信息量實在太大。

    他更加下定決心要把這個信息咽在肚子里，死都不吐出來。

    畢竟他還沒活夠，他可不想惹到五條悟。

    “謝謝。”天海菱向輔助監督道了聲謝，又轉過頭來看向五條悟，她咬了咬下唇，說，“謝謝你。”

    說完，她就準備關上車門離開了。

    但輔助監督和天海菱都沒想到，五條悟居然抵住了即將關閉的車門。

    “我也跟著你一起回去。”五條悟平淡地說道。

    “啊？”天海菱并不排斥五條悟，而且，五條悟已經在她家里睡過兩夜了，她沒覺得有什么，點了點頭，應道，“好好的。”

    雖然她沒覺得有什么，可她還是知道單身男性居住在單身女性的家里是很曖昧的行為，她小心翼翼地用眼睛往輔助監督那邊看去，卻正好和輔助監督對上了視線。

    和她對上視線的一瞬間，輔助監督立刻收回眼睛，直直地向前方看去。

    輔助監督恨不得能在此刻把自己的兩只眼睛戳瞎，他在心里暗罵著自己，罵自己為什么這么八卦，這下好了，正好和人家對上視線了。

    天海菱也覺得自己突然懂了什么。

    她覺得，這個職業是輔助監督的成年人，還還蠻有人情味的？

    她還以為他們所處的那個世界和自己的世界完全就是兩個世界呢，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這樣啊。

    “怎么了？”五條悟的突然出聲同時打斷了兩個人的胡思亂想。

    天海菱搖了搖頭，趕忙回答道：“沒沒事，我們回去吧！”

    說完，她就拉著五條悟奔回了家里。

    而輔助監督呢？

    輔助監督正因為今天得到的大量信息而震驚。

    “怎么了嗎？”回到家后，天海菱關上門，問道，“為什么要跟我一起回來？”

    五條悟卻早就看穿了她，他直接戳穿：“你不是還在害怕嗎？”

    五條悟注意到了，天海菱一直都沒有停止過發抖。

    雖然表面上裝得很像，可身體的本能無法掩蓋，五條悟坐到床上，他蒼藍色的眼睛像是能看透所有的一切一樣：“這么害怕，你今晚會睡不著覺吧？”

    心思就這樣被看穿，天海菱低下頭，她嘴硬道：“其其實我也沒那么害怕。”

    “啊，是這樣嗎。”五條悟的怎么會不知道她在強撐，但他不再堅持，他起身就準備離開，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可就走咯。”

    就在他伸出手打開門的一瞬間，天海菱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要走。”她小聲地說道，“我很害怕，你不要走。”

    計劃已經得逞，女孩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內心。

    五條悟本來就沒打算走。

    “啊，既然你都這樣說了。”他裝作不情愿的樣子，轉過身，說，“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地在這里陪著你了。”

    勉為其難才怪。

    五條悟本來也不是什么直白的人，他坐到床上，脫去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穿著的白色襯衫。

    他現在的心情好極了。

    “謝謝你。”天海菱再次道了聲謝，她走到床旁邊，在另一邊坐了下來，又說，“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我都要謝謝你。”

    “那些人會怎么樣？”天海菱抬起眼睛，她詢問著五條悟那些人的情況，“他們有的人真的已經死掉了嗎？”

    33

    天海菱的問題讓五條悟沉默了一會。

    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是：“是的，他們已經死掉了，已經去往另一個世界了。”

    可是，這個正確回答又太殘酷了，五條悟不知道他該不該說。

    死亡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五條悟已經見過無數次死亡，每一次見到死亡的時候，他就會更堅定地明白這一點。

    編織出善意的謊言似乎才是這個時候的正確答案，但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天海菱，五條悟猶豫了一下。

    他最終選擇說出了正確答案。

    “能救活的人還會活著，已經完全被吃進肚子里的，就等于宣告死亡了。”

    他們同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天海菱撲倒床上，她突然開口說道：“其實，那些人都是欺負我的人。”

    “他們在學校里欺負我，辱罵我，還會對我開一些下三濫的玩笑。”天海菱回憶著，又說，“我很討厭他們。”

    她不可能不討厭那些人。

    她看到過每天吉野臉上被打出的傷口，也看到過有幾次吉野因為受傷太重甚至無法正常行走，甚至今天，吉野還被他們打到失去了意識，完全昏闕了過去。

    可即使是這樣，他們還不放過吉野，他們托著吉野來到了班級里。

    她自己也每天被欺負，她每天都被迫要承擔本來不用承擔的義務，她的桌子上總被那些人寫著惡毒的話語，那些男生們會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的身體，發出惡心的笑聲。

    如果不是因為運氣好，她也會像吉野一樣，被他們毆打，身上每天都是傷口。

    “知道佐藤橘死掉的時候，我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想法。”天海菱趴在被子上，她轉了個身，看著天花板，又說，“我甚至還產生了\'噢，她終于死了，太好了\'這種想法。”

    “在見到竹內涼太的雙腿在眼前被那個咒靈吃掉的時候，我的內心也不僅僅是害怕。”天海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我有一種嗯怎么說呢。”

    她想了想，又說道：“我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天海菱想，她可能并不是不是什么大善人。

    她會在看到校園霸凌時出手，在看到隔壁的女人被家暴時問她是否需要尋求幫助。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善良的。

    但在今天，在親眼看到竹內涼太的雙腿在眼前被那個咒靈所吃掉時，天海菱的內心產生了報復的快感。

    她突然發現，自己也沒那么善良，可能在有些人眼里，有了這樣想法的她是惡毒的。

    可她并不討厭自己的這份惡毒。

    “五條君。”天海菱向五條悟拋出問題，“你覺得我很惡毒嗎？”

    五條悟抬起眼睛，他拉住天海菱的胳膊，將天海菱整個擁入了懷里。

    他又攬住天海菱的腰，低下頭，在她的耳邊低聲回答著她的話：“這是正常的。”

    “你并不惡毒。”五條悟摘掉自己的墨鏡，又說，“他們那么欺負你，如果你會因為他們的死而傷心，那我可能還會看不起你。”

    “但是你說你的心里有報復的快感。”五條悟揉了揉天海菱的頭，又將下巴抵到她的額頭上，說，“我認為這才是正常的。”

    天海菱沒有回答，她看著墻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別想太多。”五條悟捂住她的眼睛，說，“你沒有任何問題。”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天海菱的學校放了好幾天假。

    天海菱打算趁這個假期去找份新的工作，但卻在出門的一瞬間，又原地返回。

    “怎么了？”五條悟還沒離開，他剛穿上制服，便看到天海菱異常的舉動。

    “五五條君。”天海菱咽了口唾液，她機械般地扭過頭，臉色蒼白，她指著門，說，“我我好像看見了你和我說的咒靈了。”

    她的聲音顫抖：“你你不是說普通人只會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才能看到嗎，我我是要死了嗎？”

    什么？

    五條悟表情一變，什么樣的咒靈敢來他面前？

    他拉開房門，從房間里走了出去，可他環顧四周，卻只看見了樓下有一個弱小的四級咒靈正在跟著一個青年。

    “就是那個！”天海菱咽了口唾液，她注意到五條悟也在看著那個咒靈，于是指著它說道，“我我能看到它！”

    噢？

    五條悟挑了挑眉，比起那個四級的咒靈，他現在更在意其他事情。

    他摘下剛剛戴上的墨鏡，轉過頭來用六眼看著天海菱。

    天海菱被他盯得不明所以，她咽了口唾液，緊張地問道：“五條君，你怎么這樣盯著我，難道我要死了嗎？”

    居然有咒力波動嗎？

    五條悟的大腦里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喂，天海。”他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嘴角一揚，說道，“你來我所在的學校吧？”

    “什么？”天海菱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在的學校是什么學校？”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他解釋道

    咒術？

    天海菱的嘴巴動了動。

    五條君所在的學校，不會就是專門處理咒靈所在的學校吧？

    五條悟看出天海菱在想什么，補充道：“對哦，就是專門培養咒術師的學校。”

    “啊？？”天海菱瞪大了眼睛，她連續后退了幾步，又說，“不不不，我只是個普通人，要是再遇到像上次那樣的咒靈的話，我肯定直接就死掉了。”

    “那可不一定。”五條悟聳了聳肩，他有絕對的把握讓天海菱愿意入學。

    他指了指天海菱的房子，說道：“如果在咒術高專的話，就不用再住這樣的房子，也不用在外面找房子居住，咒術高專有學生專門居住的宿舍。”

    五條悟想了想，又說：“環境還是不錯的哦，至少比起這里來要好很。”

    天海菱的心已經開始產生動搖。

    五條悟怎么會看不出她產生了動搖，他故意填把火，又說道：“如果去咒術高專，還可以執行任務，執行任務的話會給予報酬，你也不用天天去打工了吧？”

    不過同時，那些任務也很危險就是了。

    但是沒關系，他可是最強。

    “我我去！”天海菱果斷答應道，可她還是有點害怕，又說道，“但是可以不給我分配那些特別難的任務嗎？”

    “這就不用擔心了。”五條悟伸手摟住天海菱的腰，又說，“我可是最強，有什么困難的任務是我不能解決的？”

    最強狂妄無比，他對自己的實力具有極強的自信，沒有人能夠打敗他。

    他一手將天海菱抱在懷里，直接瞬間移動到了咒術高專。

    看著已經完全變了的場景，天海菱還沒反應過來，她眨了眨眼睛，驚訝地問道：“這這里是哪里？”

    接著，她又震驚地說道：“我我們怎么瞬間就出現在這里了？！”

    五條君，還會瞬間移動嗎？

    天海菱的反應讓五條悟的心情很愉悅，他松開手，將天海菱放到地上，又說：“走吧，我們去見校長。”

    “這就是你把這個女孩帶來這里的原因？”看著面前狂妄自大的白發dk，夜蛾正道只覺得頭疼。

    他又問了一遍：“因為人家突然能看見咒靈，你又能感覺到她身上有咒力波動，你就直接問她要不要入學，把她帶來了？”

    “對。”五條悟回答地坦坦蕩蕩，完全沒有任何心虛的意思。

    看著一臉坦蕩的五條悟，夜蛾正道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他氣得吐出一口血來，他揉了揉眉頭，說：“到底你是下任校長還是我是？”

    他又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天海菱，女孩表情懵懂，似乎還沒完全明白咒術師到底是干嘛的

    看起來很像是被五條悟騙來的。

    “五條是怎么跟你說，讓你來這個學校的？”夜蛾正道坐直身體，問道。

    天海菱一五一十地把五條悟說的話復述了一遍：“五條君說，來咒術高專的話就有專門的宿舍可以居住，我就不用住破舊的房子，而且還可以執行任務拿工資，我也不用天天打工了。”

    從女孩的這句話里，夜蛾正道明白了女孩的處境很困難，他皺了皺眉，又問：“你的父母呢，他們同意你當咒術師嗎？”

    提起父母，天海菱的心情低落下來，她的聲音里也不自覺帶上悲傷的氣息：“爸爸媽媽都在我小的時候就因為出車禍去世了。”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

    看來女孩能長到這么大確實不容易，夜蛾正道的表情變得更凝重，他說道：“咒術師并不是普通的職業，它很危險，也可能會付出自己的生命，你確定做好準備了嗎？”

    要是連咒術師都沒有搞懂到底是什么，那可不能當咒術師。

    校長的話讓天海菱陷入了沉思，她低下頭，思考了一下，又抬起頭，說：“我知道了。”

    聽起來，咒術師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她可能會丟掉性命。

    可是同時，這好像也是一個很厲害的職業，能夠改寫她人生的職業。

    她抬起頭，問道：“如果我成為咒術師的話，我能夠變強大，能夠不再被人欺負，能夠有實力保護自己嗎？”

    “”夜蛾正道沒想到女孩居然會向自己提出問題，他在心里已經為女孩是否通過測試打了個勾，他笑了一下，回答道，“至少成為咒術師，是可以變得更強大的。”

    “而是否有能力不再被人欺負，是否能夠保護自己，答案并不在我，而在于你自己。”

    天海菱是否能擁有實力，是靠她自己來決定，而并非別人。

    “我知道了。”天海菱點了點頭，她的眼神堅定，夜蛾正道已經知道了她的回答。

    女孩果斷地說道：“那我要成為咒術師。”

    夜蛾正道的眼睛里短暫地出現了欣賞的眼神，他欣賞每個能通過他測試的學生。

    “好的。”他說道。

    “那么，歡迎你加入東京都立高等專門學校。”

    34

    “新生？”家入硝子單手撐在下巴上面，她看了一眼坐在她不遠處的夏油杰，又問，“怎么感覺你也認識？”

    “啊，這個嘛”夏油杰看了一眼正局促著站在講臺上的天海菱，又看了一眼正雙手插在兜里看上去心情非常好的五條悟。

    他大概猜到這個女孩子是誰了。

    夏油杰搖了搖頭，說：“我不認識呢，悟應該跟她很熟吧。”

    “總感覺你你們好像在打什么壞主意。”家入硝子的視線移向五條悟。

    白發的dk還翹著二郎腿，看上去非常不正經，夜蛾正道拍了拍桌子，嚴肅地說道：“都安靜！”

    夜蛾正道又向五條悟扔去一個粉筆頭，但卻沒打中，五條悟聳了聳肩，說：“干嘛啊。”

    夜蛾正道看到他這樣就頭疼，他又拍了拍桌子，說：“坐好！”

    五條悟切了一聲，卻乖乖把二郎腿放了下來。

    “這位就是新入學的天海菱，以后要好好相處。夜蛾正道將重點又帶回到天海菱身上，又看著天海菱，說，“你來自己介紹一下自己。”

    “好，好的！”天海菱咽了一口唾液，她抬起頭，正好看到坐在講臺下面的三個人全部都在看著她，這讓她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又消退了。

    “我我是天海菱，以后請多多指教。”

    她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已經到了完全聽不到的程度。

    說完之后，天海菱又鞠了個躬，可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起來，就這樣一直維持著鞠躬的姿勢。

    看起來好像有點過于老實了呢。

    家入硝子撐著下巴想，這樣老實的小女孩進入班級的話，恐怕會被五條悟惡整一頓吧。

    看來歌姬會多一個討厭五條悟的好朋友了。

    “喂，你一直鞠躬干嘛。”看，這個性格惡劣的男dk又開口要譏諷老實的小女孩。

    家入硝子想，她要不要阻止五條悟，幫這個小女孩說說話呢。

    畢竟她對這個外貌美麗，性格老實的小女孩的第一印象還是很好的，她有點害怕對方會不會被性格惡劣的男dk給欺負哭。

    想了想，她正準備開口，卻聽到五條悟說。

    “抬起頭，坐到老子的旁邊。”

    家入硝子有些驚訝地看向五條悟，說出這話的本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他這句話有多震驚，他正看著講臺上已經抬起頭的天海菱。

    夏油杰輕笑一聲。

    他猜的沒錯。

    這個天海菱，應該就是游戲里的那個菱角長出來了，也是悟最近為什么異常的原因。

    “不要命令新同學。”夜蛾正道又向五條悟扔了個粉筆頭，他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天海菱，瞬間轉變了態度，說，“找個位置坐下吧，不用聽他的。”

    “好的。”天海菱點了點頭，她道了聲謝，又掃了一眼下面的三個人。

    不過，雖然夜蛾正道這么說，但她能坐的位置也只有五條悟的旁邊，也只有五條悟的旁邊有一個空余的桌椅。

    不過，她似乎坐哪里都一樣，班級里只有四張桌椅，她無論坐哪里都和剩下的人離得很近。

    她拉開椅子，坐到五條悟的旁邊，低聲和三個人打了聲招呼：“你們好。”

    五條悟哼了一聲，沒有回應她。

    前面的短發女孩子點了點頭以示回復，沒有開口說話。

    但坐在五條悟前面的那個黑發男子倒是比其他兩個人熱情，他轉過頭來，笑瞇瞇地和她打著招呼：“你好啊。”

    看著他，天海菱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靈光一閃，小聲地詢問著對方：“請問你是狐貍嘛？”

    怕對方不明白自己在說什么，她又補充道：“《天空之城》游戲里的，你是那個狐貍嘛？”

    噢？

    看來還挺聰明的。

    夏油杰本以為天海菱是比較愚笨遲鈍的那種類型，他笑了笑，說：“是的哦，你好，菱角長出來啦。”

    “上課了，不要說話。”夜蛾正道拍了拍黑板，他看著下面的四個人，皺了皺眉，思考著這種情況下該怎么組隊。

    五條悟和夏油杰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家入硝子因為能力的特殊性一般不會出任務。

    那新加入進來的天海菱，又該怎么辦呢？

    夜蛾正道沒有想好，他決定先處理其他問題，他皺了皺眉，說：“悟和杰照舊去出任務，硝子繼續做自己做的事情。”

    “至于天海”他頓了一下，說，“先去把轉學辦好吧，先回原學校里把學籍之類的轉過來。”

    “對了，會有人陪你一起去。”他又說道。

    天海菱站起身，連忙回答道：“好好的！”

    五條悟撇了一眼天海菱，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是天海菱第一次轉學。

    她從沒有辦理過轉學手續，因為她沒有父母，夜蛾正道安排了一個人陪她一起，說可以當她的監護人，這樣的話轉學能夠輕松一點。

    “天海要轉學？”班主任皺了皺眉，她看向跟著天海菱一起來的那位女子，又說，“您是哪位？”

    她可一直都不知道天海菱還有什么監護人。

    在監護人那一欄，天海菱一直填寫的都是無，班主任一直都知道她是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孤兒。

    不然的話，班主任也不會任由那些人欺負她。

    “我是她的監護人。”夜蛾正道給天海菱安排的監護人扶正了自己的眼鏡，她看起來很像一個女強人。

    天海菱咽了口唾液，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個監護人，但女人卻對她一笑，女人伸出手揉了揉天海菱的頭，說：“你先出去吧，這里就交給我來處理。”

    是是好有信賴感的可靠大人！！

    在來之前，怕因為自己的問題無法順利轉學，天海菱和夜蛾正道還有這個女人說了自己在學校里被校園霸凌的事情。

    她告知了他們，說因為她是個孤兒，他們的班主任很少管她，但是應該也不會隨便就同意她轉學，因為有她在，那些人就不會再把霸凌的矛頭指向別人。

    這樣就很能給班主任減輕壓力，他們班級里只有她這一個特殊的弱勢群體，如果欺負別人的話，那別人的父母肯定會不樂意，會鬧到學校來，還會影響班主任的工作，影響到學校的聲譽。

    所以她的班主任應該不想讓她這個冤大頭轉學離開，班主任想讓她繼續當受害者，繼續當不會說話的受害者。

    聽到她的話，夜蛾正道和那位成熟女性沉默了兩秒。

    接著，那位女性把她擁入懷中，她拍了拍天海菱的背，說：“這么久以來都辛苦你了。”

    在那一瞬間，天海菱差點無法控制，直接落下眼淚來。

    “好的！”

    天海菱知道自己在這里只會給女人添麻煩，她合上辦公室的門，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后，她還沒走兩步，就碰到了以前欺負她的那些同學。

    學校已經開學，那些同學自然也來上學了，可這兩天佐藤橘、竹內涼太還有天海菱都沒來，他們少了很多樂趣。

    這下終于看到了天海菱，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喂，這幾天都沒有看到你啊，你去哪里了？”其中的一個男生走上前來，他將天海菱推到墻上，語氣不善地問道。

    “對哎，為什么最近小橘也沒來，竹內也沒有來？”另一個女生開口說話了，她眨了眨眼睛，問，“天海，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他們還不知道佐藤橘已經死了，也不知道竹內涼太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

    “死掉了。”天海菱垂下眼睛，她平淡地說道，“佐藤橘死了，竹內涼太的雙腿都沒了，現在在醫院里。”

    “什么？”男生只當天海菱在說胡話，“你是不是瘋了，腦子不好了？”

    他們不相信天海菱說的話。

    “喂。”他又問，“你剛剛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干什么？你去找班主任告狀了？”

    他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天海菱的愚蠢：“你省點力氣吧，班主任又不會幫你。”

    天海菱當然知道班主任不會幫她。

    她低著頭，平靜地說道：“我要轉學。”

    “哈？”那個女生開口說話了，她譏笑一聲，說，“不會吧，你居然要轉學，你哪來的錢可以給你轉學啊？”

    她的笑聲尖銳極了，刺得人耳朵都有點痛。

    她又笑道：“天海，你不會以為你轉學了就可以開啟新的人生了吧？”

    女生又大聲地笑著，她身邊的那個男生也一起跟著笑了起來，過了幾秒后，男生開口說道。

    “天海，你怎么認不清你自己？你這樣的廢物無論到哪里都要被嫌棄被欺負的，你還不如就乖乖待在這里。”

    他用著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天海菱的身體，說：“如果年能乖乖聽我的話，我還可以保護你，讓他們以后都不欺負你了哦。”

    惡心。

    惡心惡心惡心好惡心。

    和在打工的店里遇到的那個男人一樣的惡心。

    見天海菱沒有反應，男生又出口說道：“天海，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該怎么樣做才是最好的選擇嗎？”

    “真是的，你也太下流了。”他旁邊的人都跟他是一丘之貉，他們怎么會不明白這個男生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他們發出丑陋又令人作嘔的笑聲，這是比天海菱那天遇到的咒靈還要難聽的笑聲。

    35

    “不是的。”天海菱突然開口說話。

    “什么？”因為天海菱的聲音太小，那個男生只聽到她說了一句話，卻沒聽到她說了什么，他停下笑聲，問，“天海，你說什么？”

    天海菱咬了咬牙，她猛然抬起頭，攥起拳頭，往那個男生的臉上錘了一拳。

    “我說，我才不是廢物！”

    男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敢打自己，他沒有防備，直接被一拳打中右臉，他向后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天海菱，說：“你居然敢打我？！”

    天海菱已經不想再忍耐了。

    這么久以來，她一直都在忍耐，每次被這些人欺負時，她都要用忍耐兩個字來安慰自己，可這些人實在太過分了，她都要轉學了，這些人居然還不放過她。

    “我才不是廢物，你們這些靠欺負他人獲得快樂的人才是！”已經要轉學離開這里了，天海菱再無顧慮，她大聲說道，“你們學習成績也不好，人品也不怎么樣，連上高中都是爸爸媽媽托關系進來的，你們自己身上一點優點也沒有。”

    她已經無所畏懼：“你們將來也考不上大學，即使考上了出了社會，你們也一輩子都是個爛人，活著的時候可能沒事，因為你們有爸爸媽媽可以保護你們，他們會為你們兜底。”

    “但是，你們這些人死后都要下地獄，你們要在里面被折磨成千上萬年，沒有人能保護你們，你們會在里面得到應受的懲罰。”

    她吸了吸鼻子，堅定地說道：“我才不是廢物，你們這樣的人才是廢物，你們這樣渾身一無是處只靠欺負比你們優秀的人獲得快樂的人才是廢物，一輩子都扶不上墻的爛泥！”

    “什么？”男生的臉都被氣到變形，他憤怒地喊著，“抓住她，讓她明白到底誰才是廢物，誰才是爛泥！”

    “別以為轉學了我就不敢打你了！”

    天海菱怎么可能會任由她抓住自己，她迅速轉過身，向走廊左邊跑去，可她平時又沒有怎么鍛煉，她怎么可能跑得過男生，還沒跑多遠，她就被身后的男生一把抓住了頭發。

    男生狠狠抓住她的頭發，疼痛讓天海菱不自覺地發出吃痛的聲音，她想掰開男生的手，可男生卻越抓越緊。

    男生摁住她的頭，讓她沒辦法再跑，他面色陰沉，天海菱的話完全把他惹怒了，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剛剛說什么，誰才是廢物？”

    “哈哈，天海，是準備轉學了就讓你無所顧忌了是吧？”男生抬起拳頭，又說，“那在你還沒走之前，我就先教教你，誰才是那個真正的廢物吧？”

    說完，他就攥緊了拳頭，向天海菱的臉上打來。

    天海菱無路可逃，她緊張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即將而來的疼痛。

    可預料之內的疼痛沒有來到，扯出她頭發的手卻被人硬生生地掰開了。

    “很帥氣呢，天海。”五條悟一根又一根掰開男生的手指，他表情平靜，就好像把那個男生手指掰彎的人不是他一樣。

    怕男生逃走，他還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男生的手腕，疼痛讓男生的臉都扭曲了起來，他怒罵著想要把手抽出，可他的力氣卻抵不過五條悟，他只能任由五條悟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掰彎。

    “我還以為，你會什么都不說，讓他們繼續欺負你呢。”五條悟松開手，男生瞬間抽回手，他站在五條悟的身后，伸出手想給五條悟來上一拳，可五條悟卻壓根沒看他。

    五條悟伸出手，他揉了揉天海菱剛剛被抓住的頭發，又說：“但是你居然反抗了他們，還說出了這么帥氣的話，連我都有點對你刮目相看了。”

    五條悟壓根沒看背后的人，卻能用手接住男生的拳頭，他用手包裹住男生的手，接著，他用力一拽，將男生直接摔在了墻上。

    男生徹底沒有辦法再抵抗，他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可他卻還是氣憤地問道：“你你是誰？”

    “哎呀，居然還能保持清醒嗎？”五條悟半蹲下身，他看著男生，突然咧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你剛剛說，你要教教誰才是廢物來著？”

    “怎么你現在卻躺在地上了呢？原來你才是廢物啊，好弱哦。”

    本來就被揍得渾身發痛，再被五條悟這么一嘲諷，男生兩眼一翻，居然直接被氣得暈了過去。

    “切。“五條悟站起身，他擺了擺手，說，“這么弱的人還在這里裝什么強者啊，真沒用。”

    “五五條君？”天海菱咽了口唾液，她沒想到五條悟居然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問道，“你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悟很放心不下你哦。”

    夏油杰笑著向他們兩人走來，在他的身后，躺著剛剛正在追著天海菱要打她的那些人。

    難難怪只有這個男生抓住了她。

    不對，這么多人都被夏油君自己一個人給打敗了嗎？

    天海菱瞪大了眼睛，她咽了口唾液，心想，夏油君該有多么強大啊。

    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轉過頭，問手還在她頭上的五條悟：“五條君很擔心我嗎？”

    “什什么？？”五條悟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激動地說道，“我才沒有擔心她，你不要多說，杰！”

    “哦，是這樣的嗎？”夏油杰繼續笑著，他不慌不忙地說，“那是誰執行完任務就往這里奔來，還說什么那家伙回學校說不定會被人欺負？”

    “對了。”夏油杰一邊躲著五條悟的拳頭，一邊看著天海菱，說，“很帥哦，剛剛的話，我對天海改觀了呢。”

    剛剛她的話全部都被他們聽到了嗎！

    天海菱的整張臉都紅起來，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沒有啦。”

    看著還在打鬧的兩個人，她吸了一口氣，向兩個人深深鞠了一躬，說：“謝謝你們擔心我，如果你們沒有來，我現在肯定在挨打了！”

    聽到天海菱這樣說，五條悟和夏油杰不再打架，五條悟哼了一聲，說這算什么，又說：“天海，雖然剛剛說的話很帥氣，可是你還太弱了。”

    “連這樣的弱者，你都打不過。”五條悟踢了踢已經暈過去的男生，又說，“你還太弱了，和我們的差距太大了。”

    五條悟的話讓天海菱低下了頭，她小聲地說道：“對不起。”

    看到兩人這樣，夏油杰嘆了一口氣，他開口安慰道：“沒關系的哦，天海不是才剛成為咒術師嗎，你才剛入學呢，再在高專學習訓練一陣子的話，一定能夠變得更強的。”

    “不過即使變得有多么強也肯定打不過我和杰的啦。”五條悟插嘴道。

    夏油杰沉默了，他再次嘆了一口氣，他用胳膊碰了碰五條悟，說：“悟，不要說了。”

    他想，哪有五條悟這樣對喜歡的女孩子的。

    在這一刻，夏油杰真是為五條悟操碎了心。

    “沒沒關系的！”但天海菱卻沒被五條悟的話所影響到，她握緊拳頭，用著堅定的眼神看著五條悟和夏油杰，說，“我一定會努力加油的，就算比不上五條君和夏油君，我也會努力加油的！”

    見女孩沒受到影響，夏油杰笑了一下便沒再說什么，可他身旁的五條悟卻哼了一聲，說：“你當然要加油了，你看看你現在多弱啊。”

    夏油杰無語了。

    而就在這時，幫天海菱和班主任交涉的那位成熟女性跑了過來，她拿著手里的單子，對著天海菱喊到：“天海，轉學已經辦理成功了哦！”

    她本來臉上是開心的表情，但當她看到五條悟和夏油杰以及這一地被他們打趴下的人時，她沉默了。

    她抖著手拿起電話，撥通了夜蛾正道的電話。

    回到咒術高專，看著被叫進辦公室的五條悟和夏油杰，天海菱擔心極了，她守在辦公室的門口，問身旁的家入硝子和那位成熟女性：“他們真的沒事嗎？”

    “沒事。“家入硝子點了一根煙，又說，“進辦公室對于這兩個人來說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原來家入還吸煙嗎？

    天海菱正想出聲再問點什么，可那位女性開口說話了，她將手里的紙交給天海菱，又說：“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我一會就要離開了，這個就麻煩你等會交給夜蛾先生了。”

    “好的好的，謝謝您。”天海菱趕忙接過，她看著這位曾將她擁入懷中的成熟女性，鄭重地道了聲謝，“真的很感謝您。”

    自從媽媽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沒有體會到過女性溫暖的懷抱。

    今天這位女性擁抱她時，她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了溫暖。

    “不用謝。”女人笑了笑，她拍了拍天海菱的背，說，“我已經狠狠教育了那個不負責任的班主任一頓，如果以后他再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我就要利用我的職務將他撤職了，每個學生都是平等的，他怎么能這樣對待學生呢？”

    “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盯著他的，你要在新轉學的地方好好學習啊。”她向天海菱豎起一個大拇指，又說，“如果再被欺負的話，就來找我，我替你教訓他們！”

    家入硝子大概猜到天海菱在原來的學校里經歷了什么事情了。

    女人走后，她吐了一口煙，她看了天海菱一眼，說：“不會欺負你的。”

    雖然那兩位dk性格可能有點奇怪，但是他們是肯定不會做出校園霸凌的事情。

    而且，她也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36

    “體能訓練？”天海菱問。

    咒術高專的課和普通的學校不一樣，其他學校上的都是常規的理論課，并且重點強調理論課，因為唯有通過理論課，才可以通過高考，考上大學。

    但咒術高專并不重視理論課，剛開學第一課，就上了室外的課。

    而且課程名字還是體術課。

    “嗯。”夜蛾正道點了點頭，他又說，“雖然你已經有了咒力，可你身體素質實在太差，根本無法進行相關方面的訓練，你最應該先訓練的就是你的身體。”

    “只有身體具備了相應的素質，其他方面才能夠開始訓練。”夜蛾正道想了想，又說，“家入的能力太過于特殊，一般上體術課的都是五條悟和夏油杰，現在增加了你嗯”

    夜蛾正道在思考著應該安排誰來和天海菱對打訓練。

    他想，天海菱的身體素質肯定是打不過他們兩個人的，可是也應該進行相應的訓練，那么安排誰合適呢？

    答案顯而易見，他正準備開口，卻聽到天海菱慌張地開口說：“我我和五條君一起訓練吧！”

    夜蛾正道頓了一下，問道：“你確定？”

    “嗯！”天海菱毫不猶豫點下頭，她跟夏油杰并不熟悉，但她認識五條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和夏油杰比起來、她更偏向于五條悟，“我想和五條君一起訓練！”

    “哈。”夏油杰輕笑一聲，他看著身旁的五條悟，重復了一遍天海菱的話，“悟，她說她想跟你一起訓練哎。”

    “哼。”五條悟扭過頭，如果夏油杰沒看到他紅起來的耳垂的話，那他大概會相信五條悟是像他所表現的那樣平靜的。

    不過。

    夏油杰轉過頭，他看向正在和夜蛾正道說話的女孩，心想。

    天海要倒霉了啊。

    五分鐘后，被五條悟一拳撂倒在地上的天海菱看著天空眨了眨眼睛。

    她還沒反應過來。

    “喂。”五條悟彎著腰，他鄙視地看著天海菱，用著挑釁的語氣說，“你怎么這么弱啊，就這樣倒下了？”

    天海菱不信。

    她咬了咬嘴唇，用手撐著地從地上坐起，她向五條悟撲去，可卻直接被五條悟摁住后腦勺壓到了地上。

    天海菱再次眨了眨眼睛，下巴磕到地上，疼痛讓她的表情都失控了，她的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

    這時，壓住她頭的那個人又開口說話了。

    “喂喂喂，你怎么這么弱啊，這么弱還想跟我一起訓練啊，我可沒時間陪弱者玩啊。”

    天海菱的淚繃不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想把淚水憋回去，可卻無能為力，她攥緊拳頭，準備翻身掙脫開五條悟摁住她頭的手。

    可五條悟早就看出她的意圖，他又摁住了天海菱的胳膊，讓天海菱徹底沒辦法反抗。

    他沒看到天海菱的表情，只看到天海菱的后腦勺正被自己牢牢壓在地上。

    見天海菱沒有反抗的機會，他笑著說道：“喂，你完全被我壓制住了哦，你已經沒有反抗的方法了哦？”

    “喂，杰。”看著天海菱的慘樣，家入硝子問道，“你是認真地覺得五條喜歡那個女孩嗎？”

    夏油杰沉默了。

    看著女孩被狠狠壓在地上哭，夏油杰無奈地撫了撫額頭，他向兩人走進，制止了五條悟的行為：“悟，松開手吧。”

    “哈？”五條悟挑了挑眉，又說，“她還沒有從我的壓制里逃開，我要是松手的話，這訓練不就沒用了？”

    夏油杰嘆了一口氣。

    他指了指天海菱，示意五條悟去看看被他狠狠壓住的女孩，說：“悟，她的體術太差了，是沒辦法從你的壓制里逃開的。”

    夏油杰頓了一下，又說：“悟，她已經被你打哭了，你快點松開吧。”

    “什么？！”五條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趕忙松開手，被他狠狠壓在身下的女孩這才能夠站起。

    可天海菱還沒有站起，五條悟的臉又向她湊來，他好奇地打量著天海菱，問道：“你真的哭了啊？”

    在這一刻，家入硝子認為夏油杰剛剛和她說五條悟喜歡天海菱的話都是在放屁。

    “沒沒有。”天海菱趕忙扭過頭，她擦了擦眼淚，從地上站起來，說，“地上的灰塵進眼睛里了，所以才會流淚的。”

    但這個理由沒說服任何人。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夜蛾正道走到他們中間，他看了一眼正在擦眼淚的天海菱，又看了一眼五條悟，說出了他剛剛沒說出的話。

    “天海，夏油杰以后和你一起訓練，他的體術很強，也可以教你很多東西。”

    如果讓五條悟教的話，那可能就不是教，而是挨打了。

    雖說在挨打里也能獲得知識，可是既然有夏油杰在，那為什么不如直接讓夏油杰來教呢。

    “什么？”五條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夜蛾正道的話，問道，“為什么，我的體術不強？”

    “你覺得你能教人嗎？”夜蛾正道反問道。

    看著還正在擦眼淚的天海菱，五條悟沉默了，他不再開口說話，也不再反駁。

    天海菱已經把眼淚止住了，她聽到了夜蛾正道的話，趕忙說道：“不是五條君的問題，是我自己太弱了！”

    她又向五條悟鞠了一躬，說：“謝謝五條君的指導！”

    不過，天海菱也不想挨揍。

    雖然很感謝五條悟能給她指導體術，可是似乎和五條悟在一起訓練只能挨打，天海菱很怕疼，而且，以前在叔叔叔母家她已經挨了很多次打臉了。

    那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她不想再挨打，不想再抱著頭只能哭著躲避著別人的毆打。

    天海菱轉過身，看向還在笑著的夏油杰，又向他鞠了個躬，說：“那么，就請你多多指教了，夏油君！”

    “當然。”夏油杰向她擺了擺手，說，“也請天海多多指教了。”

    在那天之后，夏油杰就成為了天海菱的單獨體術老師。

    夏油杰很強。

    從那天夏油杰在她之前的那個學校里把那么多人直接打趴的時候，天海菱就明白了這一點。

    因此，她很崇拜夏油杰，只要一閑下來，她就會拜托夏油杰和她一起訓練體術。

    夏油杰也不覺得麻煩，他每次都笑著應下，跟她一起去操場上訓練體術。

    夏油杰很適合當老師，有他的教導下，僅僅幾天天海菱就成長了許多。

    而同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增進了很多。

    “呼。”結束體術訓練，天海菱無力地坐到售貨機旁的長椅上，她已經筋疲力盡，靠在墻上休息著。

    夏油杰買了兩瓶飲料，他將其中一瓶扔給天海菱，在天海菱旁邊坐下，說：“天海真的很努力呢，這幾天只要一閑下來就會來找我訓練，是有什么努力的理由嗎？”

    “嗯！”天海菱打開飲料，她仰起頭，喝了一大口，又說，“我想變強，想變得很強大很強大，讓任何人都沒辦法再欺負我。”

    夏油杰也喝了一口飲料，他想到了什么，問道：“雖然很久以前就有這種感覺了，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天海，在你爸爸媽媽去世之后，你是在親戚家住的嗎？”

    他頓了一下，又問道：“你的那個親戚是不是在家里經常打你？”

    主動揭人傷疤并不是件好事，夏油杰又補充道：“如果不想說的話，可以不用說的。”

    天海菱沉默了一會，她將飲料罐扔到垃圾桶里，點了點頭，說：“嗯。”

    “以前在叔叔叔母家的時候，他們經常會揍我，我不做家務的話叔母就會打我，叔父喝醉酒在公司里受氣了也會打我。”

    “其實都已經過去了。”她垂下眼睛，說，“那些傷口都已經愈合了，我也從他們那里逃出來了，只是想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會隱隱作痛，覺得他們曾經毆打我的地方還在發痛。”

    這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的疼痛。

    是被毆打了數年才產生的心理陰影，無法完全消除，每次想起來的時候都會覺得身體還在發痛，可卻毫無辦法，只能忍受。

    “所以我想變強大。”天海菱的眼神變得堅定，她看著夏油杰，說，“我想變強大，在各個方面都變得強大，我想想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不被別人欺負，想一個人也能堅強地活下去。”

    她為什么那么想考上大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想改寫自己的人生，想拼盡全力考上大學，找到一份好工作，擁有可觀的經濟收入，等到那時，她還想去上拳擊班，她想能夠保護自己，讓別人再也沒辦法欺負她。

    現在，她進入了咒術高專，這里沒有人欺負她，可過去的回憶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

    她要變強。

    夏油杰和天海菱對上了視線。

    和五條悟不同，夏油杰是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因此，他也更能理解在父母去世后，孤兒在這個世界上健康活著有多么困難。

    “嗯。”夏油杰站起身，他揉了揉天海菱的頭發，說，“那就變強吧。”

    變得更強大，變得任何人都沒辦法欺負你。

    37

    “他們的關系很好呢。”看著樓下的夏油杰和天海菱，家入硝子說。

    沒有聽到五條悟的回復，家入硝子看向他，裝作無意地說道：“一開始天海入學的時候，我還以為悟和她的關系更好呢。”

    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沒想到原來是杰和她更相處的來啊。”家入硝子輕笑一聲，又說。

    她現在明白為什么夏油杰會和她是五條悟喜歡這個女孩子了。

    哈，原來不可一世的男dk喜歡起來人居然是這個樣子？

    身旁的五條悟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瞪著那雙蒼藍色的眼睛緊盯著正坐在長椅上的兩個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也太明顯了吧？

    如果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下面，五條悟根本不會這樣，他會擠入他們中間，一手摟住一個人的肩，問他們在聊什么，為什么不帶著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居然會在這里一言不發，無論家入硝子說什么都沒有回應。

    家入硝子將手撐在窗臺上，她拉長了語調，故意說道：“之前一直沒注意到，這樣看來，杰和天海在一起還挺配的呢。”

    五條悟終于有了反應。

    他一言不發地走出教室，可家入硝子卻注意到，在他剛剛用手抓著的窗臺竟然凹了進去。

    哈。

    家入硝子笑出了聲，她從兜里拿出一支煙，將煙點著塞進了嘴里。

    她惡趣味地想，逗戀愛中的男dk也太有趣了吧。

    “五條君？”

    第二天早上，看著渾身冒著冷氣的五條悟，天海菱眨了眨眼睛。

    她不知道五條悟是怎么了。

    今天天海菱來到時，看到五條悟沒有遲到，她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她坐到位置上想和五條悟說話，問他為什么今天來這早，可五條悟卻只是輕瞥了她一眼，什么話也沒有說。

    不僅如此，他還一直板著臉，好像誰欠了他八百萬一樣，天海菱實在摸不著頭緒。

    她也不敢跟這樣的五條悟搭話，只好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打開書包拿出書，開始預習今天的課程。

    可就在這時，五條悟突然開口了。

    “喂。”他的語氣不善，“你最近和杰走得很近啊？”

    天海菱還以為他是要和自己說話，提到夏油杰，她的眼睛亮起來，她轉過頭，開心地點了點頭，說：“夏油君的人真的非常好！無論我什么時候找他進行體術訓練，只要他一有空的話就一定會答應，而且”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

    因為她注意到，伴隨著她的話語，五條悟的臉色變得更差了。

    五條悟冷哼一聲，他不再開口說話，直接趴到了桌子上，擺出一副睡覺的姿勢。

    這是怎么了？

    天海菱摸不著頭緒，她只好去詢問其他人。

    “噗嗤。”

    聽到天海菱的形容，夏油杰笑出聲，他差點把剛喝進去的飲料給吐了出來，他用紙擦了擦嘴，說：“悟居然這么幼稚？”

    雖然一直都知道五條悟有些行為很像小孩子，可是在聽到天海菱的形容時，在腦子里想象到那副畫面的夏油杰還是笑出了聲。

    “啊？”天海菱不明所以，“為什么這么說，五條君怎么了嗎？”

    怎么了？

    同為男性的夏油杰當然知道五條悟怎么了。

    不過他不打算出賣自己的好友，他的眼睛轉了轉，說：“這個問題，你不如去問硝子，她說不定會告訴你為什么哦？”

    見夏油杰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天海菱只好作罷，她轉去詢問家入硝子，問她為什么五條悟今天早上會那樣，問她為什么夏油杰要那么說。

    “噗。”

    家入硝子做出了和夏油杰同樣的反應，她笑出聲來。

    看來她昨天的話還真刺激到五條悟的內心了。

    “為什么笑？”天海菱更加摸不著頭緒了，她皺了皺眉，問道，“硝子，五條君到底是怎么了？”

    她已經和家入硝子有些熟悉了，因為都是女孩子，她們之間已經開始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了。

    家入硝子想了想，她想，到底是告訴天海菱比較有趣，還是讓五條悟一個人別扭著有趣呢？

    想了想，她笑著說道：“沒事哦，菱，這只是男dk在鬧別扭而已，不用太在意。”

    她沒打算直接說清楚，也沒打算什么都不說，畢竟看天海菱和五條悟兩個人的樣子，要是誰都不來提醒的話，恐怕這兩個人都無法邁出第一步吧。

    畢竟，他們雙方似乎都沒有發現自己對對方的心意呢。

    或者，有一個人已經發現了但卻在別扭地不承認著。

    鬧別扭？

    天海菱雖然沒太聽懂家入硝子的話，卻明白了五條悟是在對她生氣。

    她做了什么事情惹五條君生氣了嗎？

    雖然想不出來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會惹得五條悟不開心，但天海菱還是打算先去登門給對方道個歉。

    她認為有矛盾就要解開才行。

    想起五條悟很喜歡吃甜點，天海菱特意從自己的存錢罐中取出一些錢，她揣著錢去甜品點，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五條悟最愛吃的喜久福。

    接著，她提著甜品就來到了男生宿舍，敲響了五條悟的房門。

    “干嘛？”五條悟還以為是夏油杰，他剛洗完澡，上衣都還沒來得及穿，套了個褲子就開了門。

    然后，他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而同時，那個人也看到了他。

    天海菱的臉瞬間紅起來，她驚訝地啊了兩聲，整張臉都通紅。

    就住在五條悟旁邊的夏油杰注意到外面有動靜，準備打開房門，出來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

    聽到旁邊的開門聲，五條悟嘖了一聲，他飛快地抓住天海菱的手腕，把她帶入了房內，又把房門關上。

    “嗯？”走出房門的夏油杰環顧了一下四周，卻什么都沒有看見，他走到五條悟的房間門口，敲了敲五條悟的房門，問：“發生了什么嗎，悟？”

    “怎么了？”五條悟回應道。

    見五條悟都這么說，夏油杰只好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他心想可能是剛剛五條悟回來的時候鬧出了一點動靜，便說道：“沒事，我聽錯了。”

    說完，他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聽到隔壁的關門聲，屋內的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可同時，當他們的重點從夏油杰轉變到他們兩人現今的姿勢時，他們意識到了不對勁。

    剛洗完澡還沒穿上上衣的五條悟拉著天海菱的胳膊，他將天海菱抵在門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天海菱能清楚地看到五條悟的腹肌和身體曲線。

    已經不僅僅是不對勁的程度了。

    “五五條君。”五條悟低下頭，他看到天海菱的睫毛因為害羞正在動著，他又看到了天海菱通紅的臉頰和耳垂，天海菱又說，“你你能先松開我嗎？”

    五條悟這才反應過來，他瞬間松開抓住天海菱的那只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轉過身，飛快地將上衣套上，強裝鎮定地問道：“來找我有什么事？”

    天海菱咳嗽了兩聲，她奮力地將剛剛所看到的那幅景象從腦海中揮走，可那幅景象卻怎么都無法從她手中腦子里離開。

    無奈之下，她只好搖了搖頭，這才強行把那幅景象暫時壓在了腦后。

    “我想來和你道歉。”天海菱向五條悟走近，她將手里的喜久福交給五條悟，又說，“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讓五條君生氣了，但是我覺得那可能真的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我特意排了好久的隊買下了五條君喜歡的甜品，想來和五條君道歉。”

    她看著五條悟心眼睛充滿了誠懇，她是當真想和五條悟和好。

    畢竟，五條悟曾經幫過她那么多，而且還帶她來到了這里。

    她不想和這么好的五條悟鬧別扭。

    想到這里，天海菱皺了皺眉，說道：“五條君，你能告訴我，我做了什么事情才讓你生氣了嗎，我會改的。”

    “所以不要不和我說話了，五條君。”她的眼睛垂下來，看上去真的傷心極了，“五條君如果不跟我說話的話，我真的會很難過的，今天一天我都在想這個事情，連在體術課上，夏油君也說我分心了。”

    五條悟的喉結動了動。

    他的成長發育很快，已經是高中生的他男性特征已經極其明顯，天海菱能清楚地看到五條悟的喉結動了一下。

    天海菱不明白五條悟為什么不說話反而動了動喉結，她歪了歪腦筋，疑惑地呼喊道：“五條君？”

    “別喊了。”五條悟終于開口說話了，但他沒有接過天海菱手里的甜點，他突然蹲下，發出了一聲嘆息聲，說，“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啊。”

    “什么？”天海菱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她跟著五條悟一起蹲下，問，“五條君為什么拿起沒有辦法？”

    五條悟突然抬起頭，他伸出手，揉了揉天海菱的頭，像是在借此出氣一樣。

    見天海菱的頭發被他揉得亂七八糟，他才滿意地笑了笑，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天海菱，說。

    “因為——”他拉長了語調，故意吊著天海菱的胃口。

    天海菱的表情認真，她認真地看著五條悟，緊張地問道：“因為什么？”

    可五條悟的回答卻莫名其妙，他說：“因為你這個家伙是個笨蛋。”

    38

    “為為什么這樣說呀！”天海菱鼓起腮幫，她不滿地問道，“五條君是不想告訴我你為什么生氣所以才說我是笨蛋的嗎？”

    “當然不是。”五條悟接過天海菱手里的喜久福，他將喜久福放到桌子上，又說，“你還有什么事情嗎，沒事的話就可以走了。”

    “我當然有事情。”天海菱緊跟著五條悟，她擋在五條悟的面前，讓五條悟再無法看向其他的事物。

    見五條悟的視線又看向自己，她又睡到：“五條君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么會生氣，也沒有告訴我你有沒有原諒我，會不會和我和好。”

    “這很重要？”五條悟挑了挑眉。

    “當然！”天海菱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對我來說，五條君是很重要的人，五條君如果一直不和我說話，我會很傷心。”

    “哈。”五條悟輕笑了一聲，他想，天海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的眼睛轉了轉，腦子里突然浮現一個想法。

    “那你親我一下。”他惡趣味地說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

    這下總能走了吧？

    五條悟可沒覺得天海菱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只是想借了理由將天海菱打發走而已。

    可是女孩的反應卻讓人出乎意料。

    “真的？”女孩問道。

    天海菱的話音剛落，身體就行動了起來，她伸出手拉住五條悟的手腕，而五條悟本人居然鬼使鬼差地取消了自己的無下限術士。

    接著，女孩翻身將他壓到床上。

    其實憑借著天海菱力氣，她是絕對不可能把五條悟壓到床上的，五條悟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縱容女孩這樣做。

    “如果我親了五條君的話，五條君就不能不和我說話了。”

    她當真吻了下來。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女孩居然真的親吻了自己。

    女孩只是蜻蜓點水，她紅著臉迅速離開了五條悟，明明害羞地連五條悟的眼睛都不敢看，卻敢說：“現在，五條君必須要和我說話了。”

    說話？

    說什么話？

    五條悟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掉了，他從床上坐起，像只受驚的貓一樣和天海菱拉開距離，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你”

    你居然敢親我？

    你居然真的敢親我？？

    兩個人的臉此時同時成為了緋紅色。

    事已至此，天海菱心一橫，她干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喜歡五條君！”

    什么？

    什么玩意？？

    她剛剛說了什么？？？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他甚至用手掏了掏耳朵，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我我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的五條君。”天海菱攥緊了牽頭，繼續說道，“總而言之，我就是喜歡上五條君了！”

    “你喜歡我？”五條悟咽了一口唾液，問道。

    “嗯。”天海菱點了點頭，她已經說出來了，就沒什么可害羞的了，可她還是很害怕。

    她害怕聽到五條悟的拒絕。

    天海菱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可以喜歡五條君嗎？”

    她不敢問五條悟能不能和她在一起，只敢問自己能不能喜歡五條悟。

    如果這樣還是拒絕的話。

    天海菱垂下眼睛，可還沒等她想出如果這樣還是拒絕該要怎么辦，五條悟就先給出了答案。

    “可以。”因為五條悟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天海菱看不見他的表情。

    五條悟咽了一口唾液，說道：“你可以喜歡我。”

    說完之后，不等天海菱反應過來，他就匆匆將天海菱推出了門外。

    第二天是休息日，咒術高專不上課，五條悟和夏油杰都出去執行任務了。

    天海菱敲響了家入硝子的房門。

    “所以，你跟那家伙表白了？”家入硝子嘆了口氣。

    如果知道是結果天海菱先表白的話，那她那天一定不會提醒天海菱。

    她更想看到那個不可一世的白發dk吃癟。

    既然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家入硝子也沒辦法再說什么，她又問道：“那家伙怎么回復你，他說他也喜歡你然后和你在一起了？”

    “沒有。”天海菱搖了搖頭，她咬了咬下嘴唇，說，“五條君只說我可以喜歡他，卻沒說他喜不喜歡我。”

    可能被你親了之后，那家伙的腦子已經完全被燒壞了吧。

    感受到天海菱的心情變得失落，家入硝子伸出手，她拍了拍天海菱的背，說：“別太在意那家伙，那家伙的性格那么惡劣，你還不如換個人喜歡呢。”

    她這句話可是真的。

    咒術高專誰不知道五條悟的性格惡劣到能把女孩子給直接惹哭。

    甚至對待喜歡的女生，那家伙也可以完全把人家壓在身下，直接給人家揍哭。

    想到這里，家入硝子看著天海菱的眼睛里多了點同情。

    “沒有啦。”天海菱失落地趴到桌子上，又說，“五條君他的性格還是很好的。”

    五條悟性格好？

    家入硝子心想這話可不能被歌姬聽見了。

    “不過，謝謝你啦，硝子。”天海菱轉過頭，她向家入硝子咧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又說，“謝謝你能夠聽我說這些東西。”

    看見女孩的心情好轉，家入硝子也露出了笑容，她搖了搖頭，說：“沒關系的，菱。”

    咒術高專的人都很溫柔。

    五條悟、夏油杰、家入硝子、夜蛾正道、還有那位幫天海菱轉學的女性，都很溫柔。

    五條悟給予了天海菱很多幫助，把她帶到了這里，讓她開啟了新的人生。

    夏油杰則每天都陪她一起進行體術訓練，幫助她變強，給予她指導。

    家入硝子會陪她聊天，在她受傷的時候為她治療，還會讓五條悟不要太欺負她。

    夜蛾正道有時候也會問她習不習慣咒術高專的生活。

    他們都很溫柔。

    可是天海菱卻覺得，她還沒有真正融入他們。

    夏油杰和五條悟的實力強大，能夠獨自出任務，已經是特級咒術師，并且有資格自稱為最強。

    家入硝子雖然沒有太強的戰斗力，但卻擁有特殊能力“反轉術士”，能夠醫治好他人。

    只有她什么都不會，只有她如此弱小。

    “唉。”

    在傍晚時，天海菱坐在售貨機的椅子旁邊，她喝了一口飲料，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想，她是不是和五條君他們本來的道路就不是一樣的呢？

    “為什么一個人嘆氣？”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出現。

    他站在自動售貨機旁，購買了一瓶飲料，他沒有在天海菱身邊坐下，反而靠在了墻上，問道：“你怎么了？”

    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所以才在這里嘆氣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在看見五條悟的一瞬間，天海菱就想起昨天的表白，她瞬間臉紅起來，閉上了嘴巴。

    但五條悟看起來沒想討論昨天的事情。

    見五條悟真的只是在問自己為什么在嘆氣，天海菱咽了口唾液，她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揮出腦外，張開口，說出了困擾她好幾天的想法。

    “五條君，我覺得我好像和你們的道路不一樣呢。”

    五條悟抬起了眼睛，他看著正在眺望著遠方的天海菱，平靜地問道：“什么意思？”

    “我覺得，五條君和夏油杰君，還有硝子，大家都很厲害，都有能成為咒術師的天賦。”天海菱頓了一下，又說，“但是我好像沒有，其實我知道夜蛾校長為什么說我應該先鍛煉體術。”

    她垂下眼睛，看上去失落極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

    咒術師是一個很吃天賦的職業。

    沒有了天賦，根本無法踏足進入這個職業。

    而她，似乎就是那種沒有什么天賦的人。

    “這是誰告訴你的？”五條悟問，“誰告訴你我們的道路不同，誰告訴你你沒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

    “啊？”天海菱站起身，她慌張地解釋道，“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沒有人這么告訴我，大家都不會這么說的。”

    “那你是在懷疑我的六眼？”五條悟摘掉眼鏡，他用那雙蒼藍色的眼瞳看著天海菱，說，“我的六眼能感覺到咒力波動，也能感覺到你是不是咒術師。”

    “在那天，我就確認了你可以成為咒術師，所以我才會把你帶來。”他又帶上了那幅墨鏡，問道，“那么，你是在懷疑我的六眼嗎？“

    在入學的那一天，天海菱就知道了五條悟的六眼有多厲害。

    她趕忙搖搖頭，否認道：“沒有，我絕對沒有懷疑五條君的六眼！”

    “我可能只是因為自己沒有才能而難過。”天海菱握緊拳頭，重新振作了起來，“不過，剛剛五條君的話又讓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堅持下去，我還是有天賦的！”

    她眼里的迷茫消失了，她又重新擁有了堅定的眼神。

    “我會繼續加油的，謝謝你，五條君！”說完，她就跑去找夏油杰訓練體術了。

    既然五條悟都回來了，夏油杰一定也回來了。

    她是這么想的。

    見天海菱已經跑遠，五條悟垂下眼睛，他墨鏡底下的眼睛里蘊含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我們的道路不同？

    開什么玩笑。

    五條悟咬了咬牙。

    39

    “天海也是時候該去試著執行任務了。”夜蛾正道說。

    他低下頭，認真地想了想誰應該和天海菱一起去執行任務。

    五條悟和夏油杰早就已經具備了能單獨出任務的實力，家入硝子的能力更適合醫治而不適合戰斗。

    他皺了皺眉，想了想，又說道：“杰不是去執行任務了嗎，那就讓悟和她一起去吧。”

    于是，第一次執行任務的天海菱抱著夜蛾正道給她的咒具，正和五條悟一起坐在前往任務場地的汽車上。

    “五五條君？”天海菱將手里的咒具抱在懷里，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身旁的五條悟，又說，“你你要和我一起執行任務嗎？”

    雖說是一起執行任務，但其實夜蛾正道把五條悟喊過來和天海菱在一起，本質原因是因為害怕天海菱會出事。

    畢竟天海菱現在還只是一個四級咒術師。

    五條悟輕瞥了一眼天海菱，他將手撐到下巴上，蒼藍色的眼瞳看向窗外，問：“你在說什么廢話？”

    “啊啊？”天海菱咽了一口唾液，她不自覺攥緊了手里的咒具。

    應該沒有人被自己喜歡的對象這樣說會開心。

    “很顯然，我并不是來和你一起執行任務的，而是在你快要死掉的時候嘩一下出現然后解決掉你對抗不了的咒靈的。”五條悟將視線從窗外收回。

    他抱住兩只胳膊，又看向天海菱，說：“懂了嗎，小四級？”

    咒術師里有等級劃分。

    四級、三級、二級、一級，最后是特級。

    每個級別的咒術師都會比那個級別的咒靈厲害，每上一級的咒術師都要比下一級的厲害很多。

    四級和三級之間就已經存在著難以跨越的鴻溝了，更不要說是和五條悟這個特級相比。

    而且，五條悟成為特級不是因為他是特級，而是因為最高等級只有特級。

    天海菱和五條悟之間的實力差距巨大，她是五條悟眼中的弱者，是五條悟所不想浪費時間的人。

    “嗯。”天海菱垂下眼睛，她的心情有點低落。

    五條悟感受到天海菱的心情低落了下去，他瞬間閉上嘴巴，心想自己剛剛到底在說什么，他又張開嘴，想開口安慰一下身旁的女孩。

    “我我”

    可他也不會安慰人，他只會嘲諷女孩子把女孩子惹哭，又怎么會安慰這樣極其具有人性光輝的舉動呢。

    他什么也沒能說出來。

    天海菱抬起頭，她看著五條悟，問：“嗯？怎么了嗎，五條君？”

    五條悟不再開口說話。

    他氣憤地將視線又轉向窗外的風景上，惡狠狠地盯著外面經過的每一物體，似乎是在幼稚地借此出氣。

    可他究竟在生氣什么呢？

    天海菱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惹得五條悟不開心了。

    她摸不著頭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個人便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就這樣沉默地來到了任務場地。

    這次的任務場地是一家醫院。

    醫院和學校這種地方都是極其容易產生咒靈的地方，因為這里最容易產生人類的負面情緒。

    輔助監督已經為他們升起帳，他向二人點了點頭，說：“已經可以了。”

    五條悟沒進，他悠哉地靠在車上，說：“你要自己一個人進去。”

    “什么？”天海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本來還以為五條悟要跟著她一起進去呢。

    她咽了一口唾液，猶豫了一下，又說：“真的嗎，五條君，我我很害怕。”

    上次遇到的那個咒靈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嗯。”五條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接著他又說道，“咒術師一個人處理任務是很常見的事情。”

    見天海菱實在太害怕，他嘆了口氣，解釋道：“如果我進去和你一起進去的話，咒靈根本就不會靠近，而且，我一招就解決掉咒靈了，你要怎么鍛煉？”

    咒靈能感知到咒術師是否強大。

    如果五條悟跟著天海菱一起進去的話，那天海菱根本就不會有能夠鍛煉自己的機會，因為咒靈會被他一擊就給擊倒。

    那天海菱出來執行任務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天海菱明白了五條悟的意思，雖然心里的害怕還是沒有消失，但一直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要得到鍛煉提高實力，就必須要勇敢地踏出第一步。

    她咽了口唾液，鼓起勇氣邁出了步伐，進入到了帳內。

    帳內的環境和外界截然不同，外界是充滿了陽光有人類氣息的，而帳內的環境則陰森恐怖，完全就是恐怖劇里一定會出現的鬼的地方。

    而現實也印證了這一點，在天海菱剛踏入到帳內的那一刻，咒靈也同時感知到了她，向她攻來。

    多虧夏油杰這些天的訓練，天海菱的體術已經提高了太多，她輕而易舉地躲過咒靈的攻擊，在地上打了個滾翻進了隱蔽之處，讓咒靈沒辦法再看到她。

    “是誰是誰？”這個咒靈居然會說話。

    咒靈的外貌極其恐怖，它沒有頭，卻有長長的頭發，它長長的頭發直接垂到了地上，遮住了它大半個身體，它雙腿雙腳在地上爬行著，似乎在尋找著天海菱在哪里。

    這也太恐怖了！！！

    這次的咒靈外貌比上次她在學校里遇到的那個咒靈看起來還要恐怖，天海菱差點因為生理反應直接吐了出來，她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胃部正在翻滾。

    天海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她忍住恐懼和想吐的生理反應，咬了咬牙，提起咒具準備尋找時機向咒靈攻過去。

    但咒靈卻先發現了她。

    “嘻嘻嘻嘻嘻嘻，找到你了找到你了。”它瞬間移動到天海菱的面前，和天海菱打了個照面。

    天海菱幾乎快要尖叫了出來。

    她的生理淚水直接奪眶而出，她居然被嚇哭了。

    身為一個咒術師，居然被咒靈嚇哭了。

    這說出去是不是有點太丟人了？

    可她來不及想自己到底丟不丟人，那個恐怖的咒靈已經向她攻擊了過來，它的動作迅猛，要不是天海菱已經經過訓練，她的頭可能直接就會被咒靈咬掉。

    她跳到空中，躲過咒靈的一擊，咒靈的反應也極其迅速，見到她跳到空中，它干脆把攻擊放到了空中，直接一拳將天海菱的身體向后方打飛。

    她無路可退，硬生生接下了咒靈的這一擊，被拍飛到后面的墻上。

    好痛好痛好痛。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天海菱的嘴里滿是血腥味，她咳了幾口血出來，只感覺自己的肋骨已經被這個咒靈拍斷了幾根。

    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她本來就屬于愛哭那一類型的人，被五條悟摁到地上下巴磕到地她都會哭，更別說經歷了這些了。

    那么，要放棄等待著五條悟進來救她嗎？

    帳外的五條悟突然嘆了口氣，他察覺到了帳內所發生的一切，站起身。

    “您要進去嗎？”輔助監督注意到他的舉動，問道。

    五條悟正想點頭說嗯，可卻突然從帳內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咒力波動。

    他驚得摘下了墨鏡，用六眼向帳內看去，可這股強大的咒力波動并非來自咒靈，而是來自于帳內的那個女孩。

    答案是否定。

    她不想等待著別人的救援，她想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站起去，打敗對手，成為能夠強大的人。

    天海菱又咳嗽了兩聲，她又吐出來兩口血。

    她想，只是依靠他人，因為有五條君在所以就躺在地上等待著救援什么的，未免也太遜了。

    天海菱哭著從地上費力地爬起，用沾血的手擦去了自己的眼淚，這下，她的臉上都是血了。

    可她并不在意。

    想要變得強大，就不能單純依靠他人，無論是誰，都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變強大，否則的話一輩子也無法得到進步，一輩子都只能在原地踏步，無法向前邁進。

    在很小的時候，在天海菱的爸爸媽媽還在時，她曾經問媽媽：“媽媽，為什么你那么辛苦還要去上班呢，你不能待在家里一直陪著我嗎。”

    媽媽抱著她，輕聲反問著：“如果我一直在家里的話，那誰要去工作呢，誰來賺錢養家呢？”

    “不是有爸爸嗎？”天海菱脫口而出道，“爸爸工作賺錢不就可以了嗎？”

    媽媽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嚴肅，她看著天海菱，認真地問：“菱，你怎么有這種想法？”

    “怎怎么了嗎？”天海菱不明白。

    媽媽把她放到地上，認真地告訴她：“菱，你不能有這種想法，媽媽要告訴你，無論對方是誰，你都不能有這種想法，你要依靠你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獨立活下去，而并非他人。”

    她又說：“媽媽希望你成為的人絕不是依靠他人活下去的人，你一定要成長為能獨立生存，能夠被人所依賴的人。”

    要成長為能獨立生存，能夠被人所依賴著的人。

    天海菱脫去包裹住咒具的長布，咒具露出了樣子，那是一把長槍，一把外貌看起來和平時的天海菱并不適配的長槍。

    她的哭泣聲還沒有停止，她沒有辦法停止哭泣，因為她還在害怕恐懼，可是，她越害怕恐懼，她的內心也越堅定。

    她舉起長槍，將長槍架在肩上，瞄準了那個咒靈。

    40

    咒術師要從情感里提煉出咒力，用咒力強化身體或者武器。

    “你真的要選擇這把長槍？”

    在咒具室時，當天海菱說她想要選擇這把長槍時，夜蛾正道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會使用槍，你能瞄準嗎？”

    天海菱點了點頭，她用手撫摸著長槍，說：“小時候有接觸過。”

    她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是玩具槍，不知道算不算。”

    夜蛾正道沒有阻止她，見她執意要選擇這把長槍，他便出聲和天海菱講解，這把長槍該要如何運用。

    “這把長槍沒有子彈。”夜蛾正道拿起長槍，他把槍駕到肩膀上，給天海菱做著示范，“你可能有疑問，如果沒有子彈，那槍應該要怎么用呢，連給小孩子玩的玩具槍都有子彈，怎么這把槍卻沒有子彈？”

    “沒有槍的子彈，似乎并不能稱之為槍。”他瞄準著不遠處的一個物體。

    “但是，我所說的子彈，并不是真實存在著的子彈。”

    接著，他將咒力集聚到手上，集聚到這把槍里。

    他摁動了扳機，伴隨著他的動作，一顆由咒力形成的子彈從槍里射出，將那個物體直接打爆。

    見遠方的物體被打爆，夜蛾正道滿意地笑了笑，他轉過頭，說：“這把槍的子彈，就是咒力。”

    想起夜蛾正道的話，天海菱屏住呼吸，在這短暫的一秒鐘，她將全部精神都集中于架在她肩膀上的這把槍身上。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地通過瞄準鏡盯著向她沖來的咒靈。

    她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咒力通過手集中在這把槍上，而這時，咒靈已經向她越來越近。

    咒靈伸開了手向她撲來，而她也即將扣動扳機。

    她不躲避咒靈的攻擊，賭上自己的性命扣動了扳機。

    “嘭！”

    由咒力而形成的子彈從槍里射出，同時，槍的后坐力也讓天海菱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兩步，喪失力氣坐到了地上。

    她已經沒辦法再開出第二槍。

    她顧不上渾身的疼痛，慌張地抬起頭來看向那只咒靈。

    咒靈被她的一擊所擊中，直接原地爆開，血液也濺到身旁的建筑上。

    天海菱勝利了。

    帳隨之解除，她轉過頭來，就看到正靠在車上的五條悟和站在一旁的輔助監督。

    “我我做到了。”天海菱吸了吸鼻子，眼淚再次從她的眼眶里奔涌而出，她直接在原地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喊道，“五條君，五條君，我做到了。”

    “嗯，做到了呢。”

    五條悟鼓了鼓掌，他輕笑了一聲，覺得自己剛剛的擔憂有些好笑，可看著少女一身慘樣，他又覺得他的擔憂是理所應當的。

    他走到天海菱身旁，將天海菱打橫抱起，對他的擁抱，女孩一點都不慌張，她伸出胳膊抱住五條悟的脖頸，在他的懷里不停地邊哭邊喊著：“五條君，五條君，我成功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成功，喜悅讓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開心而落淚還是因為身體的疼痛。

    “既然做到了，為什么還要哭？”五條悟問，他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輔助監督，又說，“我帶著她先回去了。”

    還沒等輔助監督反應過來，他就抱著天海菱瞬間移動到高專學校里。

    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天海菱直奔著家入硝子的方向而去，當他推開家入硝子所在地的大門時，庵歌姬也在那里。

    “五條？”看到討人厭的男dk，庵歌姬的笑臉頓時消失不見，她咬著牙問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一看不就知道了？”五條悟今天沒時間和她拌嘴，他將懷里又笑又哭的天海菱交給家入硝子，又說，“這家伙戰斗似乎把腦子也給打壞了，你順便幫她把腦子也治療一下。”

    又是這樣嘲諷的話語。

    家入硝子想，要是五條悟沒有這么急急忙忙地抱著天海菱直接沖過來，她可能還是會反對天海菱和五條悟在一起。

    不過既然五條悟都這么著急了，那看來他還是很喜歡天海菱的，那她就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吧。

    但是，前提是五條悟能閉上他的那張嘴。

    “硝子硝子。”天海菱一會哭一會笑，哭是因為開心和身體實在太過于疼痛，笑也是因為開心和身體的疼痛。

    身體的疼痛告訴天海菱，這不是夢，她真的變強了，她真的解決掉那個咒靈了。

    她開心地和家入硝子分享著：“硝子，我一個人解決了那個咒靈哦！”

    接著，因為身體的疼痛，她再也撐不住，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哈。”庵歌姬和五條悟一起站在門外，她出演諷刺道，“你居然會這么有同學情？我可能要看看今天的太陽是從哪邊落下的了。”

    “腦子不好的話你也可以讓硝子幫你治療一下哦。”五條悟又變成了原來的他，他毫不客氣地和庵歌姬拌著嘴。

    他又變成了那個令人討厭、性格惡劣的dk，好像剛剛急忙跑過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如果你們一睜眼看到的便是dk那雙蒼藍色的大眼睛，你們會有什么樣的心情？

    反正天海菱在那一刻直接懵掉了。

    過了一會，反應過來的她瞬間羞紅了臉，她瞪著腿向從床上坐起，卻沒注意后面，差點撞上了后面的墻。

    就在此時，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后腦勺。

    “你在干什么？”五條悟挑了挑眉，問，“這是什么復健訓練嗎，先用頭磕到后面的墻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不是不是。”天海菱趕忙搖頭反駁道，她現在已經恢復了冷靜，可她的臉還是很紅。

    她強壯鎮靜地說道：“我是我是因為五條君在我的面前，所以才會這樣的。”

    五條悟卻輕笑一聲，他似乎鐵了心不放過天海菱，又問道：“為什么我在這里你就會這樣？我讓你撞墻了？”

    “還是說——”他話鋒一轉，說出的話曖昧極了，“因為我在這里，你看到了喜歡的人，變得慌亂了嗎？”

    太太壞了五條君！！！

    明明都知道我喜歡他了還要這么說！！！

    天海菱轉移視線，她不去看五條悟，怕自己的眼神出賣自己，倔強地說道：“才不是那樣，我才沒有那么那么喜歡五條君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五條悟拉長了語調，他伸出手，將天海菱的臉掰正對著自己，又說，“那天海可一定要和我說說，你到底有多喜歡我啊，我可是非常想知道呢。”

    她以前怎么就沒發現五條君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喜歡的人就在眼前，跟自己保持著如此近的距離，說出的話還如此曖昧，應該沒有一個人能保持冷靜。

    天海菱的臉再次以極快速度升溫，因為手正在捏著天海菱的臉，五條悟也感覺到了她不正常的溫度。

    他瞇了瞇眼，又故意說道：“天海，你臉的溫度好高啊，是怎么回事呢，你不是說你沒那么喜歡我嗎？”

    “對待沒那么喜歡的人，天海還會心臟加速，滿臉通紅，渾身發燙嗎？”他笑瞇瞇地說道。

    惡劣的性格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

    女孩子的心思本就敏感，對待喜歡的人，本來就會害羞，本來就會自卑，本來就會不好意思表達。

    更何況喜歡的對象是一個如此優秀的人，有誰敢隨意表達？

    可現在，這個人卻非要在這里把女孩子的心思全部揭穿，非要把女孩子隱藏在內心的心理全部說出來，非要讓女孩子不停跳動著的熾熱心臟展現在他的面前。

    這也太過分了。

    為什么要這樣做？

    委屈充斥在天海菱的心里，她鼻頭一酸，眼眶里居然出現了眼淚。

    她張開嘴，用哭腔問道：“五條君，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五條悟沒想到她會哭，他一下子怔愣住了。

    天海菱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就是很喜歡很喜歡五條君，就是喜歡五條君喜歡的不得了，和五條君多說一句話就會開心的想要去操場跑好幾圈，看到五條君在這里和別的女孩子多說幾句話就會吃醋。”

    “那又怎么樣呢，五條君不是知道我很喜歡你嗎，五條君難道沒發現我每天都在偷看你嗎，五條君不是有六眼嗎，五條君的六眼不是很厲害什么都能看破嗎？”

    她當真委屈極了，說得越多，哭得也越狠。

    最后，她一根一根掰開五條悟的手，哭著問道：“既然五條君都知道的話，為什么又要來問我，為什么要故意這樣對我。”

    “如果如果五條君不喜歡我的話。”她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說道，“那五條君就直接拒絕我不就行了嗎，為什么還非要在這里在這里把我的心思全部揭穿呢！”

    天海菱心一橫，她想，她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她也沒什么可怕了。

    她沒什么可奢求的了，看樣子五條君也不喜歡她，她不可能和五條君在一起。

    估計過了今天，五條君也不會再理她了。

    想到這里，天海菱咬了咬牙，她心一橫，干脆直接拉下五條悟的衣領，兩眼一閉，直接親了上去。

    在感受到唇上柔軟觸感的一瞬間，天海菱松開了手，見對面人沒有反應，她飛快地從床上爬下，沖出了醫護室。

    她想，她應該沒有什么遺憾了。

    她的初戀是五條君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美好了，她不再奢求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