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八卦，我生前是你男朋友。”
文/二次方天
聽到這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串了起來。
錢桂枝因為周有為家的生意跟對方結婚，馮聞柏因為周有為的生意跟他糾纏不清。
而宋筱言的發小因為周有為手里的生意自殺，最終也導致了他們所有人一起進入副本。
聽完飛行員宋筱言的一頓輸出，彈幕直接起立鼓掌：
“精彩！全體起立！”
“終于有人說這些自以為是的垃圾了，我爽了！”
“我飛行員小姐姐才是真正的人間清醒！”
“為發小報仇狠狠戳中我了，嗚嗚嗚。”
“殺人犯法，大家不要學。”
“前面的讓我以為自己復活回人間了。”
馮纖素此刻心情很復雜。
她既恨飛行員害死了自己，又覺得對方罵她爸罵得好好聽，簡直是她的地獄嘴替。
但她絕不會原諒對方害死自己一家這件事，想復仇，卻無從下手。
劉倘不知道為什么，他雖然只是一個npc，卻能共情宋筱言的部分心情。
那種友人被逼死，他無法通過法律途徑為其討回公道的憋屈，以及最終選擇用極端手段為好友報仇的絕望，很讓人動容。
但害死人終究還是讓她上漲了好幾百惡值。
以惡制惡，終究自己成惡，讓人唏噓。
見宋筱言不再說話，馮聞柏似乎也沒打算反駁對方。
劉倘確認積分入賬，強打精神，將視線轉向兩位老玩家。
【嘿嘿，讓我看看這兩位所謂的“資深玩家”能給我帶來什么驚喜~】
旻諒被這一連串的爆料震得大腦一片空白，見boss看向自己，趕緊轉動自己的小腦瓜。
他靈機一動，一拍手，指著身旁的墨哥道：“他，墨千涸，說看上你了！想帶你出副本！”
其他新玩家聽到這話都是一驚。
周頌陽在心底感慨：“膽子是真大啊，一個敢想，一個敢說。”
旻諒剛剛思考停止，但眼睛卻還在時刻觀察場上局勢。
他注意到，這boss聽到情情愛愛的瓜時會更加開心，覺得自己這個料應該能蒙混過關。
劉倘挑挑眉，發現探秘積分并沒有增加多少，看來這個秘密的珍貴度和真實性很有限。
不過那紅發少年看著不像是在撒謊。
而且對方頭頂的惡值幾乎為0，善值卻有一千多，足見是個大好人。
劉倘猶豫了一下，決定放過他。
畢竟作為一個地獄副本的boss，咱們就得講究“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墨千涸見劉倘終于看向自己，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一改之前閑散的姿態，一板一眼地開口道：“小八卦，我生前是你男朋友。”
周圍的人齊齊睜大眼睛，旻諒甚至倒吸一口涼氣：“嘶……”
劉倘也是驚得手里瓜子都掉了。
【什么情況？！這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來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直覺告訴他，面前的青年在說謊。
劉倘悄咪咪看了一眼積分，完全沒漲。
確定了，對方果然在跑火車。
一旦確定這個事實，劉倘瞬間不慌了，反而很好奇對方會說出什么有意思的下文。
于是他饒有興趣地托腮，調笑地注視對方：“是嗎？”
劉倘俊朗的面容加上幾分玩味，看上去格外勾人。
墨千涸見了，只覺心跳加速，有些不好意思。
活到23歲，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跟誰撒謊都能臉不紅心不跳。
唯獨對劉倘，每次都繃不住。
他用食指背蹭了蹭自己人中，轉開視線，有些自暴自棄地坦白道：“騙你的。”
劉倘還沒做出反應，就聽另一邊的紅發少年很失望地“啊？”了一聲。
他望過去，順帶掃視了在場眾人，發現他們的眼神都是被騙地訝異。
劉倘這才意識到，在座的其他人似乎都信了這鬼話。
【果然，越帥的男人越會騙人。】
他在心里感慨。
墨千涸又一次咳嗽起來。
旻諒氣憤沖墨千涸吼：“你又騙人！你個狗騙子！你之前說覺得他長得好，想帶他走肯定也是騙我的！”
直播間觀眾幸災樂禍地發彈幕：
“哈哈哈哈哈，旻諒大佬心態炸了。”
“這么離譜的謊，為啥在場的玩家都信了啊？”
“前面的估計對墨騙子不熟，他不僅擅長騙人，而且專屬技能也帶有蠱惑效果，雖然不知道具體作用機制是啥樣的，但就是騙人效果超群。”
“墨騙子真是big膽，連boss都想騙。”
“所以他果然是想把這boss帶出副本嗎？”
“剛剛boss對他托腮那一幕，我真的嗑生嗑死。”
“他要真能把這boss帶出副本，我倒立吃屎！”
“前面的，別在這兒騙吃騙喝。”
劉倘等墨千涸咳嗽停止，才道：“關于你說我‘長得好’這一點，本人表示肯定。不過……既然是撒謊，那你得補給我一個秘密。”
墨千涸重新整理好情緒，嚴肅道：“我生前認識你，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發小。雖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成為了boss，但你不僅僅是一串數據，你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
劉倘解鎖成為boss后，看到了自己與墨千涸手腕上連接的因果線，本就有所懷疑。
所以聽到對方關于他們過往的敘述，并沒感到意外。
加上不知哪里來得本能，讓他非常確定對方沒有撒謊。
還沒等他回應，墨千涸身旁的旻諒先開口了：“狗騙子，再信你我就是狗！”
墨千涸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就見坐在主位上的劉倘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旻諒正疑惑著，就見boss拍拍手道：“好了，那……在此感謝大家分享的秘密，你們通過考驗了~boss對戰模式解除！”
旻諒直接懵了：“汪？”
其他人總算放松下來，互相交換眼神。
合著“對戰模式”就是面對面跟boss拉家常，早說也不必這么害怕了。
雖然他們的行為已經不再受到boss控制，卻不敢輕易動作，更不敢找那勢單力薄的飛行員報仇。
宋筱言若有所思，顯然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想著怎么才能徹底毀了這些人。
劉倘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探秘積分上漲到了5324，心底歡呼：
【嗚呼！再賺四千多分，我就能徹底自由了！美美躺平，再也不用給系統打工了！】
墨千涸聽到這話，食指動了動。
看來小咸魚雖然是boss，但也跟他們玩家一樣，有積分任務。
劉倘隨意揮手，將一面兩米多高的巨型銅鏡移動到眾人面前。
“穿過這面銅鏡，你們就算真正通關副本‘孽鏡地獄?丁捌?萬鏡園’了。”他站起身向眾人解釋。
幾位新人玩家如釋重負，都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
旻諒剛從“成為狗”的憋屈中回過神，對目前的狀況還有些難以接受。
他知道這個副本通關容易，但也沒想到會這么容易。
雖然過程中，這些新玩家的恩怨情仇讓他大跌眼鏡，但說實話，掰扯這些家長里短還沒生命危險，簡直就是送積分好吧。
“不過，”劉倘話鋒一轉，“身為副本boss，我還是應該做點讓玩家們毛骨悚然的事。”
旻諒雙眼一亮，趕緊調出系統背包里的保命道具，驚喜道：“哈！我就知道沒這么容易！”
周頌陽看到這紅發少年的反應，真的無力吐槽。
“你也不用表現得這么期待吧？！”
劉倘眼神掃向各個玩家的頭頂，扔下一個重磅炸彈：“我聽過很多玩家的閑聊，似乎都只討論‘游戲積分’，但你們身上除了這個數值，還有兩項數值非常重要。”
“那就是‘善值’與‘惡值’。”說完，他看著旻諒和墨千涸臉上驚訝地表情，確認了自己的推測。
直播間里彈幕突然炸了：
“什么什么什么？！我都準備退出直播間了，突然來了重大消息？！”
“善值和惡值？！沒聽說過啊？！”
“我去我去，我就知道旻諒大佬不會無緣無故進這垃圾副本！果然是來套珍貴情報的！”
“你們就聽他編吧，從來沒聽過的事情，一個boss怎么可能好心透露給我們玩家？”
“墨騙子不是說了嗎，這個boss也是人類，說不定也是玩家！”
“等一下，那不是墨騙子說的謊嗎？不會有人真信了吧？”
“我們不信沒關系，只要boss信了就行啊！”
劉倘沒有給時間讓兩位老玩家發問，直接道：“粗獷點說就是，做好事多的人善值高，做壞事多的人惡值高。”
他抬手指了指旻諒：“這位玩家曾經在很多副本幫助其他玩家，所以他的善值非常高；而周有為先生，你的爛尾樓盤害慘了不少人，所以你的惡值非常高。”
“而善惡值將決定每一個副本里，boss對你們的擊殺優先級。就如我第一個提問的人會是周先生一樣，下一次進入別的副本，boss依然會優先攻擊惡值高的你。”
周有為聽到這話，心臟不受控制地抽痛起來。
周頌陽走過去扶住有些蹣跚的老爸，心底也涌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劉倘的話語還沒有停下，他繼續道：“至于惡值高還有什么其他副作用，我相信，你們在以后的副本里會慢慢體會到的，如果你們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飛行員宋筱言看到仇人被嚇得肝膽俱裂，心中騰起快意。
她聽到boss點了她的名：“宋筱言，你雖為了報仇，但也害死了包括自己在內的七條人命，惡值也不低，希望你也多加小心。”
宋筱言無所謂地點點頭，她只想報仇，自己的生死根本不重要。
劉倘看穿了她的想法，提醒道：“別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你要想想，如果你死了能進這地獄副本，那么你的發小呢？”
他點到即止，沒再往下說。
宋筱言的臉色卻已大變，好似看到了火光一樣，雙眼亮了起來。
“至于你們其他人，如果要找宋小姐報仇的話，也要想想，一旦你們害死了人，惡值也會增加。希望你們能接受這樣做帶來的后果。”劉倘善意提醒。
馮纖素的眉頭擰了起來。
或許這仇，她很難報了。
墨千涸低聲在劉倘耳邊道：“你是在保護宋筱言。”
劉倘抬眸看向對方，平靜道：“我是在對玩家降下應有的懲罰。讓他們灰飛煙滅固然是懲罰的一種，但沉浸在過往罪孽的折磨里，豈不是更可怕？”
墨千涸挑了挑眉，表示并不信他這一套說辭。
直播間里聽到這話，吵得更激烈了：
“我就說吧！攻心呢，根本沒有善惡值這一說。”
“殺人誅心，懂了懂了。”
“我還是偏向有的，這boss看著不像在說謊。”
“哪位大佬去萬通閣買下消息，問問這個是不是真的。”
“人家就算買了也不會免費告訴你啊，白嫖黨。”
通關用的銅鏡此刻亮起來，發著柔和的光。
周頌陽回頭提醒了一下其他人，扶著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的父親率先穿鏡而過。
周母錢桂枝拉過閨蜜沈裕蘭，沈裕蘭挽住對方的手臂，回頭拉住還在遲疑的女兒。
馮聞柏讓妻子和養女先離開，自己則來到劉倘面前。
他再三思考后，開口道：“劉先生，恕我冒昧，請問，如果惡值高，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降低？”
劉倘看著對方頭頂，發現他的惡值雖也有幾百，但遠低于周有為的一千多。
看來周有為造的孽，沒有太多波及到讓他來共同承擔。
劉倘明白這人大概是幫周有為來問，不得不感慨：
【哥，你是真愛啊。】
墨千涸笑著，聽劉倘回答對方的問題：“只要他的善值累積到比惡值高，多出來的部分就會每隔一段時間自動抵扣掉惡值。不過周先生的惡值實在太高，他生前也沒有捐款做善事，想要積攢到足夠多的善值可不容易。”
馮聞柏臉上沒有露出心事被戳穿的窘迫，只是點頭表示感謝，隨后穿過了鏡子。
旻諒見墨千涸還不走，于是等在鏡子邊。
雖然這狗騙子經常騙他，但從沒害過他，所以他們也算是有點過本的情分在。
此時直播間檢測到副本即將結束，已經逐步關閉鏡頭，觀眾們走得所剩無幾。
墨千涸走到劉倘面前，鄭重開口道：“劉倘，要不要跟我走？”
劉倘看著對方認真又帥氣的雙眸，耳邊回蕩著那磁性的嗓音，有那么一瞬間，感到了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