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熬夜
林霏突然捂住了唇, 傅泠潯心中一顫,她在害怕。
她在怕他。
傅泠潯想要替林霏擦去眼角的淚的手猛的頓住,他想了很多思考很久也沒有找到原因。
最終收回了手。
嘗試著順著她的意思說話, “嗯, 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林霏眼里透著驚訝:“真的嘛!”下一秒又失落,“….騙子…我沒有家….爸爸媽媽都不要我….”
“我是壞孩子嘛…為什么他們都不要我…我很臟嘛……”
林霏的話音越來越小最后搖搖晃晃的像是要倒下,傅泠潯護主了她, 也是在這時, 司機回來傅泠潯公主抱著林霏上車, 回到了傅泠潯在市中心的一處別院中, 傅泠潯慢慢的將林霏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子,要走的時候林霏睡著的林霏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說著夢話,“….別走….我害怕。”聲音很輕。
傅泠潯輕輕拉過身后的凳子到床邊,坐下。
是不敢一個人嗎,他想。
他們雖然同居在同一屋檐下,但沒有同床, 林霏不敢一個人睡他不知道。直到今夜林霏說出了夢話, 他才回想起了那些瑣碎的片段。
同居的第一夜林霏房間的燈似乎一直有亮著,他那時在書房處理文件,察覺到陽臺上漏出的光瞥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凌晨三點, 放下夾在手指間的鋼筆,起身,走到客廳的時候突然停下腳。
是忘記關燈了嗎……?
摸出口袋里的手機,給林霏發微信。
【睡了嗎。】
數秒之后消息頁依舊是自己那條, 他才回去。
猜測,她睡了。
待白天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 林霏問他,昨晚給自己發微信是有事嗎?
傅泠潯處理的很好沒有刻意的意思,他說:“沒有,在想你睡的那張床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換。”
“不用,我晚上睡的挺好的。”林霏說。
實際是徹夜未眠,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睡不著。
傅泠潯是醫生,接二連三的出現異樣,比如白天頂著熊貓眼出現雖然有用遮瑕遮出門但還是被他發現了、在上課時不停地按圓珠筆、忘性大、、、睡眠不足的情況不斷出現。
大致知道了林霏睡眠不足但原因是什么傅泠潯還不知道,雖然了解這些知識,但林霏她不了解。
直到此刻才知道,她是怕一個人,可能是潛意識里的或是從小就是如此,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他想。
……
白天林霏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她醒來的時候傅泠潯并沒有在她床前。
林霏從床上坐起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昨晚為什么睡的這么好,她想。
她抬手理了下頭發,周圍的環境很陌生,迷迷糊糊地張望這房間是…….?
環望四周才驚覺。
這是誰的房間…….?誰的家…….?
我怎么在這里…?
昨晚我不是被夏歌拉去酒吧了嗎……?這里不是夏歌家啊…….?
那這里又是哪里……?
屋內的動靜似乎是被外面的人聽到了,在這時傳來聲音。門外的女傭輕輕敲了下她所在房間的房門。
“夫人,您醒了嗎?”
夫人?
門外的人稱呼我,夫人?
林霏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口,踮起腳尖透過貓眼看外面,門外站著一位穿著女仆裙的女人,似乎是一直沒等到屋內人的回話,她又道:“夫人要是醒的話,我轉告傅先生您醒了。”
傅先生….?傅泠潯?她猜。
她拉開門漏出一點縫隙,向門外的人確認,“你是說傅泠潯嗎?”
“對啊。”女傭點頭一臉的疑問。
貌似是不理解林霏為什么會這樣說。
林霏的戒備心才稍稍放下了些,但沒有將門完全敞開,仍舊警惕。
“怎么了夫人?是需要什么嘛?”女傭連問,“夫人需要幫忙梳妝嗎?夫人需要沐浴嗎?夫人餓了嗎?夫人要喝牛奶嗎?”
林霏慌忙擺手,“不用不用謝謝。”
“哦我就在門口,夫人需要什么直接告訴我就行。”
林霏輕輕把門關上。
背依靠著門,像是用盡了畢生的開朗。
苦笑道:啊好尷尬……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到這里的?
眼睛瞄到梳妝臺上充著電的手機,她拿起白皙的手指握著,屏幕亮起,電已經充滿,她將線拔掉。
隨手打開了微信,給夏歌撥過去視頻。鈴聲響動了二分鐘對面才接下。
聲音懶洋洋的像是還沒醒,在迷糊中接了電話,“喂——怎么啦——”拉著長音。
林霏:“…….”
舉著手機,質問懟臉拍的夏歌,“你知道昨晚我怎么回來的嗎?”
“我怎么知道,后半場你不是自己一個喝了啊。”打折扣哈氣,“還說著自己喜歡一個人,一個人闖天下什么都不怕,就要自己一個人喝一個人玩。我怎么拉你都拉不住。我把你放在吧臺就趕下一場了。”
“…我說的?”
“對啊。”夏歌勉強張開了眼睛,瞇著眼看屏幕里的林霏,注意里卻被身后透著貴氣精致高級別致的裝修給吸引住眼球。
“你在酒店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己轉移了話題,“哦對了,我給你通訊錄的第一個人打了電話讓她接的你,備注是室友。是你在墨加林的室友嗎?”
林霏沉默了會兒,‘承認’。
“嗯,是我室友。”嘴角勉強撤了點笑,無意轉移話題,“對了,我今天就回學校了,等下次回國再和你聚。”
“嗯好,一路平安等你回來。”
視頻電話結束。
昨天下午他們從教堂出來,沒到夏家夏歌就接到了組聚的電話。
在夏歌的強勢進攻下,林霏被她拉走,一起去了聚會。
據夏歌講,這里的人都是她朋友,叫她不要太拘謹而且他們也很看不起蔣譽那波人,所以不需要隱在暗處,大大方方玩開心就好了。
林霏知道夏歌是怕自己玩不開郁悶無聊不管自己如何也是應著夏歌的話說。
聚會是在豪華郵輪上舉辦的,人不多但盛世很大場面也是少見的張揚。
林霏接過夏歌遞給自己的拉菲,小小的高腳杯搖晃,她默默觀察了下周圍的人和環境。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是婚禮上穿的那件禮裙,沒有換。
“知道嗎,這次的郵輪party其他是謝家三少爺為了給心愛之人求婚謊稱是party的。”
“真的嗎,對方是誰啊?這么有福氣?謝家三少爺可是有明的花花公子,能讓他收心的人得是仙女才可以吧。”
“啊原來我只是他們pay的一環啊嗚嗚嗚。”
謝三?不是夏歌在拍賣會認識的那位嗎?
林霏琢磨了陣兒,喊住了在自己前面走的夏歌,狐疑道:“夏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啦?”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林霏的聲音也小,周圍都是交響樂團演奏的聲音和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的男男女女與酒杯餐叉食物碰撞到聲音。
他們的對話除他們二人以外沒人注意聽到。
夏歌走的很慢,小步小步的邁出,“嗯?知道什么?”
她雙腳邁出的步子大小也和夏歌一樣都是細微的。
雖然夏歌在林霏的前面,她看不到夏歌的面部表情,但還是從那微弱的語氣里感覺到了對方的心虛。
“真的嗎——”微瞇起眼睛,看透一切的眼神,“那好吧,既然這樣那我還是先回去吧。”
“誒!別呀!”夏歌猛的回頭,“我好不容易對一個男人有心動心跳砰砰的感覺,僚機怎么能不在啊!”
林霏:“嗯?”
夏歌把酒杯放到專制的酒桌案板上面,老實交代了一切。
“所以你是為了他才答應的這場聚會來當捧場員?”
夏歌點頭,“嗯。”
夏歌這個人遇到這么喜歡的還是很不容易的,林霏作為她的閨中密友又怎么會去拒絕?
嘆一口氣是她最后的堅持,“哎,好吧。需要我這架僚機做什么?”
盛大的求婚同這艘豪華郵輪一樣都是完美無缺的存在,求婚很成功,夏歌也如愿以償約到了那位讓她心動不能自已的男士。
林霏同夏歌是一起的,他們一起去祝賀了這場求婚的主角,之后就轉場到了高街酒吧。
林霏的酒量是很好的,好到在把控上也是很妙,就算是要喝也不會是爛醉如泥的什么事情都不記得的程度。
可昨晚到酒吧之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對于這種置身之外的感覺,她很不安,附在牛奶杯壁上的手指不禁捏了捏力度在加重。
“昨晚經過你去的酒吧在門口看到你了,就把你帶回來了。”
她抬眸,視線落在傅泠潯冷白的臉上,他的五官太過精致,甚至還偏了幾絲混血才有的深邃,像又不像。
林霏道:“哦…謝謝…錢我會轉給你的。”
坐在他對面的傅泠潯隨著她聲音落下后的數秒,眸底透著微暗的火光,語氣很平,“什么?”
林霏眨了下眼睛,靦腆一笑并道:“就酒店的錢,還有謝謝你帶我這個醉酒的人回來還給我安排了住處,沒讓我流落街頭。”
“這里并不是酒店。”傅泠潯嘴角上揚了一絲,微微笑了笑。
“你還睡了我的床。”
林霏沉默。
“…….”
雙頰瞬間爆紅。
他的床!
不是酒店嗎!
肉眼可見的慌,粉嫩的指尖都能看到用力過度的痕跡。
“這是、你家?”強裝淡定,言語卻是藏不住的含羞,“不是酒店、嗎?”
“如果你希望也可以把這里改成酒店。”
林霏尷尬笑道:“那倒也不必。”
“好。”傅泠潯點頭。
桌上的兩人繼續吃飯。
林霏的心思卻不在餐桌上美味可口的飯菜上,她在走神并走的很明顯,只要眼神稍稍在她身上停留就能發現。
手指捏著勺子舀碗里的鮮魚湯,動作很慢,從碗里出來的勺子是滿的到她嘴邊就只剩下三分之一。
幾次后她停下了這個動作,拿起了牛奶杯旁邊的手機。
指甲蓋子上的肉粉色美甲隨著手指移動而移動,最后在鍵盤上停下,林霏想了想,打出幾個字然后點擊發送。
【魚:如果要在傅泠潯家借住一晚上,大概需要多少錢?】
【夏夏:至少五百個w了打底吧,畢竟他家可是依照皇宮改建來的。】
【夏夏:你可以上網搜搜。】
【魚:網上有?】
【夏夏:他家可是著名的‘景點’哦。】
林霏依照夏歌說的退出微信到瀏覽器,搜索關鍵詞——傅泠潯的住處。
很簡單直接。
查看一番得到了答案,跟夏歌說的價格大差不差都是她不會去選擇的消費的地方。
本意是想要把借助的錢付給傅泠潯,她不希望他們兩個人之間除了最開始的契約再有別的什么。
對于他們之間的關系,林霏希望一直保持在一個各取所需的狀態下。
不要因為某種關系就占便宜。
在德國住在他家已經很愧疚了,她多次提出要用什么來交換不能白住,但傅泠潯每次都是以怕父母親看破他們是合作結婚的關系拒絕,有一次,一向溫潤溫柔的傅泠潯還生氣了。
林霏就沒再提,只是默默的坐了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一直捏著停在百度百科頁面的手機,傅泠潯貌似是注意到了她苦惱的表情。
“在想什么?”
林霏下意識的按下關機鍵手機黑屏,“沒什么。”但說完這三個字又撿起了話頭繼續說:“在想,你有沒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幫到忙的。”
“如果有傅總您一定要說!”亮起星星眼。
傅泠潯嘴角微揚,平靜地說:“我怕黑也怕夜晚一個人,所以我可以請你晚上來到我的房間嗎?”
傅泠潯怕黑?
對于外界,傅泠潯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除了像人一樣會老去會和任何人一樣面對死亡,找不到其他缺點。
林霏詫異的望向對面的男人,一座潔白無瑕的雕塑。
所以傅泠潯怕黑,晚上一個人會睡不著?
“你晚上一個人睡不著嗎?”她問。
傅泠潯說的很清楚,“不需要同床共枕,我會睡在沙發,你睡床上。”
“…也不用……因為這個……這樣……”她說的很小聲,但傅泠潯還是聽見了,因為他們的周圍沒有任何噪音。
“你想和我睡一張床?”
她連忙擺手,“不是不是。”睫毛瘋狂煽動:“就是我幫忙怎么能讓你睡沙發。”
“沒關系,你不用感到愧疚,畢竟是我找你幫忙。”
“要不還是睡一張床吧。”林霏一臉認真地說:“我們在床的中間畫一道二八線的。”
“…二八線…?”
“嗯嗯。”
第16章 禮物
林霏跟著傅泠潯一起回的德國, 他說順便,自己順便也要回去。
林霏沒有去過多的問傅泠潯的行程,她想, 他說順便那大概就是順便捎上自己吧。
到了德國, 已經是周一的早上,林霏馬不停蹄的趕到學校上課,傅泠潯沒來, 他說他今天有外出。
趕在了上課的前一分鐘到階梯教室。下課之后跟同組的朋友約上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慕林有三個圖書館, 依南側圖書館為主, 其余兩個分別在東側和西側, 都是大規模建筑,林霏一行人就近選了教學樓東側的圖書館。
這里不比其他兩個大,但也正因此人不是很多。
林霏和朋友在樓上圍欄邊的位置,沒有玻璃窗,低眼望下去能看到樓下半圈的全部。
她拿了一本素描集,首頁上寫著兩個颯爽的英文。
——MissF。
是她英文名字的縮寫。
另一只手握著削好的鉛筆, 在牛皮紙上摩擦。
依照立在支架上的手機里面的圖片畫在紙上。
挨著她坐的周以頭湊過來, 好奇她在畫什么。
林霏神情很專注,周以感覺到了也就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筆一動一動。
幾十分鐘之后,一張人像素描完成。
林霏放下夾在指尖的鉛筆, 左右看了下照片和畫的相似對比了下,她很滿意。
她剛放下鉛筆就聽見了周邊人擠壓著聲音發出的夸贊,“哇好好看,簡直是神跡啊。但是這畫的誰呀?”
她的畫技向來都是栩栩如生, 面對毫不遮掩的夸贊也是直白接受。
眼眸始終都在雙手捏著一邊的牛皮紙上,是一個男人的側影, 畫中的男人站在樓道,頭微垂烏黑的發絲隨著身體彎曲向下,雙手插在皮衣口袋中,在柔黃的燈光下,面部的細節忽清忽柔,矜貴淡漠像一座完美無暇的白玉雕塑。
不知怎么的,在回答上她犯了錯誤,想要脫口而出的是老公。
“我老… …”好在在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意識到了不對,才去找補,雖顯尷尬但好在也算是挽救了,“….老年的室友。”
周以又細看了眼她手里的畫,眨巴著眼睛,“老年….有多老?”
“… …三…十。”林霏尷尬笑了笑。
“三十!這看著也不像啊。他保養的真好,用的什么保養品啊,霏霏你知道嗎?我也給我爸爸買一套。”
林霏瞄了眼畫像,確實不像,從這張畫出發怎么看這個男人頂多就二十四五。
“額… …不知道。”
“他不是你室友嗎?你沒看見過他洗臉之后摸了什么護膚品嗎?”
同居,但林霏住的房間有獨立浴室,她也就從沒有出去過,無論是洗臉還是護膚都是在房間解決完才出去的。
傅泠潯的房間大概也是有的,她想。
“沒有。”想了想,又接著自己的話尾巴解釋,“我跟他,不熟。”
周以:“???”雙眼快速眨巴,詫異極了,“那你還畫他?有問題。”又瞇起眼睛賊眉鼠眼得瞧林霏,“你有情況!”
又仔仔細細看了下畫上的人,看不出來轉眼之間看到了立在支架上的手機里的照片,壓低聲音驚呼:“誒!不對!這人不是你家叔叔嘛!上次還來我們宿舍來找你呢。你現在不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嗎?”
周以見過傅泠潯,只有一面但印象深刻,她從未見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的男人。也正因此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該不會!你們!霏霏雖然我知道現在是新時代了,但你跟你叔叔那什么,會不會有點那什么… …”
林霏抬起雙手,牛皮紙被她放在桌面,狂擺著雙臂解釋,“不是…我們就是普通的字面關系,你想多了。”
絞盡腦汁找理由,“…這幅畫是… …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我借住在叔叔家,叔叔過生日,只是送個畫像當,生日禮物。”
“一副畫多沒誠意,這樣吧,這是我前幾天定的手表,品牌發成男士給我的了,退了怪麻煩的給你救濟,送叔叔一塊還算可以的手表總好比你這一張紙吧。”周以邊說著邊輕輕的從桌上的書包里摸東西,最后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送到林霏的眼前。
林霏不是個愛收禮物的人,因為她不過生日,對于別人送的禮物她向來都是以同等的價格還回或是原封不動的退回。
“多少錢?”手已經去拿手機準備給周以轉賬。
“哈哈哈不用,再說了本來是說好的我們一起養小丟,現在卻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它,我還挺愧疚的其實。這塊表就當是我送你的,謝謝你一直替我照顧小丟。”
她點轉賬的手停下,抬眼堅決道,“不行,一碼歸一碼。”
周以不懂林霏為什么要跟自己算的這么清,但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底線,大概這就是林霏的。周以手扣著臉把盒子放在桌面推向林霏所在的位置。
“emmm那行吧,我把票價還有銀行卡發你微信哈哈哈。”
林霏收到票價按照上面的價格照數打到了周以的卡上。
… ….
哎——怎么辦,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傅泠潯的生日… …
林霏發愁的揪著手機看,滿懷希望打開有關傅泠潯的百度百科,看到日期后微笑退出。
傅泠潯的生日——9月5號。
林霏:“… …”
完,今天也不是他的生日,這塊表怎么辦… ….
她畫這張畫只是手癢,看到好看的物體人物就像畫上一番。
… …現在想想太過入神也不是什么好事。
粉紅的櫻唇微抿,手里的禮盒被她放進了小香包里,素描集和書在胸前抱著。
沒想好理由之前,保險起見還是把這個放進包里吧,她想。
今天下課早,公交車應該還有。林霏站在校園門口等公交車,傅泠潯說司機會來接她回家,林霏拒絕了,她覺得這樣不妥,認為越少人知道他們的夫妻關系越好。
拒絕傅泠潯的理由是:“要是被人看見我坐你的車,那我們的關系不就都被知道了?在學校我們還是假裝不熟的吧。”
公交車上人不多,日落追隨著車走,橘黃色的天慢慢被黑色浸染。
一半橘黃一半是藍黑。
慕加林的夜晚總是伴隨著風經過,明明都已經是夏天了,到了夜晚天氣仍是似春。
林霏是一件淺藍色的牛仔背帶長裙裙尾是百褶裙的樣式,內搭的是一件白色寬松襯衫,黑色領帶打的隨意松散,黑長微卷的頭發被分成兩半都綁成了麻花在背后。
鬢角兩側飄著幾縷從麻花里逃出來的頭發。
她在公交車樓頂的二層上坐著,入夜的冷風打在她的臉色并不覺得痛,反而很舒服。
她背靠著座椅,圍欄上有很多圣誕節用的星星燈串在一起圍在圍欄外,柔黃的光線在昏黃的幕布中多了一層微妙的氛圍。
突然間,她感覺有人一直在盯著自己,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自己周邊徘徊。
直到一位男人走到自己的跟前。
她先是看到了一雙白色運動鞋再者抬頭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
從面部輪廓和給她的感覺來看,這個男人大概是意大利人。
林霏思考了下,用英文跟對方對話,她問他,“Sir, do you have anything to do?”(先生有事嗎?)
男人望著他的眼神總是帶著深情。
意大利男人看誰都很溫柔深情。這點也讓她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Tomorrow there will be a dance party in our school that requires a dance partner. Seeing you, I have the answer. May I ask if I can invite the beautiful lady to be my dance partner?”(明天我們學校有場舞會需要舞伴,看到你就有了答案,冒昧問一下,我可以邀請美麗的小姐你來當我的舞伴嗎?)
林霏確認:“Tomorrow?”(明天?)
“Mmm.”(嗯。)
反正明天也沒課,與其在家待著和傅泠潯四目相對倒不如去外面,至少沒有那么尷尬。她想。
“OK。”
林霏跟這位意大利小哥交換了聯系方式名字加了微信,時間等問題在微信上溝通。
車停在站牌,林霏下車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天上依舊還帶有橘黃色。
用指紋解鎖開門進去,房間的燈都沒開,只有外面晚霞透過大落地窗照進來。
還沒回來… …?
林霏換鞋的時候隨手打開了客廳的燈。
她沒回房間先去二樓貓屋喂了貓。
這間房子沒有女傭,只有傅泠潯和林霏兩個人在住。
林霏猜,大概是傅泠潯喜歡清凈吧。
她給貓換好新糧,外面突然有了開門的聲音。
她本不著急出去,直到想到自己的包被她順手反在了客廳的茶幾上,才警覺起來。
糟搞——禮物盒還在包里裝著!
到客廳的時候傅泠潯已經進了門,站在茶幾前盯著被貓嘴叼著從黑色皮包里叼出來的禮盒看了眼,扭頭問下樓梯的林霏:“給我的?”
傅泠潯上前,貓松口離開桌面,碰巧跳下茶幾的時候碰到了禮盒。
傅泠潯的眼神突然不對,似乎是看到了禮物盒里裝的東西,眼神才變得不對。
“林霏,我定力沒有你想的那么好。”
傅泠潯步步緊逼,林霏被高她半頭的男人抵到走廊。
他雙手捧著打開的禮盒,里面并不是周以所說的手表,而是一條棕墨色牛皮帶。
“林小姐送我皮帶是什么意思?”傅泠潯嗓音低沉沙啞,“林霏,你是在考驗我嗎。”
一句接著一句的說,腳步也在不斷向前推進,“我的定力,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那股木調香在隨之慢慢侵略她周圍的一切味道。
“如果我說,這是一個意外。”她解釋:“你、信嗎?”
傅泠潯靜靜的看著她,數秒之后道:“林霏,你演技并不好。”
不知為什么,林霏突然說了句像是醉了才會說的話,“… …那就…別好了。”
說完之后連她自己都驚了一下,雙頰瞬間發紅變得滾燙。
走廊的燈一半明亮一半昏暗,這里剛好是一個拐角處,林霏兩眼怔怔,傅泠潯的所有都照影在她的眸中。
如果非要說出一個她說出這話的理由來,她想,大概是,被美色所誘惑。
金絲眼鏡后的黑眸照應著眼前臉頰粉紅的女人,像是聽到了風聲,不是人話:“什么… …?”
林霏再一次重復剛才的話,這次不像第一次延遲很久,“那就別好了。”
“你醉了。”傅泠潯從她身上起來。
林霏卻拽住他的領口,堅決,“我沒有我很清醒。”
她抿著嘴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湊近他,看著特別平靜,仔細聽能知道,她的心要炸出來了。
輕吻上男人眼角那顆蠱惑人心的小淚痣。
唇瓣輕輕擦過。
下一秒。
傅泠潯抬手把眼鏡摘下把價值不菲的眼鏡隨意丟在了地上,嗓音低沉沙啞,“閉眼。”
只要仔細的聽,就能發現林霏的呼吸都是抖的,非常的不平靜。
她眼睛始終是頂著傅泠潯的眸子看的,忽而不知覺的下移,發現傅泠潯的脖頸連著耳朵都已經紅了一大片。
林霏慢慢閉上了眼睛。
傅泠潯先是蜻蜓點水般在林霏唇上啄了兩口,隨后雙方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林霏想要睜開眼睛的時,一雙大手穿過她的發絲貼在她的天鵝頸之上打斷了她的思考。
林霏的脖頸被傅泠潯按住,傅泠潯慢慢將林霏拽近自己,距離再次縮短。
燥熱的溫度打在林霏的鼻梁上,男人的吻循序漸進。
肌膚的溫熱像是在引導他失控,親吻也從唇面輕觸變成不容拒絕地探進來,口腔黏膜被一下下撩撥得發癢。
林霏發出聲悶哼,呼吸節奏被強制打亂,眼睛也涌上層水汽。
力道逐漸加大,吻得也更深,仿佛將一團火種口對口渡給了她,吞咽入喉,落在心房,燙得人跟著軟了三分。
林霏的手隔著布料在男人的背部摩挲著,白凈的長襯衣已經按揉出褶皺。
塞在Y型背帶褲腰里的下擺也跑出來一塊,似乎也同時打破了傅泠洵一向的溫柔紳士。
白色襯衫領口已經開了三四顆扣子,敞開露出的胸肌鼓起的側緣還有Y型背帶褲繩在肩上掛著。
募得,一只強有力的手握住了林霏的亂摸的手腕并將其上抬到墻面,另一只手也跟著攥住林霏的另一只手腕,都貼在墻上。
似乎是感覺到了腕子不再動彈才歸為一處,換成單手緊握。
另一只在細碎聲音間悄然到了女人的腰后,腰細到像是一手就能抱住。
青筋爆起的手按著林霏的上身似乎在引導林霏倒向他,心口相貼、心跳交匯的瞬間才某個瞬間有了些實感。
“回臥室吧…”細軟發燙的聲音在唇齒相依間擠出來。
白嫩的手忽然抬起,扯著男人的衣領將他微微拉低,隨即一件白色的襯衫落在臺階上發出了點細微的悶響,轉眼又被其他的聲響取代。
傅泠潯背部的輪廓談露在外在光影下,男人雙手托住林霏的后腰。
林霏的雙腿不知在什么時候懸空,后背貼著墻支撐身體,思緒拉出的下一秒,大腿上的軟肉瞬間多了兩股冷意。
傅泠潯熊抱著她吻著她上樓。
門關。
第17章 甜熱
“我們都是成年人, 這種事很正常。不用在意。”
新一周伊始,親密過后林霏留下這句話的那天已經過去十幾天。
她生活、日常依舊,仿佛那夜的事沒有發生過。
一切都是平靜如常。
周六如約而至, 林霏跟朋友一起去了最近很火的網紅民宿打卡, 此刻他們兩個人已然在接他們去民宿的專車上。
他們坐在后座,現在的氣溫正屬炎夏,尤其現在又是中午, 外頭的太陽燒的火熱, 車內看著空調, 伊琳只穿了一件藍色連衣裙還是短款吊帶式的仍覺得熱。
不斷是調整空調吹風的方向始終覺得不舒服, 最后喊了司機改溫度。
坐回去的時候無意間注意到了身旁林霏,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林霏還穿著長袖,頭發雖然綁成了一個馬尾在圓圓的后腦勺上,衣服卻是一身的深藍色JK水手服系列,袖口和領口都有白邊點綴, 胸口系著一個正紅色的蝴蝶結。
雖然腰間有空隙, 露著腰但還是熱啊!
伊琳盯著林霏這一身看沉默了好久才開口,“你不熱嗎…”
眼盯窗外的林霏聽到聲音后回頭,平靜地說:“不熱啊。”
伊琳:!難道是我熱感系統出現了問題….?
林霏心里其實是需要一座冰山。
她也不想穿長裙長衣,想到胳膊上腿上都有紅痕, 最后也只無奈的笑了笑,在心里。
頭依靠在車窗上:要是被看到身上都是紅痕還有草莓、牙印、我就完了…
好在有空調。感謝發明空調的人。
到民宿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左右,太陽沒有原先那么大外面也沒有那么大熱。
林霏只帶了幾身換洗的衣服有備無患,畢竟就一夜, 周日下午他們就得回來。
他們跟著民宿管事多管家到大堂前臺付錢。
到的時候,大堂人并沒有林霏想象的那么的多, 她以為最起碼的排隊也是不需要的。
辦理入住很快,林霏和伊琳事先就商量好了住的錢AA。
這架民宿算是什么都包在內的,只要付了住房的錢,其他的消費都是免費的。
拿到房卡和民宿地圖詳細兩個人跟著地圖指向找到了房間,他們的房間是海景房,大落地窗外就是大海。兩個人住在一間房。
林霏放下手機并沖蹲在地毯上在敞開的行李箱里摸索的伊琳說,“錢發你微信了。”
“哦好。”
事情交代完她也蹲了下去,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摸晚上要穿的睡衣。
“晚上我打算去吃海鮮,你呢?你晚上要吃什么?要不你跟我一起?”
林霏手沒停,看到出發時發進去的睡衣后眼睛一亮,“我晚上就不出去了就在民宿里面轉轉就行。樓下也有自助餐。”
“那房卡你拿著吧,我換好衣服就想出去了,你晚上如果睡的早記得給我留個門。”
他們各自收拾自己的東西,伊琳換了身游泳外面套了件單薄的紗衣出了門。
林霏懶得換衣服還是原先那件,她裝箱子的時候就已經把東西排列好很容易找到也就沒拿出來,想著明天就回去了,拿來拿去的怪麻煩。
她在民宿轉了一圈,感到無趣想要回房間的時候,在經過自助餐廳門口的時候撞見了出來的周以。
是周以先認出的她。
“林霏?”
她停下腳目光移動,眨巴了幾下眼睛,確認道,“周以。”
“我大老遠就看見你了,還以為認錯了呢。你怎么現在還穿著春裝吶。該不會是你小叔不給你買衣服嗎?”
“額…….”沉默了片刻想到了可尋的理由,“我這是過敏了。”
“哦這樣啊。你也是來這里打卡的嘛?我還以為你愛這種流行的東西吶。不說這些了,晚上我在附近有表演你來看嘛?”
“表演?”林霏歪了下頭。
周以是藝術生,會跳芭蕾和她同住在一起的時候,周末她很少在家待著,林霏當時跟周以關系就是普通室友頂多也是同養一只貓的朋友。她沒有問過周以周末都去了哪里。
是有演出嘛?
她還沒有把話問出口周以給了答案。
“嗯我們舞社晚上在青衣歌劇院有演出,對了給你票,你要是跟朋友一起也可以一起來的。”邊說邊從便攜包里拿出來兩張演出票。
林霏抬手要接,“謝謝。”掃了眼上面的文字和圖案。
上面印著畫字和舞劇相應的圖案,是芭蕾舞劇,表演的是“胡桃夾子”。
“哈哈哈哈跟我客氣什么,一定要來哦,那我先走了拜拜。”
兩張票最后落在了林霏的手里。
林霏給伊琳打電話問她去不去,沒打通,最后一個人打的去了青衣歌劇院,幾分鐘到達。
劇院不算小也不算大中規中矩的,把票給售票員對折撕開一半她留著一半放在了售票員所在位置的臺面上。
她進去后給周以發了微信。
【魚:我到劇院,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記得說。】
她看著票上的座排位置按照票上對應的號碼坐下,居然挺靠前的,在第三排靠中間的位置坐下。
她到的時候劇院里人沒幾個,一會兒的時間人就陸陸續續進來。
叮——
手機來了新消息,林霏底下腦袋回復,是周以發來的叫她來后臺,需要她幫忙。
劇院后臺的位置很好找,臺上有演出人員,她上前問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
在后臺,周以已經換去了下午時看到了那身寬松休閑的衣服,現在是一身潔白芭蕾舞裙。
林霏到后臺的時候,周以剛好就在她手邊收拾一會兒搭景需要的東西,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后有人才轉過頭來。
背影是白天鵝,看到正面卻仍不住想到黑天鵝。
周以哭喪著臉眼神冷的要刀人,在看到了林霏后像是看到了救星般緊握著林霏的雙手,“霏霏,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林霏不是很會安慰人,她能想到的安慰辦法就是找到問題解決問題,“怎么了?”
“我們舞劇這次表演的男舞者他在來的路上出車禍了,所以現在沒有男舞者給舞劇女主搭,你能來扮一下男舞者嘛?不用跳就站在那么搭戲就行,主要這是一個高光時刻,不能刪。”
林霏抿了下唇,跟著犯難,“可我….怎么看也不像男生啊…”
“沒事,你帶上面具,衣服里面多穿兩層舞臺離觀眾席遠看不出來。主要是儀態,我先下找不到別的比你儀態更好的了。”
“主席!要不我給她換吧,我個子比她高,搭起來我更像男生點。”身后同樣穿著芭蕾舞裙的女生開口并跑到他們的跟前來。
兩個人站在一塊比了下,確實這個女生更高一些。
周以默認點頭改口問林霏:“也行。怎么樣霏霏你來演舞劇女主角瑪麗她演帶面具版的王子。”
林霏最后拒絕了,她根本不會跳,周以看到希望的臉摔碎又變回了原來的黑。
她拒絕的很合理也很委婉,“我不會跳舞還是算了吧,要是我在臺上出錯然后再牽連到你們接連出錯,你也說男主是高光,要是不起眼的小人我或許能幫上點忙,但是這是男主不可或缺的,我還不如不上場,抱歉周以。”
周以沒有強求她幫忙。
林霏從后臺出來沒有繼續看演出提前出去了。
到劇院門口的時候伊琳打來了電話,問她給自己打電話是有什么事情嗎?
林霏沉默片刻,抿抿嘴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沒事哈哈哈。”
“哦,你在哪呢?怎么著嗎吵?”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被劇院響起的歌劇聲和交錯連連的掌聲包圍,她沒隱瞞,“我在劇院正準備回去。”
“哦——那你回去要休息了嗎?”伊琳問。
她下臺階,到路邊等的士,想想時間,“emmm應該不回。”
“那你要不再晚點回來?”
林霏:“嗯?”
“…額其實是那個….其實是我們的床被我弄臟了……對不起!真的是!我沖動了!我們該重新開個房間的。霏霏要不你再去前臺開個房間,錢我付,對不起啦抱歉抱歉。”
聽伊琳這么描述,林霏大概是猜到了她沒在的時候房間內發生了什么。
“……”
她沉默良久才平靜地道:“沒關系我自己再開個單人間。”
“謝謝!謝謝!我把錢發你。”
電話突然斷掉,先是被搶了去。
這一鬧,她猜到了電話是怎么斷的,并且今晚應該是找不到伊琳了。
林霏打的到民宿,問前臺還有房間嗎?前臺回的是沒有了小姐。
想想也是,很火的民宿到了晚上了怎么還會有空房。
想到了周以在餐廳遇見,她肯定也是住在這里,可自己剛才拒絕了人家的幫忙,怎么說出自己需要在她那里借住一晚上?她說不出來也不好意思去問人家。
正在她發愁的自己今晚是不是要流落街頭的時候,前臺小姐微微鞠躬向她身后道:“傅總。”
她回頭,傅泠潯已然走到了她的跟前。
前臺摸出一張別致的房卡彎身恭敬得遞給傅泠潯,“傅總這是您的房卡,還是老樣子,你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林霏的指尖按掉未接的伊琳的電話,眉眼平靜。
她在想,她要不要打個招呼?
傅泠潯接過房卡,順意微點了下頭,他沒有離開,在林霏跟前聽著面對著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隨后用的不是剛才的英文是中文說:“裙子不方便,我抱你上去。”
雙臂彎曲手已經抬起。
第18章 酸檸
林霏怔怔地盯著傅泠潯抬起的雙臂, 很是不懂。
她還沒有回答傅泠潯突然彎下身,俯身下去,林霏沒反應過來他的靠近, 那股木調香味在她鼻尖。
他在他耳畔小聲說:“這里有監控我父母會看到, 所以需要你假扮一下,我們是恩愛夫妻。”
……這家民宿是他的?怪不得前臺叫他傅總,林霏想。
林霏睫毛微煽, 傅泠潯離開, 林霏給了他抱, 她覺得這是應該的。
合作、愉快。
沒拒絕, 順著傅泠潯彎下來的身子,被其抱上去,雙手鎖住傅泠潯的脖子,揪著傅泠潯的西服外套料子。
他抱著她上了樓。
待進了房間傅泠潯才將她慢慢放下,等到林霏腳跟碰到地面,貼在她雙腿和香肩上的手臂才離開。
林霏隨手拍了拍衣服, 整理。
她在想, 傅泠潯什么時候回的國?那晚后早上就看到了傅泠潯留下的便利貼,意思是他要回國一段時間。歸期上面沒說。林霏掃了一眼就去上課了,臉上沒什么表情。
傅泠潯脫下外套,對低頭整理衣服的林霏明言:“今晚來我房間。”
林霏抬起頭, “奧。”她明白傅泠潯話的意思,今晚需要她陪。
她如常收拾了下換上傅泠潯給她準備的新的女士睡裙。
到臥室的時候燈是開著的,傅泠潯沒有在。
她先躺了下去,盯著天花板看了不知道多久寂靜的房間內出現了鞋底和地板摩擦的聲音, 林霏從床上坐起來。
傅泠潯身上套著一件單薄的真絲睡衣睡褲,打量過的背頭洗過后變得松散成了順毛。
睡衣是墨藍色的, 領口是v字形,冷白的胸肌在身子一晃一晃之間裸出。
林霏不得不承認,她臉紅了,耳朵也在瞬間滾燙,縱使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胸肌,但還是會忍不住臉頰紅。
眼神也在不自覺的聚在他露在外面的肌膚上,衣服是長袖長褲像是怕冷。
傅泠潯慢慢靠近她。
林霏想,要不要說些什么?
指尖在薄被后揉粉色睡裙的邊邊。
微抿了下唇,抬眸慢慢道來:“你的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傅泠潯經過她身,身上的木調香已經大數的被沐浴露洗發水的味道替代。
他沒上床,而是在離床不遠的獨人沙發上坐下,腿搭在另一只上面,嘴角微揚了一點,“林小姐,這是在關心我嗎?”
“我就是隨口問問。”林霏眼皮抬了下,注視著男人的雙眼轉到了一邊,不再斜視,雙腿蜷起來,“傅總想多了哈哈哈。”
募得又回轉過去,傅泠潯在她扭臉的時候拿起了挨著沙發小圓桌上的書籍,打開單手夾著另一只手撐著臉手指附在眼鏡上。
她等了數秒才發出疑問,“你不睡嗎…?”
男人抬眼,“你先睡吧,我看會兒書。”
雖然不太懂這是什么習慣,但林霏還是躺了下去。她想,這大概就是富人的世界吧。
屋內的燈開的是柔光不刺眼,林霏閉上眼睛,沒多久又睜開。
這句話似乎是考量了很久才說出的口,“傅教授,我還是覺得我們之間要相敬如賓才好的。”
他說:“嗯,當然。”
林霏再次從床上坐起來,“所以我覺得二八線還是要畫的。”
他說:“可以。”
她指著傅泠潯身旁沙發上的長方型的抱枕說:“能把沙發上的抱枕給我嗎?”
傅泠潯胳膊很長輕松的抓到了抱枕的尾巴,遞給了林霏。她接過扭身盯著床看好比例和位置然后放下。
安心躺下。
閉上眼睛,十幾分鐘過去了,林霏仍沒有睡著,她沒意外,畢竟自己經常會這樣。
但過了會兒,聽到了身邊有了走路的腳步聲,拖鞋噠噠噠噠經過她右邊后面燈關掉的聲音最后在左邊停下,繼而久聽到了被子被掀起來的聲音,床下沉了一點。
身邊多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她是正躺著的,明明呼吸聲離的并不近卻感覺近在咫尺。過了會兒她才睜開眼睛,撇眼間看到了身邊的人,傅泠潯的完美側顏。
他是閉著眼睛的,聽著勻稱的呼吸,她慢慢動了動頭側過來,身子也緊跟著側過來。
…睡著了嗎?這么快?
她側躺著盯著傅泠潯看,良久之后說:“傅泠潯,你可千萬別對我動心。”
……
一夜經過來到白天,林霏醒來的時候是七八點鐘。
她在臥室內的浴室里洗了洗身子換好衣服后出來,在客廳撞上了要進房間的傅泠潯。
“醒了?”他說。
林霏點了下頭,“嗯。”我昨晚居然睡的這么好。
“早餐準備好了。”
“哦謝謝。”
傅泠潯轉身回去林霏在他身后走,兩個人到餐桌前。雙雙坐下,在彼此對面。
她掃了眼桌上的食物,都是自己愛吃的。
“林小姐,可以跟你商量個事情嗎?”
林霏頓起牛奶,抿上一口,“你說。”
“我母親要來看我們,所以需要你再幫忙應付。”
牛奶杯放下,眼睛被桌上的可露麗吸引,拿上一塊,“當然可以啦,阿姨要來,一天的事情我應該做的。”
“不是一天,是一周。”
咬可露麗的動作一瞬間頓住,外皮多了一圈細細的牙印。
眨巴著杏仁大的眼睛,再次確認時間:“…….一周?”
“嗯。”傅泠潯點頭,“所以,我們之間的稱呼需要改一下。”
“要叫老公。”
……
早餐過后傅泠潯說要買一些情侶用的東西,需要用這些來應付“突擊檢查”。
林霏跟著去到商場的時候空無一人。
她看了眼腕子上懷表的時間,十點多。
不應該啊?周六日商場沒有人?
林霏走著,眼睛轉到了身邊人身上,傅泠潯套著一身西服,她捏著包在腹前的手松了松,問:“傅總你是包場了嗎?”
“錯了。”傅泠潯停下腳,“你的稱呼錯了。”
“現在就要改?”她也停下來。
雖然已經發生過有比這個兩個字更親密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字還是難掩于口。
面對著他,嘗試念出這兩個字,“老公。”比想象中的速度要快一些。
兩個人繼續向前邁步。
“剛才問題的答案是嗯,今天的商場我包下來了。”
“其實不用的。人多并不礙事,反而挺熱鬧。”
“你喜歡熱鬧?”
對于這個問題她嚴肅的想了想,最后給出答案,“相比之下喜歡些。”這個答案說出口時還有些猶豫,像是在取證。
以為傅泠潯只是隨口問一嘴來打開話題,但她錯了。
他說:“嗯記住了,那我下次注意。”
林霏拒絕:“不用,我喜好變化無常,再說了我的這些不需要記。”
她的話落下后數秒里,傅泠潯都沒有再開口,直到他的步子慢慢停下。
他說:“到了。”
林霏的目光隨即上移動,腳步也慢慢縮小然后停下。
進來的時候沒怎么注意,這家商場完全可以用富麗堂皇紙醉金迷來形容。
奢侈的水晶天花板,國外空運過來的金木做成柱子,拍賣品全國僅有一個的藝術品玻璃吊燈也只是某個商店的照明物,服務員的工作服都是私人訂制奢侈款。
林霏雖對其震撼但也只是一瞬。
快到中午時,傅泠潯問林霏午飯想吃什么?
林霏當時正在試一條紅裙子,鮮艷奪目。
只是一條簡單的連衣裙,被她穿出了高定感。
她五官生的極好,潔白如雪的臉上是自帶清冷高級感的雙眼,鼻梁高挺嘴巴小巧,櫻唇微彎仿佛上帝都要為她而笑。
不動的時候像只高貴的貓,一動就是傾國傾城。
她轉過身來,身后的鏡子照出她優美的蝴蝶骨,散在雙肩的頭發被她攏到后背。
“我都可以。”
傅泠潯在她身后沙發上坐著。
周圍沒有雜音離的很近不應該是沒聽到。
林霏回頭,傅泠潯坐在金底座皮沙發上,長腿盤在一塊,一腿搭在另一條上。
手指捏著原放在桌面上的雜志,書角放在膝蓋上,一手捏著書面一手翻頁,頭微微低垂,金絲眼鏡框后面的那對狐貍眼像是在躲避什么,雙眼在避而不視。
林霏感覺,很奇怪。
纖長的睫毛微煽,捋到后背的頭發落掉幾根留在了鬢角左右。
或許是沒有聽到?
她又說了遍:“我都可以。”
這次傅泠潯抬起了頭,雙眼慢慢上移同時間合上雜志。
他說:“有一家甜品店不錯,我帶你去。”
林霏微點頭,“好。”準備回試衣間把身上這件紅裙脫下,“那我去換掉衣服。”
她剛扭腳要走向試衣間的時候,傅泠潯坐了起來,手放在了西裝褲口袋附近,“不用換,就這樣。”
“很好看。”他走向林霏,兩個人的距離被他拉進縮短。
傅泠潯笑了,雖然嘴角上揚只有一瞬間,林霏還是察覺到了。
她楞了幾秒,看了眼掛在衣服上的腰牌,上面的價格是她不會首選的。
捏著牌子的指尖縮了縮,想要拒絕。
就在這時,傅泠潯拎著一個購物袋里面裝著林霏原先的衣服,他已經付好了錢。
她感覺到身邊有人的時候才抬起了眸,拒絕的話到嘴邊,看到傅泠潯拎著的購物袋又咽回去,換了句話到嘴邊。
忽然間,傅泠潯拉過她的手,“這些就當是你幫我一起演戲的報酬。這是你應得的。”
林霏動作很松沒有繃著,手被他拉過去很輕松。
他牽著她的手,很自然的握著,“走吧,去吃飯。”
到了餐廳傅泠潯讓林霏點,林霏琢磨了一圈,始終覺得要不這頓飯她請?
傅泠潯問:“沒有喜歡的嗎?”
“不是,要不這頓飯我請吧。”
“怎么說?”他問。
林霏細細道來,有理有條得說:“因為我覺得,衣服這些你付的錢雖然你說這是我應得的,但我覺得還是要禮尚往來。你給我買了衣服我請你吃飯。”
滴滴答答的腳步聲胸前掛著店長牌子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們桌前多了一個人,看著方向像是從林霏的身后走過來的。
店長停到兩個人的桌前,先是看向了傅泠潯,然后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林霏,話語間兩個人像是認識常見的熟客。
“泠潯你這次怎么沒帶女朋友來?”
第19章 動蕩
傅泠潯單身且沒有戀愛史天下人盡皆知。
傅泠潯有女朋友, 林霏是不信的,看著店長真摯的眼睛,她突然覺得這個消息有幾分可信。
默默拿起手邊的杯子雙手握著往嘴邊送, 悶頭喝水。
她想, 或許他們所指的女朋友是傅泠潯養的金絲雀也不一定。
自己還是不要多嘴的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沒聽見。
她很會將自己置身之外,對于別人的感情八卦也不是很感興趣。
在一旁喝水, 乖的要命。
直到坐在她對面位置上的傅泠潯開口。
他推了推懸在鼻梁上的眼鏡, 略帶微笑:“噢上次和我一起的那位女士是我母親。”
店長笑道:“噢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哈哈哈。”
林霏一直都是低著頭喝水的動作, 說她沒聽到身邊人的對話是不可能的。
店長來時, 她就有打量對方,站在她的面前的時候纖長濃密的睫毛煽了煽,從身型和樣貌能看猜到,對方大概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年紀,他的頭發雖有黑色但不多幾乎都是白色在頭發之間亂竄能看出有染過,看著年長卻又很年輕。
她想, 傅泠潯也太不小心了, 保密工作還有疏漏,要是讓外界知道他有女朋友可能是一只金絲雀,那不得炸鍋。
眼睛稍稍抬起偷瞄了下對面西裝革履的傅泠潯,想看看他的反應。
傅泠潯并沒有她想象的那種崩壞大驚失色或有一點失控。
他端坐在雙人長沙發上, 笑容大方有禮,活脫脫的溫潤公子知書達理高矜貴神像,十分的平靜仿佛這件事于他無關。
她垂下眼,含在口腔的水咽下但似乎并不是只有水“表面”還有別的。
她低頭思考:放心, 你有女朋友的事兒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畢竟他有女朋友對林霏來說是一件有利無害的好事,林霏覺得很可能傅泠潯的女朋友會是她離婚的重要因素。
他養他的金絲雀, 我拿我的離婚證美美進入單身組。
想到這點,林霏沒忍住,嘴角壓不住的上揚。
傅泠潯跟店長交談著什么,林霏沒注意聽。
直到兩個人的對話停頓,她才抬起眼眸順勢放下杯子以為是結束。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張開指向套著紅裙笑容微揚的林霏。
他說:“這位才是我的女朋友。”
停頓了幾秒之后接著自己的話又道:“不過現在是我太太。”
一瞬間林霏的身與心都仿佛忘記了呼吸,該怎樣呼吸。
繞著杯子轉的指尖頓住還帶著幾分的發顫抖動。
她覺得自己會這樣,是因為那只金絲雀不是真的,這樣要是想讓傅泠潯主動提出跟自己離婚,那就是失去了一個機會。
她沒再去掃身邊兩個人的眼睛看,杏仁大的雙眼微低下,眸底是濃濃的失落。
…所以沒有金絲雀。
店長扭臉掃了林霏幾眼,回頭。
“你結婚了?”
“只領了證還沒有辦婚禮。”
“哦這樣啊!那婚禮辦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去。”
“嗯。”
“……”
“哈哈哈那你們慢吃,我去迎客了。”
這頓飯也是在店長離開沒多久之后結束。
林霏坐著傅泠潯回公寓,車是傅泠潯在開。
路上他突然說,“我同他講是不想誤會。”
他是在向我解釋…?解釋什么…
安靜的環境被打亂,換來的是不知所措尷尬直白的對話。
林霏抿著的唇上下動了動,眼睛隨著動作改變落在了傅泠潯肩上:“啊哦你說那件事啊,應該的。要是換做我,我也會這樣說的,哈哈哈。”
想著既然對方先開了口找話題?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找一個?也算是禮尚往來。她想。
指尖繞著指尖在看不到的角落轉圈,轉回去的頭又轉了過去,“對啦,阿姨幾號的飛機?什么時候到慕加林?”
傅泠潯雙眸一直都是看著前方的,除此外也只是時不時看下車左右反光鏡,他似乎是想了想才回答的,“不清楚。”
……他們母子的關系是不好嗎?
這時車子停了下來,緩緩減速直至停穩,林霏抬了眸,是紅燈。
他說:“你很期待見到她?”
林霏認真想了想,思考了數秒,對于傅泠潯的父母她是挺好奇的,畢竟是一對神仙眷侶鳳凰玄龍連商界之外的人都對這兩位十分的好奇。
財經報刊有想要采訪他們,但都被一一拒之門外,他們不再現世之前最后一篇報道是宣布自己的兒子傅泠潯經手公司的接任儀式開的發布會。
兩位都是所在界內外不可預估的神話。
“也不太是,我在想,要是知道什么時間的話可以提前準備。”
紅燈依舊亮著。
傅泠潯問:“準備什么?”
她說:“就……思想準備……”
“嗯?”
她本來是不想明說的,明說的話還是覺得這很尷尬,但既然對方追問,傅泠潯并沒有覺得這或會有什么?她覺得自己也要直接些拒絕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說著臉紅的話,耳根子被粉紅色慢慢暈染。
鼓足氣,再爾宣之于口:“就……對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有準備。”一句十分曖昧的話被她說的很平靜很直白、很“正常”。
林霏的確是這樣想的,她覺得感情是演不出來的,但動作行為可以。
紅燈不知在什么時候變成了綠色,或許是林霏在糾結該如果演的時候又或者是其他。
動起來的車子穿過馬路,駛過十字路口,在筆直的道路上運作。
突然間的速度變慢、停下,讓坐在車內的林霏身子前傾了一小下,她抬眼看了下前面是哪里,車子是停在了公寓附近。
還沒到…?
她扭頭問:“怎么停車?”
傅泠潯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依著車窗,男人黑色的襯衣領口解開了兩顆,黑色的西裝褲下藏著一雙修長的腿。
背頭露額,一張清俊如神邸的臉,高挺的鼻梁上懸掛著一副銀絲眼鏡,藏在鏡片下的雙眸深邃莫測,完美的下顎線透著十足的貴氣。
斯文禁欲卻又透著一種與世俗背道而馳的距離感。
他沉默良久,而后說:“我在想,需不需提前練習一下。”
“這個也需要嗎…?”林霏真誠發問。
傅泠潯的手很漂亮,修長不瘦看著很有力,是標準外科醫生的手。
通過這雙手仿佛就能看到傅泠潯在手術臺上的樣子,手掌被薄韌的醫用手套包裹住,指間夾著手術刀止血鉗,細細精密地游走于病灶之間。
能看得出來傅泠潯對手的保養很注重,畢竟一個外科醫生,最重要的就是手,要是手廢了怎么對得起自己十幾年的努力。
一時間傅泠潯已經不知在何時握住了林霏的手,輕輕的把玩她的手掌,在她的指腹摩裟。
林霏抬眼的時候才發覺,他是閉著眼睛的,神圣虔誠仿佛超脫存在的一切。
他輕吻了一下她的手掌虔誠神圣沒有污穢不堪的欲望。
反看林霏,她的思緒、陣腳都已經紊亂,男人結實精壯的手臂被黑襯衫包裹。
襯衫上的紐扣開了兩顆,鎖骨漏出,胸肌微裸,貼身款把勻稱好看的肌肉線條完美勾勒出來,背肌和精瘦的腰也被衣料緊貼著覆蓋只有很小很小的空隙。
再往下是臀,然后是緊實有力的大腿,膝窩,小腿……然后…
林霏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卻在一不小心之間嗆到了自己。
偷瞄行為在一陣猛烈抨擊中被迫中止。
“可以親了?”
傅泠潯摘下鼻梁上的眼鏡,上身前傾慢慢貼近副駕駛位上的林霏。
林霏眨巴著眼睛,指尖微微發顫,用嘴里的話明問:“你摘眼鏡做什么?”
傅泠潯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片羽毛在一次又一次掃過林霏的耳朵。
他說:“我在準備和你親吻。”
回想起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傅泠潯表現的好像更純,雖然在唇瓣相貼的時候發現他的脖子已經紅了一大片,似乎是在裝的特別熟練,不是新手第一次。
林霏體感過后,他的吻技不錯。
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林霏還是緊張,靠近的時候能感覺到心跳跳得很快很快,腦子里面仿佛噼里啪啦放著絢爛的煙花,胸口滿的快要炸開。
任何情緒都有,就是沒有感情。
她始終認為,他們之間發生任何事情都是因為需要、利益所需,沒有感情成分,只是因為需要,牽手、擁抱、親吻、動蕩、沉溺于肌膚相貼之間都是在各取所需中交互利益。
她抬手將手掌抵在傅泠潯的胸肌上,推開了傅泠潯,“等….等等——”
被林霏推開的傅泠潯眼底多了很多復雜的情緒,看不透。
他望著她說:“怎么了?”
周圍靜止化作一瞬,林霏雙手捧著男人清俊的臉將唇湊上去,唇瓣相貼。
滾燙的熱氣打在鼻梁鼻尖,溫熱的空氣在周圍取而代之的是松木檀香、茉莉與山茶花香水的味道。
猛的,傅泠潯呼吸停滯,動作僵硬得在感知她的存在,身體輕飄飄的,腦子里只有一句話飄著。
——要“瘋”了。
他悶悶的應了一聲,胳膊又加大了些力度,收的更緊了。
林霏有些喘不過氣,指腹在他臉頰上輕輕摩裟過幾下,繼而側過頭唇瓣在他的臉頰處貼了一下,離開。
傅泠潯抬起頭同她對視。
一時間他們都沒有說話,彼此眼中映著對方的倒影。
只有眼里涌動著一汪春水蕩漾,在試圖引著對方慢慢動蕩、沉溺其中。
親吻結束之后,林霏的手指回位后,全都蜷縮起來,過了會兒臉上泛上了滾燙紅意,耳朵羞紅。
“行啦。”
傅泠潯偏著頭面色無波,抬手掠過林霏的脖頸,指腹在她的后頸亂動來回撫摸。
嗓音磁性低沉像一個欲求不滿的侵略者。
他說:“不太行。”
第20章 甜咸
傅泠潯壓著林霏的嘴角吻著她的雙唇, 用著微小的力輕啄一口然后離開,像是在細細品味又像是在挽留可能會隨時消失的甜咸交錯。
林霏眸光上抬看著他,身下的黑色襯衫在身軀推擠時多了許多褶皺, 這些似乎能將他一切秩序感通通打碎。
傅泠潯喘著粗氣望著眼前的女人, 發悶的熱氣打在林霏臉上,激起了一身顫栗。
男人黑發額頭,白凈的額頭翻著泛著水光, 眼角的淚痣似乎在悄然無聲間變渾。
客廳內只有一盞落地燈被打開, 暖色的光線和窗外曖昧的橘黃色混合在一起從側面照過來。
在男人的顴骨、淚痣、鼻尖, 還有鎖骨和鼓起的肌肉上落下曖昧的光亮。
那對黑如耀石的眸色在這光下顯得更深更暗。
恍惚間, 林霏居然能透過這對雙眸看到礦石和星云。
心緒也在一時間被莫名的風吹拂鼓動,愣怔地凝視著傅泠潯的眉眼。
這時。
門鈴叮鈴叮鈴——的響起——
林霏話在與對方唇齒相依之間擠出來,聲音細軟發燙像被火烤,“門鈴…”
傅泠潯的聲音有些悶,低沉中又帶著些啞。縱使在遮掩,林霏還是聽出來了不對勁的地方。
輕聲地在她的耳邊說話, 像一片羽毛掃過去般發癢。
“不用管。”
林霏的嘴巴被完全堵住, 要換的氣在胸口攥著要爆炸,悶哼勉勉強強擠出幾個字,悶哼一聲:“傅泠潯… …”
她話音未落,傅泠潯已經俯身吻了過來, 在林霏的視線里只有他微啟的薄唇,下一秒就有溫熱柔軟的觸感貼來。
林霏閉起眼睛,順著他的含吻張開嘴,突然的退開讓林霏眼神忽而迷茫一瞬。
她看過去, 只見男人用拇指和食指夾住眼鏡中間,把它從挺拔的鼻梁上撤下。
而后隨手扔在身旁的柜面上, 伴隨鏡框和桌面碰撞在一起的聲音,男人已經再次吻來,甚至有些急躁地直接將舌頭探進。
林霏的心臟隨之一顫,忽而一只大手也順勢攬上她的腰。
冷白的手指穿過她濃密的發絲,纏繞在指尖,向前推,按進他的懷抱。
她被吻著,一邊跟著他的腳步似乎是要退進墻后的臥室。
此刻的客廳充斥著聞起來凜冽的微香,忽而變得濃稠仿佛像某種催情的烈藥。
林霏踮起腳環抱著他的脖頸,笨拙得回應著他的親吻。
環在林霏腰上的手步步上移,隔著薄薄的衣料用力搓撫著后背,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肌膚都細細揉過。
她只覺得自己快要被男人的力道揉化了,心臟在飛快的跳動中軟成一團,大腦都是亂七八糟的晦暗。
傅泠潯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可吻的像是一只肉食動物第一次聞到葷腥之后的骨子里爆發出來的強烈占有欲、掠奪欲。
她感覺,自己快要被榨干…
男人的輕笑在耳邊,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做都做了,現在躲什么?”
林霏的臉瞬間變燙,連帶著眼角泛紅,眼眶里是一團水氣,整個身子都在一瞬間又軟了三分。
傅泠潯身上的黑襯衫領口已經開了大半個,后背上都是被捏合的衣服褶皺。
修長的手指穿過烏黑的發絲在白皙的脖頸上細細摩痧,另一只手攬過一手就能抱起的細腰,迫使對方貼近自己。
近到呼吸困難,不容逃竄。
一時間林霏都不知道該怎樣呼吸、換氣。
她沒有過度的去尋找掙脫的辦法,似乎還在讓自己適應這個狹隘的環境。
她的后背貼在墻面,直到身體被有力的雙臂攔著腰背全都攬過。
直到一個電話在細細碎碎的聲音里悄然出現,這場掠奪才有了結束味道的開端。
電話的源頭來自傅泠潯褲腰位置。
電話嘟嘟嘟嘟的響著,傅泠潯似乎對其并不是很在意,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身體依舊跟著林霏走。
響了好一會兒自動掛掉之后又接著打來,林霏的話音在吞咽中擠出來。
“電話….”
林霏的推開拒絕抿嘴都在示意他,接電話。
她想,萬一要是一個很重要的電話呢?
傅泠潯不悅得在心里,“眥”了聲,慢慢放開了她看她能站穩才松了一只手用這只抽離的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機。
電話接通。
“喂泠潯啊,我到你家門口了,你們沒在家是嗎?怎么我按門鈴也沒人來開門。可我聽著里面明明有動靜,嘶——你家該不會是鬧賊了叭?”
傅泠潯離的林霏很近,通話她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聽到這些,她一下就猜到了打這個電話的人是誰。在想到后后背都顫了三分聳了聳,有汗。
她慌了。
看著自己現在凌亂多情的模樣,吞咽了口空氣。
要是讓傅泠潯的媽媽看到自己這樣樣子,她都不敢再去想,一到這里,又沒忍住連吞唾液。
著急忙慌的要離開,找借口,“我去換衣服…”
傅泠潯沒有攔她,讓她隨意。
林霏走進自己的臥室近了洗手間。
傅泠潯似乎是在確定她進去之后,才走向門鈴連響的門口。
門開,手里捏著的電話放下離開耳畔然后被掛斷。
溫晝樂呵呵的臉在看到拉開門的男人后突然頓住,指著站在眼前的傅泠潯,“你這是… …提前入夜?”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林霏扯的不像樣子,襯衫上都是褶皺雖然是黑色的不是很看到出,但還是能發現的。
領口開了大半個,最后兩個扣子也是在懸崖峭壁。
他手捂著額,嘴角微上揚,簡言概括:“太熱,所以就多開了幾個扣子。”
“熱開空調不就行啦。”
溫晝走進來換好鞋后抬頭在門口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么寶貝似的,“誒對啦?你養的小金絲雀那?沒在家嘛?”
傅泠潯隨意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她有名字,叫林霏。”
溫晝沒怎么在意,打量著房間四處,“所以她呢?”
傅泠潯經過溫晝,“在洗澡,你坐下等會兒。我去換個衣服。”
溫晝坐下,“嗯。”
林霏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干凈清爽一身白凈的白色連衣長裙,頭發沒有故意去打量任由它隨意落下來,能看出剛洗過的痕跡,直長在腰背。
她沒有化妝只做了最簡單的護膚。
一襲白裙走出來,溫晝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從林霏出來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對方的后背,只從一個后背就能看出對方獨特的氣質。
溫晝似乎是聽到了身后多了滴滴答答的腳步聲,回頭向后看去。
女孩面容白凈像是剛被撥了殼的雞蛋,一襲白裙沒有過多的花邊修飾,是最簡單的長裙。
溫晝站起來。
林霏嘴角一彎,甜蜜的似是如沐春風。
兩個人第一次相見是林霏先開的話口。
她向來是懂的怎么討得長輩喜歡的,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抓住長輩的喜好、看法。
她說:“阿姨好。”
溫晝拉著林霏的手,“你就是林霏吖?我可終于是見到本尊啦。”
“呲,怎么還叫阿姨吶該改口啦。”
叫什么喊對方什么,林霏確實是覺得應該叫媽媽的,畢竟兩個人都已經結婚了,如果再叫阿姨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會不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在刻意與她生分?
她選擇叫阿姨是出于什么,她也不清楚。
只是要叫就叫了。
兩個熟悉的字眼嘗試從嗓子里冒出來,明明很熟悉卻被她宣之于口之后顯得過于生澀。
“媽媽。”
溫晝一直都是笑盈盈的,臉上是那種把林霏看待成小孩子那種慈善和愛美好的目光。
“嗯!我可以叫你霏霏嘛?”
“當然可以。”
她被溫晝拉著走,回到沙發,坐下。
“霏霏來,坐我旁邊。”
林霏照樣做,保證自己在對方眼中始終都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子的形象。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溫晝問她了她一些她意料之外的問題。
溫晝淡定地道:“你跟他親過了?他吻技怎么樣?”
林霏雙手手指全都貼在背子上,里面的水和她人一樣都是“淡淡”的。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得說出兩個字來,吞咽口水,慌忙出錯,“不錯…”
尷尬的話題明顯讓林霏拘謹了三分。
以為是結束沒想到這只是開始。
溫晝放下手中的杯子換了一塊切好的哈密瓜手指捏著簽子抵到唇邊。
若無其事的說的讓林霏臉紅的話,“你們第一次感覺怎么樣?他毛手毛腳的有沒有弄疼你?”啪嗒一聲,空著的手落在了林霏的肩上。
“做保護措施了嗎?”
林霏捏著背壁的手悶的發緊,像一個隨時隨地都可能崩壞的烤熟的可頌。
她吞咽口水,裝淡定道:“嗯… …”
問題是什么答案又是否正確,她沒功夫去考慮,大腦不允許,時間也不允許。
“對啦,泠潯是不是在你們學校任職?”
可算是換了話題。
林霏的心口都松了松,氣也沒有剛才那般緊張,懸著的心可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她點頭,“嗯。”抿了一口水,干澀的口腔頓時變得清爽,心也有被舒到。
“誒?那他….”
看溫晝臉上的沉下去的神情,林霏的雙眼不禁眨了眨。
她歪了歪頭,彎起到唇角慢慢放下:….有什么不對嗎?
難道是傅泠潯跟他媽媽說的和我了解到的是不一樣的?
一時間,林霏覺得自己是不是自己多嘴了…不該把沒提前跟傅泠潯溝通過的事情說出來。
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臉上的笑逐漸消散,她沒有去過度陷在這個錯誤里,她在想該如何挽回,或者圓過來。
“媽媽其實泠潯的情況我其實是不太了解的。”她放下杯子解釋道。
似乎是因為聽到了林霏說的,溫晝的臉上多了幾分清晰。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呢哈哈哈哈。”
“你平常都叫他,泠潯?”
平常都是叫傅總、傅教授。
“… …”
氣氛又緊張了起來。
林霏額頭上又開始冒出冷汗。
溫晝歪頭,眼中不理解,問:“你們不叫老公?老婆?寶寶的嘛?”
“難道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現在不流行這種啦?”
“那現在你們之間,都會叫彼此什么?”
林霏腦瓜子嗡嗡的,像是走進了一個正在蹦迪的酒吧。
周圍都是吵鬧不安的噪音。
她正在努力的從中抽離出來。
“我們都是對彼此尊敬的稱謂。”
“傅教授。”
嗯對。
“原來是這樣啊。我懂我懂的,小年輕之間的情趣,哈哈哈。”
她順著對方的話接,“額嗯,哈哈哈被您看出來啦。”
“你覺得福林大學的舞會這次辦的怎么樣?有沒有哪里是很出彩的地方?跟我說說。”
… …福大的舞會?傅泠潯的媽媽怎么知道的…我去了…傅泠洵不知道的啊。
福林大學的新生舞會林霏是去赴在觀光車上遇到的一個意大利男生的邀約。
這件事已經過去好有幾個星期了。
她去的時候沒有告訴傅泠潯,那天是周末,自己沒有課,早上準備好一切去赴約的時候,從房間里出來,傅泠潯沒有在家。
她本就沒打算告訴傅泠潯自己要去干什么,剛好他沒在自己就更不需要說這些那些。
停頓在“傅總”兩個字的微信聊天頁面上方的手收緊。
不交代也是一種交代。
準備刪掉了打好的文字——我今天要去參加舞會…你….
她想,我為什么要跟他報備…?
文字被刪除,關掉手機。
簡單收拾好行裝,套著一件黑色開衩長裙外面又套了一件長款披肩出了門。
在男女跳舞環節的時候,好像有一個人在盯著自己。
要去找的時候,沒找到,她想,大概是錯覺吧。
那天林霏到福林大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她低著頭在跟微信里的人對話,一襲黑色長裙走過的時候掀起了一眾驚嘆。
林霏的目光始終是向前推進,對面的人處在的環境似乎很吵鬧,接連不斷的噪音在阻撓兩個人對話。
突然間電話被對面掐斷。
林霏懵懵得盯著響著尾聲的電話看。
“??”
所以我被放鴿子啦??
林霏前來赴約,約她的人卻找不到,電話也是說不到點上。
剛才在電話里,林霏問對方在哪里?對方一直支支吾吾的不回答正題,含糊其辭東扯西拉。
林霏:“……”
等電話被強行掛掉,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被爽約了。
她人已經再這里了,空著肚子來空著肚子走不是她的風格。
這身衣服也是花了錢的,不能白花。
邁開腳,腳踩高跟鞋滴滴答答走進去。
這時,黑掉的手機屏突然亮了起來,邁開的腳頓了一下。
捏著手機的手送到眼前,是一條新微信消息。
面部解鎖手機。
消息的內容被看見。
頁面直接從初識頁面跳到了微信聊天界面。
是約她的那位意大利男人發來的-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今天有人約啦,不能陪你跳舞了,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
【轉賬「10美元」】-
【路費,別客氣。】
林霏:“……”
直接將對方拉黑刪除。
她來赴約只是出于在家閑無聊悶,沒想到這么巧的事會被碰上。
本著不能白來的意思,林霏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