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魔法師失蹤
天宮真嬉和李小狼之間能聊的話其實不多,無非也就那幾樣,看看對方的著裝便知道他早就有所預料。
“你和小櫻也認識六七年了吧?”
李小狼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天宮真嬉看自己的眼光很復雜,但這種復雜并非源于對自己的不滿意。
“六年前,小櫻拉著你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想著你若是再討人厭些就好了。現在六年過去了,在已經成人的現在,小櫻依舊拉著你的手來見我了。”
過了一會,他轉開了眼,眼睛望向這座涼亭背后的方向,那能看到一片大海,每一片海浪都在陽光下粼粼泛光,帶著他的目光逐漸飄遠了去。
“小櫻依舊是那樣笑著,我看得出她現在依舊過的很幸福。我曾對你說過,我固執己見,讓我的孫女傷心了,所以我不想小櫻也經歷這樣的悲傷,你能夠做到嗎?李家未來的家主。”
李小狼倒是沒什么波動,神色沉穩的不像話。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這和我是不是李家未來的當家沒有關系,盡可能讓自己喜歡的人保持著笑容,能夠每天都開心的生活下去,這是任何一個傾心之人都應當做到的事情。”
他輕笑:“我當然可以向您做出保證,甚至是告訴您我對于未來的各種考量,但是單單只是語言就太過薄弱了,我想最能讓您安心的回答,就是請您在將來我們的婚禮的時候來見證小櫻的笑容。”
“在將來,乃至于更遙遠的未來,您都可以注視著我們,看著我是不是惹她哭了。”
天宮真嬉定定的看著他,最后在他堅定的眼神中頹然的嘆了口氣,說出了同當年類似的話,“撫子也好,小櫻也好,怎么找的男人都是這么讓人挑不出問題的呢?”
當年,他好歹還能挑剔木之本藤隆是個初出茅廬的窮小子,但后來證明,木之本藤隆的才干貨真價實,直接成了一個大學教授,經濟上雖然不比財閥,卻絕對也是小有富足。
現在,木之本櫻更是直接找了個李家未來的繼承人,出身和家境沒得說,品行能力甚至乃至相貌居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天宮真嬉既開心她們沒有所托非人,又苦惱為什么兩個人都這么早早的就被人拐走了?
當年還聽不懂這話的李小狼如今終于明白——這是自己過關了。
天宮真嬉揮了揮手,“不過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看不了她多久的,在未來這些就交給桃矢君和知世吧。”
他話音剛落,木之本櫻的聲音就遠遠的從花園那頭傳了過來。
她拉著大道寺知世,從明媚的陽光下小跑而來,微微卷曲的長發隨風飄散,相似的面容同二十幾年前的天宮撫子重合在一起。
“小狼君!曾外祖父!”
木之本櫻等人只待到午飯后,用過飯后,幾個電話就打過來讓天宮真嬉不得不去處理,木之本櫻幾人來這里也就是為了看他,見他有事便自動告辭了。
等到離開別墅,幾人坐在大道寺家的車上,在大道寺知世的一聲令下,直接轉戰到了木之本櫻的家里。
這個時間段,木之本櫻家里除了小可和跟著木之本桃矢過來住的月城雪兔外,沒有其他人。
一進門,小可和月就像是提前收到消息了一樣,正等著他們呢。
這時,李小狼才得知剛才艾利歐打電話過來的事,“有英國的魔法師離奇失蹤?!”
木之本櫻坐在他身邊,輕輕點頭,“艾利歐這段時間就是在查這個事情”
這事情吧也是說來話長,其實最先遭罪的不是那位莫名失蹤的魔法師,而是艾利歐本人。
據他所說,在一個多月之前,他就曾經遇到過莫名其妙的襲擊,來人不是魔法師,只使用了單純的武力和槍彈,并且那副襲擊的架勢微妙的不太像是要殺他,反而在行動間還有點要留他性命的意思。
只是,這種程度的熱武器在艾利歐面前是沒有用的。
艾利歐原本也沒特別放在心上,可沒過多久,觀月就差點出事了。
觀月在魔法造詣和魔力上不比艾利歐,如果不是那時有露比月就在她身邊,觀月沒準還真的就出事了。
觀月被襲擊的事情,可以說是徹底惹怒的艾利歐,據當時在電話旁邊摻和的露比月形容,艾利歐知道這件事之后的表情,堪稱恐怖。
他很確信自己沒有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和任何地下組織沾過邊,所以什么殺人滅口或者卷入地下勢力紛爭之類的正常因素可以排除。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可能——魔法方面的事情。
魔法師的存在從未被大肆宣傳,但也不是什么秘密,英國那邊甚至有著魔法協會這樣的組織。
艾利歐雖然沒有向普通人透露過自己的身份,但他在魔法協會掛著名字,從其他渠道打聽到他是有可能的。
最開始,艾利歐以為這是針對魔法師的襲擊,但在他詢問了幾個關系不錯的魔法師,并借著人脈網打聽之后發現,他的情況只是個例——這是單獨沖他來的。
可他有什么特別的?
小可聽到這里第一反應就是:“庫洛!”
木之本櫻點了點頭,“艾利歐也是這么想的。”
不如說,艾利歐先想到的是庫洛里德。
艾利歐是庫洛里德的轉世之一,繼承了庫洛里德的魔法,但這些事情只有他最親近的人知曉,而庫洛里德更是死了不知道多久,連舊居都拆的一干二凈了,從哪知道這些?
難不成是庫洛里德的什么舊情債不成??
考慮到木之本櫻曾經的香港之行,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作為繼承庫洛里多記憶最全的那個轉世,艾利歐還是愿意相信一下自己前世那所剩不多的節操。
至少在他的記憶里,庫洛里德除了庫洛牌和守護者以外應該沒給后世留下什么坑。
當然,不排除那家伙也忘了的可能性。
但若是真的因為庫洛里德來找他,就不會蠢到只用單純的槍彈,要知道即便現在已經沒有了一半的魔力,艾利歐也依舊是魔法協會里堪稱當世最強的魔法師之一。
啊,木之本櫻沒記名不算。
這得多蠢得人才拿著個槍就來抓他?
艾利歐百思不得其解,占卜的答案也模糊不清,可不查又不行,他不怕這些,但觀月不行,要是一個萬一
直到半月前,一位大限將至的英國魔法師在環游至日本的時候,莫名失蹤了。
“怎么失蹤的?”李小狼問道。
木之本櫻回想了一下道:“說是那位魔法師乘坐的游輪被人安裝了炸彈,整座郵輪都沉沒了,因為救援及時,船上大多數的人都獲救了,只有小部分人失蹤,而失蹤的人里面就包括這位魔法師。”
小可抱臂坐在一邊,“聽上去好像一般的事故啊,沒可能真的就是意外嗎?”
大道寺知世疑問道:“魔法師也會這樣意外身亡嗎?”
小可抬頭看她,“很少,但也不是沒有,更別提對方大限將至,恐怕已經相當年老了,這個狀態下的人類,魔力會隨著生命力一起衰退,在這樣的意外中因為來不及逃生死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如果是正常死亡,恐怕艾利歐也不會在因此又消失了半個月吧。
小可:“說到底像庫洛和小櫻這樣的魔法師才是特例,就算是現在艾利歐的水平也是鱗毛鳳角,一般的魔法師雖然厲害但也沒有強到刀槍不入,可以隨便上天入地的程度。”
果然,木之本櫻接著道:“艾利歐也是這么說的,魔法協會那邊似乎是通過什么魔法確定了對方還活著,但卻無法聯系到對方。”
月有些奇怪:“現在的魔法協會這么熱心嗎?”
按照他對魔法師協會的了解,對方死外邊了就死了唄,只要無關委托,那個魔法師協會才不會管這么多。
“說是對方的背景比較特別,有人下了大委托好像。”
李小狼一聽突然問道:“那個人失蹤的時候實在日本境內嗎?”
木之本櫻轉頭對他點了點頭“好像是了。”
“那事情可能就復雜了。”
木之本櫻一愣“嗯?”
“這樣的話可能會涉及到外交問題,如果是的話,日本公安或者其他國家組織會介入調查,柊澤那邊最后查出了什么嗎?”
木之本櫻:“嗯,最后查到好像是有個組織在抓捕實力強勁的魔法師,說是要我最近注意安全。”
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艾利歐說話向來斟酌有度,能特意提打電話過來提醒,說明在他看來對方盯上木之本櫻的可能性很大,甚至可能都用魔法做過占卜了。
“從實力上來說,小櫻確實符合這個目標,但應該沒有人會這么想不開吧?”小可沉思了許久,嘴角抽了抽。
幾個人一同看向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木之本櫻,看著她茫然又無辜的眨了眨眼,然后又彼此對視一眼,依舊覺得這個結論很離譜。
木之本櫻確實沒什么警惕心,看上去也非常無害,但無論如何她的魔力都不是蓋得,在現在小櫻牌完全有能力全自動開啟的情況下,普通的襲擊和來送菜有什么區別?
這一刻,小可陷入了和當初的艾利歐一樣的疑惑
不是,誰會這么想不開啊?
可事實證明,還真的有人這么想不開。
波洛咖啡廳里,金發黑膚的店員正在給咖啡拉花,他的口袋中,一聲沒什么特殊的手機提示音滴了一下。
這聲音響起的時候,他正好完成最后一筆,隨后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將咖啡遞給其他店員讓人端過去。
自己則借口透氣,從店里的后門走出去,靠在墻上打開了手機。
手機上只來了一份短訊,上面只有幾個字。
新任務——捕捉目標:木之本櫻。
第32章 疑惑
雖然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人這么想不開,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做好了小櫻被當成目標的準備。
“如果按照艾利歐的情況,可能不止小櫻,小櫻身邊的人都會遭殃。”小可沉聲道。
“小櫻哥哥身邊有雪兔子在。”
說著他看向月,月也點了點頭,“我會讓雪兔這段時間注意情況。”
“至于小子你”
不用他說,李小狼就搶先道:“我能夠自保,雖然魔法的造詣上我比不了小櫻,但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
“還有知世!”木之本櫻提醒道,“那這段時間,小可就跟在知世旁邊吧,我的話還有卡牌們在。”
“這”小可欲言又止,拒絕的意思很明顯,按照他的想法,守護者,他和月至少要有一個呆在木之本櫻身邊才行。
“拜托你了小可!”木之本櫻懇求著看向他,“知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要是出事了我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小可定定的看著她,沉默了三秒,點了點頭,“好,我以可魯貝洛斯之名保證,知世絕對不會出一丁點事情。”
可能是看氣氛有些凝重,李小狼吐槽了一句,“你用你的甜點保證可能更有說服力。”
小可的頭上頓時冒出一個井字,“小、子——!”
“剩下的還有爸爸該怎么辦?”木之本藤隆需要工作,不常待在家里,他們也沒辦法一直跟著。
【這個就請交給我吧。】
縹緲的女聲響起,木之本櫻轉頭望去,就見桌上攤開的封印之書里一張卡牌從中抽出,亮起,光芒大綻。
膚色雪白的青發少女從中顯現躬聲請好。
“鏡?”木之本櫻喚道。
鏡向她點了點頭,主動請纓道:“請我來負責保護騰隆大人。”
“誒?”
鏡:“我能夠在騰隆大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保護他。”
木之本櫻想了想,好像還真的可行,鏡是特殊牌,普通的攻擊對其無效,如果是任何子彈之類的襲擊,鏡也能直接將其反射。
最重要的是,木之本櫻并不想木之本藤隆知道她遇上了這樣的事情,鏡這樣的存在就非常合適。
想到這她點了點頭,“那就拜托你了。”
鏡微微搖了搖頭,“我的榮幸。”
隨后便又變回了卡牌。
事情安排完,大家才松了口氣,木之本櫻聯系了高町奈葉,說明了情況,表示這段時間無法參與行動。
“正好,我們這邊也要重新整理線索,現在合作達成,我們的目標轉換,需要精準搜索,這幾天也沒什么事情,而且你也要開學了吧?在大學開學前的這段時間好好的放松一把吧。”
木之本櫻這才想起還有一周她就要開學了。
“唔誒——?!這么快?!”
她怎么感覺這個假期都還沒怎么玩呢!
小可無語的看著她,“你這個假期基本都在跟著那兩個大姐跑,還有大半時間都用來訓練魔力控制了當然沒怎么玩啊。”
“誒——?!”
“嘛,不是還剩下一周嘛,這段時間就好好的玩耍吧。”
聽他這么說,木之本櫻一愣,“但是,我不是可能被盯上了嗎?”
“這不是還沒正式盯上嗎?”小可打了個哈欠乖乖躺進了大道寺知世的手包里,趴在包沿上,“我們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剩下的就要順其自然,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吧?”
“這倒也是”
“行了,我要去知世家吃蛋糕了!”
“啊!小可你真貪吃!!!”
目送著月城雪兔和大道寺知世走遠的身影,木之本櫻一邊揮手一邊開始茫然接下來幾天要做些什么,還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就聽見身邊的李小狼問道。
“小櫻,你這兩天有空嗎?”
木之本櫻一愣,碧綠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
夜晚昏暗的房間里,只有電腦屏幕的熒光微微亮著,此刻已經接近凌晨,安室透卻還十分精神,雙眼專注的瀏覽著屏幕上的資料。
木之本櫻,今年十八歲,星條高中的畢業生,已被東京的某所知名大學錄取。
其父親是考古學教授,沒有任何不良記錄,母親是天宮財閥的獨生女,現任董事長的親孫女,早逝,據說結婚時和家里斷了關系,近些年兩家才恢復聯系。
木之本櫻本人擅長運動,成績雖然不錯但也稱不上多么的出類拔萃,除了性格不錯、充滿朝氣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外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可疑之處。
是一朵完完全全無辜的、正含苞待放的未來的花骨朵!
將這份資料反復看了三遍之后,安室透依舊百思不得其解,這樣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引起了組織的關注,并且下令要求將其活捉?
他拿起另一臺手機,發了條短信過去,讓人重新核實木之本櫻資料的正確性,手上又點開了她身邊相關人員的資料。
從她的父母、曾外祖父、朋友再到戀人
查到戀人的時候安室透遇到了點麻煩,木之本櫻的男朋友并非日本人,而是華國人,而且居然還是那個李家的當家獨子。
安室透看到這里的時候按著鼠標的手一頓,這倒是個突破口
說來也奇怪,雖然組織現在已經惹了很多國家,從歐美到東亞,從FBI到日本公安,但華夏,好像他們還真沒怎么惹過。
畢竟兩邊情況不同,他們但凡敢在那個國家干出什么拿著機槍掃射的事情,等待他們的就不是什么一般警察而是正兒八經的的軍隊了。
就算組織里心狠手辣、十惡不赦的人物再多,在正經軍隊面前還真的什么都不是。
當然,這個理由不足以讓組織放棄木之本櫻,但應該是個可以稍微說道一下的地方。
畢竟,誰也不想領教那個國家護短的威力。
等他理完剩下的資料再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
他想了想,最近沒聽說琴酒有什么任務,這時候估摸著已經睡了。
一想到這,安室透就非常心安理得的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他沒得睡,琴酒也別想睡個好覺!
果然,電話被接通的時候,琴酒的聲音微微沙啞嗓音帶著洶涌的起床氣和殺氣,一看就是被打攪了好夢的樣子,“波本,你最好有事!”
安室透聽見他這么不爽的聲音,瞬間心情舒暢,連低沉的聲音都毫不掩飾的帶著點尾音上挑的愉悅,他也不怕被琴酒聽見,反正他們向來互看不順眼。
“我還想問你呢,Gin,那個任務是怎么回事,別告訴我組織就是為了抓一個普通人?”
琴酒嗤笑了一聲,“你問這么多干什么?這是來自于boss的直接命令,怎么?你難道有異議?”
安室透不慌不忙的回答:“我也不想問啊,但你知道這個目標是個多大的麻煩嗎?如果你不想整個組織都被巨龍盯上,那就最好說點有用的。”
“呵,我記得搜集目標資料本來是你們情報組的事情吧。”琴酒冷冷的呵了一聲,嘲諷道“怎么?這點事情都打聽不到?”
“我當然可以打聽到,但你是行動的總負責人,你大可以不說,看看到時候你的行動會不會給組織惹麻煩。”
“嘖到底怎么回事?”電話那邊沙啞的聲音已經透露出明顯的殺意,安室透把握著度沒有再激他。
“目標的男友是華國人,看上去應該挺受重視的,我認為有必要來提醒一下你。”
琴酒嘲他,“你為什么認為組織會忌憚這個?還是說你良心發現了?”
“我?噗!”安室透像是調笑一般反問了一句,好不掩飾的發出了諷笑,話里看好戲的意味一覽無余,“我只是在為組織規避風險,當然作為行動組負責人的你要是覺得無所謂,那我當然也無所謂。”
反正到時候惹了禍又不是我負責。
他的潛臺詞再明顯不過。
電話那段琴酒咬著后槽牙的聲音隱隱偷了過來,殺意清晰的都要從聽筒里沖出來了,安室透毫不懷疑自己現在要是站在琴酒面前,對方會毫不猶豫的把將頂在他的太陽穴上。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祝你好運哦,Gin。”
說完,安室透就直接把電話掛了,這種程度,琴酒應該一時半會是睡不著了。
他幸災樂禍的往椅背上靠了靠,摸著下巴沉思,看來琴酒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說boss什么都沒透露。
這還真是奇怪了。
就算目標的特殊性不能透露,大概的緣由還是應該會說的,是組織的叛徒,還是組織需要的人才。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之前說的話其實有問題,黑衣組織確實對那邊有些忌憚,但也不多,畢竟惹上fbi的時候都沒見他們怵過,指望這群亡命徒能因為一個人的背景而放棄過往的行事風格更是天方夜譚,他說那句話也只是作試探之用。
但琴酒居然真的有被威脅到,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換個方面來說,組織如今的境況一定比他知道的還要糟糕一點,可他們之前已經將能惹的國家都惹了一遍,也沒見他們收斂多少,怎么如今突然就換了副嘴臉?
真相只有一個,他們惹上了一個聞所未聞的勢力。
這個勢力一定是最近沾上的,并且棘手程度前所未有,超出他們原本的想象,甚至比他們這些需要靠臥底潛伏進來打探消息的人還要難纏,能夠直接威脅到組織的根本甚至是boss。
這個答案是合理的。
但安室透的腦子想不到對應的名字和手段。
黑客?人脈?總不可能是占卜吧?
安室透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笑了,他抬起頭打算將資料背下來后消除痕跡,記到中途的時候他默念的心神突然一頓,一個突兀的想法從腦子里冒了出來。
木之本櫻會不會和這個勢力有什么關系呢?
若是如此,這勢必和組織最近的其他行動脫不了關系。
這么想著,他編輯了一個信息,發送,剩下的他看向資料上最近的記錄,曾經在某溫泉山莊遭遇群體昏迷事件。
正巧,某個小偵探似乎也跟著參與了這件事。
第33章 你是誰
“所以,你一早叫我出來就是為了打聽一個女孩子?”
波洛咖啡廳里,江湖川柯南坐在吧臺前,捧著一杯咖啡,頂著一雙半月眼看著安室透,一臉人小鬼大的模樣。
“所以,你們當初到底經歷了什么?她有什么特別的嗎?”安室透絲毫不在意他的調侃,接著問道。
“不,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女孩,還有就是聽小蘭和園子說,她已經有了男朋友,青梅竹馬,非常相愛。”
江戶川柯南說著眼睛下如鏡一般的眼睛盯著他,“和她相比,你在打聽她這件事還更讓人好奇。”
江戶川柯南是知道安室透的身份的,日本公安在黑衣組織的臥底,就連在波洛咖啡廳打工這件事都是他日常偽裝的一部分,這樣的人突然開始打聽木之本櫻,只有一種可能。
“組織有了新的動作嗎?!”
安室透的微笑悍然不動,“不,你想多了。”
他的反應更作證了江湖川柯南的猜測,他整個人瞬間就從吧臺上撐起身,半個身子都懸在了吧臺上方。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難道難道他們將木之本櫻作為了目標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江戶川柯南的眼睛都瞪大了。
可安室透依舊什么都沒說,只是像沒事人一樣清理著臺面,嘴上敷衍道:“你的想象力一如既往的豐富呢。”
“喂!”
“所以,那個溫泉旅館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江戶川柯南靜靜地看了他三秒,直到另一頭的服務員都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要過來制止他的時候,他才如同一個單純在胡鬧的孩童,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說實話那個旅館里的事情,我也搞不清楚頭緒,兩個人無辜自殺,但是動機和手法都沒有說服力,完全不是自殺或者意外可能導致的情況,但是也沒有證據。”
“最要緊的是那場集體失憶,我在事后調查過,旅店的安保設施齊全,昏迷受傷的人血液檢測也正常,警方也相應的做了毒物檢驗,排除了毒氣泄漏或者其他可能導致集體幻覺的可能性。”
安室透聽到這里一挑眉,“那就是說完全不知緣由?”
這倒是稀奇,江戶川柯南聰明的離譜,安室透雖然早就對他的真實身份有了猜測,只是一直沒捅破過。無論如何,江戶川柯南的才智是無可置疑的,其性格也是最為執拗的,這樣的他居然也什么都沒查出來嗎?
“這倒是不是。”江戶川柯南搖搖頭。
他抬眼道:“剛好唯一的一處異常也正處在木之本櫻身上。”
安室透擦桌子的手一頓“哦?”
江湖川柯南沒跟他繞彎子,繼續道:“她不是兇手,這點我可以肯定,但是她應該知道點什么,她看到尸體的反應不對勁。”
“一般人看到尸體的第一反應是驚恐,但她的第一反應是怔愣,那是明顯發現了什么的表情,可她什么也沒和警察說。”
安室透明白了他的意思,“要么是因為不想說,要么是因為不能說。”
江戶川柯南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也就是說這孩子真的有什么隱情。
“所以,你下一步要去做什么?”
安室透一臉你在說什么的微笑,“做什么?當然是先好好值班,這個月請假多了點,店長要扣我錢了。”
“喂!”
·
木之本櫻和李小狼在東京的游樂園里跑了一個下午。
游樂園什么的其實他們都玩過了很多,游玩項目也就那些,游船、過山車、旋轉木馬,雖然花樣千奇百怪,但是終歸萬變不離其宗。
但約會講究的不是玩什么,而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玩。
對木之本櫻而言,兩個人手牽著手坐一圈摩天輪也比她一個人坐過山車有意思。
不過
“小櫻你真的要嘗試這個嗎?”
看著面前畫著一圈妖魔鬼怪的入口,李小狼不太確定的向木之本櫻確認道。
木之本櫻有多怕鬼他是知道的,這進去游玩一圈,木之本櫻的半條命都得嚇沒了去。不如說,現在木之本櫻抱著自己的手就已經在抖了。
“要不然還是換一個吧?”
但木之本櫻卻一反常態,硬著頭皮也要進去見識一下,“那個偶爾一次,也是一個很新奇的體驗嘛,不是嗎?”
李道長對這個新奇持保留態度。
他看著戀人有些勉強的笑容,有些奇怪的溫聲問道:“小櫻不是想來很害怕這個嗎?出來玩的話還是不要太勉強自己比較好。”
木之本櫻嚅囁著,臉色發紅,過了一會才說了真相,“網上說,鬼屋有助于情侶之間拉近感情。”
而且游樂園他們也來了很多次了,她也會擔憂李小狼會不會覺得無聊之類的,鬼屋的話因為她怕鬼,他們兩就一直沒有嘗試過。
她看那個評論說雖然嚇人但確實對情侶有奇效。
“鬼屋的話,我知道是假的所以會好點。”
“真的不勉強?”
“嗯!”
然而,從進門開始木之本櫻就不太確定了
鬼屋的布置從入口處就是陰暗可怖的,過了排隊的地方踏過門檻,就是一陣極其陰冷的空調風從腳底下往上吹,務必讓每位游客達成物理上脊背發涼的體驗。
木之本櫻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戰戰兢兢,幾乎是半個身子都貼在了李小狼身上,但不得不說,在這種地方吊橋效應得到了最大釋放。
當她害怕的要死的時候,能感到自己身邊人安穩平和的呼吸,在自己瑟縮的時候,能感受到對方充滿安全感的溫暖懷抱和安撫,這一路下去感情不好都難。
終于在路過第一個房間的時候,天花板上落下來一個倒吊著的尸體模型,模型骨瘦如柴,頭發散亂,面容幾乎能看見顱骨的形狀,一雙眼睛黑洞洞的看人。
伴隨著驚悚的氛圍音,木之本櫻的尖叫瞬間驚天動地,反倒把原本沒什么感覺的李小狼給嚇了一跳。
“啊——!!!”
這一瞬間,她是真的后悔了,兩人在鬼屋里也沒地跑,或者說跑了她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更恐怖的,她只能下意識的把自己往某個安全的懷抱里一塞,做鴕鳥去了。
李小狼把人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跟哄孩子似的安撫著,“別怕,只是個道具。”
木之本櫻這才探出頭,看了看,發現真的只是個道具之后才松了口氣,“嚇死我了,這也做的太逼真了吧。”
李小狼見狀問她,“還要繼續嗎?”
這才只是個開頭,如果要當場返回應該是可以的,接下來只會更加刺激,他有點擔心木之本櫻遭不遭得住了。
秉承著來都來了心理,木之本櫻咬了咬牙,“繼續!”
然而接下來,沒有意外的,木之本櫻無一幸免。
走完一趟鬼屋,木之本櫻基本已經精疲力盡的攤在路邊的長椅上了,李小狼在路邊陪了她一會,等她換過了一些后,就讓她待在原地別動,自己去買點喝的給她緩解一下。
這路邊坐著的基本都是情侶,看方向看臉色,估摸著都是從鬼屋里出來不久的人,木之本櫻這樣暫時一個人的反倒有些顯眼。
“小姐,你是一個人嗎?”
不多時,就有一個木之本櫻從未見過的外國男人走過來搭訕道。
“我可以和坐在你身邊嗎?”
男人金發碧瞳,五官深邃,笑容紳士優雅,確實從容貌上來說是個很不錯的人。
木之本櫻自然拒絕,“不好意思,這是我戀人的位置,他去買飲料了。”
“哦,那真是遺憾,我還想著你這樣有如白花般甜美的女孩這么孤零零的坐在這真是太可惜了。”男人有些夸張的抱憾道。
他的身上有著濃烈的香水味,不難聞但是很清晰,木之本櫻聞著都覺的有些暈乎乎的,可能是在鬼屋的劇烈驚嚇之后導致的恍惚吧,但不知怎么的她還是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點不對。
不是香水味的不對,而是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好像這個人假假的。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不是說這個人假心假意,她向來也不會分辨這些,而是一種這個人就是假的,他的話、他的舉止甚至于他的相貌乃至性別都給她一種直覺上的矛盾感。
她微微捂住腦袋,隱約間似乎看見了對方嘴角的弧度。
這個人,到底是誰?
“小櫻?!”李小狼的聲音遠遠傳來,讓本來有些迷糊的木之本櫻瞬間精神一振,趕忙起身。
李小狼幾乎是跑到她身邊的,他的神色異常警惕,整個人擋在她身前,將木之本櫻和那個男人隔開了去。
“哦,冷靜、冷靜,別這么激動,我沒有別的意思。”那人繼續操這一口帶著外國音的日語,給了李小狼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你懂得,男孩,美好的女孩總是不缺乏追求者。”
李小狼瞇了瞇眼,一邊將手上的冰飲料遞給身后的木之本櫻,一邊問道:“你是誰?”
男人又夸張的感嘆了一聲,報出了一個好長的名字,李小狼卻搖了搖頭,“我不是在問你的名字。”
他一只手掏出手機,另一只手撈起長劍化成的珠子,面色逐漸冷然。
“你剛才靠近小櫻是要對她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請你最好從實招來,否則,你可以看看我是否有能力在這里將你拿下,撕開你的假面,送到警察局去。”
那人笑容微微勉強,還看向木之本櫻露出有些困擾的表情,道:“小姑娘,你的男孩似乎對我有一些誤會。”
但木之本櫻似乎也并不覺的李小狼反應過度,她握著胸前的項鏈掛墜,像只弓起身的小獸一樣,盯著他,問出了和李小狼一樣的問題。
“你是誰?”
男人愣了半響,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聳了聳肩,一副拿你們沒辦法的樣子,攤了攤手。
“好吧,這可真是在我意料之外,別緊張,這只是個玩笑,可以告訴我,你們是怎么發現的嗎?”
第34章 情報
在不再進行刻意的偽裝之后,這個男人連聲音都變了,木之本櫻聽得小小的驚呼了一聲,因為那竟是一個聽上去非常優雅好聽的女音。
——這竟是個女生!
“好了,放松點。”
女人的嗓音條件非常好,華麗、醇厚、有韻味,雖然有點外國口音,但是日語卻同樣很熟練,只是偶爾會隨性的攜帶幾個講順口了的英文單詞。
光是這樣放緩了語速,就能讓人覺得聲音的主人合該是個在金碧輝煌的宴會燈光下,捻著紅酒杯,跳著華爾茲的金發大美人。
這樣的聲音頂著一個男人面孔著實古怪,也暴露了她本身的特殊性,可她卻對此毫不在意,“我可什么都沒有做呢。”
說著她一邊挑開脖子上附著的皮,毫不留情的向上一扯,一張人皮面具連帶著假發全部像是變魔術一般的脫落,長長的大波浪金發披散而下,一張精致雍容的面孔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么光明正大的動作惹得兩人一怔,木之本櫻下意識的去看周圍人的反應,卻發現沒什么人在注意他們。
女人的紅唇微挑,“不必奇怪,這時候的大家都還沉浸恐懼之中,沒人注意我們,當然,即使注意到,我也大可以說是拍攝視頻的特效化妝。”
李小狼皺了皺眉,“你是故意暴露的?”
對方特意易容接近,明顯是有備而來,但是僅僅是被他和木之本櫻抓包之后,沒講兩句就干脆利落的放棄了偽裝,現出了真容。
這不對勁。
他也不相信對方是真的被他給威脅到了,雖然不知道來歷,但可以肯定這肯定是個比他還要老練的練家子。
這明顯是故意的。
女人輕笑了一下,她的笑帶著那種成熟女人特有的嫵媚與風情萬種,加上她精致的五官和深邃的輪廓,足矣迷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睛,可惜她面前的男孩就跟瞎了一樣,眼里毫無波動,就更跟個木杵子似的,目光筆直。
這樣的目光反倒讓她眼中虛浮著的笑意真切了一點,碧眼不著痕跡的瞥過李小狼手上的珠子和木之本櫻握緊的項鏈吊墜。
可惜了。
“在此之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怎么發現的?”
李小狼皺了皺眉,倒是他身后的木之本櫻在沒感受到惡意之后回答了她,“感覺到的。”
這回答女人還真的沒有料到,“哦?”
木之本櫻老實道:“就感覺整個人假假的。”
女人嘴角的笑容一頓,像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評價。
她的易容術和演技幾乎只在教她的那位老師之下,能看出的人寥寥無幾,這個女孩居然將其評價為‘假假的’。
“而且,我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木之本櫻觀察著那張昳麗的臉,越發的覺的眼熟了起來。
女人笑了笑,這回的笑有些單純只是勾了勾唇邊,沒有否認這句話,而是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我只是對秘密感興趣。”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秘密是會讓女人變得更美)’,因此,秘密本身也充滿著誘惑力與美麗,不是嗎?”
說著,她還向木之本櫻拋了個媚眼。
這種級別的大美人拋起媚眼那真的是殺傷力巨大,至少木之本櫻的眼睛是瞬間看直了都。
這場面也是好玩,至少女人是頭一次見識到男人對他的面容毫無反應,但女孩子被迷得神魂顛倒。
“漂亮嗎?”她輕聲問道。
木之本櫻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眼神卻非常干凈。
貝爾摩德滿意的笑了,“我喜歡你的眼神,所以我友情贈送你們一句提醒吧,秘密的誘惑力有時是柄雙刃劍。”
說完她瀟灑的轉頭離開,那頭金燦燦的卷發在空氣中劃過了波浪式的弧度,像極了電影里某個離別的分鏡。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算是木之本櫻也琢磨出了一點味道“她好像是來提醒我們的?”
李小狼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應該是,她在提示我們,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如果我們原本是毫無防備的狀態,因為這次的遭遇,我們也會警惕起來,但是,在此之外或許也有其他的企圖。”
他轉過身,雙手扶著木之本櫻的肩膀輕輕拍著,打量著她的身上還有沒有別的不對勁的地方,“你沒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嗎?”
木之本櫻搖了搖頭,“頭還有點暈,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太濃了,其他的就還好。”
“可能是香水里還摻了什么。”李小狼也聞到了味道,但他走過來后就立刻帶著木之本櫻遠離了那個女人,所以吸入的不算多,沒什么影響。
他扶著木之本櫻重新坐下,把人攬在懷里靠著,直到冰飲料里的冰塊都化了,木之本櫻才算是真的恢復了過來。
這段插曲雖然鬧得不大,但無疑是打斷了兩人的興致,李小狼估摸著時間,問道。
“還玩嗎?晚上似乎是有煙火表演。”
木之本櫻一聽,瞬間來了興趣,“嗯!那下一個去坐摩天輪!”
這時候正值假期,摩天輪的隊伍也也排的很長,而且放眼望去打扮都是情侶。
等他們從摩天輪下來的時候,兩人的唇瓣都些微微泛紅,上去前泰然自若滿眼溫情的兩個人,下來后對視一眼都雙頰泛紅。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煙火升上夜空,在黑藍色的幕布上綻開,木之本櫻被盛大的花火吸引去了目光,一雙碧綠的水眸映著天空上絢爛的光彩,歡喜的微微顫動。
她轉頭,試圖和李小狼分享自己的心情,卻正好對上了李小狼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的眼睛。
“小狼君?”她喚著他的名字,四目相對之下再次感受到了溫度的上升。
李小狼微微一笑,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她低頭看去,發現那是一個絲布錦盒,“這是?”
李小狼打開了盒子,“這是我母親曾經帶過的,你愿意收下嗎?”
錦盒里,一個通體碧綠的玉鐲子正在煙花的光彩下閃動著影影綽綽的光澤,木之本櫻這些年也了解過不少李小狼家鄉的事情,一聽他說這是對方母親帶過的,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什么意思。
木之本櫻震驚了“給我?沒關系嗎?這個應該超級貴重的吧。”
李小狼像是對她的反應有所預料,“不過早晚得事。”
木之本櫻聽明白了他的潛臺詞,也是一愣,臉頰開始泛紅。
“而且,這個其實我母親還有兩三個,所以也不用太過在意。”
“誒——?!!”
·
另一邊,離開了游樂園的貝爾摩德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換了一身衣服,一路開著車瞎溜達似的,在東京的街道上穿行。
直到某個平平無奇的公交站牌之下,她停下車,拉下車窗,對著路邊站著的人露出一個淡笑。
“還真是少見啊,你居然會直接聯系我,波本。”
安室透沒管她的嘴上花花,自覺拉開了她那一側的車門,貝爾摩德自己動下車換到了副駕,“這回你倒是這么自覺啊。”
安室透也不在意她話里的刺,腳下油門一踩,車又徑直駛遠了去,貝爾摩德就靠在窗沿上,慵懶的支著腦袋,“所以,這回又打什么壞主意了?”
“別說的這么不好聽嘛,怎么能說是壞主意呢?”安室透一臉無辜,“畢竟從持有秘密的角度而言,你我是共犯。”
貝爾摩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你應該知道,秘密被使用的太多,就不叫秘密了,等它不是秘密的那一天,我的槍會將誰的腦漿打出來也是個未知數。”
“那還真是可拍。”安室透毫不在意的感嘆道。
“那就當是為了延長一些秘密的保質期,我就問一個問題吧,組織最近惹上了什么?或者說,又得到了什么才會搞出這么莫名其妙的動作?”
貝爾摩德涂著紅指甲油的指尖頓了頓,“真是少見啊,你居然問了一個這么露骨的問題。”
她幾乎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安室透一眼,安室透卻仍舊是那副笑里藏刀的神情。
“你很敏銳。”貝爾摩德嘴角的笑容淡了下來,“如果沒有這個秘密我說不定會直接放棄這輛車子。”
安室透對她的威脅視若無睹,“我原本也只是猜測,還要感謝你肯定了我的猜測,不過我倒是不信你自己沒有點其他心思。”
干這行的能有幾個沒有其他心思的?所謂的忠誠不過只是威脅太大之下的表象。
他這話也算是暴露了自己,算是禮尚往來,輕飄飄的一句話算不上什么把柄,卻也算是一點誠意。
貝爾摩德這才沒好氣的呵了一聲,隨便指了一個地方,安室透方向盤一轉車子轉到了另一條路上,直到車子開到了沒什么人的荒郊野外,停在了盤山的路上,圍欄外是不高不低的懸崖峭壁,她走下車,在山風中點起了一根煙。
“我知道的也不多,半月前,他們抓回來了一個人,一個老人。”她呼出一口煙霧眉目凝重道:“據說是作為實驗體。”
安室透皺了皺眉立刻,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蹊蹺,“有所耳聞,據說還是英國的某個大家族的人,很有背景,不過組織也沒怕過這些吧?”
貝爾摩德沒管他,繼續道:“一周前,實驗組憑空得到了一具未知生物尸體和一顆晶石。”
安室透沒聽明白,故意嗤笑了一句,“未知生物?能有多未知?”
“沒見過。”貝爾摩德淡淡道:“我也只看過一眼,不像貓不像狗更不像兔子,渾身雪白,有著莫名其妙粉色的花紋,據說那句尸體的手感和布娃娃很像。”
她沒說的是,她看到那個布娃娃尸體的時候渾身冰涼,因為那是明顯被槍彈射擊導致的致命傷,可即便是傷成那樣了,那句尸體也看不見血,甚至看不出皮肉的組織。
“就這么兩個情報,你愛信不信。”
她說完就要開車門上車,卻好像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一樣,勾起笑,“最后,就算是你做司機的友情贈送吧。”
“你相信魔法嗎?”
安室透被她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蒙了一瞬,左思右想沒搞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半響只吐出了一個字。
“啊?”
他的反應像是稱了貝爾摩德的意,讓她的笑容里終于也有了幾分得意,她坐進車里,還不等發動車子,兩人的手機就同時響了起來。
安室透打開手機一看,是琴酒的行動通知。
看著那個日期,安室透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倒是貝爾摩德輕笑了一聲,“他到真是會抓時機。”
笑聲不咸不淡,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在夸人。
她的手機界面上,一則同日期的新聞正好跳出。
——天宮財閥將在下月舉行繼承人的亮相儀式。
第35章 宴會
“知世,我記得這場宴會,你才是主角吧。”
木之本櫻被按在化妝鏡前,近乎是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的好友在身邊為她挑選著禮服。
她今天是陪大道寺知世過來試衣服的,出人意料的是大道寺知世的部分結束的很快,反倒是在她的試裝環節,大道寺知世舉棋不定,左挑右選,連配飾都要多試幾個才罷休。
木之本櫻都明顯能感覺到這個服裝團隊眼中的迷惑了。
“但是,小櫻也要上臺的吧?”大道寺正在一邊研究她更適合哪個發型,先前,木之本櫻因為選擇困難癥已經被自家好友剝奪了造型決定權。
這事其實也是天宮真嬉前不久決定的——他希望能將木之本櫻和木之本桃矢的存在公布出去。
意思其實也很明顯,在給他們鋪路,有了天宮財團做后盾,兩人未來的生活也會好很多,至少不會受人欺負,對木之本桃矢的事業也有幫助。
木之本櫻對此自然沒有用意見,木之本桃矢這幾年和天宮真嬉的關系也有所緩和,畢竟也是老人的一份心意,便也沒有拒絕。
大道寺知世來來回回挑了許多套,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定下一個狀態,完了還可惜,“可惜這回不能讓你穿我做的衣服。”
這回是商業會面,見到的都是人精,木之本櫻頭次露面,肯定要穿點知名一點的衣服。
“你等著,我回頭直接去創一條高定線!”大道寺知世眼睛中露出奮斗的火焰。
有天宮財閥在,她這個想法其實不難成功,但未必能賺錢,好在,大道寺知世也沒想過要賺錢。
“知世”
宴會當天,木之本櫻看著那一個個西裝革履華服加身的賓客,整個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好多人”
好在她不用一直跟著天宮真嬉接待來客,可以躲在一邊偷懶,看著自家好友是如何帶著優雅恬靜的微笑面對那一群來賓。
“啊,那就是這次宴會的主角啊,天宮財閥的繼承人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木之本櫻轉頭望去,目露驚訝,“鈴木小姐?”
只見鈴木園子領著毛利小五一家走過來,不拘小節的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小櫻,沒想到啊,你居然是那位天宮老爺子的曾外孫女。”
木之本櫻應的懵懵懂懂,她身后李小狼見狀就知道她迷迷糊糊的沒搞明白什么情況,出聲道:“鈴木的話,應該是那個鈴木財團的鈴木吧?”
木之本櫻:“那這么說的話”
鈴木園子干脆利落的點了點頭,“鈴木財團的董事長是我爸爸。”
“唔誒”
看著木之本櫻那副呆呆的模樣,鈴木園子也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小櫻還是老樣子啊,對了,這位就是你男朋友吧。”
她轉頭看向李小狼,李小狼顯然比木之本櫻更擅長這種場合,淡定的對她點了點頭,“你好,我是李小狼。”
“哇,和小櫻說的一樣,又帥又有型,看上去還很能打的樣子。”鈴木園子感嘆道。
但木之本櫻一聽這話,臉頰就泛紅,更絕的是李小狼居然聽了也有些害羞的不自在,兩個人就在鈴木園子面前旁若無人的對視了一眼,隨后害羞的彼此撇開了眼,可往下一看,他們的手還是拉著的。
“兩位的感情真的很好呢。”毛利蘭羨慕道。
鈴木園子更是哀嘆,“啊,我的阿真什么時候能回來和我這樣恩愛啊。”
他們兩個一人一句,李小狼倒還好,這些年臉皮好歹厚了點,在外人面前能收著,但木之本櫻不行,那張小臉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開始發紅、蒸汽。
看的跟在毛利蘭身邊的江戶川柯南都不由得感嘆,這也太純情了吧。
這年頭,這個年級還這么純情的可不多了。
而且
他看了看對面牽著的手,又看了看自己和小蘭牽著的手,哀怨的嘆了口氣。
可再抬眼,他就看見了毛利蘭溢于表面的羨慕之情。
他怔愣的看著她,聽到她輕輕感嘆著。
“真好啊”
江戶川柯南一怔。
——蘭?
這聲嘆息難掩失落,木之本櫻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小蘭小姐?”
毛利蘭立刻意識到自己情緒外露了,連忙打起精神,用力眨了眨眼,裝作跟沒事人一樣,“怎么了?”
看她這幅模樣,木之本櫻的話含在嘴里又不知道該不該說了,倒是鈴木園子直接一些,“哈,新一那家伙,照他這個進度,你們兩什么時候能親一口啊!”
這話一出來,什么悲傷、失落、心酸全在一瞬間化為虛無,毛利蘭的臉一瞬間從脖頸紅到了頭頂,色彩濃度一騎絕塵,連旁觀的木之本櫻都莫名的替她感到了害羞。
“園子!!!”
鈴木園子毫不在意,“怎么了?這不是情侶正常程序嗎?不然你問問這邊這對喂狗糧的情侶,這是不是必經之路,情侶之間多貼貼有助于感情健康,對吧?”
旁邊,她口中已經經歷過正常程序的木之本櫻慘遭波及。
毛利蘭說不過她,也知道這是朋友為了不讓自己傷心在打趣自己,嬌嗔的一個甩頭,“真是的,不跟你說了,柯南,我們走。”
結果一轉頭,就看件往日總是笑瞇瞇乖巧答應自己的男孩神色尷尬,鏡片后的眼睛胡亂飄著,很不自然,而且
“柯南,你臉色怎么這么紅啊?”
江戶川·真名工藤新一·不自覺想多了·柯南尷尬微笑。
“是有哪里不舒服嗎?”木之本櫻也看過來,毛利蘭的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不太確定道:“有點熱,但應該沒有發燒。”
木之本櫻便道:“那我帶你們去休息室吧,小孩不比大人,如果不舒服還是先休息一下比較好。”
毛利蘭想想也是,“那就麻煩你了。”
江戶川柯南本來想拒絕,但想想自己剛才的反應,卻又無話可說,只能認了下來,一轉頭就看見李小狼看著自己有些疑惑的目光,他頓時激靈了一下,趕忙露出一個天真的笑臉。
木之本櫻和大道寺知世說了一聲,和李小狼一起領著毛利蘭一行人去了休息室,路上江湖川柯南被李小狼注視的頭皮發麻,最終還是沒忍住,轉頭問道。
“怎么了嘛?大哥哥?”
李小狼可疑的頓了頓,露出了一種有些難以言喻的神情看了他一眼,還是搖了搖頭,“沒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嘶,這孩子的靈魂輪廓明顯和身體對不上號啊。
休息室里的設施還算齊全,大大的長椅也足夠小孩子稍作休憩,唯一不足的地方是這里只有冰水,木之本櫻便叫了服務生端杯熱水過來,等房門再被敲響的時候,鈴木園子打開門,看見的卻是一個熟人。
“安室先生?!”
金發黑膚的男人無害的笑了笑,好似非常偶然一般,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驚訝向鈴木園子打招呼,“好久不見,鈴木小姐、毛利小姐。”
毛利蘭也有些震驚,“你怎么會在這里?”
安室透輕笑:“來打工啊,這次宴會的手筆這么大,我就干脆來賺個外快。”
兩人沒有生疑:“原來如此。”
反倒是坐在沙發上的江湖川柯南死死的盯著他,眼色凝重。
鈴木園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只是拉著安室透給木之本櫻介紹了一通,等到雙方打過招呼,柯南喝上了熱水之后,鈴木園子就開始趕人了。
“行了這里有我們,小櫻也不能一直陪著我們呆在這里吧?”
她是鈴木財團的大小姐,自然明白宴會的潛規則和這種宴會對于木之本櫻這樣的人多么的重要。
安室透立刻接上,“那么就讓我帶兩回返回大廳吧。”
木之本櫻總覺的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出來。
臨走前,江戶川柯南還不死心,叫道:“安室哥哥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我想聽安室哥哥講他之前說的故事。”
但立刻就被毛利蘭教訓了:“不行哦,柯南,安室先生還要工作。”
不,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來工作吧?!
他不知道安室透想做什么,但他出現在這里一定和黑衣組織有關系,面對波本,木之本櫻就算真的有點什么秘密也是羊入虎口啊!
可惜,沒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而他只能被毛利蘭按在沙發上,被她盯著哪里都去不了
【小心】
奇妙的波紋傳來,像是老人的啞語。
木之本櫻來開門的腳步一頓疑惑的回顧四望。
“怎么了?”回答她的是安室透疑惑的微笑。
木之本櫻遲疑的搖了搖頭“不,沒事。”
【你被盯上了,快逃】
啞語帶著痛苦繼續傳來,波紋斷斷續續,像是老式電視機里傳出的電流音和短路的噪聲。
木之本櫻回想著之前和高町奈葉等人通過魔力意念的交流,無聲回答:“你是誰?”
說到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那個失蹤的魔法使先生嗎?你在哪?”
那個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也可能是沒有什么余力回答。
【抱歉,她還在我無法拒絕】
“她?”木之本櫻一愣,不知為何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那位環游世界的魔法師,是孤身一人旅行的嗎?
宴會廳外的山坡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被琴酒用槍指著腦袋,顫顫巍巍的站在山崖邊,他的四肢和脖子上都帶著青紫的勒痕,一邊的手臂上纏著繃帶,裸露在外頭的部分還余漏了幾個針孔。
他已經很老了,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紋路就像是樹皮一樣由淺至深的遍布在皮膚上,一雙嘴唇發白的可怕,連眼睛也渾濁不堪,甚至不知道他的神思是否清明,整個人眼看著就像是沒幾天可活的摸樣。
可他仍舊活著,甚至還能獨自站立。
琴酒身邊伏特加拿著一只手機,上面的視頻通話畫面是一個正在沉睡的女孩,他知道對方能夠明白自己話。
他道:“你應該知道要怎么做。”
老人的反應很慢,這話說出半響之后,他才慢吞吞的轉過頭,渾濁的眼直直的看著屏幕上的小女孩和她身邊機器顯示屏上象征著生命體征的數值。
又像是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理解,他終于閉了閉眼睛,脖子像是一節一節的生了銹的齒輪,慢慢彎曲,看向了自己顫抖的手中那從未見過的小方塊,用本就所剩無幾的魔力說出了沒頭沒腦的最后一句話。
【求求你,救救她】
第36章 地震
“大哥,他真的靠譜嗎?”
看著對方神志可能都不大清醒的樣子,伏特加真的很懷疑組織上頭把這人送過來的理由。
這樣一個顫顫巍巍,隨時可能駕鶴西去的老頭子,居然能成為他們計劃的中心?
琴酒放下槍,掏出了煙盒抽出一根沒有點燃就嚼在嘴里道:“這是上頭的命令,這次行動不僅僅是為了進行抓捕任務,也是一次實驗。”
“實驗?”伏特加不能理解。
或者說,他也不太理解組織到底想做什么,這個老人據說是一個月之前被帶回來的,他也不知道僅僅一個月,這人怎么就被成了快跟傻子一樣的情況?
伏特加想想就頭皮發麻。
組織實驗的那些家伙到底干什么了啊?!
但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他,琴酒也不行。
“就靠這么一個小方塊?能做什么?”
琴酒冷聲:“看看就知道了,他到底是有什么本領。”
“那怎么重要的東西,不怕他直接拿走嗎?”
伏特加依舊不解,在這行干久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見過,對方親人在他們手里算什么,直接放棄親人的也不是沒有過。
琴酒冷笑了一聲,“上頭的原話是:他可以試試。”
意思是說還有別的手段嗎?
話音落下,就看見老人手中一直亮著瑩白色熒光的小方塊驟然亮了起來,一開始只有大概一個白熾燈燈泡亮度的程度,逐漸的,乳白色的光暈一圈蕩開一圈,像是水面上的漣漪一般一圈比一圈大。
逐漸的,光暈已經擴散到了這附近的整個區域內,籠罩了整個宴會廳。
這個陣勢大的超乎在場所有人的想象,琴酒身后的所有人瞬間警覺起來掏出槍以防對方暴起,可老人的臉色卻迅速灰敗了下來。
他恍惚間回想起剛剛淪落之時,他抱著唯一剩下的親人上還有硬氣的坐在黑暗的牢籠角落,他的小孫女尚還尚還年幼,雖然天賦卓越,但還是無力之身。
“爺爺,我們會死嗎?”
懷里容貌未退的雛鳥瑟瑟發問。
但回答她的不是年老的魔法使親人,而是一個白色的未知生物。
“也不一定哦。”
白色生物看著他努力庇護著的雛鳥,雖然外表很可愛,但經歷了一世風霜的魔法師能夠清晰的意識到,它的目光像是在評估著什么。
那不是一個靈智生物看著另一個靈智生物的眼神。
那更像是一個人類看著動物園里的動物,甚至柵欄背后的牲畜一樣的神色。
而他擋住了那樣的目光,雪白生物的目光上移,看見了他,一雙貓貓嘴似笑非笑,“吶,你是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對吧,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天以神造”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利用這個東西,這其中含有著巨大的魔力,發揮得當的話應該能夠解決你們的困境。’
“地以圣鑄”
‘你知道一個叫做木之本櫻的魔法師嗎?她就在日本,如果是她的話應該能夠解決這一切。’
“今以我生”
‘木之本櫻’
“以喚地鳴”
隨著微不可見的低語,天地驟然變動了起來
【求求你,救救她。】
這一句話出來,木之本櫻是徹底坐不住了。
她人還在過道上跟著安室透走著,剛才半途中,安室透的對講機來了消息說是天宮真嬉在找他們,讓哪個瞧見了人的把人帶過去。
可現在木之本櫻知道不能再等了,她不知道為什么對方會向她一個素不相識的魔法師求救,但是話語里的痛苦與求救是真的,在瀕臨絕境也要提醒她的好意是真的,她絕對不可能就這樣視若無睹。
她站住了腳,停下的步伐瞬間拉住了李小狼,也引來了安室透的注意。
“怎么了?木之本小姐?”安室透微笑問道。
木之本櫻不覺有他,只是拉著李小狼的手掉頭就跑,邊跑還邊回頭和他道:“安室先生麻煩你和我曾外祖父說一聲,我遇到了一點事情,等會再過去找他!”
她的運動神經真的無愧安室透得到的資料上寫的那般優秀,跑起來就跟腳下踩了輪滑似的,一溜煙就沒了影,安室透攔都來不及。
他伸出去呼喚人的手還停留在空中,面上無害的淡笑逐漸淡化而去,剩下無奈的嘆息,“該說是你們好運,還是運氣差呢?”
他敲了敲耳機,同那邊化妝淺進來的貝爾摩德道:“計劃A失敗,啟動計劃B。”
說完,也不管那邊有沒有回應就掛了通訊。在他轉身離開的前一秒,他變換方向的目光被窗外隱隱亮起的白光吸引。
“那是什么?”
“發生了什么?!”李小狼被木之本櫻拉著跑的時候沒有反抗,雖然他不理解發生了什么,但他明白能讓木之本櫻露出這種表情的,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
木之本櫻一邊拉著他往出口跑去,一邊道:“我聽見了求救,是那個失蹤的魔法師,我們得去救他。”
她突然慢下腳步,感知中,魔力的波動突然清晰了起來,這種波動越來越強,連李小狼都感覺到了,他們看向窗外,那里瑩白色的光暈正在逐漸擴散。
“那是什么?”
此刻,宴會廳中,原本安分待在大道寺知世手包里的小可突然冒出了頭,連帶著跟著木之本桃矢來的月城雪兔也突然有了反應。
“知世小心點,有人發動了大型魔法。”
大道寺知世的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是小櫻?”
小可搖了搖頭,“不是她的魔力,而且這個波動范圍”
下一刻,這棟建筑,連帶著附近的區域一起顫抖了起來。
一開始賓客們并沒有在意,日本是地震的多發國家,日本人也大多習慣了時不時的小震,但是,當宴會廳桌子上的高腳杯被震動的位移,大廳頂端的玻璃吊燈左搖右晃的厲害的時候,人們才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地震!是地震!!”
“快跑!地震了!”
西裝革履的賓客沒了那些典雅的姿態,瞬間亂作一團,倉皇逃竄,在這之中,大道寺知世和木之本桃矢算是比較淡定的那幾個,還有心思安排人疏散。
“小櫻他們沒事吧?”慌亂間大道寺知世問道。
小可點了點頭:“放心,而且再怎樣她身邊還有那個小子在。”
·
這個震動突如其來,木之本櫻那時候正想打開窗戶直接從窗戶飛出去,結果房子一晃,差點沒把她從窗沿上摔下來。
幸好,李小狼就在她身后,直接把人一把攔住,木之本櫻才有心思觀察現狀。
“這是地震?”
李小狼搖頭,“大概是魔法制造的人為地震的,但是這份魔法的范圍和強度都有點過于龐大了。”
即便是在魔法協會里,這種人也可以被授予最強的那個類別的稱號了。
木之本櫻立刻反應了過來,“也就是說是那個人!”
“喂!你們兩個。”
腳步聲傳來,是因為地震而找來的安室透。
他現在也顧不上什么計劃了,地震的震顫沒有平息的趨勢,甚至越來越強,這樣下去誰都不知道這棟建筑能不能遭得住,他得趕緊把單獨跑開的兩個人帶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也在這個時候,木之本櫻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她有點詫異,在這種情況下,電波還能通訊?
等她拿起手機看見畫面上的魔法陣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這應該是利用魔法輔助的一次通信,她顧不上現場還有安室透這個普通人,腳下金黃色的魔法陣瞬間展開亮起,最后從星星法陣變換為曾經繼承過的太陽與月亮的法陣。
“艾利歐?!”
艾利歐似乎也知道他們這邊情況緊急,沒有多做寒暄,直接道:“那位魔法師確實不是獨自旅行,他早年喪妻,中年喪子,兒子的妻子也早就改嫁過世了,只剩下一個小孫女,那個女孩據說有著不錯的魔法天賦,魔力也算還行,非常受他的重視。”
“那位失蹤之后,在生還名單里我們沒發現那女孩的身影,恐怕是一起被抓了,魔法師協會之前就有猜測,是不是他受到了什么威脅?畢竟對于一位已經活過了足夠歲月的魔法師,年幼的親人大概是他唯一的軟肋了吧。”
木之本櫻沉默的聽著,頭漸漸低了下來,劉海的陰影遮住了她的眼睛和表情,她只問了一個問題:“那個女孩還活著嗎?”
艾利歐的話停頓了一瞬,回答道:“還活著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是沖魔法師來的話,那個女孩或許也就僅僅只能夠活著。”
說完,艾利歐突然到了一聲歉,“抱歉,本來不應該讓你知道這些的”
他的聲音難得有些低落,卻讓木之本櫻撲哧一笑,“艾利歐有什么好抱歉的啊,明明我才是,一直以來不管是艾利歐還是小狼君,或者是小可他們,大家都在努力的保護我”
地震的震感越來越強搖晃也越來越劇烈,天花板的灰都開始逐漸抖落,底下的尖叫已經響徹整座酒店。
“所以啊我這回,稍微有點生氣了呢。”
她的聲音很輕,但腳下亮起的魔法陣卻光芒更盛,星星的圖案重新出現在法陣中央,近乎具象化的魔力旋轉在法陣邊緣,掀起浩蕩的氣流。
“我喜歡的人、我重視的人、那些對我釋放過好意、好心幫助過我的人,這回全都被他們卷進了危險里。”
她突然想起曾經在某次訓練時,高町奈葉說過的話。
“魔法是用來守護心愛世界所需的力量,是用來堅守自己信念必須的力量,我是這樣理解的,那些難以抗拒的命運,無理取鬧的災難,我厭惡著它們因此才選擇了這條路。”*
橙棕色長發的少女仰望著高天如此對她說道:
“當然,并不是說你要學著我這樣,但是小櫻,總有一天,你也要明白,你手中的魔法意味著什么,只有這樣,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因為這份力量而遭受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的時候,你才能堅定的拿起手里的法杖,并為自己信念而戰。”
——“哪怕那個時候的你,孤身一人。”
脖頸上的項鏈被扯下化作手中的長杖,印有長鳴翅翼的巨鳥圖案的卡片被抽出,置于空中翻轉,氣浪掀起之間印有空靈的長鳴響起,潔白的羽翅張開前所未有的寬度,白羽散落,露出羽翼主人堅定的神色。
“雖然那些事情我還搞不懂,但是,這么過分的事情我絕對無法原諒!”
下一刻,羽翼一振木之本櫻,整個人就直接從這三樓窗戶上飛了出去。
已經看懵了的安室透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扒著窗戶道:“危險!”
結果窗戶底下沒人,背生雙翼的女孩已經穩穩的向高天而去,安室透這時候的腦子已經完全亂了,他回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不知道什么地方也抽出了一把長劍的李小狼,腦袋宕機般的問出了一句。
“你不跟著去嗎?”
李小狼看了他一眼,也點了點頭,把劍往窗外一甩,那把劍居然穩穩停在了空中,李小狼踩著窗沿一跳就站在了那把劍上,整個人就那樣才踩在劍上飛了出去。
安室透幾乎看呆了,滿腦袋就剩下一句話。
不是,你們華國人真的能御劍飛行啊?!
第37章 地
安室透一直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些年在黑衣組織里潛伏著,說一句他什么牛鬼蛇神沒見過不過分吧?
直到今天他看見了木之本櫻腳下憑空亮起了魔法陣。
不不不,這應該是什么投影或者什么其他的。
他腦海里瞬間閃過千萬種可能,直到他又看見木之本櫻憑空把一個項鏈吊墜變成了法杖沒然后隨便甩出了一張牌,背上就伸出了一對翅膀。
安室透在那一瞬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身份暴露了中了黑衣組織的藥物陷入了幻覺,想過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沒醒,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壓力太大終于瘋了,就是沒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不是這個他還真的沒有見過啊!
之前貝爾摩德莫名其妙的問句在他腦海里開始回響——你相信魔法嗎?
在今天之前,安室透對此嗤之以鼻,但是現在看著拍著翅膀直接飛走的木之本櫻,和踩著長劍直接御劍飛行跑走的李小狼,安室透差點原地裂開。
那唯物的不能再唯物的世界觀出現了支離破碎性的碎片裂紋,以至于安室透甚至有一剎那產生了近乎茫然的懵逼狀態。
我是誰,我在哪,我看見了什么?
但現實是,他看著離去的聲音呆愣了不到三秒鐘就立刻從外頭墻壁的露臺上借力落到了地面上,繼續追了上去。
潔白的雙翼帶著木之本櫻上升,翅翼的寬度因為她激動的情緒與魔力波動波動橫展到前所未有的寬度,幾乎可以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被翅翼拱衛在中間的木之本櫻浮于空中,居高臨下之時連感知都更加清晰明了起來,她俯瞰著地面,看見那白色的光暈懸浮于地表之上,控制著這一片的地脈。
土地在這份魔力下撥動著,并且完全沒有停下了趨勢。
那么首先,需要停下這場魔法導致的人造地震。
她掏出一張庫洛牌,上面以水晶體為衣領的女人合手垂眸。
“請你鎮壓下這一片無妄的災難,保護這一片的人們免受傷害!”
——“EARTHY(地)!”
土黃色的光亮沖天而起,沖破云翳,掌管著地之魔法的女神睜開了眼,張開手臂,仿佛擁抱一般依從主人的命令化作肉眼可見的流土般的能量波,朝這個區域的四面八方涌去,席卷了這一片土地。
波動在停止,蒸騰的魔力遭到了抑制,連帶著土地劇烈的震顫也在逐漸減弱。
木之本櫻的感覺更明顯,她十分清晰的感覺到有一股魔力在和地的魔法對抗著,這份魔力意外強勁,至少在她完全繼承庫洛牌后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程度的對抗。
但這并不是什么艱難地阻礙,木之本櫻閉著眼,意念依舊堅定,沒有一絲動搖,片刻后她倏而睜眼,腳下的法陣連同土黃色的亮度再次提升一個臺階,徹底將瑩白的光暈壓下,女神垂眸的虛影自地面顯現。
至此,地面的波動已經完全由地牌掌管。
“接下來就是——”
木之本櫻垂眸,自高空尋找著魔力的爆發點,最后循著李小狼飛去的方向看見了那一群穿著黑衣服看上去就非常刻意的家伙。
在那里嗎?
伏特加現在非常懵逼,他和一眾有著代號的組織成員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這個老人只是用那一個小方塊就制造出了一場地震。
他穩住身體,腿肚子居然久違的開始不自覺打顫,結結巴巴的向琴酒問道:“大哥,組織是偷了哪國的保密基地了嗎?”
引發地震啊!這別不是哪個大國搞出來天災武器吧???
他們這么一個見不得光的里世界組織,何德何能能拿到這個級別的玩意啊!
琴酒聽了難得無語的瞥了他一眼,眼神里讓他閉嘴的冷意把他凍的又是一個哆嗦,但這一眼之后,琴酒什么也沒說。
他現在也很震驚,這已經超出了他甚至在場所有在黑暗勢力混跡的人的認知了,組織的目的琴酒有所耳聞,包括貝爾摩德的特殊性,但那是組織自己搞出來了,琴酒并不在意。
可現在這事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個老人是明顯的被俘獲者,且身后的勢力、背景都是無法被清理的那些級別,甚至其中有一部分人還給組織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琴酒之前一直想不出,抓這么一個人的意義在哪里。
現在,他知道了,但更大的問題也出現了。
僅僅只是一個暮年的老人就能有這樣的威力,那么老人所屬的勢力或者說給組織造成了麻煩的那些同類會是什么樣的存在?
這種級別的東西,無論代表著什么都意味著前所未有的麻煩。
“那又是什么東西?!”
伏特加的驚呼傳來,琴酒抬起頭,就見到一束土黃色的光柱直沖云霄,甚至擊散了那附近的云層,隨后光芒降下,席卷了地面,老人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但地面的震顫卻明顯趨近于平緩。
“準備戰斗!”
琴酒不知道來者何人,但那明顯不是自己人,這種情況下,不是自己人,就只能是敵人了。
下一刻,一道身影從山崖下面一躍而上,朗聲而號。
“——雷帝召來!”
天地驟暗,妖紫色的雷霆霹靂而下,落在他們與那個老人之間的空地上。
龐大的雷霆雖然沒有直擊導致死亡,但是分散的雷電也足以他們吃上一壺,強烈的亮光在他們的視網膜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虛影,一時間,好幾個人甚至連人影都有些看不清晰。
琴酒屬于其中反應最快,傷勢偏小的那一個,他在地上滾了一圈,眼前雖然有些模糊,但不妨礙他掏槍射擊。
可不等他的手扣下扳機,土地上尖銳突刺就驟然穿透了他的手掌。
“啊!”琴酒猝不及防的發出了一聲痛呼。
地面上的塵土驟然流動,向來平和寬容的土地第一次伸出了禁錮的雙手,朝他們露出了銳利的爪牙。
尖銳的土刺從地上升起,穿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手掌與腳踝,它精準的避開了人體的要害,將流動的土流變作牢固的枷鎖,束縛著所有人的四肢與軀干。
哀嚎與痛叫接連響起,李小狼踩在浮空的長劍上聽到那些慘叫的眼里沒有一絲波動,這些家伙身上背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沒什么好手下留情的。
倒是土刺上沾染的血液和流到地上的血液,正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被土地吸收、消失,幾乎轉瞬即逝,好像這些人都只是做了特效化妝,壓根沒受傷一樣。
“這是做什么?”李小狼下意識問道。
地牌在他身邊浮出一個虛影,魔力輕輕波動,像是在說什么話一樣。
“是嗎?為了不嚇到小櫻啊。”
雖然并不是正常語言交流,但李小狼確實顯而易見的聽懂了,他點點頭,“確實,小櫻要是看見了,晚上估計會做噩夢的吧,還是別嚇到她比較好。”
還稍微清醒的伏特加聽到這話簡直都要罵人了。
這種情況你們把血清掉了就不嚇人了嗎?
剩下清醒的人努力地挪動身體,企圖掙脫禁錮的土刺,掙扎之間越來越多的血液流淌而下,又立刻在土地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頭頂上方也隱隱的傳來翅翼拍打的聲音。
隨著這聲音逐漸明顯,土刺的鎖銬也越發牢固,原本還留有些許縫隙的枷鎖收緊,原本僅僅只是單純突刺的尖刺開始橫長出細小的土刺,這些土刺橫生在他們的血肉之中,如有想要強硬掙脫,恐怕就不是流點血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而同時的,在他們的肩胛骨的地方也涌起了兩個小疙瘩土塊,就像是蓄勢待發的尖刺在無聲的警告他們。
意識到這一點的黑衣組織成員終于放棄了掙扎,剩下幾個人掙扎的抬起頭,意圖看看這些東西到底是何人的杰作。
抬頭的瞬間,有潔白的飄羽落下,飄羽有大有小,最小的幾乎就像是出生雛鳥身上的幼絨,還帶著微微蓬開的絨毛。
天空中展翼的女孩自天降下,她手持法杖握于胸前,身后的羽翼不緊不慢的拍打著,往下投來的眼神頭一回露出了和年齡不相符合的平靜。
這就是那位木之本櫻啊。
因為失血即將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伏特加迷迷糊糊的想著。
這樣的人,難怪組織要將其列為目標。
太可怕了。
他們到底是惹上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啊。
但實際上什么都沒想的木之本櫻:???
她很少將使用攻擊性魔法的法杖對象人類,在她的理念里,魔法是溫柔的,是為了幫助他人而存在的。
她很難想象必須要以攻擊他人,打敗他人為代價夠拯救他人。
但今天,她破例了。
木之本櫻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她的腦袋里呲呲的冒著怒火,氣血一股股的上涌,可當她看到自己的魔法造成的景象時,她握著法杖的手仍舊輕輕抖了抖。
她從未傷過人,更別提是用魔法了。
但是
“我不后悔。”她輕聲道。
如果只要傷害他人,打倒他們才能阻止更糟糕的事情發生,那么她就不會后悔,她準備好了為此承受任何代價。
李小狼見狀上前握住她的手,聲音沉穩而篤定,“你沒做錯任何事,為了保護身邊的人和自己拿起自己僅有的力量反擊,這在任何國家,任何法律上都是正當防衛與見義勇為。”
“小櫻保護了大家,打倒了壞人,如果這樣也要被責罵的話,那絕對是要遭天譴的。”李小狼溫柔的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
有了戀人的安慰,木之本櫻好受了很多,就是地上還清醒的那一兩個都要罵出聲了。
草,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談情說愛!
但這話還沒罵出口,就被地牌用土流捂住了嘴。
木之本櫻此刻也顧不上他們,反正地上這些都跑不掉,等會再問都來得及,她看向身后,同樣被地牌禁錮的老人。
老人的四肢同樣被土流的枷鎖禁錮著,但并未受到其他傷害。
導致地震的魔力源已經在地牌魔法的干涉下停止,此刻,老人已是奄奄一息。
“這是”看到被地牌禁錮的小方塊,木之本櫻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永動輝石嗎?!
這是怎么被這些人拿到的???
見她伸手去取,地牌便默默松開了土牢,就在木之本櫻的小手夠到永動輝石的前一秒,永動輝石突然光芒大放,在木之本櫻擋眼的一瞬間,從她面前消失了。
“誒?”
看著空無一物土籠,木之本櫻懵逼的眨了眨眼。
“唔誒——?!!!”
不是,這到手了的鴨子居然還能飛嗎?!
第38章 真假話
安室透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木之本櫻對著一個被土綁住的老人大呼。
“什么情況?!”
安室透:好問題,他也想問問面前這是什么情況。
他看著躺了一地的黑衣組織成員,其中甚至包括琴酒和伏特加的時候,就感覺太陽穴止不住突突的跳。
先不提那些從地面上憑空升起的尖刺和凝成綁帶的流土枷鎖,單單就這個場面便已經足夠讓他頭疼了。
這下不好收場了。
他上前探了探這一群人的鼻息,還行,還活著,他挨個搜身,把對方身上的聯絡器都搜了出來確定通訊中斷之后,才開始頭疼這個任務怎么收場。
他的任務是潛伏進黑衣組織,現在這個情況行動成員徹底基本相當于全滅,剩下完好無損的就他和貝爾摩德兩個人,如果就這樣回去,組織不會相信他們。
而且他確信,此次行動一定有什么重要信息是他們不知道的,甚至于他和貝爾摩德一開始就有可能是犧牲品
可是,為什么?
他也就算了,最差的也就是臥底身份暴露,貝爾摩德是怎么回事?貝爾摩德的資歷比他還老而且重要性非同一般,怎么也會淪為棄子?
還是說她做了什么?
安室透腦袋里飛速運轉著,分析著現狀和接下來的動作,不管怎么樣,直接這么回去報告任務失敗是不可能的了。
他轉頭看向木之本櫻和李小狼。
而且這邊也許能有其他的突破口。
他看著那邊呆愣的女孩,輕笑道:“兩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那好歹是位老人,先將他放下來如何?”
木之本櫻這時候才回過神,連忙控制地牌松開了流土枷鎖,沒了支撐,流土一松開,老人就脫力的往地上倒去。
李小狼連忙上前扶住,托著人慢慢的躺倒地上。
木之本櫻也湊到老人的旁邊,仍舊沒反應過來,“剛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沒了?”
李小狼微微搖了搖頭,雖然知道不好,但他還是輕輕搖醒了老人,熟練的用英文問他。
“你做了什么?”
老人微微搖了搖頭,那點幅度輕的幾乎看不見,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情況了,就連聲音都發不出多少。
“你沒事吧?”木之本櫻看他這幅模樣一顆心都吊了起來。
李小狼猜測:“剛才的魔法很可能是他用生命力施展的,情況有點糟糕,小櫻,你給他輸送一點魔力。”
魔力雖然不能完全補充這人失去的生命力但至少能定一段時間,李小狼很清楚,現在有太多事情都還不知道,這人要是現在死了不管是對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對木之本櫻來說都是一個很糟糕的結局。
縱然結果無力回天,但在這之前,他們還能做很多事。
不僅是對于他們,也是對于這位老人。
在木之本櫻給老人輸送魔力的同時,李小狼也在一邊提醒他,吊著他最后的一點求生意識,“振作一點,您的孫女還沒獲救。”
這話還真的有點效果,年老的魔法師活過了漫長的歲月,體驗過了人世冷暖,榮華富貴,也暢享過了魔法的奧妙,已是早就看淡生死的時候,及時這份死亡來的痛苦了些,但彼岸的終點總是意味著解脫。
能讓他堅持到現在,依舊痛苦的,如同活在煉獄中一般的茍延殘喘著的原因,只有自己仍陷于那黑暗之中的小孫女。
誰也不知道他經歷了怎樣的心理斗爭,都是如何抗拒死亡的誘惑的,但最終,老人渾濁的眼神還是拉回了一點點的光亮。
他的意識不大清晰,李小狼又重復了幾遍問題,他才反應過來,然后用幾乎氣聲的聲音道:“那份連接、本來就在她的身上。”
說完,他就昏了過去。
木之本櫻見他沒了意識嚇了一大跳,“老爺爺!”
李小狼的手湊到他脖頸邊探了探,自己也松了一口氣,回頭對她道:“他還活著,可能是消耗太多堅持不住昏迷了。”
聽見人還活著,木之本櫻才終于放下心來,接著問他:“剛才這位老爺爺說了什么嗎?”
李小狼復述了一邊原話,斟酌著猜測道:“有可能是有其他的人與永動輝石建立了類似契約的臨時聯系或者得到了使用權,所以在中斷魔法之后,它自動返回了真正的使用者身邊。”
木之本櫻一愣,順著他的目光想到了一個可能,“那人不會是”
李小狼點了點頭,“很可能就是他的孫女。”
這樣也能夠解釋,如果這些人明白永動輝石的作用,又為什么敢將它直接放在一個資歷深厚的魔法師的手里,而不害怕他拋下孫女拿了東西就走。
因為真正的使用者是他的親孫女,就算這位魔法師真的連親人都拋棄了,這些人也不會失去永動輝石。
可是,這樣一來他們特意捕捉這位魔法師的用意是什么呢?
李小狼想到這里皺起了眉頭。
“那個現在,你們可以解釋一下發生了什么嗎?”
他們身后,安室透微笑的舉起手再次吸引來兩人的目光。
木之本櫻轉過頭,像是終于意識到現場多了一個人一樣,她也沒想到,這位服務生先生居然還跟來了現場,自己還把人涼了那么久,正要道歉卻被李小狼攔住了。
李小狼看著安室透微微瞇起了眼睛,“你到底是誰?”
“這里是距離宴會酒店看著近,但普通人要跑到這里絕對不可能這么快,在看到這個場面的時候也不可能這么淡定。”
安室透渾裝不知,“您在說什么?我只是擔心你們才跟過來的。”
李小狼也沒想過他能交代,只是直視著他,繼續道:“今天的事情,還希望你保密,不然,我們只能消除你這部分的記憶了。”
他的話讓安室透微微一驚,但嘴上卻依舊鬼話連篇,“好。”
李小狼看了他三秒,轉頭對木之本櫻道:“小櫻,把秤牌拿出來。”
木之本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還是照做了。
“——LIBRA(秤)!”
隨后李小狼讓她捧著兩頭分別吊著太陽與月亮紋飾的秤走到安室透面前,對他道:“你再回答一次。”
安室透?安室透的微笑有點掛不住了。
你動作的這么明顯不就是明顯不相信我的回答,甚至搞出了一個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很可能是檢測話語真假的東西問我嗎?!
但安室透不清楚這東西其中的原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還是回答了一次。
“好的,我不會告訴其他人。”但國家不是其他人。
很可惜,即便安室透說這話的時候問心無愧,良心更是一點都不痛,但依舊沒能逃過測試,天枰的搖擺依舊出現了傾斜。
這天枰沒有個具體標識,就一個太陽一個月亮,安室透也看不出來這個結果是啥,就問道:“怎么樣?”
木之本櫻看著這徹底傾向于假話的天枰,又看了看面前依舊掛著無害笑容的男人,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這么一臉淡定的來問她答案的。
安室透收到了對方微妙的目光,心里一個咯噔,就看到李小狼也露出類似的神色,問他,“你覺得呢?”
安室透:
好的,他現在知道答案了。
他嘆了口氣,“真的不能夠通融一下嗎?還是說這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木之本櫻搖了搖頭,她其實對暴露的利害不怎么清楚,但她清楚一件事,李小狼不會害自己,“抱歉,我只是想過平靜的日子,如果您說出去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李小狼更直接了,“你能保證你說出去的人不會對小櫻造成其他影響嗎?”
安室透很想點頭,但是他想了想上頭的情況,出現了這么一個能人,木之本櫻真的會不受到打擾嗎?尤其是當她的性格這么好,非常好把握的情況下
嘶,他還真不確定。
李小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接著道:“所以,我們也不可能答應。”
安室透揉了揉腦袋,直到這事難辦了,現在的情況他確實得向上面報告,但這些異常已經不是他能瞞下來就瞞下來的,更別說這可能還涉及到擊破黑衣組織的關鍵信息。
這是無論如何都要上報的了。
可問題是如何說服這兩個人?或者說避開這兩個人呢?
看到現場情況的安室透,其實不是很有信心,但是看木之本櫻的情況,她應該不擅長近身戰斗,如果速度夠快的話也許可以直接打暈她也說不定。
偏偏她身邊有個李小狼
安室透還是有點眼光的,李小狼那個架勢,絕對是練過的。
想來想去,安室透還是選擇了懷柔的方式,他放松神情,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摸樣,說道:“那你們也得先告訴我什么情況吧,就這個現場而言,我就算報警都不為過吧?”
他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虛,不了解現場狀況他確實不好判斷,所以不管怎么樣,還是要先把事情打聽清楚再說。
至于之后
安室透無害微笑,之后就要之后再說了。
木之本櫻看著天枰恢復,松了一口氣,李小狼倒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皺著眉看了看他,但意外的沒有多說什么。
難道這位李家未來的繼承人還真信了?
安室透不太確定。
而此刻李小狼,甚至是木之本櫻的內心想法其實就一個,說就說了,大不了到時候一發消除直接記憶清零和物證清零。
甚至再不濟木之本櫻還能花大一點的力氣用時牌將時間倒回來。
現在的安室透還不明白,魔法有時候就是這么的不講道理。
但好在雙方都還沒走到那一步,就有第三方插了進來,“這件事情,還是我們來解釋吧?”
露比月拍打著身后的蝴蝶翅膀,穿著一襲紫黑色長裙從天空落下,說完,還有時間向木之本櫻打招呼。
“好久不見,小櫻。”
第39章 護崽
木之本櫻看到露比月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秋月姐!!”
她握著法杖,蹬蹬蹬蹭到露比月身邊,任由她摸摸自己的腦袋,露出長姐般欣慰的笑容,“許久不見,沒想到你都長這么大了!”
說完,露比月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然后看著實在忍不住,直接把人抱起來跟吸貓似的猛吸了一口,“果然還是現實中看起來更可愛!!你長大了還是這么小小的!!”
說完他還看見不遠處的李小狼,大大方方的招了招手,“好久不見了。”
李小狼知道她的脾性,只是淡笑著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露比月一見他這樣就微微鼓起了嘴,切了一聲,“切,你這個長大不好玩了。”,然后轉身抱住木之本櫻狂蹭,“果然還是小櫻好玩一點!”
木之本櫻都習慣露比月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任由對方的臉蹭著自己的臉頰,一邊問道:“秋月姐也是,還是那么漂亮,說起來,艾利歐也來了嗎?”
說起艾利歐,露比月才有了一點正形,“啊,他在我后頭,看著出事讓我先來一步。”
說完她轉身向身后的天空中招手,“艾利歐!斯比!快來!!”
隨著她的招呼,天空上也轉來年輕男人的淡笑,“你還是那么心急。”
身著黑色星紋法袍,斜帶著一個寬沿大帽的男人從天上落下,男人臉上帶著一種淡然從容甚至有些堪稱神秘的微笑,他臉上帶著無框的透明眼鏡,笑的時候一雙眼睛會微微瞇起,總讓人覺得他是不是別有圖謀。
與他隨之一同落下的,還有一只身上張了蝴蝶翅膀的紫黑色豹子,那豹子落地就開口突出一句人話。
“你還不知道她,人來瘋的很。”
男人發出了一聲輕笑,隨即看向被露比月抱著的木之本櫻,露出了一種堪稱慈和的親切笑容,那種笑容有時候讓人形容不出來,既非男女之情,也非單純的友人之誼,硬要說的話更類似于親情這樣的感情。
但任誰都看的出,他很重視木之本櫻。
“好久不見,小櫻,你看起來依舊那么精神,這比什么都好。”
木之本櫻看見露比月的時候已經足夠驚喜了,雖然她猜到了身為艾利歐守護者的露比月既然在這,那么艾利歐本人應該離得也不會太遠,但真的看到艾利歐人出現的時候,她還是驚喜萬分。
“艾利歐?!斯比!!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的?什么時候來日本的啊!怎么都不通知我呢?”
艾利歐看她的眼神很溫柔,就跟看女兒似的,“因為辦完手續剛剛安頓好,就收到了你的消息,忙于趕路來不及在電話里和你說清楚,很抱歉。”
斯比依舊是那副摸樣,但看見木之本櫻朝自己打招呼的時候,聲音也不由自主柔和了一些,“你們沒事就好。”
露比月一邊抱著木之本櫻,一邊哼聲道:“你明明也很擔心不是嘛,什么時候你這家伙才能坦率一點啊。”
斯比:“是你過于坦率了!”
他們兩個吵嘴是日常,不管是身為他們主人的艾利歐,還是木之本櫻和李小狼都已經司空見慣,能一笑而過。
等他們鬧了幾句,艾利歐才出聲阻止道:“好了,剩下的就等回家了再慢慢鬧吧,現在還有客人在場,不是嗎?”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安室透。
在一邊被忽視許久,想離開卻別地牌自動發動土流擋住去路的安室透:你們還記得有我在場啊。
話說這個看上去就不是日本人的外國男人,怎么這么淡定的說出我是客人的這種話的!
“謝謝你還在記得這邊有一個人,所以你又是誰?”安室透嘴角抽了抽,警惕的混裝不知道。
木之本櫻才發現興奮之下又把人忘在一邊了正要道歉,卻被艾利歐伸手攔住,“小櫻先回宴會廳吧,不是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完,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你嗎?”
木之本櫻下意識點了點頭,“好。”
隨后她回過神,看向地上的那些人,“那他們要怎么辦?還有這位老爺爺,送醫院能行嗎?”
她是遲鈍但不是傻,這些人帶了槍甚至還搞出了綁架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夠直接送到醫院或者警局的情況。
雖然這看上去都是壞人,但是這么放在這里也不是個事情吧?還有那么多的事情沒搞明白。那位老爺爺也是,魔法導致的問題,醫院可以解決嗎?哦,對了這事涉及到永動輝石,還得和奈葉姐她們說一聲。
艾利歐目光移到那位老人的時候也露出了些許哀傷的神情,那神情一閃即逝,沒有仔細觀察的話很難發現,等木之本櫻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恢復原來的笑容。
“都交給我吧,還有這位先生也是,我會負責向他解釋清楚的。”
他做事木之本櫻沒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酒店那邊自家哥哥和好友說不定都在找自己,事不宜遲,木之本櫻沒有繼續猶豫,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就拜托你了,等我那邊完事了,立刻就來找你!安室先生,非常抱歉,我們這邊要先返回酒店了,失禮了!”
說完,她拽了拽李小狼的衣袖,得到李小狼一個默契的對視之后重新施展飛牌,齊齊躍入空中,疾馳而去。
地牌也隨之解除了魔法,追這木之本櫻遠去的身影離開,艾利歐等人走遠了之后才慢慢轉過頭,他臉上的微笑依舊,但卻不如之前親切,看著就好像是個揣了一肚子壞水的狐貍。
“那么,這位公安先生,在我們詳談之前,請允許我們轉換一下場地。”
“什”
安室透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他握著手上巨大的太陽法杖重重的敲擊地面,一個以太陽為中心的巨大法陣從他腳下展開,黑衣組織的人和那位老人全都在這法陣的光芒之下消失不見。
法陣越來越亮,金色的光芒已經刺目到了讓人不得不閉眼的程度,等他再睜開眼,眼前的山崖、樹林和土地都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寬敞的大書房。
安室透正對著書房的前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過玻璃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頭居高臨下的街景,這已然完全喚了一個地方,不是魔術、也不是什么科技的設計,完全就是眼睛一閉一睜的事情。
“還請你稍坐片刻,天色不早了,小櫻他們沒這么快來訪。”
艾利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安室透目光一轉才看見對方已經坐在了落地窗旁邊的高背的椅子上,椅子是那種帶了厚實軟墊的歐式造型,這人坐上去的時候很有氣勢。
安室透瞇了瞇眼睛,“你知道我的身份?”
艾利歐笑了笑,“我并不知道你確切是誰,但是如果只是知道你到底屬于哪方勢力還是可以的。”
他稍稍往后靠了靠,但沒有整個身體倚上去,整個人露出一種稍顯輕松的姿態,他身邊那原本看見木之本櫻興奮的要死的女人此時正抱臂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看著他,那只豹子臥在另一邊。
不得不說,這個場面和配色都非常的有反派既視感。
“小櫻不擅長處理話語上的交鋒,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對人出手,所以,作為交涉的人選來說,我想我會更合適一些。”
確實,比起木之本櫻那個糊里糊涂還有點呆呆的性格,安室透眼前這位明顯心眼子更多。
他直直的盯著那張笑臉看了三秒,將資料中的內容念了出來,“柊澤艾利歐,木之本櫻的小學朋友,曾經在木之本櫻小學五年級時轉學至友枝町小學,但不久后便又轉學離開。”
“與你同一時間轉到友枝町的還有一位叫秋月奈久留的女生,正好就在木之本櫻哥哥的班級,而那之后也是同時間轉學離開。”
念完這些,安室透才說出自己的推論,“好像你來到友枝町生活的那短短的一段時間,就是沖著木之本櫻來的一樣。”
艾利歐耐心的聽完這些,并且還予以肯定,“很詳細的調查,從結果的推論而言也基本準確。”
“那么,說歸正題,公安先生,這么聰明的你應該明白為什么我們希望你保守秘密。”
他臉上的笑容都不帶變的,“小櫻擁有強大的力量,強大的力量會吸引來災禍,作為朋友,我希望至少能減少她因此遭受的麻煩。”
“雖然各國的情況不大相同,但我想,日本公安的職責應該也有‘保護民眾’吧?”
安室透:“你說這些,不怕我不答應嗎?”
艾利歐依舊微笑但說出的話會直擊要害:“你不答應也沒關系,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事情的原委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如果你不能保守秘密,那么我就只能請你忘記這一段記憶了。”
“屆時,你什么都不會知道、什么都不會記得,等你一覺醒來,黑衣組織覆滅,你的臥底任務結束,你大可以直接這樣回去交差,成為從重大臥底任務中幸存下來的傳說。”
這簡直戳到了安室透的死穴,要他這樣一無所知的失去記憶,任由事態被別人操控發展,無法為死去的友人報仇,將那些該死的罪犯捉拿歸案,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我答應,只要你們的事情對我的國家無害,我就不會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
“現在,告訴我們,你們到底是誰?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艾利歐信守承諾,他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落地窗前,“嗯,先從哪里說起呢?”
“嗯,就從一個龐大的妄想說起吧,公安先生既然臥底了這么久,是否知道那個組織的最終目的?”
他靜靜的回頭看他,說出令人不可置信的詞句,“長生和起死回生。”
安室透皺了皺眉,“這不可能做到的。”
艾利歐卻笑了笑,語氣莫測又透著些許難言的苦澀,“你以為他們為什么抓了那位老人家后,又盯上了小櫻呢?”
第40章 漫長的生命
木之本櫻等人依著艾利歐發過來的地址找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地震來的混亂,天宮方面忙著安撫賓客一下子沒顧得上他,大道寺知世和木之本桃矢好歹知道她有魔法,雖然擔心,但也不會過分著急,可天宮真嬉不知道,在地震逐漸平息后,沒看見木之本櫻的身影,天宮真嬉差點沒嚇出個好歹來。
幸好,木之本櫻回去的及時,借口說是會大廳的路上和李小狼一起落單了,兩人從就近的緊急出口離開的,沒和大部隊會和才糊弄過去。
不過這回地震一鬧,宴會廳里的很多布置算是廢了,恐慌過后,賓客也沒這個心思參加宴會,天宮真嬉干脆大手一揮表示改天再定,還特地派了車讓人安安全全的把木之本櫻等人送回家,得了電話才算安心。
木之本櫻一進就看見了在客廳中蹲在角落懷疑人生的安室透,見他嘴上還念著什么“魔法,居然真的有魔法?!”之類的碎碎念。
“安室先生這是怎么了?”
艾利歐偏頭看了看微微一笑,“大概是因為世界觀破碎了?”
“誒?”木之本櫻懵逼的眨了眨眼,隨后突然感覺到了什么,轉頭看向艾利歐家的住宅外頭,那邊,月正好斂翅落下,立在露臺之上。
月的位置正好對著安室透可以看見的方向,當他看到那雙大翅膀憑空消失的時候,原本在艾利歐科普下碎成渣渣的世界觀更是直接化成了粉末。
“看來月也忍不住了嗎?”艾利歐對月的來臨絲毫不意外。
月瞥了一眼安室透,發現這人不太認識,但既然艾利歐放任他呆在這應該就是沒關系的,所以他直接忽略了安室透,對艾利歐道:
“你約主人來,不就是有打算將一切全盤托出嗎?”
他的聲音依舊那么清清冷冷的,但語氣顯然兇的不是一星半點。
木之本櫻在成為月的主人之后還是頭一次見到月用這么重的口氣說話,尤其是當艾利歐還是他的前主人,庫洛里德的轉世的時候。
但艾利歐似乎不覺的奇怪,他微微笑著端來了茶點,“嘛,總之先坐下來喝杯茶吧。”
等人都坐下,紅茶與甜點上了桌,入了各人的肚子,艾利歐才開始慢慢講述這件事情的大概情況。
內容大約就是,他們通過其他手段查明了這個組織的情況是個與魔法毫無關系,單純的地下黑色組織,要說有什么特別的那就是這個組織首領的目的,居然是追求長生,與起死回生的技術。
“喂喂,這玩意在魔法范圍里都很難實現,以現有的人類科技,怎么可能做到?!”聽到這,小可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
艾利歐:“現在的話應當是不可能的做到的,但是他們似乎也得到了相應的成果,他們開發出了一種毒藥,這種毒藥在大多數情況下能致人死亡,但是有極少數的情況,會導致人的身體回縮至幼年時期。”
木之本櫻聽到這里的時候甚至有種看見了世界參差的感覺,“這樣也行?!”,這某種意義上已經接近魔法了吧?
李小狼想起江戶川柯南的情況,算是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所以這才是他們將矛頭轉向魔法師的原因?”
艾利歐點頭,“雖然這個毒藥有這樣的特殊性,但顯然他們組織內部并沒有發現,他們仍舊再將其作為毒藥來使用,也就是說他們的研究至少現在并沒有再得出什么‘可喜’的成果。”
李小狼注意到他說的是再也就是說,那個組織曾經得到過什么成果嗎?
“這種研究是非常耗費財力的,這樣無果有龐大的花銷就像是個無底洞,黑衣組織就算有座金山,從黑衣組織建立開始至今也耗掉了大半,所以當他們得知了魔法師的存在之后,就開始將矛頭轉向了魔法師。”
說著艾利歐臉上的笑容收斂,看向了木之本櫻。
“厲害的魔法師,天生就擁有更加長久的壽命,雖然這一般算不上永生,但已經足夠令人覬覦了。”
小可和月當即反應了過來,“喂!該不會”
艾利歐輕輕點點頭,注視著木之本櫻那雙仍舊沒反應過來的眼眸,“受到襲擊的魔法師基本都是符合這個條件的人,那位被抓獲的魔魔法師,就是活了將近兩百年,算是協會里古董級的人物了。”
“所以,他們將目標轉向小櫻的理由是”大道寺知世顫顫開口。
艾利歐沉默的點了點頭,“小櫻的壽命,在現有的魔法師里也是最為漫長的。”
他看向臉色難看的小可和月,“庫洛里德活了多久,可魯貝洛斯和月應該有個大概的概念吧?”
“小櫻的生命恐怕只會比他更加漫長。”
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
“但是,壽命太長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好事,在將來,百年之后,等到身邊身邊熟識的一切離去,天地間就只剩下了自己,孤單一人。”
木之本櫻聽到這里的時候手下意識抖了抖,她能感覺到大道寺知世握緊了自己的手,能感到她伏在自己的肩頭輕聲哭泣,可她只感到一陣茫然。
那樣的世界是怎么樣的?
沒有了爸爸、哥哥、知世、小狼君,親人不在了,熟悉的朋友也不在了,只剩下小可和月還有卡牌們待在她身邊。
那時候的她該去往何方,該如何活著?
木之本櫻得不出答案.
只能說幸好,還有守護者和卡牌們陪在自己身邊,否則木之本櫻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么辦。
她茫然,也許還害怕著,甚至還有點想哭,可是哭什么呢?明明這么漫長的壽命很多人求也求不來。
而現實是,她沒有哭,她抬起頭,努力的露出一個笑容,對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圍過來的小可和月道:“沒關系,到時候,不是還有小可和月嗎?”
小可看著她那樣的表情就擔心,“小櫻”
對于他們這樣的魔法創造物來說,主人的壽命自然是越長越好,沒人會想要頻繁的換主人,可是對于最喜歡主人的守護者和卡牌來說,如果這一切是建立在自家主人的痛苦上的話,那寧可不要。
“我只是想到了庫洛里德先生。”木之本櫻低聲道:“他會不會也是太孤單了,想要有人來陪陪他呢?”
所以才有了守護者還有卡牌們的誕生。
艾利歐拍了拍她的頭,“或許真的就是如此呢?”,作為庫洛里德記憶的擁有者,艾利歐沒有說她這個想法是真是假,或許,即便是庫洛里德本人來了,也是會輕輕笑一聲,問她怎么會這么想。
木之本櫻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他,“那艾利歐呢?”
艾利歐笑了笑給了她同樣的回答,“我有露比月和斯比在身邊。”
而且他和木之本櫻比起來,壽命也是天差地別。
超越了庫洛里德魔力的木之本櫻,誰也不知道她的壽命極限會是多少。
這么想著,艾利歐看了一眼李小狼,得到了對方一個沉穩的點頭。
就在這邊一片人都陷入了淡淡的卻有無法改變的憂傷之時,安室透舉手打斷了他們,
“那個,很抱歉打斷了你們,但是我這邊有一個問題,這位木之本小姐的消息,黑衣組織是怎么知道的?”
艾利歐搖了搖頭,“這就要等抓到那位首領之后,才能知道了。”
他坐回位子,沉聲道:“我已經接下了魔法協會的委托,解決黑衣組織。”
安室透疑惑,“就你一個?”
艾利歐沒有解釋太多,“也有其他人。”
倒是木之本櫻摸了一把微微濕潤的眼角,道:“我也來幫忙。”,她輕聲道:“他們是沖我來的,甚至想要傷害我身邊重要的人危及那么多的生命,我不能就這樣看著。”
艾利歐靜靜地看著她,“場面可能很殘酷的,你做好覺悟了嗎?”
木之本櫻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片刻之后,艾利歐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好。”
等從艾利歐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木之本櫻和高町奈葉聯絡將這方面的情報連同昨天的事情一起告訴了她們。
“這樣啊,我明白了。關于這方面我有一點猜測,等我先聯系唯詢問一下情況,等出結果了就告訴你。”
掛掉電話后他們告別了依舊面露擔憂的大道寺知世,由李小狼順道送她回家。
回家的路上上木之本櫻難得的安靜,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同李小狼聊天,臉上的笑容也逐漸的消失,化成一片茫然,像個迷路的孩子。
李小狼看著,眼里一片心疼,他知道木之本櫻其實壓根沒有表面上那么看得開,只是不想讓他們擔心而已。
這件事無可改變,他們什么也做不到,總不能讓木之本櫻活得好好的就自殺吧?她也不想表現出太抗拒,因為她活的長了,守護者們和卡牌們就能少受一次離別之苦。
就在快到木之本櫻家的時候,李小狼站住了腳,他轉過身,將后知后覺發現腳步停了的木之本櫻摟進懷里。
“誒?小狼君?”木之本櫻靠在他懷里懵懂的發問。
李小狼吻著她的發,下頜輕輕磕在她的頭上,低聲安撫道:“別怕,小櫻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木之本櫻聽著他的聲音,眼眶不自覺的熱了起來,她蹭了蹭李小狼的衣服,將臉埋了進去,李小狼就感覺胸前的衣衫傳來微微濕潤的涼意,戀人的哭聲終于溢了出來。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到時候連哥哥、知世,甚至你都不在了!”
李小狼不厭其煩的安撫著她,將人越抱越緊,“我在的,我會一直在。”
他像是以自己的生命起誓,口吻鄭重,他向她許諾道:“哪怕是未來,我也在,不是只有可魯貝洛斯和月,也不是只有卡牌們,還有我,我會一直都在。”
木之本櫻怔愣著,抬起頭看他,像是終于意識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