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元洹攛掇余子奕去洗澡,自己進廚房把碗洗了。
順道感慨:愛情使人迷失自己。
洗了兩雙筷子兩個碗,元洹還有些意猶未盡。
夏天洗洗碗還是可以接受的,涼快嘛。
他將食材挨著挨著擺出來,這時余子奕也來了,穿著白背心,身上還帶著些水珠。
現在不開火,倆人也沒關門。
余子奕接過肉類沖洗,元洹在一旁盯著那姣好的肌肉,咽了咽口水,開始找話說:“你肌肉挺好看。”
“那你跟我鍛煉?”余子奕笑著睨他一眼。
元洹作為一個能坐著絕對不站,能躺絕對不坐的人,悻悻開口,“……算了吧。”然后發出質疑,“我這兩個月也沒見你鍛煉啊。”
這個月兩人幾乎都睡一起了,他也沒見余子奕鍛煉過啊。
余子奕但笑不語。
元洹福至心靈,分了個視線給他,開口又是漫不經心,“其實也可以,做點我能躺在床上的運動。”
霎時,余子奕嘴角僵住,勾起的嘴角一下抿起,垂眸看身旁的人:“你真的是小羊,缺食物的那種。”
元洹哈哈大笑。
這時候有正事做,余子奕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有人打下手,備菜也很快,將雞湯的浮沫清掉,重新蓋上鍋蓋,元洹翻出計時器定了個時。
“我想睡一會兒。”他打了個哈欠,拍余子奕的后背,“要不要一起?”
這幾天甚是疲憊。
工作折磨心智,愛情勞(滋)累(潤)身體。
余子奕搖搖頭,跟著元洹走出廚房掩上門。
元洹徑直走向沙發,頭枕在靠枕上躺下,手上的計時器被放到一旁,拉過一旁的小涼被蓋上肚子。
他望著余子奕,朝邊上挪了一點,手指一勾,在沙發上拍了拍,“過來一起。”
要說疲憊,他認為余子奕才是最疲的。
拍戲、錄節目、來回飛,昨天又陪他坐了一天,早上還醒得比他早。
那人順從地和他一起擠在沙發上,抱著他。
元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小被子給余子奕蓋上,哄小孩兒一樣的揉他頭發:“乖乖睡會兒哈。”
說完就將手搭到余子奕后背,腦袋蹭了蹭,找到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睡過去。
余子奕摸過旁邊的計時器捏在手里,閉眼享受這無比愜意的午后。
過了好久,元洹聽到余子奕的聲音,說去上個廁所,讓他繼續睡。
元洹迷迷糊糊“嗯”了一下,翻身繼續睡。
他是被“砰”的關門聲驚醒的,一睜眼,雙眼迷茫地和門口換鞋的曾煜靈對視。
怎么就來了?
“飯點了喂哥,不是你說這會兒來嗎?”曾煜靈不愧是和元洹當了那么多年兄弟,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
他手里提著兩個瓶子,走到餐桌上放下,“去年我們一塊兒釀的酒,我媽說帶過來恭喜你脫單。”
元洹的視線就跟著他手里的酒瓶走。
那酒是去年夏天回來時,在曾煜靈家和他們母子倆一塊兒釀的葡萄酒,做好后就放在地下室。
曾煜靈看看緊閉的廚房,又看看睡眼惺忪的元洹,放好酒過去夸贊:“對,就該這樣,讓他做。”
“……”元洹無語,看廚房門開了個口,余子奕的腦袋在那隙間看了一眼,又將門關上。
元洹摸過一邊的手機:“……你歇著吧,我去幫忙。”
他竟然睡了一個半小時!
廚房內,已經做好的涼菜和幾盤炒菜井然有序的羅列在操作臺上,余子奕手持鍋鏟不停翻炒鍋里的肉。
香味縈繞在廚房,“哇,好香。”在一盤盤菜前彎下腰,挨個看過去。
元洹直起身子往余子奕身上掛,揩去他耳邊的汗:“想不到我們余大廚那么會做。”
“這個菜炒完就沒了。”他朝元洹一笑,聳了聳肩,“熱,你先出去。”
“我端菜出去,”元洹松開纏在他脖子上的手,端著兩盤菜,用腳勾開掩著的門。
出來后他便朝廚房揚了揚下巴,指示曾煜靈去端菜。
可不慣著。
元洹坐在主位,身旁坐著余子奕和曾煜靈。
他笑瞇瞇地對曾煜靈說:“聽說我不關心你。”
曾煜靈滿臉詫異,看著余子奕,一臉“不關我的事啊”的神情,“我沒有,你別亂說。”
誰在造謠?!
我最多只說過你重色輕友沒空理我啊。
這時余子奕笑出聲,替曾煜靈解了圍:“他開玩笑的。”
席間,曾煜靈如坐針氈。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倆人太曖昧了,太不把他當回事了。
他委屈。
在家被他媽催確認關系,在外邊兒吃兄弟狗糧。
但作為娘家人,曾煜靈秉承著“把關”的想法,在桌上和余子奕有來有往的交談。
“你們倆談個戀愛都沒法公開啊。”曾煜靈意有所指,半瞇著眼看余子奕。
余子奕咽下嘴里元洹剛給他夾的菜,眸色一沉,“可能得過兩年了,但我家里都知道。”
他爸他媽她姐他哥,他認為的家里人就這幾個。
“喔,那你之后什么打算?”如果還演戲,一開拍可能就是幾個月見不著面,曾煜靈還是想有人能陪在元洹身邊。
元洹總是給人一種孤零零的感覺,游蕩在外。
聽到這話元洹也停了筷,壓住自己想要抬頭看余子奕的腦袋。
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余子奕緩緩開口:“不拍戲了,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就回公司上班。有雙休,見面也不算太難。”他說得輕松,“我看看能不能在安城整個分公司。”
元洹:“……倒也不必。”安城哪是開娛樂公司的地,元洹一把按住余子奕的手。
手被回握住,元洹還在思考兩人之后見面的問題。
“哦,和我一樣繼承家業?”曾煜靈挑眉看他。
余子奕有些遲疑:“……差不多?”
大學學的也不是表演專業,是金融管理。
家里也不止是娛樂公司,藝人經紀、影視投資、制作經營等都有。這些年關于企業的計劃和經營他都摸得清楚。
他爸又想退休,不想上班了。
這下元洹是徹底無話可說。
身邊全是富二代,而自己平平無奇是一種什么體驗?
他拐了拐余子奕的胳膊,“幫我拿下酒。”
余子奕拔掉瓶塞,往元洹杯里倒了一個指甲蓋那么深的酒,倒完又給曾煜靈滿上,塞上塞子將酒放在自己這邊。
“你干嘛呢?”元洹一臉不可思議地瞪他。
余子奕給他順毛,軟聲安撫,“你已經喝一杯了。”酒喝多了會胃疼,怕他像上次一樣。
元洹被這軟聲輕撫弄得沒了脾氣,悶悶的說了聲“哦”。
一旁的曾煜靈也瞪大了眼:“???”這還是他那個想吃啥就吃啥沒人管的住的兄弟?
只要元洹不犯病,曾煜靈不會多說他的飲食習慣。
主要是說了元洹也不會聽。
但元洹真犯病了,他該罵還是會罵。
一頓飯吃完,曾煜靈自覺洗碗,元洹想去幫忙,又被余子奕支開,最終他只收拾了碗筷放廚房。
元洹揉著有點撐的肚子走到書房,坐在電腦前。
他們辦公室的教師群里正在傳班級期末成績總結模板,元洹進去下載了一份,調出每個班的成績表開始寫總結。
有些老師崩潰的說自己還沒改完試卷,但在群里聊的火熱。還有的寫完報告放到群里方便大家參考。
元洹盯著角落的時間,將所有窗口縮小,翻出自己好久沒打開的文檔。
[2026.7.18]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不一一贅述,16號晚上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長達十年的暗戀結束了。]
幾十個字,昭示著他的等待得到了結果。
他點擊保存退出,調出剛才那些界面,聽著廚房內傳出的斷斷續續說話聲,莫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