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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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去正式晚宴, 嚴有帶林瑜去挑選衣服。
林瑜自己是有的,但是某總裁大手一揮,很有買單的氣魄和大氣, 他就去了。
嚴有去的地方都是高奢品牌店,手中的黑卡就是尊貴會員,導購人員熱情又體貼, 見著林瑜就夸好看。
大約是不太確定他和嚴有的關系, 導購人員總是委婉地向嚴有投去目光, 無他, 對方身上的氣勢真的很難讓人忽視。
以至于林瑜換身白色小西裝出來,也下意識問嚴有:“這套可以嗎?”
他換衣服已經累了。
如果再不行,他就擺爛回公司做咸魚了。
反正也餓不死。
嚴有挑眉,其實每套都是好看的。但是深色沉悶, 壓著林瑜精致的眉眼, 反倒像是暗夜的花。白色圣潔, 更適合莊重肅穆的場合, 但林瑜帶笑的時候,又有種狡黠的靈動。
嚴有沒有半分糾結, 說:“都要了。”
買完衣服有空, 嚴有還帶著林瑜去了趟醫院, 檢查了一下頭部。
檢查結果依然難以分辨,唐才俊表示會拿著記錄向國外的團隊確認。
“但總體是在變好了。”唐才俊說, “有沒有奇怪的表現。”
嚴有搖頭, 也就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回到檢查科室里,林瑜已經跟護士小姐姐聊的風生水起了。
林瑜總有這種讓人親近的魔力, 尤其是勾唇一笑,要么乖俏好看的令人動心, 要么溫和乖巧的像是鄰家弟弟。
林瑜問:“所以我到底生了什么病呢?”
護士小姐姐毫無防備,說:“你不記得了嗎?之前兩次頭部撞擊,輕微腦震蕩,以前也有舊傷,所以需要復查。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林瑜哦了一聲,抬起頭便見到嚴又出來了,便起身跑了過去,風風火火的,說:“怎么樣了?”
嚴有道:“沒什么事。”
情況在轉好,問題就不大。
林瑜說,“我就說那次摔得不嚴重吧,我就是磕了下欄桿。所以醫生說我可以不吃藥了嗎?”
他終于暴露出自己的心聲。他雖然成年了,知道輕重,但沒人喜歡吃藥。他吃了都一個月了,雖然醫生說那個只是補充腦部營養,加速受傷組織生長的,但他總覺得吃藥的人是病人,他不想做病人。
嚴有說:“吃藥還是得繼續,你沒有完全好。”
林瑜回去生氣了一路,氣的一聲都沒吭。
腮幫子氣鼓鼓的,像個小孩子。
嚴有也不會哄小孩子,拙劣的哄騙技巧,對于清醒的林瑜也不會上當。
等到了家里車庫,嚴有落了鎖,忽然把臉湊過去,說:“捏一下,就不生氣了。”
林瑜:“……”
林瑜說:“好。”-
當天因為林瑜想吃火鍋,嚴有便讓梅阿姨準備了火鍋食材,熱騰騰的鴛鴦鍋,林瑜吃一口辣鍋就辣的直冒舌頭,很快就冒汗了。
他拿著公筷涮菜的時候,騰不出手,對嚴有說:“你幫我把頭發撥一下,擋到眼睛了。”
嚴有聞言便撥開他額前的發。
少年光潔的額頭上突兀的有著一條明顯傷疤。
嚴有問:“這是當初爬山摔倒留下來的嗎?”
林瑜正在煮蝦滑,抽出空回答:“是啊,當時看著特別嚴重,還流了血,救護車嗚嗚哇哇開了一路,我爸媽不放心,讓我休學了一整年時間,還帶我去國外看病。”
他動作停下來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眸中有一絲迷茫。
嚴有看著他。
片刻,林瑜繼續下他的蝦滑。
嚴有說:“確實是要當心。”
林瑜說:“但是上一次就不能怪我了,都怪那個誰推了我。”
那次出院的匆忙,林瑜后來問起嚴曦,對方已經不在國內了,而嚴有也向了他父母道歉,這件事也無法追究。
但其實林瑜才是應當接受道歉的人,嚴有說:“要見見嗎?”
林瑜愣了下,說:“見來干嘛,又不能找他打架。”
一頓火鍋吃的酣暢淋漓,但大約是吃撐了,林瑜有些睡不著,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卻睡的不是很安穩。
他做了個夢,夢里光怪陸離,他好像變成了兩個人格,一個是大佬的地下情人,一個是落魄的聯姻工具人。
還有一個陌生的人,說自己與嚴有一起長大,還說,他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更別說你了。
林瑜心想,不喜歡又咋樣,他又不是暗戀對方的傻逼-
很快就到了嚴氏晚宴這天。
以嚴有公司合作為主題,邀請了結交的商業同僚,商界退休的前輩,因為是私下宴席,還包括不少嚴家旁系,嚴有叔伯嬸姨等等參加。
晚宴剛開始,眾人先談公事,每個人都有目的,都很忙碌。嚴有也不例外,他有些長輩要見,敬酒喝酒都是必不可免的。
等進行到中后期,公事也談完了,眾人的八卦之魂迅速燃起,也有人開始想些旁門左道,做起了說媒生意,甚至有個大老板給嚴有塞名片,上面寫著對方名下的一個會所,以漂亮男孩為賣點。
嚴有只好把林瑜帶在身邊。
果然清凈了不少。
林瑜已經吃完了第三個小蛋糕,手中捏著方才那個油光滿面的大老板的卡片,小聲說:“能舉報他們做皮。肉生意嗎?”
嚴有道:“單純的舉報動搖不了根本。”
一般這種暗地里打通了關系,風聲一來,就會像陰溝里的老鼠藏起來。
林瑜沉默,嚴有說:“我派人去查查,但如果不違法,我也沒什么辦法。”
林瑜點點頭。
嚴有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忽然宴廳大門打開,有人被侍應生指引著走了進來。
林瑜注意到嚴有面色微變,眉頭也擰了起來。
來人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得體而不過分嚴肅的淺淡西裝,氣質優雅淡然,好似習慣了萬眾矚目的感覺,即便這樣走過來也不徐不疾,步伐穩當。
走近了,林瑜才發現對方是個白人男孩子,碧眼金發,笑起來卻很美麗溫柔,“嚴哥,好久不見了。”
他伸出手,跟嚴有碰了下杯子,自己一口喝光了。
嚴有頓了下,也把手中的酒飲盡,道:“怎么突然來華國了?”
那人笑了下:“想來就來了。”
一旁站的林瑜皺了下眉,覺得對方的語氣和態度有點不大對勁,好像跟嚴有很親密似的,故意說些讓旁人插不上的話。
林瑜扯了下嚴有的袖子,說:“這位是誰啊?”
嚴有招呼侍應生帶人去休息,道:“嘉言。對方是我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朋友,后來我接受公司的海外業務,跟對方家族企業也有幾次來往合作。”
當初因為嚴老爺子不喜歡他,嚴有特意出國找他的奶奶。嘉言是對方的中文名,是嚴有奶奶好姐妹的孫子,兩人差不多一同接手公司,在嚴有尚且青澀的時候,得到過對方的幾次幫忙。
嚴有并未向林瑜隱瞞,但林瑜還是覺得,嚴有對對方的態度不大對勁。
林瑜說:“那他中文說得不錯。”
嚴有點點頭,似乎不愿意跟他多提及嘉言的樣子。
林瑜便識趣地不問了。
晚宴很快就到了后期,林瑜已經不想再吃小蛋糕了,他終于明白,自己不需要跟著爸媽出席各種宴會應付別人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
社交真的太累了,即便他只需要站在嚴有身邊,偶爾回答一兩個問題,點點頭就好。
然而看著嚴有依舊冷峻的面容、深邃的眼眸,林瑜懷疑對方不是血肉做的。
嚴有也發現身邊的小朋友神情有些蔫巴,笑說:“累了?”
林瑜點點頭。嚴有說:“去旁邊坐一會兒,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可以結束了。”
林瑜剛想答應,又想起方才那個白人男孩晦暗不清的語氣,以及周圍虎視眈眈的人,覺得不能休息。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不能休息。
但是他累了。
于是林瑜讓侍應生給他抬了一臺鋼琴過來。
大廳內悠揚的背景音樂戛然而止,眾人尚未意識到這一點時,優美的琴音已經傾瀉而出。
只見少年白皙的指尖在琴鍵上靈活跳動,手中的曲調時而有力澎湃,時而悠揚如低聲訴語,勾人心頭的無邊情緒。
眾人頓時注意到,是那個方才跟在嚴有身邊,替對方擋桃花的聯姻對象,還破壞了好幾個人的好計劃。
但是沒想到對方不是個單純的聯姻花瓶,林瑜手下這一首曲子雖不算驚為天人,但從技巧和專業程度上來說,不遜色于樂壇上任何一個有名有姓的鋼琴家。
嚴有拿著手中的酒杯,嘴角卻微微勾起。
因為厭煩了社交,所以想用一首曲子讓眾人駐足欣賞,即便有人不會理睬。但悠揚的曲聲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嚴有看著穿著深色西裝坐著的少年,有些后悔,應該穿白色的,更適合林瑜。
然而即便是深色,依然難以遮擋對方的魅力,肩頭的別針設計像是星光墜落,在燈光下格外璀璨。
等琴音結束,也到了散席的時候。
林瑜今天累壞了,覺得自己可以立馬睡著。
然而他找到嚴有,對方正站在桌邊,眼眸略帶笑意的看著自己。林瑜說:“彈的好聽嗎?”
嚴有點了下頭,因為喝過酒,他的唇色很紅,黑眸深邃。
林瑜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喝醉了?”
嚴有說:“沒有。”
他喝了酒臉不紅,讓人很難看出來醉沒醉,林瑜便把人帶出去。
哪料到冷風一吹,嚴有更暈了,他垂眸看了眼拽著他袖口的熟悉的少年,然后慢慢地彎腰,把臉埋進對方的頸窩,“確實是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你而醉
以前的嚴哥:六親不認
后來的:大狗勾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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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番功夫把嚴有從宴會廳帶到家里。
好在嚴有還是有神智在的, 除了在上樓時踉蹌了幾下,其他幾乎沒讓林瑜怎么費力。
雖然嚴有身份也不低了,但今天宴會上他們公司是主場, 又來了好多老前輩,可以說是大人物云集,因此嚴有也喝了不少。
剛喝下肚的時候沒感覺, 然而酒勁很足, 一上來便醉了。
林瑜扶著嚴有在床邊坐下, 說:“梅阿姨準備了醒酒湯, 你要不要喝點?算了,你現在醉了,我力氣沒你大,喂你喝怕是要撒你一身。”
嚴有眨了眨眼, 林瑜頭一次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比起之前喝醉了倒頭就睡, 現在處于醉酒狀態的嚴有, 比平時少了一分冷峻, 多了一分傻氣。
林瑜說:“自己把鞋子和外套脫了。”
嚴有聞言便照做了,脫了外套, 他甚至低頭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
林瑜面色一僵, 說:“這個就算了, 別脫了,你穿著睡。”
“不。”嚴有固執地說, 把自己的西褲脫了。夏□□服穿的少, 兩人都是一件西褲,脫了后就只有條短褲了。
林瑜:“……”
淦。
同樣是男孩子, 怎么差別那么大。
然而想到對方不行,林瑜又稍稍安慰了點。
可惜了這么大, 卻沒什么實際用處。
但是嚴有沒注意到林瑜的神色,他的眉眼或許因為酒精而溫柔下來,在夜色晦暗的燈光里,深邃的眉眼不那么鋒利,看著面前的少年。
林瑜湊上前去揉他的耳朵,真的有點燙,說:“嚴總,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嚴有沒有動,他的眼神大概太直白了,一通操作下來,嚴有的眸光依然烏沉沉的,卻不那么冷了,耳朵和嘴巴是紅的,俊美又直白的讓人招架不住。
暗夜的黑給了欲望最好的保護傘。
林瑜不知怎么有點怕,訕訕收回了手。他又想到方才看到的場景,又想起之前捏人臉頰、對方伸舌頭親自己的樣子。
這么冰冷淡漠的人,親密的時候,動。情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的?
會臉紅嗎,或者,一向深邃的眼眸里會是什么眼神?
林瑜不敢想,一想就自己先臉紅了。他趕忙說:“你要是困了就快睡吧,有什么不舒服的跟我說。”
嚴有好似得到了睡覺的信號,但他突然傾身上前,抱住了面前的少年,說:“阿覺,晚安。”
林瑜:“……”
誰???
雖然這是個喝醉了的人,但依舊口齒清晰,而且覺的發音,和他的名字都相差太大了。
林瑜皺眉看著抱著自己不松手的男人,然后氣鼓鼓將人推倒在床上,喝醉了的嚴有終于沒有力氣,扭頭睡著了-
一覺醒來,嚴有便感覺到了頭疼,他瞇眼看了眼窗外,已經是天光大亮。
他身上的外套和褲子都脫了,看到屋內熟悉的場景,嚴有微松了口氣。
本以為他酒量已經是很好,沒想到還是喝多了,酒后斷片,只記得自己在舞臺下等林瑜,后來出了門的事,幾乎都忘了。
嚴有爬起來,就看到了方才想起的林瑜。
對方眼神幽幽地看著他,神情又有些復雜,說:“嚴先生,我們商量商量吧。”
林瑜的性子不是能瞞得住事的,況且他自己也想不通。他把昨天的情況簡單說了下,直截了當問:“阿覺是誰?”
嚴有:“……”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嚴有說:“就是你。”
這下輪到林瑜疑惑了,說:“我不叫阿覺。”
嚴有頓了下,此刻把林瑜的病情告訴他,也不知道會不會瞬間認知崩塌,然后意識更加混亂,但是如果不說,那自己就很可疑了。
嚴有便道:“阿覺是你另外一個名字,信我。”
他語氣真誠篤定,倒讓林瑜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是他自己忘了?
林瑜說:“這個名字是我的小名嗎?我爸媽給我取的?是我以前用的名字?”
嚴有頓了下,是真的被問住了,某只小貓自己編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淵源。
他只好實話實說:“你只告訴了我名字。”
林瑜說:“我去問問。”
他問了林父林母,兩人都不知道,說林瑜戶口本身份證上都是這個名字,問了林博,林博也不知道,甚至問林瑜說是不是要改名。
林瑜說不,然后又眼神幽幽盯著嚴有。
嚴有無奈看他,他發現林瑜好像已經不像當初、像之前那個落魄小少爺避免麻煩他父母和大哥的樣子了。他說:“那應該是我們的小秘密。”
林瑜說:“我覺得你在騙我。”
嚴有說:“那你也騙過我的。”
在高中的時候。
說忘了穿校服的小騙子-
名字問題沒法解決,林瑜干脆地把它拋在了腦后。
那次晚宴除了名字的事,因為當時出席的不少在各自領域都是大佬,林瑜彈了首鋼琴而大出風頭,名聲漸漸在圈子里傳開了。
他從嚴有的聯姻對象,變成了彈琴很厲害的聯姻對象。
嚴有早知道對方會彈琴,但沒想到彈的竟然這么優秀,很快,國內著名的鋼琴家馬里,都承認了林瑜是他學生的身份。
嚴有心情復雜,總說自己是落魄小少爺的某人,搖身一變成小天才,讓人一時轉變不過來。
然而林瑜并未受到影響,每天在公司上班摸魚,和傅真下棋。
他說:“這周末是不是你要比賽了?今年是不是第十一屆亞洲杯大賽了?”
傅真說:“嗯。”
林瑜說:“是不是要飛到首都去?要比賽幾天啊?”
傅真道:“七天。第一天隨機分配,淘汰一半。”
林瑜感覺這種淘汰制真的太刺激了,而且非常考驗人的心態和能力,一旦哪一局崩盤,后面就有可能因為心態連輸。
傅真又說:“開幕式在晚上,第二天就是第一場比賽,大概會有兩三百人,來自全國各地的選手都在。”
這種幾百人一起對局的比賽,林瑜還只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哇了一聲,道:“我可以去看看嗎?”
傅真看了他一眼,“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門票。”
每位參賽選手都會送家屬票,傅真朋友也不多,票也沒送完,他本來打算隨機送微博粉絲,但是林瑜需要的話,給兩張也沒事。
林瑜便拿著票回去找嚴有。
嚴大總裁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手里的票,他這才好不容易和人同床共枕幾天,就面臨去觀看比賽的噩耗,說:“你要去幾天?”
林瑜說:“我打算看第一天的比賽。”
嚴總稍稍松了口氣,但又很快沉下了心,這一天他已經約好了商業會晤。
林瑜說:“你沒空的話,我找丹丹好了,他最近有空。”
嚴有的內心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危機。但是內心倉皇好半日,他才發現,自己找不到半點理由來阻止。
林瑜也有散發光芒的權力,也有結交朋友的權力,他無權干涉。
嚴有說:“那到時候我送你過去,正好見見傅真和你朋友。”
比賽第一天在周六。周五下午,嚴有開車送林瑜和卓丹丹去S市機場,跟傅真會和。
傅真個子高,清瘦,還特意戴著帽子和口罩,在人群里很好認。
他有自己的團隊,傅家給他安排了隨行的助理和安保。傅家二老聽說林瑜和卓丹丹也要一起去看比賽時,便順便包攬了他們的出行和食宿。
幾個人在候機處等待,嚴有正在向林瑜確認帶的物品,他說:“這幾天要吃的藥都帶了嗎?”
“帶了。”林瑜委屈,“我那么乖,怎么會忘。”
嚴有揉了揉他的頭發:“別忘了吃。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到了酒店也給打個電話。”
林瑜說:“那應該很晚了。”
嚴有說:“沒關系。”
卓丹丹、以及傅真旁邊的助理和安保:“……”
不是吧,聽說嚴有和林家小少爺只是商業聯姻,也能聯出這么膩歪的粉紅泡泡?
很快就要登機了,嚴有最后看了眼傅真,傅真雖然平日里冷冷酷酷的,但到底比他年輕,還被長輩護佑著長大,沒經歷過嚴有那樣的困境和磨難。
因此被對方的眼神一看,傅真還是頂不住壓力,說:“我會照顧好林瑜和他朋友的。”
嚴有說:“男人的承諾必須兌現。”
林瑜笑著推他,說:“好了,我也是男人,我不會照顧自己嗎?”
他拉著嚴有到一邊,踮起腳尖湊在對方耳朵邊小聲說:“嚴先生,要是明后天打雷的話,你給我打電話說說話,不要怕。”
他大約是聲音太溫和柔軟了,安撫了嚴有身上都快溢出來的不爽氣息。
林瑜的背影消失在了登記入口。
嚴有驅車回去,家里還是和以前一樣,和那么多年來他的生活一樣。
但是他頭一次真切意識到他對林瑜的感情或許發生了變化,他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化的。
比如此刻,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在思念了。
在躁動不安,為什么要特意看別人第一場比賽?
因為他發覺傅真的模樣冷酷的,只不過更為年輕青澀,更接近中學時候的自己。
林瑜這家伙該不會喜歡的都是這種類型吧?
他又想,林瑜那么乖,不會的。
但是轉念一想,當時林小貓以為自己是他的情人時,可沒有半點乖字可言。
那撩撥的意味都快寫在臉上了。
胡思亂想最終在林瑜發來的起飛夜空圖里停止。
林小貓:云層之上的天空真好看。
嚴有能想見對方亮晶晶的眼眸和新奇的目光,算了,自家小朋友開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嚴總總在暗戳戳吃醋
很符合我的甜文-
推一推俺的舊文【穿成龍傲天的病美人男配】,喜歡可以點進專欄康康梁輕穿成某龍傲天流小說中的反派朝廷走狗,一身病骨不良于行,權傾朝野手握重權。
他陷害主角家族滿門覆滅,落魄潦倒,隨口一句話便將人發配邊疆荒涼之地,致使龍傲天受盡苦楚,最終長大黑化,將他千刀萬剮-
梁輕恰好穿回其父豫王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京城的那一夜。
一切還來得及,他還沒把龍傲天趕到邊疆去。
來個無微不至的關愛和細心呵護,把小世子哄住了,將來保住一條狗命絕逼沒問題啊!!!
然而他忘了,這是本重生文-
蕭承衍重生了,回到了自己二十歲的時候,再度遇到了那個將他折磨欺辱、陰險狡詐、厭惡至極的梁昭回。
但是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不但對他好,還……
寬敞華貴衣袖探出的手腕細白脆弱,坐在輪椅上俊美蒼白的男人病骨支離,眉頭微皺,臉上因為咳嗽而浮著一層薄紅,咬牙說:“你竟然……又抱我。”
……讓人想把他圈起來。
病美人輪椅穿越受X龍傲天暴戾重生攻*年下,1v1,he小甜餅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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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已經不早了, 傅真他們去辦手續,見主辦方負責人。林瑜則和卓丹丹去酒店房間。
兩人一起泡了澡,然后出來吃酒店送來晚餐, 剛吃完,卓丹丹跑去看電視,林瑜接到了嚴有的電話。
嚴有低沉的聲音傳來:“晚飯吃了么?”
“剛吃好。”林瑜說:“你呢?”
嚴有:“吃了好一會兒了。梅阿姨還問我, 你什么時候回去。”
林瑜笑道:“我很快就能回去了。得麻煩梅阿姨最近照顧一下小橘貓了。”
說完, 他又好奇問:“嚴先生, 我一直很好奇, 小橘為什么不喜歡你啊?”
嚴有頓了下,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畢竟是林瑜帶回家的貓。但是林瑜自己忘了,他便說:“小動物都不太親我。以前也是。”
林瑜懂了, 嚴有那冷淡的樣子, 再加上兇悍的氣場, 平日里的下屬都對他敬畏無比的, 小橘貓這種生物自然更敏感地發現,這個人類不太好惹。
果然, 嚴有就說:“藥吃了嗎?”
林瑜道:“吃好了。我就是腦子撞了下, 你這樣都快讓我懷疑自己得了什么疑難雜癥。”
聊了十來分鐘, 兩人才掛斷電話,林瑜從窗邊的躺椅上起來, 經過客廳, 發現卓丹丹沒有在看電視,而是滿臉八卦地看著他。
“你們是在談戀愛嗎?”他問。
雖然談話的聲音很小, 但畢竟在一個大空間里,卓丹丹實在沒忍住, 聽了個七七八八。
不得不說,這兩人談話的時間并不算長,但林瑜的語氣,實在是太膩歪了。
卓丹丹頭一次見著他朋友能用這么軟的聲音說話。
林瑜愣了下,說:“……沒有吧。”
談戀愛是需要建立在兩人互相喜歡的基礎上的。
嚴有又沒跟他表白-
入夜。嚴有忙完工作后回到房間,看到床鋪一側疊的整整齊齊的小熊床單,微愣了下。
這才想起林瑜今晚在首都酒店過夜。
把人送走后那股奇怪的躁動和危機感又出現了,好像在心口上落了個洞,變得空蕩蕩的。
嚴有簡單洗漱,掀開一邊的被子躺了進去。往常他抱著先睡著的林瑜,自己也能很快睡著,但此刻卻不知道為什么,嚴有在黑夜里輾轉反側了好片刻也沒睡著。
嚴有本以為不適應,等到第二天,還是如此。
這兩天匯報工作的秘書便發現嚴有周圍圍繞著一層低氣壓,去問了嚴家司機,才知道最近林瑜不在S市。
秘書明白了,怪不得自家總裁每天一副跑了老婆的陰沉面容。
好不容易到第三天早上,林瑜和卓丹丹收拾東西回去。他們倆一起去觀看了比賽現場,上百個選手隨機對局,按積分高低角逐下一輪資格。
盡管林瑜只看了傅真的對局,也沒有怎么看懂,但也能感受到現場緊張而刺激的氣氛。
傅真第一天的比賽很順利,全勝拿下比賽。在走之前,林瑜特意早起給出門比賽的傅真加油。
因此趕去機場的時間就早了點。
在候車廳,林瑜給嚴有打電話,說:“飛機票買遲了,還要等一個小時。”
嚴有問:“可以改簽嗎?餓了嗎?”
林瑜說:“太遲了,最近的班次趕不上了。早上在酒店吃過了,今天梅阿姨做了什么?我想她做的煎蛋了。”
嚴有說:“明天讓梅阿姨早上做煎蛋。”
林瑜笑了,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撐著行李箱,陽光照在少年明朗的眉眼上,腳尖輕輕點在地面,是愉悅的透著一股喜悅的味道:“好啊。”
“今天您在忙么?”林瑜問。
“還行。”嚴有說,“怎么了?”
林瑜說:“可以來接我么?”
一旁正在喝水的卓丹丹噗的一聲,這還是當初那個自小獨立、懂事聽話、從不麻煩別人的鄰家男孩嗎?!
得到了肯定答復的林瑜,跟對方沒聊多久,就掛斷了電話。
上飛機后林瑜把帶過來的藥吃了。他就要了個小毯子,蓋在身上打算補個覺。
或許是起的太早了,又或許是連續兩天在酒店陌生的床睡得不太好,林瑜竟然慢慢就睡著了。
他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中他走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天邊雷聲作響,淅瀝瀝落著雨。他舉著一把傘,一路奔跑著,路面的水濺起水花,因為入了夜,公園里空無一人。
他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的光比路燈還要亮。
循著定位,林瑜終于在假山下看到了躲藏的男孩,他喘著氣,心頭的大石頭卻放了下來,說,“嚴有哥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男孩抬頭看他,對方狼狽急了,頭發濕漉漉的,抬頭那一眼冷厲如狼,然后又瞬間狼狽,透露出一絲驚惶。
林瑜那一瞬間感覺到了心疼。
他說:“快走吧,跟我走吧,別躲在這里了,不安全。”
嚴有也發現了,他沒法在這里一直躲著的,遲早會被壞人發現,那些人就會把他再次帶走。
于是他起來,跟著林瑜走。剛出了公園,天也不下雨了。
晚風微涼,身邊的嚴有一路沉默,他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在夜色下,那股濃重的怨氣和狠厲就愈發明顯,仿佛是下一刻就會撕咬撲上來的狼,林瑜看著也有點害怕,但還是心疼。
小林瑜便找話題說,“你餓嗎?”
嚴有看了他一眼。
小林瑜訕訕的,跑了這么久,肯定是餓的。
小林瑜也不知道怎么辦,說,“那,那等回去了……再說。”
他們從公園里出來,沿著公路走,林瑜是跟著定位跑過來的,但是一沒有定位,他們兩個小孩子,就連方向也辨認不清了。
小林瑜有些驚慌,說:“哥哥,我們去哪?”
嚴有聲音冷冷的:“回去,我要去問問。”
他爸爸媽媽一定是不知道,自己被帶出來了。如果他們知道……但這僅限于如果。
公園建在郊區,馬路上很安靜,夜間幾乎沒什么車。他們經過一段紅綠燈的時候,遇到一個貨運司機下車解決生理問題,對方問他們:“怎么你們兩個小孩子大晚上在這里?”
“我們……”
林瑜還沒說完,就被嚴有打斷了:“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然而司機已經瞧見了小林瑜的模樣,標致白凈,唇紅齒白,衣服華貴,看起來是個家境優渥的孩子。
他旁邊的、警惕性還挺高的孩子,形容狼狽,但生的精致好看。
司機頓時起了歹心。他不滿意于開長途的工作,本身就是好吃懶做的性格,跑了老婆,也沒錢。如果把這兩個孩子賣掉,一定能拿好大一筆。
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從長相來看,一定很搶手。
司機目光動了動,便走上前,說:“你們兩個小孩子在路上也不安全,你們要去哪里?我看看能不能送你們一程。”
他走近了,林瑜下意識后退了兩步,司機頓時一急,伸手要去抓他。
旁邊的嚴有跑過來攔住他的手,司機頓時沉了臉去抓他:“小兔崽子。”
小林瑜驚慌失措,嚴有推了他一把,叫道:“快跑,往前跑!”
林瑜猛地從夢中驚醒,飛機在平穩降落,窗外已經可以看到城市建筑,天空是蔚藍色的。
蓋著毯子的他感覺到后背出了一薄薄一層的汗,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旁邊的卓丹丹還睡著。
林瑜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從夢中的場景緩過神來,斷層的記憶和被潮水淹沒的記憶碎片全部清晰地涌入腦海,把林瑜砸了個一臉蒙圈。
淦。
他都干了什么。
一頭栽進陌生男人懷里,還跟對方說自己是情人,情人也就算了,沒過幾天還要爬上床。
住進家里也就算了,家族聯個姻還委委屈屈的,他是那么矯情又嬌氣、還要別人哄的人嗎?!
林瑜緩緩捂住了臉。
有什么辦法可以馬上移民火星嗎?
直到飛機平穩落地,林瑜才堪堪反應過來,卓丹丹沒發現什么異樣,說:“等會兒嚴大佬過來接你,我就自己先打車回去了。”
林瑜本來稍微放松的神經立刻就崩了起來:“什、什么?”
下飛機的人多,卓丹丹以為他沒聽見,在他耳邊又大聲說了遍。林瑜忙說:“你跟我一起吧。”
卓丹丹斜眼看著他:“你們那么膩歪,我過去當電燈泡?我不要。”
林瑜:“……”
卓丹丹堅決不愿意跟他坐嚴有的車,沒準兩人還要去吃飯,都說小別勝新婚,他也沒那么沒眼力見。
閘機出口,設置了一條圍欄,站著不少等候的家人朋友。林瑜推著行李箱,長長的睫毛垂著,微低著頭,直到卓丹丹的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你家大佬都來了。”
林瑜下意識抬起頭,或是太耀眼了,他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嚴有,對方穿了件深綠色休閑西裝,袖口挽起,露出精瘦白皙的手臂,微微瞇眼,朝他看過來,那目光很安靜,又像是專注。
林瑜感覺自己才放下來的心頓時又砰砰砰跳了起來。
卓丹丹已經不想看了,他拉著行李箱去打車了。林瑜硬著頭皮往嚴有那邊走過去。
他心亂如麻,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面對這個被自己死纏爛打纏上的人,倒是嚴有先開口了:“先回家還是先去吃飯?”
林瑜其實有點餓,他說:“先、先回去吧。”
嚴有頓了一下,眸光在他臉上掃過,抬手揉了下他的頭發:“路上折騰的很累?怎么懨懨的沒有精神?”
他的手掌又寬厚又溫暖,林瑜身體一僵,他覺得心頭不是小鹿亂撞,已經撞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小貓:摸了誒
怎么我的存稿用的辣么快
開了個小小的防盜系統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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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林瑜反應, 嚴有便非常熟練地提起對方的行李箱,說,“走了。”
林瑜扯了下自己的衣擺, 快速追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很沉默,嚴有本就是寡言的人,而林瑜自己心情也很亂, 整個人都是懵的。好片刻, 林瑜才問:“等很久了嗎?”
“還好。”嚴有說, “比賽順利嗎?”
關于比賽, 林瑜說了個大概,只不過講完了,車內又恢復了安靜的氣氛。林瑜僵硬地拿著手機,點開微信頁面滑動, 裝作跟卓丹丹聊天的樣子。
直到嚴有說:“等會兒想吃煎蛋嗎?”
林瑜愣了下, 頓時想起來在登機前自己跟嚴有打電話的場景, 他面上微燙, 這才扭過頭看嚴有,只敢盯著男人英俊分明的側臉輪廓看, 他說:“吃啊。”
嚴有看了他一眼, 說, “好,但是今天梅阿姨休假了。”
兩人到了家, 小橘貓立即從貓窩跑了出來, 連續兩天沒看見林瑜的小橘貓親昵地在對方褲腿蹭了又蹭,林瑜勾唇笑著把小貓給抱起來。
小橘貓長大了不少, 分量是實實在在的,伸出爪子搭在林瑜肩膀上, 臉頰在對方胸前蹭了又蹭。
嚴有垂眸看了這只貓一眼。
梅阿姨不在,林瑜會做飯但才回來,嚴有便拿出手機遞給他點餐。是一家口味不錯的創意菜,菜式豐富,可以挑選的很多,還提供外賣服務。
林瑜拿著他的手機,問:“我點嗎?”
嚴有說:“嗯,我也還沒吃。”
林瑜很快地點了餐,就起身去房間收拾東西了,他此刻的心情沒法讓自己和嚴有呆在一塊兒,很快收拾完后,香噴噴的飯菜也都送來了,嚴有提著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
他目光略過每件菜品,說,“怎么沒有點這家的海鮮招牌?”
林瑜低頭道,“你不吃海鮮啊,那份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雖然前幾次和嚴有出去吃飯,林瑜也半點也沒掩飾自己的飯量,但這個時候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了,還是要矜持一下的。
嚴有卻頓了下,扭頭看了林瑜一眼,林小貓大概是真的餓了,蒙頭吃的像個小倉鼠。他還點了煎蛋,這家的煎蛋做的愛心狀,十分可愛,吃起來口感細膩新鮮。
嚴有喝了口湯,說:“今天有空帶小橘貓出去走走吧。”
林瑜愣了下,“我不在的時候它吵著你了嗎?”
嚴有說:“是該管管,畢竟你養的貓。”
林瑜點點頭,這件事確實是他不太厚道,家里親媽貓毛過敏,只好讓小橘貓死皮賴臉在嚴有這里。
嚴有看了看他的神色,說:“還算很乖。”
林瑜感覺自己的心跳又不淡定了。
吃過飯,林瑜便帶著小橘貓去花園溜達了。
夏日炎炎,水缸里盛放的蓮花也蔫蔫的。
嚴有不在,正好讓林瑜冷靜冷靜。
反正去火星是不可能了,還不如思考一下解決辦法。
真要算起來,他跟嚴有已經很久沒有見面,自從對方年幼時在他家暫住一段時間后,便是繁忙的求學之路,林瑜跟對方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面。
沒想到重逢是在酒吧,他甚至因為摔到頭而認知錯亂了,以為自己是那本隱身情人里的角色了。
甚至讓人陪他玩娃娃機,擋在門口非要和對方一起睡,還要送玫瑰花……都不用再回憶他擺著臭臉和對方聯姻了,他覺得去火星比面對嚴有更容易。
小橘貓沒走幾步就累了,林瑜便抱著它去花園里的亭子下坐著,一邊打開手機,卓丹丹給他發了個到家的消息。
林瑜又把通訊錄往下滑,除了工作上的消息,聊天框最末有個對話框,備注Y先生。
他又翻到嚴有的另外一個微信,備注:嚴總。
林瑜內心窘迫,不過還是意外,明顯等到第二次記錯了之后,嚴有發現不對新辦了一個微信號。這是不是說明,嚴有知道他的情況,而且并沒有那么介意?
林瑜盯著花園里的蔫巴蓮花,感覺自己心里的小火花又噌的一下冒了起來。
或許,他在嚴有面前還沒算丟了全部的面子?-
入了夜,林瑜才想起一件要命的事。
他要跟嚴有睡在一張床上。
之前無論是做小情人,還是做聯姻對象,林瑜的認知很明確,自己只不過是工具人,便毫無障礙地和人睡在一起。
夏天被子少,經常兩人被子纏在一塊兒,最后貼著睡著,或者是他醒來在嚴有懷里的情況。
啪嗒一聲,嚴有從書房里出來,看到站在房間門口、耳朵尖紅紅的少年,奇怪地問:“站在這干什么?還沒有洗澡嗎?”
換作往常,林瑜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他的小說了。
嚴有個子高,站在身邊的時候很有壓迫感,他一湊近,林瑜便聞到了熟悉的冷香氣息,以往入睡時身邊也是這種氣息,只不過此刻帶著淡淡的書墨味道。
林瑜碰了下自己的腳跟,說:“今天我想睡自己的房間。”
嚴有垂眸看他。
林瑜想,沒關系,反正他已經沒臉了。
“我查了下天氣,今天晚上有雷雨的概率是百分之零。”林瑜眼睫眨了眨,“而且我沒有名字叫阿覺,你騙我,我懷疑阿覺是你心里喜歡的人,才會在喝醉了的時候說出來。”
嚴有頓了下,說:“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阿覺就是你。”
“不是我。”林瑜肯定地說,“是您心里的白月光。我才不要和你睡在一起了。”
嚴有:“……”
如果不是這人今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動,嚴有就要懷疑是不是又在哪里磕到腦子了。
林瑜說完,終于繃不住了,扭頭落荒而逃。
就這么被丟下的嚴有在房門口站了會兒,拿起手機給唐才俊打了個電話。
嚴有看了眼閉著的房門,他向來不關心別人的心情如何,只要不影響他的利益,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但是此刻他認真擰眉思索了下,這就是吃醋嗎。
和他見到林瑜跟著傅真走過安檢時,他心里復雜難辨的情緒一樣?
嚴有想了想,便走到對方門邊,說,“我還是那句話,阿覺就是你。”
屋內不知道什么東西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隨后又歸于一片寂靜。
外頭的嚴有停了片刻,幾乎能想見對方把自己埋在被窩里、團的像個鴕鳥的樣子,忍不住勾唇笑了下-
第二天上班,包偉澤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覺的林瑜,神情萎靡,他說,“你不是昨天中午就回來了嗎,作息沒調過來?”
林瑜搖頭。昨天因為嚴有一句話,他埋在被窩里緩了好一會兒。最后看著自己床上的大玩偶,想到自己生日那天拉著大佬去抓娃娃的場景,就又睡不著了。
吃過午飯,林瑜便上樓去見了他哥。
雖然有記憶,但現在其實是酒吧之后“正常”跟回國的大哥見面。
見到弟弟來,林大哥面上都笑開了花。
林博問,“最近零花錢夠花嗎?”
林瑜無奈笑道,“夠,我又沒什么地方花。”
林博說,“為什么會沒有,出去花,去購物旅游,多和朋友出去玩玩,什么私人飛機,游艇%……別墅你要不要?”
林瑜說,“我用不上。”
林博嘆氣,自己弟弟怎么什么都不需要呢。
林瑜說,“哥,我這兩天想回家住一段時間。”
林博頓時皺眉,“姓嚴的他欺負你了?!”
林瑜:“……”
他說:“沒有,算了。”
接下來幾天有雷雨天氣,他如果把嚴有一個人留下也太過分了。畢竟這段時間來對方待自己不錯,甚至可以說是特殊了。
這個時候離開,也就相當于面對問題而回避。
而且他發現攻對“他”的容忍度格外的高,那他是不是可以借此,多留幾天,多跟對方相處一段日子?
或許是懷疑自家弟弟受了委屈,當日下班,林大總裁親自開車把人送回去。
嚴有加班,不在家里。
梅阿姨本來飯菜就做得多,便留林博下來吃了頓便飯。林博確認自家弟弟和嚴有不睡在一間房,家具什么的也都齊全,頓時放下心。只是見到小橘貓的時候很震驚,不相信嚴有是會養貓的人。
林瑜說:“小橘不可愛嗎?多可愛,為什么不能養?”
林博面色復雜說:“但他不是個會有同情心的人,尤其是這種脆弱的生物。”
他事情也多,沒聊幾句也離開了。
今天嚴有加班的晚,回來時林瑜都睡下了,第二天醒來時天光大亮,林瑜洗漱完下去吃早飯,卻看見嚴有穿著一身家居服,背對著他站在寬敞明亮的廚房里。
林瑜好奇地湊過去,他記得對方是不會半點廚藝的。
然后他愣了下,嚴有竟然在剪花,將漂亮而脆弱的玫瑰花插入玻璃瓶。
玫瑰花瓣上似乎還有晶瑩的水珠。
林瑜說:“梅阿姨來的時候買了這個?”
“是我昨天回來順道買的。”嚴有說,“你之前送過我玫瑰花,是不是很喜歡玫瑰?”
他微微偏頭的時候,黑色的眸子垂落,映著窗外的陽光,連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都仿佛近在咫尺,英俊的連線條都是優美的。
林瑜微怔,說:“那天只是恰好看到了。”
他說完,便發現嚴有勾唇輕笑了一聲。
林瑜愣了下,似乎有些疑惑,但是下一秒他便反應過來了,他眼睛瞪大了,面上的不好意思瞬間從羞恥,變成了震驚無措,連耳朵尖都紅了,都不敢抬頭看嚴有的目光。
嚴有看著他,問:“林小情人,小少爺,還演嗎?”——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小貓: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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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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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沒想到這么快就被認出來了, 不過也是因為他光想著怎么面對嚴有,忘了兩次記憶偏差的漏洞了。
其實林瑜還是林瑜,從言行舉止并不能分辨出來, 嚴有也是利用了這個漏洞。
只是在那天林瑜回來點餐,嚴有問他怎么沒點海鮮招牌,林瑜回答他他不吃海鮮的理由, 原本隨口問話, 得到的答案卻讓嚴有產生了懷疑。
林瑜應該是沒有這份記憶的。
低頭便瞧見林瑜黑眸顫動, 無措地結結巴巴說:“什, 什么小情人?”
嚴有心中便確認了。
他伸手揉了下對方的發,說,“怎么長那么大了。”
他的聲音放緩,透出一絲溫柔, 仿佛在漫長歲月里, 他們幾次走馬觀花般的見面里、原本不太真實的印象在此刻清晰起來。
林瑜微微繃著的背脊放松下來, 他回答:“嗯。”
很快嚴有便收回手, 微往后退了點,結束了這一親密的接觸。他說:“我給你預約明天的醫生, 具體時間回頭跟你說。”
林瑜愣了下, 點點頭。
既然已經讓嚴有知道了, 林瑜也不瞞了,這一頓早飯吃的竟然意外的自在。
嚴有簡單跟他講了下什么是遺忘癥, 之前讓林瑜吃的藥是迄今為止研究出的、對這個病癥最有效的配方。
現在看來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就是有一點, 林瑜皺眉說:“唐才俊不是專業的腦科和神經科醫生?”
嚴有說:“不是。他去國外的時候把你的病情材料都帶去了實驗室,請了幾位做過這方面研究的醫生專家來看過。”
林瑜點點頭。他低頭看了眼手機, 時間已經不早了,便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包戴好, 嚴有卻道:“你等下,今天司機有事不在,我送你。”
林瑜頓了下,說:“好,麻煩嚴有哥哥。”
嚴有眉頭一挑,最終卻沒說什么,去樓上拿了文件下來,就見林瑜站在車尾,背著背包,穿著一身白T長褲,黑發貼在臉上,青春洋溢,尤其是安靜等待的樣子,看著簡直太乖了。
嚴有開車的風格很穩重,不徐不疾。他先將林瑜送到林氏集團門口,還問了林瑜的下班時間,林瑜說:“您今晚忙的話不用來接我的,我自己回去。”
“今天我會早回去。”嚴有說,“晚上有雷雨。”
林瑜頓了下。他上樓的時候內心還有些恍惚。
起床洗漱,一起吃早飯和上下班,甚至晚上還要睡在一起……簡直是太夢幻了。
因為傅真去參加比賽,部門里只有林瑜和包偉澤兩個人。
兩人去食堂吃午飯的時候,還會有人時不時朝林瑜看幾眼。林瑜最開始不太適應,后來看習慣了,偶爾還能點下頭。
包偉澤問他:“你真的跟林總裁關系不好嗎?”
林瑜哭笑不得:“完全沒有啊,大家到底是怎么腦補出來的。”
實在是因為林博自小就是個小霸王,長大了成為冷面霸總,一看就很兇,再加上林瑜風格低調,大家下意識就以為是林博壓制著自家弟弟,不讓對方上位。
為了消除這個認識,林瑜便想了個辦法,去食堂打包了一份愛心午餐,親自拿到總裁辦公室。
本來在訓斥下屬的林博立即眉開眼笑,公事也不辦了,把自家弟弟留下來陪自己吃飯。
一番交流后離開辦公室,林瑜想,這下該沒人說自己和大哥關系不和了吧?
林瑜準備去茶水間倒兩杯咖啡帶回去,剛到門口就聽到里頭的談話聲:“林小少爺這次提著午餐盒去總裁辦公室了,估計是給林總送的…”
“一定是林總這個霸凌大魔王,又欺負自家可愛乖巧弟弟了。”
林瑜:“……”
咖啡也不喝了,他直接回了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把這件事告訴了嚴有。
發完之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對方曖昧不清的小情人,也不是豪門聯姻工具人,這樣說是不是太親密太煩人了?
林瑜又點了撤回。
然而下一刻,嚴有發了個問號過來。
林瑜正想說發錯了,嚴有的電話就冒了出來。
林瑜手一抖,接通了電話,嚴有低沉的聲音傳過來:“你給你大哥送飯去了?”
他語氣有些復雜,林瑜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將事情說了遍,嚴有輕笑說:“原來是這樣,你不用管他。”
他的笑很輕,林瑜怔了怔,說:“你吃了嗎?”
嚴有說:“剛吃過。秘書訂的飯,沒有人給我送飯。”
林瑜腦門冒出三個問號。
這像是嚴有風格說出來的話嗎?
而且對方話語里為什么有一股莫名的酸味?
天氣預報果然沒錯,到了傍晚,夏日的天很快就暗了下來,天氣悶熱,林瑜在外頭走了幾步路就覺得要出汗了。
他回來就去洗了個澡,浴室里的沐浴露是他選的,帶著馥郁的花香氣息。
因為天邊有雷聲,嚴有也不去書房了,拿著筆記本在桌椅前處理文件。
林瑜今天說好要來陪他,窩在被子犯困。
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另外一邊的床鋪陷下去點,嚴有上來了。
林瑜原本徹底松懈的神經頓時又緊繃了起來。
明明睡在兩側,但還是能聞到嚴有身上淡淡的冷香氣息,呼吸、以及布料摩擦的聲音。
嚴有好似知道他沒睡著,忽然說:“外面雷聲好像少點了。”
林瑜動了下,他根本沒注意,說:“確實,下雨了。”
他又說:“還是很害怕嗎?”
“還好。”嚴有只是抗拒,而不是完全無法接受,然而林瑜在身邊的時候,仿佛打雷的陰影有多大也無所謂了。
嚴有說:“那一次你不該來的,太危險。”
林瑜笑了下,說,“助人為樂啊……而且是我自己想去的。”
嚴有側頭朝他看了眼,暖黃夜燈下,只看到少年閉著的眼睛和微紅的耳朵。
嚴有說:“謝謝,一直沒來得及說。”
林瑜沒接話了,他用被子蓋住了下巴。半晌,嚴有翻了個身,閉著眼睛,呼吸也變得綿長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瑜又睜開眼睛,扭頭看了嚴有一眼。
對方側臥著面朝里側,黑發落在枕頭上,睡著的時候眉眼依舊俊美無儔,只不過凌厲和侵略性退去,讓林瑜膽子大了點。
他也翻過身,偷偷往嚴有那邊挨了點。
夜色靜謐,林瑜閉上眼睛,他以前從未想過,能跟這個人這么近。
他不再是小情人的身份,也不是自以為的聯姻工具人,而是真正的林瑜。雖然曾經這樣一起睡過好幾次,但這次還是不一樣的。
埋藏許久的情誼在心臟深處恣意生長,林瑜想,面子是什么,不重要-
第二天最先醒來的是嚴有,低頭看了眼懷里的人,他面色如常,因為每天對方都會滾進自己懷里。
少年身上很香,嚴有觸著對方的后腰處肌膚溫熱,被子下的腰肢細韌,嚴有頓了下,緩緩收回手起身。
察覺到他的動作,少年不安分地在他胸口貼了下,玉足在嚴有腿上蹭了下。
細膩的觸感實在是太明顯,嚴有動作一僵,作為一個正常成年男性,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挑撥。
他眸色微沉,爬起來就去了洗手間。
按照約定時間到了醫院,唐才俊也聯系了國外的專業醫生,準備開遠程視頻看看情況。
唐才俊穿著白色外衣,拿著一本筆記,就看著他步伐沉穩、氣場強大的老朋友領著林瑜過來了。
“按照之前配的藥應該還沒吃完……”
他說到一半,就見林瑜走上前笑了下,說:“好久不見了。”
唐就瞪大眼睛,看著他問:“想起來了?”
片刻后,三個人坐在科室里,唐才俊把做好的片子影像傳過去,等那邊分析結果。唐才俊笑說:“能醒過來那就說明沒那么嚴重,或許能徹底根治。”
林瑜頓了下,問:“徹底根治的概率很低嗎?”
唐才俊笑容一頓,“全世界也就只有幾千例,概率百分之十五。”
概率很低了。林瑜心頭一沉,沒有人會想一直重復忘記重要的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比起只剩下回憶其實更可怕的是回憶空白。
林瑜面色失落,說:“幾年前我爬山摔傷過腦子那次,我爸媽也帶我去國外檢查,當時也查出來有這個可能性。我以為會沒事。”
他說完,感覺嚴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對方說:“不會有事。”
“有百分之十五就夠了。”嚴有說,“而且我會記得。”
唐才俊捏著筆的手一頓,抬頭看了自己老朋友一眼。
他印象里的嚴有不茍言笑,對什么都不感興趣,這件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盡快送國外實驗室治療,然而嚴有卻愿意拿出耐心,每次都陪在林瑜身邊。
實驗室專家給出的結果是停用藥物繼續觀察。
也就是說,或許將來還有再犯病的可能性。
因為唐才俊科室里有別的病人,他和嚴有都在走廊里,林瑜坐著,托腮思考了片刻,起身說:“今天謝謝你陪我過來。”
嚴有搖頭,只是問:“為什么是我?”
林瑜愣了下:“什么?”
嚴有說:“唐才俊跟我講了個案例,一個人患上了遺忘癥,第一次病發的時候,他沒有把任何人遺忘,而是從不愛他妻子,變得很愛他妻子了。”
林瑜怔了怔。
雖然林瑜以為自己是豪門里不受寵的小少爺,但他與父母的記憶還是如此,只是遺忘癥加深了這個認知。
“實際上,你的遺忘癥把我跟你的事情都忘了。”嚴有說,“為什么是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親哥的醋都吃,不愧是你,嚴哥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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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偏偏是他呢?
在林瑜送他玫瑰花, 唐才俊說遺忘的人都是特殊的時候,嚴有對這個問題仍然很平靜的。
但是他現在很關心。
林瑜低著頭看著腳尖,嚴有注意到他耳朵見有一層薄薄的紅。
林瑜說:“我跟你小時候一起住過一段時間, 不是嗎?”
這個解釋很牽強,畢竟他和林博也是從小長大,然而遺忘癥對有關林博的記憶毫無影響。
嚴有微皺了下眉。
推門的聲音傳來, 唐才俊的病人離開, 他穿著白大褂走了出來, 嚴有便沒再說話。唐才俊很意外:“你們還在啊?走, 一起去吃飯不?”
正值飯點,附近的餐館人滿為患,三個人停在一家火鍋店前,唐才俊剛想說嚴有這人嚴肅的不行從來不吃涮火鍋的東西, 林瑜便說:“不如吃火鍋吧?”
嚴有說:“好。”
唐才俊:???
巧的是還有最后一個包廂, 三個人進去坐了。火鍋食材豐盛, 鴛鴦鍋咕嚕嚕冒著熱氣, 旁邊擺放著公筷。
嚴有愿意吃火鍋,建立在足夠衛生的基礎上。
林瑜會做飯, 知道怎么調調料好吃, 便順手幫嚴有調了一份, 看的唐才俊目瞪口呆。
唐才俊說:“你一個富家小少爺,竟然還會做飯?”
林瑜露出一臉怎么了的表情, 說:“我當初第一次見你, 還以為是什么怪叔叔,沒想到竟然還是個主任級別的。”
唐才俊:“人不可貌相。”
林瑜:“你也是。”
唐才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回擊了, 他抬起頭看了眼嚴有,說:“你不管管。”
林瑜看了嚴有一眼。
嚴有對他說:“沒事, 他不敢計較。”
唐才俊:???
林瑜便笑,笑著笑著就不太好意思,低頭吃東西了。
因為下午都還有事,三個人都喝的飲料,唐才俊本就話多,一下子就從吐槽醫院便成了回憶青春歲月。
“我記得當時我和嚴有一個高中,小林也在的吧。”
林瑜點頭。
唐才俊想起來什么似的,興奮地說:“對,那次籃球賽我看到你了。當時怎么想不起來呢,你高中和現在不太一樣,白凈還規規矩矩穿著校服,過來看我們打籃球。”
林瑜面上的笑容一斂,淡淡道:“有嗎?”
嚴有垂眸往他們看了眼。
唐才俊說:“有啊有啊,我還問你拿著瓶水要給誰。你不記得我了嗎?”
“想起來了。”林瑜說,“那個時候我都被你問懵了。拿瓶水關你屁事,我自己喝不行嗎?”
唐才俊委屈,“你喝就喝,這么兇干什么。”
林瑜確實不是什么軟包子,強硬起來的時候也頗為唬人,不過這是建立在他們關系好的情況上,唐才俊也不介意,喝幾口飲料就忘了。
很快一頓飯結束,三個人都沒逗留,嚴有開車先送唐才俊去醫院,下車的時候他問:“你們去哪?”
林瑜:“回家啊。”
唐才俊這才想起來他們住一塊兒,那次林瑜發燒的時候嚴有就跟他說了,他一拍腦袋,說:“反正都結婚同居了,你倆干脆在一起得了。”
林瑜都不敢扭頭看身邊的人,說:“你快回去上班吧。”
唐才俊哼哼:“萬惡的資本家。”
平穩地行駛上了高架,空調的冷氣吹在臉上,將身上的火鍋氣味吹散,讓林瑜躁動的心跳緩緩平靜下來。
走到半路,天空忽然落了雨,林瑜說:“這就是太陽雨嗎?”
嚴有說:“嗯。很快就能停了。”
雨滴啪嗒啪嗒落在玻璃上,林瑜側頭看了他一眼,看見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以及深邃漆黑的眸。
林瑜想,面前的是他從高中就有好感的人,只不過因為成長經歷和性格原因,年少相識后便漸行漸遠。
準確來說,是嚴有走的太快了,他一直追不上。
但是現在,天空落著雨,而自己坐在對方身旁。
他已經很滿足了-
果然如嚴有所說,剛到小區門口,太陽雨就停了。等嚴有停好車,林瑜便一步一步踩著石階走到自家門口。
他按開指紋鎖,屋內的小橘貓聽到動靜,跳下貓爬架喵喵叫著跑過來。
林瑜一只手拿著醫院帶回來的資料,正要放下伸手去拿鞋子,嚴有忽然叫他:“林瑜。”
林瑜便先起身扭頭看他,“怎么了?”
雨后的陽光落進他眼眸里,嚴有微垂著頭看著面前的少年,他確實想不起高中時的籃球場,也不記得有見過對方。
但是從現在開始,他都會記得的。
嚴有說:“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林瑜手中攥著的袋子一緊,他張嘴又合上,大概是嚴有問的太突然,他眼眸瞪大了看著嚴有,“什、什么?”
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踩到地上的鞋子,身體一歪,被嚴有扶住了。
嚴有無奈,說,“我問,你要不要跟我談戀愛,要不要跟我結婚一輩子?”
方才嚴有的話其實林瑜聽懂了,只是回答不上來,但此刻還是被震了一下,他顧不上對方護在腰間的手,輕聲說:“您,喜歡我嗎?”
說完便有些后悔。
太突兀了,嚴有明顯只是覺得兩人相處得合適,想跟他談談。
嚴有卻說:“嗯。”
然后嚴有便見到林瑜的眼睫像是蝴蝶翅膀顫抖,對方還是不敢相信攻喜歡他,而且或許是分別太久,林瑜一瞬間從自己身上尋找問題。
他說,“但我有遺忘癥,我會忘掉你怎么辦?”
“如果你擔心我騙你,回頭我會想個辦法,包括法律手段來保證我們關系平等。”嚴有說,“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這是妨礙我們的理由。”
即便嚴有告白時也嚴謹地像是參加會議的最高領導層,但此刻說的一連串話,依然彰顯了他有些緊張的心情,“婚禮致辭上都會說,無論生老病死。”
林瑜聞言一愣,側頭呸了一聲,然后覺得有點傻,自己笑了起來。
嚴有也勾起唇,留在對方腰間的手微微曲了起來。
在他要收回的時候,林瑜說:“那您親親我,我就答應了。”
嚴有垂眸看他,少年明亮的眼眸中藏著笑意。
手中的資料因為無人在意被松開落在地上,跑過來的小橘貓沒等到鏟屎官的抱抱,還險些被踩到貓尾巴,喵喵叫著不滿地跑到鞋柜后面。
林瑜感覺自己后腰抵在鞋柜上,但他已經顧不上太多了,鼻尖都是冷香味,更重要的是,嚴有的唇竟然那么軟。
房門自己輕輕合上,過道處光線昏暗,嚴有本就不是很溫和的性子,他貼著林瑜的唇發現對方并不排斥后,便長驅直入,撬開牙關,舔。舐齒列。
林瑜輕唔了一聲,嚴有空出另外一只手蓋住對方的眼睛,笑問:“不會閉眼睛和換氣嗎?”
林瑜的面頰瞬間就熱了起來。
嚴有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但也適可而止,低頭簡單克制地吻了下,像是安撫,微喘著氣說:“這樣滿意嗎?”
他的聲音比往常更為暗啞,林瑜抬頭看見嚴有紅潤幾分的唇,瞬間感覺到了曖昧和情。欲的氣息。
林瑜點頭,他將額頭抵在對方肩頭,帶著笑說:“滿意的,男朋友。”-
確認關系后就順理成章要睡在一塊兒了。林瑜也是一朝得逞,當即把自己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都拿了過來。
嚴有瞧見對方的洗漱塑料杯,說:“你之前的東西還在我這里。”
自從林瑜第二次認知混亂后,他將林瑜以小情人身份混進他家里的東西都放了起來,現在終于可以拿出來了。
林瑜有些窘迫。
當時他想著嚴有與自己是地下情人關系,發展一段莫得感情的身體關系,沒想到現在是做什么都光明正大了。
嚴有看著他的耳朵尖,無奈笑道:“怎么這么容易不好意思?”
不過看著很可愛。
林瑜哼哼:“我沒有。”
當天晚上天氣晴朗,林瑜還在陽臺寫曲子。
沒一會兒,嚴有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對方洗了頭,身上松垮穿這件睡袍,發上的水滴沿著額角滴落,滑過漂亮的下顎線以及頸脖,最后沒入鎖骨。
嚴有外表冰冷淡漠,但身材好,他薄薄的眼皮一抬,就看到某小貓飛快扭過頭,移開了視線,這一動作反倒顯得氣氛不太對勁了起來。
林瑜覺得自己是做賊心虛,失策了。
等嚴有轉過身換衣服,林瑜又忍不住看了眼,嚴有穿著寬松短褲,裸露的上身后背肩骨清晰,白皙分明,寬肩窄腰,上臂隨著伸展肌肉若隱若現,手臂上有淡淡青筋,藏著將林瑜一把提起來的力度。
林瑜莫名想起那次嚴有喝醉酒、自己脫了褲子看到的內容,莫名臉上一紅,心想劇本都是亂寫的。
大佬哪方面怎么可能不行。
換了件T恤,嚴有拿了吹風機去浴室吹頭發。
快到睡覺時間,林瑜先上床躺下,不一會兒旁邊的床鋪下陷,嚴有也躺下了。
林瑜已經困了,他閉著眼睛,光明正大往對方懷里蹭過去。
夏天的空調被就薄薄一層,幾乎沒有造成什么的隔閡。
嚴有卻說話了:“你放心。”
林瑜疑惑:“什么?”
嚴有眸子里帶了點笑意:“我是說,現在不用那么著急。”
嚴有自認克制力不錯,尤其是在兩人剛剛確定關系,他還想給林瑜留下余地。
等到關系穩定了,心意明明白白,他才能讓林瑜交給自己。
林瑜臉上一熱:“……”
他瞬間懂了。
但他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嚴有說:“晚安。”
林瑜也說:“晚安。”
但是原本的睡意卻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好可愛
我甜吧!!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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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瑜起了個大早做早飯。
他昨晚睡得遲, 但不知道為什么,起得早也一點都不困。
之前那一次做飯是向嚴有展示自己的廚藝,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梅阿姨在旁邊打下手, 一邊幫忙收拾打掃一邊笑,是那種很慈祥的笑,看著林瑜跟看自家乖小孩似的, 很是欣慰地說:“好像自從你過來, 嚴先生都不一樣了。”
林瑜問:“哪里不一樣了?”
梅阿姨說:“以前這邊不像個家, 就只是個居住的房子。七點半吃早飯, 晚上六點半吃晚飯,我八點把垃圾帶走下班,這個時間從來沒變過。”
嚴有的時間規律地可怕,他獨自一人住在這里的時候, 梅阿姨看著都覺得孤獨、冷冰冰, 不過大多數時間, 都是在公司那邊休息的。
梅阿姨繼續說:“現在才像是過日子, 有煙火氣。”
林瑜想,嚴有是真的沒準備過日子的。
因為年少的經歷, 嚴有讀書的時候就有個明確的目標, 不斷強大, 他骨子里的掌控欲便是這樣來的。達成這個目標之前,所有的人或事都是他的絆腳石。
林瑜熟練地煎蛋, 方火腿, 裹上醬料,梅阿姨看了眼時間說:“那我就先去買菜, 不打擾你們吃早飯。”
林瑜無奈。
她走了沒一會兒,嚴有果然下來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到廚房里裹著圍裙的林瑜,他脫了手套,露出的手腕白皙修長,嚴有盯著對方的手指看了會兒。
林瑜說:“坐下來吃飯吧。”
他自己也脫掉了圍裙,拿了餐具坐在餐桌上,嚴有說:“你的手指應當是彈琴的。”
林瑜頓了下,了然說:“我寫曲子的時候,常常沒有靈感,就會去做飯、做喜歡吃的,或者是有挑戰難度的菜品。這樣會讓我覺得,完成一件事不難。”
嚴有看他,“從心理學上來說,暫時轉移注意力有助于解決困境。”
“確實。”林瑜笑,“但是如果能獲得愉悅,做什么有什么區別?”
嚴有嗯了一聲,說:“又被說服了。”
林瑜歪頭看他。
嚴有說:“以后就聽你的。”
林瑜收回目光低頭喝牛奶了,耳朵尖紅紅的。
嚴有覺得挺可愛。
就好像是他什么時候發現對這個人的好感呢?大概是那一天發現林瑜身邊有別的男生莫名升起的危機感,是發現當林瑜不在身邊時、自己的生活好像少了一塊不再完整的時候吧。
也或許是學校操場上發現的男生得逞的陽光的笑意,或者更早的,撐著一把傘問他愿不愿意一起回去的時候。
吃過早飯,嚴有說:“碗筷放著吧,阿姨會回來洗,我送你去上班。”
林瑜愣了下:“我們不算順路吧。”
“時間早。”嚴有說,“而且這是男友義務。”-
不光是上班,下班的時候嚴有也想來接,然而今天林博想約林瑜吃晚飯。
作為大哥,林博本來跟弟弟關系不錯,但是做總裁太忙了,一頓飯都沒法一起吃。
林瑜想了想,問嚴有愿不愿意一起。
嚴有回了個好。
但是林博就有些不滿,他跟自家弟弟吃飯彌補溫暖親情,叫個外人過來,算什么!
嚴有走進包間的時候也氣勢冷峻,原因沒別的,本來今天是他和林瑜的雙人晚餐,結果突然出現了第三個人。
晚上吃西餐,一人一份牛排。
林瑜不挑食,但就不太喜歡西餐,牛排又脹肚子,吃了一半的時候他就有點飽了。
林博問他什么時候有空回家住一住,人都瘦了。
林瑜父母自小養孩子都是放養,林父又覺得孩子大了該出門獨立了,所以對于林瑜不回家住并不介意。
聞言嚴有側頭看了林瑜一眼,林瑜小口喝著杯子里的氣泡水,說:“最近不回去了,領養了只小橘貓,晚上都沒有空。”
林博點點頭,說,“原來只是貓,我還以為你跟嚴有情況不對呢,都住著樂不思蜀了。”
林瑜:“……”
看來他哥還是沒看出來問題,林瑜想著回頭找個機會跟爸媽說,忽然鼻尖一癢,他低頭打了個噴嚏。
西餐廳的空調打的極低,冷風吹的林瑜手臂冰涼涼的,再加上西餐送上來都是適中的溫度,吃著也不覺得冷,反倒越坐越冷。
林博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呢,就見對面面容冷峻的老同學伸手,用手背在林瑜胳膊上碰了下。
“這邊有點冷。”林瑜說。
林博想起之前自家弟弟落了場雨就感冒的事,忙說:“我叫人去關空調。”
“不用。”說話的是嚴有,他將身上的薄西裝脫了下來,遞給林瑜,說:“你先穿一下。我不冷。”
林瑜也不想太麻煩,便伸手接過來穿上,衣服還帶著男人的體溫和冷香氣,意外的暖和。
全場唯一直男林博:“……”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嚴有起身去結賬,林博頭一次沒起來跟他搶。等嚴有出去了,他拉著林瑜說:“弟弟,你有沒有覺得嚴有不對勁?”
林瑜一愣,說:“哪里不對勁?”
嚴有竟然把衣服給別人穿啊!林博印象里,嚴有是有點潔癖的,在留學的時候甚至不近任何美色,男女都一樣,誰碰一下他都會躲開,更別說讓他拿出自己的西裝借給別人穿了。
換作往常,嚴有應該會把衣服直接扔掉吧。
當然,這肯定不是他弟弟的問題。自家弟弟長這么好看,善良還溫柔,絕對不會有壞心思。
林博分析了遍,最后說:“他肯定對你圖謀不軌。”
林瑜笑了起來,眸子彎著,把衣服脫了放進干凈的紙袋里,說:“哥,別亂想了。只是借衣服穿一下,回去我就洗好了還給人家。”
林博看了自家單純的弟弟一眼,說:“嗯,洗干凈還回去。咱也不欠他的。”
林瑜便笑。
回去后,林瑜便將這件事跟嚴有說了,他大哥實在是太遲鈍了,這樣了都沒看出來,林瑜說:“回頭我會找機會跟他們說的。”
還有他爸媽。
嚴有眉頭一挑,說,“我也會。”
走進客廳,林瑜便注意到吧臺上的玫瑰花,嚴有主動解釋:“我預定了隔日上門,梅阿姨會洗干凈了插在花瓶里。”
三朵鮮艷欲滴的玫瑰,象征初升的愛意。
林瑜湊上去輕嗅了下,清淡的花香,他扭頭笑道:“果然是圖謀不軌啊。”
嚴有看著帶笑的少年。
有點小聰明的,不會吃虧的,但很容易心軟,像是小太陽。
林瑜剛逗完,就見到男人眸色暗了下來,小動物的機警冒了出來,他剛要抽身離開就被揪住了手腕。
“是的。”嚴有用實踐證明這件事,他伸手半托著林瑜的臉頰,碰了下對方的唇角,在發現對方沒有反抗后便得寸進尺。
因為身高的差距,林瑜微仰起頭,看見深邃的黑眸后又頓時想起來什么,忙閉上了眼睛。
看不見后,唇上的觸感就愈發清晰了。
比起第一次的溫和,嚴有這次力道重了點,性格里的霸道和侵略顯露無疑,林瑜都快懷疑自己要被吃掉了。
隨著糾纏愈深,周身的熱度攀升,林瑜幾乎喘不過氣來,眼尾也逼紅了,給少年原本精致的眉眼染上了一抹艷色。
嚴有覺得很好看,太好看了,像是天邊的煙霞。
林瑜步步后退,最后背靠在墻壁上,嚴有寬厚的手掌撫在他后腰,酥麻的感覺從脊背流竄,他埋在對方胸口喘氣,看都不敢看嚴有了。
他們貼的太近了,嚴有感覺到了他的反應,嗓音里帶著沉沉笑意:“不錯,超出標準。”
“閉嘴。”林瑜氣急敗壞-
總裁秘書發現自家大老板近期偶爾走神。
處理沒能達標的項目時也堪稱仁慈。
上司和藹對他們員工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秘書感覺自己每天都輕松了不少。
處理文件的時候手機提示音響起,嚴有拿起來看了眼。
林小貓:出門買菜去。
林小貓:今天做牛骨頭煲,醬黃瓜,番茄豆腐。
嚴有回:很豐盛。
林小貓:貓貓愛心jpg
林瑜今天休息,他手上的曲子做的不太順手,便干脆給自己放假一天,早上睡個懶覺,中午和卓丹丹出去吃飯,下午搗鼓搗鼓廚房。
看完消息后,嚴有便收拾東西去參加會議。
嚴氏集團近幾年已經發展成龍頭企業,涉獵各行各業,資本雄厚。然而嚴有知道,如果安于現狀,遲早會像是林氏一樣,面臨止步不前的危機。
當然現在林氏也好多了,呈現百廢待興積極向上的面貌。
會議出了點爭執,時間拖長了,快要結束的時候,嚴有電話響了。
他設置了特殊提示音,是林瑜的電話。
但是林瑜平日里很謹慎,一般不會打擾他辦公事。嚴有示意暫停后接通了電話。
說話的是個陌生的聲音:“您好,請問是嚴先生嗎?”
嚴有皺眉:“是,怎么了?”
對方說:“您可以來市醫院一趟嗎?這邊是救護車,手機的主人見義勇為,幫助警察制服歹徒中摔傷了,現在昏迷不醒。”
嚴有心臟猛地一沉,他說:“馬上來。”
他拿起外套,說了聲散會就匆匆離去,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印象中的總裁穩如泰山,自持從容,什么時候有過這么著急的樣子?
不過嚴有著急也沒用,他沉著臉問:“請先別掛電話,可以告訴我他現在怎么樣嗎?”
對方說:“放心,沒有受到攻擊,也沒有傷口。其余的需要檢查。這位男孩很勇敢,多虧他踹飛了帶刀的歹徒,就是地面太滑了可能……對,他還說這是他想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小貓:地太滑了可以不用說的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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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病房內, 電視正在播放最新新聞——
“……下午四點三十五分,城南菜場東門口出現持刀歹徒,一位年輕男子趁其不備上前阻攔, 如今當地警察已將歹徒制服……”
視頻畫面一團馬賽克,什么人臉都看不清,只能看見年輕男子把手里的菜扔掉, 一腳踹飛了根本沒注意的歹徒, 再然后畫面就切到了警察反擊制服歹徒的場景。
切斷電視, 嚴有沉著臉看了躺在床上的林瑜一眼, 剛做完檢查,林瑜還沒有醒。
病房門被推開,醫生走了進來,說:“家屬跟我來一下。”
面容冷峻的男人便起身跟著出去。來到就診室內, 醫生說:“是不是以前就有頭部撞擊的情況?”
嚴有說:“對, 而且會產生認知錯亂的情況。”
醫生點點頭, “就還是這個問題, 能醒來就問題不大,只不過認知錯亂的話需要請專家來看看, 究竟是哪類病癥。”
“遺忘癥。”嚴有說, “會對一個特殊的人產生認知偏差。但是之前已經好了, 這次會復發嗎?”
醫生愣了下,然后指著圖上的一小片陰影說:“沒有完全好, 有一定概率復發。”
嚴有便沒再多問了。
醫生看了他一眼, 遲疑,“你是他的?”
看著不像親哥, 長得不像。
嚴有說:“伴侶。”
醫生看了他一眼,大約是自來熟, 年紀也大,頗為同情說:“那確實要當心點,你們年輕人心思浮躁,見一個愛一個,移情別戀也說不準。”
嚴有:“……”
出了門,嚴有在走廊里跟唐才俊打了個電話,唐才俊便跟這邊醫院聯系,將檢查結果調過去查看。
唐才俊說:“這種情況確實很難避免,我都看到新聞了,小林當時出現的太及時,見義勇為值得嘉獎。你也不能一直把他鎖家里看著,讓他不能出門吧。”
限制人身自由自然是不行的,嚴有皺眉。
唐才俊說,“又沒事,就跟以前一樣,對方想演什么你就配合著。”
“不一樣。”嚴有說,“我跟他在一起了。”
唐才俊:???
嚴有掛了電話,想到那句見一個愛一個,面色更沉了-
病房里的林瑜做了個夢。
他夢見一個泛黃燈光下的街頭,他和嚴有遇到了一個壞人,對方想要把他們抓走。千鈞一發之際,嚴有把他推開了。
嚴有對他說快跑。
小林瑜怕的雙腿發軟,他想回頭去救嚴有,但嚴有一直在說快跑,而那個抓著嚴有的壞人身形那么高大,嘴臉那么丑惡。
小林瑜嚇哭了,他哭著往前跑,還好下一個紅綠燈口不遠,他跑到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后有人把他扶了起來。
夜晚在路口值班的警察看著灰撲撲的男孩,疑惑道:“小朋友,你家長呢?”
小林瑜想起幼兒園老師教的內容,面對警察叔叔,一下就有了莫名的安全感,他飛快將事情說了遍,大概是太緊張了,他反倒口齒清楚。
警察叔叔面色一變,把小林瑜抱起來就趕了過去。
好在嚴有比他年紀大,力氣也比他大,尤其是兇狠起來完全是不要命似的,司機都覺得棘手了。
因此,警察趕到的時候,那名起了歹心的司機剛把人拖到車門口,此刻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再之后,就是司機被逮捕,小林瑜和嚴有被送去了派出所等家長。
外頭又開始下雨,雨幕里所有的等待都漫長而模糊。
但是直到后來很久,林瑜都很慶幸,他找到了嚴有,也幸好免于危險。
也正是如此,讓嚴有沒有被送走,留在了S市,等到后來嚴老爺子起了一點微薄的憐惜,將真正的血脈接回了家。
林瑜睜開眼,他頭和手臂有點疼,因為摔倒的時候手臂撐了下,現在幾乎抬不起來。
他用另外一只手撐起身,動靜引來了外邊的護士,護士走進來給他調整了床位高度,說:“小伙子今天見義勇為,不錯呀。”
林瑜笑了下,他其實當時什么都沒想,就沖上去了,他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外頭傳來敲門聲,是聞訊而來的一個本地報紙的記者,胸前掛著相機,背著包,問:“是林瑜先生嗎?方便接受采訪嗎?”
林瑜說:“不用了,這沒什么的。”
記者有些不依不撓:“就問幾個問題拍幾張照片就好,我們都做的正面宣傳。”
他話音剛落,房門被輕敲了下,記者抬起頭,剛巧對上男人冰冷淡漠的視線,頓時一個激靈。他入行早,見過的人多,有幸認識面前這個、是他們報社請也請不來的財經大佬。
明顯對方的神情極為不滿,“他不方便接受任何采訪,出去。”
記者忙跑了。
林瑜抬頭看向面色陰沉的男人,對方的情緒內斂,幾乎看不出分毫,步伐沉穩,走到林瑜面前,然后抬手勾住了他的下巴。
來之后的檢查就有人給林瑜簡單擦了下傷口,他耳朵前的皮膚擦傷了一點點,此刻紅的明顯。
林瑜盯著面前放大的俊臉,對方的睫毛好長,聲音也很低沉:“臉上有點傷。”
林瑜問:“難道不像他了嗎?”
嚴有:?
他斟酌著謹慎開口:“應該會好的。”
林瑜說:“我明白。”
想了想,林瑜覺得自己應該交代,“這次是我外出時不小心,你別生氣啊。”
“我不生氣。”嚴有認真說:“但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林瑜愣了下,覺得不對。他不是個卑微的替身嗎?怎么突然被關心了?
他很快就想通了:“我知道,我會保護好我的臉的。”
嚴有:??
這次的人設是什么娛樂圈明星嗎?-
回去路上,嚴有已經慢慢梳理清楚了。
林瑜并未完全忘記自己,也不是前面兩個階段,所以不確定的就在于,對方對自己的記憶停留在哪些部分了。
這次從醫院回來,依然領了一批藥,林瑜一邊研究一邊疑惑:“就摔跤也要吃藥嗎?我有沒有摔壞腦子。”
嚴有看了他一眼,“聽醫生的。”
林瑜哦了一聲,頗有些不情愿。
嚴有因為去醫院的急,文件和電腦都落在公司,秘書派人送了回來。他事情多,便直接去書房了。
林瑜打量著環境,桌上擺著鮮艷的玫瑰花,腳邊傳來喵喵叫聲,他一低頭,就見一只體型圓潤、毛發光滑的橘貓。
林瑜彎腰把小橘貓抱了起來,他知道,沉郁而強勢的霸道總裁是不會養貓的。漂亮的玫瑰花、以及被容忍的小橘貓,都是為了對方心上的白月光。
很快就到了睡覺的時候,嚴有事情太多,但不想在林瑜受傷的時候不在對方身邊,于是把事情推到明天,回房的時候恰好遇到林瑜在收拾衣物,準備洗澡。
嚴有問:“傷口還疼不疼?洗澡方便嗎?”
為了洗澡,林瑜換了身短褲,他撩開褲腿,露出膝蓋上明顯青紫色的一塊傷口,說:“還好。”
嚴有卻看的皺了下眉,起身去拿藥膏。
等林瑜洗完出來,便見到沙發上的嚴有、以及身旁的家用藥箱。
嚴有正在看平板,很明顯在處理公事,聽到動靜后扭頭看了眼,然后放下平板,把藥箱里的東西拿出來,說:“過來。”
林瑜疑惑地走過去,看見對方手里的東西,微愣了下,這是要給他上藥?
他膝蓋一側已經是可怖的青紫色,嚴有皺起眉,擠出膏體來涂抹在少年的膝蓋上,因為剛洗過澡,觸及微涼的膏體和男人的手指,林瑜忍不住瑟縮往后退了點。
“別躲。”嚴有的聲音沉穩而強勢。
林瑜看著男人垂著的長長睫毛,有些無措道:“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
嚴有說:“我該對你不好?你是聽了誰的話?”
林瑜道:“因為我只是替身啊。”
林瑜感到嚴有的指節在他腿上擦了下,嚴有一時沒說話,似乎頗為無奈,直起身去看他的手臂,說:“那現在不一樣了,你出事,我感覺特別緊張。”
他的呼吸撲在林瑜手臂上,林瑜感覺有點癢,心跳有點快。
原來現實比書里更精彩是真的,像是渣攻對替身莫名其妙的掌控欲、若有若無的撩撥,這種情節太刺激了。
涂完后,嚴有讓林瑜別擦掉,就收拾東西去洗澡了。
林瑜半邊身體不能動,便斜靠在床上看手機。
他還把耳機戴上了。
等嚴有出來,便發現某人看得很認真的樣子,是的,眼中閃動著學習光芒的認真。
嚴有去吹了個頭發,吹完后回到床上,打算回個消息,一直趴著的林瑜忽然直起身,湊過來說:“嚴總,你是不是有頭疼的毛病,我給你揉一揉腦袋吧。”
前半句是實話,嚴有以前思慮重,又工作拼命,有段時間頭特別疼,要到吃藥的地步。
聽到林瑜這句話,嚴有還挺欣慰,小朋友還挺會關心照顧人的。
他便曲腿盤坐,讓林瑜站在床邊給他按摩。
片刻,嚴有忍不住問:“你會嗎?”
“會。”林瑜說,“剛看視頻學的。”
嚴有:“……”
但凡有個嚴家人在,就會發現在聚會上不假辭色、冷厲而威嚴的家主,此刻的頭發正被一個少年輕浮、膽大包天地揉成了雞窩。
偏偏老虎頭上拔毛的林瑜渾然不覺,還問:“舒服嗎?”
“勉強。”嚴有覺得好像只有頭皮在運動,他說:“這也是你們替身的職業素養嗎?”
不想再讓人折騰自己的腦袋了,嚴有反手握住少年的手腕,說:“過來,小替身,躺我懷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嚴哥逐漸習慣jpg-
給大家推一推俺的完結文:【和渣攻離婚后我懷崽了】,喜歡可以去專欄康康~1
在這個圈子里的江向笛就是個笑話。
他和靳北協議結婚三載,以一個小替身的身份存在,陪人度過最艱難的三年歲月,最后也沒把人的心給捂熱,離婚收場。
結果一離婚——
學弟:哥哥恢復單身了嗎?我可以追你啦朋友:咱們都這么熟了,不如湊合一下過日子吧同事:小江,玫瑰花配你,我很喜歡你2
實際上,江向笛知道靳北的心里沒有他,他也沒覺得傷懷。
靳北像他離開的愛人的樣子,他想再多看幾眼,結果一看就是三年。
直到靳北的白月光回國,帶著一個小孩子。
江向笛想開了,拿出一份離婚合同,靳北簽了,兩人和平離婚。
離婚一個月后,江向笛發現自己懷崽了。
江向笛:……
挺好。
多個崽生活多點樂趣,如果孩子長得像靳北,那就更完美了。
后來,靳北暴躁地敲響了他家的門。
他拽著他的手腕,不敢用力也不敢有大動作,紅著眼吼他:“……跟我回家!”
#有什么辦法能回到過去撕了那份離婚合同嗎#
#后悔,我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開心最重要·佛系·受x霸道總裁·暴驕·攻雙替身、追妻火葬場、生子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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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替身林瑜乖乖地在大佬懷里睡了一晚上, 甚至在清晨的時候想起自己的人設、迷迷糊糊要給嚴有做早飯,被嚴有一把拉了回來。
然后攬著腰,說:“再睡會兒。”
當日嚴有就讓秘書弄來了林瑜看過的那本小說網站, 一個大總裁坐在辦公室里開始看起了小說。
故事不算短,內容大概就是渣攻心有白月光,找來了相貌相似、性格溫和的受做替身, 經歷了一系列的虐戀情深后恍然大悟、悔改追妻, 最后圓滿的故事。
原書的渣攻不懂愛、又自負傲氣, 對主角受不屑一顧,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雖然讀者最喜歡看打臉和悔恨的痛哭流涕,但嚴有還是看的皺眉。
他不明白這個男人跟自己有哪點像?
更重要的是,白月光是誰?
一整個上午,小替身林瑜都牢牢記著自己的人設, 沒有發消息打擾嚴有。
中午的時候, 他找自家大哥一起吃午飯。林瑜對自己身世什么的認知都是正常的。至于為什么林家矜貴小少爺要去做替身……
因為他從小時候就對嚴有一見鐘情, 暗戀數年, 只要能呆在對方身邊,就算是做個替身也無所謂。
對面的林博渾然不知, 他看著自家弟弟乖巧俊美的面容, 越看越喜歡, 說,“音樂家格里莫要來大劇院演奏他的鋼琴曲《浪漫之約》, 是在華國的首場演出。只有收到請帖才能參加。”
林瑜喝了口湯, 點頭,“我看到消息了, 請帖只有三百份。”
天才音樂家格里莫受到業界推崇,再加上是華國區的首場演出, 除去本身喜歡的,為了附庸風雅的富豪上流人士,也都會想要弄來一張票。
就顯得票數少了起來。
林博記得自家弟弟特別崇拜這個鋼琴家,之前因為學業一直沒能出國去看,現在終于有機會了,于是特意問起。
他說,“哥給你去弄兩張。”
林瑜頓了下,“兩張?”
林博道,“對啊,你一張我一張。”
林瑜哭笑不得,“哥你就別去了,我高中畢業的時候你陪我,在那里睡著了打呼嚕,周圍的人都朝你看。我們差點就被工作人員給請出去了。”
林博飛快說:“那不行,我怎么可能讓嚴有那小子陪你去。”
林瑜:“……”
頓了下,他說:“他也不愿意陪我去吧。”
林博頓時大怒,“他怎么敢不愿意?!”
林瑜:“……”
好吧,他大哥這奇怪的弟控毛病又出來了。
林瑜確實很想去,但除了給上流人士的一部分票,還有一部分提供給能夠真正欣賞的音樂人。但是會經過嚴格審核。
回到部門里,林瑜低頭慢悠悠寫著申請材料,手機彈出一條消息竟然是嚴有的。
嚴有問他愿不愿意去碧藍會所。
還發了一個定位,生怕林瑜不知道這是一家簡單的游泳館,只不過以高檔奢侈、私密且功能全面為賣點。
嚴有解釋是唐才俊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去。
唐才俊自從知道她和林瑜在一起,就瘋狂想把兩個人約出來見見面,看看情況。
嚴有很快就得到了林瑜同意的回復。
時間定在第二天周末下午,即使入了秋,天氣依然很是炎熱。
碧藍會所提供各種各樣的泳衣挑選,都是全新的。林瑜挑選了簡單款的上衣和短褲,換衣間是單人的,他和嚴有分開換好衣服。
林瑜的身材清瘦,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皙,但不算瘦弱,林瑜覺得自己有點小肚子。
懷疑是嚴家伙食太好養出來的。
他推門出去,沒想到嚴有比他更快,男人上身掛了個白色毛巾,露出半邊的胸膛和至下腹的人魚線,肌肉線條分明,不會讓人覺得粗壯,而是給人以無比有力的感覺。
同為男人,林瑜也羨慕這樣的身材。
至于再往下……林瑜挪開了視線。
嚴有說:“走了。”
會所的游泳池內,是露天玻璃房圍繞,屋內冷氣充足,涼爽與陽光融合,在夏日里給人無邊享受。
嚴有和林瑜到的早,林瑜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就沒忍住坐在旁邊探了下水溫,然后抬起頭看嚴有,眸光亮晶晶的,意味非常明顯。
嚴有說:“隨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林瑜便入了水。
恰好門口傳來動靜,是唐才俊和幾個朋友換好衣服過來了,“嚴總,你們怎么這么早啊。”
嚴有扭過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走過來,才發現已經有人下水了。雖然穿了上衣和短褲,但也沒有影響流暢的肢體動作和游泳的美感。
少年的皮膚在陽光下白的近乎發光,似乎比晶瑩剔透的流水還要細膩。
唐才俊吃驚:“林小少爺啊?游這么漂亮。”
嚴有也挺意外,林瑜會彈琴,會編曲,會做飯,現在還會游泳……
大家都只知道林小少爺低調,但沒想到,林二少的出身,教育程度和本身的耀眼無法忽視。
嚴有說:“讓他玩一會兒,你們去旁邊等等。”
唐才俊這下是真的確定他這老朋友跟人在一起了,說:“重色輕友啊嚴總,林瑜一來,我們這些朋友就讓讓了?”
嚴有沒理他。
幾個人在泳池邊躺下了,唐才俊靠著嚴有坐著,看著身側的老朋友幕布鉆井神色認真,盯著泳池里的少年,他問,“真的在一起了?”
嚴有道,“這種事還有假的么?”
唐才俊想了想,“也是。”
然后他問,“這次他把你當成什么了?”
嚴有無奈,“把他當替身的渣攻。”
唐才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他看著自己兄弟,憋著笑,一時間欣慰了,談戀愛也不容易。
“其實藥物治療已經過了整整兩個療程了。”唐才俊說,“前天實驗室那邊給我發消息,他們想給你們一個建議,如果藥物沒法徹底根治,不如試試,打破假象。”
嚴有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
唐才俊說:“最后那位妻子打破了這個粉飾的幻想,告訴了貌合神離的丈夫了真相。最后他們離婚了,不過也就一年時間,彼此發現了離不開對方,重新相愛,同居結婚,最后生活的挺幸福。”
嚴有說:“但是我表白的時候,他答應了,他并非不喜歡我。”
唐才俊頓了下,說:“那如果是,他很喜歡你呢?”
嚴有擰了下眉。
唐才俊道:“想想他偷偷去看你打籃球。”
還有偷偷不穿校服引起他注意。
耳邊傳來水流的聲音,思緒被打斷,是林瑜游了會兒回來,濕透了的黑發貼在臉頰上,他趴在泳池邊緣,正抬頭看向嚴有,眼眸彎彎,問:“好看嗎?”
他笑的坦蕩,明朗的晃人眼,嚴有說:“好看。”
林瑜道:“那,我有個不情之請。”
嚴有:“什么?”
林瑜:“格里莫大師……”
他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大門推開的聲音打斷了。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朗聲問:“嚴有?你們怎么在這里?”
一個年輕男人站在門口,穿著泳衣,身材頎長,面露驚喜。
嚴有微微側過身,后面的唐才俊走了過來,吃驚說:“嘉言?你們也過來游泳啊?來,一起啊。”
上次在宴會上林瑜與對方有一面之緣,這次私下見面,兩人都是素顏朝天,林瑜面容精致,嘉言也生的漂亮俊秀,尤其因為白人血統,眼眸是清透的棕色。
他的氣質更是溫和淡雅,仿佛習慣了萬眾矚目的貴族公子,不徐不疾。
水池邊的林瑜頓時收了笑容,悄悄把頭埋了下去,只露出嘴巴以上的部分,濕漉漉的眼睛抬起,看著唐才俊熱絡地把嘉言請了過來。
很明顯嘉言跟嚴有他們認識,而且有過不淺的淵源。
岸上的話落入耳中。
“格里莫鋼琴大師要來我們S市劇院,我聽說劇院那邊給了嚴總兩張入場票,不知道我能不能有這個榮幸擁有這個欣賞音樂的機會?”
唐才俊笑說:“鋼琴?你放心,嚴總這人會搞商業,一點音樂細胞都沒有。如果你不提,他或許還不知道。”
嚴有眉頭動了下,看了眼揭自己老底的朋友,這件事他倒是聽秘書提過一句,只不過根本沒在意,要是不提,或許真忘了。
唐才俊他們對嘉言的熱絡,完全來自于在國外時,對方與嚴有他們一起參加過比賽,能力出眾,有條不紊,通過合作拿下不少獎項,在嚴有事業剛起步的時候,嘉言所在的家族,更是給予了支持。
這些在那次宴會上嚴有也跟林瑜說過,林瑜也明白,對方畢竟曾是嚴有的戰友,也是心底的白月光。
嘉言道,“那我就先謝過……”
然而嚴有卻沒有點頭,而是扭頭看向水里的林瑜,忽然說,“阿覺,你方才想說什么?”
嘉言愣了下。
林瑜沒料到會被叫小名,忙從水里探出腦袋,說,“我正想說格里莫大師的音樂會,不過沒關系的。”
嘉言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介意,反而微微笑道,“既然林小少爺也想要,那我們不如比試一下游泳,誰獲勝誰拿,怎么樣?”
林瑜方才的游泳也很驚艷,然而唐才俊卻知道嘉言的游泳是得過比賽大獎的,甚至有專業證書在手上,可以參加奧運比賽的程度。
如果比拼的能力高低不同,未免有失公平。
嘉言大約也想到這一點,補充道,“我可以讓你一步。”
他都這么說,林瑜再拒絕就有點慫了。
“沒必要比游泳。”嚴有忽然開口,扭頭看向嘉言,說,“抱歉了,我和阿覺已經決定一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寵哦嚴哥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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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才俊嘆為觀止, 他沒想到嚴有會這么說,像是這種沒有感情的資本家也會這樣護短么?
也會把人護在羽翼下因為喜歡而徹底偏心一個人么?果然戀愛能改變一個人么?
嚴有的語調里帶著歉意,他雖性格冷淡疏離卻不傲慢, 相反,受過教育而禮貌謙遜。
但是嘉言微微愣住了。
嚴有的意思很明顯,拒絕他了, 拒絕的理由還是要陪林瑜一同去。
這如果嘉言再要求, 就有點過分了。
所以嘉言沒說話, 場面有些尷尬。
唐才俊最先反應過來, 他抬腿踢了踢旁邊的兩個朋友,說:“你們幾個不是說要給嚴總和林小少爺表演水中跳舞嗎,快去。”
呆愣的幾個人這才回過神,推搡著要跳下水, 卻被嚴有攔了下:“去另一邊, 讓人先上來。”
唐才俊:“……”
不是, 這話說的???
在場的朋友要么是一起在大學念過書交的, 畢業后也保持著聯系的,要么便是商場上結交的, 至少對嚴有比一般人更為熟悉, 哪里見過某人像這么護犢子似的?
林瑜心情復雜, 他在水里泡了好一會兒,便撐起身一躍上岸, 他全身濕漉漉的, 薄薄的一層上衣貼在身上,衣服下擺擋住了褲子。
嚴有扭頭看了他一眼, 然后從旁邊拿了兩條毛巾,“披著。”
林瑜:?
一個拿來擦頭發, 還有一個為什么要披著?
林瑜把毛巾掛在肩膀上,嚴有伸手攏了下,然后幫他擦頭發。
林瑜他上身的白色衣服顏色淺,緊緊貼著皮膚,他身材也沒什么好看的,是一般年輕男孩清瘦的身材,沒有腹肌,腰身細削。
他低頭掀開毛巾看了眼,看到胸口上印出的一點粉色,忽然恍然大悟,耳朵尖紅了。
嚴有道:“不許給別人看。”
相當霸道且不講道理。
林瑜:“……”
林瑜干脆出去換衣服。正好他此刻心情復雜,想不通嚴有怎么突然要跟他去看格里莫大師的演出了,更重要的是,為什么拒絕了嘉言?
真正的渣攻不應該是當即答應自己的白月光,然后借此機會陪同,共賞音樂盛會,最后進行精神上的愉悅交流,發現彼此的契合和情感嗎?
然后再面對失落又傷心的替身,就強硬霸道滾個床單把人睡服嗎?!
不對勁,一定不對勁。
換好衣服出來,嘉言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唐才俊拿著冰水在池邊看嚴有和幾個人比賽游泳,時不時喝彩幾聲。
嚴有常年鍛煉,有腹肌,在水中的身影矯健俊美,很容易就吸引了目光。
林瑜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喝飲料了,一邊看著嚴有跟他們比賽。沒有人再提及方才的事情,而是享受太陽下游泳放松的樂趣。
一直玩到了晚上,幾個人分別。回去的路上,嚴有聯系了秘書,拿到了紙質入場票,給到了林瑜手中。
因為是吃過晚飯回來的,時間不早了。進了客廳,嚴有就進去倒了杯水。
林瑜捏著兩張票一起進去,他眼底還有一絲藏不住的雀躍和欣喜,“都給我嗎?”
“嗯。”嚴有說,“到時間我過來接你。”
林瑜有些恍惚,直接道:“那位嘉言先生跟你關系不錯,你拒絕他了,會不會影響你們的交情啊?”
嚴有沒有回答,反問:“你為什么不直接跟我說想去?”
林瑜心想因為他早知道劇情啊,自己爭取也沒用,他說:“我覺得你更想把票給嘉言,不想讓你太為難。”
他確實很想要,但他可以忍著,而且他已經申請了,如果自己的簡歷被看到,還是有點機會的。
嚴有看了他一眼,問,“你說自己是替身,替的是他么?”
作為一個合格的替身,竟然被自家老攻當面揭穿了這個事實,林瑜有些窘迫。
嚴有看他反應也猜出來了,伸手揉了下他的頭發,道:“別想亂七八糟的,都是沒有的事,我跟他沒什么關系。”
他的手掌太寬厚了,林瑜在這份溫度里頓時有些找不著北,說,“哦,不是一起攜手成長的朋友和伙伴嗎?”
“確實是。”嚴有在接手家族公司之前,與對方在商業上有諸多來往和交流。
嚴有的手挪了下來,在他臉頰上蹭了下,說:“但那又怎么樣,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如果要說這個,阿覺,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跟我是竹馬竹馬,還是老同學,舊情人。”
林瑜:“……”
也是。
但又好像哪里不對-
格里莫大師的演出在第二周周日晚上,嚴有本來有個晚宴要參加,但最后還是推掉了,跟林瑜一起來聽鋼琴曲。
不過他確實沒什么音樂細胞,在林瑜聽的專注入迷的時候,還在扭頭盯著人的側臉。
不怪林博會睡著,高雅的音樂對于部分人來說是空中樓閣,華麗卻疏遠,不可觸摸。
無法進入音樂世界的嚴有垂眸思考,想到了這場演出的重頭鋼琴曲,名字叫《浪漫之約》。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林瑜好像還沒有正式約會過。
音樂會很快就結束了,年邁卻氣質儒雅出眾的大師鞠躬離開,禮堂的掌聲經久不斷,林瑜一時間仿佛還在那曲《浪漫之約》里,半晌才從沉浸的情緒里緩過來。
他一低頭,便見到自己握著嚴有的手。
什么時候握著的?
他忘記了。椅子之間相隔距離不近,必然不是無意的。
他訕訕地想要收回來,卻被嚴有握緊了,說:“該離席了。”
秋天的晚風微涼,林瑜套了件簡單的夾克衫,嚴有拉著他從安全通道里走出去,一邊聽少年講方才的鋼琴曲有多驚艷。
唇瓣微張,因為場內不能飲水,唇色很淡。
“……啊,要是我能有大師的一半功力就好了。”林瑜說。
嚴有想起那日商業晚會上,林瑜也是彈了一首曲子,足夠驚艷四方,他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你彈的也很好。”
林瑜自己都不知道,那時有多耀眼。
兩人坐進車里,嚴有邊掏鑰匙邊接電話,林瑜低頭給卓丹丹發消息,分享今天的收獲和靈感。
片刻,他感覺自己的頭頂被摸了下,林瑜抬起頭,撞上嚴有的目光,他問:“下周末我們高中同學聚會,可以帶家屬,你愿意來么?”-
九月下旬,距離畢業季已然過去了好幾個月,新入職的林氏員工也都適應了工作氛圍,其中也有人離開,于是策劃部就組織了個評選最優新星的活動,匿名投票,選出最有潛力的新人。
很明顯,拔得頭籌意味著更快的升職加薪,因此各大部門都卯足了勁沖業績,唯有一個格外咸魚的部門。
“今天食堂阿姨燒的菜也好好吃哦,原來酒釀圓子也能這么好吃,只可惜飯后甜點,我都吃撐了。”
林瑜窩在椅子里,贊同地點了點頭,一邊給嚴有發消息:午飯吃了嗎?
林小貓:按時吃飯,養胃養生。
林小貓:轉發#吃飯,那些你不知道的秘密……#
嚴有大概比較忙,大約過了一兩分鐘,他回了:馬上就吃。
嚴總:飯盒已經送上來了。
嚴總:圖片jpg
林瑜心血來潮問了句,沒想到對方如此積極,倒讓林瑜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么維持他們這段替身和渣攻關系了。
嚴總相當清楚禮尚往來:你吃了什么?
林小貓:工作餐jpg
林小貓:卑微小替身平平無奇卷不過別人,大哭jpg林小貓:貓貓躺平jpg
聊完了,林瑜瞥了眼一旁趴在桌子上的包偉澤,道:“喝奶茶嗎?饞了。”
“喝。”包偉澤立馬精神,“正好解困。”
理由正當。
包偉澤又問:“聽說你和嚴總去游泳了,怎么樣,舒服嗎?”
林瑜點頭,雖然那天有個小插曲,但碧藍的服務和體驗沒得說。
等奶茶來了,包偉澤吸了口熱乎乎的奶茶,在內心感慨了下有錢真好,又深深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太咸魚了。
重要的是摸魚還沒有人打擾,不上進也沒有人催促,總結來說,咸魚的發指。
當然整個林氏,除了總裁也沒有人敢對他們指手畫腳。
包偉澤扭頭看向林瑜,對方正低頭在手機上下棋,玩的不亦樂乎,傅真還沒回來,聽說是出國參加一個什么比賽。
“林瑜,”包偉澤打開電腦,說,“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了。我要把明天的ppt改的漂亮的驚艷領導,卷死他們。”
林瑜:“……”
不。
拒絕內卷,從我做起。
嚴氏集團。
嚴有從一個視頻會議室里出來,秘書已經等在門口,邊跟上嚴有回辦公室的步伐,邊說:“嚴總,我們旗下的手游《楚歌》第四版的登陸背景音已經定下來了,您同意的話就可以跟對方負責人談版權的事了。”
游戲業務一直是公司凈利潤大頭,因而嚴有拿過合同看了眼,說,“是買的歌曲版權?”
“是的,暫定上半年爆紅的網劇《逐鹿》的片尾曲《當時明月在》,取曲調作為登陸和新手村背景音,整首曲子作為新劇本大結局的bgm……”
娛樂演藝方面的內容一直是嚴氏旗下子公司負責,即便將事務交給下屬來辦,但《逐鹿》爆紅程度連很少涉獵娛樂新聞的嚴有也聽說過。
“讓負責人和主創團隊談吧。”嚴有說,“主創團隊名單給我看一下。”
合同最末的簽字頁,熟悉的看過千百份的格式,嚴有一目十行,毫無意外,卻赫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正是方才某平平無奇躺平的小貓。
搖身一變成了新的合作方——
作者有話要說:
嚴哥:還有什么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林崽:平平無奇反內卷摸魚人罷了
回頭再修錯字了,好困,大家晚安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