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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外孫不是親生的3

    雖然一開始就有猜測, 但是心中真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猜測成真了,陶云端還是很生氣。

    從一開始,陶燕青就被兩人給算計了,而上輩子他們還成功了, 而且就如同陶云端想的那樣, 陶燕青的死果然不是意外,而是肖澤動的手腳, 因為陶燕青察覺到那個孩子身份有點問題, 眼看著陶家那么大的家業(yè)都要落到他和汪凝的兒子手中了, 肖澤自然不甘心功虧一簣。

    后來又被原主察覺到孩子不是親生的, 這真的是意外。

    而且那個孩子是肖澤和汪凝的, 兩人也一直沒有斷開, 私下里一直有接觸,這也是汪凝特別疼愛那個孩子的原因, 因為那是她兒子。

    肖澤之所以沒有真的和陶燕青生下他們兩個的孩子也是因為心中一直喜歡的是汪凝, 所以兩人才搞出了所謂的身體有問題不能生,必須要做試管,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讓陶燕青生下他和汪凝的孩子。

    事實上, 這種時候如果能夠偽造陶燕青身體有問題不容易懷孕會更加穩(wěn)妥,畢竟肖澤身體有問題,陶燕青也可能會直接和肖澤離婚,而不是去自己吃苦做試管, 可惜偽造肖澤有問題的數(shù)據(jù)容易,偽造陶燕青的卻很難。

    因為陶燕青身體有問題的話, 她絕對會好好檢查好好治療, 不可能輕易這么過去的, 所以兩人只能冒險選擇肖澤。

    然后陶燕青就為了兩人的謀算吃盡了苦頭,生下了不屬于自己的孩子,將性命都丟了,甚至差一點讓整個陶家都落入兩人的手中。

    如果不是原主的性格導致兩人功虧一簣,他們真的會成功。

    兩個畜生玩意。

    外面的陶燕青明顯感覺到了她爸的惱火,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

    肖澤此時臉色蒼白得很,試圖跟陶燕青解釋,根本無暇顧及陶云端奚落的話,可陶燕青卻并不想要聽他說這些,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說清楚了。

    哦對了,之前打給肖澤卡里的那五十萬,她也要追回。

    這是贈與,自然是可以收回的。

    如果他們是正常的分手,陶燕青不會舍不得這幾十萬的分手費,但是既然肖澤一開始就算計她,還想要她的錢?

    呵!

    她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就算是大風刮來的,拿去捐給慈善機構,不比給這么個狗東西好?

    只要想想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肖澤還有汪凝玩弄在股掌之中,陶燕青就惱火又惡心,甚至如果不是她爸反對,她還差點就和肖澤結婚了。

    更惡心了。

    之前沒當回事,但是現(xiàn)在她要找兩個保鏢跟著了,她不想再看到肖澤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至于說汪凝那邊,她會好好算這筆賬的。

    這兩個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汪凝能夠在那家醫(yī)院混得不錯,其中還有一部分陶家的功勞,陶家主要做醫(yī)療器械的東西,和醫(yī)院自然有合作,她給汪凝不少幫助,結果呢?

    就這?

    她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話,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從小到大,陶燕青都沒吃過這么大的虧,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去。

    上了車之后,陶燕青就開進了小區(qū),一直到家臉上都帶著寒霜。

    而陶云端的臉色倒是好了很多。

    “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

    “爸,你就放心吧,你女兒我也不是好欺負的,那兩人既然敢聯(lián)合起來算計我,那就要承擔后果,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好,爸爸你就不用操心了。”

    陶燕青有些不好意思,更加不想陶云端插手了。

    倒不是說見外,這是她爸,她見外什么?而實在是太惱火了,她是她爸培養(yǎng)出來的,結果栽了這么個跟頭……

    “行,我相信你有分寸得很,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陶燕青并不知道肖澤和汪凝兩人更深的打算,只以為肖澤腳踏兩條船,還試圖騙婚而已,所以陶燕青的報復不會太劇烈,絕對不會按照上輩子肖澤和汪凝干的事情來報復。

    但陶云端知道一切。

    而他最不喜歡這種惡心的人逍遙了。

    陶燕青之前能夠感覺到陶云端心情很不好,但是回到家后,又發(fā)現(xiàn)陶云端心情好了起來,心中還有點好奇,只不過因為肖澤和汪凝的事情,她現(xiàn)在總有種事情沒辦法的感覺,沒敢和陶云端聊。

    陶云端為什么心情好,那自然是他對肖澤的報復已經(jīng)到位了啊。

    肖澤不是想要弄出自己身體不好,不能生孩子,以此來比陶燕青做試管嬰兒嗎?既然他這么想要自己身體出問題,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陶云端自然會成全他。

    所以,現(xiàn)在肖澤真的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不管將來他老婆是誰,都不可能生下有他血脈的孩子。

    成全他成全他。

    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要讓別人心情不好,這樣就舒服多了。

    笑容會轉移,心情不好自然也可以轉移。

    哦也不算,畢竟現(xiàn)在肖澤還不清楚他這輩子不可能有孩子的事情,要等他知道了才會晴天霹靂。

    不過陶云端知道結果就行。

    至于說汪凝那邊,暫時不著急,反正以后汪凝日子也別想好過,不管是陶云端還是陶燕青都沒準備放過她,可同樣的,明面上陶云端并不會做多少,報復的事情本來就該交給陶燕青這個當事人,以陶燕青的性格,絕對不會希望他插手。

    已經(jīng)夠丟人了,再讓陶云端收拾尾巴,更丟人,陶燕青可不想在陶云端面前繼續(xù)丟人下去了。

    而陶云端也樂得放手。

    當然了,即使將這一切都交給陶燕青這個當事人自己處理,卻不代表陶云端就不關注了,畢竟不管是汪凝還是肖澤,兩人既然能夠想到這種該下地獄的計劃,甚至上輩子還在陶燕青察覺到不對后痛下殺手,想也知道不是善茬,誰知道被報復之后這倆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得虧陶燕青不是戀愛腦,和肖澤在一起也一直冷靜理智得很,不然被自己男朋友與好友雙雙背叛,還不知道會多受打擊。

    而陶燕青接下來做的事情果然也沒有讓陶云端失望,陶燕青不但追回了之前分手時候轉給肖澤的分手費,甚至還找律師追回了之前兩人交往期間她花在肖澤身上的錢。

    總之就是一分便宜都不給肖澤留。

    而之前肖澤和陶燕青在一起,確實花了不少錢,他靠的就是陶燕青,哪里能有錢還?所以這段時間他麻煩得很,想要找陶燕青解釋,卻根本就見不到人。

    汪凝那邊也沒好多少,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醫(yī)生而已,醫(yī)院最是需要資歷的地方,所有醫(yī)生都是一點一點熬上去的,陶燕青想要收拾她自然容易得很,總之這段時間兩人被收拾得很慘。

    汪凝一開始只是聽說了陶燕青的擇偶標準后突然動的心思,畢竟陶家對汪凝來說真的太有錢了,幾年都沒有暴露,她也就慢慢疏忽了,哪里想到這件事會突然曝光出來。

    從前因為陶燕青得到不少好處,現(xiàn)在被陶燕青報復,她才發(fā)現(xiàn)陶燕青隱藏在友好下面的手段,日子過得水深火熱,很快就撐不住了。

    她求饒了。

    陶燕青將她給拉黑了,用別的號碼打了電話,只要發(fā)現(xiàn)是她,立刻就會掛斷拉黑,主打就是一個不接觸,她哪里見過這樣冷漠的陶燕青?

    陶燕青真的不像個大小姐,太平易近人了,一點都不傲慢——廢話,作為繼承人培養(yǎng)的人,陶燕青當然不傲慢,她是一個商人,而商人大部分時候不管心中怎么想的,臉上都是帶著笑,態(tài)度極好。

    那種時刻將驕傲刻在臉上,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可走不遠。

    從前汪凝還曾經(jīng)暗暗恥笑陶燕青愚蠢,被她和肖澤玩弄,對陶燕青也帶著一種知道真相的優(yōu)越感,尤其肖澤明明和陶燕青這個大小姐在一起后心中依舊只有她,就更加讓她驕傲得意了。

    大小姐怎么了?

    家里有錢怎么了?

    肖澤還不是選擇了她?

    汪凝當時暗中多驕傲啊,一直優(yōu)秀的陶燕青都敗在了她手中,每次和肖澤相處她都會興奮又激動,別人根本就不懂這種滿足。

    而現(xiàn)在,汪凝終于感受到她瞧不起的大小姐難以相處的一面。

    從陶燕青和肖澤分手,汪凝心中就有點著急了,可那時候她也沒想到自己和肖澤會在陶燕青面前暴露,更加沒想到陶燕青這么不顧多年的情分,下手那么狠,一點活路都不給她留。

    已經(jīng)習慣了因為陶燕青得到優(yōu)待,現(xiàn)在這樣的落差,汪凝很難習慣。

    事實上,陶燕青并沒有做多少事情,只是讓汪凝無法繼續(xù)得到優(yōu)待,以及還回來從前得到的東西而已,這并不過分吧?

    既然她能夠因為陶家得到優(yōu)待,那么現(xiàn)在自然能夠因為陶家得到為難,私人醫(yī)院又不是國家公立醫(yī)院,里面更加復雜。

    哦對,還有之前陶燕青對汪凝的資助,這些東西陶燕青全部算了一筆賬,會讓汪凝慢慢還回來的。

    總之,這筆賬陶燕青心中算得清清楚楚,加上這些年的利息,她會一筆一筆討回來。

    她覺得不過分,汪凝可不這么想。

    “燕青!”

    看到陶燕青身后帶著兩個保鏢,路上還在和身后的助理交待著什么,早就等在一邊的汪凝立刻激動地叫了一聲。

    “燕青!你真的誤會了,我和肖澤沒什么的,我們就是以前認識,你信我,我跟他真的沒什么!”

    汪凝太懂了。

    她的事業(yè)不能丟,這才是她立身的根本,她又不是沒有見過那些沒什么工作的女人過的是什么日子。

    肖澤現(xiàn)在欠了陶燕青不少錢,還曾經(jīng)請汪凝幫忙,可汪凝哪里有什么錢啊?以前她和肖澤從陶燕青那里弄來的錢差不多都花完了,根本就沒什么存款。

    現(xiàn)在她都自顧不暇了,哪里能幫得上肖澤。

    這也是汪凝出現(xiàn)在這里但是肖澤沒出現(xiàn)的原因,他害怕自己和汪凝一同出現(xiàn)會刺激到陶燕青,讓陶燕青出手更絕。

    陶燕青挑眉,看著不遠處被保鏢攔住的汪凝,發(fā)現(xiàn)她氣色差了很多。

    汪凝家境不好,這個是陶燕青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工作以后的汪凝日子過得很好,平時非工作時間也裝扮得很精致,是一個很在意自己狀態(tài)與外貌的人,結果現(xiàn)在,汪凝臉上的妝容不佳,皮膚蠟黃,眼睛還帶著濃濃的黑眼圈。

    看著可真是憔悴啊,眼睛都無神了很多。

    知道她過得不好,陶燕青就安心了。

    見陶燕青扭頭一邊繼續(xù)和助理說話一邊準備離開,完全沒有停下來聽她說話的意思,汪凝頓時著急了。

    “燕青!等一下!我和肖澤真的沒什么的,不告訴你我們認識真的是怕你誤會!燕青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背叛你算計你!”

    她擔心繼續(xù)下去,自己會徹底在醫(yī)院混不下去。

    這份工作對于她來說太重要了。

    “汪凝,別將別人當傻子,我既然能夠知道你們兩個認識,自然也能夠知道你們私下里是怎么相處的。”

    一直到現(xiàn)在汪凝都還在狡辯,陶燕青聽著汪凝的話,臉上帶著平淡的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鋒芒。

    這樣的笑容落在汪凝眼中就成了陶燕青依舊不肯放過她。

    這些日子以來的痛苦終于讓她心態(tài)崩了。

    “陶燕青!你真的要這么狠心嗎?我都已經(jīng)跟你解釋,跟你道歉了,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嗎?”

    “你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不能相信一下燕青,相信她不會因為你和肖澤認識就誤會你們之間的關系嗎?”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陶燕青這才發(fā)現(xiàn)她爸也下來了。

    陶云端本來在樓上的,但知道汪凝過來后,自然就下來了。

    汪凝現(xiàn)在出現(xiàn)剛好讓他將她這邊也安排好了,省得再去找機會。

    他這話完全就是汪凝質問陶燕青那句話的翻版,就如同當初噎肖澤一般,陶云端將汪凝也給噎得沒了聲音。

    “還有啊,小姑娘,繼續(xù)糾纏的話,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我家燕青的時間寶貴得很,可不想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你懂嗎?”

    汪凝發(fā)現(xiàn),陶云端說話時臉上的笑容都和陶燕青剛才一模一樣,恨得她咬牙切齒偏偏還沒什么辦法。

    ……反而更加畏懼了。

    “你憑什么!憑什么為難我,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仗勢欺人了嗎!”

    那父女兩個的態(tài)度讓汪凝有些絕望,氣急敗壞有些口不擇言。

    “你說得對啊,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不然的話,你之前工作的時候怎么借著我們家燕青工作順利的,不是最知道有錢能不能為所欲為了嘛。”

    說完這句話,陶云端也將汪凝的身體改造完成了,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自然不會繼續(xù)和汪凝聊下去,繼續(xù)聊下去是浪費時間。

    和肖澤差不多,汪凝現(xiàn)在也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與此同時,她并沒有失去孕育的能力,只是無法孕育自己的孩子而已。

    ——也就是說,她還是能生孩子的,只是生不了自己的孩子而已,如果她將來想生,那就只能做試管嬰兒,生一個與自己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

    就如同她和肖澤上輩子對陶燕青做的事情一樣。

    陶云端做得很簡單,汪凝的子宮沒有問題,但是卵子出現(xiàn)了問題,一旦卵子成熟,就會迅速死去,不管是在體內還是在體外,這也是為了保護好她生殖系統(tǒng)的其他部分。

    而胚胎得是成熟的卵子才行,汪凝的卵子成熟就會死去,就意味著她連試管嬰兒都做不了。

    他覺得這是最好的禮物了。

    嗨,想必能想出之前那種辦法,汪凝自己在這方面的接受能力一定非常強。

    至于說她將來會不會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嘗試做幾次試管嬰兒……這誰知道呢,做唄,反正不可能成功的。

    陶燕青能承受,她為什么不能承受?

    汪凝并不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一點感覺都沒有,她還想要阻攔陶云端與陶燕青離開,可惜這邊有保鏢阻攔,她根本靠近不了那兩人。

    “燕青!”

    她真的要瘋了!

    陶云端回去后立刻捧起杯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水。

    嗯。

    這個世界應該會相當相當輕松,日子肯定會過得很舒服的,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根本就不用做什么。

    陶家的公司現(xiàn)在陶燕青掌握了不少,他的工作量不多,相信之后慢慢可以將公司都交給陶燕青來,自己也不用操心日后的發(fā)展。

    陶燕青手腕不錯,只是現(xiàn)在還有點稚嫩,不夠成熟,經(jīng)驗少了,可經(jīng)驗這種東西是可以快速增長的,陶燕青天賦好,進步很大。

    而這個世界的麻煩對于陶燕青來說也非常容易解決,根本不用他上手,他要不是想要讓兩個人渣得到該有的報復,什么都不做,就讓陶燕青自己來都可以。

    可惜陶燕青做得太少了。

    而且這還是個現(xiàn)代背景的世界,想要享受生活,那日子真的會非常非常舒服的。

    心中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他甚至算好了自己退休之后要去做什么。

    汪凝和肖澤?

    嗨,這個不著急。

    他過來這么早,一切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改變了,不用管不用管。

    此時坐上車去找合作商的陶燕青還不知道陶云端已經(jīng)開始盤算退休享受生活的事情了,她正在查看接下來要用到的資料,而她的助理則在一邊時不時掃過來,顯然有些好奇。紅嘍書院

    陶燕青注意到了助理好奇的目光,不過卻沒有為她答疑解惑的意思,至于剛才的汪凝更是完全沒有影響到她心情。

    汪凝確實是她朋友,她們也確實有幾年感情,發(fā)現(xiàn)被背叛后她也確實惱火的,但那一切已經(jīng)過去了,至少在陶燕青這里汪凝已經(jīng)是過去時了,她當然不可能為了一個過去的朋友而費什么心神。

    還是那句話,不值得她浪費時間。

    陶燕青的動作太干脆了,沒多久就將肖澤削成了白板,而之前肖澤一直想要吃軟飯,本身的能力并不強,沒了陶燕青,又沒了錢,他現(xiàn)在落魄得很,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得去找汪凝。

    而汪凝則從那家私人醫(yī)院辭職了。

    私人醫(yī)院的工資要比公立醫(yī)院高很多,這份對于汪凝來說極為優(yōu)秀,工資又非常高的工作她當然是舍不得的,可從剛工作開始就享受優(yōu)待,現(xiàn)在在醫(yī)院經(jīng)常被為難,她根本就無法習慣,無法撐下去,也擔心陶燕青會趕盡殺絕。

    而事實上,陶燕青只要追回汪凝從她,從陶家身上得到的利益,自然就會放過她了,可惜汪凝并不清楚這一點。

    對陶燕青來說,汪凝只是背叛算計了她而已,那么她的報復讓汪凝難受又不會觸犯底線,就剛好。

    可汪凝不這樣想啊,由己推人,汪凝覺得如果自己遇到了陶燕青的事情,絕對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知道這一點后,她就辭職了,此時正在重新找工作,還沒有定下來。

    至于說萎靡頹廢的肖澤,汪凝與肖澤認識這么多年,兩人青梅竹馬,自然是有感情的,她也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就現(xiàn)在放棄肖澤。

    雖然她也確實怨懟是不是肖澤不小心露了痕跡才導致他們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也不想連肖澤都放棄。虹樓薯遠

    兩人現(xiàn)在住在一起,自然會有很多接觸,而且又都年輕氣盛,現(xiàn)在沒了陶燕青,不用擔心會被發(fā)現(xiàn),自然會做一些成人之間的運動。

    這在以前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不止一次,只不過那時候他們都是背著陶燕青偷偷來,而現(xiàn)在卻不用了而已。

    可真的臨到頭,卻發(fā)現(xiàn)出大問題了。

    他,肖澤,不行了。

    無論他怎么呼喚,好兄弟都像是死了一般沒有一點動靜。

    面對汪凝疑惑的目光,意識到這一點,肖澤的臉色立刻就白了下來,冷汗也下來了,頓時一分鐘都不敢耽誤,趕緊去了醫(yī)院掛了急癥。

    一通檢查后,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醫(yī)生看看結果,最后遺憾地告訴他……

    他太監(jiān)了。

    不明原因,沒有一點活的精子,全部都是死的。

    肖澤:“……”

    雖然原本他確實想要等到和陶燕青結婚后假裝身體有問題逼陶燕青做試管,但那只是假裝!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體真的會出問題,還是出男人這種關鍵的問題啊!

    明明前不久他才體檢,一切都正常得很!

    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手中捧著保溫杯,時刻關注著兩邊準備吃瓜的陶云端: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恭喜得償所愿!

    他就說自己是個好人吧!

    作者有話說:

    這單元很短哦

    主要燕青自己就可以處理一切,用不著云哥來,對云哥來說相當于度假世界了

    …………

    感謝在2023-12-06 23:55:10~2023-12-07 23:57: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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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2章 外孫不是親生的4

    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 自己突然不行了都是一件堪比世界末日的大事,他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他的身體健康得很, 結果現(xiàn)在呢?

    不舉了。

    并且斷子絕孫了。

    但凡蝌蚪活性低點, 很難自然讓女性受孕,都還可以利用科技的手段來, 反正試管嬰兒對于男人來說并沒有什么損傷, 也沒什么痛苦的, 所有痛苦都是女人承受, 與他沒關系。

    可問題就在于, 蝌蚪死光了, 全部都是死的,相當于一丁點兒可能都不給他。

    這件事他下意識想要瞞著汪凝, 但汪凝大半夜和他一起掛急診, 單子出來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臉色也變了,看向肖澤的目光帶著不可思議。

    陶云端看著兩人,簡直就是工作之余快樂的消遣。

    這就受不了了?沒事, 肖澤也不用著急,汪凝肯定能陪他的,畢竟他們兩個現(xiàn)在都一樣,這是絕配啊!

    一直到晚上回家, 陶云端的心情都很好。

    不止他心情很好,陶燕青的心情也很好。

    她又交男朋友了。

    是的, 又交男朋友了, 一個顏值很高的小帥哥, 顏值比肖澤還要高很多,至少目前陶燕青挺高興的,工作很重要,享受生活也很重要,不然她那么努力工作做什么?

    當然了,因為肖澤的事情,這次她倒是沒輕易就決定結婚。

    而她并不知道上輩子肖澤和汪凝的算計,不然的話怕不是會更加惡心,對男人也更加抗拒戒備,像肖澤這樣的人渣不多,陶云端也不想陶燕青因此留下心理陰影,自然不會告訴她這些東西。

    “爸心情好像很好?”

    “嗯,看了個很有趣的熱鬧,你心情也很好?”

    陶燕青莞爾一笑。

    陶云端看了一場熱鬧,又分心丟了一點注意在那邊,準備持續(xù)吃瓜,倒是沒想到這瓜居然還能吃到自家頭上來。

    陶燕青被肖澤告了。

    陶云端從陶燕青那里收到法院的傳票時,整個人都沉默了。

    肖澤顯然不愿意接受自己不行了的事情,而他之前檢查明明是正常的,根本就沒有問題,都是從他和汪凝有交往,陶燕青分手之后才出的問題,所以這一定是陶燕青的報復。

    陶云端:“……”

    本來陶燕青還不知道肖澤不行了的事情,現(xiàn)在她都知道了,知道之后就只感覺譏諷,總覺得自己之前眼睛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給糊住了,不然怎么會看上肖澤,甚至動了和他結婚的心思呢?

    就這神經(jīng)病模樣?

    不應該啊。

    很快陶燕青就找到了理由——因為有汪凝在背后出謀劃策,而汪凝跟她當了幾年室友,又和她是好友,對她自然了解得很,借著這份了解,肖澤確實容易得到她好感。

    嗯,很好,不是她的智商突然出現(xiàn)了問題,只要不是她的問題就好說。

    至于說肖澤告她的事情……她還真沒放在心上,不但沒放在心上,還好奇得很,到時候一定會親自到場,不會將一切都交給代理律師的,因為她想看看,肖澤還能發(fā)什么癲,這種熱鬧必須當場看!

    陶云端想了想,決定到時候開庭他也要去看熱鬧!

    然后陶燕青的小男朋友就知道了這件事,頓時來了興趣,也表示想要陪同一起。

    陶燕青當然不會拒絕。

    開庭時間定在兩個月后,這期間陶燕青完全沒有私了的意思,就等著開庭了,而這段日子不止肖澤過得水深火熱,汪凝也同樣如此。

    目前為止她自己還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同樣也出了問題,但是肖澤出了問題,即使目前汪凝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他的嫌棄和不滿,肖澤也太敏感了,總之擔心汪凝會不會瞧不起自己。

    他是真的喜歡汪凝,和汪凝有多年的感情,甚至和陶燕青一起后也沒想過放棄計劃,自然是喜歡汪凝的,但就算喜歡汪凝,他也更加在意自己那方面的問題啊!

    或者就是因為喜歡汪凝,才更加在意汪凝的看法,即使汪凝說了很多次他們可以丁克,不要孩子,也沒能改變。

    汪凝還在找工作,她辭職后又去各個醫(yī)院應聘,可惜最后都沒能成功,本來就煩躁得很,肖澤還敏感得需要她隨時注意情緒……

    不過才被陶燕青捅破三四個月而已,原本背著陶燕青恨不能天天在一起的兩人感情就出現(xiàn)了裂縫,只不過這裂縫現(xiàn)在還不明顯而已,但既然已經(jīng)存在裂縫了,那么只等著那一天肯定會爆發(fā)出來。

    兩個月的時間過得非常快,幾乎一眨眼就過去了,也終于到了開庭的日子。

    然后陶云端就看了好大一出熱鬧。

    真好看。

    法官都被無語住了。

    肖澤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就只說是陶燕青報復他劈腿,雖然這個確實是陶云端報復的,但是證據(jù)呢?一張口就說?

    更何況這真的很離譜啊。

    等出了法院的門,陶燕青的新男友立刻湊了過去,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容,手中拿著一份文件,一邊和陶燕青說話一邊看著不遠處的肖澤。

    “姐姐,這是我的體檢報告,很健康,一切都沒有問題哦,我才不像某些不中用的老男人一樣,自己不中用還覺得是別人害的。”

    正和陶云端說話的陶燕青:“???”

    啊?

    肖澤正想上來說話,聽到這話臉立刻就綠了。

    事實上,不止陶云端父女兩個,陶燕青的新男友江酒也很好奇,肖澤到底哪里來的勇氣告陶燕青的?這種事情這不是故意鬧得所有人都知道嗎?別人藏著還來不及呢。

    不過不能理解歸不能理解,不耽誤他跟陶燕青獻殷勤。

    順便陰陽怪氣。

    “小江說得對,燕青啊,下次找男朋友一定要先看對方的體檢報告,不然這種死哪兒訛哪兒的事情再發(fā)生,就太糟心了。”陶云端今天特意空出時間來的,聽到江酒那話,頓時笑瞇瞇地接了一句。

    “對了,你被告了的事情也有人知道,為了防止有人誤會你做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對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回去后記得將判決書發(fā)到公司的官網(wǎng)上,公司官方賬號到時候也發(fā)一份始末,別讓人誤會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陶云端又補充了一句。

    將判決書發(fā)出來,事情的始末公布出來,那也相當于將肖澤不行了的事情公布到所有網(wǎng)友面前了。

    陶燕青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笑意頓時加深了。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剛剛還在獻殷勤的江酒此時臉上卻有點期期艾艾,“陶叔叔您好,我和姐姐好好的呢。”

    您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就跟姐姐將下次找男朋友的標準都定好了?

    雖然不是針對我的,但是您誤傷人了啊!

    陶云端對江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哦。

    好好的。

    “我們燕青最討厭別人騙她了,小江,這個你知道吧?”

    江酒眨眨眼,隨后舉起手來,“我可以入贅!”

    陶云端瞥了臉色五顏六色的肖澤一眼,隨后上了車。

    今天開庭,汪凝卻找理由說是出去面試,并沒有陪著肖澤過來。

    顯然汪凝還是有點腦子的,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會成功,不想過來丟人現(xiàn)眼。

    陶燕青的動作快得很,回去之后就在公司官網(wǎng)發(fā)了公告,微博官方賬號下面也同樣發(fā)了一遍。

    陶家的公司不小,合作伙伴很多,這公告一出來就引起了注意。

    幫肖澤揚名。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陶家大小姐前男友不行了。

    兩人的圈子認識他們的不少,還有不少人聯(lián)系了肖澤詢問具體情況——這瓜他們愛吃!

    面對突然多出來的這么多來點與詢問,肖澤卻整個人都快瘋了。

    他不懂陶燕青怎么敢這么做!

    可這件事對陶燕青又沒什么影響,她只是證明一下自己沒干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而已,甚至都不算侵犯肖澤的隱私權。

    而經(jīng)過這一下,肖澤是徹底沉寂下來了。

    汪凝本來還和肖澤一起,可這件事曝光在公眾面前后,她也撐不住了。

    她要臉。

    肖澤都不行了她還繼續(xù)和肖澤在一起,她不敢想她出門會面對什么樣的目光,而且肖家人現(xiàn)在知道肖澤和陶燕青分手的事情,更是對她有各種意見。

    原本的準兒媳是豪門大小姐,家里不知道有多少錢,結果現(xiàn)在豪門兒媳沒了,變成普通的汪凝,這樣的落差肖家人當然接受不了。

    如果一開始就是汪凝和肖澤在戀愛,肖家人肯定對她沒什么意見,可有了陶燕青在前面,汪凝就顯得太差了。

    明明差一點,豪門大小姐就成了他們家的兒媳了!

    肖家人根本就不清楚肖澤和汪凝一開始的算計,總之現(xiàn)在怎么看汪凝怎么不順眼。

    然后汪凝就和肖澤翻臉了。

    ——甚至如果不是肖澤,她現(xiàn)在還在那家私人醫(yī)院中好好的!

    她沒有怪肖澤不小心就不錯了,又忍了肖澤不行的事情,現(xiàn)在還要跟著一起丟臉,最后還要被肖家人各種針對?

    汪凝之前既然能夠算計資助自己,給了自己那么大幫助的好友陶燕青,能是什么好人?她現(xiàn)實又清醒,和肖澤多年的感情并不值得她繼續(xù)忍氣吞聲。

    知道兩人鬧翻了之后,陶云端還和陶燕青分享了一下兩人狗咬狗的行徑,陶燕青聽到后卻只是嫌惡地皺眉,并不關注這些。

    她知道兩人以后不可能有好日子過,自然不會繼續(xù)去關注,要不是陶云端提起來,她都想不起來兩人。

    她忙得很,忙著工作,發(fā)展事業(yè),忙著享受生活,是那種愿意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的人嗎?

    顯然不是。

    “你對江酒怎么看?”

    “還不錯,反正是男朋友而已,他家里雖然有點復雜,但他是小兒子,又不用繼承家里,這一點我詢問清楚了。”

    知道陶云端擔心的是什么,陶燕青直言不諱道。

    江酒家境不差,本來知道他家里情況后陶燕青有點不滿意的,不過最終還是被江酒說服了,愿意給一個機會。

    反正只是男朋友而已,又不是結婚,之后不滿意再換,目前她對江酒還是挺滿意的。

    “那就行。”

    不得不說,這次的任務真的非常非常簡單,他只在一開始的時候阻止陶燕青和肖澤走到一起就好,之后原主上輩子惦記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陶燕青不會“出意外”死亡,更加不存在所謂的親外孫下落不明,怎么都找不到的事情來。

    而報復的事情也不用操心,陶燕青自己就處理了。

    躺平的感覺非常美妙。

    果然遇到陶燕青這樣的任務目標就是輕松,她的一切三觀全部都已經(jīng)成型,且觀念非常正,冷靜理智,能力也足,不用他操心成長的問題,也不用他去保護,現(xiàn)代的社會又給了陶燕青足夠施展拳腳的機會。

    他現(xiàn)在正在培養(yǎng)陶燕青,培養(yǎng)出來后就可以徹底將公司交到陶燕青手中了。

    然后他就可以提前過上美滋滋的退休生活!

    現(xiàn)在公司中大半的事情就交給了陶燕青負責,只有必須陶云端處理的事情他才會出面,公司里的員工也看出了陶云端的意思,而有他在背后鎮(zhèn)著,也不用擔心公司里有人不自量力去為難陶燕青。

    就是還是有不長眼的人跑到陶云端面前來嘀嘀咕咕些有的沒的。

    “老張啊,你的意思是,燕青是女孩子,承擔不了公司,希望燕青能夠早點結婚,找男人接手公司的業(yè)務往來?”

    “我這也是為了燕青好,燕青一個女孩子,整天這樣辛苦,你就不心疼嗎?她身上壓力多大啊,何必呢,看看我女兒,每天只要買買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老張,你腦子不好使,我腦子卻沒壞掉,封建社會都亡了那么久了,你愿意將自家東西交到外人手中,我卻是不愿意的,我家燕青被培養(yǎng)得這么優(yōu)秀,可不是為了讓她能找個男人來繼承我公司的。”

    他不能理解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因為生的是獨女,所以就將家業(yè)交到女婿手中?

    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他女兒又不是傻的,不能繼承家里的事業(yè),非得找個男人來?這不是白白將自家的東西送給別人嗎?

    陶云端可沒這封建的想法。

    至于說女人忙著事業(yè)就是辛苦,不如在家享受生活,被人養(yǎng)著?怎么會有人有這樣離譜的想法?

    姓張的股東和原主熟悉,只是過來說說而已,不太想公司交到一個女人手中,至于陶家的家業(yè)是不是淪落到外人手中,這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只是不愿意公司交給一個女人來掌控而已。

    一個女人,還是這么年輕的女人,她憑什么?

    “你要是實在不喜歡也不是不行,你手中的股份我可以買下來,你可以去找男人控制的公司,我是沒意見的,我陶家的東西,必然是交給陶家的。”

    這想法不只是陶云端的,也是原主的。

    原主上輩子毫不猶豫地將家中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陶燕青,她才是陶家的繼承人,而陶燕青也不是那種會被男人幾句心疼她工作忽悠得將手中權力讓出來給男人的人。

    都說了,她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如果不是遇到了肖澤和汪凝這倆畜生不如的東西,她會事業(yè)有成,將陶家的公司發(fā)展得很好,而不是早早被害。

    在陶云端冰冷的目光下,老張頓時吶吶不語。

    陶家的公司賺錢得很,這股份他怎么舍得賣掉?留在手中他每個月都有大筆分紅。

    將人撅了回去,陶云端都沒讓陶燕青知道這件事。

    接下來的日子順利得很,肖澤不再出現(xiàn)在陶燕青面前,汪凝更是不敢出現(xiàn),陶燕青身邊沒了這些不正常的人,煩心的事情都少了,每天操心的就只是工作而已。

    陶燕青沒有關注,陶云端卻一直關注得很,肖澤上次大大出了一次名,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這座城市回老家去了,不但回了老家,甚至還將自己的名字給改了。

    對于已經(jīng)成年的人來說,改名字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一切檔案,各種證件等全部都要更改,所以成年后改名字的很少,但肖澤不改不行。

    改了名字,沒什么人去查,自然沒人知道他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等到陶燕青和江酒準備結婚,肖澤也通過相親訂婚了。

    對,失去一切男人的功能后,他訂婚了,并且準備結婚了。

    甚至陶云端還聽到了肖家人討論過孩子的問題,他們準備等到結婚之后讓女方做試管嬰兒,肖澤的蝌蚪不能用,那就用他爸的,反正生下來都是肖家的人,到時候肖澤老婆生下肖澤的弟弟也沒人知道,完全可以當肖澤兒子養(yǎng)大。

    之前肖澤和汪凝能做出禍害陶燕青的計劃來,陶云端自然知道他們還能做別的,因而一直盯著,沒想到就知道了這件事,頓時被惡心得夠嗆。

    該說不愧是養(yǎng)出了肖澤的肖家,真是一樣陰毒。

    怕那個和肖澤訂婚的女孩子婚前什么都不知道跳進火坑,樂于助人的陶云端干脆將肖家人的討論做成了錄音,然后給那個女孩子發(fā)了過去。

    哦。

    為了避免將來還有別的女孩子上當,陶云端將那份任何人找不出問題的錄音發(fā)給那個女孩子后,又匿名在網(wǎng)上發(fā)了一份,直接曝光了出來,順便告訴大家肖澤以前的經(jīng)歷。

    現(xiàn)在過去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還有很多人記得肖澤,互聯(lián)網(wǎng)也是有記憶的,而這一次的影響比上次還要惡劣。

    是個人聽到都能惡心得一天吃不下飯的程度。

    肖家人根本不知道那個錄音哪里來的,明明是自家人談話,為什么會被人錄下來,他們只知道現(xiàn)在他們出門都要面對指指點點和謾罵,周圍老鄰居的目光更是讓他們抬不起頭來。

    而且現(xiàn)在附近所有人都知道肖澤不行了。

    被隱瞞了情況,不知道肖澤身體,又差點被算計的女孩子家里帶著人將肖家砸了一通,又將肖澤打了一頓,這才憤恨地揚長而去。

    正在另一座城市工作,同樣交了男朋友的汪凝看到網(wǎng)上的消息頓時慶幸不已,幸虧自己跑得快,不然的話假如她當初真的沒有和肖澤分開,那么要去做試管嬰兒,生下肖澤他爸和自己孩子的人就成了她了!

    光是想一想這個可能,想到肖澤他爸那張蒼老的臉,汪凝就惡心得要吐出來了。

    此時的汪凝卻忘了,她當初也想要聯(lián)合肖澤,讓陶燕青生下她和肖澤的孩子,然后讓屬于她和肖澤的孩子繼承陶家的家業(yè),只不過這一次沒讓他們得到施展的機會而已。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想法都沒了,就想要好好地和男朋友相處,將來結婚,過普通而正常的日子。

    至于說陶家那樣的豪門?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會去想了。

    可此時的汪凝并不清楚,當初的事情并不是已經(jīng)結束了,對她的報復也還沒有開始。

    因為只有成熟卵子會死亡,所以盡管汪凝每年都會體檢,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問題,一直到結婚后遲遲沒有懷孕,前去檢查后她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樣的問題。

    她和肖澤一樣,根本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人到中年,她根本就不敢讓丈夫家里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有自己孩子這件事。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體內的卵子出現(xiàn)了問題,根本不可能成功受孕,即使做試管嬰兒也不行,但是她卻依舊可以孕育孩子,只是不能孕育自己的孩子而已,不想離婚,丈夫又很想要一個孩子,汪凝最終選擇了鋌而走險。

    她做了試管嬰兒。

    但用的并非是自己的卵子,而是醫(yī)院中同樣那兩天做試管嬰兒的患者。

    為了確保成功率,做試管嬰兒取的卵子并非是一兩顆,同樣會取十幾個,都會有多出來的,汪凝自己就在醫(yī)院工作,想要偷偷從對方的卵子中偷點出來并不算太難。

    這兩人沒有底線,即使過去了幾年時間,陶云端也沒有放棄盯著汪凝這邊,他想知道,汪凝在確定自己不可能有孩子后,她會怎么做?

    結果并不算太意外。

    陶云端想了想,并沒有急著將這件事曝出來,而是更換了汪凝老公的那份蝌蚪,換成了被她偷了卵子的患者丈夫。

    也就是說,如果汪凝這次試管嬰兒真的成功了,那么那個孩子并不是她丈夫的,而是另一對夫妻的。

    ——也該讓她嘗嘗未知的情況下生下別人孩子的感覺了。宏鏤淑院

    盡管汪凝并不算全然未知,但也不會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汪凝運氣不錯,真的成功了,胚胎成功進入了她的身體,并且慢慢長大,這讓她松了口氣。

    這個孩子雖然不是她的孩子,但是她老公的孩子啊,所以這不算背叛。

    她生出來的,有她老公血脈的孩子,那就是他們的孩子。

    而巧合的是,那對做試管嬰兒的患者夫妻,胚胎移植進身體后最終因為身體緣故流產(chǎn)了。

    在知道那位患者孩子沒保住后,陶云端就收回了舉報的手。

    這就是他當初更換了蝌蚪的緣故。

    人家被汪凝借了東西,總要還點什么吧?

    如果那對夫妻孩子保住了,那么陶云端會將這件事捅出來,汪凝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而如果那對夫妻孩子沒保住……沒關系,汪凝肚子里這不是還有一個?

    這可是汪凝主動愿意替那位女患者生孩子,沒人強迫她哦。

    像是這種主動替別人生孩子的好人可不多見。

    當然,不管結果如何,最終這件事陶云端都會捅出來的,只是時間先后的問題而已。

    今天的好人好事成就也達成了呢。

    作者有話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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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外孫不是親生的5

    汪凝這個孩子懷得非常辛苦, 試管嬰兒本來就痛苦,如今孩子狀態(tài)不怎么好,因而她不得不在家中休息,她也不敢賭。

    這次僥幸讓她成功了, 可風險也很高, 一旦被醫(yī)院的人發(fā)現(xiàn),那她肯定要倒霉的, 萬一這個孩子沒保住, 到時候要再來一次, 那風險太高了。

    九個月的時候, 這個孩子終于出生了, 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看著這個孩子成功降生, 汪凝心中松了口氣。

    陶云端一直關注著這邊,自然發(fā)現(xiàn)孩子出生的事情, 孩子一出生, 他就干脆地匿名聯(lián)絡了之前那位做試管的患者,不過他并沒有說自己調換了蝌蚪的事情,只是將汪凝做的事情匿名告訴了她而已,并且還附贈了一份當時的監(jiān)控。

    也就是說, 對那位患者來說,汪凝就是偷了自己的卵子,頓時就炸了。

    這種事情醫(yī)院那邊有規(guī)章,而且每一個程序都比較嚴格, 就是怕弄錯了,基本上不存在這種可能, 但汪凝是醫(yī)院的醫(yī)生, 還剛好是這個科的, 自然有機會,否則她膽子不可能這么大。

    那位姓方的女士一開始并不相信,可即使只有一點可能,她也不愿意放過。

    于是汪凝還在做月子,警察就上門了。

    汪凝的丈夫一家原本還挺高興,結果就看到警察上門,說汪凝試管嬰兒偷的是別人的基因,當時那一家子看向那個孩子的目光就變了。

    汪凝丈夫原本不相信,覺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結果扭頭就看到汪凝煞白的臉色,眼中帶著驚恐,哪里還不知道確實有問題?

    現(xiàn)在的科技,想要做親子鑒定簡單得很,這么小的孩子沒人舍得采血,而通過口腔拭子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方女士夫妻兩個已經(jīng)過來了,看向汪凝的目光帶著憤怒。

    “我沒有,這就是我的孩子,你們可以去做DNA鑒定,這是我老公的孩子!”

    方女士聽到這話有些惡心,要不是有監(jiān)控為證,她也不會想到這么離譜的事情居然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自己收到的匿名舉報沒有問題的話,這個孩子是她的,但是孩子的父親卻是汪凝的丈夫。

    莫名其妙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有了一個孩子,饒是方女士一直想要孩子,此時也有些頭大。

    “我申請與這個孩子做親子鑒定!”

    只要看看這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方女士的丈夫站在妻子旁邊,眉頭也皺得緊緊的,和妻子一樣頭大。

    為了準確,警方那邊干脆做了八份親子鑒定,將那個孩子分別與兩對夫妻都做了親子鑒定,每人做了兩份。

    原本按照方女士報警的內容,這個孩子的父親應該是確定的,但是汪凝老公卻有些懷疑,因而最后干脆一同做了。

    鑒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然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個孩子,盡管是從汪凝肚子里出來的,但是和汪凝一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就是徹徹底底方女士與丈夫的孩子。

    所有結果都是雙份,自然不可能存在誤差,方女士夫妻兩個原本還有些難辦,但是看到結果后立刻眼睛一亮。

    是他們夫妻兩個的孩子!

    和汪凝,和汪凝老公都沒有任何關系!

    盡管這并非是從自己肚子里出來的,但是方女士不在乎,她已經(jīng)做了幾次試管嬰兒了,只可惜每一次都失敗了,上次胚胎在體內孕育了兩個多月,已經(jīng)是最好的一次了,因而她真不在乎孩子不是自己生的這一點。

    這是她的女兒,是她和她老公的女兒!

    然而汪凝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啊!

    總之,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汪凝確實利用職務之便監(jiān)守自盜,偷盜了方女士的卵子試圖生下孩子,汪凝自己心中也清楚這一次她的職業(yè)和人生徹底毀了。

    可是那個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她老公的?

    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會是這樣?

    警方拿到結果后也有點無言以對,隨后繼續(xù)調查,最終只能得出一個結果來。

    汪凝偷盜方女士卵子后太過緊張,因而拿錯了蝌蚪,不小心拿的是方女士丈夫的蝌蚪,并非是她自己丈夫的。

    “……”

    最終,這個孩子自然被血緣上的父母抱走,汪凝則被警方控制了起來,汪凝老公尤為憤怒,因為這件事直接提出了離婚。

    他已經(jīng)知道為什么汪凝要這么做了,因為她根本不能有孩子。

    汪凝根本就不明白,為什么她丈夫的孩子最終會變成別人的,一定是誰害她。

    “有人害我!有人害我!我不可能搞錯的,我不可能!”

    她不可能幫別人生下屬于別人的孩子!

    一定哪里有問題,這不可能!

    可惜無論她怎么鬧,最終結果都無法改變,那就是方女士夫妻兩個的孩子。

    兩人求了孩子快十年,上一次孕育了兩個多月最終還是沒保住,兩人都快放棄了,結果沒想到峰回路轉,居然會突然出現(xiàn)屬于他們的孩子。

    這對于方女士夫妻倆來說,絕對是意外之喜了。

    知道那個小姑娘被方女士夫妻兩個帶走了,陶云端頓時心滿意足。

    對于這個小姑娘,他一開始就知道肯定會被方女士帶走,方女士夫妻兩個經(jīng)濟條件都很好,又盼了多年孩子,現(xiàn)在有了這個小姑娘,一定會對這小姑娘非常疼愛的。

    陶云端之所以等到孩子出生后才將這件事捅破,也是為了小姑娘好。

    他并不想提前讓方女士夫妻兩個知道這件事,然后去思考要不要讓汪凝“代孕”的問題,也不想汪凝傷害到還沒出生的孩子,如果在這之前,這小姑娘要么無法出生,要么就算出生,也不會太健康,所以他才等到一切結束。

    至于說汪凝的丈夫。

    一開始更換了卵子的并不是陶云端,陶云端不過是又加了一層而已。

    如果那個孩子真成了方女士與汪凝丈夫的孩子,那問題才大,為了大家都好,還是別了吧。

    汪凝丈夫又不是不能有孩子。

    因而這個結局對于汪凝丈夫來說并沒有區(qū)別。

    ——他想要孩子,必然會和汪凝離婚,只中間多了這個小姑娘存在而已。

    陶云端又觀察了一下那個小姑娘,發(fā)現(xiàn)她在親生父母那里生活得很好,方女士夫妻倆都對她寶貝得很后,這才放下心來。

    很好。

    現(xiàn)在總結下,肖澤現(xiàn)在人人喊打,不可能有女人看得上他,也如他所愿,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屬于自己的孩子了,而且作為一個男人,不舉永遠是最讓他們難受的暴擊。

    上輩子害死了陶燕青,這輩子他還活著,但活著有時候比死難受。

    汪凝同樣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并且體驗了一把上輩子陶燕青替他人做嫁衣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雞飛蛋打,吊銷了執(zhí)業(yè)醫(yī)師法資格證,事業(yè)毀了,還要承受法律的制裁。

    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至于陶燕青么……

    陶燕青的孩子已經(jīng)出生了。

    時間過得這么快,陶燕青原本就想要早點有一個孩子,然后才能夠將心思都投注到事業(yè)上去,陶云端現(xiàn)在幾乎完全進入了退休的階段,公司那邊幾乎都交給陶燕青了,她也確實做得非常好,如今已經(jīng)是個霸道總裁了。

    她負責賺錢養(yǎng)家,江酒則負責貌美如花以及在家?guī)Ш⒆樱瑑煽谧佣疾挥X得這種相處模式有什么不對的,倒是江家人看到江酒這樣子有點不忍直視,不過想到這家伙當初要死要活非要入贅到陶家,都是嫁出去的兒子了,他們也就懶得管了。

    反正不缺錢。

    陶燕青之所以對江酒那么滿意,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嗯……霸道總裁與她的小嬌夫。

    如果兩人都忙碌,那么花在孩子身上的精力肯定要少很多,現(xiàn)在江酒能夠更多將時間花在家庭上不是剛好,他有時候還會帶著孩子去公司那邊給陶燕青送飯。

    ——防止有不長眼的家伙企圖勾搭他姐姐。

    總之,這是個戀愛腦。

    每天的工作就是帶孩子,將自己收拾得帥帥美美的,因為退休了,大部分時間在家里,所以陶云端和江酒相處時間也多了,對他自然有不少了解。

    用江酒自己的話說,他家有錢,每年的分紅就足夠他過得舒舒服服了,陶家同樣有錢,既然這樣,他沒什么事業(yè)心,不想工作只想享受生活有什么能不可以呢?

    當然可以啊。

    陶云端沒想到汪凝的事情還傳到了陶燕青耳朵中。

    汪凝以前和陶燕青是室友,兩人又是朋友,盡管后來不聯(lián)系了,但共同認識的人不少,汪凝這次干的事情這么大,直接將自己事業(yè)都給毀了還將自己送了進去吃國家飯,自然有人知道。

    有人知道后,就忍不住和陶燕青提起了這件事,問她還記不記得汪凝。

    然后陶燕青就知道汪凝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說呢,總之就是有點無語。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汪凝不懂嗎?可是聽說汪凝利用職務偷了人家做試管嬰兒的卵子,自己孕育了一個沒有自己血脈的孩子,陶燕青心中一陣反胃,回來后就將剛會走路的兒子抱到了懷里。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聽到這個消息她是真的反胃,惡心得想吐。

    江酒正在廚房煲愛心湯,伸出腦袋發(fā)現(xiàn)陶燕青抱著兒子坐在沙發(fā)上,很快又縮回了腦袋,很快就盛著枸杞烏雞湯出來了,放到餐桌上笑瞇瞇地看著陶燕青。

    “姐姐,知道你上班辛苦了,我專門給你煲了湯補補,燉了一下午呢,快嘗嘗!”

    陶燕青將兒子抱得更緊了。

    原本坐在一邊看報紙的陶云端瞥了一眼,隨后坐到了餐桌另一邊。

    江酒見狀,又給陶云端盛了一碗。

    “我就不用了,這是小江你專門給燕青燉的湯,肯定要給燕青喝就好,我不愛喝這個。”

    陶云端將湯往陶燕青方向推了推,“燕青啊,這可是小江專門為你燉的,花了那么長時間,多喝點。”

    抱著兒子的陶燕青:“……”

    “對了,這種大補的東西小包子還小,不能喝,所以你一個人喝就好。”

    作為一個合格的長輩,陶云端也沒忘了陶燕青懷里的孩子,伸手將他抱了過來。

    陶燕青:“……”

    看看還圍著圍裙的江酒,又看看抱著孫子若無其事的陶云端,陶燕青沉默了一下,隨后將湯挪到自己面前,拿起碗里的勺子喝了一口。

    “怎么樣?好喝嗎?”

    “……好喝的。”

    得到陶燕青的肯定,江酒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大了。

    “好喝就好,我明天再給你換一種湯送到公司去,你每天工作養(yǎng)家真是太辛苦了。”

    陶燕青:“……”

    “你在家里帶小包子也很辛苦,我工作還能休息,你陪著小包子更累,就不要再專門為我煲湯了,看你這么累,我也心疼。”

    總之,湯很好,下次別做了。

    真是見了鬼了。

    明明看上去聞上去都不錯的感覺,為什么到了嘴里味道就很怪呢?

    這是什么天賦?宏樓姝元

    然而,盡管陶燕青這么吐槽著,她也還是一點一點將江酒煲的湯都喝掉了,并沒有說這湯任何不好的地方。

    面對江酒的笑臉,陶燕青在心中告訴自己,下次吧。

    下次一定告訴江酒他廚藝有點怪,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很奇怪,別做了。

    這次就先不說了。

    陶云端逗著孩子,朝陶燕青那里瞥了一眼,立刻猜到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下次?

    下次陶燕青估計還會都吃掉,才不會說。

    下次再下次,下次何其多啊。

    被當場喂了一噸狗糧的感覺。

    但是像陶燕青這樣的人,就該是這樣幸福的結局,而不是上輩子那般。

    至少陶云端是滿意的。

    …………………………

    幸福的人總會覺得日子過得非常快,一眨眼就二十多年過去了,小名小包子,大名陶鈺的孩子也長大,成功畢業(yè)進入了家里的公司實習。

    對陶鈺來說,他家情況比較特殊,跟著媽媽姓,爸爸是入贅的,當初還有不少人嘲笑過,覺得江酒肯定忍不了多少時間,畢竟沒哪個男人愿意入贅的,可陶鈺卻知道自己父母的感情非常好,他自己也是在愛中長大的,兩邊的老人都非常疼愛他。

    在這樣環(huán)境長大的陶鈺是一個非常體貼的人,并沒有什么傲氣。

    大學時候他還交了一個女朋友,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準備婚禮了。

    這些年陶家的公司在陶燕青手中發(fā)展得非常好,比陶鈺小時候還要大了不少,因而陶鈺這個繼承人的婚禮吸引了B市不少人的注意。

    陶云端也非常意外,他是真的沒想到,陶鈺大學交的女朋友居然就是方女士的那個孩子,小情侶感情很好,畢業(yè)后也沒分手,反而火速訂了婚,陶云端也是陶鈺將人帶回來,才從小姑娘的臉上看出方女士夫妻倆的影子的。

    當然,兩家家長見面,陶云端對方女士夫妻倆熟悉得很,但那夫妻倆卻并不認識陶云端,更加不知道當初是陶云端幫了他們。

    不得不說,這可真是緣分。

    方女士夫妻倆有了女兒后,就沒執(zhí)著繼續(xù)生孩子,因而夫妻倆就只有小姑娘這一個孩子,真是從小到大捧在手心里長大的。

    兩家對孩子都很滿意,又都是獨生子女,還都不缺錢,婚禮自然盛大得很,方女士夫妻兩個經(jīng)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娛樂公司,這次陶鈺他們結婚,自然有不少娛樂圈的人,因而這場婚禮吸引的目光就更多了。

    得益于方女士兩口子旗下的藝人,網(wǎng)上還有不少和這場婚禮相關的消息。

    肖澤和早就已經(jīng)出獄的汪凝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他們兩個對陶家的公司敏感得很,聽說陶家太子爺和風行小公主的婚禮,就忍不住關注了幾分。

    陶燕青啊。

    當初的事情鬧得太大,誰都知道要是嫁給肖澤的話,將來要么一輩子沒孩子,要么生下的是公公和自己的孩子,而且肖澤還不能人道,因而根本就沒有女人看得上他,就連從前他絕對看不上的女人也不愿意和他結婚。

    因而這么多年,肖澤依舊找不到對象,一直一個人,后來汪凝出獄了。

    原本她是醫(yī)生,有一份別人眼中非常好的工作,可是現(xiàn)在她根本不能行醫(yī),又在監(jiān)獄待了幾年,還無法生孩子,因而也一直一個人。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肖澤和汪凝就再次走到了一起,只不過和上輩子兩人感情非常好不同,這輩子兩人盡管最后陰差陽錯還是走到了一起,生活中卻有不少摩擦,怨懟頗多,兩看兩生厭,就是搭伙過日子而已。

    一個不能人道,一個不能生,誰也別嫌棄誰。

    聽說了陶鈺的婚禮,肖澤忍不住想到了陶燕青。

    ……盡管陶燕青的性子比較強勢,更加重視工作,但她確實很優(yōu)秀,自己當初怎么會瞎了眼,和陶燕青在一起后還和汪凝一直勾勾搭搭的?汪凝到底哪里比陶燕青好?

    如果他沒有和汪凝勾勾搭搭,就算陶燕青知道他們從前就認識,也不會和他分手吧?如果他們沒有分手,他就是陶燕青的丈夫了啊!

    明明他一開始和陶燕青在一起的時候身體是沒有問題的。

    都是從和陶燕青分手開始才出現(xiàn)問題的。

    而且就算后來他身體也還是出現(xiàn)問題,按照陶燕青的性子,就算分手也會給他分手費的,而不是將花在他身上的錢全部追回。

    說不定看他可憐,還會給很多。

    如果結婚再離婚就更好了,能分到更多。

    可他當時瞎了眼,只想和汪凝一起,不然的話,陶燕青也不會收回分手費。

    那可是五十萬啊!

    汪凝并不清楚肖澤此時的想法,而她看著視頻中與江酒靠在一起,臉上表現(xiàn)得極為幸福的陶燕青,心中再次酸澀了起來。

    又妒又恨又后悔。

    她當初和陶燕青當室友的時候,盡管陶燕青幫了她不少,可她依舊嫉妒,嫉妒陶燕青家里那么有錢,嫉妒陶燕青她爸那么疼愛她,明明她也不比陶燕青差,怎么就同人不同命呢?

    所以后來知道陶燕青的擇偶標準,她才會忍不住動心思,她想要看陶燕青狼狽的模樣,想看她跌落塵埃。

    她利用陶燕青對自己人的信任,聯(lián)合喜歡自己的肖澤算計了她。

    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看著陶燕青被她和肖澤耍得團團轉,她當時多高興啊,她還想讓陶燕青生下她和肖澤的孩子,看著陶燕青將那個孩子捧在手心疼愛,將陶家交到她和肖澤的孩子手中,等到將來老了再告訴陶燕青真相……

    這才是汪凝的人生安排。

    而現(xiàn)在,汪凝看著依舊年輕的陶燕青,再看看自己和肖澤整天為生活奔波,平時根本懶得交流,心中真的后悔。

    因為汪凝很清楚,陶燕青對自己的朋友是真的好。

    如果她沒有算計陶燕青,此時依舊是陶燕青的朋友,那么她此時一定會過得非常好,有陶家在背后,有陶燕青交待,她會在醫(yī)院工作得非常舒心,就算她因為身體原因不能有孩子,陶燕青也會幫她的,不會不管她,甚至會因為她的身體對她更加照顧。

    對,陶燕青就是這樣的爛好人。

    她最開始在醫(yī)院工作得多好?受到了多少照顧?

    如果沒有算計陶燕青,她現(xiàn)在依舊會受到陶燕青的照顧。

    她對朋友那么好……

    她現(xiàn)在估計還能去參加陶燕青孩子的婚禮,站在陶燕青身邊有說有笑。

    汪凝為什么這么肯定?因為她在婚禮上看到了其他熟人,他們都是陶燕青的朋友。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勉強收回自己的目光,汪凝發(fā)現(xiàn)肖澤也在刷婚禮相關的消息,頓時冷笑了一聲。

    “怎么?后悔了?可惜啊,后悔也沒有用,陶燕青這樣的人可不是有些癩**能配得上的。如果不是我,你以為當初陶燕青能看得上你?”

    “后悔?你在說你自己嗎?”

    肖澤收回目光,不耐煩地收起手機,厭惡地看了蒼老的汪凝一眼,臉色同樣不好看。

    后悔嗎?當然后悔了。

    而且肖澤相信汪凝一定也后悔了。

    作者有話說:

    這單元結束,下單元古代社會

    推推基友新文,感興趣的可以抱走哦

    《我靠言靈野路子吃瓜!》by:臨欺

    幺靈靈是小破廟里的小菩薩,最大的本事就是言靈,只是路子比較野,不走尋常路。

    穿越到書《甜美嬌妻寵寵寵》的瑪麗蘇小說里,女主會奪走幺靈靈的一切,父親偏心女主,弟弟喜歡女主,青梅竹馬、未婚夫都喜歡女主。

    幺靈靈將一無所有!

    被收養(yǎng)當天。

    一進門女主就茶里茶氣:“嗚嗚,真羨慕靈靈有這么好的哥哥和父母,不像我從小就在家里……”

    父親和弟弟神色動容。

    幺靈靈掐指:“的確,你爸爸從小就不學好,10歲了還尿褲子。把你媽媽睡了也不負責任就跑了。你媽媽有了身孕也不想對你負責,好慘。”

    女主真氣哭了。

    弟弟批評幺靈靈不該這么對客人說話。

    幺靈靈說:“弟弟,你女朋友正在和你最好的兄弟約會,就在我們家五星級酒店里,還是你特意給他留的專用總統(tǒng)套房呢。”

    弟弟:草!

    *

    幺靈靈野路子言靈的消息不脛而走,喜歡女主的人、看幺靈靈不爽的都湊了過來。

    正巧幺靈靈準備賺錢跑路,干脆開了直播。

    女主舔狗1:“我想要一個月瘦20斤!”

    幺靈靈:“可以。”

    舔狗1癌癥初期,吃不下,睡不著,整個暴瘦。

    病嬌2:“我想要和前女友重歸于好。”

    幺靈靈:“……如果你非要這樣,那我也沒辦法。”

    病嬌2號成功和前女友重歸于好,不過前女友是因為肚子里有別人的種,讓病嬌做接盤俠的,找個老實人就嫁了。病嬌更加病嬌了,沒想到女朋友更變態(tài),竟然想用假jr肛他!

    警察3:“這么靈驗的嗎?那我希望自己可以破案,成為警局第一神探!”

    幺靈靈:“emmm,也不是不行……”

    警察當晚被60歲的廳長夫人召見,問他想不想成為警局第一人。

    每逢幺靈靈開直播就有粉絲眼巴巴的看著,美其名曰:我就看她還有多少野路子方式達成愿望!

    幺靈靈一戰(zhàn)成名!!

    后來連女主的追求者們都來向幺靈靈許愿,躍躍欲試想要向幺靈靈許愿,被驚恐的女主捂住嘴巴:閉嘴!我還想活!四個人都想得到她那不就只有分尸了嗎!

    女主悔不當初!

    #反正你許的愿望我滿足

    #你別管怎么達成的!

    #只管達成不管售后

    #路子野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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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女婿被人看上了1

    “爹, 師兄中了!他中了!”

    酒樓雅間中,一個頭上戴著朱釵的妙齡少女聽著小廝的喊聲,立刻激動地抓住旁邊中年男人的衣袖,激動地說, 滿臉喜悅。

    “嗯, 也算在意料之中。”坐在窗邊的祝云端摸著胡子,看著下面熱鬧的人群說, 隨后祝茵口中的師兄寧軒已經(jīng)與道喜的人告別, 回到了雅間之中。

    “老師, 幸不辱命, 學生中舉了。”寧軒的眼睛亮晶晶的, 臉上難藏喜悅, 挺拔如松地對祝云端行禮,他這次不但中舉了, 而且還是比較靠前的名次。

    他現(xiàn)在才不過十六歲, 十六歲的舉人可謂天才,君不見多少人考了大半輩子依舊是個秀才,而寧軒十六歲就中舉,若是愿意, 明年春闈下場,說不定還會成為一個十七歲的進士。

    “很好很好。”

    外面熱鬧得很,有人歡喜有人愁,祝云端一行人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接下來還得趕回家去,畢竟報喜的人很快就會上門, 還要給喜錢的。

    坐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祝云端聽著祝茵和寧軒交流, 閉上眼睛養(yǎng)神,一邊接受原主的記憶。

    原主祝云端是個秀才,只有祝茵這一個女兒,而他雖然是個秀才,卻著實是個天才,并非是考不上舉人,而是中了秀才之后就沒有繼續(xù)往下考。

    他原本也是十里八鄉(xiāng)的天才,書院的夫子還說只要維持那樣的水平,他中舉只是早晚的事情,但是他卻放棄了。

    在他中秀才的時候,他青梅竹馬的妻子在家中難產(chǎn),生下一個女兒后撒手人寰了,而他在之前因為要下場,妻子懷孕期間甚至沒能多陪陪她。

    所以中秀才,身上有了功名后,原主就沒有繼續(xù)考下去,而是開始轉而研究醫(yī)術,一心撫養(yǎng)女兒祝茵長大。

    寧軒是他撿回來的,后發(fā)現(xiàn)他天資極好后就收做了學生,精心培養(yǎng),在寧軒中秀才后,為寧軒還有祝茵定親了。

    原本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今年成親,不過寧軒想到如今自己只是個舉人,想要試試來年的春闈,到時候下場去試試,若是能過,那么他就是進士,以進士的身份娶祝茵,不比舉人好?即使沒過,落了榜,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以舉人的身份來,只是能給祝茵更好的,他也想給祝茵更好的身份而已。

    結果原主怎么都沒有想到,他撿到的小乞丐寧軒居然是京城大將軍府寧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寧軒上京趕考,露了面,被人發(fā)現(xiàn)與戰(zhàn)死的寧遠道幾乎一模一樣,后來就認祖歸宗了,身份一下子從秀才的學生,新科舉人變成了大將軍府的世子爺。

    祝茵這個原本的秀才之女也一躍成了大將軍府的世子妃。

    大將軍寧家是侯府,只是家中男兒多戰(zhàn)死,如今的主子就只有鎮(zhèn)守邊疆沒有回來的寧遠山了,而寧遠山是寧軒的叔叔。

    按理說,祝茵一躍成了侯府的世子妃,這絕對是飛上了枝頭的好事,但是對于祝茵來說,這卻是滅頂之災。

    高門大戶的日子不好過,寧遠山遠在邊關,但是府上卻有皇帝賜婚的妻子,妙儀郡主朱琳瑯,作為嬸嬸,朱琳瑯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打著將軍府血脈凋零的由頭,給寧軒賜了不少通房。

    這種事情朱琳瑯作為嬸嬸,原本是沒資格管侄兒的房中事的,但是誰讓如今整個大將軍府主子太少,只有朱琳瑯這一個長輩,且又是當家主母呢?一個孝道壓下來,祝茵不想寧軒為難,只能忍下來。

    結果忍耐的后果就是祝茵懷孕時候中了招,一尸兩命慘死,甚至一直到死,原主都不知道害了祝茵的到底是寧軒后院那群鶯鶯燕燕中的哪一個,又或者都有份。

    祝茵只是一個普通的秀才之女,哪里能是那些從小訓練的女子對手,她根本適應不了大將軍府的生活。

    對原主來說,他對寧軒這個一手培養(yǎng)的學生極有感情,將他當兒子一般,可再是當兒子一般,也只是如此。

    不是兒子,才會說當兒子一般。

    在寧軒和祝茵之間,原主顯然會選擇祝茵這個女兒。

    他請祝云端做的事情主要就是保護好祝茵,不讓祝茵如上輩子一般,慘死在大將軍府的后院之中。

    可是對于寧軒,他也無法怨懟。

    上輩子在祝茵死后,寧軒就性格大變,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沒有保護好祝茵,也覺得都是朱琳瑯賞下的那些女子,故意挑著祝茵懷孕的時候鬧事的。

    目的大約就是為了侯府的世子之位。

    寧遠山說過,大將軍府的主人應當是寧遠道,寧軒是他大哥寧遠道的兒子,長房嫡孫,自然應當是侯府的世子,可是寧軒是世子,朱琳瑯的兒子就不可能了。

    寧軒報復了朱琳瑯,差點害得朱琳瑯的兒子夭折,被朱琳瑯及時發(fā)現(xiàn)捅了出來,平郡王府自然不干,寧遠山看在寧遠道的份上保下了寧軒的命,當場分了家,可惜有平郡王府在,最終寧軒落魄病逝了,距離祝茵去世不過六年時間。

    對于原主來說,寧軒沒做什么錯事,他自己本身在侯府名義上是世子,可寧遠山不在,侯府有正兒八經(jīng)的女主人,對方還是平郡王的掌上明珠,他自然是落了下乘的。

    平郡王與當朝三皇子是表兄弟,而三皇子在太子出事后,隱隱就成了儲君,連帶著平郡王府也勢大。

    怕給祝茵添麻煩,在祝茵與寧軒成婚之后,原主并沒有陪同上京,而是留在了家中,所以他甚至沒有見到祝茵最后一面,只有寧軒跪在他面前磕得頭破血流而已。

    但是這件事有點說不通。

    說朱琳瑯為了世子之位禍害寧軒?說不通。

    不過侯府而已,朱琳瑯本身是宗室郡主,身份尊貴,一個侯府的世子之位罷了,寧遠山又不是不能再賺來?她完全沒理由因此針對寧軒和祝茵,比起為了世子之位,倒像是因為其他理由,而那理由不管是寧軒還是原主,肯定都是不清楚的。

    甚至寧遠山可能也不清楚。

    怪了。

    “爹?爹?您在想什么呢?”

    祝茵和寧軒說了一會兒話,就看到祝云端似乎睡著了一般,趕緊叫了兩聲。

    “沒想什么,昨日有些擔憂今日放榜,沒休息好,此時有些倦怠了。”

    祝云端當然不能說自己在查看原主的記憶,因而隨口找了個理由說道。紅鏤淑元

    寧軒一聽這話,也關心地看過來。

    此時兩人都開始年輕氣盛的模樣,寧軒也不是上輩子原主后來看到的形如枯槁,因著剛中舉,兩人此時臉上都帶著對未來的期望。

    此時男女七歲不同席,但兩人如今畢竟已經(jīng)訂了親,而且還有祝云端在,所以才沒有分兩輛馬車,這也是原主故意給他們創(chuàng)造相處的機會。

    寧軒被原主收養(yǎng),他和祝茵從小就認識,這么多年青梅竹馬長大,原本就互有好感年少慕艾。

    祝家租的院子距離貢院不是太遠,因而很快就到了,而報喜的隊伍此時還沒到。

    到家后祝茵就去安排了,提前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喜錢拿出來,只等著報喜的隊伍過來,而聽到外面的動靜,她立刻就回了屋子里面,并沒有出來,而是將這一切交給寧軒自己來處理。

    她畢竟是女子。

    秋闈結束,祝云端等人也沒再府城繼續(xù)停留,而是很快就回家去了。

    寧軒想要參加來年的春闈,此時不便浪費時間,反而要更加用功才行。

    雖然說按照他的身份,只要他認祖歸宗,那么他根本就不用那么著急就能夠給祝茵高身份,甚至遠超他之前預想的,但寧軒又不知道。

    而祝云端也覺得,如果能夠憑借自身實力得到,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過在這之前,要先解決上輩子的那些事情,至少他要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會考慮這門親事到底成不成。

    寧軒自己應當也不清楚,所以可能要追溯到更加遙遠的過去。

    祝云端找了個時間,趁著寧軒挑燈夜讀的時候一望到底。

    寧軒當時正在專心讀書,根本沒注意到祝云端目光的變化,如果是平時,他應當能夠有感覺才對。

    而祝云端也確實從寧軒身上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朱琳瑯是個重生者。

    最開始祝云端查看了寧軒身上上輩子的因果線,他看到的也只是寧軒上輩子的事情而已,其中就包括原主不知道的,朱琳瑯針對寧軒和祝茵的一系列行為。

    然后祝云端就發(fā)現(xiàn),比起寧軒,朱琳瑯顯然對祝茵的惡意更大,且這還不是從祝茵懷孕開始的,而是從見到祝茵第一面開始,作為嬸嬸的朱琳瑯就對祝茵抱著極大的惡意,這惡意中還夾雜著嫉妒,看向寧軒的目光則帶著仇恨與怨懟。

    一看到朱琳瑯這個目光,再結合她重生者的身份,祝云端就產(chǎn)生了不太美妙的感覺。

    繼續(xù)往前看,看到朱琳瑯更早的,還沒有重生的那一世,那種不美妙的感覺成真了。

    在朱琳瑯的第一世,她對上京趕考的寧軒一見鐘情了,而在寧軒被寧家找回去,成為侯府世子后,她對寧軒就更加勢在必得。

    而那時候就和原主的上輩子一樣,寧軒只是和祝茵定親,還沒有成親,兩人只是未婚夫妻而已。

    朱琳瑯作為平王府的郡主,祖母還和宮中淑妃是親姐妹,有儲君之望的三皇子是她爹平郡王的表兄……總之,受盡了寵愛的小郡主想要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就算對方已經(jīng)訂了親又如何?

    何況祝茵不過是鄉(xiāng)野秀才之女罷了,而寧軒卻是大將軍府的世子,未來的侯爺。

    對于朱琳瑯來說,祝茵配不上寧軒,識相點她就該趕緊退了親事,她一個堂堂郡主,難不成還比不上祝茵一個秀才之女?

    ——事實上還真比不上。

    至少對寧軒來說,突然出現(xiàn)的朱琳瑯根本就不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祝茵可以比的。

    即使面對朱琳瑯,寧軒也絲毫不為所動,堅持履行婚約。

    朱琳瑯怎么可能甘心?在家中又是哭又是鬧的,她是真的愛寧軒,所以后來她讓她娘想辦法,讓她可以嫁給寧軒為妻。

    平郡王府無奈,終究是對女兒的疼愛占據(jù)了上風,先是找人毀了祝茵的清白,逼得原主主動退親,后又進宮去求了賜婚,終于還是讓朱琳瑯如愿了。

    朱琳瑯知道寧軒心中有祝茵,但是她相信自己總有一日會用自己的真心打動寧軒,讓寧軒看到自己的心意的。

    可惜最終她失敗了。

    從頭到尾都沒能打動寧軒,一腔心意被棄如敝履,甚至寧軒還借著她的愛與信任,算計了平郡王府,最終平郡王病逝,朱琳瑯兩個哥哥一死一殘,而她自己就更慘了。

    寧軒對外宣布她親人連番去世受了刺激病逝了,實際上卻被送上了一個馬奴的床。

    “這馬奴如此喜愛你,你怎么能夠看不到他的心意,他如此愛你,愛得如此卑微,這么多年心中全部都是你,你難道不敢動嗎?我自然要成全他的這番深情。”

    而這話是曾經(jīng)朱琳瑯對寧軒說的,她都是因為愛他,所以才會做那么多的啊,寧軒怎么能夠罔顧她的心意呢?

    至于說朱琳瑯在被下藥的狀態(tài)下被馬奴侵占了清白?這不過是當初祝茵經(jīng)歷的而已。

    朱琳瑯慘死后這才重生。

    祝云端看到朱琳瑯第一世寧軒的做法,不得不說……可真是干得漂亮啊,而且作風非常符合他的愛好。

    從始至終,寧軒心中都只有祝茵一個人,無論朱琳瑯如何深情,都只讓他心中作嘔罷了,而他花了那么多時間,才終于報復了朱琳瑯,讓她為當初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可那時候祝茵已經(jīng)死了!

    祝茵早就死了。

    這是朱琳瑯更遙遠的第一世。

    然后朱琳瑯就重生了,重生后的朱琳瑯選擇嫁給寧軒的叔叔寧遠山,以嬸嬸的身份對付寧軒。

    對朱琳瑯來說,寧軒是個狠心渣男,但是寧軒和祝茵又做錯了什么,兩輩子都毀在了這個又蠢又毒的女人手中?

    因為第一世的事情,成功嫁給了寧遠山的朱琳瑯自然頻頻針對寧軒還有祝茵——尤其是祝茵。

    對朱琳瑯來說,都是祝茵的存在才導致她錯信寧軒的,如果不是祝茵,上輩子的寧軒不會害得她家破人亡,這其中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就只有朱琳瑯自己知道了。

    所以重生后的朱琳瑯故意以嬸嬸的身份給寧軒送各種各樣的女人,每一個都精挑細選的,總之即使這一次寧軒成功和祝茵走到了一起,他們也是她要報復的仇人。

    而且她還會生下寧遠山的兒子,奪了寧軒的侯府世子之位,要讓他一無所有。

    祝云端:“……”

    回到房間后他看著屏風,然后扭頭。

    “yue……”

    知道朱琳瑯有問題,但祝云端沒想到朱琳瑯的問題居然這么大。

    她到底有什么資格恨寧軒和祝茵啊?是她一廂情愿,毀了祝茵,原本人家大好的姻緣,因為她強行橫刀奪愛,痛失所愛,祝茵還因此被害得早早慘死,寧軒不該報復嗎?

    她利用自己的家世,成為了寧軒的妻子,寧軒就利用她毀了平郡王府,有什么問題?這難道不是她應得的嗎?

    從頭到尾,祝茵又做錯了什么?她只是和寧軒有婚約而已,就得兩輩子慘死?

    原主記憶中的上一世,朱琳瑯就是在故意報復,故意成為寧遠山的妻子,然后毀了寧軒和祝茵之間的感情,送了那么多女人過去,總之就是不想寧軒和祝茵能夠好好過日子。

    她倒是成功了,快意了,寧軒和祝茵呢?

    兩輩子沒個好下場。

    只要想到自己看到的,想到朱琳瑯所謂的委屈與仇恨,祝云端就覺得胃中翻騰,實在惡心得很。

    她是重生的,也難怪上輩子寧軒和祝茵會那么慘了。

    不過知道了真相,祝云端反而不準備拆了這對小情侶了。

    寧軒從頭到尾,兩輩子都不曾對不起祝茵過,就算是原主的記憶,朱琳瑯送了那么多女人過去,寧軒也沒收,只是祝茵擔心寧軒的未來,所以認了下來而已,但是寧軒沒有碰過那些女人。

    他真的就守著祝茵過日子。

    至于說祝茵收下那些女人,這也并非是祝茵的錯,她不想寧軒背上不好的名聲,也不清楚大戶人家的后宅水有多深,那并非是她的過錯。

    可即使如此朱琳瑯也不愿意放過他們,在祝茵懷孕之后動了手腳,導致祝茵一尸兩命。

    祝云端可不是怕事的人,既然寧軒從來不曾對不起祝茵過,那么祝云端就不可能因此將他踢出女婿選擇范圍,至于說朱琳瑯那邊?

    呵。

    總之現(xiàn)在,先把親給結了,然后祝云端會帶著祝茵跟隨寧軒一同上京去。

    這次祝茵的身份變成了寧軒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自然能夠理直氣壯跟在他旁邊的,祝云端作為老師兼岳父,自然也沒什么問題。

    賤人果然還是得他來收拾。

    第一世寧軒就做得很好,第二世如果不是朱琳瑯重生,有很多先知,加上身份上的大義,寧軒也不會想到朱琳瑯對他有那么多仇恨,否則的話,寧軒照樣能收拾她。

    就這,寧軒也差點弄死朱琳瑯的兒子。

    他以為朱琳瑯是為了世子之位,為了她兒子所以才算計他和祝茵的,所以他才會將目光落在朱琳瑯兒子身上。

    可惜最后功敗垂成。

    第二天一早,寧軒起床就聽小廝說祝云端找他的事情,還以為有什么急事,稍微洗漱了一番就趕緊過去了。

    結果祝云端是找他商量成親的事情的。

    “我尋思著,一個月后的二十八是個好日子,宜嫁娶,不如你們成親的日子就定在那一日吧。”

    正恭敬聽著祝云端教導的寧軒聞言有些茫然地抬頭,臉上表情極為疑惑,“……啊?什么?”

    “我說,下個月二十八,你與茵娘的親事該辦了。”

    祝茵和寧軒都是十六,兩人同歲,這年紀成親也是正常的,沒什么好說的,就是懷孕需要遲一些比較好。

    提到自己的親事,向來穩(wěn)重的寧軒立刻紅了臉,“老、老師,學生想要試一試這次春闈,若是能中,學生就是進士,到時候再與師妹成婚,豈不是更美?”

    不是之前說好的么?

    怎么突然改變決定了?

    寧軒是真的茫然。

    不過他說完了之后立刻又搖頭,覺得自己之前的話聽上去似乎有些歧義,又趕緊補充了一句,“老師,學生不是說不想成親,故意拖延,是真的有些疑惑。”

    “你此番進京,只有一個人帶著書童,我有些不放心,準備帶著茵娘一同上京去,你們二人親事未辦,身份上終究有些不合適,不若干脆辦了,到時候有茵娘安排,一些也能更加妥當。”

    寧軒是從小就聰明,還是覺得祝云端有些什么事情瞞著,剛想張口就被祝云端打斷了。

    “總之就這樣,你沒什么意見吧?”

    寧軒:“……”

    不敢說。

    再說總覺得老師就要退婚了。

    “一切全憑老師做主。”

    最終,寧軒繃著臉,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一點,彎腰說道。

    ——他沒意見!

    能夠早點與師妹成親,他也開心的,原本也只是想給師妹更好的而已,可既然老師決定早一點,他當然是愿意的。

    “很好,這件事我來安排就好。”

    “是,多謝老師。”

    寧軒是真的感激祝云端,也是將祝云端當做父親來看待的,他很小的時候就在祝家了,一直被原主悉心教導,如今祝云端又愿意將唯一的獨女嫁給他,寧軒怎么可能不感激?這是他的家人。

    然后定親后就開始慢慢繡著嫁妝的祝茵就被婢女告知,她還有一個月就成親了。

    祝茵:“???”

    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這回事?

    祝茵臉上是與寧軒如出一轍的茫然。

    作為當事人,她不會是最后知道自己成親日子的那個吧?

    怎么總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事情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原劇情好懂吧?應該能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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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女婿被人看上了2

    雖然突然決定提前成親, 但是該有的東西,該走的程序一點都不少。

    原主雖然是個秀才,但是在安州人緣不差,有不少交好的人家, 因而這次祝茵與寧軒的親事辦得極為熱鬧。

    還有原主的好友詢問怎么這么突然, 理由祝云端也早就想好了的。

    “原本就打算等著軒兒中舉后成親的,如今不是剛好?且軒兒來年準備上京趕考, 下場明年的春闈, 家中沒人打理, 不若就提前將親事辦了, 到時候我與茵娘也準備一同上京去瞧瞧。”

    未婚夫妻的話, 總是不太合適, 畢竟沒過門。

    如果不是出于對寧軒的親爹寧遠道的尊重,祝云端其實挺想直接讓寧軒入贅到祝家的。

    只不過如今的世道, 入贅對于男人的名聲不好, 寧軒雖然不在意這個,祝云端卻不想為難,而且寧遠道戰(zhàn)死沙場,又只有寧軒這么一個兒子, 所以祝云端自然不會吧真的這么做。

    將近成親,祝茵與寧軒就沒有繼續(xù)見面,而是留在自己的院子之中,得虧從定親開始她就在繡嫁妝了, 加上不少東西都是交給繡娘來的,所以一個月的時間并不是很趕。

    九月二十八這日, 祝茵和寧軒終于成親了。

    上輩子兩人成親的時候寧軒是侯府世子, 祝茵是秀才之女, 他們兩個在京城成親,盡管成親了,但是祝茵沒少被人嘲笑,第二日見長輩又被朱琳瑯明里暗里為難。

    這種為難寧遠山并沒有察覺到,自然不知道朱琳瑯對于祝茵的惡意——他也不會想到朱琳瑯會對侄兒媳婦有那么大的惡意。

    而這一次兩人成親就和和美美,充滿對未來的憧憬了。

    婚事嘛,一輩子就這么一次,怎么能沾上惡心的東西,留下一輩子的遺憾呢。

    因為寧軒是原主收養(yǎng)的,所以兩人成親后依舊住在祝家,第二天一早就過來請安了,小年輕兩個臉上都帶著羞澀。

    祝云端坐在上首,旁邊的椅子上則擺著一個牌位,那是原主早逝的妻子,也是祝茵的親娘牌位。

    原主在妻子難產(chǎn)去世后一生未去,如今祝茵這個她用性命生下來的女兒成親了,她自然會想要看一看,也讓她瞧瞧當初那個小團子已經(jīng)長大了。

    寧軒和祝茵對祝云端拜了拜,隨后又對著牌位拜了拜,請安后在這里用了早膳,然后就先回去休息了。

    不過祝茵回去休息,寧軒卻沒有,而是去了書房,然后祝云端也過去了,并且詳細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主要是祝茵年紀還小,暫時不適合孕育孩子。

    別人肯定不會這么和女婿說的,但是寧軒和祝云端關系不一般,當兒子一般,而寧軒和祝茵感情又向來很好,祝云端自然可以明說。

    祝云端一提到這個話題,寧軒就紅了臉,連帶著耳朵都紅了,不過臉上倒是很正經(jīng)。

    “爹您放心,我曉得的,且如今我要好好為來年的春闈做準備,不會胡來的。”寧軒想到早逝的丈母娘,知道岳父兼老師這些年一直在研究醫(yī)術,醫(yī)術極好,這些話肯定不是用來哄騙他的,心中自然在意得很。

    祝云端拍了拍寧軒的肩膀。

    是個聰明人,關鍵不只是聰明人,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多了去了,寧軒不但聰明還極為重感情,始終如一,不曾被繁華富貴迷了眼睛,不然上輩子加上上上輩子,他都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所以說,祝云端對于這種心中一直有所堅持的人總是有好感的。

    然后就襯托出朱琳瑯更加像個攪屎棍一般了。

    “到了冬日河流結冰,船只無法走,要是走陸路的話,從安州到京城,要花費的時間又太多,因而我們得早一些出發(fā)才行,今年過年就不在家過了,直接上京去。”這些東西都是早就考慮好的。

    “早一點過去,到了那邊也能早一點找個合適的住處,習慣一下京城那邊的生活,免得突然過去水土不服,早些適應,到時候二月春闈你也能全力以赴。”

    不然卡著時間點,萬一路上有事情耽擱了呢?

    萬一到了京城不習慣那邊的天氣與溫度,生病了呢?

    這都是問題。

    春闈三年一次,對于下場的舉人來說非常重要,錯過了就得再等三年,且路上的花銷不低,一來一回又浪費太多時間了。

    “多謝爹考慮這么多,一切都聽爹的。”

    寧軒知道好歹,知道祝云端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考慮,拱手感謝道。

    接下來寧軒確實沒怎么關注其他的,家中的事情有祝茵安排,準備上京的事情則有祝云端安排,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他只要好好溫習功課,為來年的春闈做準備就好。

    祝云端要上京去,這一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所以在出發(fā)之前他將家里都收拾了一遍,需要帶走的東西都帶上,其中就有這些年原主積攢下來的“寶貝”。

    除了這個,他這些日子還幾乎天天出門訪友,與原主的好友們聚會。

    一直到半個月后,祝家人才收拾好了東西,坐上馬車出發(fā)了。

    為了路上能夠舒服一點,一共準備了五輛馬車,兩輛坐人,還有三輛則運著各種東西,這時候行路總是艱難的,經(jīng)常會遇到各種問題,早早將一切都準備好,真遇到了事情也能處理好。

    現(xiàn)在呼應和寧軒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戀愛的酸臭味,祝云端不想去被迫是狗糧,干脆就單獨一輛馬車。

    反正馬車上看書傷眼睛,寧軒這時候肯定不能溫習的,有祝茵陪著,兩人繼續(xù)交流感情也好。

    至于祝云端自己?

    折騰原主這些年收集的各種東西。

    原主醫(yī)術是真的不錯。

    從祝茵出生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十六年了,這些年他幾乎一心撲在醫(yī)書上,還曾經(jīng)到醫(yī)館去跟大夫上手學過,而他在這方面的天賦還不錯。

    原主目前最大的夢想是寫一本醫(yī)書。

    這其實也是祝云端一定要跟著一同上京的原因。

    三皇子之所以會成為預備儲君,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原先的太子出現(xiàn)了意外,雙腿落下了殘疾,一國儲君不能是殘疾,因而落下殘疾后,原本的太子自然只能被廢,下面的幾個皇子都比較難以形容,最終只剩下老三看上去最為靠譜,母族妻族又都不錯。

    但是,如果太子的雙腿沒有落下殘疾,而是好了呢?

    儲君之位穩(wěn)固得很,還有三皇子什么機會?

    三皇子作為朱琳瑯的表叔,和平郡王關系又極為不錯,可是幫了朱琳瑯不少,后來寧軒報復失敗,也是因為有已經(jīng)是儲君的三皇子撐腰。

    更何況保下太子還有另一個好處——太醫(yī)都沒有辦法的事情,祝云端如果能夠解決,這救了的可不只是太子的雙腿而已。

    救的還是太子一系,東宮一干人等,甚至太子從小受到的培養(yǎng)也不是三皇子能夠比的,而太子一直做得很好,和皇帝父子關系也極為親密,并沒有多少互相防備,可想而知,由太子登基,絕對比三皇子好。

    而他救了太子的腿,這么大的功勞,給他女兒求一個封號,這不難吧?

    祝茵是女子,就算給了身份給了封號,也不會影響太多,這又不能世襲,反而能夠彰顯天家的恩義。

    ——朱琳瑯不是一直驕傲自己的家世,驕傲自己妙儀郡主的身份,覺得祝茵一個秀才之女配不上寧軒,也不配與自己相提并論嗎?

    如果祝茵也有封號,且封號與她一般呢?

    沒重生的朱琳瑯當然不會有太多感覺,但是對重生的朱琳瑯來說,這刺激可就太大了哦。

    要是救了太子雙腿,保下太子儲君之位的功勞還不夠,他還有別的,別說封祝茵為郡主了,封她為公主,皇帝都會愿意。

    唔……

    公主啊?

    好像不錯?

    先朝著這個努力再說。

    就算是親王的女兒都只是郡主而已,公主只有皇帝的女兒,又或者皇帝的養(yǎng)女,按理說,朱琳瑯不該是郡主,她是破格封的,由此也能看出平郡王府對她的寵愛。

    嗯。

    要是祝茵能破格封為公主,那身為郡主的朱琳瑯表情一定會非常非常好看。

    那么問題來了,要怎么讓皇帝愿意封她為公主呢?

    他要好好想想。

    祝云端腦海中想了想,最終想出了一個好東西。

    這東西是真的好東西,拿出來的話不管是哪個皇帝在位期間,都是足以讓他歌功頌德,成為少有功績的大好事。

    牛痘。

    自古以來,天花就一直肆虐,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此,且一直沒有辦法,傳播還廣,甚至皇宮還曾經(jīng)爆發(fā)過天花,當時整個皇宮血流成河,好不容易才阻止了瘟疫繼續(xù)傳播。

    因為天花直接滅門的都不少,這絕對是讓人聞之色變的東西。

    巧了不是,任何一個現(xiàn)代人幾乎都知道牛痘可以預防天花。

    祝茵和寧軒正在馬車上玩飛花令,并不知道祝云端此時在想什么東西,也不會知道祝云端現(xiàn)在腦子里的想法有多危險。

    ——對朱琳瑯來說很危險。

    甜甜蜜蜜的小倆口根本不清楚京城等著他們的是什么。

    即使寧軒聰慧,可他畢竟太年輕又沒有經(jīng)驗,否則的話上輩子祝茵不會死得那么慘。

    因為準備得很充分,他們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什么問題,倒是中途寧軒有些生病,被祝云端一副藥下去,立刻又活蹦亂跳了,藥到病除,效果好得不像話。

    寧軒對此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自家老師兼岳父極為聰明,醫(yī)術極好,會有這效果太正常了。

    馬車走走停停,最終在年底到達了京城。

    高大的城墻是和安州完全不同的風格,第一次到這里來的寧軒和祝茵都有些好奇,看到城門口檢查入城路引的城門守衛(wèi),眼中還帶著敬畏。

    天子腳下,治安自然不錯,寧軒和祝云端又都有功名,寧軒更是小小年紀就來參加會試的,城門守衛(wèi)檢查了一番,很快就放他們入城了。

    進了城,里面的繁華立刻吸引了祝茵的目光,她從前在安州還經(jīng)常會出門,但是到京城后卻不敢將馬車的簾子徹底掀開,只掀來了一條縫,好奇地打量外面比安州不知道繁華了多少的街道。

    “稍微停一下。”

    入城經(jīng)過一條街道的時候,寧軒突然叫住了車夫,隨后就下了馬車,車夫將馬車停在路邊等待著。

    沒一會兒,寧軒又重新回來了,兩只手一只手拿著一串紅艷艷的,一看就讓人口中生津的糖葫蘆,另一只手則拿著一根玉兔拜月的糖畫。

    都是給祝茵買的。

    祝茵沒想到寧軒突然下馬車是去給自己買糖葫蘆和糖畫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兒了,怎么還吃這些東西。”

    “誰說大人不能吃這些了?這一路趕路,師妹著實辛苦了,打巧兒看到了,你從前不就喜歡這些?”

    祝茵出門不會太頻繁,從前都是寧軒外出為她帶各種東西的。

    這次趕路比較緊,寧軒也想到很久沒有給祝茵買了,看到自然就有些忍不住。

    祝茵臉上帶著笑意,手中拿著糖葫蘆慢慢吃著,寧軒手中則拿著糖畫,在旁邊看著她吃,糖畫先幫祝茵拿著。

    祝云端坐在后面的馬車上,自然看到寧軒的行為了,頓時有些牙酸,趕緊將馬車的簾子放了下來。

    嘖嘖。

    戀愛的酸臭味隔了這么遠都聞到了。

    地方早就準備好了,祝云端提前寫信聯(lián)系了在京城這邊的好友,請他幫忙租好了院子,不然突然到來,一切都沒準備好,總不能帶著這么多東西住客棧,那多不方便。

    好友倒是想要讓他們住在家里,只不過被祝云端給推拒了而已。

    沒辦法,人太多,好友家中有沒那么寬敞,只能謝過對方好意了。

    這院子和之前祝家在府城租的院子差不多,距離貢院都很近,這也是為了二月會試能夠多休息一會兒,不至于大老遠地趕過去。

    院子是個一進的小院,比祝家小,但他們家主子本來也不多,住著倒也不算擁擠,剛剛好。

    祝云端的好友也知道他們剛到肯定要收拾收拾,因而并沒有上門打擾,而是過兩天才下了帖子過來,祝云端這才帶著寧軒和祝茵上門去拜訪。

    這好友是個翰林,翰林院是比較清閑又清貴的部門,不過實權沒多少,他喜歡看書,也沒多少野心,因而待得很舒服。

    原主很多醫(yī)書還是他從翰林院抄了給原主寄過去的。

    沒錯,翰林院還有醫(yī)書,不過不是很多,更多的醫(yī)書在太醫(yī)院里。

    周翰林當初也是二甲進士,學識自然不必說,看到多年未見的好友極為高興,在這交通不方便的年代,好友多年不見,甚至可能幾十年不見都很正常,因而每一次見面都極為珍貴難得。

    “素之,這就是我那學生,如今正準備下場。”

    祝云端得意地介紹。

    寧軒確實很優(yōu)秀。

    “周大人。”寧軒彎腰行禮。

    周翰林打量了一番寧軒,隨后笑了出來,隨后開始考核他的學識,寧軒也絲毫不祛,從容地應對著周翰林的考校,祝云端則坐在一旁喝茶,仿佛沒看到周翰林和寧軒一來一往,聊的內容越來越深奧一般。

    過了半個時辰,周翰林終于停了下來,滿意地看了寧軒一眼,隨后看向祝云端的目光有些艷羨。

    是個人才。

    祝云端給了他一個得意的笑容。

    周翰林想到家中不成器的兒子,頓時更加郁卒了。

    “如何?”

    “如何你心中不是早就有數(shù)?何必來問我。”

    周翰林知道,好友盡管只是個秀才,但他若是愿意,中個進士不成問題,他的學識要比自己好很多,可惜好友一直沒這個心,如今倒是教導出了一個深得他真?zhèn)鞯膶W生來。

    誰不喜歡聰慧的晚輩呢。

    后院之中,周翰林的夫人正在招待祝茵。

    她早就聽周翰林說起過祝云端,見到祝茵后也被對方的談吐驚到了,完全不像個秀才之女,因而對她更加喜愛,聊起來和樂融融的。

    前院周翰林知道這次的主考官,和寧軒說了一些主考官的喜好,一直到傍晚還有些依依不舍,和祝云端約好了改天再聚,這才將人送走。

    回到后院之中,周翰林提到寧軒還一直贊不絕口,周夫人對祝茵同樣贊不絕口。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寧軒,總覺得有些面善。”

    最后周翰林嘀咕了一聲,沒想起來到底哪里面善,很快又將這件事放到了腦后。

    回去的路上寧軒顯然心中更加有底了。

    他原本對自己的學識也自信得很,只是會試與鄉(xiāng)試不同,集合的是天下的舉人,還不只是上屆的,但凡舉人都可以參加,不知道有多少天資聰穎之輩,不過今天見過了周翰林,他心中倒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不過接下來到會試開始,他都要專心溫習功課了。

    而且和周翰林接觸過了之后,寧軒發(fā)現(xiàn)他老師的學識顯然還在周翰林之上,這種感覺很明顯。

    此時已經(jīng)接近年關,盡管他們剛到京城落腳,初來乍到的,不過祝云端還是沒想過要簡單地過這個年,因而很快就帶著祝茵準備了起來。

    這可是祝茵和寧軒成親后的第一個年,當然要好好過,反正他們一家子都在這里,也沒少了誰,京城這邊繁華,東西多得很,臨時準備也完全來得及。

    寧軒倒是想要幫忙,不過被祝云端還有祝茵摁了回去。

    此時寧軒還是準備來年會試吧,別的不急。

    上輩子寧軒是在會試結束之后被人認出來的,現(xiàn)在他雖然比上輩子早了很久來京城,但因為一直在家中沒有外出,倒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就連已經(jīng)重生的朱琳瑯也沒有發(fā)現(xiàn),祝云端已經(jīng)帶著寧軒和祝茵到京城來了。

    她如今正在準備自己與寧遠山的大婚。

    她是在半年前重生的,發(fā)現(xiàn)自己重生到了還未對寧軒一見鐘情的時候,朱琳瑯簡直喜極而泣,只要想到上輩子的悲慘遭遇,她心中就恨得很。

    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再對寧軒動心!

    上輩子她一顆心撲在寧軒身上,結果反而被寧軒害得家破人亡,自己也遭受羞辱后慘死,如今上天給了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她絕對不會讓寧軒好過!

    還有祝茵!

    明明都已經(jīng)嫁給了別人,卻依舊勾搭著寧軒,如果不是祝茵臨死之前在寧軒面前說了什么,寧軒又怎么可能記恨平郡王府,導致她爹病逝,兩個兄長一死一廢?

    重生后為了報復寧軒,她最終選擇嫁給寧遠山。

    寧遠山妻子早逝,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年級上也比朱琳瑯要大很多,只是因著一直在邊關,所以才沒有續(xù)弦,不管怎么說,對于平郡王府來說這樣一個年紀可以當朱琳瑯爹的男人都不適合自家嬌嬌兒,可惜朱琳瑯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死要活就看上寧遠山。

    平郡王府最終無法,只能應下來來——就如同朱琳瑯看上已經(jīng)定親的寧軒后,平郡王府最終為她掃清障礙,讓她如愿以償一般,這次他們自然也讓朱琳瑯如愿以償了。

    這一年寧遠山剛好在京城述職加養(yǎng)傷,邊關暫時又比較安寧,朱琳瑯給出的理由是自己在外偶遇寧遠山,對他一見鐘情了。

    她身份高貴,又受盡寵愛,配寧遠山自然可以,甚至還屬于低嫁——畢竟是續(xù)弦啊。

    只要想到自己提出這般的要求,爹娘祖母他們最終依舊滿足了她,朱琳瑯就感動又后悔。

    這就是疼愛她的家人啊。

    可惜上輩子她看錯了人,導致疼愛她的家人死得死,傷得傷,這輩子她絕對不會給寧軒機會,還會讓寧軒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不是一直記掛著祝茵嗎?

    她這一次就滿足他,她倒要看看,寧軒娶了祝茵之后,還會不會繼續(xù)心中只有她!

    這一次,她會成為大將軍府真正的女主人,將來侯府也是她兒子的,上輩子寧遠山?jīng)]有兒子,這才讓世子之位落入了寧軒這個侄兒的手中,這一次寧軒的東西她要一樣一樣全部都搶過來!

    臘月二十六是個好日子,宜嫁娶,朱琳瑯在這一天穿上嫁衣,帶著豐厚的嫁妝再次嫁到了大將軍府。

    坐在喜轎上,朱琳瑯想到日后寧軒與祝茵那個賤人在她面前都會矮了一頭就覺得爽快得很。

    “茵娘,你小心一些,人多,莫要摔倒了。”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過吹吹打打的接親隊伍,傳入了朱琳瑯的耳朵之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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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6章 女婿被人看上了3

    祝茵今日只是趁著過年出來逛逛而已, 沒想到剛好遇到了迎親的隊伍。

    這算是她第一次看到這么盛大的迎親隊伍,心中自然好奇是哪家貴女出嫁,路上有不少人看熱鬧,還有人等著沿途撒的喜錢。

    寧軒對這些沒什么興趣, 大部分注意都用來小心護著祝茵了。

    要說唯一感興趣的, 大約就是遺憾自己和祝茵成親太早,沒能讓祝茵也如這位今日成親的新娘一般, 擁有足夠盛大的婚禮了。

    不過想到自己與祝茵也是在親朋好友長輩的祝福中成親的, 他又不覺得有什么遺憾了。

    ——他將來也一定會給祝茵最好的!

    少年人此時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與自信。

    怕人多再次擠到, 寧軒拉著還想繼續(xù)看熱鬧的祝茵順著人群走到了人少的地方, 買好了要買的東西, 然后就趕緊回去了。

    今日這邊人多眼雜的, 他總擔心祝茵會受傷。

    也不知道到了元宵節(jié)的日子,又會是什么樣的盛景, 不愧是天子腳下的京城。

    祝云端并不清楚寧軒和祝茵出門居然剛好遇到了朱琳瑯的喜轎, 還被對方給注意到了,他現(xiàn)在也忙著呢。

    寧軒主要忙著準備會試,祝云端則一邊準備過年,一邊去周翰林家。

    冬日里路滑骨頭脆, 年紀大的老人很容易受傷,周翰林的娘摔了腿如今臥床不起,這還是祝云端從祝茵口中得知的,知道這件事后, 祝云端就動了心思。

    周翰林也為他娘請了京城里有名的大夫,對方從前還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 只是如今年紀大了, 就辭官在家坐館, 可惜如今老人年紀大了,那大夫也只能讓老人家輕松一些,想要再次站起來卻是有些難。

    周翰林是他娘辛苦培養(yǎng)的,對他娘感情極深,如今他娘臥床不起,周翰林也擔心得很,聽聞祝云端想要試試,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他當年和原主同窗,也知曉發(fā)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反正如今其他大夫也沒什么辦法,為何不能讓祝云端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不過在祝云端上門的時候周翰林也說了自己心中明白他娘的情況很難治愈,這也是寬慰祝云端的話,讓祝云端不要又什么壓力,不過試試而已。

    祝云端聽聞這件事愿意主動上門,這已經(jīng)是看在兩人交情份上了,周翰林可不會因為沒什么用就責難他。

    結果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不過才幾天時間而已,周老夫人就已經(jīng)覺得自己松快了不少,一直疼的腿也舒服了不少,祝云端知道老人家恢復慢,長時間在屋里躺著也不行,干脆找匠人訂做了一把輪椅送了過去,方便老人每日出來曬曬太陽促進一下鈣吸收,這樣也能好得快點。

    看到輪椅的那一刻,周翰林真的感動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都是看在兩人的交情上啊!

    不然的話祝云端何必如此費心?

    關于周老夫人的傷,原主記憶中并沒有,不過這并不代表真的沒有發(fā)生過,應當是同樣發(fā)生了,只是原主不知道而已,也沒人會對好友說自己長輩受傷的事情吧。

    祝家在京城過了一個簡單卻溫馨的年,過了年之后,隨著慢慢靠近會試時間,祝茵慢慢跟著緊張了起來,反而寧軒看上去更加平靜一點,不過他也沒有再出門了。

    雖然說他如今不過十七,還年輕得很,就算再來三年也不過二十,但是寧軒只要想到那日看到的接親隊伍,再想到等三年祝云端和祝茵又要陪著辛勞一次,心中就不甘。

    他想一口氣得中。

    不止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祝云端還有祝茵。

    而此時,已經(jīng)成功嫁入大將軍府,成為侯夫人的朱琳瑯終于空出了手來,開始派人調查寧軒和祝茵的消息了。

    對朱琳瑯來說,不管是寧軒還是虛偽做作的祝茵都是她的仇人,她重生就是為了報仇,更何況按照上輩子的記憶,不管怎么說此時寧軒還有祝茵都不該出現(xiàn)在京城才對。

    只是她那日之后剛成婚,因而沒什么時間和精力去調查而已,她也不敢大張旗鼓,害怕會引起寧遠山的注意,畢竟在上輩子朱琳瑯已經(jīng)清楚寧遠山對于寧軒這個大哥留下的獨子有多重視了,她重生回來可不是為了讓寧軒更早認祖歸宗的。

    只可惜過年的事情太多了,她要回門,要過年,要回娘家,還不能引起寧遠山的注意,導致調查的進度有些緩慢。

    甚至她都要懷疑自己那日在喜轎中是不是聽錯了,那根本不是寧軒的聲音,對方叫的也不是祝茵。

    偌大的京城想要悄無聲息地找個人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朱琳瑯并不知道,她找人調查寧軒的事情早就落入了祝云端的視線中,只不過寧軒忙著準備會試,祝云端并不想他因為這些事情而分心而已,認祖歸宗的事情可以等到會試殿試之后,不急于這一時。

    不過想來朱琳瑯也不會等到殿試之后,畢竟會試一旦放榜,想要找到寧軒就簡單了。

    祝云端沒有點破朱琳瑯的動作,不過卻將那些證據(jù)全部都收集了起來,只等著將來捅到寧遠山面前。

    寧遠山這人,可不是朱琳瑯好利用的,如果上輩子不是寧遠山將寧軒認回來沒多久就去了邊關,并不在府上,朱琳瑯又怎么可能有機會拿捏長輩的身份針對寧軒和祝茵。

    會試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了,寧軒身上穿著厚實的外衫,里面又穿了一層夾襖,手中拎著考籃,早早就到了貢院門口排隊。

    原本祝茵也想過來送考的,不過最后還是被祝云端趕了回去。

    二月的京城還沒有回暖,且早上天亮得很遲,寧軒要早早到貢院門口排隊等待檢查,他和祝云端都不想祝茵過來陪著,所以最后只有祝云端帶著小廝過來送考的。

    等到寧軒進去,祝云端又乘坐著馬車去了周翰林府上。

    太子現(xiàn)在應當也已經(jīng)受傷了,只不過如今宮中有太醫(yī),情況也還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

    等到殿試結束之后,皇家會張貼皇榜,尋找能夠治療太子雙腿的大夫。

    到那時候,自然就是祝云端上場的時候,現(xiàn)在不著急。

    本來他一個普通的秀才也不該知道這么多,他不會在這種時候跳出來給自己找麻煩。

    否則皇帝第一反應絕對不是祝云端有能力救太子的雙腿,而是祝云端和太子遇到的刺殺有關,這其中有陰謀。

    會試九天,祝茵在家中等待有些魂不守舍,這天氣真的冷,即使她已經(jīng)經(jīng)過周夫人的提醒,告知她要準備哪些東西了,可只要想到寧軒在這么冷的天,晚上還要住在逼仄的貢院之中,她就擔憂得很。

    聽說已經(jīng)有人被抬出來了,這讓祝茵更加焦慮了。

    祝云端沒辦法,干脆出門的時候將祝茵也一同帶去了周家。

    會試最后一日,祝云端這次沒讓祝茵在家中等候,估計她也等不住,帶著她一同到貢院門口去等待寧軒出來。

    此時貢院附近已經(jīng)等了大大小小不少馬車,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祝云端讓祝茵待在馬車里不要下來,自己帶著小廝過去了。

    怕馬車等會兒不好離開,他們的馬車并沒有停得太靠近貢院門口。

    隨著一聲鑼,貢院的大門終于開了,外面等候的人群也熱鬧了起來。

    寧軒出來得有點遲,不過他并不是被抬出來的,反而和另一個中年男人兩人一同扶著一個錦衣少年,而被扶著的那個錦衣少年則面色蒼白如紙,雙唇青紫,雙目無神,大冷的天額頭還往外冒著汗珠,看上去就極為虛弱危險。

    “少爺!”旁邊焦急等候的管家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就變了。

    寧軒此時也看到了祝云端,眼睛立刻一亮,不過最終只是動了動嘴角,卻并沒有說什么。

    他知道祝云端醫(yī)術很好,但是自己扶著的這舉人一看就是權貴之家的少爺,祝云端治好了固然是救人一命的好事,可萬一不成呢?誰知道對方家中會不會遷怒?

    寧軒確實好心,但卻并不是沒有腦子。

    那錦衣少年看到管家,對他勉強笑了一下,隨后眼前就開始發(fā)黑了。

    祝云端一看就知道對方撐不住了,好在他早有準備,也擔心寧軒在貢院之中會生病,因而身上帶著銀針,也帶了一些救急的藥,因而趕緊上前一步,掏出藥囊里的藥塞進那錦衣少年口中,不等那管家驚怒,又立刻一根銀針插在了太陽穴旁邊。

    那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位置,稍有不慎就會要命。

    但這少年撐不住了,如果不能即使鎖住氣機,等送到醫(yī)館,人都沒了,他這么做也是保住了他一條命。

    這么年輕就來參加會試,想也知道是個天才,即使家學淵源,可走到今天同樣不容易,要是栽在這里那可太可惜了。

    “快送醫(yī)館去,我鎖住了他的氣,見到大夫之前不要拔下銀針。”說完這話,祝云端又拉住寧軒的手腕,直接當場給他號脈,發(fā)現(xiàn)脈搏強勁,雖然有些疲倦,但沒什么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然后他就……

    開始認命般給周圍明顯生了病的其他考生急救。

    該說不說,難怪每次會試結束之后,各大醫(yī)館都會爆滿啊,這些讀書人身子骨是真的不太行,何況此時春寒料峭的,本來就冷,為了防止有人夾帶,他們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多,貢院之中還漏風……

    來都來了,就當給寧軒提前積攢人脈了。

    那管家原本還想質問,但是注意到自家少爺?shù)哪樕黠@有好轉頓時心中一喜,再想到祝云端的交待,頓時站不住了,拱手道謝之后,趕緊就帶著人離開了。

    至于他是去醫(yī)館還是早就請了大夫在家候著,這就不是祝云端關心的了。宏鏤姝院

    這次會試中途突然降溫,好在沒有下雪,可饒是如此,生病的考生也多得很,輕的只是有些風寒,重的就跟那錦衣少年一般,而且此時醫(yī)館人滿為患,祝云端就在這里救病得比較重的,反而成了特殊的存在。

    原本祝云端讓寧軒先回去休息,不過寧軒看祝云端在幫忙把脈救人,盡管疲憊得很,也還是負責地在旁邊打下手,順便告訴周圍的人祝云端行醫(yī)多年,經(jīng)驗豐富得很。

    貢院門口的守衛(wèi)見此,并沒有為難驅趕。

    祝云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多人,輕的,看著就不差錢的他沒管,主要幫的是那些重癥或者看著就家境貧寒的,畢竟這年頭看大夫也是很貴很貴的。

    一直到天有些擦黑了,他才收好了東西,回到馬車上。

    此時貢院門口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祝茵一直在旁邊等著,中途回去了一趟拿了些東西,,等祝云端上了馬車,立刻就往他手中塞了一杯溫熱的茶。

    等到了馬車上,寧軒就再也忍不住身上的疲憊了,和祝茵說了兩聲,隨后直接在馬車上睡著了。

    他們住的地方距離貢院很近,連這么點路程他都撐不了,可想而知有多累了,祝茵看著他的倦容頓時有些心疼。

    “他身子骨好,此番也沒有生病,只是累了而已,回去后用點東西,休息一下就好,不必擔心。”

    有祝云端這話,祝茵才稍微安心一些。

    寧軒回到租的地方只草草用了點東西,澡都沒洗就直接睡了,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這才被腹中饑腸轆轆給吵醒。

    小廚房那邊早就燉好了雞湯,就放在灶頭上熱著,只要寧軒醒來立刻就能用點,熱水也一直準備著。

    寧軒喝了一碗雞湯下的面,這才好好地洗了個澡,將渾身上下收拾了一番,來到了前院。

    “爹。”

    “嗯,將你這次的卷子還記得多少,盡量都寫下來,我瞧瞧。”

    “是。”

    寧軒拱手,隨后走到早就準備好的書桌旁,沉思片刻開始寫了起來。

    祝云端手中拿著周翰林送來的醫(yī)書,就在一旁看著。

    周翰林他娘如今已經(jīng)能攙扶著慢慢行走了,可比原本只能躺在床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周翰林感激祝云端,專門去太醫(yī)院抄了書。

    手中拿著醫(yī)書,祝云端想到了朱琳瑯。

    估計這下朱琳瑯應當很快就能夠查到這邊了。

    嘖嘖。

    周翰林對寧軒也極為關心,還專門過來找祝云端了,順便看了看寧軒寫的答案,看完了之后贊賞不已。

    “榜上有名應當是沒什么問題的。”

    至于說祝云端在貢院門口做的事情,周翰林也知道,從他娘身上,他已經(jīng)知道祝云端的醫(yī)術很好了,而只要想到科舉之難,周翰林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當初。

    他當初也是,會試的時候生了病,最終吊著尾巴進的,殿試狀態(tài)不錯,這才險險地擦著二甲的尾巴,沒有淪落到同進士之列去。

    不過周翰林看著寧軒,依舊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

    真是怪了。

    雖然會試結果還沒出,寧軒也沒有外出和同鄉(xiāng)聚會,而是依舊選擇在家中溫書。

    他也覺得自己考得不錯,應當能上榜,而一旦上了榜,不久之后就是殿試了。

    如果運氣不好沒上,那就更加需要努力了。

    可惜他想要努力,上門拜訪的人卻不少。

    大部分都是感激祝云端在貢院門口救人的,因而有不少當時受了恩惠的考生病好了之后上門來感謝。

    說句難聽的,他們與寧軒都是競爭對手,祝云端能夠不收分文為他們看病,這非常難得。

    其中身份最貴重的就是寧軒扶出來的那位錦衣少年,不過他如今正在家中養(yǎng)病,并沒有親自上門,過來的是他大哥承恩公世子。

    對,他是承恩公幼孫,也是當今太子表兄的兒子,太子的表侄。

    他們家早早請了太醫(yī)過府,他回去后頓時就嚇了一跳,等到太醫(yī)診斷過后,承恩公府就更加后怕了。

    因為太醫(yī)說得很明白,得虧被吊住了生機,且又被喂了救命的藥,否則的話恐有性命之憂。

    等到他躺下來,承恩公府就詢問了前去接人的管家,這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對祝云端和寧軒自然感激不盡。

    祝云端這是救了他家孩子的命啊!

    正是因為這個,承恩公府世子才會親自上門。

    祝云端當時就知道那少年出身不凡,但也沒想到居然這么不凡,還有些意外。

    因為這些事情,寧軒在這屆考生中名氣不小,卻并非是因為學識,這著實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去了幾次文會,之后就沒去了,而是繼續(xù)在家中溫習功課。

    朱琳瑯這下確實找到了這邊,并且還知道上輩子孤身一人上京的寧軒這一次卻帶著祝茵,還帶著他那個窮酸秀才的老師。

    更加讓朱琳瑯難以接受與震驚的是,她發(fā)現(xiàn)寧軒與祝茵已經(jīng)成親了,而并非只是定親狀態(tài)。

    雖然說她這輩子確實想要將這對賤人湊到一起,看看他們到底會不會幸福,也想過要在親事上仗著長輩的身份拿捏羞辱祝茵,可她絕對沒想過他們居然那么早就成婚了啊!

    這讓重生以來摩拳擦掌想要報復寧軒的朱琳瑯一時間有些恐慌,總覺得這部分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發(fā)展有些超脫了她的控制。

    不過很快她又自我安慰好了。

    她現(xiàn)在是寧軒嬸嬸,而且平郡王府此時還沒有沒落,將來她表叔還是一國儲君,未來的天子,就算這輩子有些與上輩子不同的發(fā)展又如何?

    而這一次,因為承恩公世子見過寧軒,又多次見過寧遠山,甚至還見過當年的寧遠道,因而看到寧軒的臉后怔了一下,回去就讓人查了寧軒的身份。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件事是被朱琳瑯爆出來的,可這一次卻并非如此,而是由承恩公府。

    承恩公世子察覺到寧軒與寧遠山長得相似,尤為像當年的寧遠道,經(jīng)過調查差不多就確定他應當是當初寧遠道流落在外的孩子了,率先做的就是告知了祝家這件事,并沒有直接去寧府。

    而此時會試也終于放榜了。

    承恩公幼孫這次落了榜,但寧軒卻中了,這樣的大喜事下,承恩公府又送來了寧軒的身世消息,兩兩疊加,讓寧軒驚愕不已。

    過來的依舊是承恩公世子方應川。

    “祝夫子似乎并不驚訝?”

    “確實,在前些日子,會試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在下就察覺到有人在尋找他,調查他,只是那時候并不清楚對方是誰而已,為了不打擾軒兒準備會試,因而在下并未提起這件事。”祝云端摸著自己的胡子,平靜地說,“現(xiàn)在想來,應當是有熟悉將軍府的人見到了軒兒。”

    “也不對,如果是見到了軒兒,那么應當能夠找過來才對,可對方看上去似乎更像是早就知道軒兒的存在,故而才會尋找的。”

    這兩種情況聽上去結果似乎一樣,但原因可是天差地別,方應川在高門長大,見識過各種陰私,此時自然就想到了不太好的東西。

    如果對方早就知道寧軒的存在,為何沒有告訴如今就在京城的寧遠山?

    不應當。

    想來其中肯定還有什么緣由的。

    想到祝家這三個一個是剛中的貢生,另外一個是秀才,最后一個是弱女子,方應川也有些擔憂他們的安全,干脆就留了人在這邊,隨后派人去了寧府拜訪。

    正常人家上門都會先下帖子,不過這件事有些特殊,所以方應川才會直接讓人去找寧遠山。

    相信寧遠山知道了真相后也不會責怪他無禮。

    此時的朱琳瑯終于知道寧軒和祝云端救了方應流,得了承恩公府恩情的事情,頓時氣得將屋里的東西給砸了。

    她的記憶中,方應流是死了的,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被救了下來。

    她不在乎方應流被救下來,反正和她沒什么關系,但是她在乎救了方應流的人居然是祝茵的爹這件事。

    想當初,平郡王府還曾經(jīng)想要給她與方應流議親,只不過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全部都被朱琳瑯給拒了而已。

    等聽到承恩公府來人,隨后寧遠山匆忙離開了侯府,朱琳瑯心中驀地升起了一陣不安。

    作者有話說:

    世子他爺爺是承恩公,他是世子,中間少了爹并不是bug,而是爹死了

    防止有小可愛誤會

    還有本文快完結了,這單元要么是倒數(shù)第二單元要么是倒數(shù)第三,然后云哥的故事就結束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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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7章 女婿被人看上了4

    方家是書香世家, 又是皇后母家,太子的母族,方應川作為承恩公世子,寧遠山作為手中握著兵權的武將, 照理說會和方家保持距離, 一般也不會讓自己卷入奪嫡之爭,那對于寧家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方應川遞過來的消息太重要了, 重要到寧遠山顧不上那么多, 當即就出了門——方應川說, 他找到了他大哥流落在外的那個孩子。

    作為將門, 寧家人大部分都戰(zhàn)死沙場了, 如今家中的主人就只有寧遠山還有剛過門的妻子朱琳瑯而已, 寧遠山只讓人告知一聲朱琳瑯自己今晚不在家用膳了,然后就走了。

    跟在方家下人身后一路趕到貢院不遠處的小院子, 寧遠山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寧軒。

    屋里好幾個人, 但寧遠山卻一眼就看到了寧軒。

    寧軒和寧遠道很像,臉上不同的地方則像他娘,寧遠山不可能會認錯。

    “世子。”

    寧遠山對方應川拱手,目光卻沒有從寧軒身上移開。

    寧軒看著方應川擺出來的調查結果, 也差不多確定自己是寧家人了,對于這個趕來的親叔叔,他心情也比較復雜。

    他不缺愛。

    雖說小時候剛有記憶的時候跟著一個老乞丐生活,日子過得不好, 但老乞丐對他很好,后來老乞丐去世, 他又被祝云端帶回家悉心養(yǎng)大, 兩人名為師生, 實際上卻可以算是父子,何況如今還是一家人。

    但饒是如此,寧軒在面對寧遠山的時候也依舊有些別扭有些激動。

    他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誰,而雖然說他不缺愛,可誰不想知道自己的身生父母呢?

    寧遠山看到寧軒那張臉的時候就差不多確認了,不過寧軒還是遞過了自己從小貼身帶著的荷包,荷包里是個小金鎖。

    對,小金鎖。

    老乞丐當初也知道這個小金鎖的存在,賣掉的話兩人絕對可以過上好日子,但老乞丐卻從來沒動過心思,甚至幫他把小金鎖收得很好,做了基本的偽裝,也不會有人想到一個老乞丐帶著小乞丐身上能有金鎖這種金貴的東西。

    寧軒只記得老乞丐說過,他應當是富貴人家的孩子,這金鎖說不定能幫他找到家人,回去當少爺。

    寧軒自己倒是沒想這么多,和祝茵定親后,這把小金鎖就被他作為聘禮送給了祝茵,這應當算是他最珍貴的東西了,不過這次方應川說他應當是寧家的孩子,寧軒這才過去將小金鎖拿回來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把小金鎖其實還是寧遠山送給當初還沒出生的侄兒或者侄女的,所以他看到這把長命鎖后,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他當年讓人打的。

    看到那個小金鎖,寧遠山一個流血受傷都不吭聲的大男人眼睛立刻就紅了,“好好好,好啊,好啊好啊!”

    “你叫軒兒是吧?我是,我是你叔叔,你跟你爹娘長得很像,這金鎖還是我讓人打的,年紀這些年在外面辛苦了,大哥大嫂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寧遠山太激動了,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說一般,祝云端見此,也知道他心中想法,畢竟他看寧軒命運線的時候,也看到寧遠山和寧軒相認的一幕了,知道他確實很重視寧軒。

    甚至如果上輩子不是寧遠山大部分時間都在邊關,朱琳瑯根本不可能那么順利殘害寧軒和祝茵。

    最后寧遠山所謂的將寧軒趕出家門,也有想要保住他的意思。

    那時候三皇子是儲君,平郡王府如日中天,而寧遠山因為手中的兵權本就有些受忌憚,寧軒被人抓住暗害寧遠山和朱琳瑯的孩子,于情于理,都不適合在一起了。

    所以他主張了分家。

    過了好一會兒,寧遠山終于冷靜了下來。

    寧軒這才向他介紹祝云端,寧遠山知道祝云端是寧軒的老師兼岳父,將他培養(yǎng)成才后并沒有因為對方只是個沒什么背景的秀才就小瞧了他,反而感激得很,態(tài)度極為禮貌和善。

    祝云端態(tài)度也很好。

    隨后將一份調查結果遞給了寧遠山。

    “將軍,先前不知軒兒是寧大將軍的孩子,但我們到了京城后,就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調查軒兒,只是被在下給攔了下來,后來才知曉是將軍夫人,從前還疑惑為何將軍夫人會調查軒兒,如今既然軒兒是寧家的人,這份調查結果還是給將軍為好。”

    對,他直接將朱琳瑯調查寧軒的事情捅給了寧遠山。

    寧遠山一聽這話,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原本自己妻子去世之后,寧遠山一直沒有再婚,就是因為他一直在邊關,娶妻后讓妻子留在京城獨守空房不好,讓妻子跟隨自己去邊關受苦受累也不好。

    這次朱琳瑯硬要嫁他,甚至還有皇上的賜婚,寧遠山其實心中也有些別扭。

    無他,朱琳瑯太年輕,家世也太好了,如此貴女,想要嫁個比寧家好,更加合適的好男兒簡單得很,根本沒必要嫁給他這個大老粗老鰥夫。

    現(xiàn)在再聽祝云端說朱琳瑯早就調查寧軒,寧遠山也覺得其中似乎有些隱情。

    朱琳瑯應當不會早就知道寧軒的身份吧?

    不應該啊。

    他寧家和平郡王府向來沒什么沖突,平郡王府這是想干什么?

    寧遠山不覺得這件事是朱琳瑯干的,而是懷疑背后有平郡王府的影子在。

    總之不管怎么說,這件事都在他心底留下了痕跡。

    對于朱琳瑯這個年紀很小的妻子,寧遠山也不知道要怎么相處,想到對方的年紀,成婚到現(xiàn)在他對朱琳瑯一直很寬容照顧,可是現(xiàn)在她早早調查寧軒,卻讓寧遠山覺得不對勁了。

    祝云端點到為止,也沒有說太多,但是寧軒認祖歸宗的事情卻定了下來。

    “侯府世子一直是大哥,如今既然軒兒回來了,我會很快向皇上為軒兒請封。”這話是對祝云端說的,而不是寧軒。

    之所以是祝云端,也是因為祝云端將寧軒養(yǎng)大,并且還是寧軒的岳父,他沒想過認回寧軒卻讓寧軒不認祝云端這個岳父,祝茵這個妻子,對寧遠山來說,祝茵這個妻子,祝云端這個老師兼岳父,都是寧軒和他們整個寧家的貴人。

    寧軒如今不過十七,已經(jīng)是個貢士了,等到不久之后殿試結束,就會成為進士。

    培養(yǎng)出一個十七歲的進士,即使寧軒本身聰穎,祝家和祝云端付出的心力也不低。

    還有,當初最開始撿到寧軒的老乞丐。

    寧軒每年清明或者老乞丐的忌日,還會上香準備祭品,是將對方當做自己長輩的,那也是寧家的恩人。

    寧遠山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并沒有停留太久,詢問寧軒要不要現(xiàn)在同自己回侯府被拒絕后,他就先行離開了。

    他要回去好好安排,至少要告訴所有人寧軒找回來的事情。

    方應川見寧遠山離開,也沒有多待。

    他從剛才就沒怎么說話,就在旁邊喝茶而已,這也是為了給寧遠山一個態(tài)度——他不會因為這件事拉交情,試圖讓寧遠山偏向于太子,因而主動與寧遠山保持了距離。

    這件事并非是方家對寧家的恩情,而是方家在還祝家與寧軒救了方應流的恩情。

    當然,即使如此,其中的情分也不足為外人道。葒簍姝圓

    方應川這人行事光明正大,回到家中第二日就進了宮,與宣武帝說話的時候主動將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說明白了。

    皇子與武將,原本關系就緊張,方應川并不想到時候有小人在宣武帝旁邊嘀咕,不如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

    從宣武帝那里離開,他又去了東宮。

    整個東宮如今都是一片愁云慘淡,宮中太醫(yī)對太子的雙腿完全沒什么辦法,看著這一幕,方應川心中也沉了沉。

    太子面色蒼白,氣色倒是還行,看到方應川過來還笑了一下。

    “應川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方應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后說了寧家的事情。

    太子聽聞寧遠道流落在外的兒子找到了,寧家有了下一代男丁,怔了一下隨后笑了出來,“這是好事啊,寧家為宣朝江山與百姓馬革裹尸,如今能找回流落在外的血脈,想必大將軍泉下有知,也極為欣慰的。”

    “你做得很對,父皇是個寬和的性子,但這種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方家有應川你在,孤與母后都極為放心。”

    至于說朱琳瑯?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旁人都說是朱琳瑯瞧上了寧遠山,要死要活要嫁給寧遠山,太子卻不會這么覺得,寧家是兵權在握的武將,朱琳瑯嫁給了寧遠山,對于老三有的是好處,所以他并不相信那是小女兒家的心思。

    因為邏輯不通。

    朱琳瑯作為妙儀郡主,深得家中寵愛,身份又高貴得很,宮中淑妃也極為喜歡,會瞧上一個不善文墨,年紀又可以當自己爹的武將?這話說出去誰信啊?

    還不如說老三看上了寧家的勢力,利用平郡王府那邊,所以才做出了朱琳瑯對寧遠山一見鐘情的戲碼。鴻鏤疏原

    ——太子是正常思維,正常人都會這么想,誰能夠想到朱琳瑯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呢?

    不管是她自己上輩子要嫁給有婚約的寧軒,還是這輩子要嫁給寧軒的叔叔寧遠山,都讓人難以理解——不要臉的嗎?

    想到自己的雙腿,太子心中不免沉郁。

    “應流此次會試中途生病,差點出事的事情殿下可知曉?”

    太子點頭,方應流雖然是方應川弟弟,但是比方應川小了很多,幾乎被方應川當兒子養(yǎng)大的,對于這個小表弟,太子也熟悉得很,也知道他這次差點出事。

    “太醫(yī)說了,如果不是他被人喂了藥,又用銀針封鎖生機,根本等不到家中就會出事那銀針鎖住了生機,那藥則彌補了生機,這才保住了他一條命,饒是如此,應流也元氣大傷。”方應川提到這件事,當然不只是因為對弟弟的關心。

    “太醫(yī)很敬佩那個大夫。”

    所以方應川想著,如果太醫(yī)沒有辦法,要不要試試民間的大夫?這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如果可以的話,方應川怎么可能找民間的大夫給太子治療,可這實在沒辦法了,所以他這會兒才會靈機一動,想到祝云端。

    雖然只是個秀才,但是見過了祝云端之后,方應川卻知道這人不簡單。

    再加上他當日在貢院門口做的事情……

    太子聽到這話,心中也是一動。

    祝云端還沒想到他還沒等到皇家尋找民間大夫,方應川就先將他的存在在太子面前提了一嘴,不過即使知道也不意外。

    寧遠山的速度很快,那日回去后他并沒有質問朱琳瑯,而是暗中又調查了一番,他是侯府的男主人,而朱琳瑯這個女主人受到的限制更多,寧遠山想查,朱琳瑯根本就掩飾不住。

    何況朱琳瑯本來也不是什么聰明人,上輩子不是,重生后也不可能突然就長了腦子,所以很快,寧遠山就確定朱琳瑯確實早就知道寧軒的存在,知道寧軒是寧家流落在外的孩子了。

    這讓寧遠山對朱琳瑯多了一份防備,看朱琳瑯的目光也變了,而朱琳瑯并沒有意識到這一切,她甚至不知道寧府的變化,她的嬤嬤倒是察覺到了不對。

    然后朱琳瑯就被告知,寧軒即將回寧家,而且寧遠山為寧軒請封世子的事情。

    即使上輩子早就知道這件事,可如今猝不及防發(fā)生,朱琳瑯也依舊黑了臉。

    ——寧遠山完全沒有和她商量。

    而且她不明白寧遠山是怎么找到寧軒的。

    朱琳瑯很多事情不懂,只想著要奪走寧軒的一切,讓寧軒和祝茵付出代價,可她身邊的人卻知道這代表著什么,所以她身邊的嬤嬤比她臉色還要難看。

    寧軒是世子,是侯府未來的主人,那將來她家夫人生下的孩子怎么辦?

    朱琳瑯聽到嬤嬤的抱怨,卻并沒有當回事,只說她心中有數(shù),嬤嬤頓時無奈。

    有數(shù)什么呀,她家夫人還是太年輕了,將來小主子即使出生,也比那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寧軒小了那么多,那個寧軒又怎么可能愿意將世子之位讓出來?難不成讓小主子分出去?平郡王府丟不起這個人。

    對朱琳瑯來說,寧軒馬上要回來了,這一次還會帶著祝茵那個女人,而只有他回來,她才能報復他,因而朱琳瑯很期待接下來的日子。

    她期待寧軒和祝茵跪在她面前叫嬸嬸的模樣,光是想一想,都覺得一陣快意。

    嬤嬤:“……”

    唉。

    不過寧遠山并沒有急著讓寧軒回到寧家。

    殿試即將開始,他明知道朱琳瑯對寧軒的態(tài)度有些不對勁,又怎么可能讓寧軒這種關鍵時刻回來分心,還不如等著殿試結束之后再說,這些日子先讓寧軒安心準備殿試才是正經(jīng)。

    于是整個京城的高門大戶都知道當年寧遠道流落在外的孩子找到了,大將軍府大張旗鼓地準備迎接世子爺回家,但卻一直沒人真的見過寧軒,這讓大家對于寧軒更加好奇了。

    寧軒沉得住性子,一邊在家中溫習,一邊和祝茵黏糊。

    這并非是他不知道分寸,這時候還和祝茵胡鬧,而是有時間就會多陪陪祝茵,也是擔心如今身份突然變化,祝茵心中會惶恐,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祝茵自己心意未變,不會因為身份的轉變就態(tài)度大變。

    祝云端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更加明白原主為什么從頭到尾都沒恨過寧軒了。

    只能說,朱琳瑯可真是一根攪屎棍。

    殿試的日子很快就到來,寧軒告別了祝茵和祝云端,這才出門前往宮門口,而祝云端隨后也出了門。

    他要盡快為祝茵尋求一個身份,可不能讓祝茵在朱琳瑯手中吃虧。

    方應川邀請他過府,祝云端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過去后果然看到了雙腿受傷的男人,那一身氣勢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所有。

    祝云端也只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快速給對方做了一個檢查,隨后點頭,“雖然傷得不輕,但是受傷之后立刻就進行了處理,又用好藥養(yǎng)著,拖得時間不久,還能救回來,若是再拖一段時間……唔,也能救回來,就是比較麻煩。”

    原本聽到祝云端說能治,太子和方應川心中都是一喜,再聽到他說再拖一段時間后又提起了心,結果最終祝云端得出拖拖更麻煩,但肯定還有辦法。

    心情大起大落,向來沉穩(wěn)的方應川也忍不住了,“祝先生,可是真的?兄長這傷真的還能治嗎?并非是不相信祝先生的醫(yī)術,只是宮中太醫(yī)都瞧過,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件事對于太子,對于方家,都太重要了。

    “自然可以,在下前些日子也曾經(jīng)為一個摔傷了腿臥床不起的老人治療,如今她已經(jīng)可以行走了。”

    這件事方應川和太子都知道,在請祝云端過來之前,方應川又查了一番,自然知道周翰林他娘的事情,還讓太醫(yī)過府看過,知道周翰林他娘如今恢復得很好,已經(jīng)能夠自己慢慢行走了——那也是先前太醫(yī)院出去的太醫(yī)沒有辦法的傷。

    這也是太子和方應川對祝云端都比較有信心,想要嘗試一下的原因。

    “只要祝先生能夠讓我兄長雙腿恢復,方家必有厚報。”方應川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嚴肅。

    “多厚的厚報?”祝云端聽了這話,立刻詢問道。

    方應川:“……”

    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位祝先生確實很厲害,不管是學識還是教導人的手段,又或者是醫(yī)術,都極為厲害,可方應川和他短暫的相處卻已經(jīng)不止一次被對方給噎住了。

    這種時候誰會去問所謂的厚報有多厚啊?

    至少方應川就從來沒遇到過。

    太子也怔了一下,隨后不禁笑了出來,看著方應川噎住的模樣,眼睛都帶上了笑意,“祝先生想要什么?若是能夠辦到,方家必然在所不辭。”

    “想為小女求一個安穩(wěn)。”祝云端可一點都沒不好意思,振振有詞,“世子爺應當清楚,在下那女婿認祖歸宗,成了侯府世子,可小女卻只是個秀才之女,京城權貴多,小女無權無勢,容易被人輕視恥笑,在下這做爹的,自然想要為她謀求一份安穩(wěn)。”

    方應川意外又不是很意外。

    太子則是真的意外,他對祝云端并不是很了解。

    “若是你能夠治好我的腿,我就送先生一份想要的大禮。”

    “一言為定,這位爺且安心,保準你日后活蹦亂跳,一口氣跑個十里路不是問題。”得到自己想要的保證,祝云端臉上立刻帶上了笑意。

    方應川:“……”

    太子:“……”

    倒也不必如此。

    不過祝云端這么篤定自信的模樣,確實讓太子心中帶上了期望。

    宮中太醫(yī)每次過來,臉上的為難和緊張他都清楚,宣武帝因為這件事最近心情也很差,東宮就更加是風聲鶴唳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大夫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祝云端回到家中,寧軒還沒有回來,祝茵正在繡荷包。

    “茵娘。”

    “爹,您回來了?”

    看到祝云端,祝茵立刻放下手中的繡活迎上來。

    “嗯,我今天遇到一個受傷的貴人,日后你就不用擔心自己身份過低,讓軒兒蒙羞,又或者面對京中權貴有所不足了。”祝云端拍了拍祝茵的肩膀。

    “你面對誰都不用低頭退后,有爹在,總不會讓你吃虧委屈的。”

    祝茵聽到這話怔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陣熱流,眼眶也有些發(fā)熱。

    她知道寧軒并沒有嫌棄她的出生,可其他人大約會瞧不起,因而祝茵心中很緊張,她也并不清楚要如何做世子夫人,這些日子著實有些不安。

    她沒想到,這一切都被她爹看在了眼中。

    “你與軒兒只要好好過日子就好,那位侯夫人……不必管她,將來有什么事情,直接拒絕就行。”

    不行,還是給朱琳瑯先找點麻煩再說,免得她太閑了找祝茵的事。

    這要是個正常人,祝云端并不擔心她會這么快就動手找麻煩,可朱琳瑯……怎么看腦子都不好使,人還任性得很。

    不怕遇到聰明人,就怕遇到個蠢貨,蠢貨做事完全不好猜測,總不能等到祝茵受了委屈再想辦法。

    可惜他不能跟著進寧府。

    不如就從平郡王府下手吧,這樣短時間內朱琳瑯估計也沒那個心找祝茵和寧軒的麻煩了,平郡王府身上可沒多干凈。

    等這陣子過去,太子傷好,祝茵有了身份,朱琳瑯再想在她面前擺譜就難了。

    好的,就平郡王府了!

    作者有話說:

    陛下第二張圖快出啦嘿嘿

    這單元進展有點慢,不要著急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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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女婿被人看上了5

    實在話, 整個平郡王府對于寧軒的歸來都是抱著極為排斥的想法的。

    原因很簡單,寧軒回來,并且還成為了世子,只要寧軒不倒, 那么他就是日后侯府的主人, 寧家的兵權,人脈與勢力將來自然也會落入他手中。

    事實上,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朱琳瑯嫁入寧家都沒朱琳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甚至可以說有平郡王府的配合。

    上輩子朱琳瑯對寧軒一見鐘情, 要死要活要嫁, 平郡王府可沒有同意, 但是在寧軒身份曝光,平郡王府這才受不住朱琳瑯的哀求, 最終想辦法毀了祝茵, 毀了祝茵與寧軒之間的親事,又幫朱琳瑯設計好嫁給了寧軒。

    而這輩子呢?

    朱琳瑯要死要活要嫁給一個可以給自己當?shù)啮姺颍娇ね醺匀灰膊煌猓l讓他們家寵女兒, 疼愛朱琳瑯呢?因而最終也只能無奈進宮請旨。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平郡王府似乎都是因為迫于無奈,被朱琳瑯這個嬌寵的孩子弄得沒辦法才如了她愿的。

    可真的是如此嗎?

    寧家作為宣朝武將世家,手握兵權, 盡管宣武帝并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忌憚,但哪個皇子不惦記著兵權?若是能夠將寧遠山拉到自己這邊來, 絕對好處多多。

    即使之前太子儲位穩(wěn)固, 可都是皇帝的兒子, 誰還沒點想法?只是沒人敢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表露出來而已,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太子雙腿被廢,于是下面的皇子不管有沒有那個本事,心思都動了起來。

    而三皇子一脈借助朱琳瑯,卻成功找到了突破口,而且還不會引起太多注意。

    因為朱琳瑯是真心的呀。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想要嫁入寧家的心都是真的。

    他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可是現(xiàn)在,朱琳瑯剛嫁入將軍府成為當家夫人,就多出了一個世子來,那么三皇子與平郡王府的小算盤自然毀了一半。

    寧遠山雖然不擅長耍心機,但也不是個蠢的,將寧軒找回來就立刻為他請封世子,未嘗沒有不想卷入奪嫡之爭的意思——即使朱琳瑯是自己夫人,他也沒想過將侯府交到他與朱琳瑯的孩子手中,那么朱琳瑯嫁過來的價值自然沒了一半還多。

    總之,寧遠山其實并不相信朱琳瑯是出于對自己的仰慕才想要嫁過來的。

    他作為武將,這個直覺并沒有錯,朱琳瑯確實對他沒什么愛慕,只是原因卻和他想的不一樣而已。

    朱琳瑯并沒有察覺到平郡王府的心思,但是祝云端卻看出來了,而朱琳瑯最大的依仗不過就是她身后的平郡王府還有宮中的三皇子。

    現(xiàn)在祝云端會治好太子的雙腿,有太子在,三皇子這輩子都別想爬上帝位。

    沒有了三皇子,平郡王府沒了從龍之功,自然不可能像上輩子那么囂張,更何況,平郡王府本身身上小辮子也一大把,只不過很多事情都做得比較隱晦,一般人沒什么證據(jù)而已。

    淑妃娘家清貴,清貴的意思就是沒什么錢,三皇子然也是如此,他的母族沒什么錢,不能提供多少金錢支援,妻族倒是不錯,可作為皇子,需要用錢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平郡王府和三皇子關系一直不錯,可以算是三皇子的外置錢袋子。

    砍了平郡王府,就相當于砍了三皇子一刀,砍了朱琳瑯一刀。

    多好的下手對象。

    祝茵很快就要跟著寧軒回寧家了,祝云端不想耽擱,可不想朱琳瑯初次見面就為難祝茵,因而早早就將東西送去了左都御史府上。

    對,他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直接將賬本送過去吧=-=

    是平郡王幾年前去江南修河堤貪墨的賬本。

    原本應當用砂石來修筑河堤,可因為那些河道官員的運作,最終用的大部分卻都是稻草,很容易腐爛,且那河堤也極為不結實。

    這幾年沒有發(fā)水,但是如果祝云端沒有記錯的話,明年江南大水,淮河決堤,萬畝良田被淹,不知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不過那時候平郡王一脈很快將自己身上的關系甩干凈了,又有三皇子幫忙收尾,因而只罰了奉而已,可以算是毫發(fā)無損。

    這一次祝云端提前將事情捅出來,并且還將賬本直接送去了左都御史府上,按照左都御史的性子,必然不可能不管,如今加緊,說不定明年淮河還不會決堤。

    這賬本還是祝云端偷來的,將東西送過去,祝云端就回去了。

    太子每日前往承恩公府上不便,因而最終向祝云端透露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告知了宣武帝,日后祝云端每日進宮就好。

    這件事如今還沒有傳開,也是太子有意隱瞞。

    主要是隱瞞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怕他們知道祝云端在為他治療,進而對祝云端下手,也是他與宣武帝做的局,想要試探一下其他皇子。

    殿試放榜是在三日后,到了第三天,寧軒早早就進了宮等待唱名。

    他身上還帶著祝茵剛秀好的荷包,是一個繡著金蟾的藍色荷包,也有希望寧軒今日能夠蟾宮折桂的意思。

    他在一群貢生當中真的相當顯眼,一方面當初會試結束,他和祝云端兩人為不少考生看病,很多考生事后還去拜訪過他,另一方面就是寧軒是大將軍府寧家流落在外的孩子這件事已經(jīng)傳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些貢生有不少家里有關系的,自然也知道這件事。

    再加上他真的相當年輕,是這一屆年紀最小的考生了,另一個方應流都要比他大了幾個月。

    宣武帝那日殿試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寧軒那張和寧遠道極為相似的臉,想到寧遠道當日戰(zhàn)死沙場,唯一的孩子又下落不明,如今看到寧軒也欣慰得很。

    更加欣慰得是,寧軒在外面還成才了。

    十六歲就走到到了殿試,整個宣朝也沒多少。

    品性還絕佳。

    有這些濾鏡在,宣武帝對寧軒的印象很好。

    寧軒心中緊張得很,盡管已經(jīng)來過了一次皇宮,此時依舊不敢四處東張西望,緊張地等待著放榜。

    殿試不會落榜,但是卻分為一甲二甲和三甲,而三甲被稱作同進士。

    同進士,如夫人。

    沒人愿意自己成為同進士。

    前面的狀元是江南的才子,榜眼和探花則是北方人,探花寧軒還認識,正是方應流。

    寧軒對于自己救下來的人奪得一甲并沒有什么不甘的,雖說如果他和祝云端當初沒有救方應流的話,此時方應流人都沒了,自然不可能成為探花,但寧軒不是那種嫉賢妒能的人。

    傳臚繼續(xù)唱名,寧軒努力靜下心來,慢慢等待著自己的名字。

    沒多久,他終于聽到了自己的籍貫與名字。

    ——是二甲!

    雖說在二甲中間位置,比不上方應流他們,但寧軒也非常非常滿意了,喜氣洋洋地上前去。

    傳臚大典結束,就到了打馬游街的時候,外面的街道上早就等著許多看熱鬧的人了。

    祝茵和祝云端沒訂到上好的包間,但是方家有地段很好的酒樓,早早在自家留了位置,邀請祝家父女也一同過去,不過祝云端卻謝過對方就拒絕了,然后去了寧家早就準備好的包間。

    寧軒是寧遠山的侄兒,是將軍府世子,他殿試放榜,打馬游街,寧遠山自然在意得很,不過因為想到之前朱琳瑯私下里調查寧軒的事情,所以寧遠山并沒有帶朱琳瑯出來。

    祝云端就帶著祝茵在寧家的包間中。

    隊伍一來,祝茵就站了起來,靠到了窗邊,期待地看著下面的人,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夫君,臉上也帶上了笑意。

    而在這家酒樓不遠處的茶樓雅間,朱琳瑯也在看著下面的寧軒。

    寧軒年輕,且長得還好,不然上輩子朱琳瑯不會對他一見鐘情,此時看著他騎在馬上的身影,朱琳瑯眼中又閃過了怨懟。

    ……她當初,多愛他啊,為了他不惜與家中鬧翻,硬要嫁給一個有婚約的男人,為了他婚后學著洗手作湯羹,為了他不停地讓平郡王府扶持他,幫助他平步青云……

    她為了寧軒做了那么多,可寧軒這個男人,那顆心像是冰做得一般,怎么都捂不熱,她傻乎乎地被對方利用,家破人亡,自己也慘死,如今再看著寧軒,朱琳瑯心中怨恨之余又冷笑。

    這輩子沒有她,沒有平郡王府幫忙,她倒是要看看寧軒還能不能如上輩子一般平步青云!

    可惜朱琳瑯只看到平郡王府對寧軒的幫助,卻忘了寧軒本身就是將軍府的世子,未來將軍府的主人,盡管棄武從文,但作為將軍府的獨苗苗,他身后的勢力并不小,寧遠山有上交兵權,帶著寧家改換門庭的意愿,宣武帝自然不是冷血的人,對寧軒本身就會多些優(yōu)待。

    更何況寧軒還是年紀輕輕就考中進士的天縱之資。

    可朱琳瑯看不到這些,她只看到平郡王府對寧軒的幫助,自己對寧軒的付出,并且一廂情愿地將寧軒的成功全部歸結到她與平郡王府身上去。

    如果寧軒真的沒什么本事,即使有朱琳瑯在,他就能那么輕易地廢了平郡王府嗎?還是在三皇子是下一任帝王的情況下廢了平郡王府?

    一葉障目的人看不得這些。

    等到殿試結束,寧軒就會帶著祝茵那個賤人回到侯府,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份大禮,就等著送給他們兩個了!

    站在朱琳瑯身后的嬤嬤并不清楚朱琳瑯的想法,看著下面的寧軒,嬤嬤心中也有些憂慮,擔心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會受了委屈。

    祝茵也不知道朱琳瑯已經(jīng)準備算計她的事情,準確說她壓根不可能知道從沒見過的嬸嬸會對自己抱著這么大的惡意。

    對,沒見過。

    寧遠山倒是見過祝茵,而朱琳瑯這個將軍夫人卻沒見過,其中緣由也有寧遠山的意思在。

    祝云端早早將朱琳瑯調查寧軒的事情捅了出去,寧遠山現(xiàn)在對朱琳瑯還有平郡王府都有一種戒備。

    他也準備了府上的老人,到時候會跟在祝茵身邊的。

    一直到游街的隊伍遠去,祝茵激動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隨后不久,祝云端就帶著她告別了寧遠山回去了。葒嘍姝圓

    別人暫時還不清楚祝云端為太子治療的事情,但是寧遠山卻清楚,還將一些皇家事情與祝云端說了,就怕他什么都不知道在宮中會著了道。

    祝云端記下了這份好意。

    第二天,祝云端照常被人帶進宮去,先是針灸,后又開了藥,查看了傷口。

    太子還恭賀了寧軒中進士。

    他心情很好。

    距離祝云端開始為他治療也不過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而已,可他卻能夠感覺到自己在好轉。

    非常奇妙。

    說起來太子也是相當有魄力,在太醫(yī)都下了診斷后,祝云端說可以,沒有讓他去驗證就拍板決定讓他嘗試了,這對于他來說確實難得的很。

    過了一會兒,今天的治療即將結束,太子妃突然過來了。

    穿著宮裝的女子與太子說起了宮中嬤嬤的事情,說是有幾個嬤嬤年紀大了,得了恩典,想要出宮容養(yǎng),想著給她們找些人家,負責教導那些人家的姑娘規(guī)矩。

    這種小事本不該在現(xiàn)在說出來,可偏偏太子妃就是過來了,祝云端立刻就明白了太子夫妻二人的意思。

    這是在詢問他要不要帶兩個宮中的嬤嬤回去。

    朱琳瑯不是個好相與的,有經(jīng)驗豐富的嬤嬤在,也能夠護著點,且朱琳瑯的規(guī)矩確實需要好好學一學。

    這也是太子看在自己的雙腿確實有好轉,投桃報李而已。

    這種好事祝云端當然不會拒絕。

    能在宮中生活了幾十年的嬤嬤,每一個都經(jīng)驗豐富得很,不可小覷,若是能夠請回去當教養(yǎng)嬤嬤,這絕對是好事,有宮中出去的嬤嬤在,日后祝茵在寧家也能有人貼身護著,并且出門在外也不怕那些高門大戶的主母嘲笑。

    嗯,雖然就算沒嬤嬤,祝云端也能夠通過早早廢了朱琳瑯達到護住祝茵的目的,可太子又不清楚這一點。

    這下祝云端對太子真的有好感了。

    最終,祝云端帶了兩個嬤嬤離開了皇宮。

    等到祝云端走后,太子妃才將自己的疑惑說了,不明白太子為什么會對祝云端那么好。

    “是個厲害的隱士,若非是為了他那女婿與女兒,應當不會上京來才是,且若是能夠治好孤的腿,這些都是應該的。”

    “再一個,他那女兒女婿好,才更好不是嗎?”

    老三太活躍了。

    太子不是不知道這件事。

    祝云端知不知道太子的打算呢?他知道。

    他現(xiàn)在還準備接受寧遠山的邀請,同寧軒他們一起去寧家——原因很簡單,他在為太子治療雙腿,且有望讓太子恢復誒。

    想太子恢復的人很多,不想太子恢復的人同樣很多。

    就在寧遠山與寧軒商量好哪一日回家的時候,左都御史終于發(fā)威了。

    他之前收到了祝云端送過去的賬本,當時就知道事情很大,但這些事情不是憑借一本賬本就能夠定案的,還需要他好好調查,確定一番事情到底如何,這才拖到今日。

    這份彈劾平郡王的折子一出,朝堂上的三皇子表情立刻就變了。

    平郡王修河堤的時候有沒有貪墨,三皇子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左都御史此時出來彈劾平郡王,必然是他父王又或者太子對他最近的行為不滿了,在警告他。

    宣武帝這兩日心情正好,沒想到今日朝堂上就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情,頓時大怒。

    江南那邊本就水多,河堤不結實,一旦出事,那就是人間煉獄啊!

    當初負責這件事的是平郡王,平郡王還是宗室!

    太子雙腿受傷在東宮之中并未上朝,但很快就知道了前朝的事情,頓時意外,總感覺有人在幫他一般,才說三皇子最近活躍了些,和他關系最好的平郡王就出事了?

    祝云端正在為太子針灸,也聽了一嘴,嘴角頓時彎了彎。

    哦。

    終于出來了?

    朱琳瑯現(xiàn)在還能睡得著嗎?還能夠一心對付寧軒,找祝茵的麻煩嗎?

    哎呀希望這份大禮她能夠喜歡。

    不喜歡也沒辦法,送都送了,還能收回來不成?

    太子也看出來祝云端心情好了,祝云端理由正當?shù)煤堋?br />
    “草民畢竟是江南人,最為痛恨的便是在河堤上動了手腳的人,如今能夠暴露出來,還能夠補救補救,否則的話萬一什么時候又出了水患,河流決堤,那時候再發(fā)現(xiàn)就遲了,如今能夠有機會,草民自然是高興的。”

    太子臉上笑意不變,心情卻有些沉重。

    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可恨有些人卻為了自己的利益,置萬千百姓的性命不顧。

    他雖然不知道這次是誰動的手,不過卻感激對方。

    正如祝云端說的,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一旦發(fā)生了水患,絕對民不聊生。

    等到祝云端回到家中,祝茵才知道這件事,同樣痛恨得很。

    她忙碌得很,現(xiàn)在要跟著嬤嬤學規(guī)矩,還有家里一些事情也要處理,得虧有寧軒幫忙,不然的話她可能會更忙的。

    和祝茵的反應不同,朱琳瑯就真的有些惶恐了。

    她的靠山,她的親人,一旦平郡王府出事,她不敢想家人會如何。

    而且在她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這件事,至少現(xiàn)在沒發(fā)生,就算后來淮河決堤,她父王也沒什么事情,為何這次完全不一樣呢?

    這種與她記憶中不同的發(fā)展,真的讓她惶恐得很。

    對家人的擔憂讓她確實將主意從寧軒還有祝茵身上轉移走了。

    她去求了寧遠山,說平郡王一定是被誣陷的,她父王不是這樣的人。

    寧遠山對于這個小妻子一直比較寬容,這讓朱琳瑯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

    “此事我不會管。”寧遠山聽到朱琳瑯的祈求,卻直接冷下了臉。

    他們寧家守護著宣朝的百姓,為此流血流淚,家中男兒戰(zhàn)死無數(shù),為的是什么?為的是這些百姓能夠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不用面對外敵的踐踏。

    而現(xiàn)在他們寧家守護著的百姓,卻差點死在平郡王手中,寧遠山怎么可能會管?

    如果平郡王真的是被污蔑的,是無辜的,那么作為親家,于情于理他都不會不管,可他已經(jīng)瞧出來了,左都御史彈劾的內容都是真的,甚至連證據(jù)賬本都有。

    “那是我爹呀!”

    “所以呢?那些百姓就沒有爹娘是嗎?”

    “可是我爹是被冤枉的,而且河堤不是沒有出現(xiàn)問題么?”

    朱琳瑯有些著急,她懂得不多,但平郡王府那邊找過來,也讓她明白事情很嚴重。

    寧遠山:“……”

    聽到朱琳瑯狡辯的話,寧遠山簡直要被氣笑了。

    真等出事了,還來得及嗎?還是說需要用千萬百姓的性命來定罪?如今沒有出事,并不是平郡王沒做過那些事情,而是被人及時發(fā)現(xiàn)捅了出來!

    簡直不可理喻!

    祝云端將事情捅出去就沒再管了,丟塊石頭下去,魚會自己蹦跶出來的,不用他管,他也很忙的,要忙著給太子治療雙腿,要忙著陪同女兒女婿回將軍府。

    他知道這下朱琳瑯肯定沒心情找寧軒還有祝茵的麻煩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可他沒想到的是,寧軒帶著祝茵正式回府,居然沒有見到朱琳瑯。

    寧家交好的人家都過來了,原本對于祝茵還有些不以為然,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兩個嬤嬤,有見過兩人的女眷立刻意識到寧家對她的重視,自然收斂了眼中的神色。

    沒有看到朱琳瑯這個剛嫁過來沒多久的將軍夫人,女眷們也意外得很,不過很快就被府上的管事交代了緣由。

    朱琳瑯病了,怕過了病氣給大家,擾了大家的興致,所以就不出來了。

    這畢竟是寧軒這個世子正式回家,照理說只要不是爬不起來,都會出來的,朱琳瑯沒出現(xiàn),結合朱琳瑯的性格加上平郡王府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大家也就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自然不會沒眼色地提起。

    到了晚上賓客散盡,朱琳瑯終于出現(xiàn)了。

    她帶了兩個美貌的舞姬。

    “軒兒歸來,我這當嬸娘的自然高興得很,如今將軍府人口單薄,軒兒媳婦,你可要大度,幫著軒兒多多開枝散葉才對,這兩位都是我這長輩專門挑好的,看著就好生養(yǎng)得很,你帶回去吧。”

    直白到?jīng)]腦子。

    她太恨祝茵了。

    寧遠山聽到這話,臉瞬間就黑了下來,但朱琳瑯根本就沒看他。

    上輩子沒有這一出,朱琳瑯做得也比較隱晦,但這一次不一樣。

    朱琳瑯本就因為寧遠山拒絕幫平郡王府而惱火。

    這件事朱琳瑯是長輩,祝茵還真不怎么好拒絕,不等寧軒開口,寧遠山就率先開口了。

    “夫人說得極是,府上的人口確實少了些,若非夫人提起我還想不到,如今有夫人張羅,也為我納幾個妾室開枝散葉,我看這兩個就不錯,先收為通房,生下孩子就抬為姨娘吧,這件事就交給夫人來辦了。”

    寧遠山繃著一張臉,沒給寧軒開口拒絕朱琳瑯的機會,而他這話一出來,朱琳瑯就僵住了,臉上也帶上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沒聽清寧遠山在說什么一般。

    就如剛才朱琳瑯沒有看寧遠山,寧遠山現(xiàn)在也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寧軒與祝茵身上。

    “軒兒,你嬸娘身子骨還沒好,不要打擾太久,你們先回去吧。”

    “是,多謝叔叔,侄兒這就告退。”寧軒沒有猶豫,拉起祝茵就走。

    作者有話說:

    差點沒趕上嗚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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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女婿被人看上了6

    寧遠山給朱琳瑯面子, 并沒有當面發(fā)作,但也給了教訓,等到寧軒帶著祝茵離開,寧遠山的表情才徹底冷了下來。

    “夫人, 軒兒是侯府世子, 茵娘是世子夫人,但他們終究是我的侄兒, 而并非是親子, 你作為嬸娘, 管好自己后院就好, 軒兒的后院自然有他夫人在, 就不用你插手了。”

    “你先前的話也很對, 府上的子嗣終究少了一些,那二人就收入后院吧, 如我方才所說, 等到她們生下孩子就抬為姨娘,反正她們生的孩子也要叫你一聲母親的,若是能夠讓她們?yōu)楦祥_枝散葉,那也是你的功勞。”

    寧遠山只是心思沒那么多, 但卻不是個傻的。

    如果是之前,他或許不會想那么多,但祝云端將朱琳瑯調查寧軒的事情早早捅出來真是一步好棋,至少原本不會多想的寧遠山在朱琳瑯做一些事情的時候能夠察覺到不妥。

    他原本也覺得人家小姑娘嫁給他這么一個可以當?shù)拇罄洗謱嵲谟行┪?加上本身對女色也沒多少興致,因而寧遠山并沒有納妾的意思, 從前原配妻子在的時候是, 現(xiàn)在娶了朱琳瑯也是, 可今天朱琳瑯的做法著實讓他失望。

    所以他擋了下來,根本不用寧軒出面。

    且將那兩個女人收入后院,對朱琳瑯來說何嘗不是落了她面子?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那兩個賤人怎么能配!”

    上輩子朱琳瑯一直守著寧軒,盡管同床異夢,但寧軒一直沒納妾,寧軒不想禍害無辜的女子。

    這輩子到現(xiàn)在寧遠山對她又比較寬容,所以聽到那兩個女人會變成寧遠山通房的時候,她完全無法接受。

    可她的反應這么大,反而讓寧遠山更加惱火了。

    “不配?那二人不配入我的后院,就可以入軒兒后院了?我不能納妾,你就可以給軒兒送女人,去戳茵娘的心?”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夫君納妾心中難受?那為何還要為難茵娘,剛一見面就給軒兒送兩個女人?

    寧軒長得這么好,寧遠山對祝云端父女兩個是真的感激,也是真的將他們當親家,將祝茵當寧家兒媳看的,正是因為這份感激與好感,才讓他護著茵娘,不想茵娘才剛跟著寧軒回府,就面對后院多了兩個女人的糟心事情。

    這些是他們兩口子的事情,不該朱琳瑯來插手。

    還是第一次見面的見面禮。

    寧遠山冷冷地看了朱琳瑯一眼,想到或許可能是平郡王府的意思,頓時甩袖而去。

    看來還要多給軒兒和茵娘那邊安排點人手才行,不然平郡王府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許不會善罷甘休。

    寧遠山將朱琳瑯的一切異常全部都歸結到了平郡王府身上。

    不能說對,也不能說錯,因為平郡王府確實有用朱琳瑯打通將軍府的意思,可惜這時候寧軒回來了。

    祝云端很快就知道朱琳瑯干了什么,原本蠢蠢欲動的手在得知寧遠山的做法后,這才又重新按捺了下來。

    還是繼續(xù)給平郡王府找麻煩吧,平郡王府的麻煩還是太少了,讓朱琳瑯居然還有時間去找祝茵與寧軒的麻煩。

    然后平郡王府就發(fā)現(xiàn)他們家仿佛惹了衰神一般,天天都被御史彈劾,而且彈劾的原因還不同,從最開始平郡王貪墨河堤款項,到平郡王府的世子妃縱容下人侵占良田,再到世子為了一幅字畫算計得人家家破人亡,還有府上下人仗勢欺人等等等。

    到最后宣武帝都忍不住有些嘀咕了,可聽著這些彈劾,宣武帝心中也惱火得很,本朝對宗室頗為寬容,并不嚴苛,且對平郡王府就更加親近了,結果呢?他的好侄兒是怎么做的?

    甚至還爆出了平郡王妃在外放印子錢的!

    啊!

    你娘家也不缺錢,當日嫁妝也豐厚得很,平郡王府更是產(chǎn)業(yè)豐富,時有賞賜,你還去放印子錢?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都干,也不怕會禍及子嗣!

    總之,宣武帝真的要被平郡王一家子給氣死了,原本淑妃還想為平郡王妃說話,但是現(xiàn)在她也完全不敢了。

    別說不敢,她心中也怨上了自己的姐妹。

    這都什么事情啊!

    宣武帝連帶著對淑妃的態(tài)度也差了起來,甚至影響到了三皇子,原本太子雙腿有恙,三皇子身上的可能是最大的,淑妃心中也抱著極大的期待,可她沒想到一直相互扶持的姐姐一家居然會這么拖后腿。

    而后,更加讓淑妃心中不安的事情發(fā)生了。

    東宮那邊似乎找到了一位神醫(yī),可以幫助太子恢復。

    如果太子恢復,那么她和三皇子所有的打算與期望全部都會落空,畢竟在太子好好的時候他們心中都清楚,根本不可能將太子給拉下來。

    太子跟歷史上出現(xiàn)的太子不同,宣武帝對他是真的很信任,太子表現(xiàn)得越好,宣武帝就越是驕傲,根本沒忌憚他會奪了自己的權勢。

    因為儲君優(yōu)秀,對于整個宣朝來說都是好事。

    淑妃在宮中經(jīng)營多年不假,但東宮那邊根本不屬于后宮,且皇后經(jīng)營得比她時間還久,又是后宮之主,她根本沒機會將手伸到太子東宮去。

    真要有那本事,何必等到太子出問題的時候?

    這些日子的煩心讓淑妃氣色都差了很多。

    和她一樣的還有朱琳瑯。

    平郡王府麻煩不斷,她自己在侯府日子也不好過,寧遠山因為她針對寧軒的事情對她起了戒備,根本就不許她靠近寧軒與祝茵,也不許她插手那邊的事情,一切都交給信任的管家來,娘家那邊的事情就更加讓她恐慌了。

    一切都和上輩子不一樣,她感覺仿佛有一只看不到的手,正在針對平郡王府,安排著這一切。

    難道是寧軒或者祝茵也重生了?

    一定是,肯定是這樣的,是他們在報復,否則的話,原本兩人根本就沒有成親,為什么這一次在上京趕考之前就先成親了?肯定是他們知道上輩子的事情了。

    所以平郡王府的事情是他們干的嗎?

    朱琳瑯不知道。

    她并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或者說是個很蠢的人,而正是這樣的人才更加難搞,不怕聰明,就怕蠢,因為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會用什么辦法,做出什么事情來,一切都不可猜測。

    祝云端也沒想過要去猜測朱琳瑯想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廢掉朱琳瑯的依仗就好。

    現(xiàn)在平郡王府已經(jīng)被廢了大半了,平郡王妃因為印子錢的事情直接被送進了小佛堂,誰讓她放印子錢還不收斂,且數(shù)額太大呢?

    這也是淑妃配合的,因為平郡王妃放印子錢得來的很多都送進了宮中,而淑妃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這一點,將平郡王妃送進小佛堂是最好的辦法。

    等到他們大業(yè)成功,到時候會將她接出來的。

    朱琳瑯在平郡王府是真的受寵,父王母妃疼愛,兩個哥哥也極為疼愛她,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的,但這并不代表平郡王府所有人都喜歡她。

    比如她的兩個嫂嫂就不喜歡她 ,甚至很討厭這個驕縱的小姑子。

    并非是她兩個嫂嫂有什么問題,而是大家都寵著朱琳瑯,要求她們讓著朱琳瑯,甚至他們生的孩子有時候面對朱琳瑯的時候都要后退,都是當娘的,誰會愿意?

    總之現(xiàn)在朱琳瑯真的疑神疑鬼,想到上輩子寧軒的那些手段,朱琳瑯畏懼了,哪里還敢去找寧軒還有祝茵的麻煩。

    對,盡管重生了,盡管憎恨寧軒,但是朱琳瑯也確實更加畏懼寧軒,之前會那么囂張不過是仗著自己重生的機緣,而寧軒與祝茵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可是現(xiàn)在,一切卻告訴她,寧軒或許也重生了。篊簍梳院

    而她上輩子,死得很慘很慘。

    只要想到死前的事情,朱琳瑯就忍不住渾身哆嗦。

    祝云端見朱琳瑯消停了下來,總算是滿意了。

    有寧遠山安排的人,寧軒也不是個傻的,現(xiàn)在朱琳瑯自己還消停了,將軍府的日子也舒服了起來。

    而寧遠山也要出發(fā)回邊關了。

    他有點猶豫。

    都看出來朱琳瑯對寧軒還有祝茵不滿了,也擔心他走后沒人能管著朱琳瑯,但是帶她去邊關,那就更加擔心了。

    那里可不是朱琳瑯這樣的人能夠生存的。

    所以在詢問了朱琳瑯之后,寧遠山最終還是將她留了下來,沒要求她跟著一起,但卻交代了府上的管家。

    他將之前朱琳瑯想要安排給寧軒的兩個女子也給帶上了。

    朱琳瑯原本還想等寧遠山一走就將那兩個女子收拾掉,見寧遠山要帶她們一同去邊關,心中又不舒服了。

    寧遠山是她的男人!

    兩個賤人!

    寧遠山要將兩人帶上,也確實是因為看清了朱琳瑯的真面目,他的新婚小妻子并不像表現(xiàn)得那般單純無辜,反而行事無所顧忌,他當初收了這兩個女子,為的是給朱琳瑯一個教訓,但卻沒想過要讓這兩個女子因為這件事而喪命。

    內宅主母收拾妾室的手段太多了,他不在,這兩個女子必死無疑,平郡王府那邊也不會讓她們活著的。

    離開之前,寧遠山還專門見了祝云端。

    祝云端做的事情他倒是察覺到了一些,有祝云端在,寧遠山也能安心一些。

    祝云端雙手插在寬大的衣袖之中,站在廊下,嘴角含笑地看著寧遠山,對上他的笑容,寧遠山也笑了一下,安下心來。

    不必自己擔憂。

    要是朱琳瑯真的做什么傷害到寧軒或者祝茵的事情,最后倒霉的肯定不會是小倆口,希望他那小夫人可別犯蠢才好。

    既然已經(jīng)成親,盡管這門親事非他所愿,但寧遠山也愿意好好待朱琳瑯,但這個前提是朱琳瑯沒有做什么涉及到底線的事情。

    他寧家滿門忠烈,子弟之間互幫互助,不做兄弟鬩墻的事情來。

    每一個寧家弟子都是珍貴的。

    寧遠山離開京城,朱琳瑯因為懷疑寧軒和祝茵,暫時也沒敢做什么,祝茵也慢慢適應了高門的生活。

    有祝云端在,兩人都不是那種會因為別人嘲笑的話而自卑的性子,祝茵對此坦然得很,有時候外出遇到有人奚落她是見識少的小門小戶,她也從未生氣。

    沒有生氣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所以忍耐,而是真的不生氣。

    祝茵和祝云端聊過這個問題。

    這是事實。

    不過這是事實沒錯,卻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丟人事情。

    她本來就在鄉(xiāng)野長大,不但她是這樣,寧軒也是,原本就不是生活在高門大戶的人,且她現(xiàn)在不懂高門的這些東西,見識也少,可同樣的,這些高門貴女也同樣不懂普通百姓的事情啊?

    她爹說得對,她為什么要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去和別人熟悉的領域相爭?若是有人刻意用自己熟悉的東西來嘲諷她,她也可以啊,她知曉的東西,那些人也一樣不懂。

    且她現(xiàn)在在學習,那些人知道的,會的,她日后也同樣會,如今她不過是如那些人小時候開始學習時一般而已。葒鏤梳院

    所以真的不丟人。

    而祝茵的這個態(tài)度反而讓一些明事理的人另眼相看了。

    不卑不吭,坦然自若,淡定從容的性子可難得得很,至于說不熟悉高門大戶的那些事情,這倒是沒什么,慢慢學習就好。

    因為祝茵的表現(xiàn),很快就有觀望的人伸出了手,表露了自己的態(tài)度,提前接納了對方。

    寧軒如今在翰林院,有周翰林在,加上他又是侯府世子,日子過得著實不差,有周翰林護著,他又是個聰明人,回來后還會與祝云端交流,學習的著實不慢。

    祝茵同樣快速汲取著新知識。

    小兩口共同進步,兩人晚上還會互相交流互相討論,感情更加好了。

    祝云端收拾了平郡王府一頓,就將重心投入到給太子治療雙腿的事情上,除此之外則還研究了牛痘。

    原主其實也關注過。

    原主自己鉆研醫(yī)術多年,又沒什么生活壓力,因而什么都會學一點,他曾經(jīng)帶著寧軒還有祝茵外出踏青,就剛好遇到了得了牛痘的人,當時誤以為是天花,還曾經(jīng)被嚇了一跳,不過后來那放牛的男人解釋了才稍微放下心來。

    因著牛痘的反應和天花非常非常像,當時他還關注了一下,只是終究沒往深了想而已。

    隨著太子的雙腿一日好過一日,祝云端在東宮的待遇也越來越好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有全程跟著觀察的,現(xiàn)在對祝云端也推崇得很。

    太子如今已經(jīng)可以自己行走了,只不過還不能劇烈運動而已,還需要好好恢復,可這已經(jīng)足夠讓他明白祝云端確實有那個本事讓他徹底恢復了。

    這救的何止是他的雙腿啊!

    而如今,對祝云端的報酬也該提上日程了。

    太子是個細心的人,一直記得祝云端當日說的想要為祝茵求一個安穩(wěn),因而就和太子妃商量了起來。

    “殿下不若給她求個爵位?”

    太子妃想了想說道。

    女子的身份都是男人給的,一般是自己的兒子又或者丈夫,通過他們得到誥命,但是太子妃覺得,如果能夠從父親手中得到,而不是來自于兒子與丈夫,那會更加舒坦。

    就憑寧軒的身份,日后祝茵的身份就不會低,她會擁有屬于自己的誥命,甚至不用多久,寧軒就可以為自己妻子請封了。

    可來自親爹,這就相當于嫁妝,是底氣,在婆家生活的底氣。

    同樣是女人,太子妃知道這其中的區(qū)別。

    太子不懂,但是他聽得進話啊。

    只是這件事還需要與宣武帝商量。

    祝云端并不清楚他快要達到自己目的了,反正就算這次不行,牛痘也能為祝茵求來一個爵位。

    女子的爵位又不能繼承,因而獲得難度比男子要簡單。

    當然了,這個簡單也并非是別人理解的簡單,畢竟如今女子有爵位的非常非常稀少,因為大部分時候,有了功勞也會給男兒爭取功業(yè),而非女子,因而女子的爵位似乎都是因為本身的家世。

    寧軒和祝茵日子過得好,這對于朱琳瑯來說就非常煎熬了。

    她一邊畏懼著可能知道上輩子事情的人,一邊又如同地溝里見不得人的老鼠一般,忍不住關注著寧軒與祝茵兩人的相處,看到兩人舉案齊眉,青梅竹馬的美好,心中簡直像是被火燒了一般難受。

    “我的郡主,您這又是何必呢?”嬤嬤不懂朱琳瑯為什么會那么關注寧軒與祝茵,甚至上次朱琳瑯準備了那兩個女子,常嬤嬤也非常震驚,根本不知道那是給寧軒準備的。

    難以理解。

    她是侯夫人,是寧遠山的妻子,是寧軒和祝茵的嬸娘,即使看寧軒不順眼,也不能這么干,惹人口角,真要給那兩個鄉(xiāng)野來的添堵,有的是辦法,怎么就用了那法子,而且還是當著侯爺?shù)拿婺兀?br />
    常嬤嬤只以為朱琳瑯是因為寧軒占了朱琳瑯未來孩子的世子之位,并沒有想到其他。洪熡薯圓

    現(xiàn)在見朱琳瑯依舊關注那邊,就更加難以理解了。

    常嬤嬤是看著寧遠山對朱琳瑯態(tài)度變化的,她更加知道自家郡主如今的處境并不好。

    尤其被寧遠山帶走的那兩個女子。

    為了給寧軒和祝茵添堵,朱琳瑯找來的都是身子骨非常健康的女子,并沒有給她們灌藥,就指望她們生下孩子,攪合了寧軒與祝茵之間的關系呢,既然那兩個女子很健康,那么她們自然也能夠生下寧遠山的孩子。

    現(xiàn)在寧遠山帶著她們在邊關,真要懷孕了,孩子肯定會生下來,而她家郡主如今肚子卻沒有消息,等到日后侯爺帶著那兩個女子回來,再帶著孩子……常嬤嬤不敢想她家從小嬌養(yǎng)長大的郡主該會多委屈。

    可常嬤嬤現(xiàn)在卻沒什么辦法。

    平郡王府這一年事情太多太多了,讓常嬤嬤現(xiàn)在根本不敢翻臉,只能勸著點朱琳瑯。

    然后朱琳瑯就更加委屈了,可偏偏她根本不敢和常嬤嬤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說上輩子自己被寧軒那個渣男害得有多慘,說平郡王府因為寧軒家破人亡……

    她不敢說。

    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她也害怕得很。

    不急,她可以等待,她有的是時間,長輩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工具,就算府上管家看著不許,可她畢竟是府上女主人,管家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最終朱琳瑯經(jīng)過了深思,還是按捺下了想要毀了祝茵那張笑臉的心,看向相攜的寧軒與祝茵,眼中帶著戾氣與惡意,寧軒注意到后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嬸娘安好?”

    “茵娘你作為世子夫人,可要注意自己的規(guī)矩,出門在外莫要輕浮了,不然別人還會懷疑你祝家與我們寧家的家教。”

    見寧軒遇到自己還得恭恭敬敬行晚輩禮,朱琳瑯心中舒服了一些,隨后轉向了祝茵。

    祝茵聽到這話眉頭一挑,剛要開口就被寧軒給打斷了。

    “侄兒與茵娘乃是夫妻,夫妻相合,倒是沒想到落入嬸娘眼中就成了輕浮,難不成……是因為叔叔不愿意與嬸娘親近,所以嬸娘才會以為,夫妻之間也要遵循疏離的規(guī)矩?”

    ——不會吧不會吧?叔叔不會對你根本不親近,你都不知道正常夫妻如何相處的吧?

    祝茵:“……”

    瞬間就噎住了,總覺得這說話方式在哪里見到過。

    朱琳瑯對她一直抱著惡意,祝茵不管這惡意是因為什么,她都不是那種被打了左臉還要把右臉伸過去的,更何況那日朱琳瑯想要送寧軒女人,這件事她可記著呢,此時沒當面笑出來,不過是自己教養(yǎng)好罷了。

    饒是沒有笑出來,她也抿唇忍耐了一下。

    而朱琳瑯萬萬沒想到上輩子清冷的寧軒此時竟然會說出這番失禮的話來,像極了潑皮無賴。

    然而,這才是真正的寧軒啊。

    “你!你就是如此對我這個長輩說話的?”

    “長輩?像長輩才會當長輩,總比讓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手伸得太長要好。”

    見朱琳瑯發(fā)怒,寧軒也冷下了臉。

    這不是朱琳瑯第一次明確針對祝茵了。

    上次看在寧遠山的份上,寧軒忍了下來,這次又來,寧軒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忍耐下去。

    祝茵是他逆鱗。

    沒有祝茵,沒有祝云端,沒有祝家,他不會有如今,這是讓他做夢都會笑醒的人!

    他日夜不休,在十幾歲就得中進士,人人夸贊他聰慧,可寧軒最開始只是想要給祝茵最好的未來,最好的身份而已。

    他本人并沒有多少功利心,權力欲。

    他只是想要給茵娘最好的而已。

    如果這一切卻讓祝茵受到了束縛,還要被人奚落,那么他奮斗干什么?

    他沒這么廢物,還需要祝茵為自己出頭,為自己辯解。

    他曾經(jīng)只是個小乞丐,祝茵于當時的他來說,是天邊遙不可及的月,他得到了星空,將懸掛的月攬入懷中,怎么也不會讓這月落入塵埃之中的。

    明月奔我而來,我要捧起,一生不讓她沾染塵埃。

    要給她最好的東西,才不枉她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選擇我。

    作者有話說:

    寧軒脾氣其實不是太好來著,只不過大部分時候看上去都比較溫和

    …………

    我是不是說過四個對照組預收過百就加更來著?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居然真的要過百了!!!

    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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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50章 女婿被人看上了7

    正是因為寧軒心中明白, 祝茵還有祝云端選擇他的時候他什么都不是,所以更加珍重這份情誼,因為那時候他并不是什么侯府流落在外的少爺,更加不是侯府世子, 他最初只是一個小乞丐而已。

    祝家父女對于他來說, 不僅僅是老師與師妹,岳父與妻子。鴻嘍疏元

    也正是因為這樣, 所以兩輩子祝家父女兩個因為他慘死, 他才會那么不甘心, 不管是朱琳瑯記憶中的前世, 祝茵被平郡王府害得沒了清白, 不得不嫁一個混混最終慘死, 還是原主記憶中明明嫁給了寧軒最終卻還是帶著孩子一尸兩命,對于寧軒來說都是無法忍耐的。

    因為他。

    這一次沒有前面兩次那么慘, 但是寧軒在看到朱琳瑯故意針對祝茵的時候, 依舊翻臉了。

    朱琳瑯如果針對的是他,寧軒或許還不會這么惱火,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歸來對于朱琳瑯還有她沒有誕生的孩子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朱琳瑯看他不順眼很正常,可有事情就沖著他這個罪魁禍首來,針對祝茵干什么?祝茵做錯了什么?

    而他也非常會往人心頭捅刀子,哪里疼就捅哪里。

    回到自己的院子, 寧軒心中的火氣依舊沒有消散,到時讓祝茵看得哭笑不得。

    “我又沒有放在心上, 你怎么氣成這樣?”

    寧軒看著祝茵, 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 坐在那里將臉埋在祝茵腹部,“……我只是覺得,不能讓你與爹跟隨我上京卻還要受委屈。”

    他們是怕他一個人上京會孤單,會遇到事情沒人商量,會身邊沒個親近的人,所以才會大老遠跟隨著一起過來的。

    寧軒覺得,如果為了自己讓祝茵還有祝云端受委屈,那他可真不是個人。

    “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怎么會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你也太小瞧我了。”祝茵聽了這話,伸手在寧軒的后背拍了拍,臉上還帶著笑意。

    “是是是,我知道茵娘是個大度的性子,可我不行,我在意。”

    他在意這個。

    “反正我們應當也不會怎么遇到她,不管她,還不如聊一聊你如今在翰林院,我在外面認識的那些夫人呢。”

    不比聊朱琳瑯這讓人掃興的人更好?

    至于說朱琳瑯為什么看她不順眼,祝茵也不清楚,但確實知道從第一面起,朱琳瑯就對自己帶著惡意的,沒關系,她就當對方是在嫉妒了,嫉妒她與師兄感情好。

    而且,朱琳瑯也只能做這些事情了。

    寧軒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在同僚與好友面前,寧軒是溫和的君子,在朱琳瑯面前,他又尖銳得很,可在祝茵面前,那才是最真實的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

    不管他看上去多成熟,都不過只有十七歲而已,本該正是意氣風發(fā)的時候。

    “你要是實在不開心,不如我們去莊子上散散心吧?”想了想,祝茵突然說道。

    侯府在城外有莊子,位置還不錯,這會兒天氣慢慢熱了起來,外面風景正好,去莊子上散散心也不錯。

    從前祝茵也經(jīng)常會跟著她爹還有寧軒一同外出,如今在京城待了那么久,早就心動了。

    寧軒想了想,還是決定等休沐的時候再過去。

    他如今可是要去翰林院當值的,可不能像從前那般說走久走。

    兩人約定好了,這才讓人傳膳。

    祝云端對于寧軒維護祝茵的事情并沒有插手,對于他們與朱琳瑯的沖突同樣沒有管,這也算是他們感情的一次次進步,互相之間會更加親密,沒必要他這個大人插手,至于說朱琳瑯那邊?看著礙眼,恨不能將寧軒還有祝茵拆了?

    也只能想想而已,看她無能的模樣,祝云端覺得自己都能多吃幾碗飯。

    這件事最讓人不平的是什么,是朱琳瑯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蠢貨而已,而上輩子就是因為這么個蠢貨,原主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怎么能甘心啊。

    就在祝茵和寧軒趁著休沐去莊子上散心的時候,祝云端再次進宮為太子療傷。

    太子已經(jīng)快好了。

    正常傷筋動骨都的三個月,何況太子這種極為嚴重的,至少也得一年才能夠徹底恢復,但祝云端不一樣,對他來說,這并不難,因而太子恢復得極快。

    事實上在這個過程中,祝云端也曾經(jīng)遇到過危險,久如之前料到的,有人想要太子好,自然就有人希望太子永遠不要好起來,而對于那些不希望太子好起來的人來說,殺死一個祝云端真的不是什么難辦的事情。

    ——只要殺死為太子治療的人,除了他之外,自然就沒有別人可以做到了。

    可惜不管多少人想要祝云端死,最終都沒能成功,反而折進去不少人手。

    祝云端身邊有將軍府的人護著,那些都是戰(zhàn)場上下來的兵,對危險的預知極為敏銳,除了這些,還有東宮與宣武帝安排的人,不過后者并沒有路面,而是隱藏在暗中,為的是抓到隱藏的老鼠。

    除此之外,祝云端本身也有足夠的能力自保,所以那些希望太子永遠廢掉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太子情況越來越好,甚至還能夠自如行走了。

    最為惱火的就是三皇子一脈了。

    儲君位置穩(wěn)固,三皇子手中自然沒多少人,但太子先前受傷,傳言好不起來,就有投機者轉而投到了三皇子名下。

    那些人才是最為恐慌的。

    宣武帝不會將三皇子這個親兒子怎么樣,但是對他們可不會手軟啊!

    祝云端收起銀針,對太子露出笑容,“殿下恢復的極好,日后就不必再針灸了,只要按時換藥就可,不過接下來一年殿下還是莫要劇烈運動得好。”

    太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真實了。

    “多謝祝大夫,先前孤答應的話依舊算數(shù),祝大夫不如猜猜看?”

    每次祝云端過來太子心情都會非常好,因為每次他過來都是在告訴太子,他的情況越來越好了。

    沒能登基的太子會是什么樣的下場,歷史已經(jīng)告訴太子了,所以祝云端可以說救了他全家的未來。

    對他來說,給再豐厚的報酬都是值得的。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殿下是君,想來也不會讓草民失望的。”

    他才不猜呢。

    不過看太子的態(tài)度,估計應該會比較驚喜吧?

    祝云端的反應讓太子有些無趣,不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也讓他對祝云端有不少了解,對于他沒有哄著自己高興這件事也沒什么反應。

    “原本父皇聽聞了你的要求,想要封令愛一個縣主,不過被孤給拒了。”

    祝云端點點頭,繼續(xù)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聽著太子往下說。

    “過兩天圣旨應當就會到府上,具體如何,祝大夫自己看吧。”他為祝茵拒絕了一個縣主的身份,見祝云端沒什么失落的反應,頓時有些失望。

    祝云端聽到太子這話卻笑了出來。

    他猜到了。

    當時祝云端就猜測過,不出意外的話應當能夠給祝茵一個縣主的身份,郡王之女封為縣主,親王之女封為郡主,皇帝女兒為公主。

    朱琳瑯情況有些特殊,原本她應當是縣主才對。

    現(xiàn)在既然太子明說祝茵不是縣主,那么就只能是比縣主更好的了,否則的話太子此時不會專門和他提起。

    縣主之上,是郡主。

    按照這次的功勞,一個縣主的分位足以,可既然宣武帝與太子將祝茵提為郡主,這自然不是因為祝云端。

    而是因為三皇子,因為平郡王府,因為朱琳瑯。

    這是給三皇子一脈的警告。

    太子受傷,所有太醫(yī)毫無辦法,幾個皇子都跳了起來,其中三皇子跳得最歡,不管是宣武帝還是太子對此都不滿得很,而在這期間,和三皇子關系極好的平郡王府還將女兒朱琳瑯嫁給了寧遠山這個手握兵權的武將。

    兵權向來是大家關注的重點,雖然這件事本身是朱琳瑯看上了寧遠山要死要活要嫁,但平郡王府與三皇子一脈順水推舟也是事實。

    而現(xiàn)在,朱琳瑯這個侯夫人與寧軒這個世子關系極為不佳。

    破格給了祝茵高分位,讓祝茵成為與朱琳瑯一樣的郡主,就是對他們的警告與教訓。

    當然了,其中還有幾分對祝云端的感激,這也是真的。

    總之,在多方考慮之下,太子成功說服了宣武帝,將祝茵原本的縣主身份提高到了郡主。

    ——對,受傷后他對三皇子的反應非常不滿。

    從前作為兄長,太子自覺對下面弟弟都不錯,結果他不過剛受傷而已。

    況且朱琳瑯在侯府話語權越高,對他就越不好,他雖然知道寧遠山的為人,也知道他不會參與進奪嫡的事情來,但那實在是個隱患,幫助寧軒還有祝茵,對于他也是有好處的。

    祝云端當然也清楚其中的道道,不過這其中的道道跟他還有祝茵都沒有關系,反正他只知道祝茵因此得到了更多的好處就行了,其他不重要。

    太子顯然也看出了祝云端的想法,頓時搖頭。

    他覺得,祝云端沒有入仕實在是他們宣朝的損失,這人很厲害。

    最開始太子其實只當他是一個醫(yī)術高超的大夫,可是經(jīng)常與他見面,慢慢相處下來,他就真的有些驚嘆了。

    非常厲害,是個治世能臣。

    可惜人家只想當個大夫,琢磨醫(yī)術。

    回到將軍府第二天,出去散心的祝茵還有寧軒就回來了,寧軒去翰林院當值,祝茵則將自己在莊子上帶回來的東西給祝云端分享了一些,祝云端也和她說了大約過幾日會有圣旨給她的事情。

    沒幾天,宣武帝的圣旨就到了。

    靜儀郡主。

    朱琳瑯的封號是妙儀,祝茵的封號是靜儀,這是圣旨,府上來了圣旨,朱琳瑯也的出面,盡管這圣旨是給祝茵的,但她是府上的主母,自然要帶領著出來接旨。

    最開始聽說有圣旨降臨,朱琳瑯還以為是和她有關,畢竟寧軒和祝茵有什么資格接旨?這圣旨必然與她有關,結果聽了圣旨內容后,都市如遭雷擊,大腦瞬間就空白了。

    祝茵那個賤人,被封為郡主了。

    那個出身低微的賤人如她一樣,日后都是郡主了,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身份,如今祝茵也是了。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祝茵那個賤人憑什么與她平起平坐?她憑什么?

    因為臉色太過難看,朱琳瑯連接旨謝恩的事情都給忘了,來宣旨的天使頓時皺眉,轉向祝茵臉上卻帶著笑意。虹簍淑媛

    “靜儀郡主,接旨吧,皇后娘娘還宣您明日進宮去坐坐。”

    祝茵早就知道這一茬,因而并沒有太過意外,看上去沉穩(wěn)得很,與一旁完全無法掩飾自己表情的朱琳瑯形成了鮮明對比。

    宣旨天使將這些都看在眼中,心中想著盡管朱琳瑯才是宗室女,可這瞧上去呀,還不如新封的這位規(guī)矩好。

    不過想到平郡王府對于朱琳瑯的寵溺,宣旨天使也不是太意外了。

    這位妙儀郡主可一直任性驕縱得很,宮中公主都沒她自在。

    站在朱琳瑯身后的常嬤嬤面色蒼白得很,見朱琳瑯沒什么反應,心中頓時著急得很,逾越地伸出手拉了拉朱琳瑯的衣袖,隨后又遞給了宣旨天使一個荷包,“府上世子夫人如今封為郡主,我們夫人太高興了,這都歡喜壞了,天使莫怪。”

    形勢比人強啊,如今平郡王府情況不妙,祝茵又被封為郡主,常嬤嬤心中真的有些害怕了,總覺得一切都脫離了掌控一般。

    宣旨天使收下了荷包,又與祝茵恭喜了一番,然后才離開。

    祝茵雖然早有預料,但是也沒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成了郡主啊!

    那可是郡主啊!

    親王的女兒才會被封為郡主,整個京城又有多少郡主?

    按照等級來算,郡主是從一品,也就是說日后整個京城大部分人的身份都比她低,見了她要行禮的!

    雖說她這個郡主沒什么實權,可名分在這里擺著呢。

    她爹到底怎么做到的?

    等到宣旨天使一離開,祝茵就再也忍不住了,直奔祝云端所在的院子而去。

    朱琳瑯回神,正要質問,就看到祝茵根本就像是沒看到她一般,直接離開了,臉上的表情再次沉了下來。

    可惡!

    “來人!備車!我要回王府!”

    朱琳瑯咬唇,惡狠狠瞪了一眼祝茵離開的方向,隨后揚聲道。

    她要回平郡王府,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茵那個賤人憑什么和她平起平坐?她就該跪在她面前行禮才對!

    她原本以為重生后一切都會很美好,她會保住平郡王府,不會和上輩子一樣一顆心掛在寧軒那個冷漠的男人身上,為了報復寧軒,奪走寧軒的一切,她甚至不惜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嫁給寧遠山這樣的老男人,可是結果呢?

    為什么寧軒還有祝茵反而越來越好了,祝茵甚至還一躍成了郡主,與自己平起平坐?朱琳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件事。

    郡主的身份對于她來說一直都是驕傲的,就算京中還有其他郡主,朱琳瑯也是驕傲的,因為其他那些郡主都親王之女,只有她是郡王之女,只有她的郡主之位是因為家人疼愛才得來的,所以其他那些郡主又如何?就算身份一樣,她們的家人又會疼愛她們嗎?

    而對于那些縣主,鄉(xiāng)君之類的,朱琳瑯就更加不會放在眼中了。

    可是現(xiàn)在,另一個破格封為郡主的人出現(xiàn)了,還是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祝茵!

    朱琳瑯很快就乘坐著馬車出了門,而祝茵此時也來到了祝云端獨居的院子。

    他暫住在侯府,自然有一個單獨的院子。

    “爹,我成為郡主了!”

    祝茵的眼睛亮晶晶的,手中還捧著圣旨。

    對,她將圣旨一起捧過來了。

    “恭喜啊茵娘。”祝云端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模樣,頓時笑了出來,笑瞇瞇地恭喜道。

    “我的茵娘就算到了京城,也不必委屈自己,日后你出門去,應當不會再有人小瞧你了。”

    現(xiàn)在祝茵就做得很好,京中一些接觸過的人對她印象都改觀了,不少對她還抱著善意,但同樣的,瞧不上她出身卑賤,覺得她不配與自己在一個地方待著的人也不少。

    祝茵沒有將那些人的目光放在心上,可祝云端和寧軒卻放在了心上,正是寧軒如今一切靠的也并非是自己,他能夠進入京城高門圈子是因為將軍府,不過盡管如此,他也在努力。

    而祝云端就更加是這樣了。

    他對于自己的目標一般都會非常好,為對方想到各方面,祝茵不放在心上是一回事,他這個當?shù)臑樽R饘ふ乙揽浚屗梢栽谌魏稳嗣媲岸继ь^挺胸,這是另一回事。

    日后祝茵出門,遇到的為難肯定就要少很多了。

    對此祝云端滿意得很。

    他非常滿意,不但如此,還覺得不夠,想把祝茵的身份堆得更高,而好巧不巧,他還真有這個本事做到。

    沒哪個皇帝禁得住名垂青史的誘惑,誰不想要自己在位期間出個大功績?

    祝茵看著祝云端臉上的笑容怔了一下,隨后冷靜了下來,眼眶也慢慢紅了。

    救了太子的功勞啊。

    這么大的功勞,她爹明明可以為他自己爭取更多的東西,然而她爹什么都沒要,用這一切為她換來了一個靜儀郡主的身份,只因為覺得她在京城中受了委屈,出門會被人為難,就想要為她搏一個高位。

    這其中的風險祝茵又不是不清楚。

    那么多人都沒能治好太子的雙腿,她爹卻上去說自己可以,又承擔了多少壓力?萬一要是不成,她爹會面對什么?且這段日子她爹遇到了多少危險,即使祝茵不是完全知道,只憑知道的那部分,也足夠她心驚膽戰(zhàn)了。

    “……爹,女兒不孝,讓您操心了。”從小沒了娘,祝茵太知道她爹為了她這些年有多辛苦了,正是因為知道,此時情緒才有些繃不住。

    “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想要給你最好的,況且這也并非都是爹的功勞,太子殿下在其中也幫了不少忙,明日你見到了皇后不必緊張,娘娘是個很好的人,不會為難你的。”

    只憑祝云端做的這些事情,皇后對祝茵的態(tài)度就會非常親近。

    當天晚上,寧軒也知道了這件好事,自然為祝茵高興,一邊高興一邊郁卒。

    他岳父這就讓茵娘成了從一品的郡主,他要好好努力,為茵娘求來一個正一品的誥命了。

    想了想也能知道這很難,身上的擔子瞬間就重了起來。

    總不能讓茵娘嫁給了他得到的還沒有從岳父那里得到的多吧?日子只有越來越好的,哪里有越來越差的?

    而正一品的誥命……

    他現(xiàn)在才只是侍書,正九品,距離正一品還有八個大等級,正從兩位,也就是說還有十六個階段。

    不包括貶官。

    中途要是貶官了,那需要的時間就更久了。

    寧軒算了算,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了。

    啊。

    好像打不過老岳父。

    祝茵聽到寧軒的感嘆后頓時哭笑不得,這能一樣嘛?她沒想到,寧軒居然在這方面顯得有些孩子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進士后身上的壓力小了一些,總之祝茵發(fā)現(xiàn)寧軒如今確實要活躍了一些,也沒有從前那般心事重重了。

    ……不過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說不定又會如此。

    祝茵哭笑不得,心中卻感動得很,她知道正是因為她爹和寧軒對她的愛,所以才會想要給她最好的,師兄才會想要攀比。

    “正院那邊聽說鬧著呢。”說完了話,祝茵又提到了朱琳瑯。

    朱琳瑯回了一趟平郡王府,但顯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被奚落了一番——至少她自己看來是奚落,回來砸了不少東西,依舊無法將心中的怒氣發(fā)泄出去。

    心頭簡直恨得要死。

    難道即使重生來過,她也依舊沒有辦法讓那對賤人付出代價,沒有辦法為自己,為整個平郡王府報仇嗎?

    她不甘心啊……宏熡書元

    憑什么祝茵的命就這么好,上輩子明明被個下三濫毀了一生,卻依舊是寧軒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即使死了寧軒都沒有忘掉她,甚至還為了她遷怒到整個平郡王府與她身上。

    好不容易重來一次,祝茵居然一路騰飛,直接成了郡主了!

    這讓朱琳瑯怎么甘心?

    朱琳瑯將房間里的東西砸了一通后,盯著搖曳的燭火目光陰郁得很。

    她不會讓那對賤人如愿以償?shù)模屗麄儑L嘗她上輩子受的苦。

    祝云端聽說了朱琳瑯破防的事情后,嘴角愉悅地彎起。

    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祝茵的身份要是再漲一漲,豈不是更受不了?

    為了讓朱琳瑯更加破防一點,他也要好好努力才對。

    不過在這之前,祝云端還拆了個小云朵下來盯著朱琳瑯。

    畢竟這真的不是個聰明的,聰明人這種時候當然不會對祝茵下手,可朱琳瑯不是啊,為了發(fā)泄心中的不滿,誰知道這蠢貨會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祝云端可不希望因為這種事情讓祝茵受傷,畢竟朱琳瑯這人看她做的那些事情就知道行事惡毒得很。

    第二天祝茵進宮見皇后謝恩,皇后的態(tài)度果然如祝云端說得那般,對她極為寬厚,還給了她不少賞賜,又與她說了一些話才放她出宮去。

    祝茵可不會覺得皇后這是喜歡自己,自己能夠得到這態(tài)度,全部都是她爹的功勞,這一點她有自知之明。

    回到將軍府沒兩天,祝茵就被祝云端帶著去了城外的莊子。

    這次去的不是將軍府的莊子,而是祝云端自己的莊子,是太子給的。

    原本因為祝茵突然封為靜儀郡主,京中人家都大跌眼鏡,紛紛對這新出爐的靜儀郡主極為感興趣,從前不會給她下帖子的人家也下了賞花的帖子,但這時候祝茵已經(jīng)被祝云端帶跑了。

    他就是知道接下來祝茵身上的關注一定會非常多,才會帶著祝茵一同去莊子上的。

    可憐去翰林院回來就發(fā)現(xiàn)妻子岳父都不見了的寧軒只能每日去莊子,一大早再出門趕去翰林院當值。

    寧軒也可以選擇不要出城,但是比起孤身留在將軍府,他顯然更樂意多花點時間在路上也要出城去莊子上住。

    有祝云端和祝茵在的地方才是家,侯府目前還不能給他歸屬感。

    已經(jīng)差不多康復的太子聽說祝云端帶著祝茵躲到了莊子上,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太子此時絕對沒有想到,祝云端去莊子上還能夠給他搞出來這么大的事情。

    他真的沒想到。

    他恢復了之后忙碌得很,每日要上朝,要處理政事,還要處理下面那些兄弟的事情,盡管宣武帝態(tài)度已經(jīng)擺出來了,但有些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去做,宣武帝只能默認而已。

    所以三個月沒見祝云端,太子聽聞祝云端求見的時候還有些意外,然后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祝云端也確實應當過來看看他的腿了。

    太子自己感覺他的雙腿已經(jīng)沒什么異常了,能走能跑,完全不會感到痛楚,不過還是要讓祝云端看看才好,在這件事上他相信祝云端的能力。

    然后就見識到了祝云端帶來的大驚喜。

    “……祝大夫,你說什么?孤方才在想事情,沒有聽清楚。”太子遲疑了一下,隨后又問了一遍。

    祝云端也知道這件事刺激絕對不小,配合地重復了一遍。

    “草民找到了能夠預防天花的法子。”

    太子:“……”

    跟剛才聽到的一樣,所以他沒有聽錯?

    沒有聽錯。

    而這種事情絕對沒有人敢跑到他面前信口雌黃。

    所以,祝云端說的必然都是真的。

    祝云端真的找到了預防天花的法子?

    想到這里,太子猛地站了起來,“快說說!”

    “是。草民從前在安州的時候曾經(jīng)帶著小女二人出去踏青,那時候遇到了個放牛的男人,當時他身上有一些類似天花的癥狀,當時就嚇到了草民,詢問過之后才知道那并非是天花,而是牛身上的,他日日放牛,與牛接觸被感染上了。”

    祝云端沒有一步到位,而是從一開始說起,說起自己為什么會想到這方面,這些東西太子去查還能夠查到,他也沒說謊,全部都是真的。

    “當時草民只覺得那感染牛痘的男人身上反應與天花太像太像了,不過當時并未想太多,直到日前帶著小女去殿下賞的莊子上散心,又遇到了出了痘的牛,草民就想著,那感染牛痘與天花的反應如此一致,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祝云端將自己的思路一一剖析,隨后又提到自己親自嘗試了一番,試著感染了牛痘,看看反應,又找到了天花的痘痂嘗試了一下。

    哦對了,天花在這年代簡直人人聞之色變,一旦發(fā)生,所有衣物都會被焚毀,尸體都不會留下,正常情況下祝云端肯定不會有天花的痘痂,這玩意是朱琳瑯送過來的,為的是害祝茵。

    天花致死率非常高,如果祝茵感染了天花,那么她很難活下來,即使僥幸活了下來,也很容易在臉上留下疤痕,若是在臉上留下疤痕……

    朱琳瑯當時只想要毀了居然敢與自己平起平坐的祝茵,至于說天花傳開會死多少人,這不在她思考范圍,這是一個做事不顧后果的人。

    所以說,上輩子寧軒還有祝茵就是被這樣又蠢又毒的人毀掉的啊。

    太子聽完祝云端說的話,先是震驚他居然敢在資金身上實驗,甚至不惜親自試圖感染天花,后又有些不敢相信。

    “確定是天花,不是水痘?”

    “是,草民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感染天花后,又詢問了其他相關的人,一共有六個人感染了天花,而接觸的人足足有十幾個,其他人全部都是曾經(jīng)感染過牛身上的痘病的。”

    祝云端強調了一番自己對于莊子上有天花的處理,告訴太子一切安全,并沒有傳開,這也是為了安太子的心。

    太子在殿中走來走去,最終還是選擇將信將疑,“這件事太大了,孤需要稟告給父皇,如果這是真的,那這次祝大夫就立了大功了!”

    那可是天花啊,不管身份地位,感染了大家都一樣生死有命的天花啊!

    前朝曾經(jīng)有一座城爆發(fā)了天花,那座城幾乎都死絕了。

    饒是太子在聽到天花兩個字的時候心中也不禁發(fā)突,不過這件事太大了,加上祝云端的醫(yī)術給他的信心,為天下百姓的心讓他選擇賭一把。

    祝云端可不怕稟報給宣武帝,或者說正如他的意,他將所有相關的事情全部都記錄了下來,不怕任何人調查,而且他清楚牛痘確實可以預防天花。

    當時分出去的小云朵發(fā)現(xiàn)朱琳瑯想要用天花來害祝茵的時候,祝云端就有這想法了。

    朱琳瑯當初讓人投毒,一直沒能等到結果,還以為自己被人給騙了,那并非是天花,因而失望得很,不過就算這次沒成功,她也有其他辦法收拾祝茵,只是沒等她再次動手,圣旨就上門了。

    ——她被剝奪了郡主的身份,貶為庶民了!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朱琳瑯只覺得耳朵一陣轟鳴,讓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被剝奪了份位,貶為庶民了!

    她派人往皇莊上投天花的事情暴露了!

    “姑娘,接旨吧。”過來的天使宣完旨,看著面色蒼白,滿臉冷汗,身體發(fā)軟的朱琳瑯冷眼說道。

    他知道,朱琳瑯這位曾經(jīng)的妙儀郡主是徹底廢了。

    不只是她,包括之前麻煩不斷地平郡王府也徹底廢了。

    那可是天花啊!

    她怎么敢的?

    太子賞賜下去的莊子自然是皇莊,曾經(jīng)的妙儀郡主怎么敢的啊?

    傳旨太監(jiān)聽到的時候都被嚇得渾身發(fā)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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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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