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061章】
◎“今晚一定身體力行、將功補過。”◎
和簡今兆猜得一樣——
京也最終還是“放棄”了齊洲, 在實錘面前,任何公關都會顯得無用。
齊洲團隊只發(fā)了一個漏洞百出的聲明,吃瓜網(wǎng)友們鋪天蓋地嘲了三四天, 輿論才有了停止的跡象,但他拼命營銷積累的那點人氣早就消耗殆盡了。
反倒是俞演借著這波“虛假爆料”和“澄清反轉”, 擁有了大量的曝光度。
加上電影《爛泥》還在宣傳期, 他的人氣飆升,強勢成了近年來新人演員里的一匹亮眼黑馬。
為期半個月的路演結束, 電影《爛泥》實現(xiàn)了連續(xù)五天的票房逆跌,已經(jīng)遠超了開始勢頭最猛的《玲瓏骨》, 票房順利突破了十八億票房大關,
身為投資兼出品方的鯨影大賺了一筆,離電影下映還有小半個月, 保守估計最終票房將在二十五億左右。
《爛泥》提前鎖定了國慶電影檔的冠軍, 是毫無疑問的票房第一。
一眾主創(chuàng)和工作人員在外辛苦奔波了半個月的路演, 簡今兆特意在今晚安排了接風宴。
叮咚。
電梯門打開。
簡今兆剛邁出一步, 抬眼就望見了熟悉的身影——
俞演就倚在電梯門正對的墻邊, 一身藏青色的風衣襯得身形卓越。
走廊模糊的光影投射在他奪目的五官上, 顯得輪廓越發(fā)鋒利,整個人隱隱有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雖然娛樂圈盛行紅氣能養(yǎng)人的說法, 但簡今兆更覺得俞演的氣場是天生的。
之前又是培訓又是進組的, 還得在他面前扮乖撒嬌, 俞演暗中收斂了不少。
如今公開宣傳了小半個月,他那種與生俱來的巨星范就徹底解鎖、釋放了出來。
兩人的視線隔空相撞, 俞演二話不說黏了上來, 無形中的尾巴晃了晃, “簡老師, 想我了沒有?”
只一瞬,簡今兆腦海中“小男朋友好像不一樣”的念頭就消散全無。
得了。
還是黏人小狗,一點兒沒變。
俞演像是明知故問,“你這幾天怎么都不接我電話?”
“……”
你還有臉問?
簡今兆想起那晚隔著電話的失控和熱意,想起對方僅憑著話語和喘息就讓他的理智混亂,直到做出了他這輩子都覺得不可能的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
簡今兆睨了他一眼,自從第二天醒來后,他就陷入了難以言訴的羞意中。
別說是俞演的電話了,就連微信都懶得回,生怕不小心又掉入對方的陷阱。
只是這樣的目光落在俞演的眼里,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是嬌嗔。
俞演升起一種隱秘的滿足,指尖勾了勾他的手背,“嗯,我清楚地感受到了簡老師的‘不滿意’,今晚一定身體力行、將功補過。”
“你再耍嘴皮子,今晚就……”簡今兆停頓一秒,飛速給出最有用的警告,“就別想進我房間。”
“別呀,我多乖啊。”
俞演迅速服軟,跟在他的身邊。
雖然酒店的這層已經(jīng)被鯨影包下,但他還是顧及著走廊上的監(jiān)控沒亂來,“嘉姐單獨給你、我、聞導還有席哥安排了一桌包廂,我?guī)氵M去。”
“嗯。”
剛進入包廂,簡今兆就看見了連坐在一塊的席追和聞潮聲。
后者的臉頰上還殘留著一絲緋紅,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造成的。
席追單手虛搭在聞潮聲身后的沙發(fā)上,姿態(tài)看著輕松,但已然將對方圈在了自己的可控范圍里。
這半個月的路演,讓俞演對他們兩人如同連體般的親密行為已經(jīng)全然免疫,他將包廂門正式一關,立刻牽起簡今兆的手晃了晃。
那炫耀意思,不言而喻。
席追暗笑,“……”
聞潮聲慢半拍發(fā)懵,“……”
“……”
簡今兆無奈嘆了口氣,好氣又好笑地看向自家小男友,“幼不幼稚?”
反正他們四人間的關系都不是秘密,俞演沒了在外的顧忌,拉著簡今兆的手入座。
“我還行吧,和席哥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
“哦?”
簡今兆將探究的目光落向了對面的“大巫”。
席追不承認,看向聞潮聲,“我有嗎?”
聞潮聲后知后覺席追和俞演間莫名其妙的攀比,推了推眼鏡也不接話。
他只看向好友,揚唇相迎,“今兆,別理他們,他們兩兄弟加在一塊也沒超過三歲。”
自從《爛泥》上映后,很多影迷在初期都嗑起了方凈和姚逸的兄弟CP,但戲外的俞演和席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無論是路演采訪還是游戲互動,簡稱“被掰直的蚊香”,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只是好哥倆,半點曖昧全無。
網(wǎng)友們越看越覺得好笑。
雖然這CP沒嗑上,但還是把戲內(nèi)的感情延伸到了戲外,把他們當成“異父異母”的親兄弟看待。
面對好友的吐槽,簡今兆舉了舉早已經(jīng)倒好的酒杯,“這點我認同。”
哐當。
酒杯相撞。
被“忽略”的俞演和席追對視一眼,笑著舉杯自行喝酒。
興許是電影的成績擺在了那里,四人各自緊繃的心弦都有所松弛,一頓晚餐吃得愉快。
直到臨近結束,緊閉的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敲響打開——
待在隔壁大包間的季嘉走了進來,她對上簡今兆投來的視線,開門見山地說,“看看微博,京也出大事了。”
四人聽見這話,不約而同地拿起手機。
簡今兆點開微博熱搜話題榜,登頂?shù)?京也藝人陪酒#的字眼后面,帶著一個大寫加粗的紅色“爆”字,足以說明這頂了天的熱度。
就在一個小時前,華國最大的娛樂論壇空降了一篇圖文并茂的爆料貼——
對方從京也的“金牌”經(jīng)紀人葛云升入手,曝光他不僅只是齊洲和“富婆”的中間人,更是實錘控訴多次組織酒局、以“拉皮條”的方式威逼利誘公司新人,以此來換取資源和利益!
除此之外,京也現(xiàn)有的多位知名藝人都曾參加過這樣的“圈內(nèi)資源酒局”。
從拿到一線商業(yè)代言、到帶資進組,從搶占別人資源、到明里暗里的咖位加戲——
一樁樁、一件件,條理清楚、證據(jù)充足,甚至這份爆料毫無預告,就這么重磅砸了下來!
“我看了一下照片,有章佳琪、宋雪、章可、路易……”季嘉依次報出爆料照片里的藝人名字。
“加上貼子內(nèi)‘知情網(wǎng)友’的爆料,至少有十三名藝人牽扯其中。”
這樣大規(guī)模且無差別的爆料,自然很快就被營銷號搬運到了微博。
相關話題不到半小時就大爆登頂。
今晚《爛泥》劇組忙著聚餐,簡今兆、季嘉等人都沒空關注微博,這會兒輿論爭議早已經(jīng)鬧翻了天。
因為齊洲和富婆的瓜,身為經(jīng)紀人的葛云升本來就備受指控,現(xiàn)在更是首當其沖成了網(wǎng)友們怒罵的對象。
“葛云升這狗東西……”
俞演低罵著一句,藏著些許擔心,“會不會牽連到簡老師?”
畢竟,葛云升在經(jīng)紀人圈的“出名”完全依靠了簡今兆,現(xiàn)在沾上這樣的丑聞曝光,就怕有些網(wǎng)友和黑粉趁機將事引到簡今兆的頭上。
季嘉回答,“暫時沒有,我已經(jīng)通知網(wǎng)宣部盯著輿論動態(tài)了,萬一有情況,我們也能第一時間澄清。”
簡今兆微微頷首,倒是不擔心這事。
自從入圈以來,他就行得正、坐得端,從來沒有和這樣的資本方同流合污過,哪怕一次都沒有。
身正不怕影子歪,哪怕有人想要故意抹黑他,也沒有任何證據(jù)。
席追大致掃了一眼微博上的情況,直言不諱,“這些料就是沖著‘按死’京也去的,而且這些照片明顯是業(yè)內(nèi)釋出。”
那么多所屬藝人被爆出丑聞黑料,每個人手底下的代言、資源一定會受到?jīng)_擊和影響,但凡有品牌方以“藝人失德”要求賠償——
累積在一塊的金額,京也不死也得扒層皮!
聞潮聲看著都覺得心驚,“今兆,你說是誰下的狠手?”
在場和京也唯一存在過關系的人,就是簡今兆。
“不是我。”
簡今兆搖了搖頭,看了季嘉一眼,“京也先是利用常鳴針對潮聲,前幾天齊洲又來針對俞演,實不相瞞,我和嘉姐原本是打算好好反擊一波。”
只不過,知道京也這些藝人私下混亂是一回事,收集他們和資本圈酒局的證據(jù)又是另外一回事。
季嘉順勢接話,“嗯,我們還在收集證據(jù),沒想到有人比我們先動手了。”
她停頓了兩三秒,忽然想起一號人物,“今兆,你說會不是是鄒乾?”
“……”
簡今兆沉默思考。
聞潮聲不太清楚資本圈的這些人物,疑惑,“鄒乾是誰?”
俞演眸底浮動轉瞬即逝的銳利,“寰宇影視的副總。”
簡今兆挪去目光,“你知道他?”
俞演將剩余的半杯酒飲盡,回得輕巧,“只是聽說過,你們呢,認識他?”
“不熟。”
簡今兆簡單解釋,“之前不是給潮聲的工作室擺了一場開工宴?我在洗手間里遇到過鄒乾,他給我遞了一張名片,僅此而已。”
席追問,“這事和他有關?”
“不一定。”
簡今兆搖了搖頭,要知道,覃野和寰宇那邊存在利益聯(lián)系。
京也要是出事坍塌,對于寰宇來說不一定有利。
季嘉也覺得自己的推測沒有根據(jù),只好改口,“算了,也別瞎猜了,我只是看見了微博消息來告知你們一聲。”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現(xiàn)在的京也和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任何關系,只要輿論不牽連到簡今兆和鯨影,他們大可以隔岸觀火看戲。
簡今兆點頭,“《爛泥》還在上映,我們明哲保身總沒錯。”
聞潮聲和席追對視一眼,默契點頭。
俞演意外地沒有接話。
他的指腹摩挲在空酒杯上,饒有深意地晃了一圈又一圈。
…
接風宴持續(xù)到十一點才結束。
席追和聞潮聲結伴離開,簡今兆接到了司機的電話,這才看向俞演,“走吧,司機在負一樓A87、A89停車位等我們了。”
因為俞演現(xiàn)在暴漲的人氣,免不了會有狗仔暗中跟蹤。
簡今兆做了這么些年的公眾人物,對外向來謹慎,“我們分開坐車走。”
俞演明白他的顧慮,頷首,“好。”
他拿起桌面的手機起身,思緒忽地微妙一頓。
簡今兆精準捕捉,“怎么了?”
俞演笑笑,“沒事,簡老師,要不你先下去?我去趟洗手間,待會兒家里見?”
簡今兆眼瞼微垂,余光落在俞演的手機上,轉瞬抬眸應下,“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簡今兆率先離開。
俞演沒有急著出門,而是在反復的遲疑和考慮過后,撥通了一則從未撥通過的電話。
不出十秒,電話那頭接通,“喂。”
聽見這道久違的聲線,俞演的下顎線隱隱一繃。
他眉眼間的嬉笑全然消失,帶著說不出的鋒利和直白,“網(wǎng)上關于京也的爆料,是你做的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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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062章】
◎“簡今兆,別離開我。”◎
“……”
空氣中有了片刻的凝滯,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靜的反問。
“我們父子間的第一通電話,你就是為了確認這事?”
“誰和你是父子了?”俞演聽見這個稱呼,氣息起伏了一瞬, “別廢話,是不是你做的!”
電話那頭的余毅沒否認, “是。”
爆料照片中是清一色的資本圈的內(nèi)圍酒局, 而上面的資本高層們?nèi)即蛏狭笋R賽克。
很顯然,策劃這一切的人肯定和資本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而且還得顧著一定的面子利益。
“……”
俞演得到這個肯定的答案,并不領情, “你插手做什么?”
余毅回答得輕巧, “你就當我閑著沒事……”
“少拿這個借口來搪塞我,你這人向來以自身的利益為重。”俞演打斷他的敷衍, 語氣中全是冷漠和生硬。
京也影視這些年發(fā)展得再好, 和余毅手底下的北斗影視比起來, 那還是小巫見大巫。
俞演心里明白, 他和簡今兆所厭惡的資本圈里, 余毅也身在其中。
電話那頭似乎有了打火機的聲響, 半晌后,余毅才悠悠回答, “《爛泥》演得不錯, 你在表演上確實有點天賦, 也算沒白費我和你媽的基因。”
“……”
這是余毅第二次夸獎他的演技。
俞演不認賬,輕駁, “我的演技是簡今兆、聞潮聲他們教出來的, 是我自己鉆研劇本悟出的, 和你、你們沒有半點關系,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面對俞演完全不客氣的說辭,余毅卻顯示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你現(xiàn)在靠著《爛泥》走紅,知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盯著你?當然,京也影視的齊洲是最蠢的那個。”
“俞演,我和你說過,簡今兆現(xiàn)在的公司能給你帶來的保障很有限,資本圈的人最忌諱娛樂圈里有不屬于自己陣營的演員出頭。”
很顯然,以前的簡今兆是,現(xiàn)在的俞演同樣是。
“我這么做,不過是替你和鯨影殺雞儆猴,給那些蠢蠢欲動的資本方們一些警示。”
俞演的身后不止有鯨影這一方的小力量,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何況,你還出演了《極限營救》,你的角色在將來第二三部里還有大戲份。”
“……”
俞演釋出一聲冷笑,“說來說去,你還是怕影響了自己的利益。”
余毅回答,“你非要這么理解也可以,俞演,我承認我之前是對你太忽略了一些,但既然你有想法在這個圈子里長久地走下去,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還是那句話,要是你想來北斗,隨時歡迎,不會有一點麻煩。”
俞演斬釘截鐵,“我不會去的。”
余毅似乎早就察覺出了什么,語氣微冷,“就因為簡今兆?”
俞演不回答,是默認。
電話那頭的余毅冷笑一聲,“蠢貨,蠢不可及!”
俞演的眼色驟然沉下,用同樣冷硬的語氣反駁,“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
余毅沉默了兩秒, “我派人深入查過,簡今兆從出道到退影的這些年,確實一心撲在電影上、沒和幕后的資本圈有過任何利益接觸。”
“我不否認他是個好演員,但越是像他這樣的人,越會有人看不順眼。”
“得虧他現(xiàn)在歇影暫退了幕后,不然再過兩年,一定會有人想盡辦法將他拉下馬!”
幕后資本們需要的是蛇鼠一窩、是表面的相互制衡,但凡有人脫離于他們制定的規(guī)則外,要么拉入陣營、要么想辦法解決。
“……”
面對余毅這一連串的分析。
俞演冷沉的眸色里忽地浮動一絲幽光,胸膛無聲起伏,“我知道。”
“你知道?”
余毅顯然不信他的反應,犀利反問,“你能知道什么?哪怕他現(xiàn)在退居了幕后,哪怕現(xiàn)在的鯨影暫不具備威脅。”
“但只要你帶著鯨影藝人的身份在圈內(nèi)立于巔峰,只要你一心一意地留在鯨影,再被針對那就是早晚的事!”
余毅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父親,以往的二十多年也不愿對外承認俞演的身份,可他是個深諳圈內(nèi)規(guī)則和運作的資本家——
他希望俞演加入北斗。
一來是看重了對方的演技天賦、認定了他的潛力,二來是為了自己陣營的利益,三來才是那稍稍覺醒的“父親”身份。
“我今天能輕松讓京也吃到這點小苦頭,未來就會有其他公司去對付簡今兆、對付你、對付鯨影,讓你們栽大跟頭!”
“俞演,我問你,你有什么能力去保護自己?還是你覺得自己有能力去保護簡今兆?”
“……”
“娛樂圈的情情愛愛,那都是需要籌碼的,別等到出事后才知道后悔!”
“……”
俞演驟然掛斷電話,神色晦暗。
過往種種忽然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里,太陽穴更是狂跳得厲害。
俞演拿起包廂桌上剩余的紅酒,仰頭對瓶一飲而盡,冷意順著喉嚨一路下滑,這才鎮(zhèn)住了那點不安的燥意。
…
俞演回到酒店套房時,簡今兆已經(jīng)洗漱好了,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他。
“回來了?”
四目相對,俞演的反應難得慢了半拍,“啊?嗯,簡老師,我先去洗澡。”
簡今兆察覺到他的異常失神,暫時不提,“好。”
俞演不著痕跡地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進了浴室,等到再出來時,簡今兆依舊坐在沙發(fā)上。
俞演愣了愣,“簡老師?”
簡今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洗完了?過來坐。”
俞演壓住心頭紛亂的思緒,揚起一抹笑意,“怎么了?今晚還不困啊?”
簡今兆看向他,溫聲詢問,“你留在包廂里是不是給余董打電話了?”
他知道余毅和俞演間不融洽的父子關系,所以才折中用了這聲稱呼。
“……”
俞演的笑容微僵。
簡今兆瞧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測得大差不差。
他拉住俞演的手將對方拽到了自己的身邊,“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別緊張,今晚京也的事情,是余董的手筆?”
俞演反問,“你怎么猜到的?”
“能擁有那么酒宴上的照片和消息,十有八/九是資本圈內(nèi)的人,這波偏偏又針對了京也。”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針對’,會來得無緣無故。
“鯨影和京也明面上的關系確實不好,但這事不是我們做的,那就必然存在著其他的利益牽扯。”
“京也那么多有名有姓的藝人都被爆出了丑聞、黑料,唯獨覃野和最近勢頭正猛的宋遇一點兒事都沒有。”
“如果說覃野是因為和其他資本方有牽連,暫時不好動,那么宋遇呢?”
思來想去,簡今兆就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宋遇前幾天公開轉發(fā)俞演的澄清微博、替他說過話,所以幕后之人才勉強出于私情沒有動他。
俞演聽見簡今兆的分析猜測,悶哼,“我倒真希望他來個干脆利落,將覃野這些人全部都一網(wǎng)打盡。”
簡今兆聽見他的反應,“看來我猜對了?”
俞演將戀人圈在懷中,將余毅的想法和動機說給了他聽,只不過暫時隱藏了電話中最后一段的警告。
“簡老師。”
“嗯?”
“我是不是成長得太慢了?”
“……”
簡今兆察覺到他凝結的心緒,忍不住側身看他,“為什么這么想?”
俞演笑回,“沒,就是隨口問問。”
簡今兆對上他的雙眼,認真回答,“你才出道一年,現(xiàn)在第一部作品才上映,已經(jīng)遠超于同齡層的很多演員了。”
“俞演。”
“嗯?”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俞演重新?lián)碜『喗裾祝瑢⒆约旱衷趯Ψ降念i窩處深吸了一口氣息,“好。”
簡今兆揉了揉他的腦袋,帶著點溫聲哄意,“阿演,我總覺得你今晚情緒不對?”
“沒,可能酒喝多了吧。”
俞演穩(wěn)住情緒,一把將簡今兆摟抱了起來。
兩人回到臥室的床上,俞演重新調(diào)整了姿勢,圈緊了簡今兆,“時間不早了,簡老師,我們睡覺吧。”
“……”
簡今兆愣了愣,“現(xiàn)在就睡?”
“嗯,能就這么抱著你休息,我就很安心了。”
俞演心亂如麻,沒想著時刻做那種事,他對上簡今兆暗含探究的意思,故意笑問,“還是說,你想要……”
簡今兆止住他的挑逗,“沒,睡吧,晚安。”
“晚安。”
床頭燈光停在最低檔,光線柔和。
半個月的異地工作,讓兩人都格外想念彼此的氣息,哪怕只是簡單的相擁,也能令人安心而輕易地墜入睡夢。
也不知過了多久,俞演就醒了過來。
睡意恍惚間,他察覺到酒店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而床正對面的投影屏幕還在播放著簡今兆以往的影片剪輯。
“……”
俞演意識到不對勁,怔然。
他望著滿地的酒瓶,慢了好幾秒才奪起床頭柜上的手機。
微博上的熱搜已經(jīng)徹底爆了,是鋪天蓋地的關于簡今兆“被封殺”后的消息——
從他的生平作品到實績,從他的黑料到入獄,以及入獄后意外摔倒墜地、送入醫(yī)院搶救、又被宣布腦死亡的消息。
“簡今兆?”
俞演心臟猛縮,連滾帶爬地從床上往外找,“不可能!簡今兆……”
“簡老師!你在哪里!你出來!”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我要回去,我要……”
忽然間,似近似遠的呼喚聲傳了過來,直擊靈魂深處。
“——俞演!醒醒!”
“——阿演,我在這里,我在呢!”
俞演猛地從夢中驚醒,額間布滿了熱汗,被夢魘扼住的喉嚨像是頃刻間松開,“啊!”
簡今兆看著眼前驚魂未定的戀人,低聲安撫,“沒事了,是不是做什么噩夢了?”
“……”
俞演凝住了呼吸,掌心有些顫抖地觸上簡今兆的臉。
直到確認了那真實而溫暖的觸感,他才急喘了兩聲,從那種虛無和驚恐中掙脫出來。
簡今兆主動攏住他的手,“好端端的,怎么做噩夢了?出了那么多汗,渴不渴?我去給你倒點水?”
“不用。”
俞演抱著簡今兆不肯放,他抵在對方的頸窩處,一遍又一遍地蹭吻著熟悉的氣息,以此來撫平狂跳不止的心臟。
簡今兆任由俞演緊緊抱著,耐心哄拍著他的后背。
等到確認對方的緊繃有所放松后,才以玩笑的口吻問道,“夢見什么了?把你嚇成這樣?我不要你了?”
俞演微微撤開身,嗓音沙啞,“不,比這事還嚴重,還好只是做夢,簡老師,現(xiàn)在幾點了?你還困嗎?”
簡今兆笑問,“才睡了不到一小時,你這就想起床了?”
俞演喉結微微一滾,他生怕自己又回到那令人絕望卻真實的夢境中,不敢再睡下去。
他吻了吻簡今兆,不走漏一點兒恐懼,“沒事,你繼續(xù)睡吧,我看著你睡,不吵你了。”
簡今兆看穿了俞演的情緒,正想著怎么安慰,他的余光瞥見自己大肆敞開的睡衣領口,是俞演剛才無意識蹭擁的杰作。
“……”
簡今兆掠過短暫的猶豫,在對上戀人難得藏著脆弱的雙眸后做下了決定,輕輕挨了上去,“俞演。”
“嗯?”
“你留下的痕跡淡了。”
“……”
俞演一怔,視線準確落下。
每回兩人親密時,他內(nèi)心的占有欲總是會作祟,不管簡今兆愿不愿意,他都要在對方的肩頭狠狠“咬”吻下一點痕跡。
如今半個月過去,簡今兆肩上的吻痕又沒了。
簡今兆壓制住體內(nèi)升騰的燥意,低聲詢問,“你要不要再補一個?”
話音剛落,俞演就用力吻了上去。
極力隱藏的恐懼在這一刻化為呼嘯的愛意、欲望和占有,剛才起就鼓跳不止的太陽穴越發(fā)猖狂,情緒劇烈而混亂。
俞演翻身將簡今兆壓制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就撕扯開了全部,如同野獸被逼出了最原始的野性。
“你……”
深吻霸占了全部的呼吸。
俞演根本容不得簡今兆任何反抗,他輕而易舉地將對方的雙手禁錮,動作和吻意一樣粗暴而猛烈。
簡今兆只覺得體內(nèi)的氧氣越來越少,就在他以為就此暈厥的時候,俞演終于結束了近乎掠奪的深吻。
下一秒,用力的啃咬和沖勁一并襲來。
“啊!”
簡今兆的大腦瞬間空白,只有本能地向罪魁禍首尋求安全感,“俞演。”
“我在。”
俞演將他拉扯著擁坐在自己的懷中,持續(xù)而霸道地加深著屬于自己的痕跡。
一切的感觀混亂而斑駁。
簡今兆意識瀕臨全散,仿佛間聽見了一句低到塵埃里的哭腔懇求。
“簡今兆。”
“別離開我。”
【作者有話說】
小狗受到刺激發(fā)大瘋,瘋完之后就要暗中謀劃、運籌帷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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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063章】
◎“分床睡!必須分床睡!”◎
窗外漸漸透出了亮色。
俞演看著被窩里熟睡的簡今兆, 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離開,回到了隔壁的酒店套間。
他從自己的衣柜里翻找出半包已經(jīng)很久沒動的香煙,遲疑了幾秒, 還是架不住煩躁從中抽出了一根。
啪嗒。
火苗在他的眼底跳動,繼而引出一絲煙味。
俞演將其含在口中, 直到濃郁的煙氣闖進四肢百骸, 強制鎮(zhèn)壓麻痹了紛亂的心緒。
因為簡今兆討厭煙味,俞演在他面前不敢多碰一下, 這會兒已經(jīng)沒什么癮了。
俞演在煙霧中回想起自己煙癮最重的時期,莫過于當初“出事”的那一陣。
當初, 那種無能為力的焦灼感和愧疚感混雜在一塊, 逼得他近乎窒息。
無論他怎么努力,最終還是趕不上、來不及。
——我今天能輕松讓京也吃到這點小苦頭, 未來就會有其他公司去對付簡今兆、對付你、對付鯨影, 讓你們栽大跟頭!
——俞演, 我問你, 你有什么能力去保護自己?還是你覺得自己有能力去保護簡今兆?
——娛樂圈的情情愛愛, 那都是需要籌碼的, 別等到出事后才知道后悔!
余毅的警告徹底落在了他的腦海里,伴隨著昨晚的噩夢反反復復地折磨著他的神經(jīng)。
俞演原本只想著陪伴在簡今兆的身邊, 幫著對方規(guī)避一切有可能的風險。
可他昨晚才徹底想明白, 重來一次, 不代表不會重蹈覆轍。
如果未來還像余毅說得那樣,他真的有能力替簡今兆抵擋住那么多明槍暗箭嗎?
不, 不夠!
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這一切還遠遠不夠!
“……”
煙頭燃盡, 熱意灼了指腹。
俞演回神將那點火星子徹底掐滅, 眼底映出一絲決絕的冰涼, 他拿起自己隨身帶出來的手機,迅速撥通了好友的電話。
漫長的電話鈴響到最后,才在最后關頭接通。
孟選困得要死的聲線傳來,“我說兄弟,你這是夜生活不幸福,還是幸福到徹夜沒睡啊?看清楚現(xiàn)在幾點了嗎?我……”
俞演沒像往常那樣聽好友的碎嘴數(shù)落,打斷,“孟選,我想把我名下的俱樂部、賽車還有其他資產(chǎn)全部轉現(xiàn),還有……”
“等等?!”
電話那頭孟選多了一絲清醒,“我沒做夢啊,你沒事要那么多錢做什么?難道當了演員還入不敷出了?”
俞演是個很有經(jīng)商頭腦的人。
除了西郊的賽車俱樂部,他投資的其他產(chǎn)業(yè)全部順利,每年的盈利都很可觀,只要別瞎折騰,這輩子都夠吃穿不愁了。
“別問那么多,我有時間再和你解釋。”
“……”
孟選沉默了幾秒,還帶著困意的聲線卻很正經(jīng),“你認真的?”
俞演回答,“嗯。”
孟選雖然明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在正經(jīng)事上還是挺靠譜的,他聽得出好友語氣里的嚴肅,保留了十足的信任。
“行吧,我遲點就找人盤一下具體情況,過兩天再聯(lián)系你,不急吧?”
“不急,不過我想再請你幫個忙。”俞演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請求,“我想通過你聯(lián)系一個人。”
“誰?”
……
俞演將自己收拾干凈,確保從頭到腳沒留下一絲煙味后才回到了主臥。
適宜的暖氣將整個房間蘊得暖烘烘的,空氣里還充斥著一股不可言說的曖昧氣息,那是他們糾纏了整晚才留下的。
簡今兆蜷縮在深藍色的被窩里,右手全然露在了外面,窗簾微透的光線蕩了進來,完美散在他優(yōu)美的手臂線條。
如羊脂的冷白一路延伸到了肩頭,那里印著一道明顯而深刻的咬痕。
除此之外,還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紅色吻跡,直到藏在了被子的遮蓋下。
俞演想起昨晚的失控和瘋狂,忍不住走近、坐在了床邊,他拿起醫(yī)藥箱,從中拿出一支藥膏,沾著棉花簽小心試探著涂了上去。
輕微接觸的瞬間,睡夢中的簡今兆就敏感一哆嗦,吮到有些腫的唇張了張,嗓音全啞著嘟囔,“不要了……”
俞演的心被這聲夢囈觸軟得一塌糊涂,俯下身來吻了吻簡今兆的額頭,體溫正常。
“簡老師,我?guī)湍闵纤帯!?br />
“……嗯?”
簡今兆半睡半醒地抬了抬眼皮,然后重新將腦袋縮回到了溫暖的被窩里,生怕身邊人還要再做些什么。
“不要了。”
“……”
俞演低笑一聲,心底的燥郁被壓得干干凈凈。
他往下掀了掀被子,咬耳朵反著“威脅”,“不準躲了,我給你上藥呢,再躲下去,我就不依你了。”
簡今兆睡意朦朧,但聽見這話后果然配合了很多。
藥膏在肩頭激起涼意,隨后泛起一陣火辣辣的灼感。
簡今兆蹙眉醒了過來,鼻尖還殘留著藥味。
他看見正在收拾藥箱的俞演后,總算反應過來,“咬了又……”
嗓音沙啞得像是卡車碾過了石子路,簡今兆才說了幾個字就錯愕地停了下來。
“渴了吧?先喝點。”
俞演將發(fā)愣的簡今兆圈坐到了自己的懷中,將放溫的水遞給了他,“來。”
簡今兆沒和他客氣,飲了小半杯水才繼續(xù)埋怨,“咬了人又給上藥,你倒是會做事。”
俞演哼笑,“我昨晚都說了讓你安心睡覺,是你非要招我的,故意說什么痕跡淡了,讓我再補一個。”
“……”
簡今兆的臉頰一熱。
他昨晚察覺了俞演心緒的起伏,想著哄一哄自家小男朋友才出此下策。
哪里想到對方會“瘋”到這種程度?
從七夕生日那晚,到路演分別的前一晚,再到今天凌晨,哪怕兩人只有過三次親密體驗——
但床上的俞演又狠又兇,和平日里展示出來的判若兩人,一次比一次要得厲害,簡今兆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撞到潰散。
簡今兆回想起凌晨從未有過的崩潰哭腔,渾身都在發(fā)熱,“你、你再這樣,下次不許了。”
俞演收起了那點復雜心緒,挑眉抗議,“什么不許了?”
“我說,你下次再這樣,別說一周一次,就算一個月一次,都不許了。”
簡今兆欲言又止,下了命令,“今晚就分開睡。”
來一次就得緩個十天半個月,誰受得了?
“這事我不聽你的。”俞演湊在簡今兆的頸窩里耍無賴,“你明明就喜歡我這樣。”
簡今兆反駁,“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俞演吻著他的耳朵含糊,“我可沒瞎說,我溫柔對你的時候,你分明就不如……爽。”
說著,他沒入被子的手就拿捏住了脆弱。
簡今兆悶唔了一聲,頃刻就羞得想要往外躲,卻又牽扯到了某個部位,疼得表情一僵。
“沒事吧?”
俞演輕而易舉將他攏了回來,反過來哄道,“好了好了,我不鬧你了,簡老師,你餓不餓?”
“你說呢?”
凌晨被迫“激烈運動”了四五個小時,誰能不餓?
俞演順利接受了簡今兆難得的眼刀,笑嘻嘻地替他攏了攏被子,“等著,我們待會兒就吃飯!”
房門開了又關。
簡今兆確認俞演離開后,這才偷偷掀起被子看了兩眼,沉默了幾秒后徹底定了心意。
“……”
分床睡!
必須分床睡!
…
簡今兆放下筷子,空蕩蕩的胃里總算回了暖。
俞演問他,“還要嗎?”
簡今兆搖了搖頭,示意,“你去房間把我手機拿來。”
“好。”
俞演快去快回。
簡今兆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就是點開了微博查看情況。
俞演干脆從對面坐在了他的身側,默契發(fā)問,“京也那邊什么情況了?”
“昨晚和今天一早都發(fā)布了緊急聲明,但網(wǎng)友不吃這一套。”
而且這會兒已經(jīng)有品牌方發(fā)布聲明,單方面要求解除和京也旗下藝人的代言合同的,現(xiàn)在的熱搜位上,光是京也的相關消息就占據(jù)了一大半。
“肯定啊,爆出的那么多黑料都有實錘,怎么‘澄清’都壓制不了大眾的質(zhì)疑。”
俞演將切好的橙子遞到簡今兆的嘴邊,“來,凌晨辛苦了,補個vc。”
簡今兆睨了他一眼,兇兇的。
俞演訕訕收回手,改口,“我吃,我也得補充補充。”
簡今兆看著手機上爆炸充斥的消息,輕嘆了一口氣,“京也這波傷了氣數(shù),不死也得掉層皮。”
俞演聽出簡今兆語氣里的惋惜,用力咬了一口橙瓣,“你舍不得?”
“畢竟京也是我看著一點點發(fā)展起來的,哪怕現(xiàn)在的簡今兆和公司已經(jīng)沒有聯(lián)系,哪怕現(xiàn)在的京也已經(jīng)不是他心目中的樣子……”
即便物是人非,但也無法磨滅他最初對“京也”付出的心血。
簡今兆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逗留太久,“算了,沒什么好說的,現(xiàn)在鯨影才是我的全部重心。”
俞演見縫插針,“那我呢?我算不算你的重心之一?”
簡今兆好氣又好笑,“你的存在感還不高嗎?沒看見網(wǎng)友開始笑稱你是鯨影新太子了?”
俞演是鯨影成立后的第一位簽約藝人,于公于私,他在簡今兆的心里都很重要。
俞演擺了擺手,一點兒都不害臊,“我才不是新太子,我是鯨影老板的小~男~朋~友~”
尾音波浪式呈現(xiàn)。
“……”
簡今兆簡直拿眼前人沒辦法,嘴角帶笑,“行了啊,話題岔遠了。”
他的視線重新落在了微博上,看著有網(wǎng)友在猜測這一次的幕后推手。
雖然昨晚就知道了這事和余毅脫離不了關系,但簡今兆還是沒由來地聯(lián)想到了寰宇,以及寰宇旗下的另外一號人物。
他看向正在啃橙瓣的俞演,忍不住開了口,“阿演。”
“嗯?”
“昨晚在飯桌上提到了鄒乾,你是從哪里聽說他的?”
【作者有話說】
揭秘這號人物咯!
外加讓我們一起說聲:簡老師辛苦了(x——
本章評論隨機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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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064章】
◎“我的人,你沒資格惦記。”◎
俞演聽見簡今兆的詢問, 指腹不自覺地蹭了一下橙子皮,“怎么問起他了?”
簡今兆沒辦法挑明去說“前世”的事,只好尋了一個簡單理由, “我在離開京也前,聽說覃野和寰宇那邊的高層有聯(lián), 也不知道鄒乾和他的聯(lián)系深不深?”
俞演將橙子皮丟進碟里, 沾上點酸味,“嘖, 你這兩天提到覃野的次數(shù)有點多。”
“……”
簡今兆啞然,好笑將剩余的那塊橙子喂到他的嘴邊, “這橙子不酸, 你吃完倒是挺酸的,不想說就算了, 我就是隨口問問。”
俞演啃完了那一小塊橙子肉, 輕易就被哄好, “我就是聽孟選提起過。”
簡今兆驚訝, “你那死黨?”
俞演點頭, “你別看孟選那嘴碎樣子, 但他算個正兒八經(jīng)的富二代,孟家是做電子器材行業(yè)的, 家里的親戚長輩各個有頭有臉, 吃得很開。”
娛樂圈亂, 富人圈子不見得就干凈。
簡今兆順著問,“然后呢?他和鄒乾認識?”
俞演搖頭, “不算認識, 就是聽家里人提起過蕭家那點八卦破事。”
“蕭家?”
簡今兆思緒凝了一瞬, 飛速轉過彎來, “寰宇集團背后的蕭家?”
俞演點了點頭,反問,“你知道寰宇影視現(xiàn)在的執(zhí)行董事是誰嗎?”
“蕭匯。”
簡今兆報出這個早就調(diào)查過的名字。
寰宇影視現(xiàn)任的董事名叫蕭匯,今年剛過四十五,因為家境優(yōu)渥,他早些年的花心史不計其數(shù),別說是娛樂圈,就連其他圈子都“臭名在外”。
蕭匯生性風流,但做事也狠。
后來接管了寰宇集團底下的影視子公司,慢慢就做到了今天這個地位。
俞演繼續(xù)說,“蕭匯是現(xiàn)在集團當家人老蕭董的第三個兒子,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底下還有一個妹妹。”
簡今兆還真不清楚這些豪門的家族譜,追問,“那鄒乾和蕭匯是什么關系?”
簡今兆讓季嘉暗中派人調(diào)查過——
鄒乾今年二十八歲,是去年臨時“空降”進入寰宇影視的。
雖是坐著副總裁的位置,但好像沒什么權利,但凡超過一千萬的項目投資,那都得蕭匯親自點頭才行。
“蕭匯是鄒乾的舅舅。”
“……”
“孟選之前嘴碎分享八卦的時候,我就隨便聽他講過一嘴。”俞演停頓了幾秒,盡可能組織自己的表述——
蕭匯和鄒乾的母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那位掌權的蕭老爺子和頭一任妻子離婚后,娶了第二任妻子生下了鄒乾的母親。
鄒乾的母親從小叛逆,一點兒不受蕭老爺子的喜歡,后來為了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更是不惜和蕭老爺子斷絕了父女關系。
簡今兆反問,“照你這意思,鄒乾作為外孫,也不被蕭老爺子看重?”
俞演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用孟選的話來說,這突然多出一個爭家產(chǎn)的人,蕭家那邊明里暗里覺得鄒乾膈應。”
要不然,蕭匯也不會變著法地削弱鄒乾在公司的權利,還不是怕他暗中發(fā)展起自己的人脈。
俞演看向簡今兆,很篤定地回答,“覃野就算和寰宇影視的高層有聯(lián)系,這人也不會是鄒乾。”
簡今兆點了點頭,“估計是和蕭匯吧。”
俞演輕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帶著點小小的試探,“你怎么那么好奇覃野和寰宇的事?”
簡今兆被耳尖的癢意勾跑了思緒,一時沒注意到俞演話里的深意,“沒,只是看見熱搜,順帶想起了這么件事情。”
俞演沒再追問,“兩點多了,你今天還去公司嗎?”
簡今兆看向一臉精神的俞演,搖頭認輸,“算了,我還有點困,再去睡一會兒。”
他本來就沒休息夠,這會兒填飽了肚子就又犯了困。
俞演趁機黏糊,“那我陪你?”
簡今兆不著痕跡地放慢起身的動作,“……你今晚回隔壁睡。”
俞演立刻駁回,“不行!”
“必須回隔壁睡!”
“就不行!我待會兒就通知經(jīng)理不續(xù)住了!”
“……”
雖然《爛泥》的路演暫告了一段落,但俞演這段時間人氣飆升,該有的雜志拍攝、商務代言、宣傳通告一個都沒落下。
他只在家陪著簡今兆休息了一天,就投入了新一輪連軸轉的工作中。
雖然大多數(shù)的工作地點都安排在了海市,但很多時候回到酒店套房都已經(jīng)是深夜或者凌晨。
晚上九點半。
簡今兆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第一時間就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俞演在半小時前發(fā)了語音消息:“簡老師,我和孟選約了喝點酒,遲點回來。”
簡今兆聽見這聲報備,沒有任何阻攔,只是關心叮囑了一句:好,別喝多了,注意安全。
這條消息發(fā)出去的一瞬間,陌生又久違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簡今兆朝著聲源看去,那是專屬于酒店的固定電話,一般用于客人向酒店尋求服務時才會單向聯(lián)系。
“……”
怎么這會兒打進電話了?
簡今兆帶著疑問,走近接起,“喂?”
電話那頭響起禮貌的詢問,“請問是簡先生嗎?我是‘鉑悅府’的酒店經(jīng)理,我姓孫。”
簡今兆對這位孫經(jīng)理有印象,“你好,請問有什么事?”
孫經(jīng)理確認了簡今兆的身份,有些為難地表示,“簡先生,是這樣的,覃野先生從下午起就一直在八層的酒館會所喝酒。”
一瓶接著一瓶,還都是烈性的酒。
“實在抱歉,本來不應該打攪您的,但覃先生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我們這邊又聯(lián)系不上其他人。”
因為覃野公眾人物的身份,如今喝得酩酊大醉——
會所的服務生看見了都不敢胡來,酒店經(jīng)理同樣覺得這事情棘手,但又沒有覃野身邊經(jīng)紀團隊的聯(lián)系方式。
思來想去,他只能硬著頭皮聯(lián)系了簡今兆。
簡今兆在鉑悅府住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和覃野“關系好”的時候,兩人就時常在會所的私人包間小聚,經(jīng)理是知道這事的。
“……”
簡今兆聽完事情經(jīng)過,眉心蹙了蹙,但他不想覃野再有任何的接觸,折中提議,“我這兒有他經(jīng)紀人的聯(lián)系方式,你打電話聯(lián)系對方吧。”
經(jīng)理如釋重負,“好的,麻煩您了。”
簡今兆拿起自己的手機,從“犄角旮旯”里翻找出鄧躍的聯(lián)系電話,報了過去。
“好的,謝謝簡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打擾到……”
“——哐!”
經(jīng)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話筒那頭就響起了一陣劇烈的吵耳朵的碎裂聲,緊接著就響起了侍者的尖叫。
“——啊!天吶,覃先生!你沒事吧!”
嘟嘟嘟。
電話驟然掛斷,像是發(fā)生了什么緊急情況。
簡今兆剛剛舒緩下的眉頭再次擰緊,猶豫再三后披了一件大衣下了樓。
“——叮咚!”
電梯門剛打開。
簡今兆就看見了一名侍者著急忙慌的身影。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常年負責會所招待工作的侍者率先認出了簡今兆,“簡先生,您來啦?”
簡今兆看見他白色襯衫上的血跡,往走廊盡頭的A3包廂瞥了一眼,“怎么回事?”
侍者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剛才經(jīng)理在和你打電話,覃先生突然就沖了過來,結果不小心撞到了裝飾用的酒杯塔。”
酒杯塔應聲倒地,而覃野也被玻璃碎渣割傷了手。
“孫經(jīng)理現(xiàn)在正在幫覃先生緊急止血,但我感覺傷口有點深,估計得去醫(yī)院縫針。”侍者實話實說。
簡今兆了解了情況,淡聲詢問,“通知他經(jīng)紀人了嗎?”
侍者點頭,“我剛聯(lián)系上,對方說馬上過來。”
簡今兆全然沒有一點想要進去看看的想法,他微微頷首,轉身就按下了電梯鍵打算回去。
“簡先生,你不去看看嗎?”
侍者詫異,心中暗忖:難道網(wǎng)上的小道消息都是真的?覃簡兩個人之間徹底鬧掰了?
忽然間,兩人的身后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不等簡今兆回身,他的手腕就被人猛然攥住,力度緊得有些發(fā)疼。
他偏頭看去,徑直撞上了覃野那雙隱忍到發(fā)紅的雙眸。
覃野死死盯著他,“為什么來了卻不進去找我?”
整整一年沒見,覃野整個人消瘦了很多,他的眼下蓄著疲憊的烏青,看上去是因為這段時間的輿論而沒休息好。
手腕上涌起一陣溫熱的癢意,簡今兆低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覃野的傷口還在持續(xù)滲血,這會兒已經(jīng)沿著手臂曲線滑到了他的腕上。
緊跟著出來的孫經(jīng)理想攔又不敢攔,“覃先生,你的手……”
簡今兆用力掙了掙,“你放開我!”
事實證明,哪怕過去了這么久,他還是沒辦法放下心底的厭惡。
覃野看見他毫不掩飾的抗拒,咬牙,“不放!”
他的性情像是全然變了一個人,竟然全然不顧簡今兆的意愿,徑直扯進了電梯邊上的空包廂。
簡今兆疼得臉色驟變,壓根沒想到覃野會做出這樣的瘋狂舉動,“覃野!你瘋了嗎!”
經(jīng)理大駭,“覃先生,你這!”
覃野被醉意浸染的眸色又冷又沉,目光帶著威壓警告經(jīng)理,“滾!”
——哐!
包廂門悶聲關上。
簡今兆的后腦勺嗑上了酒柜,冰冷的疼意傳來,“嘶!”
覃野像是被這聲呼痛激回了一點理智,企圖用干凈的手去揉他,“嗑到了是不是?疼不疼?”
簡今兆當機立斷拍開他的手,“滾開!”
——啪!
這一巴掌打在了手臂,痛意卻“扇”在了覃野的臉上。
覃野呼吸聲粗重了幾分,被酒意占據(jù)的雙眸似瘋似笑,“為什么?今兆,我始終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錯了?”
“看來京也確實損失慘重,以至于讓你瘋成今晚這樣?”
簡今兆隨手抽來桌面裝飾用的軟布,擦拭著腕上并不屬于他的血跡,語氣冷淡且疏離,“覃野,我早就勸過你——”
“你不該帶著京也和那些資本牽扯上關系!更不該放縱葛云升這樣的人去帶壞公司的藝人!”
覃野聽見這番話,慘淡地笑了笑。
簡今兆打算趁空離開,卻再度被覃野拽住,“今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配得上你。”
“……”
簡今兆只覺得荒唐又離譜,“覃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分明是你自己……”
“我知道!”
覃野驟然打斷他的話,眸中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決絕,“我喜歡你!從九年前,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歡你!”
“……”
簡今兆不想和他繼續(xù)掰扯,“那又怎么樣?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
“不可能!”
覃野似乎被這話刺激,用力又蠻橫地將他錮在自己的領域,“我不信你這些年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今兆,我們之間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我們是相互扶持才走過這些年的!你應該比誰都明白我的不容易!”
“我出身不好,可你太優(yōu)秀了,這些年我為了和你并肩,我其實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放松,我生怕我一失神,就再也追不上你了。”
“我承認,我曾經(jīng)在很多時刻都自卑作祟,錯過了很多和你闡述心意的機會,但我現(xiàn)在真的不想再錯過了,我……”
——轟!
簡今兆再也無法忍受,抬手就給了覃野一拳。
覃野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看向簡今兆。
兩人間拉開了距離,簡今兆這才深呼了一口氣,“這一拳,是我早就想給你的。”
“覃野,是你自己太追名逐利,是你自己太欲求不滿,別把你的私心和貪欲美化到是為了我,我不需要。”
“從頭到尾,我們就沒有跨過朋友這條線,以前沒有,未來更不可能!”
話音剛落,上了鎖的包廂門就被人用力踹開,鬧出的動靜震得人的耳膜都在跟著顫!
簡今兆和覃野一前一后地朝著門口看去——
俞演沉著臉色快步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將簡今兆強行拉進了自己的懷里,“簡老師,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我找你半天了。”
“……”
簡今兆沒接話,但高筑的心理防線陡然松懈。
俞演瞥見他大衣內(nèi)因為剛才的掙扎而敞開的浴袍領口,干脆上手攏了攏,低頭附在耳畔低聲說,“我回去再跟你算賬。”
簡今兆察覺到俞演語氣里的“危險”,卻并不害怕。
覃野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俞演,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敵意和危機,跟著體內(nèi)蒸騰的酒意越燒越旺,“你怎么在這里?”
“我?”
俞演冷冷睨了過去,在確認覃野的“醉意”程度足以看清一切后,他不容分說地扣住簡今兆的下顎,干脆利落地吻了上去。
簡今兆一怔,“唔。”
覃野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俞演淺嘗輒止,重新對上目眥欲裂的覃野,在一片冷寂中定定開了口,“我的人,你沒資格惦記。”
【作者有話說】
小狗宣誓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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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丁香.百結、55157403 1個;
【營養(yǎng)液】清昭 28瓶;○圓圓喲 20瓶;Meatball 14瓶;掃把星肖戰(zhàn)糊穿地心 10瓶;小熙 6瓶;關于 5瓶;索克開飛機、天道好輪回 4瓶;哎呦喂 3瓶;大大們的小舔狗 2瓶;言午西jia、淮陽、清秋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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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065章】
◎“簡今兆,我生氣呢!快哄哄我!”◎
俞演帶著簡今兆走了出去, 他看向邊上大氣都不敢出的經(jīng)理,冷聲示意,“孫經(jīng)理, 你應該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是是是。”
孫經(jīng)理點頭應下。
因為是酒店的長期住客,孫經(jīng)理和俞演見面次數(shù)不少, 他習慣了對方笑嘻嘻好說話的模樣, 如今乍一看對方的冷沉臉色,暗暗心驚。
他咽了咽緊張的口水, 賠禮道歉,“我已經(jīng)打電話讓覃先生的經(jīng)紀人來了, 實在不好意思, 打擾到你們了。”
無論是聲名在外的簡今兆、覃野,還是最近勢頭正猛的俞演, 這三人里就沒有他惹得起的。
幸好今天會所酒館沒有其他客人, 否則這事藏都藏不住。
叮咚。
左邊的空電梯應聲而開。
俞演沒有多話, 拉著簡今兆就上了樓。
直到電梯門徹底合上了兩人的身影, 孫經(jīng)理才摸了摸額頭的冷汗, 他看著還沒從A3包廂內(nèi)出來的覃野, 正愁著該怎么辦——
叮咚。
右邊的電梯門打開,從中走出一道“全副武裝”的身影, “你好, 請問A3在哪里?”
孫經(jīng)理一時半會兒沒認出這道身影, “請問您是?我們這邊是VIP預約制度,如果沒有……”
對方?jīng)]聽孫經(jīng)理把話說完, 就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墨鏡和口罩, “放心吧, 我和覃哥認識, 是他的經(jīng)紀人讓我來接他的。”
“……”
孫經(jīng)理看見這張和簡今兆有著四五分相似的臉,慢半拍認了出來。
下一秒,覃野所在的包廂就響起聲音,“進來。”
宋遇分辨出覃野的身影,頓時失去了和孫經(jīng)理客套的內(nèi)心,繞過他的阻攔走了進去,“聽著,今晚的事情要走漏出去,你的經(jīng)理位置也就做到頭了。”
“……”
孫經(jīng)理被宋遇莫名其妙“貶”了一頓,他看著包廂因為損壞只能虛掩關閉的門,敢怒不敢言:
這都什么事啊?
前三個人也就算了,就又是哪門子的小明星上來就趾高氣昂啊?
…
一進門,宋遇就看見陷坐在沙發(fā)里的、如同僵木般的覃野,男人的眼眶通紅,里面夾帶著極其復雜的情緒。
不知道是因為喝多了酒,還是其他原因。
受了傷的手還在殘留著大量半干未干的血跡,看上去有些可怖。
宋遇走近,靠坐在他的身邊,“覃哥,你沒事吧?”
覃野的視線落在宋遇的臉上,忽然間發(fā)狠擒住了他的下顎,認真審視著他這張臉。
“……”
宋遇被捏得生疼,卻又不敢輕易掙開。
他擠出一個艱難的笑意,“覃哥,我知道你因為公司最近的事心情不好,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過一陣大家自然就翻篇了。”
宋遇說著好聽的話,實際上巴不得那些出事的藝人全部滾蛋!他想要的是公司里獨無一二的資源捧高。
他小心翼翼地掙開覃野的擒固,順勢挨了上去乖巧表示,“何況,你還有我呢?”
覃野看見眼前人的順從依偎,又想起簡今兆剛才的冷淡拒絕,恥笑一聲,“你和他果然沒得比。”
不是“不一樣”,而是“沒得比”。
“今兆他從來不會委曲求全做任何事,出道到現(xiàn)在,他從沒對任何看不上的人和事低過頭,哪怕一次。”
“……”
宋遇臉上的笑意一僵,郁氣直升。
覃野沒去關心他的情緒,自顧自地低喃,“我早該知道的,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只要做錯了一次,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覃野合上眼,滿腦子都是俞演擁吻著簡今兆宣誓主權的畫面,心里的挫敗和不甘一陣又一陣地翻涌起來,幾乎將他從頭到腳吞噬!
他早該看出來的!
那個俞演從一開始心術就不正!
覃野睜眼看向宋遇,直白追問,“你和俞演從小一起長大?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
宋遇沒想到話題徑直繞到了俞演的身上,他看著陰晴不定的覃野,心底浮動猶豫,“為什么這么問?”
宋遇和覃野之間,是各取所需的關系。
前者為了自己想要的資源,任由后者將自己當成了簡今兆的替身。
放著正主不敢招惹,只敢在他身上發(fā)泄情/欲,這何嘗不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自卑?
覃野醉得難受,沒那么多耐心,“問你話,你就答!”
宋遇低頭掩飾住自己眸底的恨意,拿起一旁的濕巾擦拭著覃野手上的血污,“我和俞演一塊長大,他爸媽從小就不怎么管他,所以他的性子挺混的。”
“不過俞演從小就黏我,也很聽我的話,后來……”
因為小時候共同成長的經(jīng)歷,宋遇始終堅信,他對俞演來說是不一樣的,哪怕現(xiàn)在兩人存在誤會隔閡,但總有一天對方會回到他身邊!
宋遇想到這兒,添油加醋地補了點內(nèi)容,“后來,我意識到他對我的想法,可能是拒絕得太直白,小演就對我存了氣……”
這話一出口,只引得覃野一聲輕嘲,“他對你有想法?”
空氣中的沉默只持續(xù)了兩三秒。
像是要將自己的痛苦和挫敗強加在別人的身上,覃野開口就戳穿,“那你知不知道,他和簡今兆在一起了?”
“……”
宋遇手中的動作一停,臉上終于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一絲真實的狠怨,“你說什么?”
俞演和簡今兆在一起了?這不可能!
…
酒店套房的門關上。
簡今兆看著從始至終沉著臉色的俞演,輕晃了一下兩人還握著的手,“不是說了今晚收工早,要去找和孟選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俞演難得沒好氣,“我要是不突然回來,還不知道你突然去夜會野男人呢!”
“……”
簡今兆聽見他冒酸泡的說辭,無奈解釋,“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剛才是酒店經(jīng)理打了電話過來,說覃野喝醉了酒一個勁地瞎囔囔,電話里聽著像出了事,我才……”
“才什么才?”
俞演打斷,忽地將簡今兆抱坐在了玄關處的柜面上,雙手圈住他,“我說覃野就他媽是故意的!知道你住在這里,故意跑來買醉演苦肉計!”
“你居然還跑下去找他?簡今兆,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
簡今兆被堵得啞口無言,想著伸手去順一下炸毛小狗,但瞥見自己手上沒能擦干凈的血漬后,懸在了半空又落下。
俞演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紅色血痕,神色立刻緊張起來,“你手受傷?覃野那狗東西對你做什么了?”
“不是我的。”
簡今兆看出他的擔心,連忙解釋,“是覃野的血,他剛拉著我不讓走,所以就粘上了血跡。”
說到最后幾個字,莫名其妙的心虛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俞演聽見這話憋了憋,還是沒忍住低爆了一句,“艸。”
簡今兆只覺得自己一失重,再一晃神俞演就圈抱著他快步走進了浴室。
唰啦。
水龍頭里的水急速沖下,但俞演還是耐著性子等水溫回暖,才手把手地拉著簡今兆沖洗血污。
手腕連帶掌心,每根手指縫,里里外外都不放過。
簡今兆由著他努力了半天,溫聲哄道,“行啦,再洗下去都要脫皮了。”
俞演關水,但嘴里還忿忿不平,“他的血又臟又臭,我都怕你生病,趕緊的,再擦擦。”
簡今兆愣了愣,旋即笑出聲。
俞演還拿著毛巾仔仔細細地擦著,哼笑,“笑什么啊你?我生氣著呢。”
簡今兆不想讓他繼續(xù)吃醋悶氣,轉移話題,“你還沒說呢,怎么突然回來了?”
“我想著最近那么忙,好久沒在正常時間陪過你了,所以和孟選速戰(zhàn)速決聊了點事情就回來了,哪里知道……”
俞演又哼了一聲,扒開簡今兆浴袍的領口說咬就咬。
“哎!你……”
簡今兆吃痛,輕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干嘛呢!”
俞演越想越氣,“你別岔開話題,我這波悶氣沒得很呢,趕緊哄哄我!”
簡今兆試圖找回主動權,“你當著覃野的面就吻我,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俞演一聽見“覃野”兩字,啪嗒一下毛炸得更厲害了。
“好了好了,我錯了,今晚這事是我考慮不周,更不應該不和你報備就下樓查看情況。”
簡今兆的尾音輕輕柔柔,難得主動吻了吻俞演的嘴角,“阿演,別生氣了,嗯?”
俞演重新將他摟坐在洗手臺上,圈住不放,“不行,你這道歉太敷衍了,必須得答應我三件事。”
“你還得寸進尺?”
“簡今兆,我生氣呢!”
“……”
簡今兆卡殼,認命,“行吧,你說。”
俞演要求,“第一,這酒店咱不住了!免得什么阿貓阿狗三天兩頭跑過來找你麻煩、找我不痛快,我們不是買了房子嗎?盡快裝修搬進去,行不行?”
簡今兆想了想,答應,“行,等今年年末放假,我們倆就開始設計準備?”
俞演心情好了點,繼續(xù)說,“第二,以后不準和覃野這狗男人私下見面!”
“仗著年紀和閱歷就想和你搞特殊關系?艸,我想到他就煩!”
說到最后幾個字,又酸得咬牙切齒。
簡今兆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有點長進啊?繞了半天怎么還沒過這個話題呢。”
俞演不依,“你就說聽不聽吧?”
“聽,聽你的。”
簡今兆抬手哄著小男友,語氣揚了揚,“我以后絕對不在私下場合和覃野見面,這樣可以了嗎?”
俞演氣順,“這還差不多。”
簡今兆繼續(xù)問,“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俞演眸光一晃,“第三,我今晚就在你這里睡!而且我至少要——”
他比了個手勢,斬釘截鐵,“三次!”
自從那天俞演發(fā)瘋索求后,簡今兆已經(jīng)很久沒讓他再得逞過了。
“……”
簡今兆聽見這個數(shù)字底下的含義,臉上的笑容凝固,當即拒絕了他的獅子大開口,“你、你想都別想!”
俞演早就聊到他的反應,用吻堵了上去。
“晚了!今晚必須我說了算!”
【作者有話說】
簡老師:多少是有點擔心我自己。
本章評論隨機紅包——
66|【第066章】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啪嗒!
辦公室的門被人猝不及防地打開。
正埋頭處理文件的簡今兆心緒一緊, 暗帶警惕地朝著門口看去,目光觸及“怒氣兇兇”的俞演后,他的戒備就輕松消散了。
“嚇我一跳。”
簡今兆看著迎面走來的俞演, 實則一點兒埋怨的意味都沒有,“你是老板還我是老板?進辦公室怎么這么自由?”
“巧了, 我就是來找老板的。”
俞演站定在辦公桌前, 將全新拿到了的策劃書“砸”在了簡今兆的桌前,“簡總, 解釋一下吧?聽可贏姐說,這檔旅游綜藝是你臨時給我接的?”
“……”
簡今兆的目光往下一滑。
即便不用打開策劃書, 他就從俞演“氣急敗壞”的口吻里明白了里面的內(nèi)容。
《嗨玩吧少年》是紅臺全新自制的一檔競賽式的旅游綜藝, 邀請的都是正當紅的20+男藝人,以兩兩組隊的方式——
去年第一季在播出后成為圈內(nèi)爆款熱綜。
不說別的, 就說各種款型的俊男帥哥聚在一塊, 就足夠吸引眼前了, 因此, 去年第一季在播處后就成為了圈內(nèi)爆款熱綜。
面對紅臺遞上來的邀約, 作為鯨影第一老板的簡今兆, 想到?jīng)]想就替俞演應了下來。
“是我臨時替你接的,怎么了?”
簡今兆的目光重新落回在俞演的臉上, 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你現(xiàn)在人氣正盛, 但待播電影有限,接下來需要一定的綜藝曝光量來維持人氣。”
“《嗨少》第一季的反饋很不錯, 我打算讓你和宋之瞻搭檔一塊上。”
宋之瞻是和俞演同期進入公司的訓練生, 和鯨影正式簽訂藝人合約后, 前后出演過兩部電視劇的男二, 暫時還沒有播出。
不過,前段時間他在一小成本制作的古裝劇里擔任男主。
雖然劇播后正好撞上了大熱的《傅安令》,沒能“打”得過靠這部劇小爆的宋遇,但他還是累積了一定量的人氣。
“……”
俞演聽見簡今兆的回答,欲言又止。
簡今兆反問,“你和宋之瞻都是公司近兩年力推的對象,這是公司高層共同的決定,你不樂意?”
俞演磨了磨后槽牙,“沒。”
簡今兆的決定和考慮當然沒有錯,想要在這個圈內(nèi)長期走紅,是需要維持一定的曝光量——
《爛泥》剛下映結束,他還沒找到合適的好劇本進組,有綜藝過渡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簡今兆明知故問,“那這么氣沖沖地跑進來做什么?”
俞演反問,“你知不知道這季《嗨少》主打國外競賽?少說五到八個國家,至少要耗時一個月,如果‘競賽’順利的話,元旦都可能回不來,得春節(jié)前夕才能回來。”
簡今兆聽見意料之中的提問,盡量控制住了嘴角的弧度,“嗯,少則一個月,多則一個半月,我知道啊。”
“你知道?”
俞演捕捉住他一閃而過的笑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從桌前直接繞到了簡今兆的身邊,“簡今兆——”
簡今兆意識到“不對勁”,下意識地挪動了自己的轉椅。
但是下一秒,俞演就俯身搭在了椅子的兩側,連人帶椅一并拽了回來,“你不對勁。”
“哪有?”
簡今兆推了推他的肩膀,但是沒用,“這里是我的辦公室,你注意著點影響。”
俞演看出他深壓在平靜下的那點心虛,“你故意的是吧?瞞著我替我接下這個綜藝?你是不是怕我閑在家里沒事情做,每晚盡‘折騰’你了是吧?”
“……”
簡今兆沉默,瞥眼不看他。
“好啊,簡今兆。”俞演捏住他的下巴,讓兩人的視線重新對上,“你這叫以權謀私,懂不懂?”
簡今兆不承認,理直氣壯,“沒有的事,合同已經(jīng)簽好了,你要是不去那就得賠違約金,說好的錢歸我管。”
明面上的曝光度是一回事,兩人私下的親密次數(shù)又算另外一回事,可不能混為一談。
俞演哼聲抗議,“我第一站輸了比賽溜回來,看你怎么辦!”
簡今兆回他,“你不會的。”
就憑俞演的好勝心,只要綜藝里的競賽一開始,他就一定會想著“戰(zhàn)”到最后。
簡今兆感受著還有點發(fā)酸的腰,暗忖:
一邊能增加小男友的曝光度,一邊能夠緩解自己的私下“壓力”,何樂而不為?
俞演被他拿捏住了命門,湊近就咬了咬他的嘴唇,“你等著吧。”
“什么?”
“等我回來,非得把你綁到床上來個七天七夜,你這是‘病’,多治治就好了。”
“……”
就你這治療手段,多治治人就要廢了。
簡今兆暗暗想著,不自覺地撫了撫自己的腰,“綜藝要開拍了吧?你是什么時候的飛機?”
俞演回答,“可贏姐說定了明晚的機票。”
簡今兆接話,“改成今晚,你今晚就飛過去準備。”
俞演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地炸毛,“簡今兆!你想都別想!”
…
俞演最終還是和宋之瞻搭檔飛去了《嗨玩吧少年》的錄制現(xiàn)場,而簡今兆繼續(xù)待在鯨影,元旦將至,各部門都忙著來年新計劃的安排和準備。
叩叩。
辦公室的門再度敲響。
聞潮聲拿著兩疊打印好的文件走了進來,“今兆,有空嗎?我找你有點事情商量。”
簡今兆示意他坐下,“有空,我正好打算下午去找你。”
聞潮聲微微勾唇,將手里兩疊準備好的文件遞了過去,“是嗎?那估計我們兩想得是同一件事。”
簡今兆挪去視線,看見文件上大寫加粗的《鐮刀》兩字后,笑著回應,“就是這事,《鐮刀》的劇本已經(jīng)打磨完成了?”
“嗯,你看看,大致的故事情節(jié)沒有變,就是我和編劇商量后潤化了一些細節(jié)劇情,你有空再看看?”
《鐮刀》劇本是工作室成立后的第一個項目,聞潮聲不愿意辜負了好友的信任,因此對這事特別上心。
這大半年的時間里,他的重心不是在《爛泥》的后期和宣傳上,就是在《鐮刀》的劇情打磨上,如今這個故事終于得以用文字的方式完美呈現(xiàn)。
“還有,這是《鐮刀》的拍攝可施行計劃書,具體的人員、場地、投資費用等,我都已經(jīng)羅列在里面了,你有空看看。”
別看聞潮聲平日里不愛多說話,但涉及到和自身相關的電影工作,那就是會投入百分百的精力去對待。
“好。”
簡今兆翻閱著打印出來的最新劇本,上面還殘余著溫熱的墨香,劇本《鐮刀》的題材很新穎,講述的是境外電子詐騙相關——
近些年來,網(wǎng)絡電子詐騙高發(fā),無數(shù)人因為深陷這張迷網(wǎng)而鬧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故事的開始是警方是收到了一則匿名的投訴信,電話那頭的人聲稱緬甸某處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電子詐騙窩點。
這封投訴信來因不明,但里面對于詐騙團隊如何“挑選員工”、“管教手段”、“詐騙方式”卻寫得特別詳細,簡直就差讓警方對癥下藥、一網(wǎng)打盡了。
而這信的最后,對方還坦白了自己在窩點里的代號叫“鐮刀”。
因為這個“詐騙窩點”從來不在警方的偵查范圍內(nèi),面對這封突如其來的投誠信,警方里不少人持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但他們還是在請示領導后采取了對應措施——
他們在特警預備役里找來了一名還沒有登記檔案、執(zhí)行任務的新警察,也就是這部電影的男主角,讓他以臥底的身份偽裝潛入這個詐騙窩點一探究竟!
但凡確認了鐮刀這份信的“真實性”,然后再想辦法確認這名“鐮刀”窩點里的身份,最終和警方大部隊里應外合收網(wǎng)!
男主角深入這個新窩點后,發(fā)現(xiàn)詐騙窩點里的一切都和“鐮刀”在信里所寫的別無二致,但唯一有一點——
“鐮刀”的身份一直難以確認。
無法確認,就無法排除里面的危險性。
唯一是詐騙團隊設好的大局,就等著警方自投羅網(wǎng)呢?
…
其實這個故事的題材圍繞著“警匪”來寫,但因為刻畫的主線是近些年新生的“網(wǎng)絡電子詐騙”,所以有新穎的、吸引人的點。
說句實在話,《鐮刀》的編劇作為新人,但故事的架構能力很不俗,現(xiàn)在在聞潮聲更有經(jīng)驗的潤色后,整個的故事邏輯就變得更加縝密精彩了。
簡今兆想要把這部電影作為鯨影新一年的主力作品,因此劇本、主演、后期等等環(huán)節(jié)都容不得馬虎。
“潮聲,你覺得這個男主適合誰來?”
面對好友的提問,聞潮聲輕易回答,“這還用說?你的心里怕不是早就有答案了?”
簡今兆也沒藏著掖著,“俞演真的合適嗎?”
聞潮聲知道簡今兆的顧慮,直言不諱,“合適,哪怕俞演不是鯨影的藝人,以他的演技和外在形象都足夠出演這部電影。”
“何況,這還是鯨影投資的新劇,自家既然有合適的演員,何必還要往外去找?”
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句話適用于絕大多數(shù)的情況。
“只要其他角色,公司內(nèi)部要是有合適的演員就直接上,沒有再開啟試鏡選角。”
聞潮聲作為導演的范漸漸透出,又提起一個關鍵,“比起男主,我覺得‘鐮刀’的人選更難找。”
他們兩人都是看過劇本的,哪怕“鐮刀”只在最后出場了半頁紙,但這號人物是貫穿了整個電影劇本的核心人物,不僅存在感不低,甚至最終出場時還有些震懾感。
毫不夸張地說,這個角色演員要是找得好,能在最后出場震到全體觀影群眾,那么整個電影的精彩程度將會直接飆升。
簡今兆明白聞潮聲的想法,眸光微晃,“潮聲,我明白的意思,但這個人選我早就決定好了。”
聞潮聲一愣,“誰?”
簡今兆對上他的驚訝眸光,說出了考慮很久的答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是誰打算復出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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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067章】
◎“簡老師,我保證這七天不會有任何人打攪。”◎
忙忙碌碌又是一年。
鯨影身為新公司今年在各項目投資上都回收頗多, 特別是《爛泥》這一個電影項目就撞了個盆滿缽滿。
因此簡今兆和季嘉一合計,特意組織了一場公費的團建旅行。
為期四天,地點就定在長白山, 公司會負責在此期間的吃住行費用,自愿為主。
飛機平穩(wěn)落地機場。
還沒等出機場, 小趙就急急忙忙跑回來報備, “兆哥,你得走VIP通道才行!”
“怎么了?”
簡今兆放下手機, 抬眸望去。
小趙指了指粉絲群內(nèi)的消息,“喏, 你看, 你出行的消息不知道被誰漏出去了,現(xiàn)在機場外面堆了很多接機的粉絲。”
當初因為和后援會的工作對接, 身為助理的小趙一直潛水在簡今兆后援會的粉絲群里。
這不, 他一關閉飛機模式就蹭蹭蹭地收到了這些消息。
簡今兆利用小趙的手機大概瞧了瞧群聊記錄, 暫時沒有表態(tài)。
同行前來的季嘉和聞潮聲對視一眼, 后者關心說道, “今兆, 要不你還是走VIP通道吧,保險一點兒?”
長白山向來是冬季旅游的旺地, 機場來玩的游客眾多, 萬一出了事, 這責任誰都負擔不起。
季嘉也同意聞潮聲的說辭,但沒想到簡今兆下一秒就說道, “算了。”
季嘉眉心微蹙, “算了?”
簡今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我就走普通游客通道, 粉絲們大老遠地趕來也不容易,見一面就見一面吧。”
小趙擔心,“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簡今兆心意已決,淡定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我早晚是要回歸大眾視線的,利用這波淺淺試個水也不錯。”
況且,簡今兆對自己的粉絲有信心,不會給機場鬧出什么亂子。
“嘉姐,酒店大巴車應該已經(jīng)在等了,你帶著大家先離開去辦理入住,小趙跟我一塊遲點走,聯(lián)系機場方包輛專車去酒店。”
季嘉想了想,“真沒問題?”
聞潮聲主動接話,“我留下來陪著今兆一塊吧。”
聞潮聲的工作室是掛鉤在鯨影旗下的,這回的團建旅游,他和工作室的員工們都也跟著參加了。
簡今兆沒有拒絕好友的陪同。
季嘉稍微放心了些,“那行,你們?nèi)硕夹⌒男星闆r立刻打我電話。”
“好。”
半小時后。
簡今兆一出接機口,立刻就聽見了一陣沖破天的歡呼。
“啊啊啊啊兆哥!”
“簡老師!”
“簡老師好久不見!”
急切又激動的聲音此起彼伏,因為出行消息“露”得比較晚,能及時趕來接機的粉絲影迷并不多,不至于造成機場擁堵。
簡今兆對于自己的粉絲一向很寬容友好,他輕輕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示意大家往安靜的地段再聊。
正主發(fā)話,粉絲們自然都很配合,不敢擾亂機場秩序。
直到過了人流量最多的接機口,簡今兆才主動停下來示意,“謝謝大家,好久不見。”
“簡老師。”
為首的粉絲代表上前,小心翼翼地將一束鮮花遞了過去,“這是我們小鯨魚集體給你買的,希望你能收下,祝你未來一切都好。”
“謝謝。”
有粉絲按捺不住發(fā)問,“兆哥,你還會復出拍電影嗎?大家都很想你。”
從簡今兆宣布“暫別”娛樂圈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一年半,但長情的粉絲還是很多,無數(shù)人都盼著他的身影能夠重新出現(xiàn)在大銀幕上。
簡今兆和身邊的好友對了一道視線,只說,“有機會的,電影始終是我人生不能割舍的一部分,還請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下。”
透到這里,已經(jīng)足夠讓粉絲們興奮起來,“好,我們等你!”
“身體和心態(tài)最要緊!”
“對!有簡老師這句話就行了,我們多久都等!”
簡今兆看著面前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下動容,“集體合張照吧?謝謝大家趕來接我,不過下次,還請在正式的場合見面,謝謝。”
粉絲們沒料到簡今兆會主動提議這事,頓時驚喜起來。
要知道,簡今兆向來不喜歡將自己的私生活往外透,以往哪怕活躍在娛樂圈,微博上也很少發(fā)私人相關的內(nèi)容。
這次接機的消息是“內(nèi)部人員”意外透露了,大家伙實在是太想念了,這才壯著膽子組織了接機。
“好!”
“謝謝兆哥!我們知道了!”
簡今兆示意小趙拿粉絲的手機拍了一張大合照,這才坐著機場專車離開。
聞潮聲望著車外的粉絲們,心生感嘆,“今兆,你的粉絲還都挺有素質(zhì)的。”
“這么些年了,她們都清楚我的脾性。”
簡今兆看著身邊嬌艷欲滴的鮮花,想起那些為了一線希望而趕來等待的粉絲們——
如果說,之前想要特別出演《鐮刀》只是他的沖動之向,那么現(xiàn)在他是徹底拿定了主意。
簡今兆說,“潮聲,元旦過后就開始籌備《鐮刀》的相關示意吧,爭取今年暑假能開機,不過我特別出演的事,最好能瞞到最后。”
越是瞞著,越會是驚喜。
到時候戲里戲外雙重“驚喜”加持,也能成為這部電影的亮點之一。
聞潮聲聽見好友的示意,應下,“好,我明白。”
機場到度假酒店還有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等到三人抵達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下了。
還沒等三人進入酒店大廳,門口就響起了呼喚,“潮聲。”
“……”
聞潮聲等人應聲看去,光線遮蔽處就走來了一道再眼熟不過的身影。
是席追。
小趙驚訝,“席追老師,你怎么會在這里?”
席追從一登場,視線就落在聞潮聲的身上沒離開,“哦,我正好在沈市拍戲,聽說你們公司團建,就抽出了三天時間來看看。”
簡今兆打趣,“奇了怪了,我們公司團建,你是怎么知道?來湊什么熱鬧?”
小趙確實不知道席追和聞潮聲的關系,費解點頭,“就是啊,席追老師你怎么知道的?”
“咳!”
心虛的聞潮聲嗆了一聲,話題沒引到他身上,這臉就已經(jīng)被“凍”得發(fā)紅了。
小趙看了過去,“聞老師,你怎么了?沒事吧?”
簡今兆看著自己一頭霧水的小助理,笑道,“小趙,你先進去辦理入住登記吧,快點。”
小趙應了聲,沒懷疑地往里走。
席追看著小趙的助理漸行漸遠,這才說實話,“今兆,我替潮聲請個假,他跟我待兩天,等你們公司返程的時候再回去。”
聞潮聲急說,“我沒說要和你走!”
席追挑眉,“我大老遠地開車過來,你不打算和我一塊?”
“……”
聞潮聲卡殼。
席追走近,趁著無外人的時候攏了攏聞潮聲的高領,“哥哥,你真不和我走?”
聞潮聲反駁不出話,“我……”
簡今兆看見兩人膩歪的樣子,總算明白了自家小男友當初的那句吐槽,擺出一副嫌棄的姿態(tài),“你們倆少在我面前整這套,看著煩,怪不得俞演當初路演的時候天天喊著受不了。”
席追回答,“也就半斤八兩吧,怎么,俞演這次趕不回來?”
簡今兆還真有些想念自己的小男友,只說,“被我‘丟’去拍攝紅臺的綜藝里,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席追輕巧握住聞潮聲發(fā)涼的手,“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玩得開心。”
簡今兆沒想留他們,玩笑道,“去吧,周五要是回不來,什么機票我可不報銷。”
席追又回,“知道了,我的人我自己負責。”
“……”
聞潮聲害臊,嘟囔,“你別這么說。”
直到兩人上了席追的車子揚長而去,簡今兆才帶著一縷寒意快步走進了溫暖的酒店大廳。
這場度假是為了犒勞員工們才組織的。
簡今兆早些年因為工作來過好幾次,對于各類項目都缺乏興趣,別人白天外出團建,他就只負責在酒店里“擺爛”休息,主打一個精神和員工同在。
滋滋滋。
床頭的手機響起來電震動。
簡今兆半睡半醒地接通了電話,“喂。”
“是我。”
俞演的聲音傳來,喚回了簡今兆的一絲清醒。
午睡才醒的簡今兆卷著被子翻了個身,悶著嗓子問,“你怎么打電話來了?錄制結束了?”
俞演反問,“我聽嘉姐說,你今天在酒店沒外出?”
簡今兆回答,“嗯,不想爬山,我還在酒店。”
今天的游玩項目是爬長白山,大家伙兒一大早就出發(fā)了。
得到簡今兆肯定的答案,俞演這才說道,“那你起床去酒店后門的停車場,我有驚喜要給你。”
“嗯?”
“去就是了。”俞演不說破,特意囑咐道,“穿厚點,帽子圍巾手套都帶上,冷呢。”
簡今兆坐了起來,還帶著困意,“一定要去嗎?”
俞演正兒八經(jīng),“簡老師,你趕緊的,讓人等久了不好。”
“行吧。”
簡今兆配合小男友的神神秘秘,穿戴整齊后慢悠悠地下了樓。
一出后門,停車場呼嘯的寒風立刻卷得他一哆嗦。
——滴滴!
車喇叭的提示音響起。
簡今兆看著開到自己面前的黑色越野車,還沒等回過神,落下的車窗里就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還愣著做什么?快上車。”
四目相對,俞演穿著一件純黑色的毛衣,帥氣示意。
簡今兆不由自主地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俞演,思緒被車內(nèi)的暖氣烘得慢了半拍,“不是?你怎么來了?”
“沒想到吧?算不算驚喜?”
俞演看著他沒帶手套的手,連忙抓在手心幫著捂熱,“不是說了讓你戴手套嗎?怎么不聽話?”
簡今兆搖了搖頭,“我不冷,你先說。”
“節(jié)目已經(jīng)錄完前半程了,導演組特意放了十天假,我想著減去來回路程,正好湊出七天時間能來陪你。”
俞演長話短說,笑著詢問,“簡老師,我的出現(xiàn)算不算驚喜?”
簡今兆嘴角的弧度上揚,口是心非,“你也不嫌累。”
“累什么?我就是黏人。”
俞演給簡今兆系上安全帶,“坐好了,我?guī)闳地方。”
簡今兆好奇,“去哪兒啊?”
俞演回答,“去了你就知道了,這度假酒店畢竟還有其他客人在,人多眼雜的,不適合我們。”
簡今兆不知道小男友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還是任由他開車帶領。
越野車在山林的雪地里開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日暮時分,兩人才抵達了一間木屋前。
“……”
簡今兆看著木屋窗前透出的光亮,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想。
俞演率先下車,繞到副駕駛位打開了車門,“簡老師,下來吧,進去看看,喜不喜歡?”
簡今兆有些遲疑,“你不會打算今晚住在這里吧?”
“不止今晚。”
“什么?”
“酒店式度假木屋,里面什么東西都準備好了,哪怕是缺的物品我也提前買好放在了后備箱——”
俞演笑得神秘兮兮,“簡老師,我保證這七天全程不會有任何人打攪。”
【作者有話說】
簡老師:不愿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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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索克開飛機、惗肆的文都是我老公 1個;
【營養(yǎng)液】忘弋 20瓶;千山定 13瓶;祁箬white、Meatball 10瓶;檸檬你個醋壇子 5瓶;哎呦喂 3瓶;天道好輪回 2瓶;transistor、紅茉、言午西jia、58355695、昔里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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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068章】
◎“我控訴你,你怎么還冷暴力我?”◎
寬敞而溫暖的小木屋里, 斜窗上覆蓋了一層凝結的水汽,細看時能瞥見窗外正飄散的絨毛大雪。
柴火聲在壁爐里燒得劈啪作響,說不出來的節(jié)奏聲催得人昏昏欲睡。
“嗯唔……啊……”
細微而曖昧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簡今兆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人的精力都快被壓榨殆盡。
緩過神的他有氣無力地白了一眼罪魁禍首,用盡最后的力氣將身子往仿獸皮的被窩里躲了躲。
下一秒, 他整個人就被俞演從被窩里“撈”了出來。
俞演貼心地將被子裹穩(wěn)在簡今兆的身上, 一手撫著戀人的后背,一手輕揉著腰間, “酸不酸?我給你揉揉?”
“……這會兒知道乖了?”簡今兆沾上點少有的氣性,“我讓你消停一下別胡來的時候, 你怎么不照做?”
俞演任由他數(shù)落, 吻了吻溫熱的耳垂,“我能判斷得出來。”
“能判斷出什么?”
“能判斷出你是真的不行了, 還是只是口上喊的歡。”
俞演看見簡今兆肩頸處的吻痕, 又覆了上去, “有好幾次, 分明就是你纏得緊, 我要慢點你還不樂意。”
“……”
簡今兆實在聽不得這些虎狼之詞, 反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行了啊, 天天嘴巴里就沒個正經(jīng)的, 你除了干這事還能想到什么?”
“誰說的?”
俞演不承認, “我現(xiàn)在年輕氣盛,這樣很正常。”
何況每次親密后他們都要因為工作隔上許久, 誰能受得了?
簡今兆感受到泛酸的腰, 嘆氣, “你要是再正常下去, 我就要被你‘折騰’得不正常了。”
“哪有?這也是鍛煉體力的一種。”
“行了,別再這里和我扯皮,你去把木桶里的水放滿,我待會兒要泡一會兒澡。”
“好。”
俞演要得滿足,輕易就答應了簡今兆的要求。
他隨身扯來一件浴袍往身上一套,輕輕松松地下床走進了浴室。
簡今兆看著像個沒事人一樣的俞演,默默又滑溜進了被子里,確認俞演看不見后,他的嘴角才涌動起輕微的笑弧。
雖然嘴上逞強不說,但兩人在某些方面確實很合拍。
次數(shù)多了,甚至有些食髓知味,也不知道這樣下去是好還是不好。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俞演才從偏角的浴室走了回來,“簡老師,水放好了,要我抱你過去嗎?”
“不用,我……”
簡今兆從被窩里探出腦袋,婉拒的話還沒來得及徹底說出口,俞演就輕而易舉將他從床上“撈”了起來。
不可言說的部位被扯動,簡今兆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就說,“不要了!”
俞演對上他脫口而出的制止,壞心思地笑笑,“簡老師,你想讓我做些什么?”
“……”
簡今兆尷尬了一瞬間,合眼不說話。
進入木桶浴缸的瞬間,暖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簡今兆輕嘆了口氣,抬眼就制止了蠢蠢欲動想要擠進來的俞演。
“我餓了,有吃的嗎?”
俞演動作微頓,反問,“烤魚和烤玉米行嗎?可以直接在壁爐邊上烤,冰箱里還有啤酒。”
簡今兆不挑,“好,那你去弄吧。”
俞演的視線往浴缸里一劃,“真的不需要我陪你?”
簡今兆果斷拒絕,“快去,你要是一陪,咱們就得吃宵夜了。”
“……”
俞演莫名有些遺憾,“行吧。”
半個小時后。
簡今兆才循著鮮香味走回了客廳,哪怕他盡量保持步伐的平穩(wěn),但細看步伐還是有些微妙的奇怪。
俞演就蹲守在壁爐邊,手里拿著綁定好鯽魚的架子慢悠悠地轉動著,他看見簡今兆的身影,連忙騰出手來拍了拍邊上的懶人沙發(fā)。
“快坐,馬上就能吃了。”
簡今兆坐下,仰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已過晚上八點了。
“俞演。”
“嗯?”
簡今兆耐心等待著食物烤熟,隨口聊道,“綜藝錄制還順利嗎?”
俞演點頭,“挺順利的,宋之瞻他的性格挺好的,做事也踏實,我和他搭檔得很愉快。”
“下回再錄制就是五進三了,地點定在新加坡。”
《嗨玩吧少年》本質(zhì)就是嘉賓兩兩組隊,在指定城市進行特色競賽,最后完成目標的隊伍將會遭遇淘汰。
每輪的賽制和規(guī)則不同,當然,越是比到最后,鏡頭和曝光自然越多。
因為紅臺的知名度,多少經(jīng)紀公司的藝人擠破了頭都想要進入,《爛泥》在上映時期勢頭猛,俞演才能拿到這個機會。
對比起來,宋之瞻只是順帶打包進入的。
要是放到齊洲身上,這事只會引來對方的不滿,但宋之瞻很珍惜這次的機會——
他在錄制過程表現(xiàn)出百分百的配合,一點兒花架子都沒有,和俞演之間的磨合也很順暢。
俞演隨口說,“不過我聽說,在下回正式錄制前,還回再來一組踢館嘉賓。”
簡今兆眉心微蹙,“踢館嘉賓?”
“嗯,五加一,六進三。”俞演簡單復述,“我好奇和導演組打聽過,但沒問出來,一個綜藝節(jié)目還整得神秘兮兮的。”
“……”
簡今兆沒接話,隱隱有種直覺。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俞演就將烤好的魚拆解到了盤中,“吃吧,小心刺。”
“嗯。”
簡今兆笑著接過,看著起身去往冰箱拿啤酒。
“俞演。”
簡今兆盯著他的背影,說明自己的想法。
“鯨影明年會有個新的電影項目,聞導當導演,等你綜藝錄制結束后看看劇本,如果感興趣的話,我想讓你接演男主。”
俞演轉身走了回來,替簡今兆開了啤酒,“你看中的項目我肯定接,你和我說說是什么題材?”
簡今兆見他感興趣,將《鐮刀》的大概劇情線講了一遍。
俞演聽完復述,忍不住追問,“代號‘鐮刀’的角色誰來演?”
“雖然這號人物出場戲份少,但想要有存在感、給觀眾驚喜感,應該是件很難的事?”
簡今兆沒想到俞演一下子就找到了電影的高光戲份之一,笑著反問,“你覺得這個圈子里誰合適?”
“我覺得……”正在思考的俞演對上了簡今兆含笑的目光,一驚,“簡今兆!你不會、你不會打算復出演這個角色了吧?”
“怎么大驚小怪的?”簡今兆仰頭看著從地上跳起來的俞演,挑眉,“我出演這個角色難道還不夠格嗎?”
“當然夠格!我只是太驚喜了!”
俞演重新跪坐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湊到他的身前,“你真的決定好要復出了?”
要知道,自打進圈的那一天起,俞演就盼望著能夠跟簡今兆搭戲,當初《爛泥》的短暫試鏡,就足夠他回味上許久了!
簡今兆伸手理了理俞演的劉海碎發(fā),“嗯,大概率是吧。”
如果,能夠順利渡過半年后的那場電影節(jié)的節(jié)點,那他內(nèi)心的一切恐懼和陰霾將不復存在。
“鐮刀”雖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主角,但只要演得好,照舊會是很出彩的配角。
作為重回娛樂圈的第一步,這樣的量度已經(jīng)足夠了。
“這電影從投資到籌備,少說還有小半年呢。”簡今兆替俞演認真考慮,“你在這部電影之前,怎么著都要再拍一部,上升期不能白白浪費時間。”
俞演同意這話,“我正好想和你說。”
“什么?”
“這次《嗨少》不是請了鄭學龍老師?”
“嗯。”
簡今兆想起事先節(jié)目組給的名單,點了點頭。
鄭學龍比簡今兆還年長十歲,是一位出色的男演員,他的電影代表作有很多。
“鄭老師說他有個懸疑向的本子,是雙男主,還是辛導的片子。”
“里面年齡大一點的角色已經(jīng)定了他自己,他想讓我試試另外一號男主角,還給我了電子人物小傳。”
簡今兆聽見俞演的話,有些驚喜,“真的?看來這個綜藝是給你接對了。”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
鄭學龍前段時間看過《爛泥》這部片子,對俞演的表演很深刻,沒想到這次綜藝錄制有機會就碰上了。
俞演雖然在簡今兆跟前有幼稚的一面,但在外人看來,是年紀輕輕就成熟穩(wěn)重的那一卦。
這節(jié)目錄制一來二去,他就對俞演留下了絕對的好印象。
“鄭老師讓我下回錄制前給他答復,如果感興趣的話,他可以幫我引薦辛導,這電影大概年初就要開始拍攝,遲點你幫我參謀參謀?”
“好。”
兩人愉快結束了晚餐。
烤出一身煙味的俞演跑去沖澡,簡今兆拿著他的平板看起了電影《迷山雀》的人物小傳和電子梗概——
男主之一的陳鋒是一名私人偵探,平日里游走在法律邊緣的灰色地帶,專門給豪門婦人跟蹤丈夫、抓拍小三,以此來獲取報酬。
當然,這樣的需求也不是天天有,偶爾一個案子要跟上十天半個月才有“收獲”得以賺錢。
因此,他的收入一直很不穩(wěn)定。
即便如此,陳鋒還是有個特別小眾的愛好——登山。
他登的山不是風景名勝,而是各類未經(jīng)過開發(fā)的野山,有難度也有挑戰(zhàn)性。
今年國慶,他閑著沒事在網(wǎng)上加入了一民間的登山組織,叫“山雀”,加上陳鋒,隊伍里一共有十名成員。
而其中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就是電影的另外一號人物——越明。
越明是一家報社的實習記者,被“抓”來這個登山隊有且僅有一個目的:報社領導就在這支登山隊里,領導要求他給登山隊拍攝活動照。
就這樣,一行人出于同樣的“登山”愛好浩浩蕩蕩地出發(fā),前往了臨省一座鮮少有人駐足的迷雀山,而血淋淋的命案也由此展開。
…
啪嗒。
浴室的隔簾打開。
“簡今兆?”俞演光著上半身,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喊,“簡老師。”
“……”
簡今兆聚精會神地看著《迷山雀》的大綱情節(jié),完全擯棄了身后的呼喚。
直到俞演吹完了頭發(fā),簡今兆依舊盯著平板看得認真,連帶著坐姿都沒有改變。
“簡今兆~”
俞演拉長著尾音走了過去,從背后圈住他,“我要控訴你,你還冷暴力我!”
“……”
簡今兆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少貧嘴,我這不是在替你考慮劇本嗎?”
俞演賣了一波可憐兮兮,靠在簡今兆的肩膀上詢問,“那你覺得這劇本和角色適合我嗎?”
簡今兆點頭,“光看梗概和人設小傳是挺合適的,等下回錄制,你具體再問問鄭老師?”
俞演應得飛快,迅速抽走了對方手里的平板,“那我們可以開始干正事了?”
“什么正事?”簡今兆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困了嗎?差不多也是該睡了。”
“簡老師,你少糊弄我。”俞演看破也戳破,“說好的七天七夜,少一天少一夜都不行。”
“我什么時候答應過這事了?!”
“你下午在床上哭著答應的!”
“……”
【作者有話說】
甜蜜兩章咱們繼續(xù)搞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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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069章】
◎“談筆交易?”◎
飛機平穩(wěn)降落到海市機場。
簡今兆剛踏出機艙, 就感受到直面而來的冷意,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跟在斜后方的俞演注意到他的情況,連忙拿起攥了一路的圍巾, “冷了吧?趕緊把圍巾系上。”
簡今兆顧及到有外人的存在,主動接過, 毛茸茸的暖意襲來。
“聯(lián)系上可贏了嗎?”
“嗯, 剛落地滑行那會兒就聯(lián)系好了,她直接在中轉廳的貴賓室等我。”
結束了這一周的親密假期, 俞演馬不停蹄地就要趕完新加坡錄制新一周的綜藝。
航班是在晚上七點半,要先飛廣市再轉乘。
俞演看了一眼時間, “你讓小趙來接了?我先送你出去?”
“不用了, 我走VIP通道就好,機場人多眼雜的, 我們倆站一塊更招人注意, 再說了——”
簡今兆墨鏡下的雙眼睨向邊上神采奕奕的俞演, 壓低聲音, “你還嫌這段時間不夠黏糊?”
俞演雙手插在口袋里, 笑得滿足, “夠了夠了,我也不是那么貪心的人。”
簡今兆哼笑, 沒搭理他的耍乖。
兩人并肩走到機場內(nèi)廳的分岔口, 俞演不放心,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坐車?”
簡今兆理性拒絕,“不用, 你待會兒還要繞一圈進來更麻煩。”
“那好吧。”
俞演沒再多堅持, 只是靠近期許, “等我錄制完了回來, 再陪你回去和爸媽過年,還有房子設計的事。”
簡今兆勾唇,“嗯,你自己錄制多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都和可贏打個商量。”
“好。”
兩人分道而行。
簡今兆已經(jīng)讓小趙提前預定付費了VIP通道,和機場工作人員確認過身份信息后,特別方便而迅速地就出了機場。
等待已久的小趙就看見他的身影,迎了上來,“兆哥,這邊!”
鯨影的團隊在大前天就結束了,小趙等一行人都跟著季嘉率先回到了海市。
面對簡今兆的“突然失蹤”又“回歸”,小趙難得聰明了一回,他朝著空空如也的VIP通道看了看,壓低聲音。
“兆哥,俞演沒送你啊?”
“送什么送?”
面對小助理八卦的眼神,簡今兆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歲大的孩子。”
說著,他就主動往黑色保姆車上邁。
小趙拎包坐在了前面的副駕駛位,還沒等他囑咐司機出發(fā),又一輛銀色的保姆車就駛進了VIP專區(qū)。
專屬VIP通道的收費不便宜,尋常旅客不會從這邊經(jīng)過。
小趙眼尖地瞄到車牌號,忍不住低喊簡今兆,“兆哥,我怎么覺得這車牌號有點眼熟?這……”
簡今兆聞聲按下車窗看去,凝住了目光。
很快地,銀色保姆車上就正面下來了一個人,好巧不巧,對上了簡今兆未來得及撤回的視線。
“……”
在簡今兆的注視中,對方竟一點兒都沒想著躲避,徑直迎了上來。
“簡老師,你好,沒想到在這兒又見面了。”
前排的小趙聽見宋遇這自來熟的招呼聲,忍不住腹誹,他利用車旁的后視鏡,暗中觀察著宋遇的穿著打扮——
一身米白色的大衣襯得身形挺拔清秀,頭上頂著一副同色系的毛絨漁夫帽,鼻梁上架著金絲框架的眼鏡。
從鏡中看他的側面,還真以為是簡今兆的翻版。
連小趙都能察覺出的“模仿”,簡今兆本人更是看得明白,“這是要飛哪里?”
京也遭遇黑料重創(chuàng)后,宋遇是為數(shù)不多在其中保住“羽毛”的藝人,對比之下,路人緣和口碑都很好。
京也短期內(nèi)青黃不接,現(xiàn)在的資源無一不往他的身上傾斜,至于這人氣自然跟著水漲船高。
原本簡今兆只是一句話尋常又疏離的客套話,問了、答了也就可以各管各地離開。
但聽見這話的宋遇眸光微晃,笑意格外分明,“我飛新加坡錄制綜藝。”
“……”
熟悉的地點入耳,簡今兆剎那一怔。
宋遇捕捉住他的反應,補充上一句,“去《嗨少》當踢館嘉賓去錄制節(jié)目,簡老師應該聽說過這個節(jié)目吧?俞演也在。”
簡今兆沒回答,表情管理一流。
宋遇和他隔著一扇車門,回答里全是乖巧,“上周一臨時才定下的,我第一次錄制這類綜藝沒經(jīng)驗,好在有俞演那么一個熟人在。”
小趙瞥了一眼簡今兆,實在忍不住了,“宋遇老師,你和我們公司的俞演很熟嗎?”
宋遇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語氣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嗯,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了。”
“時間差不多了,小趙,我們該走了。”
簡今兆輕巧打斷,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車窗外的宋遇。
“宋先生這段時間工作繁忙,算是京也在圈內(nèi)的半個‘面子’了,出門在外,該擺的行頭還是得有。”
宋遇沒料到簡今兆會提及這話,一時摸不清。
簡今兆的視線越過他,輕點了一下身后的車牌,像是好意提醒。
“讓覃野給你換輛車吧,那車有些車齡了。”
“……”
宋遇一愣。
小趙眨了眨眼,驟然反應過來,“對哦,我說這車牌怎么那么眼熟呢!兆哥,這不是你當初的專用保姆車嗎?”
要是沒記錯,還是簡今兆自個兒出資買的!
京也成立后、簡今兆又購置了全新的房車,于是這輛車子就并入了公司名下,但大部分的時間,使用權都捏在簡今兆的手里。
宋遇眼色微僵。
簡今兆捕捉住他眼底難以聚攏的笑意,“先走一步,自便。”
說著,他就干脆利落地搖上了車子。
宋遇看著被車窗隔絕的身影,遲來的羞惱從腳底直鉆腦門。
新安排的經(jīng)紀人走了上來,“宋遇,我們進去吧?”
宋遇回身看向車牌,淬了毒般的目光緊落在車牌上。
再然后,他當著經(jīng)紀人、助理等人的面驟然發(fā)難,“告訴公司!給我立刻換了這輛車子!”
“他簡今兆用剩下的東西!我一概不想要!”
“……”
經(jīng)紀人和助理面面相覷,虛聲應下,“知道了,你別氣。”
司機駕駛著車子緩緩離去,小趙看著后視鏡里逐漸縮成小點的宋遇等人,憋不住吐槽實話,“兆哥,京也這復制黏貼也太拙劣了,連車子都不放過啊?”
簡今兆搖了搖頭,“誰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小趙嘀咕,“也不知道宋遇是被逼的,還是自愿的?”
“你說呢?”
簡今兆反問,將問題拋了回去。
這要是被逼的,宋遇就不會兩次三番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小趙深吸一口氣,表明立場,“反正我覺得他和你沒有可比性,兆哥,要不是你暫退了這個圈子,他哪里能頂著和你幾分像的外貌混出頭?”
話音剛落,手機就響起了來電震動,是俞演打來的。
“喂。”
“簡老師,你上車了吧?碰到小趙了嗎?”
“嗯,你呢?”
“已經(jīng)和可贏姐遇上了。”
簡今兆想起剛才的意外相遇,漫不經(jīng)心地問,“俞演,你知道《嗨少》的踢館嘉賓是誰了嗎?”
電話那頭的俞演回得隨意,“不知道啊,不是和你說了導演組保密,我沒問出來嗎?”
簡今兆想了想說,“我剛才在VIP通道口碰見宋遇了,他說他要錄制《嗨少》,而且還說節(jié)目里有老熟人,比較安、心。”
最后兩個字,咬得極其緩而輕。
“……”
電話那頭的俞演愣了好一會兒,才問出一句,“我現(xiàn)在退出節(jié)目還來得及嗎?”
簡今兆聽見這話,心底溢出的那點酸味頃刻揮發(fā),忍不住輕笑,“行了啊,一塊錄就一塊錄吧,反正沒剩幾期了。”
宋遇參與錄制這事確實在他們的計劃之外,但娛樂圈就是個誰紅捧誰的地兒。
已經(jīng)簽署合同的俞演不可能臨時退出,更沒有辦法要求節(jié)目組更換人選,畢竟這種為難節(jié)目組的事兒,他們不做。
好在不是同一組搭檔,俞演本身也是個有分寸的人。
俞演嘟囔,“你就這么大方?”
“嗯?”
“沒什么。”
俞演收回自己的小小嘮叨,“我落地會遲,到了給你發(fā)信息,你要是困的話就先睡覺,不用特別等我。”
“好。”
滋滋。
又一陣來電震動傳了進來。
簡今兆看了看屏幕,說,“嘉姐打電話進來了,遲點微信上再說。”
俞演領意,“好,你先忙。”
掛斷電話又接起,季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今兆,回來了吧?”
“已經(jīng)和小趙碰面,現(xiàn)在在高架上了。”
“那就行。”
“嘉姐,有什么事嗎?”
“寰宇集團的鄒乾聯(lián)系上我了,他說——”季嘉頓了頓,轉達對方的意思,“他想和你見個面,問你愿不愿意?”
“……”
簡今兆腦海中浮現(xiàn)出鄒乾這號人物,眸底掠過一絲暗芒,“可以,什么時候?”
…
一周后。
夜色融合在霓虹光線里。
簡今兆在侍者的帶領下,進入了一間私人包廂。
侍者對著沙發(fā)上的男人示意,“鄒總好,簡先生已經(jīng)到了。”
鄒乾抬眸,對上簡今兆的身影后起身,“簡先生,請坐,要喝點什么嗎?”
簡今兆走到他的對面,從容坐下,“我今晚自己開車,就先不喝酒了。”
鄒乾完全尊重他的意愿,又對著侍者說,“那就喝茶吧,把我二十號柜子里的茶具和茶餅拿出來。”
“好的。”
一刻鐘后。
簡今兆看著眼前行云流水的鄒乾,主動開了口,“真看不出來鄒總對茶道還有研究?”
鄒乾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動作卻沒停,“我爸生前喜歡喝茶,我很多茶文化都是他從那邊得知的。”
“……”
簡今兆停頓,“抱歉。”
“沒事,他已經(jīng)去世快兩年了,我和我媽已經(jīng)不會像最開始那樣傷懷。”
鄒乾將過了一遍的茶水遞給簡今兆,“簡先生,嘗嘗看?”
“謝謝。”
簡今兆細品著茶,心思卻在別的地方打轉——
俞演和他說過,鄒乾的母親是蕭家最小的女兒,早些年為了婚姻和愛情,曾和蕭老爺子斷絕過父女關系。
連帶著后續(xù)生出的鄒乾也不討蕭家的喜歡。
要是沒記錯,之前調(diào)查的資料上顯示,鄒乾在兩年前才回到蕭家、進入寰宇影視的。
鄒乾注意到簡今兆的失神,卻沒戳破。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指腹摩挲著杯口,“簡先生應該聽說過我的身家背景?或許能猜到我今晚請你來這兒的目的?”
簡今兆放下茶杯,沒否認,“鄒總不如敞開直言,我們也不必在這兒浪費時間。”
鄒乾飲了茶,“簡先生果然是痛快人。”
簡今兆沒應他這句話捧高,反問,“我痛不痛快,還得取決于鄒總想怎么做?”
鄒乾看見他桌前已經(jīng)空掉的茶杯,主動拿起茶盞緩緩倒入。
清茶撞擊著杯底,晃出一圈又一圈細微的漣漪。
直到茶面穩(wěn)固。
“我在蕭家無權無勢,在寰宇影視的權利更是被直接架空,說白了,我想和簡先生談個合作,或者……”
鄒乾直視著簡今兆,擺明心思,“談筆交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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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070章】
◎“我和俞演是戀人關系。”◎
寬敞而明亮的辦公室內(nèi), 簡今兆從容拿起一旁的鋼筆,卻在簽字前被季嘉輕聲喊斷。
“今兆,你真的決定好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我們公司今年上半年還有好幾個投資項目, 萬一運轉不過來,會……”
“嘉姐, 我明白你的意思。”簡今兆抬眸, 對上季嘉全然擔憂的神色,“但這個賭我不得不下注。”
季嘉微微搖頭, “鯨影現(xiàn)在穩(wěn)步發(fā)展不好嗎?”
簡今兆反問,“嘉姐, 你有沒有想過, 鯨影作為起步才一年的公司,身后沒有任何資本, 如果運作平平無奇也就算了, 但現(xiàn)在的我們——”
“有俞演、宋之瞻, 還有十來位藝人團隊, 再過半年我也將要復出。”
樹大必將招風。
鯨影不背靠任何資本陣營, 不代表資本不會將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哪怕旗下的藝人再行得正坐得端, 可在娛樂圈內(nèi)也怕莫須有的污水、也怕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前世的簡今兆栽過跟頭,現(xiàn)在才更要為了自己謀算。
所謂的“資本”除了必要金錢和權利, 還要響亮的頭銜和豐富的人脈。
“比起依托于資本, 我更想替自己有權利拿捏一切。”
簡今兆定定簽下自己遒勁有力的名字, “眼下這個交易,不是我非要求著鄒乾去做, 而是他的計劃更需要我們的輔助, 主動權在我們的手里。”
季嘉深吸一口氣, 在猶豫和信任間選擇了后者, “好吧,你決定吧。”
簡今兆微微勾唇,“謝謝嘉姐。”
“謝什么?我們之間不說這些客套話。”
季嘉端起放溫的咖啡,飲了飲,“有關春節(jié)的放假通知已經(jīng)讓人發(fā)下去了,你說說,眨眼又是一年了。”
“對了,這年后百像獎就要開始報名篩選了。”
作為華國最具盛名的電影獎項,百像獎一個分為兩輪競賽比拼。
第一輪是劇組根據(jù)競賽項目自行報名,組委會通過電影質(zhì)量、票房、影響力等進行初步篩選,決定第二輪的入圍名單。
第二輪入圍后也就是大眾常見的頒獎典禮,在入圍的名單里選擇最優(yōu)者。
“《爛泥》這部劇能報的、有資格的項目,咱們都給報上。”
季嘉頓了頓,只和簡今兆低聲討論,“不過這最佳男主就一個,最終如果真的有幸落在《爛泥》劇組,也不知道會是席追和俞演。”
簡今兆聽見這一提問,淺笑,“無論是誰,反正都是屬于《爛泥》劇組的榮譽,現(xiàn)在還早著呢,等年后我再和潮聲說說這報名的事兒。”
“行。”
季嘉點頭,隨口聊道,“還有小半年,慢慢來。”
“……”
是啊。
只剩下小半年了。
距離他當初“被捕”只有不到小半年了,前一世的遭遇還歷歷在目,不知道這回命運的齒輪又會怎么樣轉動。
季嘉意識到簡今兆的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發(fā)什么呆呢?”
簡今兆看他,“什么?”
“你和俞演怎么樣了?”季嘉好奇,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我可聽小趙說了——”
“俞演這次《嗨少》和那個宋遇一塊錄制?前些天你還在機場碰見人家了?你啊,小心著點。”
簡今兆無奈,“小趙那嘴巴,早晚被我扣工資。”
“得了,是我‘逼’著他說的。”
季嘉替小趙求情,又沖著簡今兆挑了挑眉梢,“我說真的,你還是得注意著點,這‘熱戀’是有保質(zhì)期的。”
“我聽小趙那意思,宋遇對俞演估摸著有想法,人家在微博上不是還說了,這竹馬竹馬的,從小一塊長大。”
簡今兆的指尖不著痕跡地攥緊鋼筆,“俞演和我說過他了,沒什么事,現(xiàn)在他們兩人私下已經(jīng)不來往了。”
“那就行,俞演這性格還是挺靠譜的。”
季嘉了解俞演的為人,但還是私下提醒,“今兆,雖然你們倆的戀情暫時不能擺在明面上,但必要的時候,你作為正牌男友還是得小小宣示一下主權。”
“如果真的有人別有用心,震一震還是好的。”
簡今兆聽得失笑,“嘉姐,我們談工作呢,怎么扯到私事上了?我一個三十出頭的人了,還能為這種小事上吃醋掛心?”
“你啊,最好是真的那么大方?”
季嘉看破不說破,“在愛里面拈酸吃醋不是很正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簡今兆無奈,“嘉姐。”
“行,不說了。”季嘉拿起桌上的合同,“那我先回辦公室落實這事了。”
“好。”
…
等季嘉離開辦公室后,簡今兆才拿起一旁的手機。
果不其然,微信上面停留著俞演十幾分鐘前發(fā)來的報備消息:簡老師,想你了[小狗撒嬌]
簡今兆早已經(jīng)熟悉了這個開場白,勾唇回復,“還沒開始錄制?”
“沒呢,大概再過半小時吧。”
俞演估算著時間,“昨天競賽失利,今天和之瞻估計是倒數(shù)第二組出發(fā),剛看了一下項目流程,怎么著都得錄制到六七點了,你記得定時吃飯,要拍照給我打卡。”
簡今兆無奈,“人都去國外了還管著我呢?”
俞演回答,“你想要管我也可以啊,無論何時何地,我任由你管。”
簡今兆笑了笑,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想起季嘉剛才說的那番話,欲言又止,“俞演……”
“嗯?怎么了?”
“沒事,你安心錄制吧,晚上空了再聊。”
“好。”
電話掛斷。
簡今兆拋去那些不著調(diào)的煩雜思緒,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等到下班回到酒店時,已經(jīng)過六點半了。
簡今兆向來不愛下廚,只讓酒店送了點食物,隨便應付了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緩慢流動。
眼看著過了八點,沉寂了許久的微信界面仍然沒有變化的跡象。
“……”
簡今兆隱隱覺得奇怪,他的指尖停留在鍵盤前,還沒等敲出詢問,方可贏的微信電話就猝不及防地彈了出來。
簡今兆盯著方可贏一貫的黑白頭像,心臟莫名緊縮。
“喂?”
“簡老師,是我,俞演出意外了!”
…
簡今兆趕到醫(yī)院時,天生剛剛破曉。
他忍住長途熬夜飛行的疲憊,直奔方可贏在微信里所報備的醫(yī)院。
清晨的住院部依舊吵囔,電梯直升到了高層的VIP單人病房,才算安靜了幾分。
簡今兆皺著眉頭邁入走廊,視線焦急搜尋。
一名被節(jié)目組安排著駐守的工作人員認出了他,驚訝萬分,“簡、簡老師,你怎么來了?”
“……”
簡今兆瞥向他胸口還沒來得及摘下的工牌,“俞演人呢?情況怎么樣了?”
“哦哦,在、在1609病房!”工作人員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回答,“清創(chuàng)手術已經(jīng)結束了,他……”
簡今兆根本來不及聽他說完,看清墻上的指示牌后快步走了過去。
傍晚方可贏在電話里表現(xiàn)得很急切,總結起來就是——
俞演在高空競賽中出現(xiàn)了意外,雖然底下有安全網(wǎng)的緩沖保護,但在下墜過程中還是磕上了一處鋼筋架構,導致人當場昏迷送進了醫(yī)院。
簡今兆容不得多想,只能買就近一航班趕了過來。
好在因為娛樂圈內(nèi)長年的工作需求,他的護照和簽證都還在有效期。
這一路上,簡今兆懸著的心就沒有放下來過,而看見病房門的那一刻,他的心更是徹底懸在了嗓子眼。
咔嚓。
門把手壓下。
簡今兆沒來得及出手開門,病房門就被人從內(nèi)打開了。
“……”
“……”
目光交接的那一瞬間,整個空氣陷入了凝固。
簡今兆不著痕跡地蹙眉,視線掠過眼前人往里面一掃——
俞演正躺在病床上,頭上和手臂上都纏上了紗布,床頭柜上還放著監(jiān)測用的儀器,一時間看不出情況好壞。
還沒等簡今兆開口,面前的宋遇就故作驚訝地先發(fā)制人,“簡老師,你怎么會在這里?”
簡今兆心里記掛著俞演,思緒亂糟糟的,沒工夫和宋遇做表面功夫,“麻煩讓讓,我進去看一看俞演。”
“簡老師對旗下藝人倒是夠關心的。”宋遇盯著他幽幽出聲。
語氣沒了人前的禮貌客套,腳步也沒讓開半分。
“醫(yī)生囑咐過了,小演現(xiàn)在需要充足的休息,他這邊我來守著就可以了,簡老師還是先回酒店休息吧。”
“您作為小演的老板,要不等合適的時間再來?免得醫(yī)院里人來人往的,鬧出什么誤會。”
“誤會?”簡今兆回味著這個詞匯,眸光泛起冷意,“什么誤會?”
宋遇不甘示弱地看著他,那雙看起來相似的眼眸此刻沾著難以掩蓋的醋味和敵意,“恕我冒昧,簡老師這樣大老遠的趕來——”
“旁人會以為你對小演有其他想法。”
簡今兆反問,“那你呢?你對俞演就沒有別的想法。”
宋遇側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俞演,露出一副擔心又自責的模樣,“小演是為了我才高墜受傷的,我應該待在這里等他醒來。”
他停頓了兩秒,低聲感慨,“他從小就是這樣,凡事都喜歡沖在我前面。”
“……”
簡今兆將他刻意的講述收入耳中,卻沒有任何吃醋的表態(tài)。
工作人員站在走廊的盡頭,躊躇著不敢上前。
要是放在平常,面對宋遇的挑釁,簡今兆肯定不予理會。
但這會兒他看著病床上的俞演,突然不想再忍了,“宋先生,容我正式提醒一下你,我和俞演是戀人關系。”
宋遇面色一僵。
“我不管你們曾經(jīng)關系如何,但麻煩現(xiàn)在的你收好那不該有的占有欲,順帶止一止你低俗又拙劣的表演欲。”
“……”
“至于你本人,說得好聽些是他曾經(jīng)的朋友,說得難聽些——”
他緩慢逼近了半步,言語犀利如刀,“是想上趕著當?shù)?三/者嗎?”
【作者有話說】
簡老師宣誓主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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