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在斯芬克斯島上停留了一個月后, 白胡子正式宣布:
白胡子海賊團
——解散。
從今以后愛德華·紐蓋特和白胡子海賊團，將只存在于歷史長河之中。
紅發海賊團的人此時仍在島上，即使知道這件事，也沒有去現場, 包括阿麗婭也沒有參與。這是他們白胡子海賊團自己的事情, 出于尊重, 甚至沒有一個人提起。
香克斯和阿麗婭只是站在樹立著兩座假墓碑的那個高坡上, 往下遠遠地看著白胡子他們。
“阿麗婭，你不去看看嗎？”
阿麗婭咬了咬嘴唇, 還是搖了搖頭：“不了……”
怎么說, 都是解散白胡子海賊團的場合, 她一個紅發海賊團的人說什么都不適合參與進去。
香克斯看阿麗婭難過的樣子，想了想, 伸手往自己的褲子口袋里摸了摸, 掏出了阿麗婭交給他的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箭頭，遞到阿麗婭的面前。
阿麗婭看到面前熟悉的東西，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愣了一下：“香克斯？”
“阿麗婭, 雖然你說要我幫你保管的。但是我怎么都覺得, 比起放在身邊……”
香克斯走到了白胡子這座假墓碑前：“你覺得, 這里面，怎么樣？”
“誒？”
……
白胡子解散海賊團的時候, 干脆利落，沒有花多少時間, 阿麗婭站在高坡上，什么都沒聽見,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樣的情況。
不過當阿麗婭之后見到眼眶通紅的懷迪貝的時候，大概也知道了現場是什么樣子了。
而就在海賊團解散后的幾天內, 不少船員都心情沉重地離開了這座島，或獨自一人，或三五成行。
今天，阿麗婭就站在海岸邊，要送走哈爾塔和那繆爾。哈爾塔說想去調查一下黑胡子的動向，不然他咽不下這口氣。而那繆爾雖然是和哈爾塔結伴離開，不過目的地則是人魚島。
“那繆爾，哈爾塔，一路小心。”站在岸邊，阿麗婭手攏在嘴邊，大聲地和他們道別。
那繆爾站在船頭，哈爾塔坐在船舷上，也朝著阿麗婭揮了揮手。
“別擔心！還會再見的！艾斯還欠我們一次碰杯呢！”
聲音越來越遠，沒一會兒，那繆爾和哈爾塔的小船就離開了阿麗婭的視線。看著離開的同伴，阿麗婭莫名地有一些失神。
“好了，阿麗婭，回去吧。”
阿麗婭轉回頭，走過來的是馬爾科，看起來是剛為島上的居民看過診，聽診器還沒摘下來。
“馬爾科，你怎么才來？不送送那繆爾和哈爾塔嗎？”
馬爾科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了海岸邊的礁石上，吹著海風，看起來不止沒有和同伴分別的傷感，還挺自在的。
“不要緊。”馬爾科轉回頭看向阿麗婭，“同伴到哪都是同伴的。”
“總有一天會再見的。”
馬爾科拍了拍阿麗婭的肩膀，就往回走去。阿麗婭也轉過頭，快走幾步跟上了馬爾科。
“說起來，馬爾科，你決定留在這了嗎？陪老爹？”
“嗯，我應該會一直在這座島上了。”馬爾科側過頭對著阿麗婭笑了笑，“也不只是為了老爹……”
“哦！這不是馬爾科嗎？上次真是謝謝你了，多虧了你，我的腰也不疼了……”忽然路過了一個背著筐的老太太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她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握住了馬爾科的手道謝。
“婆婆，你怎么自己出來了？我來幫你拿吧。”
馬爾科說著就要上手幫老太太背筐，卻被老太太阻止了。
“馬爾科喲，我又不是什么老太太，我自己可以。”
老太太看起來脾氣還有點倔，她和馬爾科告了個別，就背著筐朝森林里走去。
馬爾科對她沒辦法，只能在身后又囑咐了兩句，讓她注意安全。
他轉過頭，叉著腰，對阿麗婭無奈地解釋著：“她是安雅婆婆，一個人住在山上，但是是個很要強的婆婆。”
阿麗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這就是你留下的另一個理由嗎？”
馬爾科拿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哈哈哈，這里……是「白胡子」的遺產，我想幫他一起守護著。”
“而且……比起繼續做海賊，我覺得這里的生活更適合我。”
阿麗婭想了想，也表示贊同：“也是，這里確實讓人感到心里都平靜下來了。”
馬爾科聽她這么說，也開起玩笑：“那不如也留下來？”
阿麗婭還真的思考了起來，她反復摸著下巴，好像在面對什么難題。
不過一會兒，她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馬爾科，十年后……啊，可能是二十年三十年后，我應該會很高興到一座平靜的島上過這種生活。”
“不過現在，我果然……還是更加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沒想到阿麗婭這么認真，馬爾科反而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說得也是，讓你窩在一個地方，你一定會悶死的。”
“而且，你要是真的留下了，那群家伙也一定會煩死我。”
阿麗婭想了一下馬爾科說的畫面，也覺得好笑。那群家伙表面上估計不會說什么，但是明里暗里絕對會給馬爾科他們使絆子。
“說起來，你們準備什么時候離開？”
阿麗婭想了想：“我本來是想……等艾斯醒過來。”
馬爾科也沉默了一瞬，再抬起頭又是那一副讓人安心的表情：“艾斯這里，還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聽你說要留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以放心離開了。”
阿麗婭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有你在是最好的了，不然就算我留在這，也沒什么用的。”
她已經把所有能做的事情做完了，本鄉也說已經盡了全力了，接下來只能靠艾斯自己。
“會醒的。”馬爾科肯定地說著，“他可是艾斯啊。”
“對，他可是艾斯。”
*
紅發海賊團是悄悄出航的，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把物資運上了船，然后悄悄咪咪地駛出了海岸。
甚至，阿麗婭都沒有和白胡子他們道別。
她此時正坐在船頭的龍頭上，望著斯芬克斯島，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這樣真的好嗎？不告而別。”拉奇抬頭看著阿麗婭的背影，有些擔心。
他們都知道阿麗婭和白胡子海賊團的感情很好，所以誰也沒想到，這次阿麗婭竟然選擇不告而別。
“阿麗婭說，不喜歡告別的感覺，會很難過。”
“但是現在好像也還是很難過的樣子。”
“一句話都沒留下，果然，會更難過吧？”
“不，不會的。阿麗婭已經把最重要的東西托付在那了。”香克斯神叨叨地說著，船上的人一起看了過去。
“？”
得到他們疑問的眼神，香克斯卻一攤手，賤兮兮地笑了起來：“等阿麗婭自己告訴你們吧。”
“喂！頭兒！”
“啊啊啊老大！！”
不過貝克曼可不會慣著他，他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阿麗婭把她的箭頭放在那里了？”
“……貝克，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無趣的。”香克斯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
“哼。”貝克曼看著香克斯的樣子，哼笑了一聲。
耶穌布感嘆了一句：“箭頭？阿麗婭那支從來不離身的箭頭……竟然也會拿出來。”
他記得很清楚，阿麗婭可是寧愿捏在手里把手心劃傷，也不愿讓他們碰到一下。
香克斯勾起嘴角，仰頭看著阿麗婭的背影：“不，是我拿出來的。”
“？”
他伸手看起來不好意思似的地摸了摸后腦勺：“哈，阿麗婭把箭頭托付給我了。”
幾個人不想看他得意的表情，紛紛露出了嫌棄的臉：“哦。”
“走了走了，肚子餓了。”
“啊，困了，我去睡了。”
“走吧斯內克，我來掌舵。”
沒幾秒鐘，香克斯的周圍已經只剩下貝克曼了。
香克斯壓制著上揚的嘴角看了過去。
貝克曼轉頭就跳上了瞭望塔：“嘖，煩。”
香克斯的目的達到了，他一個人站在甲板的正中間，忍不住笑了幾聲，又縱身往前一躍，跳到了阿麗婭的背后。
彎下腰，從上往下地看了著阿麗婭。阿麗婭感覺到了面前的陰影，也仰起頭看他。
“阿麗婭。”
“嗯？”
“這次怎不問問我們要去哪？”
阿麗婭情緒有些低落地搖了搖頭：“去哪都行，哪里都很有意思。”
香克斯盤腿在阿麗婭的身后坐下，伸手將她的抱進懷里，讓阿麗婭的后背貼緊他的胸膛，右手五指用力，將手指扣進了阿麗婭的指間。他低下頭，親昵地蹭著阿麗婭的金發。
“放不下白胡子他們？”
“嗯……”
“就因為看了他們解散的情形，你就害怕分別了？那現在不告而別的感覺怎么樣？”
阿麗婭哭喪著一張臉，放松了腦袋往后靠過去。
“更難過了……”
香克斯笑出了聲，胸口傳來一陣陣悶悶的震動：“現在后悔可來不及了。”
“啊。”阿麗婭整個人都喪喪的，靠在香克斯身上都靠得東倒西歪的，讓香克斯不得不騰出手來把她扶正。
“內，阿麗婭。”
“嗯？”
“給。”香克斯突然從懷里掏出了什么東西，塞到了阿麗婭的手里。
阿麗婭腦袋都不愿意抬起來，只是歪著頭看過去。
“誒？”她一下坐了起來，看著手上的小電話蟲，“這個電話蟲，好像是之前那個？”
是當時阿麗婭到莫比迪克號上，香克斯為了和她保持聯系，所以給她的專屬小電話蟲。
但是在她被黑胡子重傷以后，她就再沒見過這個電話蟲了，她以為一直在莫比迪克號上來著，原來又回到了香克斯手里。
“對。但是這個是我的。”
“嗯？那我的那一個呢？”
……
斯芬克斯島上。
白胡子照常接受著馬爾科的檢查。原白胡子海賊團的其他人大多被白胡子“趕”出這座島了，只有馬爾科和薩奇，白胡子對他們也沒辦法，便隨他們留在島上定居下來。
馬爾科拿下聽診器，將手套脫下來放在了一邊的桌上。一邊記錄白胡子的身體情況，一邊嘴里念叨著：“老爹，最近恢復得越來越好了，不過還是老樣子，酒不能多喝，藥也不能停下。”
在海上做了幾十年皇帝的白胡子，一朝回到家鄉，也要被兒子管得嚴嚴實實。
他不耐煩地咂了下嘴：“只是喝點酒而已。”
薩奇端著一盤午餐過來，眼看著父子倆又要斗起嘴來了，他趕緊調解：“好了好了，先吃飯吧馬爾科。”
“老爹！就算要喝酒，也得先吃飯吧。”
“哼。”
白胡子嘴上不滿，手上還是自覺動了起來。
薩奇走到馬爾科旁邊，看他收拾醫藥箱。醫藥箱旁邊放著一只眼熟的迷你電話蟲。
他奇怪地拿起來看了看：“誒？這不是阿麗婭的電話蟲嗎？怎么在這里？”
馬爾科看到這只電話蟲，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誰知道呢，放在我的藥箱里了……可能是某個不告而別的家伙怕良心不安吧。”
薩奇頓時明白了過來，也“噗嗤”笑出來。
“不一定，也可能是另一個煩人的家伙，居心不良吧。”
“哈哈哈哈哈，好像你這個可能性更高一些。”
第092章
在從香克斯那里得到了小電話蟲以后, 阿麗婭頓時就從喪里喪氣的狀態中重新復活了。
不過她并沒有用上這個電話蟲，只是把它擺在了房間的桌子上。
“阿麗婭！”
老樣子坐在龍頭上觀望的阿麗婭，突然聽到了下面拉奇激動的聲音。
阿麗婭低頭看過去，看到拉奇手里正拿著一份報紙, 朝她甩了甩。
她就著坐姿, 直接后仰往下, 穩穩地一個后空翻落地, 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拉奇的旁邊。
“怎么了，拉奇？”
“阿麗婭, 快來看, 是路飛！”
“路飛？！”
一聽是路飛, 阿麗婭立刻拿起報紙讀了起來。
“什么什么？路飛？路飛那家伙怎么樣了？”
“我就說那小子肯定沒事！”
“阿麗婭，快看看路飛怎么了？”
報紙其實不是今天的, 是好幾天以前的, 只是被新聞鳥直接扔在了船上，所以一直到現在他們啟航出發了，幾個人才發現原來還有一份報紙在這。
阿麗婭手里拿著報紙展開讀著, 幾個認識路飛的家伙此時也都擠了過來, 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路飛的情況。
被他們催促的阿麗婭只能一目十行, 快速地汲取信息，一邊看, 一邊幫他們總結著。
“草帽路飛…重回馬林梵多，奪取…軍艦, 圍繞馬林梵多一周，并敲響了‘奧克斯大鐘’16下, 疑似為艾斯行‘水葬之禮’……？”
“等下等下，水葬？”
“敲‘奧克斯大鐘’？還16下？”
“路飛？摘帽、默哀……？路飛會做這種事？”
“這不像是路飛的風格啊。”
“不是, 看雷利桑也在，多半是他出的主意。”
“那他們有什么目的呢？”
阿麗婭還沒念完，幾個人就七嘴八舌開始發表自己的疑問和見解。路飛可以說是紅發海賊團都看好的孩子，現在終于看到了他的消息，大家都激動壞了。
阿麗婭仔細看了看報紙上的配圖，正面頭版頭條就是路飛把帽子壓在胸前默哀的照片。
她指著路飛手臂上奇怪的紋身：“路飛，以前紋身了嗎？”
“沒有吧。這是什么？3D…2Y是什么意思？”
“而且這個3D還畫個叉。”
阿麗婭搖了搖頭，她完全不明白路飛這一次的目的，也看不懂這個字母數字的意思。
“路飛的同伴都被熊拍散了，可能是給他的同伴們留下的信息吧。”貝克曼手插在口袋里，走過來瞄了一眼報紙。
“確實有這個可能。”
阿麗婭笑了笑：“這些都不要緊，至少知道了路飛現在很安全，還有雷利先生在，不用擔心了。”
“哈哈哈哈哈對，這一次經歷以后，路飛一定會變得更強的。”
“對！啊，路飛也越來越強了，我怎么總感覺他還是到這的小不點。”
耶穌布忽然感嘆了起來，一邊在自己腰上比劃著，他還記得7歲時候的路飛就那么一點點高。
賓治猛地拍了一下耶穌布的后背，把他拍得整個人往前踉蹌了一下。
“嗚啊！賓治！”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好像你兒子也在路飛的船上吧。他現在也還生死未卜。”
耶穌布突然被打了后背，剛想跟賓治懟兩句，就被他一句話噎了回去。
阿麗婭聞言頓時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什么？等下，耶穌布的兒子也做海賊了嗎？還在路飛的船上？”
賓治一愣：“阿麗婭還不知道嗎？”
阿麗婭搖搖頭，疑惑地看了過去。
賓治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之前路飛出航以后，阿麗婭一直在生病受傷生病受傷之間反復，他們還沒機會給阿麗婭看路飛的海賊團的懸賞令。
他解釋道：“路飛船上的狙擊手，就是那個長鼻子的狙擊手，是耶穌布和班奇娜的兒子——烏索普。”
阿麗婭：“誒？？”
她對烏索普沒什么印象，但是她確實隱約記得聽說路飛船上有一個長鼻子的狙擊手。沒想到竟然就是耶穌布的兒子。
阿麗婭立刻轉身看向耶穌布：“耶穌布，也就是說你的兒子現在生死未卜，你竟然一點不關心？”
面對阿麗婭明顯生氣的表情，耶穌布磕磕巴巴地說：“啊，他可是我的兒子，不會有事的。”？
是他的兒子就不會有事？
這是什么鬼邏輯？
阿麗婭憤憤地皺起眉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耶穌布：“你都不擔心你兒子的嗎？”
“有一點擔心……喂喂喂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你是不是該去見見烏索普了？”
“啊？見他？我我我還沒做好準備怎么見他！”
“什么叫沒準備好？見兒子還要準備嗎？”
阿麗婭的語氣可以說是有些咄咄逼人，耶穌布從來沒有面對過這么有攻擊性的阿麗婭，他立刻敷衍兩句，轉身落荒而逃。
這個家伙，怎么一碰到妻兒的事情就逃避。
她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喊：“你這樣的爸爸，是會被兒子嫌棄的。”
耶穌布哪敢回頭，一溜煙就躥去了船頭躲著。
阿麗婭對耶穌布這樣的行為有些看不慣，但是又不好真說些什么。只能憤憤地看著他的背影。
“好了好了。阿麗婭，別生氣。”香克斯過來，摸了摸阿麗婭長長的頭發。
“可是耶穌布這樣未免太不負責了，他可是一個父親。”
“這是他的家事，我們可以說，但還是不能替他做決定。”本鄉走在旁邊說著。
“哼。”
她哼了一聲，忽然想起來什么：“等下，烏索普自己出來做海賊了，那班奇娜呢？”
聽到阿麗婭這個問題，本鄉和香克斯都沉默不言，連帶著周圍其他幾個船員都默默地若無其事地走開了一些。
“香克斯！”
阿麗婭轉頭看向香克斯，希望他能趕緊給自己一個答案。
“她……班奇娜，前幾年病逝了。”
等下，前幾年？病逝了？
不是說，耶穌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寄錢回去嗎？為什么班奇娜病逝了，耶穌布一點都沒提起，甚至沒看到他回去看她。
阿麗婭覺得腦子都轉不過來。
“阿麗婭，這是你在白胡子船上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后來又發生了太多事，就沒有機會告訴你。”
本鄉挑挑揀揀說著。其實也不能算是沒有機會，只是大家都盡量避免提起這件事，以免戳到耶穌布的傷心事。
“那……耶穌布，班奇娜……”
阿麗婭現在只想好好問問，耶穌布有沒有好好去和班奇娜見一面，但是突如其來的大量信息讓她有些難以組織好語言。
“去了的，阿麗婭。”香克斯一下一下順著阿麗婭的頭發，他看向前面耶穌布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他去了的。”
得到了香克斯的安撫，阿麗婭的腦子才慢慢冷靜了下來。雖然耶穌布拋下妻兒自己出海這件事很不負責任，但還不至于在班奇娜病危的時候，還不回去看看。
“但是班奇娜的身體病弱，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班奇娜已經……病逝了。”香克斯接著說。
“那，那他們……”
“沒有見到最后一面。”
香克斯對此也有些唏噓，當時他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送耶穌布趕回去了，可惜在大海上，信件總是太慢了，一來一回，耶穌布和班奇娜已經從此錯過了……
他的手上不自覺地用力捏緊了阿麗婭的肩膀，好像有些后怕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耶穌布……大概是最難過的，所以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兒子。”
阿麗婭聽到這些話，卻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樣，一下推開香克斯的手，皺緊了眉頭。
“什么最難過？他憑什么最難過？最難過的明明是烏索普！”
曾經的阿麗婭還能開玩笑地想著，班奇娜有乖巧的兒子，有充足的經濟條件，還有一個不在家的丈夫的，那生活可真是太舒服太自由了。
但是現實往往是無法做到這么豁達的。既然選擇在一起，那他們必然是相愛的。
阿麗婭并不想對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方式多做評價。耶穌布想要去大海上冒險，班奇娜愿意支持他，那是他們兩個的事情。
但是身為他們的孩子，烏索普該多痛苦。
有父親卻活得好像沒有父親，母親病重還全靠他一個孩子支撐著。尤其是父親竟然還在他有危險的時候，說什么沒做好準備所以不能見他。
阿麗婭忽然覺得自己很能設身處地地理解烏索普的心情。
如果無法做好父親，那就該死的別造出下一代來！
“他還不知道怎么面對？”阿麗婭簡直氣笑了，她伸手一指耶穌布，“確實，逃避真是太有用了。”
說著，阿麗婭捏緊了拳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下關上房門。
周圍的船員都是第一次看到阿麗婭這么生氣，頓時寂靜無聲。
“喂，頭兒！你快想辦法啊！”萊姆瓊斯剛才一直沒敢插嘴，現在開始催香克斯想辦法了。
香克斯也焦頭爛額：“我在想了！”
“耶穌布！”
萊姆瓊斯一轉頭大聲喊了一句耶穌布。其他人也整齊地看向了罪魁禍首耶穌布。
耶穌布渾身一抖，只能撓著頭走了過來。
香克斯大概想到了阿麗婭為什么這么生氣，他看向耶穌布：“耶穌布，你都聽到了？雖然我不該對你自己的事情多插手，但是你也好好想想阿麗婭說的吧。”
耶穌布聽著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點點頭：“讓我想想。”
說著，他也走進了船艙，回到了船員的宿舍里，睜著眼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邊。
阿麗婭正氣憤地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掏出畫筆準備畫些什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緩和一下情緒。
一筆，兩筆，三筆……
阿麗婭猛地一下扔掉了筆，畫筆上的顏料星星點點地沾在了畫紙上。
她捂著自己的腦袋，趴在桌上。她有些后悔，對一直照顧她的同伴耶穌布說了這么多重話。
她不該將自己的體會代入烏索普的。也不該對著有些無辜的香克斯發脾氣。
阿麗婭咬緊了嘴唇，把頭埋進胳膊里。
*
“扣扣扣。”
阿麗婭的房門被敲響。
“阿麗婭。”
門口傳來的是香克斯的聲音。香克斯大概算了一下阿麗婭需要的一個人冷靜的時間，卡著點過來。
阿麗婭抬起頭，對著門口“嗯”了一聲。
香克斯推開門進來，又轉身關上了房門。
看到香克斯，阿麗婭有些不好意思，她剛剛才對香克斯發了脾氣。香克斯卻不在意，他看阿麗婭坐在位子上不動，便主動走過去，站在阿麗婭的身邊。
他向著阿麗婭展開懷抱：“我猜你現在需要一個擁抱？”
阿麗婭抬頭看了看香克斯的微笑，垂下眸子，就著坐姿一下抱緊了香克斯的腰部，把自己的臉埋在香克斯的胸前。
香克斯安撫地一下又一下摸著阿麗婭的頭發。
過了好一會兒，阿麗婭才松開了手，從香克斯的懷里退了出來。
香克斯也松開手，低下頭看她：“想說說嗎？”
阿麗婭想了想說：“其實沒什么，是我太激動了…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雖然我還是反對耶穌布這樣的做法，但是我不該將烏索普代入我自己的。”
尤其是在她并不了解班奇娜和烏索普的時候，她又不是烏索普，不該妄下定論，即使要生氣，也該交給烏索普自己來。
香克斯卻笑了笑：“不，雖然要怎么做是他的自由。但是耶穌布確實需要好好想想這件事，身為他的同伴，我只希望他以后不要后悔。”
“要是挨了你的一頓罵能讓他想清楚，那倒是好事了。”
阿麗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揚起臉看向香克斯。
“阿麗婭？怎么了？”
“香克斯。”
“嗯？”
阿麗婭又側過頭，耳朵貼到香克斯的胸前，能隱約聽到他的心跳聲。
“我在想，還好我們是戀人，又是同伴。不然，如果像耶穌布和班奇娜那樣，那不是太遺憾了嗎？”
第093章
阿麗婭對著耶穌布狠狠攻擊了一頓以后, 沒多久，她就后悔了，想找個機會重新和耶穌布聊一聊。可還沒來得及和他道歉，就得到了他決定獨自離開一趟的消息。
“貝克曼！耶穌布呢？”
阿麗婭在船上找了一圈, 愣是沒找到耶穌布, 問了一圈小弟, 也都說沒看到。阿麗婭仰起頭, 正好看到貝克曼坐在桅桿上，她連忙將手攏在嘴邊, 大聲問他。
貝克曼從高處跳了下來, 落在阿麗婭的身前, 他指了指船頭的位置。
“耶穌布的話，他剛走。”
阿麗婭頓時整個人都變得蔫巴巴的, 滿腦子開始反思自己之前跟他說的話是不是太帶刺了。
“他要去哪里？”
貝克曼看到阿麗婭難得天塌了一樣的表情, 只覺得好笑：“哈哈哈，當然是去找兒子了。”
阿麗婭一愣：“誒？”
“說什么不能讓自己留下遺憾，所以現在去找兒子了。”貝克曼的語氣里帶著點揶揄。
“耶穌布終于還是去了。”
一旁的萊姆瓊斯聽到了, 也哈哈大笑, 他可是看到了耶穌布離開的時候, 那個偷偷摸摸、扭扭捏捏的樣子，不像是去看兒子的, 像是去偷兒子的。
阿麗婭驚訝地看了過去：“你們都看到耶穌布離開了嗎？”
“看到了啊，像做賊一樣偷偷的。”賓治正在二樓, 整個人趴在欄桿上往下看阿麗婭。
等下？
賓治他們都在笑耶穌布離開時候的樣子，他們都知道耶穌布離開了, 唯獨她不知道。
阿麗婭低下頭，握緊了拳頭。
看到阿麗婭忽然不說話了, 低著頭低落的樣子，幾個笑嘻嘻的家伙頓時停下了動作，想到了什么。
“嗯？難道你不知道嗎？阿麗婭。”
“不應該啊，他跟頭兒說了以后才離開的。頭兒沒告訴你嗎？”
“我是想告訴的。”不遠處傳來香克斯的聲音，幾個人齊齊地看過去。
香克斯一攤手：“阿麗婭，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已經跑得找不到人了。”
阿麗婭轉過頭疑惑地看過去。
香克斯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接著說：“我可是找了你一早上了。”
阿麗婭：“？你的見聞色霸氣會找不到我嗎？”
香克斯一噎：“啊，不要在意這種事哈哈哈哈哈哈。”
香克斯拉著阿麗婭，一躍上了桅桿，阿麗婭的驚呼還沒叫來得及出聲，已經穩穩地被他拉著坐在桅桿上了。
阿麗婭很少坐上桅桿，她低頭看了看下面，才扭頭問香克斯：“為什么要坐到這里來？”
“喏，那里。”
香克斯從衣服里掏出來一個望遠鏡，遞給阿麗婭。阿麗婭奇怪地舉起望遠鏡調整了一下鏡頭，但是什么都沒看到。
“香克斯，你讓我看什么呢？”
香克斯的手從背后環繞過來，托著阿麗婭的望遠鏡，幫她調整好位置。他順勢把下巴墊在阿麗婭的腦袋上，下巴上的胡渣戳得阿麗婭的頭頂生疼，她忍不住躲了躲。
“香克斯，你該刮胡子了。”
阿麗婭一手摸著自己的頭頂不讓他靠。
“嗯？很扎嗎？”香克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換了個地方，把下巴墊在了她的肩膀上。
“所以你要讓我看什么？”
“別亂動，我幫你調整。”香克斯又重新幫阿麗婭調整好了望遠鏡，“看到了嗎？”
“誒？！”
透過望遠鏡，阿麗婭遠遠地看到了一艘小船上正悠閑地躺著的人，他好像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還比了個大拇指。
“耶穌布？！香克斯，是耶穌布嗎？”
“看到了？”
阿麗婭拿下望遠鏡，扭過身體，把黏在她身上的香克斯推開。
“香克斯，耶穌布到底是……”
順著阿麗婭的力氣被推開的香克斯，只坐直了沒兩秒，就又黏黏糊糊地從后抱住了阿麗婭。
“？你很奇怪，香克斯。”阿麗婭推了推，推不開他，只能就著別扭的姿勢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還沒告訴我，耶穌布怎么了？”
“很簡單，就是你說的那樣，他決定不再逃避了，所以這次當機立斷就去找兒子了。”
“去找烏索普的話？那為什么不告訴我？”
“哈哈哈哈阿麗婭啊……”香克斯忽然笑了起來，“你稍微體諒一下耶穌布脆弱的自尊心吧。”
“？”
“你都這么直接地說了，他一個做父親的，還能什么都不做嗎？”
阿麗婭皺起眉頭：“因為我說了才去做嗎？”
“不，因為被你說了，他才有借口光明正大去做了。”
香克斯一想起耶穌布那個支支吾吾的樣子就想笑。
阿麗婭確實不太懂這種什么自尊心的，想去看兒子就去看，難道還要挑日子嗎？
“好了好了，阿麗婭，有什么事情，等耶穌布回來以后再說吧。”
阿麗婭想想也是，耶穌布沒回來，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具體情況，便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
“希望烏索普沒什么事情吧。”
“嗯……烏索普我不清楚，但是路飛船上那個劍士，現在還挺好的。”
“誒？香克斯你怎么知道？”
“因為他被送到了米霍克的島上，現在正在和大猩猩比劍術。”
“鷹眼的島上？和……大猩猩？比劍？”
看到阿麗婭的眼睛從好奇到開始閃閃發光，雖然她沒說什么，但是香克斯瞬間就明白了阿麗婭的意思。
他試探著問：“想看？”
“想！”
忽然聽到阿麗婭大聲的“想”，桅桿下的人都警覺了起來。
本迪克第一個站出來，仰頭威脅香克斯：“白癡頭兒你別什么都答應啊。”
香克斯低下頭，對著幾個船員無奈地喊：“我知道的！我也是有分寸的。”
不過阿麗婭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伸手把香克斯的頭掰回來，讓他正視自己的臉：“香克斯，我想去。”
“米霍克的地盤，哈哈，哈哈可能不太方便啊。”
“香克斯……”
“好吧，帶你去。正好我也有事要找米……”
他的話還沒說完，桅桿下的幾個人已經開始炸鍋了。
“這就是你的分寸？！”
“你就一點都扛不住嗎？”
“但凡你稍微晚一點答應呢！！”
本迪克看著航線，更是痛苦：“白癡，不如你來看航路？”
香克斯聽著他們的喊聲，忍不住低下頭喊了回去：“你們聽我說話了嗎？！我是真的有事找他！！！”
*
雖然面上看，本迪克都對于香克斯的命令意見很大，嘴里還念叨著鷹眼的那座克拉伊咖那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船長的命令就是一切，即使是突如其來的命令，即使現在身處大海中央根本找不到克拉伊咖那島的位置，即使這鬼天氣讓船分不清方向，身為航海士也有職責要帶著船長過去。
也幸虧本迪克的運氣不錯，找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一個指向克拉伊咖那島的永久指針——這還是有一次鷹眼送給香克斯的。不過香克斯這家伙怎么能想到好好保存永久指針，所以他只記得自己隨手放在了倉庫里，讓小弟們找了好久才終于找了出來。
于是，克拉伊咖那島的行程這才得以順利開始。
不知道鷹眼歡不歡迎他們的到來，反正阿麗婭對于傳說中的鷹眼的住處是非常期待。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進行新的冒險了。
跟著永久指針，紅發海賊團的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克拉伊咖那島的領地。
那是一座看起來陰森森的小島，遠遠地看過去好像還有紫色的煙霧繚繞著，也不知道是普通的霧氣還是什么有毒氣體。
“香克斯，還沒到嗎？”
阿麗婭看著面前越來越密集的樹林，總覺得自己好像是進了一個詭異的地方，即使忽然躥出來幽靈什么的，她也不會覺得意外了。
“已經進了島內了，馬上就靠岸了。”香克斯一腳踩在船錨上，抬高了頭眺望著。
聽到要到了，阿麗婭才安心地點點頭。臨到人家家門口了，她忽然就想到一個問題。
“香克斯，鷹眼知道我們來了嗎？”
“嗯？他應該知道的吧？”
“應該？我們沒通知嗎？”
“要通知嗎？”
“？”
“？”
阿麗婭頓時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了起來。
“香克斯，我們是拜訪別人家里，應該要提前通知吧？”
香克斯撓了撓臉頰：“好像是這個道理。”
“那現在怎么辦？”
“通知他，這還不簡單嗎？”
香克斯忽然露出了一個自信到說得上是囂張的笑。
一瞬間，阿麗婭又感受到了沖進骨子里的寒意，身后的「形影不離」此時已經自發地展開了保護的狀態。
“老大！你收著點，船上的新人都受不了了！”
“頭兒，這樣是不是太囂張了？！”
“新人，新人倒了一片了！”
因為香克斯突然爆發的霸氣，船上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新人們東倒西歪，老成員們為此頭疼不已。
與此同時，香克斯突然抽出了格里芬，右手握著阿麗婭的腰，將她往后一帶，左手拿刀橫在胸前，用力一揮。
“砰”的一聲，一陣巨大的氣流席卷而來。
阿麗婭被近距離的氣流吹得根本看不見前方的東西，幸虧旁邊有香克斯牢牢地按著她，不然她整個人都要直接飛起來了。
“咳咳，咳咳咳咳，香克斯…發生什么…”
“哦！米霍克！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見，你是來迎接我的嗎？”
阿麗婭的話還沒說完，卻發現船頭已經站著一個手里拿著黑色大刀，一臉嚴肅的男人了，他對著香克斯挑了挑眉，嘴角意外地露出了一絲絲笑意。
“我還想問你，紅發。這是你給我的見面禮嗎？”
第094章
克拉伊咖那島, 對阿麗婭來說，處處都透露著詭異，但是又莫名地感覺很適合鷹眼。
“砰”。
“啪”。
接連不斷的巨響在岸邊響起。
阿麗婭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 香克斯已經和鷹眼打起來了。
幾乎就在他們上岸的同時。
“阿麗婭, 來來來坐這里, 頭兒他們要打好一會兒了。”
阿麗婭聽到拉奇的聲音, 回過頭看去。這才發現拉奇他們不知道上哪找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幾個人姿勢各異地坐在上面。在正中間, 他們還貼心地幫她墊了一塊桌布, 讓她也坐上去。
連一向穩重的貝克曼此時都已經支著一條腿坐在了石頭的側面看戲一樣看著打斗中的兩個人。
阿麗婭：“？”
看阿麗婭還不動, 萊姆瓊斯也對她招了招手：“快來阿麗婭，給你留了個好位置, 這里看起來最清楚！”
看他們這個樣子, 就知道香克斯和鷹眼肯定不是第一次切磋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阿麗婭回頭看了看打得看不清人影的香克斯和鷹眼，大步朝著拉奇他們中間跑去。
“阿麗婭，來。”拉奇伸手, 一把將阿麗婭拉了上去, 讓她坐在中間的位置上。
“怎么樣, 是不是視野特別好？”本鄉站在阿麗婭的背后，低頭看著她。
阿麗婭點點頭, 饒有興致地看著香克斯的戰斗。
此時，香克斯和鷹眼兩人的刀正碰撞在一起, 每一次碰撞都會激起激烈的氣流，掀起一大片沙塵。也得虧阿麗婭他們離得遠, 不然肯定早就一頭一臉的灰塵了，說不定還會被戰斗卷進去。
阿麗婭忍不住喃喃：“這就是強者之間的戰斗嗎？”
貝克曼笑了一聲：“戰斗？還算不上, 現在是熱身吧。”
阿麗婭震驚：“熱身……？”
“哦！！！老大！！！”
“老大是最強的！！”
“頭兒！！頭兒好帥！！”
比起阿麗婭，下面的小弟們更加驚訝，好像是他們自己在打一樣，歡呼聲不斷。
尤其是洛克斯達，簡直無法克制自己的激動，現在就差沖到最前面去給香克斯搖旗吶喊了。
“洛克斯達！回來，別走那么前面。”本鄉警告著，“小心等下被頭兒波及到。”
收到了本鄉的提醒，洛克斯達才蔫巴巴地往后退到他們的后面，繼續看著香克斯的戰斗。
阿麗婭只覺得他們的樣子有些可憐，她抬頭看向站著的本鄉，指了指他嚴肅的表情。
“本鄉，對新人不要這么嚴肅啊。”
轉頭又看向洛克斯達：“洛克斯達，這種時候香克斯的霸氣你們扛不住的，還是躲在我們后面吧。”
說這話時，阿麗婭語氣有些老氣橫秋的，但是一配上她那張臉，本鄉就繃不住嚴肅的表情了，一下笑出了聲，盤著腿坐在了阿麗婭的背后。
阿麗婭仰起頭：“？”
本鄉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只是忽然發現，我們阿麗婭也到了可以教新人的時候了。”
萊姆瓊斯揶揄著湊過來：“你是老頭嗎？現在就已經開始懷念以前了？”
本鄉撇了撇嘴：“想打架嗎？”
萊姆瓊斯：“來啊，怕你嗎？”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本迪克站在他們身后，一手一個，拽著后領子把他們分開了。
“好了，你們兩個想讓新人看笑話嗎？”
兩個人頓時僵硬地收回了手，然后各自把頭撇向一邊。
“哼。”
“哼。”
本迪克：“……你們是三歲小孩打架嗎？”
在這群難搞的家伙都安靜下來以后，阿麗婭這才能專心地看香克斯的戰斗。
僅僅只是一個拌嘴的時間，香克斯和鷹眼已經打得將附近的樹全部砍斷了。
說起來，阿麗婭其實很少看香克斯出手，更不要說是不靠霸氣，僅靠格里芬的戰斗了。當然上次和凱多的戰斗不算，那一次與其說是戰斗，更不如說是耍心眼子，目標本來就是以拖延為主的。
作為以霸氣見長的海賊團，大家基本上都是能霸氣解決的就都直接解決了，而香克斯更甚，一般來說，他出場的時候，對面已經被他的霸氣壓制得倒下一片了。
而現在不一樣，感覺香克斯他們只是單純地在享受戰斗的快樂。
“感覺沒有酒看起來不盡興……”賓治咂了咂嘴，轉頭看向旁邊站著驚呼的新人們，“hola！年輕人們去搬點酒過來！”
“啊，但是賓治大哥！老大他們打成這樣，我們回不去船上啊！”
小弟們看著前面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以及他們旁邊停靠著的雷德佛斯號，陷入了一陣苦惱。
“哦，那就……”
賓治思考了片刻，手往身后的城堡一指：“那就……搬鷹眼的吧。”
小弟們恍然大悟：“哦對哦！鷹眼現在肯定沒空管我們！”
“那，賓治大哥！我們這就去了！”
“去吧，別搬完了。”
阿麗婭：“？”
“賓治，這樣真的好嗎？”
賓治回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放心，鷹眼可不會計較這種事。”
阿麗婭總覺得這件事不靠譜，但是賓治都這么說了，貝克曼也沒出聲默許了，那也沒什么需要她擔心的了。
她轉回頭繼續看香克斯他們的戰斗：“說起來，香克斯和鷹眼要打多久啊。”
貝克曼“嘖”了一下：“看這個架勢應該是要個兩三天吧？”？
“兩三天？！”
阿麗婭震驚不已，不過想想又覺得很合理，畢竟是世界第一大劍豪和四皇的切磋，打上兩三天不分勝負也是常事吧。
“那我們這兩三天都要在這待著嗎？”
阿麗婭想了想，香克斯的戰斗是很精彩，但是要讓她在這呆這么久，還是有些枯燥。
貝克曼看了一眼阿麗婭：“阿麗婭，你不是對和大猩猩比劍的劍士好奇嗎？不如去把那個路飛船上的劍士帶過來吧。”
“誒？”
“我想，這樣的戰斗，那個劍士應該不會想錯過才對。”
阿麗婭回頭看了看激烈的香克斯和鷹眼。
確實，這么精彩的戰斗，她看了可能沒什么用，但是一個劍士看了多少能看出點東西來。也算是幫路飛的忙了。
阿麗婭點點頭，站起身環顧四周：“可是那家伙在哪呢？”
本迪克指了指一個森林的方向：“那里，我記得那群大猩猩都在那片森林里駐扎。”
“那我去去就回。”
阿麗婭說著一下跳下了石頭，往本迪克手指的方向你去。
萊姆瓊斯在背后大喊：“認識路嗎阿麗婭？！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我自己去就夠了。”
阿麗婭擺擺手。只是找人而已，又不用做什么，她一個人就綽綽有余。于是，阿麗婭自信滿滿地走進了森林里。
這座森林倒是挺好認路的，也不用擔心迷路，實在不行，光是靠著在海岸邊激烈對沖的香克斯和鷹眼外露的霸氣，阿麗婭都能讓替身帶她回去。
聽貝克曼說，這里的大猩猩會學人的樣子使用武器，很強。阿麗婭為此也格外小心，一邊讓替身戒備自己的周圍，一邊自己仔細尋找著劍士的下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偷襲了。
不過，阿麗婭還是明顯小看了找那家伙的難度，也不知道就這么一片樹林，他到底能跑到哪里去。在她幾乎要將整座森林翻個遍的時候，才終于在森林深處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個正拄著劍坐在那的劍士。
那家伙一頭綠色的頭發，渾身是血，他的旁邊還有不少猩猩躺在那，他的身邊一共有三把刀。
就這些明顯的信息加在一起，那這男人多半就是香克斯說過的家伙了。
阿麗婭率先讓「形影不離」附著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才一步一步靠近這個危險的男人。
離他十步遠的時候，那家伙已經喘著粗氣睜開眼睛看了過來了，渾身上下寫著戒備。
“你是……誰？”男人手里捏緊了刀，抬眸看了過去。
“終于找到你了……你不用這么戒備，我對你沒有惡意。我是紅發海賊團的阿麗婭。”
阿麗婭不慌不忙地又往前走了兩步，可是對面的家伙一點也沒有要放松的意思。
“紅發海賊團……那個四皇紅發香克斯嗎？”
聽到索隆的問題，阿麗婭點點頭。
“你就是路飛船上的那個劍士吧？我記得是叫羅，羅諾亞……索隆？”阿麗婭有些記不清他的名字是什么了，只記得個大概的。
聽到路飛的名字，索隆明顯一愣：“你認識路飛？”
阿麗婭點點頭：“他算是我的弟弟吧。”
“哈？？那家伙還有姐姐？！”
索隆一下坐了起來，動作太大，傷口又被扯痛了，他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阿麗婭見狀上前幾步，蹲在他的面前：“好了，其他的慢慢再說吧，我是來帶你去觀戰的。”
索隆眉頭一皺，他其實感覺到了島上有人在進行激烈的斗爭，但是他疲于應付這群該死的猴子，剛才一時還沒有辦法循著殺氣往岸邊那個方向一探究竟。
“你應該會想看的，是那個鷹眼的戰斗。”
他目光一凜，隨即掙扎著就要站起來，但被阿麗婭按著肩膀又坐了下去：“別急著動，我先幫你恢復一下。”
就在阿麗婭的手接觸他的一瞬間，索隆身上的傷口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恢復一新。
“……喂，這個？你？”
“好了，別問這么多了，走吧，先去看看鷹眼他們。”
*
等兩個人一前一后回到岸邊的時候，香克斯和鷹眼正打到焦灼，僅僅是冷兵器的對抗，都足以劈開這里的濃霧，使得岸邊的霧氣全部被驅散。
接著霧氣慢慢回籠，聚集到了島嶼深處的城堡周圍，讓鷹眼的城堡變得更加神秘。
“阿麗婭！回來得真快。打得正精彩呢！”
眾人朝著阿麗婭招手，阿麗婭對大家笑了笑，轉頭看向站在一邊震驚地看著鷹眼他們的戰斗的索隆。
“怎么樣，很值得來看看吧？”
索隆并沒有回她，反而是一眼都不愿意落下一般，緊緊盯著鷹眼和香克斯的身影。
阿麗婭聳聳肩膀，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他怎么做就不是她的事情了。她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坐好繼續看香克斯他們的戰斗。
“說起來，賓治，你不是讓小弟們去拿酒了嗎？”
賓治摸了摸自己的頭：“啊，對。你都回來了，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本迪克忽然往城堡方向看了看，隱約感覺到了什么。
“喂，不對。”
“不對勁。”萊姆瓊斯說著，手已按在了刀上。
緊接著，一陣由遠及近的尖叫聲傳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頭兒！！！城堡里！！”
“有幽靈！！！！”
“頭兒！！”
“救命！！！！”
被尖叫聲打擾，同時停下了刀的香克斯和鷹眼：“？”
第095章
“賓治大哥！！幽靈！城堡里有幽靈！”
“對對對, 好幾個同伴在里面倒下了！”
賓治摸不著頭腦：“啊？”
一邊，香克斯的格里芬和鷹眼的黑刀正互相抵住，刀刃相接處摩擦出了“滋啦”聲。兩個人此時離得很近，對視了一眼, 同時卸了力氣。
香克斯哈哈笑了一聲, 把格里芬收回了刀鞘：“看起來, 我們得下次再繼續了。”
鷹眼沒說什么, 沉默地把黑刀背回了背上，眼神看向了在旁邊觀戰的索隆, 又很快收了回來, 轉而看向那幾個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家伙。
香克斯：“所以, 幽靈是什么？”
鷹眼：“寄住在我這的一個小丫頭。”
香克斯：“？”
鷹眼回答完，便轉身大步朝著城堡走去。一邊觀戰的索隆, 腳步停頓了一下, 跟在鷹眼身后離開了。
香克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身體里的興奮還未消去，他對著鷹眼的背影喊：“米霍克！我們等下就來！”
鷹眼頭也不回：“隨你。”
香克斯笑了笑, 側過身朝著阿麗婭的方向走去。
阿麗婭這里也一頭霧水。逃回來的小弟們還沒緩過來, 其中一個更是驚恐地說著：“太可怕了, 跑得慢的都被幽靈襲擊了。”
阿麗婭覺得這件事很神奇，她從一群高大的家伙背后探出頭：“被幽靈襲擊？會怎么樣呢？”
“會跪在地上喊自己想變成蛆。”
阿麗婭：“？”
阿麗婭：“為什么是變成蛆？”
“也有想變成蒼蠅的。”
阿麗婭：“？”
本迪克：“那幽靈的愛好也挺有意思的。”
“斯內克大哥, 那可是幽靈！！我看到了，能穿墻, 是白色的！好可怕！啊啊啊啊啊…”
“對啊對啊！還一路追著我們，怎么砍都沒有用！”
小弟們驚魂未定, 仿佛還在被幽靈追殺一樣。聽他們的描述，阿麗婭滿腦子都是很久很久以前, 從電影里看到的那種披著白床單的幽靈樣子。
有點害怕，又有點想看。
她渾身突然起來一陣雞皮疙瘩，嘴里念念叨叨：“幽靈啊…”
忽然肩膀上一沉，一只手搭了上來。
“阿麗……”
“嗚啊！”
正沉浸在幻想中的阿麗婭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躥了起來，心臟怦怦直跳。
她猛地回頭，才發現是走回來的香克斯…
香克斯好像也被她嚇了一跳，舉著雙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還寫著可憐無助。
“阿，阿麗婭…？”
阿麗婭拍了拍胸口：“沒事，只是嚇了一跳……”
她側過頭看了看海岸那，鷹眼已經離開了。
“香克斯，你們不打了嗎？”
香克斯放下手，順勢搭到阿麗婭的肩膀上，又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脖子發出“咔咔”的輕響。
“啊…嘶，好久沒動手了，骨頭都硬了。不打了不打了，先去米霍克的城堡吧。”
“嗯？”
“去找你想看的「幽靈」。”
香克斯的手從阿麗婭的肩膀上滑下，順著她的脊背、手臂，握住了阿麗婭的手，帶著她率先往城堡走去。
其他人也自然地跟了上來，一邊張望著周圍，一邊聊著些什么。時不時聽到他們“嗷嗷”叫著模仿幽靈來了的樣子。
阿麗婭被香克斯牽著走在前面，她看著前面宏偉的城堡：“所以，那個「幽靈」會是什么？”
“嗯？害怕了？”
“有一點，不過…”阿麗婭抬起香克斯牽著她的手，一本正經地晃了晃，“這樣就不怕了。”
香克斯低頭看著阿麗婭認真的眼神，欲言又止：“……”
阿麗婭：“？”
貝克曼：“真想給你鼓掌。”
阿麗婭：“？”
貝克曼的眼神一動，定定地看了香克斯兩秒：“嘖，也給你吧。”
感覺被眼神罵了的香克斯：“……”
賓治：“真不知道阿麗婭在白胡子船上到底學了什么。”
阿麗婭：“？”
*
有紅發海賊團的地方，就少不了宴會。對香克斯他們來說，宴會當然是開心的事情，但是對鷹眼來說可未必。尤其是這場宴會開在他的家里的時候。
“說起來，你們家的「幽靈」呢？不出來一起開宴會嗎？”香克斯和鷹眼碰了一杯，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鷹眼對著香克斯八卦的話沒什么反應：“不知道。她只是寄住在我這而已。”
阿麗婭坐在旁邊若有所思。原本她對「幽靈」很感興趣，但是知道只是果實能力以后，興趣便減了大半。
她現在更感興趣的是為什么看起來冷漠的鷹眼家里會住著一個羅羅諾亞·索隆，一個月光莫利亞手下的女孩子。
這個配置很奇怪吧。
阿麗婭沒忍住問了出來：“為什么都是王下七武海，月光莫利亞的手下會在你這里？”
鷹眼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們的消息滯后了？月光莫利亞已經被剔除王下七武海了。現在上位的是那個紅鼻子巴基。”
“誒？”
阿麗婭對巴基沒印象，但是在很久以前，她就聽香克斯說過這個家伙也是海賊王船上的——那應該實力不弱。
“哈哈哈哈阿麗婭生病了一段時間，很多事情還不知道。”香克斯幫阿麗婭解釋了一兩句，才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
“巴基倒是其次，問題是那個代替了甚平的黑胡子。這個家伙太危險了。”
鷹眼放下手里的酒杯，對香克斯的話不置可否。
“與我無關。”
“那可未必。”
香克斯拿起桌上的酒杯，對鷹眼的話有所異議。
阿麗婭聚精會神地坐在旁邊，就等著他們兩個繼續說下去，她也想聽聽大海上新的勢力發展。結果這兩個人說到這竟然停了。
她剛想主動問一問，就聽見香克斯開口接著說：“王下七武海…你想要個清凈，現在好像看起來更加不清靜了。”
“現在還行。”鷹眼的手指摸索了兩下酒杯邊緣，“以后就說不定了。”
“也是。”
“那你接下來打算？”
“只要沒有麻煩來找我，我就不想去找麻煩。”
阿麗婭：“？”
最討厭聊天還加密碼的。
香克斯當然看到了阿麗婭在旁邊不滿的樣子，他轉頭拉了阿麗婭一把跟她解釋。
“阿麗婭，這次馬林梵多的戰爭，對世界的影響很大。”
“王下七武海可能也撐不了多久了，接下來大海上的局勢變動…也不得而知了。不過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時機。”
阿麗婭有些不太明白王下七武海，還有什么世界局勢有什么的，但是聽下來感覺就是——
“香克斯你要干一票大的？！”
香克斯：“…？”
他被阿麗婭的用詞逗笑了，手撐著額頭，捋開額發。
“你要這么說——也不是不行。”
……
后面香克斯和鷹眼說了什么，阿麗婭也沒仔細聽，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別人吸引了。
她看到了那個羅羅諾亞·索隆和「幽靈小姐」，現在她滿腦子都想要去問問他關于路飛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路飛手臂上的3D2Y是什么意思。
“香克斯！我去看看那個劍士！”
阿麗婭拍了一下香克斯的肩膀，隨口打了聲招呼，就站起身朝著樓上的房間跑去。
香克斯沒來得及說話，阿麗婭已經跑遠了。看她這個著急忙慌的樣子，香克斯卻好像有些高興，低低笑出聲。
鷹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麗婭的背影：“看起來膽子大了。”
香克斯：“是膽子特別大。”
香克斯忽然想起來，阿麗婭上一次見到鷹眼的時候，窩在同伴中間，對鷹眼再好奇也沒敢問什么。現在已經敢直接在人家家里探索了。
一切都在暗暗地朝著好的方向改變。
香克斯轉動著手里的酒杯：“說起來，她剛上船的時候，沒有船梯連船都上不去，全靠我抱著，現在已經開始有個干部的樣子了…”
“不過以前還容易害羞一點，現在也不知道在白胡子船上的時候發生了什么，嘖…她越來越知道怎么讓我沒辦法了…”
香克斯神色變得有些陰郁，鷹眼默默地往后靠在座椅上，面無表情：“紅發，我可不想聽你的戀愛故事。”
“？你這樣容易影響我們的交情。”
“如果這樣能讓你少來我家偷酒的話也挺好的。”
“——不過，你們辦婚禮的話，我勉為其難可以來。”鷹眼的嘴角難得有了笑意。
香克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笑了笑。鷹眼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再倒了一杯酒，將酒杯拿在手里晃動兩下。
當他一口飲盡時，才忽然聽到旁邊傳來香克斯低沉的聲音，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一樣。
“快了。”
*
這群家伙的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樓下的吵鬧聲簡直沖破天花板。但是阿麗婭窩在樓上的房間里，和索隆了解關于路飛的事，絲毫不受影響。而「幽靈小姐」聽了一會兒他們的對話，覺得無趣就早早回到了自己房間。
從索隆的嘴里，她也大概知道了路飛這段時間的冒險堪稱精彩。誰能想到才17歲的路飛，已經拳打克洛克達爾，腳踢月光莫利亞了。
“路飛那家伙…還真是變強了啊。”
阿麗婭盤腿坐在地上，腦海里浮現出路飛小時候氣鼓鼓的樣子。不知道他現在又是什么樣了。
“所以3D2Y的意思是？”
索隆愣了一下：“我們原本定好了三天后集合，但是現在改成了兩年后，香波地。”
阿麗婭點點頭：“兩年后啊…當初我為了進新世界，也修行了一年多。”
不過索隆的面色并不太好，可能是提起路飛的暗號，就讓他想起來路飛痛失哥哥這件事。
阿麗婭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他關于艾斯的事情。先不說艾斯沒醒，即使他醒了，大概也會想自己去告訴路飛這件事吧。
“路飛沒那么容易被打敗的，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她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向索隆：“兩年后，我們會在新世界等你們。”
正當阿麗婭對著索隆深挖路飛和他們海賊團的故事時。“噠噠”兩聲，門被敲響。
房門沒關，一轉頭就能看到湊進來的是臉色緋紅的洛克斯達，看起來喝了不少了。
“阿麗婭內桑，老大說你再不去吃飯，就要告訴魯了。”
阿麗婭渾身一緊張：“我馬上回來。”
她一骨碌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就想跟著洛克斯達下樓。臨走前，她轉身看了看還坐在地上的索隆和他身邊的三把刀。
“你不下來喝酒嗎？”他看起來是喜歡喝酒的吧？
“不了。我答應過沒練好霸氣以前不會喝酒。”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阿麗婭也不強求，轉身跟著洛克斯達往樓下跑去。
樓下仍然是熱鬧不已，好幾個家伙喝舒坦了，開始談天說地。連香克斯都東倒西歪地坐在沙發上，手還搭著鷹眼的肩膀，要跟他再喝一杯。
鷹眼倒是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看到阿麗婭來了，鷹眼看了過來，僅僅用眼神就傳遞給她一連串“快帶他走好麻煩我要不行了”的信息。
阿麗婭過去喊了一聲：“香克斯？”
“嗯？阿麗婭來了！來來來，開宴會！”
這家伙絕對喝多了，也不知道就一晚上到底喝了多少。
香克斯松開搭在鷹眼肩膀上的手，轉而拉著阿麗婭坐在他旁邊。麻煩轉移的一瞬間，鷹眼立刻坐得遠遠的。
“已經在開宴會了……說起來你到底喝了多少啊香克斯！你好重！”
阿麗婭掙不開香克斯的手，轉而問旁邊的洛克斯達。洛克斯達指了指身后堆積成山的酒瓶子。
“老大就喝了這些。”
「就」？
洛克斯達完成了任務，轉頭和其他人又喝了起來，留下阿麗婭一個人面對像八爪魚一樣的香克斯。
喝多了的香克斯總是黏黏糊糊的，他整個人歪在阿麗婭的肩膀上，把阿麗婭壓得直不起來，整張臉埋在阿麗婭的鎖骨處，被酒浸泡過的呼吸灼熱。
——但是酒味臭臭。
阿麗婭皺起眉頭，要不是搬不動，她恨不得把這個家伙扔進水池里泡一泡。
不過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感覺香克斯好像很高興。
她瞄了一眼旁邊坐著像個貴族一樣禮儀完美的鷹眼——是因為和老朋友相聚了？
“阿麗婭…”香克斯的聲音含含糊糊的。
“嗯？”
“我一直想和你說…”
“什么？”
“你…”
“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貝克！干杯！”
香克斯忽然放開阿麗婭，轉頭拿起酒杯和坐在一邊的貝克曼干杯起來。船員們看到船長要干杯，紛紛興致高昂地舉起酒杯。
“哦！！老大！！干杯！！”
“頭兒！”
突然自由的阿麗婭卻心情不佳，眼睛緊緊盯著又嗨起來的香克斯。
“香克斯！你先告訴我，你要說的是什么啊——”
第096章
“香克斯, 你前天晚上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香克斯剛清醒，仰著頭迷茫地看向阿麗婭：“啊？什么……”
香克斯酒醒后，阿麗婭立刻抓著他的領子問他到底想說她什么，可是這個家伙宿醉醒來后竟然什么都不記得了。等了一天結果還是沒等到答案的阿麗婭, 渾身難受, 轉身就想去樹林里逛逛, 轉移一下注意力。
“誒？阿麗婭？你去哪里？”香克斯在背后叫住了阿麗婭。
“去走走啊。”
香克斯收起了傻笑, 正色道：“那早點回來，我們要準備出航了。”
阿麗婭停下了腳步：“……？誒？”
*
阿麗婭原本以為, 香克斯和鷹眼敘舊會在這呆上好幾天, 可是沒想到, 第三天他們酒醒以后，香克斯就通知大家準備啟航了, 也不知道謎語人香克斯在打什么主意。
準備揚帆起航的時候, 香克斯沒有和鷹眼告別，鷹眼也沒有出現，倒是索隆出來送阿麗婭了。不過與其說是送她, 更像是來看看香克斯的。
被索隆的視線直白地審視著的香克斯, 正無所謂地盤著一條腿坐在船舷上。他也在看索隆, 大概是在判斷路飛的同伴是不是可靠。
阿麗婭站在兩個人的視線中間，她的視線也忍不住在兩個人之間來回轉著。
她聽到香克斯輕笑了一聲, 同時看到索隆的嘴角也勾了起來。
香克斯看著索隆：“阿麗婭，走了。”
索隆看著香克斯：“新世界見, 阿麗婭。”
阿麗婭：“？”
——一生擰巴的男人。
其實有話可以直接說，沒有必要隔著她。
阿麗婭莫名其妙地轉身爬上了船梯。
爬到一半的時候, 她回過頭再看了一眼這座奇怪的島。
在島上的時間太短了，她甚至沒來得及去島上好好轉一轉, 沒來得及探索一下這座城堡，也沒來得及和怕生的幽靈小姐搭上話——幽靈小姐好像不太喜歡香克斯的樣子，一點都不愿意出來見他們。
她轉回頭，繼續往船梯上爬。香克斯仍然坐在船舷上，在她冒頭的時候，低下身子朝她伸出了手。？
她有些怔愣地看著香克斯伸出的手，這點距離好像并不需要拉一把。
抬起頭看向香克斯，他還是那一副隨性笑著的樣子。只是笑得有些刻意，嘴角都是繃緊的，眼神里還有些她看不太明白的…期待？搞得好像不是在拉她上船，而是在向她求婚一樣？
阿麗婭感到奇怪，不過沒說什么，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香克斯的手里，就在這一瞬間，她感覺到香克斯的笑變得輕松了起來。
——所以那天晚上，香克斯和鷹眼應該是偷偷說了什么吧？讓香克斯變得怪怪的。
手上一陣拉力，打斷了阿麗婭的思緒，整個人被一把拉了起來，一下坐在了香克斯的旁邊，手仍然被他緊緊地握在手里。
香克斯仰起頭，看著城堡的方向，大聲地喊了一句“出航了”。船帆被放下，船錨被拔起，在小弟們的歡呼聲中，雷德佛斯號駛離了海岸。
船一進入正軌，船員們自然就放松了下來。或是在自己的任務崗位上，或是三三兩兩找了個好地方休息，香克斯和阿麗婭所在的船舷處，漸漸沒了什么人聲。
船順著海流逐漸駛向偉大航路，紫色的霧氣在慢慢消散，樹林也在不斷倒退。
海風大了起來，將她的發絲吹到了臉上，癢癢的。她忍不住想伸手把頭發捋到耳后，可她的手剛動了一下，香克斯的手已經伸了過來幫她整理好了頭發。
阿麗婭：？
阿麗婭試著抽了抽手，果然，抽不出來。甚至感覺到了香克斯的身體重量也逐漸朝她壓了過來。
她側過頭看向仍在看著島嶼方向的香克斯：“香克斯？”
“嗯？怎么了？”
“應該我問你怎么了吧？你忽然好粘人。”
香克斯這時候才側過頭看向阿麗婭，他的眼睛里里映著阿麗婭的倒影，一時沒有說話。就在阿麗婭要忍不住問他時，香克斯開口：
“阿麗婭，你最近好像總是在說我很粘人。”
阿麗婭愣了一下，剛想反駁，又驚覺好像確實是這樣。她不止一次兩次，覺得香克斯粘人了。
“我真的粘人嗎？”香克斯的語氣帶著點笑意，又好像有些委屈。
阿麗婭一時被他的問題問住了。
——香克斯粘人嗎？
——怎么可能。
香克斯可以說是最能給她自由的戀人了。她想冒險，就帶她去冒險；她想要變強，就幫她訓練，幫她找好最好的船；她想救人，就協助她盡全力做好準備工作……相反的，作為戀人，她好像沒有為香克斯這個人做過什么。
那她為什么還會覺得香克斯粘人呢？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香克斯的聲音在阿麗婭的耳邊響起，阿麗婭被他的聲音驚醒，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回答他。
“嗯……”阿麗婭露出了苦惱的表情，不知道說什么好，所以只是搖了搖頭。
香克斯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只是伸手將阿麗婭的兩只手都握在了手心里，在阿麗婭抬頭看他的時候，他才嘆了口氣說：
“阿麗婭，我們是戀人。”
“？我知道啊。”
“所以我會……像你說的一樣，粘著你。”
“你呢？”
“我——”阿麗婭的聲音卡在了嗓子里，她好像明白了香克斯的意思。
好在香克斯并沒有難為她的意思，他只是收緊了懷抱。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聲音里帶著笑意：“啊，對了，阿麗婭，米霍克說，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他也會來。”
“去風車村舉行？還能邀請瑪琪諾他們。”？
——婚禮？
意料之中的，阿麗婭沉默了一下。
她想了想，有些含糊其辭：“嗯……到時候再說吧。”
說完這話，阿麗婭推開了香克斯的懷抱，轉而跳到甲板上。
“香克斯，我去吹吹風！”
香克斯轉頭的時間，阿麗婭已經一下躥上了龍頭的老位子上，盤腿坐著看向遠處的風景，根本沒給香克斯叫住她的機會。
香克斯也跟著她轉過身，面向龍頭的位置，翹著一條腿，托著下巴看著阿麗婭的背影。
“貝克，我真是頭疼。”
貝克曼剛檢查完周圍的情況，點上了一支煙，就聽到了船長的低聲哀怨。他走了過來，走到香克斯的旁邊，輕輕吐出一口煙。
并且背靠著船舷，雙手抱胸，調整好動作，做好了欣賞香克斯苦惱的表情的準備。
“別笑了，貝克。”
貝克曼的笑意根本收不起來：“怎么了？又失敗了？”
這大概已經是香克斯的第三次以不同人不同事為借口的求婚……算是求婚吧，總之就是又失敗了。
“…結不結婚根本不重要。”香克斯的目光閃爍。
他一開始以為阿麗婭只是不想要被婚姻束縛，所以當初他試探性地提起婚禮時，她拒絕了。
這也沒有什么。
但是這是第三次了，也是態度最明顯的一次——敷衍和逃避。
香克斯皺起眉，腦子里開始走馬觀花一樣回憶起這些年以來的交往。他和阿麗婭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幾乎從來沒有過大摩擦，看起來像是會順利地一路走下去。
——然而…
香克斯換了個姿勢，從船舷上跳了下來，和貝克曼一起背靠船舷站著。
——阿麗婭，大概是并沒有想過他們會一直走下去，甚至可以說隨時做好了可能會分開的準備。
所以她總會下意識覺得他「粘人」。
他想帶著她往前走，可她卻正處于舒適區。
“你總得給阿麗婭一個慢慢接受的時間——話雖如此，戀愛談久了可是會失去激情的。”
香克斯歪過頭看向貝克曼：“……”
“好好好，我不說了。”貝克曼拿下了煙彈了彈上面的煙灰，“所以？你怎么想的？”
“我想？我想有什么用？”香克斯板著一張臉，“我現在根本不像是戀人，我像個搭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貝克！”
“咳咳咳……撕開講吧，或者不撕開，就一直保持現在這樣下去——”阿麗婭多半也不會離開他。
貝克曼咳嗽兩聲，終于收攏了笑，給香克斯提了一個切實但是不一定可靠的建議。
香克斯瞟了他一眼，沒再接話。貝克曼的話只說了一半，但是香克斯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可他并不想要這種「點到為止」的感情。
【你們辦婚禮的話，我勉為其難可以來。】
【……快了。】
香克斯瞇起眼睛，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和鷹眼的對話。
——快了。
——大概。
*
這次出航時間很不錯，天氣很好，船沿著偉大航路，穩穩當當地向前進發。航行了大約一周的時間，雷德佛斯號終于在一座小島上停靠下來做休整。
這座島是香克斯的領地，所以島上的居民們對于香克斯的到來都表示熱切歡迎。
“香克斯！快來！酒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像是村長的家伙一見他們下船，迫不及待地招待著香克斯他們朝著一家海賊酒吧走去。
阿麗婭走在隊伍的最后面，她正在四處張望這座島上有什么有意思的東西。
島上不怎么發達，但是好在該有的基本設施都有，可以去商業街逛逛。決定了，等吃個飯就去逛兩圈。
香克斯走在隊伍最前面，他伸手推開了海賊酒吧的半月形的門，卻在里面見到了意料之外的家伙。
“喲——各位！想我了嗎？”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阿麗婭立刻擠到了人群最前面，她驚喜地叫出聲：
“耶穌布！你回來了？烏索普呢？他還好嗎？你有跟他好好說話嗎？他在哪？怎么沒跟你一起……”
“停停停阿麗婭！”
阿麗婭蹦出來一連串問題，耶穌布只能趕緊伸手叫停她。
“阿麗婭，你這么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個？”耶穌布好笑地看著阿麗婭，他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又神秘兮兮地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張通緝令，臉上難掩笑意。
“快看，這是我兒子，怎么樣？很棒吧！他將來一定會是不輸給我的狙擊手！”
“哈？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像轉角口跟蹤兒子，看他自己買東西的傻爸爸。”
“那又怎么樣？我有兒子你有嗎？”
“你們看看，這家伙現在還得意起來了？之前到底是誰一直不敢去見兒子？”
“反正不是我。”
耶穌布看起來很高興，還有空和同伴們斗嘴。阿麗婭看著他炫耀兒子的樣子也很高興。
耶穌布對著阿麗婭招手，阿麗婭便撥開人群，坐在他旁邊，饒有興趣地想聽聽他和兒子是怎么說的。
“來來來，阿麗婭，我跟你講，我兒子——”
“阿麗婭內桑！！”
還沒開始聽耶穌布講他的經歷，酒吧門就忽然被推開了，沖進來的是留守在船上的小弟，他的手里還拿著阿麗婭的迷你電話蟲。
“阿麗婭內桑！嗬嗬……你的，你的電話蟲！響了好幾次了……”
小弟顯得很著急，用手指用力地指著手里的電話蟲。
阿麗婭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黏到了電話蟲上，她想立刻接起電話，腳下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布魯布魯布魯布魯——】
【布魯布魯布魯布魯布魯——】
鈴聲不斷地響起，響了十幾下以后，阿麗婭才猛的站起身，接過電話蟲。手有些顫抖，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但是她的心里就有了強烈的預感。
一定是那個消息。
不會錯的。
【卡恰——】電話蟲的對話筒被緩慢地拿起，放在嘴邊。
“喂？這里是阿麗……”
【阿麗婭，艾斯醒了！】
第097章
艾斯醒了。
在紅發海賊團離開斯芬克斯島的一個月之后。
電話蟲的對面傳來了馬爾科的聲音, 他的欣喜隔著聽筒都能感覺出來。
【阿麗婭？聽到了嗎？艾…】
“我們還在外面呢，信號不太好，等下再說。”
坐在旁邊的耶穌布反應更快，他一把握住電話蟲聽筒, 截斷了對面接下來的話。
說完, 他也不等對面回應, 眼疾手快地掛掉了電話蟲。
阿麗婭這才反應過來, 周圍還有不少島上的居民，這里可不適合提起艾斯的事情。她從耶穌布的手里拿回了自己的電話蟲, 和香克斯對視一眼, 便往外走去。
本鄉對艾斯的情況很在意, 他率先跟在阿麗婭的身后走了出去。而香克斯和村長了解了一下最近島上的情況以后，也推開門往阿麗婭離開的方向走去。
……
香克斯是在海岸邊的一棵大樹上找到阿麗婭的, 她此時正晃著腿坐在粗壯的樹枝上, 拿著電話蟲說著什么。下面站著本鄉，他背靠著樹干，雙手抱胸, 看起來心情也不錯。
香克斯快步上前, 走到樹下仰頭看去。阿麗婭正沉浸在電話蟲的聊天中, 看到香克斯來了也只是簡單點了一下頭。
香克斯和本鄉對了個口型：怎么樣？
本鄉也回了一個口型：活著。
——活著。
看起來艾斯的情況依然不太好。不過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還有什么好奢求的。
見香克斯已經過來了, 本鄉也沒必要守在這以防萬一了，他直起身子, 和香克斯打了個眼神，就往鎮上走去。
香克斯看了一眼本鄉離開的背影, 腳下用力，跳到了樹上, 坐到阿麗婭的身邊，湊近了，電話蟲的聲音也清楚了。
“艾斯，如果還有下一次，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阿麗婭，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條命。】
【即使是帶著這一身罪惡的血脈——】
“艾斯！所以，你的血脈到底罪惡在哪里？”
“你的出生是你自己選擇的嗎？親生父親是誰很重要嗎？”
“你要一輩子活在羅杰的名字下面嗎？”
“你的父親……難道不是老爹嗎？”
阿麗婭忽然有些生氣地打斷了艾斯的話，語氣強硬，一連數個問題把對面的艾斯問到沒了聲音，呼吸都急促了兩分。
“你……”你的生命到底有多珍貴你知道嗎？
她的心跳有些快，捏著聽筒的手指都用力到指尖泛紅，她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放在腿上捏成拳頭的手卻忽然被另一只手輕輕包裹住，晃了晃。
阿麗婭立刻剎住了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更多咄咄逼人的話。
她繃緊了嘴唇，微微側頭看過去，正好對上香克斯帶著笑意的眼神。香克斯的手又輕輕捏了幾下，阿麗婭的拳頭便逐漸松開了。她低頭瞟了一眼香克斯的手，輕輕地，又緩慢地深呼吸了一口。
“抱歉……艾斯，是我太激動了。”
【……不是，嗬，阿麗婭，我覺得你說得對。】
聽筒對面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隱約夾雜著幾聲“不能起來”、“艾斯”、“別亂動”什么的。
【他是他，我是我。我有老爹，有弟弟，有同伴們……還有爺爺。和這些比起來，出生根本不重要。】
【不然我根本對不起一直愛著我的大家。】
“才不是，你唯一對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阿麗婭還是忍不住嘟嘟囔囔地反駁了一句，聲音很輕，但是聽起來還在生氣。反而讓被“罵”的艾斯笑了起來。
【哈哈哈，咳咳，嗬，對不起阿麗婭，別生氣了。】
阿麗婭還想說些什么的，但是她聽得出，艾斯現在和她的通話幾乎就是硬撐著的，她不想多打擾艾斯了。再說了，重獲一條命的艾斯一定會更清楚之后的人生該怎么過的。
于是，她借著聽筒，和對面的馬爾科、薩奇他們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卡恰——】
電話蟲閉上了眼睛，靜靜地待在阿麗婭的手心里。她看著電話蟲，一時有些出神，剛才和艾斯的對話不斷循環往復在她的腦海里回響。
阿麗婭太明白了，聽起來她一字一句都是在說艾斯，但是事實上這一字一句又都是在提醒自己。
“阿麗婭。”
耳邊傳來香克斯的聲音，阿麗婭剛轉回頭，就被擁入了熟悉的懷抱中。阿麗婭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默默地抬起手，搭在了香克斯的后背上。
香克斯總是知道怎么幫她平靜下來的。
她的臉埋在香克斯的胸口，聲音悶悶的：“香克斯，血脈真的很重要嗎？”
可以讓艾斯被困在里面二十年，可以讓她即使換了一個世界仍然像被牽滿了鎖鏈。
香克斯動了動手，摸上阿麗婭的后腦勺，一下一下順著她的發絲。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但是，你的papa（重音）不是那位喬斯達先生嗎？”
papa……
阿麗婭猛地從香克斯的懷里拔了出來，臉色漲得通紅。
雖然她一直叫papa，但是這個詞從香克斯的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羞恥。
“干什么！我這個年紀不能叫papa嗎？”
香克斯無辜地舉起雙手：“當然可以，所以我只是跟著你叫papa而已。”
“你別叫！”
“你的papa不就是我的papa嗎？”
阿麗婭瞬間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了，原本的生氣、難過、壓抑的心情現在也都被消了個精光。
她現在滿腦子只剩下了捂住香克斯的破嘴這件事。
“不是！住口！別叫！”
阿麗婭的臉紅到發燙，她探出身子，伸長了胳膊一把捂住了香克斯的嘴，不讓他嘴里再冒出“papa”這個音。
香克斯也沒反抗，只是伸手扶著阿麗婭的腰，以免她不小心掉下樹去。
所以現在是一個很尷尬的姿勢。阿麗婭跨在香克斯的腿上，香克斯的手扶著阿麗婭的腰，但凡被紅發海賊團的誰看到了，都免不了要“嘖嘖”兩聲。
香克斯看著阿麗婭緋紅的臉，眼神逐漸往下，關注著阿麗婭的動作。只是阿麗婭的關注點還在“papa”上，根本沒想到這動作能有什么問題。
“你不許叫！”阿麗婭惡狠狠地警告香克斯，得到了香克斯的點頭應允，她才松開了手。
手松開的一瞬間，香克斯長舒了一口氣。
以前的阿麗婭捂著他嘴還感覺不到什么，現在的阿麗婭那是真的捂得死緊。
不過阿麗婭松了手，香克斯可沒打算松手。他甚至還手上用力，讓阿麗婭結結實實地坐了下來。
兩個人本來就在樹枝上，阿麗婭的腳原本就沒有多少著力點，現在被他一壓，兩條腿都直接晃在了半空中，起都起不來。
阿麗婭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往前一倒，手撐在了香克斯的胸口，她第一感覺是手下的觸感很好，軟軟的，彈彈的。
嗯，現在她明白了，事情不對勁起來了。
她的手動了動，手感很好，想摸，但是不好意思硬摸。
氣氛不對勁，很不對勁。
阿麗婭強裝冷靜，想將手收起來往后撐，結果手一往后，又撐到了香克斯結實的大腿。
很好，進退兩難。
一只手在胸肌上，一只手在大腿上。
更微妙了。
香克斯看阿麗婭如臨大敵的樣子，悶聲笑了起來，掰過阿麗婭撐在他大腿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阿麗婭戰戰兢兢地看向他：“？”
香克斯非常坦然：“不喜歡？”
阿麗婭的手比腦子快，又按了兩下：“喜歡，就是有點硬。”
香克斯佯裝苦惱：“這我還真沒辦法了。”
阿麗婭有些招架不住成熟男人非常少見的主動勾引，但是她轉念一想，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也不是第一次親親抱抱摸摸，她這時候忽然在害羞什么。
那腹肌也摸一下好了。
調整好心態的阿麗婭掀開香克斯的衣服下擺，直接上手按住了腹肌。
香克斯：“？”
阿麗婭的手毫無章法地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剛想夸一句香克斯的身材好，卻忽然被香克斯握住了手腕。她抬起頭，看見了香克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確定要繼續摸下去？在這里？”？
識時務者為俊杰，所以阿麗婭收回了手。
阿麗婭的動作停下太快，反而讓香克斯說不上來是放松還是后悔，總之現在輪到他深呼吸了。
緩緩地深呼吸了兩下，香克斯直起身子，往前抱住了阿麗婭。
“香克斯？”
香克斯抱著阿麗婭并沒有說話，阿麗婭猜到了，他有話要跟自己說——他總是這樣。
所以她也不催。
但是這次，香克斯沉默的時間有些長，看來是憋了很久的話了。阿麗婭順勢往前靠在他的胸口。難得安靜的抱抱，讓她的腦子一時有些放空。
“阿麗婭，什么時候帶我見見你的家人？”
或許是現在的氣氛太好了，香克斯終于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出這個問題。他幾乎不曾主動問過阿麗婭的家人，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過只是不想挖她的過去罷了。
阿麗婭從來沒有避諱過她的父母家人俱在這件事，話里話外也都透露著她對家人的依賴。但是，這樣的她卻從來沒有表現出要尋找家人的意思。
為什么呢？
“是不想帶我見你的家人？”
“還是不能帶我見你的家人？”
——又或者，是不夠信任他。他以為阿麗婭主動將那個重要的箭頭交給他，就是足夠信任他了，可是好像事情并非如此。
“告訴我吧，阿麗婭。”
——告訴他，怎么樣才能更近一些，而不是「點到為止」。
之前，貝克曼警告過他，不能總是讓阿麗婭猜他的心思，這樣只會讓她不安。
現在好了，風水輪流轉，輪到他琢磨阿麗婭的心思了。
但是阿麗婭呢？
她知道的，什么見家人，香克斯就是又在試探「結婚」了。這個問題，她躲得過一次，躲不過第四次。
不過阿麗婭顯然沒有香克斯想的那么多。其實對于「結婚」，如果是和香克斯的話，阿麗婭也并沒有多反感。她只是從來沒想過他們的感情能挺這么久而已。
就像在當初的誤會開始時，她就覺得，男人嘛——合得來就繼續在一起，合不來，就換一個，換不到，就不要男人了。
誰能想到現在能挺這么久，誰能知道以后還會不會挺更久。
阿麗婭歪了歪頭，放松力氣，整個人癱在了香克斯的肩膀上，坦白道：
“香克斯，其實我沒有想過會和你一直在一起。”
意料之中的話還是讓香克斯的手緊了緊：“水之都的時候，你說你喜歡年紀比你大一點的，成熟的，聰明的，強大的，性格有趣的。我不符合要求嗎？”
阿麗婭：“？”
“這么久以前的事情你怎么還記得？”
“當然要記得，這很重要。所以是我不符合嗎？”
香克斯的話聽起來很不著調，但是他的語氣格外認真。阿麗婭知道，他這一次是真的沖著刨根問底來的。
她頓了頓，還是坦白地回答道：“我只是照著papa的樣子說的。”
“那我和爸爸不像嗎？”？
阿麗婭推開香克斯，懶得再糾正他的用詞：“papa沒有你這么……正直。”
香克斯：“？”
阿麗婭抿了抿嘴：“香克斯，papa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男人。”
“我知道。”
“但是像他這樣的男人，出軌了——我弟弟就是他的私生子。”
香克斯愣了一下，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他出軌的那個女人……她該死的特別好，我的弟弟也特別好。連mama也沒辦法對他們生氣。”
談到這個，阿麗婭的心里酸澀不已，可是她沒有辦法干涉父母之間的感情問題。
“你說，「結婚」到底能約束什么呢？”
香克斯聽到這，忽然就明白了為什么阿麗婭對待感情總是若即若離。
他沉思片刻，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阿麗婭，「結婚」……嗯，并不重要，隨你喜歡就好。但是，能不能以后在我的墓碑上留下你的名字。”
墓碑…
啊…真的有人求婚會用這種東西求嗎？
阿麗婭一時反而被逗笑了。
“可以嗎？”
香克斯的聲音很低沉，像往常一樣，可聽起來格外讓人舒服。阿麗婭好像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為什么總是覺得和香克斯在一起很輕松。
因為和香克斯在一起，她根本沒必要想太多，就像他一直說的一樣。
——一切隨她喜歡。
“好。”
她聽到自己這樣說著。
第098章
紅發海賊團的人知道香克斯和阿麗婭之間肯定發生了什么, 因為香克斯那天回來以后就一直笑得怪惡心的，并且臉上寫滿了“快問我”。
看他那個樣子，大家就都猜到了——多半是香克斯求婚成功了。但是他們就想看香克斯難受的樣子，打死不開口提起一句。
只要他們不問, 香克斯就會被自己憋死。
果然, 憋到了第三天, 香克斯就忍不住了, 拉著貝克曼要說什么。
貝克曼：“所以，怎么了？”
香克斯手握拳, 抵在嘴邊咳嗽了兩聲, 清了清嗓子。
“那個, 貝克。”
“嗯？”
“你說，婚禮怎么辦比較好？”
猜到和從香克斯嘴里證實是兩件事, 貝克曼忍不住頓時眉頭皺起：“哈？”
他看向坐在耶穌布他們中間正在聊得開心的阿麗婭, 又轉回頭看向嘴角壓都壓不住的香克斯。
“阿麗婭竟然答應了？”
“哈哈哈…算是吧。”應該說是沒有直接答應，但是也沒有敷衍逃避或是拒絕。
不拒絕＝答應。
“你行。”
貝克曼難得開始佩服香克斯干脆利落的行動力。明明上次還在被敷衍，沒想到這么快就真成功了。
但是他的這種問題, 明顯問阿麗婭就行吧, 來問他擺明了就是要炫耀。
貝克曼撇了撇嘴, 理都不想理他，轉頭就要走, 卻被香克斯一把拉住。
“別啊貝克！我是真心發問的。”
貝克曼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會有經驗嗎？”
“你怎么不去問問耶穌布？”
話一出口，貝克曼的臉色更臭了：“你不會是打算一個個問過去, 好炫耀你的成功吧？”
香克斯：“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會呢哈哈哈哈哈……”
果然就是這么打算的。
這個白癡。
貝克曼扭頭就走。
其他人聽到了他們這里的動靜，紛紛轉過頭來看看發生了什么。首先看到的就是貝克曼的臭臉, 在他背后的是香克斯得意的笑臉。
所有的事情都寫在兩個人的臉上了，根本不需要問什么。除了阿麗婭, 所有人的臉上下意識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香克斯還嫌不夠，他上前兩步，將阿麗婭抓到自己身邊坐下：“來來來，都來提提意見，想想我和阿麗婭的婚禮怎么辦。”
被大家注視如坐針氈的阿麗婭：“……”
不過意料之中的，大家都沒給香克斯留面子。
耶穌布起身：“啊，我忽然想起來要去調一下我的槍。”
拉奇轉身：“有點餓了。”
本鄉歪過頭：“剛說到哪了？”
萊姆瓊斯低下頭：“說到不要臉的人到處都有。”
本迪克扭頭：“嘖。”
只有一向溫柔的嘎布和對香克斯萬分崇拜的洛克斯達投來了祝福的目光。
“喂喂喂，你們不應該對船長和阿麗婭表示一下祝福嗎？”
耶穌布翻了個白眼：“祝福？我沒記錯的話阿麗婭之前說要等拿到了ONE PIECE才考慮這件事的吧？”
“ONE PIECE還沒影呢，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他們的揶揄完全沒影響香克斯的好心情，他哈哈大笑了幾聲，拿著酒杯一口飲盡，又把酒杯“啪嗒”一下放在了桌上。
他抬起頭，露出了勢在必得的表情：“ONE PIECE啊…快了。”
但帥不過三秒，他又露出了傻笑：“哈哈哈哈不過婚禮也可以提前先辦一次的吧。”
萊姆瓊斯難以置信：“哈？什么叫提前先辦一次？你還想辦幾次？”
香克斯倒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他轉頭看向阿麗婭：“至少也要三次吧？先去斯芬克斯島辦一次，讓白胡子高興一下。等拿到了ONE PIECE去風車村再辦一次…”
拉奇馬上打斷了香克斯的幻想：“喂喂喂，頭兒，你確定白胡子會高興一下？？”
“女兒結婚還不高興嗎？”香克斯笑著轉頭喊本迪克，“對了，斯內克，準備一下今天就去斯芬克斯島。”
“正好，阿麗婭不是還想看看艾斯恢復得怎么樣了么。”
本迪克頓時把想殺人寫在了臉上：“哈？？”
然后他一邊生氣，一邊又突然輕笑出聲，和旁邊的小弟叮囑出航的準備。
賓治接著問：“這已經兩次了，第三次呢？”
香克斯一指阿麗婭：“第三次，當然是等阿麗婭的家人見證了！”
聞言，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向阿麗婭。
同在一條船上多年，同伴們從來沒問過阿麗婭的家事，而如今，香克斯卻主動提起了。
——是不是說明阿麗婭終于完完全全信任他們了？
看到他們猝不及防的眼神，阿麗婭覺得心里酸酸的，又覺得有些好笑。
她笑了笑說：“這第三次就免了。”
“誒？為什么？”
“他們來了的話，這婚永遠都結不了了。”阿麗婭意有所指地看向了香克斯。
萊姆瓊斯看了過去，上下打量了香克斯一番：“也是，結婚對象是個老男人，還是個海賊，我要是阿麗婭的爸爸，我也接受不了。”
本鄉：“我難得和你意見一致。”
香克斯：“？喂！”
……
啊，又吵起來了。
阿麗婭看著他們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老實說，她對于婚禮什么的并沒有實感，即使真的舉行了婚禮，她和香克斯之間的相處方式多半也不會有什么變化的。
唯一改變的可能就是心態吧。
她現在對他們未來…充滿期待，而且有一種莫名安定的感覺。
“好了好了，喝完這一杯，我們就出航了！目標，斯芬克斯島！”
“好！！”
雖然剛才都在懟香克斯，但是全船都是真心為香克斯和阿麗婭感到高興。
酒吧里頓時吵成一團，好幾個在那叫著要立刻出航去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島啊…
阿麗婭眼神閃爍了一下，她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表示自己要出門去溜達兩圈，等下直接回船上，并且嚴詞拒絕了香克斯的陪同申請。
香克斯頓時臉上露出了不情不愿的表情。
阿麗婭一把按住他不讓他站起來：“我就是想一個人去逛一逛，很快回來的。”
說完，她便轉身朝著鎮子上走去。
*
香克斯的領地上，原住民們的日子好像都不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自然的笑容。看到阿麗婭經過，附近的村民還會和她打招呼。
不過這并不是因為她是紅發海賊團的船員，只是因為她總喜歡出來瞎晃悠，村民們對她已經臉熟了，再加上她又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所以村民們只當她是一個喜歡游覽的普通游客了。
說起來，這一次，雖然是上自己名下的島，但是香克斯登島同樣沒有大張旗鼓，最多只有村長幾個人知道。況且他們平時也不怎么出去晃悠，就是在酒吧里喝喝酒，時不時去山頭上打打架，因此，村民們都沒有受到什么影響，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個四皇香克斯竟然就在島上。
這也省去了很多麻煩——比如沒有時不時來挑戰的囂張的新人們。
阿麗婭在街上四處溜達著，有時候遇到眼熟的村民，還會給她送點吃的，這種經歷讓她覺得很新奇，因為平時她身邊跟著香克斯他們的時候，村民們都不太敢靠近他們，更別說送東西了…
現在想想，她好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己一個人出門逛街了，也算是再次體會到一個人的自由。
“喂！這里可是四皇紅發香克斯的領地，你們別想在這搗亂！”
“快滾出去！”
忽然前面響起了一陣爭吵聲，阿麗婭被這陣聲音吸引，也湊過去看看熱鬧。
只見在一家旅店門口，有一個兇神惡煞的胖男人，他手里拿著槍，好像正在搶劫？
阿麗婭恨不得上去夸夸他的勇氣，竟然敢在香克斯的地盤上搶錢。
“四皇？四皇算什么？！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們一個個拽下來。”男人的語氣很囂張，倒是讓阿麗婭多看了他幾眼。
說起來，四皇香克斯的領地，不就是她的領地嗎？那她是不是該動手制止一下？
阿麗婭抬起手，剛想偷偷動手，忽然聽到了一陣整齊的跑步聲。這個聲音……
——海軍？
海軍怎么會出現在四皇的地盤？
阿麗婭不動聲色地又收回了手，準備靜觀其變。
一群海軍舉起槍對準了那個男人，非常大聲地念了一串東西，大概是這家伙的稱號和名字，但是太長了，阿麗婭根本沒聽清楚。
緊接著一陣混亂，那個囂張的男人就被海軍制服了，手上也扣上了海樓石的手銬。
她撥開人群，想往前看看接下來的動向，卻一個不小心，反被人群擠了出去。
“無關的群眾請迅速離開這里！”
“都說了不要將民眾放進……嗯？”
阿麗婭站穩身子抬起頭，正好對上對面一個海兵的目光。那個海兵擰著眉頭，歪著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阿麗婭的樣子。
“你……”
“那個，我……”
阿麗婭的手心都要冒出冷汗了，腳下小心地往后挪了挪。
“哈哈哈小姐，嚇壞了吧？放心，兇惡的海賊已經被我們抓捕了。”
對面的海兵忽然展開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還為阿麗婭指了一下身后的路。
阿麗婭連忙回了一個微笑：“啊，謝謝你，我馬上就離開。”
說著，她轉過身，鎮定地往人群外走去。
“等一下……她好像有點眼熟…？”
阿麗婭的背后一涼，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掏什么紙，她再次加快了腳步。
“這是……等下……”
“蠢貨！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愛德華·阿麗婭！是白胡子的殘黨！快追，千萬不要讓她跑了！！”
阿麗婭聽到身后傳來的喊聲，頭也不敢回，撒腿就想往海岸邊跑。海軍不比海賊，打了就打了，但是惹上海軍可太麻煩了。
“站住！！別跑！！”
傻子才會停下。
“砰”的一聲槍響，阿麗婭的腳邊碎石飛濺，砸到了她的身上。可阿麗婭并未受到影響，腳步一點不停。
“別亂開槍！上面要的是活的！瞄準腿上！”
活的……對哦——
阿麗婭放慢了腳步，轉頭拐進了一個個胡同里。她努力平復著劇烈跑動后急促的呼吸。
她的懸賞令是Only Alive，這群海軍根本不會對她怎么樣的。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趁這個機會套一套話……
就在阿麗婭靠在墻邊休息的時候，海軍已經追了過來，一個個槍口對著她。
“都小心，她是能力者。”
“白胡子的殘黨！束手就擒吧。”
阿麗婭轉頭面向他們，撓了撓自己的臉頰：“這里可是四皇紅發香克斯的地盤，你們確定要在這里動手嗎？”
對面的海軍明顯遲疑了一下，很快又振奮起來：“沒有上級的允許，我們確實不能四皇交戰，但是并沒有說不能在四皇的地盤上抓其他海賊。”
“你別想借機逃走。”？這群家伙比之前遇到的海軍要膽子大多了。
阿麗婭繼續說：“就算這樣，我記得我的懸賞令是活捉吧？你們這樣指著我？”
阿麗婭指了指對著她的長槍短炮。
“活捉，意思就是沒死就行。”
這個海軍和阿麗婭以前見過的那些不一樣。他冷靜，果斷，說話也完全不留余地。阿麗婭感覺從他嘴里很難套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想了想，阿麗婭舉起手，裝作投降的樣子：“好吧，那我想知道，你們抓了我會送到哪里去呢？推進城毀了，馬林梵多也毀了…那我…”
“哈哈哈那當然是送去瑪麗…”
“閉嘴！”
一個看起來是上校級別的家伙剛要說些什么，就被打斷了，他自己知道失言，立刻閉上了嘴。
阿麗婭覺得有些遺憾，還以為能打聽點更有用的東西出來…
她放下了手，身后「形影不離」的身上已經環繞起一層層黑霧。瞬間，對面海軍手上的武器，全部都被黑色吞噬。
對面一臉震驚：“這不是暗暗果實的能力嗎？你？你不是治療果實！”
阿麗婭已讀亂回： “我當然是。”
海軍： “你，治療？”
阿麗婭：“對。”
“誰會信你啊！換武器！！換武器！一定要活捉她！”
阿麗婭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借著黑霧阻擋他們的視線，他們礙于不清楚阿麗婭的能力，也不敢隨意沖進來。阿麗婭手上用力，沿著墻壁，幾下跳上了房頂。
站在房頂上，阿麗婭居高臨下地對他們喊著：“喂！海軍！更新一下你們要命的情報庫吧！”
“什么？！”
耽誤了不少時間，阿麗婭并沒有打算搭理他們，她轉身幾步就離開了，該回船上找同伴了。
“可惡！愛德華·阿麗婭！！快追，別讓她跑了！”
“小心！別被她的外表迷惑！她可是白胡子的女兒！！”
身后的海軍反應過來，立刻沖過來鍥而不舍地追擊她。槍聲不斷，子彈擦阿麗婭的腳邊，彈到墻上，揚起一陣陣塵土。
她不是第一次被海軍追擊了，很驚險，很嚇人，但是和海軍的拉扯，讓她覺得格外興奮。
阿麗婭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也可以像同伴們一樣，變強，變得游刃有余，并且充滿期待…
——接下來，又會是什么等著她呢？
阿麗婭縱身躍起，在幾個屋檐之間不斷穿梭，徑直帶著一群海軍跑到了海岸邊，不過她并沒有直接回雷德佛斯號，她轉頭溜上了海軍的軍艦。
…
等阿麗婭回到雷德佛斯號上時，大家基本都已經做好了出航準備，想到去斯芬克斯島的原因，每個人臉上都是期待。
“嗯？阿麗婭？你拖著什么東西？船錨…？”本鄉奇怪地看了一眼。
阿麗婭點點頭：“嗯，船錨。”
“？哪里的船錨？”
“海軍的。”
“？”
阿麗婭神秘地笑了笑，拖著沉重的船錨就站上了船舷。
紅發海賊團的人紛紛聚了過來，想看看阿麗婭想做什么。
“ne，香克斯！”
“嗯？”
“我剛才碰到一隊海軍。他們想要抓我去瑪麗喬亞。”
香克斯他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瑪麗喬亞…”
不過阿麗婭卻忽然笑了起來，引得本來神情嚴肅的眾人也忍不住笑了。
“阿麗婭？”
“香克斯，我現在，一個人也可以對付一隊海軍了。”
“你當然可以，你還闖了頂上戰爭。”
“但是他們說我是白胡子的殘黨，叫我愛德華·阿麗婭。”
香克斯忽然好像明白了阿麗婭的意思：“所以…你？”
阿麗婭回過頭，正對上香克斯的眼神，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
很快，海岸邊聚集了一群海軍，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岸邊的雷德佛斯號。
這艘船，是個海軍都知道代表著什么。
“該死，那個女人躲到了紅發的船上！”
他們抬起頭，正好看到阿麗婭站在船舷上跟他們招手，然后費勁地拽著什么東西…
船錨…？
一個眼熟的船錨…？
“啊啊啊啊這不是我們船上的船錨嗎？！”
阿麗婭的身后，「瘋狂鉆石」的身影顯現出來。紅發船上的人頓時明白了阿麗婭想做什么，開始提前揉起額頭，并且關照她注意下手輕重。
阿麗婭乖乖點頭，接著對著一臉迷惑的海軍大聲喊：
“都說了！更新一下你們的資料庫啊！！”
“我！一直都是！紅發海賊團的人！！”
“還有！告訴你們本部！！我和白胡子沒有血緣關系！我根本不姓愛德華，我的名字是——”
“喬斯達·阿麗婭！！！”
隨著話音落下，阿麗婭手中的船錨在「瘋狂鉆石」的修復能力的作用下，瞬間朝著他們的海軍軍艦沖去。
“砰”的一聲巨響，在阿麗婭的刻意安排下，海軍船頭的幾架大炮被砸了個稀碎。
見狀，阿麗婭立刻跳下船舷，拍了拍還站在那的香克斯。
“走啦！香克斯！啟航啦——”
香克斯也很上道：“兄弟們！啟航啦！去斯芬克…”
“去拉夫特魯！”
香克斯：“？”
剛調整好航向的本迪克：“？”
阿麗婭轉回頭，眼睛亮晶晶的。
“香克斯，歷史正文，我們已經收集了不少了對吧？是不是該準備去拿ONE PIECE了？”
香克斯：“那結婚呢？”
阿麗婭往前走兩步，一躍而起，跳上了她最喜歡的龍頭。
“結婚啊——果然，還是以后再說吧。”
“？誒？？”
——正文 完——
第099章 番外1
“頭兒, 我們的地盤上好像有人搗亂。”
“就在前面那座島！”
幾個小弟接到了消息，急急忙忙跑來通知香克斯。
阿麗婭從香克斯的身后探出頭來：“嗯？竟然有人來挑戰香克斯了？”
不怪她這么驚訝，自從頂上戰爭以后，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有人敢在香克斯頭上點火了。
而且還能讓島上的人主動電話蟲聯系香克斯讓他去, 說明這個上島的家伙一定不弱。
“嚯, 好久沒遇到這種情況了, 有點意思。頭兒, 我們去看看吧！”萊姆瓊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香克斯顯然也很感興趣，一揮手就指揮著整艘船調整航線, 往前面的島嶼上去。
要去新的島嶼, 阿麗婭總是最積極的一個, 她從香克斯的身后竄出來就要往龍頭上去看。
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香克斯一把拉了回來。
阿麗婭腳步不穩, 一屁股坐在了香克斯的旁邊。
“？怎么了？香克斯？”
“心急什么？還有好一段路。”
“想看你打架。”尤其想看100級打新手村的橋段。
耶穌布正端著槍看準星, 蠢蠢欲動：“光看著？不想自己去試試嗎？”
阿麗婭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
“那我去試試？你們先別插手。”
耶穌布聽到這個頓時來勁了，他放下槍, 蹲在阿麗婭旁邊, 隔著阿麗婭跟香克斯說：“那我賭對面直接略過阿麗婭。”
香克斯也很配合：“那我就賭對面會先來攻擊阿麗婭。”
“那我贏定了, 老大！”
“這可說不準。”
“賭什么？輸了的洗一禮拜甲板？”
“就這么定了……嘶，阿麗婭……”
阿麗婭看著他們倆隔著自己對賭, 默默地站起身讓「形影不離」給了他們一人一拳頭，轉身走到二樓去找本地克看之后的航海路線了。
雖然說阿麗婭作為紅發海賊團成員的懸賞令已經傳遍了偉大航路, 甚至因為香克斯的名頭，她的賞金更高了一些, 但是她這張臉往這群兇神惡煞的家伙中間一放，實在是顯得格格不入。所以即使到了現在, 大家也總是拿這件事開玩笑。
阿麗婭也沒因此生氣，甚至她自己都覺得耶穌布說的很有可能發生。
但是這次的賭約出乎意料的，香克斯贏了。
*
在新世界，這座小島算是比較發達的島嶼了。航路暢通，往來頻繁，促進了島嶼上各個行業的發展，當然也吸引了不少的上來補給的海賊。
不過有香克斯的海賊旗掛在那里，平時即使有海賊想要鬧事，一般也都過幾遍腦子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四皇的威壓。
島嶼的港口很大，雷德佛斯號在這座島上有專屬的停船位，當左眼有三條疤的骷髏旗幟出現在海岸的時候，下面就炸開了鍋。
“香克斯！是香克斯來了！”
“紅發！好久不見了！”
阿麗婭坐在船舷上看著下面的人民，忽然有種微妙的割裂感。被島民歡迎的海賊，也很少吧。
“走了阿麗婭，愣在這干什么？”
身后是拿著長刀的本鄉，已經跳上了船舷，正準備跳下去。
“本鄉，你要去打架嗎？”
本鄉嗯了一聲，縱身往下一跳，這才回頭說：“聽說這次的家伙很強。”
阿麗婭開始好奇，他到底是從哪感覺出來這次的家伙很強的。他們不是聽的同一個小弟匯報的嗎？
想打架不如直說。
阿麗婭搖搖頭，也跟著跳了下去。
一路上，島上的村民都在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家伙議論紛紛，阿麗婭都不用專門去打聽，基本上把他的事跡都聽完了。
聽說那個家伙在賭場賺了一大筆錢，賭場的人懷疑他還出老千，但是又找不到證據，甚至讓他把賭場門口香克斯的海賊旗扯了。
然后又碰上了新上島的海賊什么的，對他出言不遜，結果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能力，一轉眼那個海賊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抓著拎到了空中扔了出去。
諸如此類的傳言多到阿麗婭都記不住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有點微妙……
阿麗婭捏著下巴想了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倒是旁邊的萊姆瓊斯皺著眉頭說：“怎么聽起來有點像是阿麗婭的能力？”
阿麗婭側頭看過去，他一邊比劃一邊說：“阿麗婭，你看，就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能力，看不見的力量……什么的，是不是很像你一開始用能力的時候的樣子。”
阿麗婭立刻警覺了起來，聽起來是有些像。別是那一枚斷掉的箭頭成功幫什么人覺醒了替身能力？
她立刻加快了腳步，想要第一個沖進賭場看看到底是不是萊姆瓊斯說的那樣。
“喂，阿麗婭！別沖動……算了隨你吧。”萊姆瓊斯還想著阻止一下阿麗婭，話還沒說完已經放棄了，阿麗婭早就跑出去了。
“你倒是好好阻止一下啊？！”
“我阻止有用嗎？”
“少廢話了，快點跟上去！”
…
賭場很大，人也很多。一走進門，阿麗婭就聽到了一張賭桌上，吵鬧聲很大。
她奇怪地走了過去，只聽到有個耳熟的男人的罵聲：“holy—— shit！”
誒……？
腦子里的思考仿佛一下停了下來一樣，讓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麗婭？怎么了？”
身后趕來的香克斯他們很快發現了阿麗婭的不對勁，香克斯伸手拉過阿麗婭的手，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我好像出現幻覺了？”阿麗婭有些愣愣地歪著頭說。
“幻覺？”
“就是……”她轉過頭看向那邊被人群圍滿的賭桌。
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在那，可是她竟然能沒有這個勇氣去擠進人群里。
“嗯？香克斯！是香克斯！”
“香克斯來了！快讓開！”
“老東西，你完了！”
賭桌上的人發現香克斯來了以后，紛紛激動地讓開了位置。隨著人群的散開，阿麗婭的視線也逐漸清晰。
她看到了賭桌上坐著的那個男人——卡其色的風衣，牛仔帽，手套……
一瞬間，周圍的聲音好像都被按下了靜音鍵一樣。
“阿麗婭？喂，阿麗婭？！”
“阿麗婭！”
幾個人越發響的聲音吸引了那個男人的注意，他奇怪地抬起頭看了過來，眼神定在了阿麗婭的身上，逐漸露出了復雜的表情。
“阿麗婭……？”
忽然之間，一道紫色的藤蔓躥了出來，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繞上了阿麗婭的腰部。
阿麗婭指感覺一道巨大又熟悉的拉力，將她往對面拉去。
她聽到了對面男人的聲音。
“「隱者之紫」！”
「隱者之紫」……？所以真的是！是她印象里小時候的爸爸的樣子…
“阿麗婭！”與此同時，阿麗婭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被抱住了，兩股力量在她的身上拉扯。
“香克斯……？”阿麗婭轉回頭，正看到香克斯臉上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嚴肅。
香克斯的左手微動，阿麗婭頓時明白了，他要拔出格里芬了。
阿麗婭從沒覺得自己動作這么快過，她一把按住了香克斯的手，不讓他拔刀。
“香克斯！住手！”
香克斯的手緊了一下，還是聽她的，放開了格里芬，不過按在她腰上的手仍然不放松絲毫。
眼看著戰斗一觸即發，賭場里的人哪敢繼續看熱鬧，連忙四散逃了出去。
沒幾秒鐘，整個賭場只剩下了對峙的兩方。
阿麗婭可沒空管他們的緊張氣氛，她伸手摸向腰間，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試圖扒拉開香克斯的手。
“香克斯快松開我！”
香克斯：“？”
阿麗婭急切地拍了拍香克斯的手：“你松開，那是我爸爸！”
香克斯：“……？”
雖然還有些懵，但是香克斯的手卻已經聽話地松開了。
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間，阿麗婭整個人被紫色藤蔓帶著沖向了對面的男人。
阿麗婭在空中張開了雙手，接著陷入了熟悉的懷抱中。
“papa！”
喬瑟夫還處于難以置信中，他抱著阿麗婭叫著：“阿麗婭？難道是我的阿麗婭嗎？”
“你怎么……怎么長這么大了？你又怎么會在這里？”
“Oh——NOOO——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喬瑟夫捂著自己的頭大喊著，即使是這個經歷豐富男人也很難理解為什么自己換了個奇怪的世界，并且見到了自己忽然長大的女兒。
…
紅發海賊團的人此時正坐在酒吧中，遠遠地看著敘舊的父女倆。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阿麗婭的爸爸會忽然出現。
而且是一個和他們通過阿麗婭的只言片語推斷出來的形象完全不同的男人。這個男人高大、強壯，完全看不出已經快70歲了。
“喂喂喂，頭兒，你見過這個情況嗎？”
“沒見過，但是我一直擔心的事情多半要發生了……”香克斯捂住臉。
萊姆瓊斯幸災樂禍：“頭兒，你先別擔心，說不定情況比你想的還要糟糕呢……啊，干什么混蛋？！”
他的頭被身后的本鄉的長刀狠狠敲了一下，萊姆瓊斯轉頭罵了過去。
“閉嘴吧蠢貨，你沒想過更糟糕的情況是什么嗎？”
“哈？什么情況？”
“如果阿麗婭被她的「papa」帶走了怎么辦？”
“……”
幾個人頓時閉上了嘴，沉默地看向阿麗婭和喬瑟夫。
這一邊的場景其實很溫馨，只是一群居無定所的海賊著實沒見過這世面。
“hola，阿麗婭，已經這么大了還要哭得像小孩子一樣嗎？”喬瑟夫捧著阿麗婭的臉，幫她將臉上的眼淚一一擦去。阿麗婭卻一聲不響地悶頭哭，雙手使勁抱著喬瑟夫的腰。
“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papa來了。”
“阿麗婭，好了好了，別哭了。”
“阿麗婭——”
“hola！阿麗婭！這個年紀了也該長大了！”
阿麗婭猛地抬起頭，眼睛通紅。
喬瑟夫的音量頓時降低了：“嗯……總該和papa說說發生了什么了吧？”
他看了看不遠處一直盯著他們的幾個一看就不懷好意的男人。
從這座島上的村民的嘴里，他大概也知道了，這群家伙就是這座島上那面海賊旗的主人。船長應該就是那個眼睛上有三條疤痕的紅發男人。
看起來不是個好人，但是很強。
阿麗婭這才坐直了身體，一起看向香克斯他們。察覺到了視線，香克斯下意識收攏了岔開坐著的腿，看著還有些正經。
她站起來，拉著喬瑟夫到香克斯一桌坐下，啞著嗓子想要跟他介紹自己的同伴們。
“papa，他就是……”
“我知道，那個什么大海賊……紅發香克斯。我在這里每天每天每天都聽到這個名字，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喬瑟夫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阿麗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papa，我是想說……”
“打擾了，你們的餐點到啦！”旁邊的服務員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桌上被擺起一盤盤餐點，隨著餐點來的還有一盤水果。
阿麗婭看了一眼，這里的餐點她興趣都不大，并沒有想要吃的意思，不如先吃點水果好了。
香克斯也知道她的毛病，下意識想要將水果放到阿麗婭的手邊，可喬瑟夫動作卻更快，他伸手拿起一個蘋果，緊接著不知道在哪掏出來一把小刀開始削皮。
喬斯達熟練地將蘋果皮削成一整條，拿在手里給阿麗婭展示，臉上寫滿了發自真心的驕傲。
“阿麗婭，看，一整條蘋果皮！”
阿麗婭笑著接過喬瑟夫的蘋果皮，像小時候一樣將喬瑟夫削的蘋果皮又壘成了一個蘋果的樣子。
“papa，看，一整個蘋果！”
“哦——我的阿麗婭真棒。好了，不要挑食。啊——”喬瑟夫一邊夸著，一邊將蘋果切成小塊，喂到阿麗婭嘴里。
沒見過這個場面的香克斯他們：“……”
喬瑟夫一邊給阿麗婭從不同的餐盤里挑挑揀揀她愛吃的東西，一邊接著問：“對了，阿麗婭剛才想說什么？啊——這個應該好吃。”
阿麗婭張嘴接下喬瑟夫喂過來的食物，一邊笑著指了指香克斯說：“我是想說，他是我男朋友。”
香克斯立刻端正了表情，配合地說：“pa……初次見面，您好，我是香克斯。”
“哦，這樣，男朋友啊……”
“是哦。”
“……？”
喬瑟夫的動作停了下來，接著“砰”一下把手里的餐盤放在了桌上，難以置信地指了指香克斯。
“他？？？？”
“holy——shit——不可能！我是不會同意的！”
第100章 番外2
喬瑟夫很絕望, 他來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大航海世界，驚喜地見到了自己長大的女兒。
然后女兒告訴他，她有了一個男朋友，是個為非作歹的海賊, 看著還是個老男人。
“阿麗婭！你還那么小！papa是不會同意的！！”
“oh——該死的, 他還是個海賊, 海賊是什么？是罪犯！你知道嗎我的寶貝！”
喬瑟夫激動地握住阿麗婭的胳膊, 看起來對這件事一點都接受不了，他伸手用力地拍著桌子。
“papa！”阿麗婭也用力地拍了幾下桌子。
“我現在也是海賊！不是所有海賊都是壞人的, 你不能有偏見。”
喬瑟夫痛苦地捂住了腦袋：“這個家伙還騙你去做了海賊？？oh——可惡的家伙, 就應該把他的老二塞進他嘴里！”？什…什么？
香克斯：“？”
阿麗婭更用力地拍了拍桌子：“papa！你別總是跟老二過不去！”
喬瑟夫一下捂住了阿麗婭的嘴：“阿麗婭, 你的嘴里可不能吐出這種臟東西！”
…
旁邊插不上一句嘴的紅發海賊團也是第一次看到阿麗婭這種樣子，簡直嘆為觀止。
耶穌布湊近香克斯：“嘶——難怪當年阿麗婭在風車村的時候, 一腳把那個山賊的嗯踢了…原來源頭是她爸爸…”
香克斯手肘用力地往后一捅：“閉嘴吧你…”
耶穌布“嘶哈”著, 捂著肚子轉過了身。
一時之間，父女兩個誰也不肯讓步，面對面僵持著。香克斯沒見過這場面, 也不知道該怎么緩解這個問題。
香克斯：“那個…阿麗婭…”
“你別說話, 香克斯！”
“少跟我的女兒套近乎！”
被兩個人同時攻擊的香克斯立刻閉上了嘴。這大概也是他做大做強以來第一次這么局促。
面對白胡子的時候, 他都不至于這么吃癟。
喬瑟夫：“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你才多大, 他多大了？！”
阿麗婭：“papa！你不要以貌取人，香克斯對我很好。”
香克斯：“？等下, 以貌取人？”
喬瑟夫：“還是什么海賊，做海賊的能有什么好的！要是絲吉知道這件事會擔心到暈過去！”
阿麗婭：“papa我現在也是海賊, 你這是偏見。而且我們很快要結婚了！”
“阿麗婭！”喬瑟夫的音量都提高了，接著轉頭難以置信地指著香克斯, “和他？？”
香克斯：“？”好好好，意外之喜。
阿麗婭火上澆油：“papa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喬瑟夫：“NOOO——”
最后的結果顯而易見，喬瑟夫說什么都不同意阿麗婭和一個海賊在一起，阿麗婭則是覺得喬瑟夫有偏見，也很生氣。
鑒于他們僵持不下，于是，善解人意的香克斯做出了一個將來各方面讓他后悔萬分的決定——
“喬瑟夫先生，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大海上體驗一下我們的生活……唔？”
香克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阿麗婭一把捂住了嘴。
阿麗婭轉頭嚴肅地看向喬瑟夫：“？等下我覺得這件事要從長計議。papa你現在能搭交通工具嗎……”
喬瑟夫：“阿麗婭！你已經都不愿意和papa一起坐船了嗎？”
阿麗婭：“papa這不是愿不愿意的問題吧？！”
…
最終，喬瑟夫還是在阿麗婭的不安中坐上了雷德佛斯號。
喬瑟夫·喬斯達不是第一次出海，他出過很多次海，只是每一次都沒能平安到對岸而已。
不過這艘船看起來還不錯。
他起了個大早，雙手抱胸站在甲板上欣賞從未見過的海景。
“喬瑟夫先生，海上的風景怎么樣？”香克斯站到喬瑟夫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海洋。
“如果沒有海賊的話就更美了。”
喬瑟夫對船上的其他人稍微好些，這家伙還是沒有好臉色。不過香克斯也理解，并沒有在意。
兩個人靜靜地看著風景，就在香克斯以為不會有什么進展的時候，喬瑟夫忽然開口了。
“啊，現在幾點了？”
“幾點…現在應該八點…？”
“阿麗婭該起床了。”
“？”
喬瑟夫說著轉身就往船艙走去，身后的香克斯就看著他不知道從哪拿了個臉盆，接了水就要往阿麗婭的房間去。
香克斯：“？”
拉奇剛從船艙出來就看到喬瑟夫端著個臉盆要進去，他奇怪地看著香克斯，偷偷指了指喬瑟夫：“老大？”
香克斯搖了搖頭，抬腳跟了上去。敲了敲船艙的門，得到阿麗婭的許可后，香克斯就自然地走了進去，但是一走進去就覺得自己仿佛進錯了地方。
阿麗婭穿著裙子，坐在床沿，喬瑟夫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好了，醒了就該刷牙洗臉了。”
“啊——”
“擦臉。”
“梳頭。”
“papa我可以自己來。”
“好吧，伸手。”
阿麗婭搶過喬瑟夫手上的梳子，自己梳頭。喬瑟夫也沒攔著，把梳子遞給阿麗婭以后，正好騰出手來拿毛巾了。
喬瑟夫擰了一把毛巾，拉過阿麗婭的胳膊，自然地幫她擦著小臂。
阿麗婭抽了抽手，沒抽回來，她根本擰不過喬瑟夫，干脆把梳子也還給了喬瑟夫，喬瑟夫接過梳子，站在阿麗婭的旁邊為她一下一下地梳著頭發。
阿麗婭坐好以后，正好看見站在的香克斯。
“香克斯？怎么了？”
香克斯的眼神在阿麗婭和喬瑟夫之間轉了轉，隨后對她笑了笑：“沒有，只是過來看看喬瑟夫先生有什么要幫忙的。”
阿麗婭：“？”
看到香克斯的目光總是停留在她的頭發上，她才猛然意識到，他們從沒見過爸爸這個樣子，估計是覺得奇怪。
阿麗婭動了動腦袋：“papa。可以了，我自己來。”
喬瑟夫沒有松手，反而是撫摸著阿麗婭的長發，輕聲感嘆了一句：“頭發……這么長了。”
“當然了，papa……”
“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喬瑟夫的手停了下來，將手放在阿麗婭的頭頂，像小時候一樣安撫地摸著。
阿麗婭想了想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我有很好的同伴們。”
喬瑟夫這時候才轉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香克斯，臭著臉哼了一聲。
和一開始見面相比，那已經好太多了。
“頭兒！”忽然著急忙慌地跑來了一個小弟，他指著外面說，“頭兒！糟了，我們進了無風帶了。”
香克斯愣了一下：“無風帶？這里？”
他說著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和小弟了解情況。很快，本迪克也從二樓下來了，看臉色就不太好的樣子。
喬瑟夫看著他們匆忙離開的樣子有些奇怪：“阿麗婭，無風帶是什么？”
阿麗婭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看著一臉無辜的喬瑟夫：“無風帶，就是沒有風的一段路。對于帆船來說很危險。而且會有很多巨大的海王類……”
“海王類？聽說過，但是我還沒見過。”喬瑟夫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等兩人一前一后趕到甲板上的時候，外面已經亂成一鍋粥。
“到底是為什么會忽然出現無風帶啊？！斯內克大哥也沒發現嗎？”
“該死的，海王類聚過來的！”
“可惡它們是不是想要攻擊我們的船？！”
喬瑟夫已經興致勃勃地趴在船舷上看外面奇形怪狀的海王類了，而阿麗婭定定地站在甲板上看著外面的一切。
“阿麗婭？”香克斯走到阿麗婭的旁邊，“這里交給我們就行，你和爸爸先去吃飯吧，魯給你們準備了大餐。”
阿麗婭根本沒空糾正香克斯鉆空子一樣的稱呼，她搖了搖頭：“等下再去吧。香克斯，一定要小心一點船。”
“嗯？”
香克斯有些不解，如果只是些海王類，還有無風帶的話，以他們的船的經驗，不至于發生什么大問題。
阿麗婭忽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有一種終于心死了的安心感。”
香克斯：“？”
“哦——阿麗婭！這家伙長得好惡心，我全身都難受了起來！”喬瑟夫站在船邊，指了指面前一頭長得像巨型章魚的海王類，然后表情猙獰地瘋狂搓著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快把海王類清理掉！喬瑟夫先生，小心海王類的攻擊！”
“嗯？這家伙還會攻擊船嗎？”喬瑟夫看著面前的東西皺緊眉頭，胳膊上閃動著金色波紋的光。
面對蠢蠢欲動的喬瑟夫，阿麗婭只能對他叮囑道：
“papa——動手的時候小心不要破壞船！！”
“千萬！！不要！！破壞船！”
喬瑟夫答應了一聲，緊接著一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到了海王類的頭上，面前的章魚樣子的海王類直接往后仰下去倒進了水里，濺起一大片水花。
“oh no！！它的觸手，好惡心！！濺到了我的身上！！”
“阿麗婭！！毛巾！！！毛巾——”
阿麗婭有些無奈地找來毛巾遞給喬瑟夫，讓他把身上的東西擦干凈。
還沒等船員們做好準備，突然船的周圍被一群海王類包圍了起來，甚至有什么東西正在攻擊船底。
“糟了，進水了！”
“快快快去排水！”
船上頓時炸開了，賓治指揮著小弟們去檢查船體。本迪克連忙轉頭喊了阿麗婭一句。
“阿麗婭！”
阿麗婭會意地召喚出了「瘋狂鉆石」，迅速修復好了船底的漏洞，但是已經涌進來的水卻沒有辦法阻止，還是要靠大家去手動弄出去。
船上的人對阿麗婭的能力早已習以為常了，但是喬瑟夫卻是第一次見，他轉過身一把抓住阿麗婭的胳膊，震驚地說：“阿麗婭？！替身？你怎么會覺醒替身的？！”
從小，即使看不見替身，阿麗婭也是知道喬瑟夫擁有替身能力的，喬瑟夫也經常用「隱者之紫」來逗小時候的阿麗婭玩。這也讓來到這里的喬瑟夫一直以為阿麗婭仍然看不見替身，只是個普通人。
可現在，他卻在阿麗婭的背后看到了那個高大的替身。
當初那個男人的一場騷動，讓年幼的阿麗婭和仗助，以及性格溫和的荷莉都陷入了可怕的高燒中，要不是他們的那趟行程成功將那個男人消滅了，阿麗婭他們多半都要死。
喬瑟夫記得很清楚，阿麗婭和荷莉一樣，因為精神力量的不足，無法承受替身的覺醒，兩個人都差點丟了性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麗婭？！”此時的喬瑟夫距離那場事件并沒有太久，他只覺得后怕，上下檢查著阿麗婭的身體。
“你的身體能承受住替身的力量嗎？”
喬瑟夫的手貼上阿麗婭的額頭，感受她的體溫。
“papa，我沒事的。”阿麗婭拿開了喬瑟夫的手，轉而看向了其他需要幫助的地方。
“等下再說，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阿麗婭這么說著，已經沖到了船舷邊上。
“阿麗婭！危險！”喬瑟夫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拉阿麗婭，卻忽然被香克斯擋住了。
香克斯站在喬瑟夫的面前，轉頭笑著對喬瑟夫說：“喬瑟夫先生，沒事的，阿麗婭可是很強的。”
話音剛落，喬瑟夫就驚訝地發現，阿麗婭的替身一拳頭就將面前的海王類砸進了海里，威力絲毫不比他的拳頭差。
“這……”喬瑟夫被這樣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
他的記憶里，阿麗婭可仍然是五六歲大的需要家人隨時保護在身邊的小女兒。
“哈哈哈哈哈，喬瑟夫先生，覺得很驚訝是嗎？”香克斯看到喬瑟夫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懷念。
這些年看著阿麗婭一點點進步的他們，也會時不時感嘆一句她的成長。
“當年剛上船的時候，阿麗婭刀都拿不動，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喬瑟夫的表情從震驚，到復雜，他的嘴緊緊抿著，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papa！別愣著了，來幫忙啊！！”
阿麗婭一嗓子把喬瑟夫從發呆中叫了回神。喬瑟夫這才將波紋纏繞滿拳頭，和阿麗婭一左一右處理船邊攻擊過來的海王類。父女兩個配合得倒是也挺好的。
“papa，我是不是變強了？”
“哈哈哈哈哈哈，很強，不愧是我的女兒。”
…
清理海王類的工作從白天干到了黑夜，不只是船的兩側，還有從船的底部來的，上面來的，數不盡的奇形怪狀的海王類。
如果不是船上有阿麗婭的「瘋狂鉆石」在，雷德佛斯號早就千瘡百孔，危在旦夕了。
當船終于逃出了無風帶，回到了正常的航路上時，差不多全船的人都累趴下了，地上到處都是躺著四仰八叉的家伙。
阿麗婭和喬瑟夫也累壞了，背靠背靠在了船舷邊上休息。
喬瑟夫從討伐完那個男人以后，就幾乎沒有這么頻繁地使用過自己的替身能力和波紋，一時之間還真有些疲倦。
而休息間，他忽然聽到了阿麗婭的笑聲。
“papa，我好開心。”
“嗯？哈哈哈哈，我可是快累死了。”
“我想過無數次了。”
“什么？”
“像這樣，和papa，和承太郎，一起戰斗。而不是躲在你們的身后，受你們的保護。”
喬瑟夫的眼睛看向阿麗婭，嘴角露出微笑：“是嗎？阿麗婭，你做得很棒。”
他轉過身，將阿麗婭抱進懷里，伸手撫摸著阿麗婭的頭發：“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令我自豪的女兒。”
阿麗婭頓了一下，隨即小聲笑出聲：“我也這么覺得。”
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雷德佛斯號航行得很快。阿麗婭因為使用了太久的能力，現在已經靠在船舷邊上睡著了。
香克斯從房間內找來了阿麗婭的毯子，蓋在她的身上，以免她著涼。
喬瑟夫原本想要把阿麗婭抱進船艙睡覺的，卻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反而坐在了她的旁邊，靜靜地看著阿麗婭。
香克斯看他坐下了，也自然地坐在了阿麗婭的身邊，為她擋住吹來的海風。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氣氛卻格外地有些和諧。
香克斯看得出來，喬瑟夫有話想要跟他說，卻一直沒有開口，所以他先開口了。
“喬瑟夫先生，想聽聽阿麗婭這段時間的經歷嗎？”
果然，喬瑟夫看了過去。
“說說吧。”
“說起來，原本我們并不想要帶阿麗婭上船做海賊的……她一看就是家里的寶貝女兒，她的父母怎么會讓她做海賊呢？”
喬瑟夫看著阿麗婭的臉，余光瞟了一眼香克斯，沒有反駁他的說法。
“后來……”
……
香克斯沒想到能和那個喬瑟夫聊這么久，一開始是他在和喬瑟夫講述阿麗婭的經歷，講著講著，喬瑟夫也忍不住了，開始回憶阿麗婭很小時候的事情。
兩個人一聊就聊到了深夜。夜風越來越寒冷，喬瑟夫準備將阿麗婭抱回船艙睡覺。
他將阿麗婭連人帶毯子抱了起來，就在他轉身要走開的時候，好像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扭頭問香克斯：
“喂，小子。”
“你為什么做海賊？”
“我？自由吧。”
聽到香克斯的回答，喬瑟夫意料之外地沉默了下來，接著一言不發地抱著阿麗婭往前走去。
即將走進船艙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你這個船長，倒是挺不錯的。”
香克斯立刻跟了一句：“誒？謝謝爸爸！”
喬瑟夫身上也立刻冒出了金色的波紋和紫色的藤蔓，他咬牙切齒地轉過頭，額頭青筋暴露。機械手也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輕微響聲。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
“誰、是、你、爸爸？！！”
被喬瑟夫的嗓門驚醒不明所以的阿麗婭：“嗯？”
“pa…pa？”
“阿麗婭，和那種油嘴滑舌的家伙在一起，papa絕對不同意——”
香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