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楊語桐的報告是安排在了第二天下午, 主要內容是關于偏微分方程方向的。
這天來了不少學術界的大牛，楊語桐看著臺下的熟面孔，還有一些研究方向也不是偏微分方程的。
她這幾天跟著李向南一起，認識了不少數學家, 大家對這個后起之秀是贊譽有加。
李向南的師兄董院士, 就特別羨慕師弟能收到這樣的徒弟, 都開始說酸話了。
他這個小師弟人很溫吞, 收徒弟的本事可不一般吶。
楊語桐這么年輕有為, 以后能摘得菲爾茨獎的希望很大, 那是數學領域的諾貝爾。
只頒發給四十歲以下對數學有卓越貢獻的數學家, 至今也沒有一個華國籍的數學家能獲得此獎。
他們這幾個老伙計, 都很看好師弟這個學生, 她真的太年輕了。
為期五天的數學家年會于26日圓滿閉幕了，這幾天楊語桐聽了不少報告, 自己也上臺做了報告。
不光是精神上的收獲滿滿, 陳省身獎還有10萬元的獎金，當然這不只是獎金的事。
這是整個學術界對她研究成果的肯定，她從此也算登堂入室了。
電視臺的新聞，各個報紙、網絡媒體更是對這萬綠叢中一點紅加深了報道。
畢竟這樣年輕的一位女性數學家還是挺能增加新聞性的, 尤其是其與年齡不成正比的研究成果。
陳致這幾天在醫院也有點消受不起了，這馮護士沒事就來看看他有沒有要幫忙的。
換藥、扎針時更是總找他搭話，得虧他這傷在后背和胳膊, 不耽誤走路, 要不更尷尬。
馮莎莎在做著最后的努力，等人過幾天出院回了部隊, 她就沒機會了。
自己的條件配一個上尉足夠了，怎么也得把他拿下, 至于他說的那個什么女朋友，這都多少天了，在哪呢。
陳上尉終于等到數學年會結束，第一時間給他女朋友打了電話。
楊語桐原本計劃第二天回京城，年會結束的當天下午接到了陳致的電話，說他訓練時受了點小傷在軍區醫院。
楊語桐臨時改簽了晚上7點的飛機，還好大家基本都是第二天走，當天晚上還有余票能改簽上。
楊語桐和教授請了五天假，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軍區醫院，她在醫院門口買了個果籃。
找到了608病房，在門口就看到一個護士彎腰和陳致說話，那異樣的神態和語氣。
楊語桐粗壯的神經終于受到了一些刺激，這看著不太對啊，怎么有人要偷她的家了。
楊語桐推開門走了進去，“致哥，傷的重么，你怎么才告訴我？”
“沒啥大事，我這小傷不能耽誤你去領獎開會啊。”陳致看到心里一直想的人，臉上的神采一下就變了。
“感謝你們一直對他的照顧，給你們添麻煩了。”楊語桐對著護士表達了謝意，這眉清目秀的穿著護士服還挺有范啊。
“這是我們的日常工作，不用客氣。”馮莎莎看著這個滿身書香氣的漂亮女人，對她宣誓主權般的客套著。
再看著陳致拉著楊語桐的手，終于明白陳致那天不是在找借口，她覺得自己臉火辣辣的，敢緊端著處置盤走了。
楊語桐看著陳致神態輕松的坐著床上，還有精神頭和小護士聊天，看來是不太嚴重。
“說說吧，你這都住院了，怎么也沒閑著啊？”楊語桐把手往回拽了下，沒拽回來。
“別提了，我也沒想到啊，就我剛住進來那幾天，幾個護士都挺照顧我的。”
“后來戰友們來看我，給拿了不少的水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就給護士站送了一些。”
“那天正好是馮護士在，她可能就誤會了，我也沒說啥啊。”
陳致到現在，也沒鬧明白他哪句話說的讓人誤會了，從那以后這馮護士就對他噓寒問暖的。
“你沒告訴她你有對像了啊。”楊語桐這方面還是相信陳致的。
“你領獎那天，我指著新聞說那是我女朋友，她還不信啊。”
要是從馮莎莎的角度看，這倒是挺像敷衍人的。
“看來我還得努力，等我能頂五個師的時候，這樣的事都不用我自己出面了，組織會找你們談話的。”
楊語桐笑了，有組織管的人，這方面還是能收斂些的。
陳致這次是為了掩護羅文軒受的傷，胳膊和后背扎了幾塊彈片，做了手術之后這幾天恢復的不錯。
他和羅文軒雖然平時觀點不一致，有時會拌個嘴，但也是能把后背交給對方的戰友。
這次他被炮彈震暈之前，可是聽見羅文軒發誓說以后不和他拌嘴了。
楊語桐看了陳致的幾處傷，她手指頭劃個口都得疼半天，這好幾個地方都縫針了得多疼啊。
看著后背和胳膊都是傷的男人還能笑出來，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楊語桐趕緊借打熱水出去平復了一下情緒，前世她習慣了從不在別人面前哭。
被父母看到了，父母會擔心，也不會有別人因為淚水而憐惜她，這養成了她從來也不會以柔克剛。
楊語桐掰手指頭數，今年都光顧醫院幾回了，這離本命年還有二年呢啊。
“昨天晚上幾點回來的？”陳致看楊語桐眼睛下面都出黑眼圈了。
“昨天到學校快十二點了。”楊語桐昨天洗漱完睡下時都下半夜了，再加上聽說他受傷了，總共也沒睡幾個小時。
看她秀氣的捂嘴打了個哈欠，陳致讓她到床上休息一會。
本來楊語桐也不打算去的，她在床上休息，陳致累了怎么辦。
但陳致非說他白天都不在床上躺著，他后背受傷了，要是在床上也只能趴著，胳膊這趴著也不得勁。
這話他還真是沒說謊，尤其是上午剛起床，他在這呆的都想去跑個五公里了。
等馮莎莎進來給陳致掛消炎藥時，就看見楊語桐睡在床上，陳致坐在邊上，沒受傷的那邊手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女孩的頭發。
馮護士這心里氣的，看護病號的在病床上睡的呼呼的，自己精心護理的傷員在一邊坐著。
更氣人的是陳致看她進來了，沒等她喊呢，就示意她小點聲，別把女孩給吵醒了。
最后坐在椅子上讓她給扎了針，馮莎莎扎好了針，氣乎乎的走了，第二天就和同事調班了。
楊語桐也在醫院的醫護人員中出名了，一夜之間大家都知道了，608那個傷員女朋友都一個多星期了才來陪護。
來了還睡了傷員的床，讓傷員在一邊坐著掛吊瓶。
第二天早上醫生來查房，還專門叮囑了要讓傷員注意休息，楊語桐是一點沒往這上想。
兩天后，陳致的傷口拆了線，醫生說他恢復的不錯，還是年輕身體素質好。
雖然在醫院天天有女朋友陪著，但他真是不想泡病號，和醫生確認過能出院，就給隊長打了電話。
大隊長雷浩第二天就領著陳致的組長史哲和羅文軒來接陳致出院了，他先去和醫生確認了情況，恢復期的注意事項。
這也是楊語桐五天假的最后一天，她給陳致買了不少東西。
“牛奶記得喝，維生素要天天吃的，這三個月千萬別劇烈運動。”
雷浩幾個人推門進來就聽見這些叮囑，這就是陳致那個在他們隊里大名頂頂的數學家女朋友。
陳致給幾個人做了介紹，楊語桐又拜托了他們看著陳致別提前做劇烈運動。
“楊老師，你就放心吧，我們全隊的人都看著他呢。”雷浩算是滿口答應。
“雷大隊長，您叫我小楊就行，我不是啥老師。”男朋友的領導看著挺和氣的。
“那不能這么叫，你們那個都叫。” 這可不是一般的文化人啊。
“楊博士”羅文軒在邊上提醒。
“對，楊博士，我可聽說你又上新聞了，最近得了個什么獎。”
前幾天看完新聞，黃明偉說陳致女朋友又上新聞了，還得獎了。
楊語桐對陳致又叮囑了一番，送幾個人上車走了，她的男朋友又上交給國家了。
“大致，你這上輩子燒了多少高香啊，找到這么個女朋友。”
組長史哲感慨上了，人家女朋友有才還有貌，人還挺溫柔的。
不過自家母老虎雖然人兇了些，但也這樣才家里外面一把抓，樣樣都能抗得起。
楊語桐回了學校銷假后，又開始天天教室、辦公室泡上了，這一周她進度落下不少。
老師的項目已經開始往下進行了，劉暢師兄明年要畢業了，現在更多的是在準備自己的論文。
老師今年新收的直博生鄒炎還是以上課為主的時候，項目上暫時就是看看文獻熟悉資料。
楊語桐和張文君師兄現在是這個課題的主力，老師有事或出差時，讓楊語桐代課也是放心的很。
畢竟他這個學生有些方面的研究，比自己都深入。
楊語桐自己在霍奇猜想方面的研究也進入到了攻堅階段，可黎明前的前行往往是最艱難的。
從初冬的十一月一直到寒冷的一月份假期開始，她每天都進行了大量的計算，試圖找到打開這個猜想的鑰匙。
她偶爾有了靈感也會熬夜，但大部分時間還是能保證11點之前上床。
用白淼的話說，她已經開啟了六親不認的科研之路。
陳致十二月份休假時，兩個人約會過一次，楊語桐看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口恢復的還不錯。
她知道這不是訓練受的傷，也知道不該問的不問，但還是免不了再嘮叨一遍要注意安全。
陳致想要繼續親近，被她嚴正制止了，大夫說拆線后這一個月不能劇烈運動的。
學校的寒假是從10號開始的，今年1月22號就過年了，李向南按學校的寒假開始的日期給項目組放假了。
讓大家好好回家過個年，過完年就要早些回來，過完十五，大家2月9號回來工作。
李向南請他帶的博士生和研究生在9號晚上一起聚餐，算是給今年這學期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第二天是周六，楊語桐領著陳致去看了她的那套清水房，想裝修還是得找這個本地人，推薦看看有沒有靠譜的熟人。
陳致這可太有靠譜的人了，就問楊語桐覺得他家那個四合院裝修的怎么樣。
那套院子的裝修就算是以她二十年后的眼光來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滿意就好，剩下就不用楊語桐操心了，負責裝修的是和他小舅舅公司合作的乙方。
楊語桐說了她的預算，計劃等開春了之后開始。
兩個人回了四合院，陳致都有半年沒吃著肉了，他用實際行動讓楊語桐知道那點傷早就好了。
楊語桐是11號早上的火車票，頭一天是累的像讓火車碾了，今天坐了一天火車更是累的不行。
沒想到回到家里，看著黃小玉和楊勝利，兩人倒是都對她笑呵呵的。
可黃小玉明顯不怎么搭理楊勝利，這里頭絕對有事，她爸媽可是有名的模范夫妻。
第82章
楊語桐吃過了晚飯, 楊勝利去洗碗，她和黃小玉坐沙發上嘮嗑。
“媽，你和我爸有啥事啊？”楊語桐都好奇了，啥事能讓這兩口子鬧上別扭了。
“哎, 說來話就長了, 你趙明偉叔叔自殺了。”黃小玉嘆了口氣。
“啊, 我趙叔好好的怎么自殺了, 他今年有四十歲沒啊？”楊語桐都被這消息駭住了, 但這也不至于讓她爸媽鬧別扭啊。
“你趙叔才38, 他抑郁了, 后來他媳婦李英, 還有他哥大軍子, 大伙看著他，最后也沒看住。”
“他以前多開朗啊, 怎么還能抑郁了？”趙叔可比她爸開朗多了。
黃小玉給楊語桐講了其中的原由, 趙明偉在外面認識了一個姑娘，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好上了。
沒想到時間長了，這大姑娘就懷孕了，她逼著趙明偉離婚娶她。
趙明偉的媳婦李英, 那也不是一般人，天天在家里小賣部賣貨，人特別潑辣。
趙明偉根本不敢和他媳婦提這事, 可那頭懷孕的姑娘肚子要顯懷了, 也等不得了。
他雖然幫媳婦開賣店，可本身是有工作的, 大姑娘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就去了他的單位鬧開了。
趙明偉是一個開朗又愛面子的了，這一下對他打擊太大了, 他覺得人人都在背后說他，對他指指點點的。
回了家李英也沒放過他，鬧的是天翻地覆，兩面都逼他，單位他也沒臉去了。
就這么在家一天比一天抑郁，一點點就有了自殺的傾向。
李英一開始沒發現這些，她捍衛住了自己的婚姻，丈夫也不去單位了，也不和外面的狐貍精聯系了。
那狐貍精用的招數都是她玩剩下的，也不打聽打聽，她李英當年是怎么嫁到趙家來的。
趙明偉上高中時學習特別好，在這一片都有名，人也長的挺精神的。
李英母女倆就相中了，李英比趙明偉低兩個年級，李母經常在趙明偉放學回家的路上堵他。
說是讓他去家里給李英補習功課，趙明偉當時只有18歲，哪里懂得這些小心思。
一來二去的，就和李英好上了，等趙家父母知道了，簡直氣的不行。
可趙明偉就認準了李英了，父母說啥他也聽不進去了。
趙家父母商量這要高考的緊要關頭，也不能和兒子鬧的太僵了再影響了考試。
趙明偉學習是真不錯，就這樣也沒耽誤考上大學，趙家父母覺得這只是孩子小不懂事，等大些這點青春懵懂的感情也就過去了。
可他們沒想到，李英的母親還去大學里面，以趙明偉母親的身份去看他。
趙明偉還給她在女生宿舍里面安排住了兩晚，趙家老兩口過后知道了氣的就差沒吐血了。
這趙明偉和李英的關系一直沒斷了，等趙明偉大學畢業分配回了東海，就正式和父母提出要和李英結婚。
趙家父母是一萬個不同意，這李家母女都辦的什么事，這哪是好人家。
可還是沒攔住趙明偉，趙明偉甚至要去做上門女婿，這趙家好不容易就供出這么一個出息兒子。
最后還是老兩口沒辦法，只能同意了讓兩個人結婚。
本來身體挺好的趙家老兩口，不到七十就相繼離世了。
聽到這，楊語桐覺得這是被氣死的吧，沒看出來她趙叔年輕時戀愛腦到了這個程度。
她懂事后可沒見趙叔和李英兩個人感情有多好，那李英一天天的脾氣可大了。
趙明偉被大姑娘鬧到單位之后，自覺在單位呆不下去了，就辦了病退。
直到有一天，李英發現趙明偉拿著刀就要往自己手腕上劃拉時，她害怕了，可這個病問了醫生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她天天看著，去進貨時就喊了趙明偉大哥來家里看著。
直到這天下午，趙明偉大哥去幫她接孩子了，她看趙明偉最近一段狀態挺好的，自己就去進貨了。
等回來的時候，發現趙明偉在家里面上吊了，當時就把她嚇麻了。
通知了所有的親戚朋友，李英是徹底慌了，這死鬼就這樣走了，剩下她們娘倆怎么辦。
楊勝利接到電話就去了趙家，趙明偉從十幾歲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兩個人還是挺有感情的。
趙家慌亂一片，楊勝利到時還沒有人敢把趙明偉解下來，包括他自己的大哥趙明軍也不敢。
楊勝利也沒想那么多，上去就幫忙，不能讓人一直這么吊著，趙明軍哆嗦著遞過來一把剪子。
楊勝利剪斷了繩子，把趙明偉抱了下來，本來做的是好事，他也不信那些子虛烏有的事。
回家后楊勝利常年挺好的身體，有那么三個月是三天兩頭的感冒咳嗽，黃小玉覺得是這個事給帶的。
本來這些都過去了也沒啥，可李英就開始隔三差五的有事找楊勝利幫忙。
今天自來水管壞了，明天電路壞了，后天暖氣管子也不行了，楊勝利也不是都會修。
可她就挺會說的，我這也沒有人能幫忙了，自己也不懂，太難了，大哥你來幫我看看吧。
楊勝利一開始覺得趙明偉的遺孀，能幫就幫一把，黃小玉也不是不讓他去幫忙。
一次半次的還行，可這三番兩次的，黃小玉就品出來不對勁了。
她家現在也離的不近，趙明偉大哥家可比她們家近多了，那怎么也是孩子大伯，她怎么不找呢。
舍近求遠不說，怎么有事就可這一個人找呢，黃小玉和楊勝利說了這個事。
楊勝利頭一次聽，覺得黃小玉有些小題大作，這小偉不在了，一時間弟妹有事沒人幫忙了，肯定是有些慌亂的。
再說小偉才走幾個月，哪能有這些事啊，他媳婦一天天的也太敏感了。
這把黃小玉氣的，這幾天正冷戰呢，楊勝利想哄哄，媳婦也不愛搭理他。
哎呀，楊語桐聽完了也挺生氣的，這里外都有人要偷她的家啊。
她小時候就不太喜歡李英，那時候她到是挺喜歡趙叔的，就是沒想到趙叔還能干出這些個事。
“你快勸勸你媽，她這鉆了牛角尖了。”楊勝利擦干了手走了出來。
“爸，你沒覺得這李英的套路挺眼熟么，一開始也是這么找趙叔去幫忙給她補課的吧。”
這次楊語桐同意她媽的觀點，她也覺得不太對勁。
“再說她有事怎么光找你呢，下次她再找你，你就和我媽一起去，要不人李英還覺得自己有希望呢。”
“行，我下次和你媽一起去。”楊勝利有時就是抹不開面子，孤兒寡母的求到他這了。
“媽，我爸就是覺得他要不幫忙，這感覺趙叔剛走茶就涼了呢，絕對沒別的意思。”
給兩口子勸架楊語桐也是頭一回，但看她媽也就是心里不得勁。
“還是我閨女了解我，我哪能是那樣的人啊，誰能有我媳婦好啊。”
楊勝利可算借著臺階下來了，閨女救他于水火啊。
“那你也不能啥事一找你就答應了，事有輕重緩急。”黃小玉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是是是，都聽你的。”楊勝利就知道他閨女能給勸好。
果然之后李英再打電話時，三次楊勝利能去一次，每次都和黃小玉一起去的。
兩次之后，她就不再找楊勝利了，楊語桐感慨，她媽這么敏銳怎么就沒遺傳給她喲。
這個冬天特別冷，楊語桐也更不愛出門了，她家這小區供暖還真不錯，家里能達到二十四五度。
看書累了，她就看看新聞，聽聽音樂，做個晚飯給爸媽吃。
看著國外新聞，美麗國的火星探測器成功著路了，美麗國總統計劃要在2015-2020年之前宇航員重返月球。
看來他們國家不是就那一個川總統愛打嘴炮，楊語桐重生前他們這也還是一個計劃。
她還是在家里繼續探索代數簇的奧秘吧，這才是真格的，為華國的探月工程添磚加瓦。
這幾天外面零下二十四五度，楊語桐那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至多就中午暖和時外出買個菜。
難怪每年一到寒假，她這宅在家里發揮好了，體重能長到110呢。
這天天氣稍有回溫了，楊語桐接到了王莉莉的邀請，兩個人一起出去了。
王莉莉請楊語桐去吃過橋米線，這有名的云南小吃才傳到東海，就是做的還不太正宗。
米線有些硬，不過這家已經是東海最好吃的一家了，楊語桐本來想請王莉莉吃的。
她還是沒撕扯過王莉莉，這姑娘現在曬的挺黑，人也挺有勁的。
去年夏天就把楊語桐借給她的1000元都還清了，她現在不光能養活自己，還能攢下幾個錢。
本來她提議去吃火鍋，楊語桐就怕撕扯不過她，提議來吃了米線。
王莉莉講了她打過的工，學校食堂服務員、促銷員、家教、海洋館營業員，她還考了導游證去兼職做地接。
楊語桐都覺得她太勵志了，這姑娘太能耐了，自己過的不錯，現在是自信又大方。
兩人吃好了飯并約好了以后有機會再聚，就準備穿外套往外走了。
“楊語桐，你是楊語桐吧？”一個女聲拔高的響起了。
“你是魏金玉？”楊語桐回頭一看，這人她還真認識。
這是少數的她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初中同學，楊語桐上初中時是班上的小透明。
她們那個年代，混社會的學生找混社會的，人家也不屑于欺負老實孩子。
一般老實孩子不特意往人那個圈子里面湊，也不會遇到什么霸凌的事，可謂是涇渭分明。
楊語桐上初中時關于那另一個圈子里的事，多少還是從魏金玉那聽說的。
魏金玉家是周邊郊區的，有時天氣特別不好的時候，就來楊語桐家住。
她也不算是混社會的學生，她是在那邊緣晃悠的，她父母離婚了和奶奶一起生活。
家里也沒人管她，楊語桐放假也去過她家住，她們初二時，魏奶奶就七十多歲了。
那個老人家她可是記憶深刻，楊語桐初二暑假去魏金玉家玩，魏奶奶給做了不少好吃的。
晚上睡覺前為了怕客人被蚊子咬了，魏奶奶等她和魏金玉都在被窩里躺好了。
把門窗都關上了，對著屋里開始噴了一圈當時特別有名的滅蚊藥“全殺死”。
還專門在兩個孩子頭上使勁噴了兩下，楊語桐當時覺得她才是那個要被全殺死的。
現在她都懷疑兩輩子智商差距這么大，是不是全殺死悶多了。
前世楊語桐后來也多年聯系不上魏金玉了，這姑娘也不知道去哪了，也沒參加過同學聚會。
現在魏金玉高興的抱住了楊語桐，這算起來也有好幾年沒見過了。
楊語桐讓王莉莉先走了，她和這老同學敘敘舊，這也是她初中少有的朋友。
“來，你上我那桌坐會，咱們都得五年多沒見過了吧。”魏金玉拉著楊語桐去了離的不遠的一桌。
這桌上還坐了兩個小伙子，魏金玉給雙方做了介紹，她是在這見網友。
第83章
見網友是這幾年挺流行的一個事, 從聊天室到小企鵝，聊天軟件的發展讓人們的交往充滿了神秘的未知感。
這新生事物，不論從事什么行業的人都很好奇。
楊語桐高中有一位語文老師就是網戀，找到了一位川省的女老師, 兩人修成正果結婚了。
聽說為了給妻子調動工作, 家里那可是使了好大的力氣。
不過這成功的還是極少數, 大部分時候網友還是不符合心理預期的。
魏金玉今天見的這兩個小伙子看起來不是學生, 穿著打扮就像社會人。
中等個頭的叫張威, 一張圓臉挺愛笑的, 他朋友是個瘦高個叫康平。
張威問楊語桐再吃點不, 楊語桐說她吃過了, 她給魏金玉使了眼神想讓她差不多就走吧。
顯然幾年過去了, 她們倆之間的默契也不在一個頻道了，張威熱情的給她點了瓶汽水。
“你先陪我在這呆會, 等晚點咱倆一起去你家好好嘮嘮吧。”魏金玉拽著楊語桐在她邊上坐下了。
“恩, 行。”楊語桐坐在邊上看她和網友聊天，她一個社恐兩輩子也從沒見過網友。
看著魏金玉和張威相談甚歡，楊語桐也沒整明白咋能有這么多話說呢，性格這事真是學不來啊。
“你這同學看著就像好學生啊。”張威把話題轉到后來的美女身上了, 邊說還邊擺弄著他的那款天語牌手機。
這見網友沒想到能遇到這么好看的美女啊，就算不能有啥后續發展，能一起出去玩也行啊。
他學習不行, 但家里條件還行, 現在用手機的可沒有幾個人。
“我們也好幾年沒見了，我這同學以前可乖了。”魏金玉看楊語桐感覺和以前變化不太大。
“桐桐, 你去過迪廳沒？”她打量著楊語桐收拾的像個剛上大學的學生，想驗證一下自己的話。
“沒去過。”楊語桐前世今生也沒去過, 這個時候那可是挺亂的地方。
“你個老土，哪天姐領你去玩啊。”魏金玉猜她也不能去過。
這話楊語桐笑笑沒接，那音樂太響的地方，她會覺得心臟也跟著共頻，怪不舒服的。
“桐桐，你現在在干啥呢？”
魏金玉挺好奇的，楊語桐當年上初中時學習還行，但中考可沒考好。
“我還在上學，你呢？”楊語桐也想知道魏金玉在干啥呢。
“我也上學呢，我初中畢業就去了錦城醫學院讀中專，后來又考上了本校的大專，你在哪上學呢？”
“我在京城上學，你學醫啦，挺好。”魏金玉的媽媽就是個醫生，這以后畢業了也能照應她一些。
“你們這都是大學生啊，首都好么？”
大學生還這么好看，這么好的條件，那和他們不是一類人。
“恩，城市太大了，去哪時間都花在路上了，一趟車就得一個來小時，高峰時堵車也厲害。”
“你學什么的？”康平也不是太愛說話，但是大學啊，真讓人羨慕，如果他爸媽管他，也許他也能好好上學呢。
“我是學數學的。”楊語桐和個陌生人能講啥。
“學數學的將來干啥，當老師么？”數學呀，那可真是對他們初中都沒上完的人來說太遙遠了，將來能當中學老師吧。
“恩。”楊語桐覺得這么說也沒毛病，她將來大概率是要在學校當教授的。
“認識新朋友一起聊天多好，你就是平時不愛說話。”魏金玉看這聊的快冷場了。
“我這同學上學時就不太會聊天，這要是都像我，話都不能讓掉地上。”
魏金玉這性格那還真是，和誰都能聊上。
“那還真是，我都說不過你。”張威笑了，他平時在朋友中算是愛說愛笑的了。
這時楊語桐的電話響了，她掏出來看這還不是國內號碼，她接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高爾斯，楊，你最近怎么樣”
楊語桐沖桌上幾個人歉意的笑了下，站起來走到一邊打電話。
桌上三個人有些呆的看著一張嘴就是滿口流利英語的楊語桐，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不光是他們三個，餐廳里其他聽到的人都頻頻側目，這時候可東海市也找不出個外國人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身邊有人說外語，簡直當了西洋景來看。
“你這同學哪個學校的，都不說華國話了？大學生都這樣么？她說的啥啊？”
張威緩過神來，再從側面看人這氣質，這架式，就是不明覺厲啊。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個學校，還沒來得及問呢，我也就聽明白個早上好。”
魏金玉那學上的也就那么回事，她連高中都沒念過啊。
楊語桐和高爾斯教授先交流了一些學術上的想法，老教授知道她們學校公派出國的申請期是1-3月，希望她能考慮去劍橋。
楊語桐告訴老教授她今年不會申請去國外，她參與了老師的項目，現在正在攻關時期。
其實她心中也有了目標學校，并不是劍橋，大約明年三月她會申請的。
結束通話，楊語桐回到了座位，三個人都看著她。
“桐桐，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啊，怎么還說英語？”
魏金玉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她同學么，上初中時也沒覺得多厲害啊。
“我在燕大，一位英國的教授給我打電話，他不會說漢語。”
“艸，你說的是我知道的那個燕大么？”魏金玉都爆了粗口了。
“恩，是的，咱們走吧？”楊語桐看她要不張羅，魏金玉不定得啥時候能走。
張威結了賬，走到門口又提議。“康平他家就在這樓上，上去坐會唄？”
“行啊，時間挺早的咱倆上去坐會啊？”魏金玉問了楊語桐。
“我還有事，你陪我一起去吧，下次你再和他們聚。”楊語桐趕緊說有事要讓魏金玉陪著。
這姑娘幾年沒見，這是瘋了吧，哪都敢去啊。
楊語桐和魏金玉往家走，“你不是剛見面的網友么，你就敢上他家啊？”
“你看你這小膽，至于么，我們在網上都聊了好長時間了，沒有事，看把你嚇的。”
魏金玉她應該叫魏大膽啊，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楊語桐也不想上社會新聞，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把魏金玉領回家，楊語桐給拿了水果，兩個人坐沙發上聊天。
“你家什么時候搬家的，這房子看起來不錯啊。”魏金玉打量了一圈楊語桐家。
“我上高中時搬的，你快畢業了吧？”楊語桐給魏金玉拿了個桔子。
“下半年要實習了，我就回來了。”魏金玉媽媽給她找了關系，在中醫院實習。
“我在錦城上學認識不少朋友，有的朋友一到周五放學就開著寶馬到學校接我去迪廳玩，老有面子了。”
魏金玉扒了個桔子，說的很神氣。
楊語桐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她這同學以前不這樣啊。
送走了魏金玉，她心里有些悵然，怪不得都說有些朋友走著走著就散了。
這價值觀確實是不一樣了，記憶里那個有些俠氣，還有些傻氣的姑娘，現在也面目全非了。
剩下的假期楊語桐又遨游在文獻資料里面了，偶爾會和陳致煲個電話粥。
初二這天，楊語桐去給爺爺拜年，她家三口人去的早，她爺爺正在家拿個軟筆寫字。
楊老爺子的毛筆字寫的沒的說的，這么多年她家就沒買過對聯。
看著她爺這顫抖的手，可比以前抖的嚴重多了，雖然他年輕時寫毛筆字也是顫抖派的。
楊爺爺說要再寫份家譜，她們家的家譜挺簡單的，就是爺爺自己手寫了幾份，發給了兒子。
楊家的家譜，是從清朝順治八年被從關內移民到關外開始記錄的。
據說老祖宗叫做楊仁，挑著個扁擔，里面坐著兩個兒子，帶著媳婦從山東有個叫小云南的地方來到了關外。
到她爺爺這才是第七代，好家伙她家七代人熬走了最后十個皇帝，還送走了舊社會，見到了新世紀的曙光。
楊家這長壽基因挺強大，就她知道的，她爺是九十走的，太爺是八十九走的。
族譜上面大多只有男子的傳承，女子就提個名字，最多寫上嫁到哪家去了。
她家也就出了她爺爺這一個文化人，家譜做的也不那么講究。
要按古禮來講的話，女子不入譜，她家的姑娘是不能入譜的。
嫁進來的女子，從她奶奶才有名字，以前的都是什么氏，比如她太奶叫楊王氏。
這回楊老爺子準備給他孫女留半篇，這女孩子太能事了，央臺的新聞上他都看著兩回了。
又是狀元，又得獎的，他這回先把這些事寫上，再留些空，他這孫女才二十多歲，以后能得的獎多著呢。
楊語桐看家譜上還有四句話，做為后輩家里男孩子名字中間的那個字。
“爺，這幾句話是誰編的啊？”這還挺有才的，字都不錯。
“前面幾個是以前幾輩用的，后面都是我編的。”楊老爺子心思那是沒少花。
楊語桐也嘆息她爺爺費的這個心，可惜了，她堂哥后來倒是有了兒子。
可人家是花錢找人算的，起的名字根本沒用這個字。
話說到這，她爺上輩子最后可是走的有些遺憾啊，走之前還生氣呢。
“你們兩個真行啊，我都活到九十了，你們誰也不把對像領回家給我看看。”
當時楊語桐和堂哥面面相覷，他倆那年還都沒找到對像，用她大伯娘的話說，真是兩個沒本事的。
她堂哥更氣人，爺爺走了第二年就相親成功結婚了，上墳還念叨。
“爺啊，你也不等等我。”她爺要是有脾氣就應該晚上去看看孫子孫媳婦。
這世爺爺要真有那天，她就把陳致領給爺爺看看，她現在還沒想好。
過完年初八，爸媽都去上班了，楊語桐揉著她過年期間，這家一頓那家一頓吃出來的小肚子。
坐在她的書桌前，又開始了新的演算，過年她給自己放了幾天假好好休息了一下。
休息過后思維好像不那么僵硬了，今天很不一樣，她覺得好像找到了一些思緒。
開始飛快的在本上記錄著她的想法，這一寫就是一下午。
等黃小玉回家時，發現家里靜悄悄的，女兒房間亮著燈，女兒正在寫著些什么。
閨女這狀態她也見過幾回，八成又有什么思路了，這時候要是和她嘮嗑，也不一定能得到答復。
黃小玉去了廚房做飯，可她做好了喊楊語桐吃飯，居然得到“你們先吃吧！”這樣的回復。
她閨女坐在那一直沒挪窩，現在連飯也不吃了。
最后沒辦法她拿了些餅干，還熱了杯牛奶拿給楊語桐。
楊語桐越寫越快，越寫越順，她現在相當于登山時已經看到山頂了，她覺得今晚思維特別活躍。
等到天都快要放亮時，楊語桐放下了筆，筆記本上最后一行赫然寫著。
由此，可證，霍奇猜想成立。
第84章
楊語桐內心現在很激動, 處于一種興奮狀態，雖然一晚沒睡，但現在讓她睡，她也睡不著。
楊勝利和黃小玉兩人也起床了, 看著閨女這樣可不像是剛睡醒的。
臺燈開著, 桌上除了筆記本電腦, 還橫七豎八的放著一些書, 資料, 筆和本。
甚至地上還散落著一些零散的紙張, 她家姑娘披頭散發的, 眼睛里還有不少紅血絲。
“桐桐, 你不會是一宿沒睡吧？”黃小玉心中都斷定她姑娘這是根本沒睡覺。
“媽, 爸，我證明了, 我證明了霍奇猜想。”楊語桐想和人分享她的喜悅。
“好好, 你做一宿題累了沒，趕緊一會吃點飯好好睡一覺吧。”
她們閨女年紀輕輕就取得那么多榮譽，讓她們體驗盡了做父母的驕傲，但她們最希望的還是她能夠身體健健康康的。
黃小玉和楊勝利頭一次這么清晰的覺得, 她們閨女是個科學怪人。
雖然是自己親閨女，但摸著良心說這狀態有點嚇人啊。
楊語桐坐在餐桌前喝著她最愛喝的粥，吃著饅頭和小菜, 這才感覺興奮的精神平復了些。
一宿沒睡的疲乏紛紛的涌了上來, 吃飽了之后把書桌和地上的紙張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她要開始好好的補覺了，其他的等她睡醒再說吧。
楊語桐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天都擦黑了, 黃小玉都把飯菜端上桌來喊她吃飯。
等吃完晚飯，她也算是精神了, 她準備把昨天的驗算過程整理好。
然后自己再復盤兩遍，畢竟是為難了數學家們這么多年的猜想，等復盤完了再和老師說。
爭取早些發到報刊上，早些過審，最理想的是明年夏天她能用這篇論文做上畢業答辯。
像這種較大的題目，一般的審驗周期可是按年算的。
在寒假結束前，楊語桐一邊把證明過程整理成論文，一邊又復盤了兩遍。
李向南坐在辦公室喝著媳婦給他泡的枸杞水，今天他的研究生就都結束春節假期，正式回來課題組了。
自從楊語桐正式加入課題組之后，這項目的進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按照進度把科研目標改了又改，現在進展很是喜人，他師兄說的對，他收徒弟的本事是首屈一指的。
敲門聲響起后他這徒弟就進來了，真是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老師，我證明了霍奇猜想。”楊語桐也說不好自己是個什么情緒，有些激動，有些緊張。
李向南就是有些愣在那了，他好像耳鳴了，她說證明了什么，是霍奇猜想么？
他知道楊語桐在研究代數簇有挺長時間了，但對困擾了大家半個世紀的霍奇猜想來說，這時間真是太短了。
論文投了出去，同時也發在預印本上，李向南和系里的田主任匯報了情況，因為現在還沒有通過審核，也不好宣揚。
他們可經歷過某個教授的烏龍，聲稱自己破解了一個世界性的難題，結果媒體都報道了，沒幾天又收回去了。
本來這也不算什么，做研究就是不斷的試錯，可這位老教授他宣傳的太高調了。
媒體爭相報道，結果被架在了火上再想下來，就不那么體面了，這在學術界鬧了個大烏龍。
就算這樣田主任也和上下的領導通了氣，不能到最后人人都知道了，自家的領導還不知道。
現在院里這幾個領導，看楊語桐，比看自家孫子招人稀罕多了，千頃地里就出了這么一棵突出的苗。
一旦證明被驗證了，那給代數幾何和拓撲學都提供了一個新的理論框架。
而且還不光是這兩個方面，在其他領域也有不少的潛在聯系，數論、物理學。
楊語桐會成為華國的第一位菲爾茨獎得主，也會是菲獎的首位女性得主。
華國在數學領域會上一個新臺階，而他們燕大有望成為一個新的世界數學中心。
他這個系主任和現在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田主任想的都直起雞皮疙瘩。
數學新進展的編輯史蒂文現在的感覺，楊她太瘋狂了，離上次周氏猜想的證明才過去一年多吧。
這可是霍奇猜想，不是東海岸頻頻出現的鯊魚。
楊她這篇文章如果被審核通過了，那數學界要地震了。
史蒂文沒耽誤，把稿件發給了德利涅等幾位在這方面權威的教授審核。
楊語桐剩下的日子作息還算規律，依然做做老師的項目，零星時間再看看其他自己感興趣的方向。
陳致二月份休了幾天年假，他父母終于有空回來探望爺爺奶奶。
周末他要出門前，他媽和他奶得知他要去約會，兩人圍著他要求把女朋友領回家。
并揚言今天要是他一個人回來的，就不讓他進家門了。
楊語桐聽到陳致說行程有變時，她沉默了一瞬。
“桐桐，你救救我吧，要不我回不去家了。”
陳致自從發現小姑娘心軟后，可沒少賣慘。
“行吧，那買什么東西你得幫我參謀一下。”
這又不能太簡單，又不好太貴重的。
“你能和我回家，她們就很高興了，那些庶務就交給小生吧。”
兩個人去商場商量著買了東西，楊語桐堅持結了賬。
望著帶衛兵的大院，楊語桐還是有些緊張了，不知道里面的人好不好相處。
門衛處登記后，兩個人往里走，陳致爺爺家的位置在中間。
“陳致，你休假啦？”
聽見有人喊，兩人回頭看，后面叫住她倆的也是兩個人。
男的頭發噴著發膠，這天氣穿著商務風衣，看得出里面也是西服。
這精英男楊語桐不認識，挽著他的女孩卻是熟人，這不是那個腦回路清奇的王茜么。
“路飛，我休年假來看看我奶。”陳致和路飛小時候一起玩過。
長大后聯系就不那么多了，聽說這小子做買賣掙了不少錢，陳致和他玩不到一塊去。
互相介紹過后，巧的是兩個人都領女朋友回家。
王茜這目標換的挺快啊，不過這次看來兩個人很親密，這是緣份來了。
幾個人叉路口就不同路了，分開沒幾步就聽王茜抬高了聲音。
“親愛的，我給阿姨選的鐲子她會不會喜歡啊？”
王茜有點嫌棄的看著陳致手里拎的伴手禮，這都買的什么啊。
要說楊語桐有啥感覺，誰能和個不正常的人生氣，就是這么大聲還能夾子音也是挺厲害的。
陳致領了楊語桐進門，家里的兩位女士把他女朋友迎進了門。
自己這地位下降的是不是有點快，陳致一個人跟在后面進了客廳。
陳家的兩位女主人都是職業女性，大致這女朋友的事跡都如雷貫耳了，很是符合她們家的門風。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小模樣真招人喜歡，這哪能看出來還有這么大本事。
楊語桐本來挺緊張的，社恐最不想面對的時刻，又不能逃避，又要努力社交。
可這陳奶奶慈祥和藹，陳媽媽優雅熱情，和她想像中的一點不一樣，前世的電視劇誤人啊。
陳家兩個女人多年的人際交往經驗，要想和人相處的舒服自在，很輕易就化解了楊語桐這點不自在。
也沒多長時間，楊語桐的情況就讓人了解個底掉。
這還是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雖然不是那能說會道的，卻是個實誠人。
“那爺倆不知道你要來，一早就都出去了，老二打電話叫了，大致你倆去活動中心把老頭子叫回來吧。”
陳奶奶看楊語桐在沙發上像坐軍姿似的，讓陳致領她出去轉轉。
陳致領著楊語桐去了院里的老干部活動中心，他爺爺今天一早就去了，說是前兩天和幾個老戰友約好了要下棋。
去了活動中心，他爺爺跟人下棋下的面紅耳赤的。
對面坐的是爺爺家隔壁的王爺爺，他爺爺和王爺爺下棋，十局得輸九局。
“爺爺，奶奶叫你回家了。”陳致看這把是又要輸了，趕緊把爺爺叫走吧。
“大致，這是小楊吧。”陳老爺一看孫子還拉著個女孩，就知道是誰。
“爺爺，您好。”楊語桐笑笑打招呼。
“老王，我孫子領媳婦回來了，我得回家了。”正好眼看要輸，這有借口趕緊走吧。
“哎，不行，你剛才言語挑釁時怎么說的，說你學了新棋譜，今天要叫我吃不了兜著走。”
“這會看要輸了，又要跑，你也不差這一會，別叫年輕人笑話你啊。”
老王可不想這么放過他，剛才在這囂張的放狠話，這回他得還回去。
“我這給老王你留面子，這么多人輸了不好看。”
這老陳和老王年輕時就愛別勁，其他幾個老戰友也愛看他倆的熱鬧。
“老陳，你看下一步怎么走？大致幫你爺爺看看。”老王笑了，再有兩步老陳這局必死無疑。
楊語桐看這棋局雖敗象已露，但也不是沒有一線生機。
“爺爺，走這。”楊語桐直接幫陳老爺子指出了生門。
“你這小姑娘會下啊，老陳你可看好了啊。”老王覺得老陳家這孫媳婦是不是有點沒譜。
“我聽她的就下這了。”陳老爺子可知道這孩子的底細，既然敢指出來，那就是有兩下子。
“恩？”老王細一看，還真會啊，這到是緩解了局勢。
象棋可是楊語桐姥爺家的保留項目，姥爺家人人會玩。
小時候她二哥上不去大人的桌，就只能和她玩，是從讓她半壁江山開始的。
楊語桐小時侯真是個臭棋簍子，一直到初中二哥和她下棋還只用一半的棋子。
她重生后，二哥撲克打不過她，就把主意打到象棋上了，后來她二哥啥也不和她玩了。
陳奶奶正和兒媳婦夸這孫媳婦的好，就聽她那老頭子笑聲傳多遠。
“你爸以前和老王下棋可沒笑著回來過，對孫媳婦這么滿意么？”
陳奶奶看她家老頭子從外面進來，陳老虎現在笑的像個加菲貓。
“老伴啊，你沒看著啊，這回老王那臉抽抽的，啊哈哈。”
“小楊贏了他三把，后來老王還問我是不是偷摸找的職業選手。”
“我說這可是數學家，我孫媳婦，后來他可能是想起他家里的那個喪個臉走了。”
“這局我可贏的徹底啊。”陳老爺子哼哼著小調去了二樓換衣服。
“看把他樂的，你們有空就回來玩，你爺爺嘴上不說，心里可高興了。”
陳奶奶知道老頭子說的這一局可不是象棋，這些老家伙什么都要比一比。
不過數遍這院里還真沒一個這么能耐的，她孫女怎么說的，全國這么些年也就這一個。
中午陳援朝也趕回家吃午飯，這次是賓主盡歡。
晚上楊語桐回宿舍也不想再看書了，雖然這一天都挺順利，但她覺得比做通宵研究還累，早點洗洗睡吧。
大洋彼岸的德利涅教授卻是真的通宵沒睡，他現在想給楊打電話，可華國時間也半夜了。
第85章
普林斯頓的德利涅教授收到數學新進展的審稿邀請時, 人到是坐在辦公電腦前面。
但他最近一段還是挺忙的，本來今天是想給他帶的研究生看看論文的。
手誤點到這封郵件，還是一篇說是證明了霍奇猜想的，他本還覺得是誰放了一顆衛星。
研究霍奇猜想的那幾個頂尖的數學家, 最近沒聽說誰有了重大突破。
既然點開了這篇文章, 本來是想看兩眼就先放著, 等什么時候有空再說。
可他看著看著就掉里面了, 他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 起早貪黑的研究了好幾天。
直到昨天晚上硬是熬了一夜, 把這部分目前難住了不少人的地方計算完。
只這部分內容, 這篇文章就已經為數學界跨出了一大步。
他們研究霍奇猜想的人都可以停下手里的活了, 這研究都走到大家前面了。
往后的部分還需要他花更長的時間進行驗算, 現階段他就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作者。
在建筑古老而又風景優美的劍橋，博士第二年的凱文, 早早的就來到了辦公室。
他覺得非常幸運能來到這并成為阿蒂亞爵士的學生, 雖然現在他在課題組還是做一些基礎的工作。
今天工作的第一項還是在電腦上查找項目相關的論文，很快他在預印本里面有了有趣的發現，一篇文章居然說破解了霍奇猜想。
凱文點開文章看了一會，前面說的還挺有邏輯的, 再往后看就有些高深了，他看的有些費勁。
“凱文，嗨, 凱文。”阿蒂亞教授走進辦公室想讓他的博士生給倒杯咖啡進來。
他這博士生今天怎么這么呆, 昨晚去Party玩的太晚了？
阿蒂亞教授走過去敲了敲凱文桌前的擋板，凱文才回過神來。
“教授, 您來了。”凱文以為是今天教授來的早，可看了時間都九點多了, 他看了這么長時間了么。
“凱文，叫你好幾聲了，昨晚沒睡好？”阿蒂亞教授平時對學生并不算太嚴厲。
“教授，不是，我剛才看到發在預印本上的一篇文章，說自己證明了霍奇猜想。”
凱文趕緊解釋了一下，他可不想給教授留下一個混日子的形象。
“噢，霍奇猜想，發給我一份。”這么些年霍奇猜想的進展并不順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突破了。
阿蒂亞教授有空時就看起了這篇論文，他比德利涅教授看的還早，但他年歲大一些，沒辦法經常熬夜。
阿蒂亞教授看著楊的這篇論文，越看越心驚，他霍奇猜想的課題好像不用再往下研究了。
他打電話給幾個在霍奇猜想方面進行研究的數學家，其中也包括德利涅教授，而這篇論文的影響才剛剛開始發酵。
陳致的假快休完了，最后兩天，他和楊語桐在小四和院膩歪了兩天。
早上的陽光點點透過窗簾照在兩個相擁而眠的人身上，這是陳致休假的最后一天。
陳致醒了一會了，卻都舍不得起床，抱著懷里的人，珍惜假期的這點尾巴，他是個身體力行的。
“桐寶，你什么時候嫁給我？”
陳致問著懷里臉上紅潤還沒消散的人，他現在有點羨慕隊里戰友能老婆孩子熱炕頭。
“我才20剛出頭，覺得談戀愛挺好的，不要結婚。”
這樣的日子偶爾過過還行，可不能天天的。
“那你把我娶回家吧，陳家的兩位女士都特別喜歡你。”要是結婚了，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我上次回來一看，奶奶和阿姨給了那么大的紅包。”
楊語桐那天從陳致家回來，一看包里兩位長輩硬塞進去的紅包，一個比一個大。
她那天晚上都是摟著包睡的，畢竟她們這宿舍樓里還發生過半夜進屋里偷東西的事。
楊語桐可不想英年早婚 ，兩個人最后吃上飯的時候，只能是把早飯和午飯合成一頓了。
今天他倆還準備去楊語桐那個一樓看看房子怎么裝修，陳致給她找了小舅舅認識的人來裝修。
等過一段春暖花開了，裝修工人就進場了，楊語桐以前裝修過高層的家。
一樓她雖然能提出一些弊端，但怎么解決，這還得找專業的人來做。
計劃是以后給父母養老的房子，裝修的質量還是得過關的。
“你放心吧，這人可能比你都上心。”這還真不是陳致瞎說。
這回找的是小舅舅公司的供應商，小舅舅是他們的甲方。
用他小舅舅的話說就算是楊語桐不付錢，對方都能樂呵呵的保質保量的給裝修好。
楊語桐一邊跟著導師做項目，一邊準備裝修房子，她和陳致小舅舅介紹的裝修公司聯系上了。
她這個小房子對人家裝修公司來說，活實在太小了，平時是不會接的。
但要是甲方爸爸的子侄輩有需求就另說了，他們都想給免費做，但楊語桐還是一定要給錢的。
她裝修前講了這個小一樓以后要面臨的問題，比如下水容易堵塞，防潮防鼠防蚊蟲，光照和隱私的問題等等。
對方也給她講解了相關的解決之道，最后出的圖紙雙方都很滿意。
李向南主持的項目也基本圓滿了，已經開始寫論文了，老師說要把一作給楊語桐，畢竟她在這里面貢獻最大。
最近楊語桐的郵箱也很熱鬧，收到了不少審稿人關于霍奇猜想的相關問題。
楊語桐每天都抽出一些時間，登陸郵箱回答相關的問題，優先級是審稿人，然后是看了預印本的教授同行等。
4月末，楊語桐收到了第三屆華人數學家大會的邀請，這次是7月份在香江大學舉辦。
她還得去辦理通行證了，她也是看著港片長大的，應該有時間去逛逛吧，那里有好些耳熟能詳的地方。
五一假期楊語桐和老師請假提前兩天回家，這還能錯開假期出行的高峰。
她爸最近剛剛升副局長了，楊語桐從火車站檢票口出來，就看楊局現在接個孩子走路都帶風。
“楊局，您這車可有點不怎么樣啊，要不改天我給你買個小車開開。”
楊語桐上了她爸這個老舊的桑塔納，假裝挑剔了一下，逗逗她爸。
“這車還是順路才來接你的，你自己也攢些錢傍身，不能大手大腳的花。”
男的沒幾個不愛車的，楊勝利也喜歡，但這小縣城去哪也就半個小時，休息時騎個自行車還鍛煉身體呢。
她爸這開車的技術還挺好，楊語桐現在暈車好多了，她發現她坐車還挑司機。
有的人開車比較平穩她就不暈，有的人開車就感覺飄飄忽忽的，她就上來暈車的勁了。
比如她二舅開的車，她過節時在姥姥家坐過，那是坐一回暈一回。
還不光她一個人暈，她媽她姥也這樣，那應該就是她二舅開車技術的事了。
這個五一她大姨家的二哥要結婚了，楊語桐還給她家三口人都買了套新衣服，這一次她們都被安排去接親了。
她二哥最后還是沒能拗過大姨夫，在村子里的小學當了老師。
等工作上了正軌，就和同在小學里當老師的中學同學相親了。
農村這相親結婚流程走的特別快，尤其是大家都認識的時候，一共也就幾個月的時間。
用她大姨夫的話說，這回接親隊伍的人太硬了，楊家三口人，二舅和老舅兩口子，再加上大哥大嫂和大姨夫的弟弟。
新娘家這邊基本都是在本村的親戚，兩邊這一對比，王偉覺得自己倍有面子。
楊語桐這一數，關系近不近的，她這兩世可沒少接親送嫁，父母兩邊的親戚結婚，她都參與到了。
不說她還送嫁了兩個同學，二舅媽那么挑剔的人，她都去給表妹送嫁了。
前世她爺去世時兒女鬧的挺難看的，她大伯家和她家的關系那一段就不怎么樣，堂哥結婚還找她去接親。
楊語桐覺得，她可能還有點紅娘的潛力。
要是找她的人知道了，就會告訴她，人家單純覺得她往那一站形象挺能拿的出手。
要不哪能找個這么不會說，也不會張羅事的。
5月3號這天，天氣晴朗，微風，楊語桐和爸媽頭天就住在了王家村，農村結婚都起的早。
一早來幫忙的和接親的人員在大姨家吃過面條，就點齊人員出發了。
往新娘家進的時候接親的隊伍按輩份排成男女兩排，楊語桐排在最后，站在老舅媽的后面。
新郎敲門喊媽后，進到了新娘家，這邊新娘的父母把接親隊伍中新郎的長輩讓到一邊坐下。
另一邊新郎領著小年輕的就開始去敲新娘的房門了，兩位新人有不少共同的同學，在鬧著堵門。
門里的人提問題，王喜這時趕緊把楊語桐叫到前面，這可是他們這的智商天花板。
這一會是考記憶力，一會出數學題的。
新娘坐在床上，笑著看她的閨蜜，她還是不要告訴她們，這個小姑子可不是一般人吶。
這點問題問人家，不像問1+1等于幾一樣。
等問到了新娘的問題，楊語桐就幫不了她二哥了，比如第一次見面穿的什么？
這一對新人上中學時其實也不是很熟的，上哪知道那時穿的是什么，新郎和伴郎就開始往門里面塞紅包。
再接下來的環節楊語桐就往后排去了，那喝的一杯不知道啥的東西，還是交給伴郎們吧。
等把新娘接回去，就開始婚禮的儀式了。
這時候也還不太流行鬧伴郎和伴娘，在東海就算是十幾年后，也沒有人會鬧的太過份。
楊語桐前世看的那些鬧伴娘挺過份的新聞，要是在東海發生，那還不得挨頓揍。
先不說主人家就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誰要是真那么鬧了，就伴娘自己就能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這回婚宴是在村里新開的那家飯店吃的，這基本承包了整個村子里的宴席，老板給做的婚禮主持人，也算一條龍承包了。
王偉高興啊，兩個兒子都是按他的意愿來的，現在這添丁進口的大喜事，讓大家喝好吃好。
楊語桐這桌基本都是姥姥家的親戚，她們在一起吃慣了，節奏都差不多。
尤其姥姥，老舅媽幾個人，吃的比楊語桐還慢。
這家店做的還不錯，不像后世她吃外賣的那些店感覺味道都一樣，也說不上來差點什么。
就是吃著沒幾口，后面就有人站那等著，還拿著些塑料袋，這是摟席的啊？
那這也太快了，這些人自己吃沒吃啊，楊語桐覺得她都沒能吃上十分鐘。
再看其他桌有人已經開始了，也不管是不是一樣的菜，就是往塑料袋里倒，還有的大媽搶著看誰倒的快。
楊語桐小時候爸媽也裝過這些回家，她還覺得有的菜混一起的第二頓比頭一頓好吃，可那是在散席之后的事了。
而且她長大后大家生活都好過了，城里這事就差勁一些了，雖然也有要的，但少了好多。
看到這，她又想起前世她結婚前爸媽在東海回請親戚，等快要散席時可有道西洋景。
她那個遠房表姑楊芬雖然拉了黃小玉入直銷虧了錢，但多年也一直有人情往來。
她把兩個女兒培養的都不錯，一個在大學當輔導員，一個成了注冊會計師。
但讓楊家三口人萬萬沒想到，要散席時楊芬領著兩個女兒拿出了兩個大紙殼箱子，把席上的菜都分裝袋子里再裝到箱子里。
她自己拿了兩瓶酒，還揣在上衣兩側的衣兜，像個雙槍老太婆一樣。
把楊家幾口人都看呆了，這還不算完，等結賬時酒店算的錢數和楊語桐算的對不上。
最后對完發現楊芬還另外點了酒拿走，這把楊勝利氣的，以后再辦事情也不叫她了，都不夠丟那個人的。
結果那天也趕巧了，有一位大家共同的長輩想給楊芬的二女兒介紹對像，吃過了酒席就去了她家。
敲開門一看，楊芬叫了好多朋友來家里聚會，吃的就是從楊勝利家酒席上拿回來的酒菜。
這長輩氣的也不敢給介紹對像了，這啥人家啊，回來就告訴楊勝利，你再辦酒可別再叫她來了。
前世楊語桐重生前，那小明姐四十多了，也還是一個人。
第86章
過了五一, 李向南從他那位院士師兄那得到消息，這次在香江舉行的華人數學家大會，楊語桐入圍了晨興數學獎。
這是授與45歲以下，在純數學與應用數學方面作出突出貢獻的華人數學家。
此獎被譽為華人界的菲爾茨獎, 也是華人數學家大會的最高獎項。
按師兄的分析, 這次的金獎沒人能和楊語桐比肩, 然后又嘆息了自己師弟怎么收到了這么好的學生。
李向南給楊語桐透露過了, 楊語桐又約了陳萍姐去逛街, 聽說那邊的媒體可什么樣的都有。
她準備買套正式些的衣服, 她自己到是什么樣都行, 諷刺她穿的不好看也行, 就是怕給上升高度。
兩個人有一段日子沒見了, 陳家大伯陳解放調到了外地任職，上次楊語桐去陳家時, 陳萍去了南方看望父母沒在京城。
兩個人先去了陳萍小姨店里定做衣服, 然后還去約了晚飯。
楊語桐是個以吃會友的，陳萍平時到在吃上挺控制的，但氣氛烘托的她只當和楊語桐一起時是解饞了。
兩人今天還喝了些啤酒，算是多日不見小酌一杯, 嘮嘮最近震驚全國的馬四錘。
陳萍得出結論，在學校得為人低調，可不能瞧不起人, 也別太張揚了。
萬一要是遇到個心里不太正常的, 那一錘一個，都沒地方買后悔藥去。
雖然最后行兇者也得到了嚴懲, 可倒下的都該過百日了，你有啥才華那也白扯。
這女人喝了酒怎么也像個老爺們似的呢, 楊語桐看著總共沒喝上兩瓶的啤酒，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的人。
“桐桐，都怪你，我又吃多了，每次和你一起吃飯，我都吃多。”
陳萍揉著肚子靠在椅背上，看著楊語桐還在那吃的像個小兔子一樣。
“萍姐，你又不胖，多吃點沒事。”
楊語桐有些欣賞不來瘦到骨感的那種，年輕時可以多吃點，等到歲數大了想吃都吃不動了。
這時服務員又給兩人端上來兩杯酒，這還是那種調制的。
“萍姐，你這才幾天沒見，酒量見長啊。”
楊語桐一愣，她還以為是陳萍剛上衛生間時點的。
“這不是你剛才點的啊？”
陳萍平時喝的不多，她還以為是剛才她去衛生間時楊語桐點的。
兩人對視一眼看向了服務員，以為是上錯桌了。“我們沒點酒啊。”
“這是那桌的那位帥哥給二位美女點的。”服務員邊解釋，還用手比了一下方向。
兩個人順著服務員的手一看，和她們隔著兩個座的一個四人座上坐著幾個人，其中一位男士沖著她們笑著舉了舉杯。
這位帥哥長的雖然只能算是五官端正，但收拾的還算精致，就是這舉動有點海王的感覺。
“萍姐，這咋辦？”楊語桐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覺得就挺唐突的。
這種酒點完也退不回去了，她也不想和不認識的人有什么交集。
“咱們不喝就是了。”陳萍其實也不太喜歡這種方式。
兩個人又吃了一會，差不多就結賬走人了，還好送酒的人看她們沒喝酒也沒過來。
楊語桐也沒鬧懂他圖個啥，她覺得滿尷尬的。
楊語桐那篇霍奇猜想的論文在國際上引起了廣泛的討論，華人數學家大會臨時決定給她加一場一小時的報告。
楊語桐收到通知后，又趕緊做了一份ppt，她做這玩意不怎么靈光。
臨近華人數學家大會，室友白淼也得到了通知將會和導師一起去參加。
她們項目組的論文入圍了優秀論文獎，楊語桐不光是替室友高興，她這回去逛街也有伴了。
七月的香江太熱了，楊語桐頭一次知道，太熱了眼鏡也能有一層霧，她從機場的大廳到外面溫差太大了。
來到外面的時候，好像身上是一瞬間出了一層汗，在北方夏天雖然熱，但早晚溫度還是挺舒適的。
可這里全天最低溫度還27度，原來夏天這么難過，她這個北方人有些適應不良。
5日上午，第三屆數學家大會在香江大學舉行了開幕式，幾百位華人數學家從世界各地云集到香江。
做為三年召開一次的華人數學界的盛會，當地的行政長官，國家的特派員等當地要員參加了開幕式。
“陳先生是數學大師，被稱為近代微分幾何之父”
看著數學界的天才前輩在臺上發言，他是首位華人菲獎得主，懷念的是剛剛去逝的一位華人數學家。
這也是最后一位發言的，下一個就到獎項的頒發了。
“今年晨興數學獎金獎迎來了第一位女士獲得者，有請楊語桐博士上臺領獎。”
陳著主持人的大聲宣布，楊語桐去臺上領了獎、并發表了獲獎感言。
她還是很激動，這是一個基本由國外教授反復嚴格評審的獎項，她這算是得到了國際認可。
此外大會還頒發了2.5萬美金的獎金，這個她也喜歡。
燕大也很歡喜，從第一屆華人數學家大會開始，就有燕大的校友得獎。
但那些全都是去了外國學校任教的校友，沒有一位是燕大現職的老師或教授。
就像他們家地里種出來的瓜，別人給買走了，然后申請了世界記錄，和他們卻沒有什么關系了。
會后楊語桐和其他受獎者還接受了記者的采訪，她是能少說就少說，萬一哪句話沒說好呢，沉默寡言的名聲可比年少輕狂強多了。
尤其個別媒體還問到了怎么改善學術環境，這哪是她能回答的，她得先去過國外看看什么環境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另一位金獎得主就很適合回答這個問題，那是一位去年從美麗國回國任教的，這位劉教授將利弊分析的條條是道。
下午回了酒店，楊語桐和白淼住在一間，今天晚上有招待宴會，楊語桐準備帶著白淼一起去。
但兩個人又怕吃多了被人笑話，又不想挨餓，就想先去樓下便利店先買些吃的。
看著眼前這個著名的連鎖便利店，今年在京城也開店了，這時候它還不是島國注資的。
楊語桐和白淼簡單的挑選好了商品就準備去結賬，前面排著的是一位外國游客，便利店的店員雖然英語說的不太好，但很是熱情。
等輪到楊語桐和白淼走上前準備結賬時，兩人可算見識到變臉比翻書還快了。
這店員一下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帶著一點冷漠，一點挑剔，還有那么一絲絲的高人一等的感覺。
“你好，結賬。”楊語桐還是說的普通話，剛才她們進來時還看她說過普通話。
店員把兩個人買的東西都掃了碼，最后用粵語報了價，楊語桐和白淼互相看了看，最后只能用英語再問了一次多少錢。
這店員特別不耐煩的用英語報了價錢，楊語桐和白淼付了錢往外走時，還聽對方用粵語說著什么。
看那副表情，八成說的不是什么好話，好在她說什么，她倆也聽不懂。
在酒店吃了東西墊一下，晚上的宴會就快要開始了，今晚的宴會除了數學家還有不少香江的各界名流。
宴會果然像電視里演的差不多，華麗的會場，穿梭在四周的待應生，但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數學家和商界名流的區別。
尤其是那些女士，這禮服穿的像時裝展一樣，聽完了主人致詞，和幾位數學家打過招呼。
楊語桐和白淼就窩在一邊看熱鬧，讓那些叔叔輩的大牛們應酬去吧。
李耀東是代表李家來參加晚宴的，李家在香江也算是頂級豪門，他自己本身也畢業于國外名校。
他看到那個穿著米色套裝的知性美女時，就想要認識她，這是一張從來沒見過的面孔，應該是來參會的數學家。
女孩有一張不輸于女明星的精致五官，雖然不像那些上流名媛一樣穿著高定禮服，這氣質和以前他交往過的女人都不一樣。
李耀東看著對方和同伴正在低聲交流，也許是談的學術問題，他等她們談話間隙時走了過去。
楊語桐和白淼正在小聲聊著宴會上那些穿著低胸禮服的小姐姐們，都不會擔心有意外發生么，要是她八成得30秒拽一次。
兩個人剛停下交談，分別拿了一杯好看的飲品，試著嘗了起來。
“你好，這杯長島冰茶的酒精濃度在四十度以上，還是很容易醉的。”
楊語桐看著這個和她們說話的男人，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很是文質彬彬的感覺。
“你好，這是喝起來倒是感覺不出來。”楊語桐和白淼兩個人聽著這口音有些濃的普通話。
不過比起大部分香江人好很多了，能讓楊語桐聽明白，他的口音就不算太重。
豪門培養出來的商場精英，還幽默風趣，兩個小姑娘哪能聊的過人家。
等到楊語桐和白淼要離開時，三個人不光交換了電話號碼，還合影留念了。
“第三屆數學家大會昨日開幕。”“數學界的奧斯卡。”“華人天才美女數學家。”
第二天當地發達的媒體報紙，都爭相報道了這次盛會。
楊語桐的報告會是在第二天下午，她這次發言可以說算是嚴重超時，沒辦法下面好多人是帶著疑問來的。
隨著論文的深入講解，她看著諸位老師的表情，怎么感覺聽懂的也沒幾個。
等她做完報告出了報告廳，李耀東迎上來給她獻了一束花。
“報告很精彩，獻上這束花慶祝你報告會的圓滿成功。”
這就有些尷尬了，楊語桐還頭一次見做完報告出來有人獻花的，她又不是開完演唱會出來的。
“謝謝，很好看。”
好不容易婉拒了李耀東的晚餐邀約，她松了口氣回了酒店。
昨天晚上她和白淼上網搜了這位李公子的事跡，那花邊新聞可讓兩人吃了一頓大瓜。
她倆都認識的女明星、港姐、還有外國嫩模，一個手是數不過來了，這可別是盯上她了吧。
李耀東第二天早上在家里吃飯，母親拿了張報紙給他，小報上面是他昨天獻花給楊語桐的照片。
“你怎么還要追個陸妹，那些個小明星我就不說了，我可相好的是你包叔叔的小女兒做兒媳婦。”
這就算再怎么聰明，也沒有豪門世家培養出來的底蘊。
“你這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那可是數學家，那要是生了孫子得多聰明，別的可以慢慢教麻。”
李父心里想的是，他們家在國內的市場這兩年一直擴張的不太順利，這也許是個切入口。
“爸、媽，她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李耀東覺得他這次真的栽了。
楊語桐的會議行程過半，也和不少的國內外數學家一起交流、探討。
晚上回酒店就和白淼研究大會結束的第二天，兩個人去哪玩，白淼告訴她了一個心動的消息，那天晚上正好還有小任哥的演唱會。
楊語桐上輩子有幾個想聽的歌手的演唱會，可年輕時沒錢，等有錢了，經濟又不自由了。
她說過一回想去聽演唱會，前夫氣急敗壞的說，這么多錢要往茄子地里扔，去演唱會聽什么，哪有帶著耳機聽效果好。
小任哥是少有的幾個她喜歡過的，一直沒塌房的歌手，直到她重生前，也沒有過負面新聞。
想買演唱會的門票這種事問白淼，這方面她可比楊語桐知道的多。
白淼聽說大神室友也喜歡去聽演唱會，興高采烈的去研究這么短的時間能不能買到票了。
第三屆數學家大會于10日正式閉幕，這次楊語桐收獲滿滿，也讓更多數學家認識到了她的天賦異稟。
第二天上午楊語桐和白淼就開始一日游了，這兩天白淼做了一日游攻略，她不是第一次來了。
楊語桐對購物不太感興趣買的不多，她們去了旺角、星光大道、銅羅灣，好多以前看電影里面耳熟能詳的地方。
車仔面、雞蛋仔、菠蘿包、奶茶，她們兩人是一路逛吃逛吃的走，就是全都太甜了，楊語桐一個好吃鍋包肉的最后都下不去了。
天色不早了，她倆繞了一圈還沒找到地鐵站去體育館，還是找個人問問吧。
楊語桐相了相周圍的人，看到一個中年大步，應該能好說話一些吧。
第87章
楊語桐走到大叔前面, 這大叔穿的挺樸素的，看著面像也挺和善。
“你好，請問最近的地鐵站怎么走？”
怕自己說快了對方聽不懂，她還特意放慢了語速。
大叔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倆, 沒知聲, 楊語桐和白淼對視了一眼, 看來她看人的眼神一直不行。
兩人回身準備再換個人去問問, 沒走多遠剛才那個大叔追上來了,
“通歐遭啦。”
楊語桐是壓根沒聽明白, 她聽帶口音的普通話都費勁, 這跟天書一樣上哪能聽懂。
大叔看著她倆, 面上的表情更僵硬了, 他的普通話她們是不是沒聽懂。
雖說他說的這可能還是粵語，可他轉換了半天普通話也就是這個樣。
“你是說讓我們跟著你走么？”
這時候還得是白淼, 這個平時在KTV里能唱粵語歌的姑娘扛起了一切。
“恩。”大叔點了點頭, 這普通話說的，都給他憋冒汗了。
“謝謝，太感謝了，我們都繞這一大圈了也沒找著。”楊語桐和白淼猛道謝, 也不知道大叔聽明白沒。
大叔領著她們拐了兩個彎，都沒有500米就到了，兩個人也是無耐了, 這可真不好找。
再次對大叔表達了謝意, 兩個人就趕緊去坐體育館方向的地鐵，今天晚上人很多。
等楊語桐和白淼到了現場, 看著體育館也不算太大，能容納一萬多人, 但聽說效果特別好。
不像后世動輒幾萬人的演唱會，有些位置是真看不見，聽也可能聽的是身邊人唱的。
這次她倆實在沒辦法了，買的黃牛票，據說這邊便宜不少的票價是完全沒享受到。
兩人在門口買了熒光棒后，就排隊入了場，這一場演唱會座無虛席。
她倆座位是在第五排，一個不錯的位置，對得起那張票的票價。
又過了一小會，燈光暗下，演唱會開始了，一身皮衣的舞者們熱舞開場。
然后小任哥從舞臺的中間升了上來，嚯，這個時候小任哥可真年輕，就是這鳳梨頭的造型，她有點想笑。
小任哥連唱帶跳的，快四十歲的他氣息也沒有一絲紊亂。
演唱會特別棒，就是小任哥和歌迷們說話時都是粵語，楊語桐全場不知道他在臺上說了什么，但不耽誤歌好聽。
現場氣氛太嗨了，位置也好，燈光音響效果也沒的說，這演唱會真是不虛此行。
楊語桐雖然尖叫不出來，但也從頭開始跟著唱。
她這沉寂多年的追星族，也老房子著火了，氣氛都烘托到這了。
演唱會過半，到了觀眾點歌的環節，第一位幸運歌迷點了一首挺悲傷的歌。
楊語桐在大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臉時，簡直不能相信，她還有這份運氣。
這還真不光是她自己的運氣，現場的負責人這幾天看過新聞報道，剛才鏡頭挪過去，他就覺得眼熟。
“你好，小任哥。”楊語桐接過話筒打了招呼。
“你好，你是來自哪里的朋友？”小任哥也用普通話打了招呼。
“我來自平洲。”楊語桐說了她們省的名字。
“平洲好遠啊，到香江沒有直達的航班呀？來香江旅游還是？”
小任哥覺得，剛才看屏幕上這個女孩看著有點眼熟啊。
“我是從京城過來參加數學家大會的。”觀眾們又一陣驚呼聲。
“哇，數學家也會聽流行音樂，我想起來了，前兩天看報紙上面您還得了獎，失敬失敬，我小時候最怕的就是數學老師。”
小任哥想起了這是個得了獎的女數學家，在舞臺上抱了拳，臺下響起了大家的笑聲。
“我也是聽著你的歌長大的，我的不少師弟師妹都喜歡你。”她師弟李帥就是一個。
最后她點了一首挺歡快的歌曲，這場演唱會楊語桐全程跟唱了兩個來小時，等結束時嗓子都快啞了。
隔天就有當地小報報道了，美女數學家也是聽小任哥的歌長大的。
第二天上午楊語桐和白淼去買了一些當地特色小吃，準備帶回去一些給親朋好友，她倆是下午晚些時候的飛機。
楊語桐逛街時還接到了李耀東的電話，說她要是喜歡小任哥，他可以安排大家一起吃個餐。
她趕緊婉拒了，可不想和這個花花公子有再多的接觸了。
楊語桐一直是個內斂些的人，喜歡明星也就買買專輯，別說這年代有為追星賣房賣腎的，就是這個追字她也做不到。
楊語桐和白淼回到京城，在寢室休息了兩天，這行程太累人了，轉機飛了十多個小時，是第二天早上才到的。
楊語桐這次是載譽而歸，院里領導專門把她和老師一起叫去，除了表彰，還想和她聊聊以后的規劃。
對她的學習、生活算是全方位的關心了一把，在生活方面，楊語桐暫時沒有什么想要改變的。
她計劃明年畢業后申請公派出國做訪問學者，這樣在國外待個一到兩年再回來。
到時學校再提高她的待遇，也算名正言順。
至于出國一年還是兩年，得看到時候的形式，但她一定會回國的，燕大她也呆熟了。
楊語桐開玩笑的說，如果不嫌棄她，她還想回來，她連父母都準備安排在這邊上養老了。
這也勉強算是給院里吃了顆定心丸，實在是以往的經歷太慘痛了。
這個暑假她們組正常放假了，李向南的項目暫時告一段落，新的課題申請還沒下來。
用老師的話說，適當的休息和放松是為了走更遠的路，然后他們的老師就帶著師母去旅游了。
陳致把剩下的十幾天年假休了，這幾天他把楊語桐連人帶行李都接回了家。
楊語桐和他聊天時說了李耀東的事，陳某人這回有些醋性大發。
楊語桐每次到最后累了，屢試不爽的求饒方法也不靈了，等第二天她捶著腰才反應過來，這人就是故意的吧。
陳致姥姥今年春天從南方回來，聽陳奶奶說了楊語桐去家里的事，她就著急了。
也催著讓陳致把楊語桐領家里來玩，還叮囑也別有啥心里負擔，就是來認認門。
楊語桐看著這個二進的四合院，她還第一次看到四合院里面是二層的房子呢。
陳致拎著東西領她往里走時，給她講解了一下家里的房子來歷和布局。
李家的幾個兒女大部分都在外地工作，只有小舅李明磊和父母住一起。
李家仙逝的老太爺曾經是個紅色資本家，建國后把家產上交了國家，只留下了幾處院子。
后來又經歷了動蕩的年代，李家老兩口的身體就沒有行伍出身的陳家老兩口硬朗。
陳致領著楊語桐來時，李家老兩口和小舅舅都在客廳邊聊天邊等著。
姥姥讓楊語桐坐在她身邊聊天，外孫子這女朋友太優秀了，她出身書香門第，對讀書人很是親近。
下午臨走時，陳姥姥還給楊語桐一個小盒子，楊語桐沒推辭過就收下了。
等回了寢室一看，一個好漂亮的玉鐲，她雖然不明白這東西，可看著也不像后世她在金店里看的幾千塊錢的那種。
小舅舅見面禮挺實在，他知道楊語桐的房子正在裝修，給專門找了個這年代少有的軟裝設計師。
她上輩子也沒接觸過軟裝設計師，她那不到一百平的小房子，自己布置布置也就夠用了。
小舅舅承包了她接下來所有的軟裝部分，她就等著拎包入住就行了。
這她覺得有些多了想要拒絕，但小舅舅說這對他不算什么，他都覺得這見面禮有些輕了。
其實這禮算是送到她目前的需求上了，書香里的房子硬裝整的差不多了。
她打算先晾晾，等以后有空了自己再慢慢看吧，她這挺不愛逛街的一個人還有點發愁呢。
沒想到嗑睡來了有人送枕頭，這業術有專攻，有了設計師設計，她可省心了。
等陳致和楊語桐走了，李家老兩口再看看自己三十大幾還單身的小兒子，心里就塞的不行了。
“明磊，你說你都三十好幾了，什么時候也能領個女朋友回來啊？”
看陳致領了這么優秀的女朋友回來，老兩口對小兒子更不滿了。
她們不要求兒子的女朋友多優秀，首先是個女的，然后人品端正就夠了，這過份么。
“我就知道得有這么一場，媽，我這不是緣份還沒到呢么？”
李明磊趕緊借口還有事，躲出去了，這兩天他把要出差的副總換下來。
他這趟出差少說一星期，要不家里兩位老人怕是不能放過他。
陳致和楊語桐一起坐火車回老家，這兩人買兩張臥鋪票都浪費，他倆還是一起窩在了下鋪。
“上次咱倆一起坐臥鋪，你倒是睡的快，我都下半夜了才睡著。”
陳致想起上次一起坐臥鋪時，他受的煎熬。
“我這人睡眠質量可好了，秒睡說的就是我。”楊語桐這方面還是挺自豪的。
“這倒確實是，前天還和我嘮嗑呢，下句就沒聲了。”
這比自己受過專門訓練的還快，他是服氣的很啊。
陳致的假期沒多少了，他回天陽父母那住幾天就得歸隊了，他爸明年要調動了，小道消息是正職去京城軍區。
楊語桐不到六點就下了火車，楊勝利起早來接她，黃小玉在家做好了早飯等著閨女回家吃飯。
“楊局，多日不見，你這官威見盛啊，臉都有點圓了。”
她爸最近有些發福啊，不過人到中年這體重也不好控制。
“最近是有點胖了，天天坐辦公室，運動有點跟不上了。”
楊勝利其實也算不上太胖，人稍微有些胖，肚子出來一些，這個歲數實屬正常。
“香江怎么樣，你上新聞可被念名字了，你媽這回可算看著了。”
這次知道閨女要得獎了，楊勝利和黃小玉在數學家大會開幕那天晚上，早早的就坐在電視前等著看新聞會不會報道。
“今天，第三屆世界華人數學家大會開幕，江北大學劉釗教授、燕京大學楊語桐博士獲得晨興數學金獎”
“桐桐，老楊，咱閨女，咱閨女”黃小玉拍著楊勝利大腿，給楊勝利拍的直咧嘴。
他也顧不上疼了，兩口子心里高興的，樂著樂著，黃小玉眼圈就有些紅了。
楊語桐吃著她媽做的早餐，太想這口了，清粥小菜也和外面不一樣味，包子餡大皮薄發的特別軟。
她一邊吃飯一邊說著香江的見聞，想啥時候爸媽有空了也領兩人一起去旅游。
“你爸現在一門心思的撲在工作上，哪有空去旅游，等他退休的吧。”
黃小玉天天戲稱楊勝利是官迷，現在他也基本不具體辦案了還忙，也不知道成天的都在忙什么。
楊語桐在家休息了一天，就拿著書和筆記本電腦去姥姥家了。
姥姥初夏時感冒了一次，差不多兩個星期才全好，這好了沒幾天有些不太愛動彈。
黃小玉現在是基本住在她姥家了，有時楊勝利也去。
主要是早晚做飯，燒大灶爐子這些活，老太太做著有些費勁。
“那給我姥姥雇個人呀，不行那村里找個手腳勤快的呢？”
就做做飯打掃個衛生也用不了多少錢，實在不行她們家補貼點。
“你大姨不讓，說兒女都在這住著，雇人讓人笑話。”
黃小玉也是挺無耐的，這大姐今年也快六十了，人是越來越犟了。
“那我大姨和我大舅能去給做飯么？”她怕笑話怎么不去給做呢。
“他們都沒空，這幾天我就先去頂頂，等過一段你姥姥身體恢復了就好了。”
黃小玉覺得最近幾天，她媽身體到是明顯見好了。
楊語桐準備去市場買點牛肉、山藥燉給姥姥吃，都說這是補氣的，她去了東海有名的賣牛肉的市場。
“桐桐，你放假回來了啊？”
剛進市場就有人喊她，回頭看是老房子的鄰居陳姨，她倆可有一起遇到越獄的情誼。
“陳姨，你來買菜啊？我想買牛肉，你知道哪家賣的好么？”
市場里原先賣牛肉的攤子今天沒開門，陳姨這些總逛市場的，誰家怎么回事她都知道。
“哎唷，你是才回來吧，你過來，我和你說，最近可不能買牛肉。”
陳姨把楊語桐拉到一邊，看看左右沒人經過，小聲的和她說著。
第88章
“陳姨, 牛肉咋了？”楊語桐聽的是一頭霧水，牛肉怎么還不能買了。
“你看那家沒開門的攤子沒，這賣肉的我認識，他生病了都拉到省城去治了。”
陳姨拉著她往外走, 越說聲越小, 楊語桐都快聽不清了。
“那殺牛的都病死了, 聽說是一種傳染病, 他們都說是天殺的島國留下的。”
小地方流言傳的特別快, 殺牛的還是少有的個四十來歲的女屠宰員。
平時為人特別開朗風趣, 那大體格子可是別人羨慕的對像。
“是炭疽么？”楊語桐聲稍大了一些, 牛、病毒加上島國, 讓她一下有了聯想。
前世東海也有發生過炭疽病的傳播, 楊語桐記不住具體哪年了，她當時已經在天陽工作了。
前世這個時候她大專畢業正是剛找到工作的時候, 沒回過東海, 當時家里人都沒事。
“不知道叫什么病，就說是那殺牛的被牛血噴身上了，后來身上不得勁自己也沒在意，等去了醫院人就不行了。”
這時候基本只有年輕人, 或者工作有需要的人上網，上網的也不一定會關注新聞。
大部分人尤其是年紀大一些的，都靠小道消息, 那恐慌傳播的更快。
“這家賣牛肉的, 也是那個病，聽說是挺重的, 怕也是夠嗆，還在找誰和她們接觸過呢。”
現在這節骨眼上, 誰敢買牛肉啊，那殺牛的人才幾天就沒了，人們恨不得連牛肉兩個字都沒聽說過。
她們這漢族的還好，還能吃些豬肉，但是人們也不確定有沒有事，陳姨家都吃素好幾天了。
聽說后面回民街上餡餅店、燒烤店都關門了，那飯店都是賣素菜了。
楊語桐聽這么說，感覺八成是炭疽了，那還真不能吃牛羊肉了。
別過了陳姨，她又去買了只雞和蘑菇，準備去姥姥家做小雞燉蘑菇。
“姥，我回來啦。”楊語桐進屋看見她姥在炕上坐著，人又有些瘦了，不過精神頭還挺好。
“桐桐回來了，你這又瘦了。”姥姥總覺得她外孫女在外面都餓瘦了。
“姥，我沒怎么瘦，本來想買點牛肉，市場沒有賣的，我就買了雞肉，咱們中午把它燉了吃。”
“牛肉最近鬧毛病了，不能吃啦。”
她姥這足不出戶的都知道了，這消息傳的還挺快。
“姥，這牛肉的事你怎么都知道了？”
“你大姨一早上來了，她說是鎮關村出的事，村里的牛把病都傳給人了。”
鎮關村，那就隔了兩個村子，離姥姥家可不算遠。
“我大姨早上來幫你干活啦？”她大姨可是個能起早的。
“恩，她一早五點多就來把院子掃了。”
楊語桐沒想到是掃院子，這院子她姥爺平時掃的可挺勤的，有時大舅還來給掃掃。
你說人家也來幫忙了，還是起大早來的，就是老人現在是需要人給做飯。
昨天晚上黃小玉是做完晚飯回去的，把今天早上的飯菜都帶出份了，老兩口自己熱熱就吃了。
姥姥家這灶做出來的鐵鍋燉挺好吃的，就是楊語桐是真不太會燒啊。
姥爺抱來了一捆柴火，姥姥拿了個小凳坐在灶前指揮楊語桐燒火，煙還是挺大的。
也不知道為啥，楊語桐從小就覺得，這燒柴火的味道還有一點好聞。
她覺得還是鐵鍋燉好吃，中午三個人吃的小雞燉蘑菇，還拌了個黃瓜。
“姥，姥，這雞屁股就別吃了，聽說這個有毒啊。”
楊語桐眼看她姥姥夾起了雞屁股，老太太有點口重啊。
“還有毒，我都吃了一輩子了，沒耽誤活八十來歲，就這塊肉嫩。”
老太太慢條斯理的，邏輯還挺清晰，說的好像也沒毛病，她都不知道怎么反駁了。
還好她姥家除了灶，還有電磁爐和煤氣罐，煤氣罐她不太敢用，最愛用的就是電磁爐。
爐灶每天燒一次就行，就是為了炕能暖和一些。
楊語桐晚上還多炒了兩個菜，等黃小玉下班會過來一起吃晚飯。
還沒等著黃小玉，村里的大喇叭又響了。
“村民們請注意，村民們請注意，經查實鎮關村”
大喇叭里證實了楊語桐的猜測，確實是炭疽病，現在鎮關村全村都只進不出。
村里開始排查密接人員，并且開始對牛、羊都進行了無害化處理。
晚上楊語桐接到黃小玉的電話，現在要求整個清集鎮在外的居民都得憑身份證回家。
黃小玉身份證上不是王家村的，根本來不了，這一段只能楊語桐在這照顧姥姥和姥爺了。
楊語桐讓她媽放心，還好楊語桐本來就打算在姥姥家住幾天，帶了換洗的衣物。
楊語桐吃完飯沒事準備上網看看這有沒有相關報道，查查具體情況。
她姥家這個地方，網絡是真不怎么樣，點個網頁半天也打不開的那種，手機信號也差。
也不知道是當地的機站覆蓋的不行，還是后山的鄰居采用了什么屏蔽的辦法。
炭疽桿菌在自然界的土壤中能存活數十年之久，還是臭名昭著的生化武器。
楊語桐看到這就有些看不下去了，雖然說這可能也和過去沒關系，但她還是想罵罵小日子啊。
姥姥家地勢高，晚上還能看到村口封路的警車，看來他們這一宿是不能睡了。
老楊同志這一段時間也有得忙了，好在她爸身體素質還挺好的。
得虧楊語桐還帶了本原文的數學書，要不按她移動網卡的網速，她怕是得把網卡踩碎扔了。
世界好像一下靜下來了，白天那條橫穿村子的省道上，再也不過大貨車了，連車都沒有了。
也沒有人來回的串門了，村里人愛串門的程度，前世后來口罩時期都有偷摸串門的。
這回發生在家門口了，大家都知道怕了，就是苦了天天值守的警察和特警了。
防疫部門開始大量噴灑消毒液，可憐整個鎮子的大牲口，全部無害化處理了。
楊語桐把她姥家冰箱里，不知道冷凍多久的肉給打掃了之后。
再看她姥養的兩只鵝和幾只雞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要不是它們每天下蛋，她又不會殺，它們怕是就該上桌給她姥補身體了。
還好在農村地里面的菜還是挺全的，她們三個人吃的根本抵不過人家的生長速度。
眼看著那豆角就老在地里了，平時她姥家種的菜都是給幾個兒女分了的。
還有地里的土豆也快要到成熟的季節了，那可是幾家合種的，平時都是大家一起收的。
如果到時就她們三個人收，那可就出樂子了，那夠她們收一個星期的。
她兩個外地的舅舅知道她在姥姥家，也沒事就打電話來問情況。
“東西一定要多煮一會，別讓他們倆喝生水”她二舅還是挺細心的，叮囑了半天。
再加上她大姨隔一天打一回電話來問情況，楊語桐從有這電話開始，就沒這么多親戚聯系過她。
給陳致和黃小玉打電話的時間也變長了，尤其是和陳致的電話粥。
陳致怕她一下子居家不能出去了，會不適應，總打電話和她聊天。
她要是沒有后世的經歷可能還真不適應，她可是經歷過兩個月都沒下樓的人。
現在這情況可比她家那不到100平的屋里強多了，房前有院，房后有地。
沒過幾天陳致歸隊報道了，楊語桐也打算靜下心看書了，還是看原文的書原汁原味。
這十來天，她覺得遠離了一切喧囂，累了就看看云卷云舒，做做飯。
這像避世悟道一樣，再看著眼前的疫情，還真是讓她有了一些小想法。
過了最初的幾天，官方的新聞通報出來了，每天會更新疫情的最新情況。
楊語桐看著這些，做了個傳染病傳播的數學模型和預測。
當然東海的這個局部的小規模疫情，到現在一共有三十個病例，里面還有很多偶然因素。
尤其是在傳播半衰期的預測上，并沒有什么參考價值。
楊語桐在網上找到了上半年在地球的另一端，爆發的席卷了幾個小國的一種出血熱病毒做為參考。
針對不同的國情，采取的措施，人口規模等都做了不同的參數設置。
她準備在解封后，再找更多的相關數據，完善她的這個模型。
最后做為一篇小論文發表出去，希望以后對疾病的傳播預測等方面會有一些幫助。
半個月后終于解封了，黃小玉姐弟三人第一時間都來看看老人。
“這半個月得虧桐桐在這照顧著，我們放心不少。”
黃小蓮家人口多，這半個月大家天天在一起，頗有些雞飛狗跳的。
“行啊，老太太享著外孫女的福了。”黃建國離的近，沒事還能隔著院子大聲聊兩句。
黃小玉給買了不少東西，把冰箱給填的滿滿的。
“你們都回家吧，我這現在挺好的，不用人在這了。”
黃老太太這段時間是大好了，就把人都趕走了。
楊語桐和黃小玉一起坐車回家，想想這半個多月，姥姥家生活的種種不便。
“媽，以后我姥和我姥爺歲數越來越大了，不可能一直能做得動農村的這些活，還是得早做打算。”
上輩子她二舅給姥姥買了個樓房住，大姨還不讓去，說是住樓房不接地氣，老人上了樓那就快了。
也不知道這些論調都是怎么得出來的，她姥后來在樓上住的那幾年，別人都覺得挺享福的，就她大姨覺得不好。
“恩，咱家老房子要動遷了，我們到時候再交點錢，要個三室的房子，把你姥和姥爺接過來。”
她媽這想法倒是挺好的，但老一輩人有自己的堅持。
二舅媽有一次問了姥姥，你的母親最后為什么是在你這女兒家沒的。
結果二舅媽走了之后，姥姥都氣哭了，楊語桐有點不太明白。
還是回家問了黃小玉才知道，老輩人有說法，有兒子的一般最后都不去女兒家。
后來二舅給姥姥買了房子，楊語桐還是挺吃驚的，她二舅是怎么說服二舅媽的。
也是黃小玉給楊語桐解的惑，原來二舅媽好幾年前就給自己母親買了個房子。
楊語桐回家好好洗了個澡，在姥姥家別的都好克服，就是洗澡太難了，她還洗了兩回涼水澡。
還好這半個月沒趕上特殊情況，要不她還得麻煩工作人員去給她買衛生用品。
這半個多月，大半的東海人都吃的素菜，大家見面第一句話都不問吃了沒，都改成這天殺的小日子。
不過這幾天素吃的楊語桐覺得好像身體輕盈了一些，就是心里總感覺空落落的。
楊語桐把她的數學模型又完善了一些，這期間她找了不少的往年非洲大陸上疫情傳播的數據。
可惜她能接觸到的數還是有限，而且有的國家也不能那么如實的播報。
過了幾天，大家約好了去收土豆，今年的土豆豐收了，個頭都挺大的。
五六個人收了差不點一天，還好疫情很快結束了，這要是就她和姥爺一起收，想想就覺得可怕。
第89章
大家一起收完了地, 這邊楊語桐和黃小玉還有大姨一起做好了飯。
楊語桐上午也去幫忙收地，她看著挺好玩的。
就是一鋤頭下去，下面的土豆就兩半了，然后她就被她大姨夫給趕走了。
后來她就能幫忙把土豆撿起來, 下午太熱了, 她就跑回屋幫忙做飯。
晚飯依然還是沒有牛肉的, 以前燉牛肉可是黃家聚會必上的一道菜。
東海市場上差不多有一個月時間就沒見過牛羊肉, 放開后短時間內也沒有人買。
這次疫情發生后, 上級市安洲的市長向省里的領導立了軍令狀后, 親自到清平鎮上指揮防控。
最后疫情被控制在了東海, 只有初期兩例傳到了外市, 但也及時的追查隔離了。
除了最初得病的兩個人沒有及時去醫院, 而延誤了病情，最后沒搶救回來。
其他人二十九人都得到了及時的救治, 這是個聞名多年的病菌, 有成熟的治療方案。
東海全域內的牛羊肉是里不出外不進，追回了前期外流的全部牛羊肉，還有那些無害化處理的活牛羊。
對養殖戶的補償，整個牛羊肉市場的蕭條, 防控的投入，這些對東海本就不太富裕的財政來說，可是有些雪上加霜。
楊勝利上午去單位加班, 下午也來了黃家, 還給大家做了拿手的紅燒肉。
在黃家要做紅燒肉，那基本都是楊勝利掌勺, 有一段時間王偉特別不服。
都是女婿，就顯他能了, 王偉也做了一次，那得叫紅燒糖肉。
黃小玉在邊上看著，炒菜的勺子能放了快兩勺糖，看著都覺得牙疼，最后剩了好多。
楊語桐吃著她愛吃的紅燒肉，她快一個月沒吃過肉了。
以前吃紅燒肉，都是她吃瘦的部分，把肥的給黃小玉，這回也顧不得了，從沒覺得連肉皮都這么好吃。
“小志昨天晚上打電話回來，說是考上軍校了。”
吃到一半時，大舅和大家說了個好消息。
她表弟黃志考上了北方的一所軍校，雖然在他們單位是倒數第二上去的。
但只要考上就足夠了，連一向不待見老大一家的黃老爺子，都難得對大舅和顏悅色多了。
“你看看，這不比去那個破專科好多了，以后就是軍官了，我給你們規劃的多好。”
王偉甩一下頭發，笑著沖黃建國說道，很是有一種他居功至偉的感覺。
黃建國笑笑沒接他的話，轉頭和楊語桐表達了感謝，小志都告訴他桐桐去學校看他的事了。
還說桐桐認識人給打了招呼，要不是輔導的老師對他的關照，他也考不上。
王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心里就覺得黃建國是個不知道好歹的，他要不讓黃志去當兵，哪還有后面這些事。
楊語桐開學前，還在整理傳染病傳播預測的論文，越整理越發現還有不少的不足。
她暫時先把發表論文的念頭放下，準備按照現有的雛形，去學校后再多找些數據資料，把這個模型再好好完善一下。
“桐桐，今天有你愛吃的咖喱牛肉，你快來啊。”白淼眼尖，這是回學校的第一頓飯，食堂偶爾還挺讓人懷念的。
“不，不，我今天先不吃牛肉了。”楊語桐覺得她暫時還得緩一段再吃牛肉。
她現在看見牛肉，就想起來在家那段時間，在網上查的得了炭疽的人什么樣。
那主要攻擊的就是皮膚，可不能想了，她還得吃飯呢。
楊語桐吃著她那份酸辣米粉，給白淼講了她被隔離在家不能出來的經歷。
新學期開始了，師兄劉暢畢業了，今年申請到了去美麗國的博士后流動站做科研工作。
用師兄的話說，他先去給大家打前站，探探路。
楊語桐的本科同學今年也畢業了，出國的占了一大半，出家的有一位。
出家的同學楊語桐以前沒怎么打過交道，都說科學的盡頭是玄學，這位可能是走在了大家的前面。
這事可引起了不少關注，多家媒體報道過。
魏東去了普林斯頓，他原來參加高中生數學競賽就得過金牌，申請學校時很占優勢。
周妍在本校直博了，跟的另一位老師，楊語桐偶爾還能看到她。
趙華選擇直接就業去了培訓機構，他覺得自己的水平不能再往上讀了。
李向南的新課題進入了籌備階段，本學期第一次開組會，先給大家介紹了新人。
老師新收的直博生沈衛平和大家做了自我介紹，他老家是易城的，離魔都也就一個小時的路。
他個頭不高，人也很瘦，楊語桐覺得自己腿都比人家的腿粗多了。
沈衛平自我介紹有那么一點緊張，談及了他感興趣的研究方向，就流暢多了。
李向南給大家講講新課題的內容、目標以及預期成果，一些詳情給大家發到了郵箱里。
這周讓大家回去收集資料，做一些前期準備，下周的組會要針對性的討論可行性和實施方案。
正式會議結束了，李向南晚上請大家一起吃飯，讓大家一起討論吃什么。
平時組會時發言都不積極，這會功夫那就討論的挺熱烈。
李向南心里記下了，這幾個能說的，下回再開組會點名讓他發言。
李向南是個酒量不佳的，妻子也不讓他多喝，他們組平時聚會的氛圍挺好，沒有硬剛喝酒的。
去了附近的一家中等價位的店，離學校和老師家都不遠，價格又不會太貴。
菜上齊了，李向南給大家講了幾句，就要開動了。
新來的沈衛平本科是在一所北方上名校上的，他這酒量也讓楊語桐刮目相看。
楊語桐前世出差去公司總部，有一個家也是易城的男同事，讓楊語桐驚為天人。
人家拿著一杯酒，從領導桌一直走到他們這桌，基本職級最低的也是和他平級的。
他是怎么做到走了一圈回來杯里酒都沒少的，和還大家相談甚歡的樣子，楊語桐最后也沒弄明白。
沈衛平就不這樣，敬了老師好幾杯，幾個博士生他也都敬到了。
給她老師都喝高興了，又即興講了幾句。
“今年我們組送走了小劉，迎來了小沈，明年會送走更多的人。”
李向南想到明年楊語桐和張文君，還有兩個碩士生都要畢業了，感覺這課題組一下走了一小半啊。
楊語桐聽著她就是那個要被送走的人，她老師是不是有點喝多了。
李向南今天挺高興的，項目資金的申請終于落實了，他的資歷不算深。
在這方面的競爭優勢也不明顯，要不是上個項目完成的那么漂亮，他這次不會這么順利。
這也借了學生的光了，最后是李文君和張川給老師送回家的。
周五楊語桐在工位上整理這一周查閱的資料，為下周組內討論做好了準備。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楊語桐看到了一個叫她頭痛的名字。
李耀東，他假期也打過兩回電話，楊語桐告訴他，她回了東北老家。
接起了電話，當李耀東說他在她們數院樓下了，楊語桐真是頭老大了。
楊語桐下樓看了那個拿著一大捧鮮花的人，她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回還拿的玫瑰。
她真想轉身回去，那好像不太禮貌。
“這位漂亮的女士，這束鮮花雖不及你的美麗，卻代表了我對你一見鐘情的心意。”
李耀東看著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不施粉黛走過來的人，他還是覺得好看。
以前他身邊的女性，都是把化妝當做一種禮儀，不化妝不能出門的。
“謝謝你的花，我有男朋友了，我不想讓我男朋友誤會。”
楊語桐還是直接了當的說吧，拐彎抹角的她也不會。
“哪個男人那么幸運，有機會一定要介紹給我認識。”
李耀東愣了一下，但他也不氣餒，有男朋友也有可能會分手。
楊語桐笑了笑，沒說話。
“中午賞光一起吃個飯吧，我在西餐廳訂好了位置。”
李耀東說了一家特別出名的西餐廳，那可不是一般工薪階層能去的。
“不好意思，我中午和別人約好了。”
這節課馬上下課了，這數院正門口，她可不想被人當熱鬧看了。
“那你什么時候方便，咱們還是朋友麻。”
李耀東調整了策略，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不方便，我這邊挺忙的，要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像這種有其他企圖的，她可不認同什么當不成戀人當朋友的說法。
李耀東看著走遠的人，這有些激起了征服欲，憑他的外表、氣質、身家，還沒有人這么干脆的拒絕過他。
楊語桐覺得她走的挺及時的，可還是被師弟張川給看見了。
“師姐，你的追求者？這看著不像一般人啊。”
這男人要是八卦起來，都沒女人什么事了。
“我有男朋友，上學期放假時你不是看見過么？”
暑假陳致來學校接楊語桐時，也被張川看見了，這學弟怎么神出鬼沒的呢。
“師姐，你那男朋友有和沒有都沒啥區別了，一學期才出現一回。”
也就是他師姐，是個光知道搞科研的，要是一般人早劈腿了。
“他是個當兵的平時過來不方便，你下周組內討論準備的怎么樣了？”
一起共事了快兩年楊語桐知道張川就是那種到最后了，哭著補作業的人。
“師姐，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這兩天準備熬兩宿。”
張川苦著臉，他頭兩天不怎么在狀態，稍微有些放松了。
陳致剛被提了代理組長，原來的組長史哲升為了副大隊長。
陳致升任了管理崗之前，部隊進行了二次政審，這次范圍擴大了不少。
政審干部先和陳致本人了聊了聊，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什么以前沒說過的特殊情況。
得知陳致有女朋友后，政審的范圍擴大到把楊語桐家也包含了進去。
政審干部看著楊語桐的資料，也看的一愣一愣的，這種政審他沒少做，這么優秀的他可還是頭一次遇到。
再摸查了楊語桐父母的資料，這姑娘也算根紅苗正，政審順利通過了。
最近一段時間隊里對陳致進行了一些針對性的培訓，除了日常訓練，他現在假期都排的培訓。
沒時間休假出來，就只能周末給楊語桐打電話。
兩個人的電話粥，從工作中能聊的到生活中的瑣事，兩個人互相沒有秘密，是無話不說的。
這是她們認識的第七個年頭，在一起也三年多了，可相聚的時間加在一起也沒有三個月。
楊語桐放下電話，就突然想起以前大專時有個女同學開玩笑時說的找對像標準。
工作穩定，掙錢養家，別老在跟前呆著礙眼，但也不能到處瞎浪。
后來還真有能人，給她推薦了個符合標準的，在貨輪上工作的海員。
不過她前世的同學可是沒敢和海員在一起，也就是嘴上說說，過了個嘴癮。
楊語桐就想捂住額頭，她這不是找了個這樣的。
第90章
李耀東后來又給楊語桐打了兩回電話, 楊語桐都拒絕了他的邀請。
他就再沒有打過電話來，看來終于是放棄了。
楊語桐現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老師的新項目上，明年她要是按計劃出國了，就幫不上什么忙了。
美麗國穩居世界霸主地位, 睥睨著其他國家, 它現在主要精力還忙著四處反恐。
要是再過幾年, 她怕是有命去沒命回了, 想想那些個被自殺的, 在家里樓梯上摔死的, 走大街上被槍擊的。
駭人聽聞吶, 她前世一個不關心學術界的學渣, 都聽說過這么多優秀學者在美麗國英年早逝。
不光是華國的, 還有其他和美麗國意識形態不一致的國家，例如那波絲國的就更慘了。
不像對待華國的科學家, 還找找借口, 對待波絲國的科學家那是直接刺殺、斬首，已經扯掉了這塊遮羞布。
這個時候誰能想到，那么短的十多年時間，華國會動搖美麗國的科技領先地位。
楊語桐這倒是想起一句古話, “廣積糧，緩稱王。”
她也沒打算在美麗國長久逗留，不太緊張就兩年, 如果形式不好就早些回來。
楊語桐空閑時間, 就放在她的那篇傳染病傳播預測的論文上了。
為了數學模型的適用性更強，她還去找了不少醫學上的數據。
“田主任, 您找我？”楊語桐接到主任找她的通知時，剛從醫學院的圖書館回來。
“小楊來了, 快坐，嘗嘗我這新茶葉。”田主任喝茶挺講究的，坐在待客的沙發上又是燜又是泡的。
楊語桐在邊上的沙發上坐下，也不知道主任今天這是怎么了，還有空找她喝上茶了。
“小楊啊，我聽說你最近怎么還對醫學感興趣了？”
田主任聽說她往醫學院跑了好幾回，都緊張了，他系里這天才不會突然對別的學科感興趣了吧。
正趕上這幾天李向南出差去了外地，田主任也等不及他回來了，怕不是他不在家被人挖了墻角。
“啊，沒有啊，我就是最近做了個數學模型，是關于傳染病的傳播和預測的，想多找些數據支撐。”
她才去幾回醫學院啊，真不虧是系主任，消息也太靈通了。
“噢，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找我，我和他們院打個招呼。”
田主任笑瞇瞇的，對得到的答案很滿意，又給楊語桐續上了茶水。
“正好你來了，提前和你說下，今年的獎學金頒獎典禮，學校決定對你頒發特別獎勵。”
“謝謝主任。”楊語桐干巴巴的道了謝。
田主任笑著接受了楊語桐的感謝，這么優秀的人才這不能叫不善言詞，這是樸訥誠篤啊。
楊語桐書香里的房子已經徹底完工了，按照她的想法，做的田園風格，再添加些小溫馨元素。
這裝修的比她想像中的還好，太讓人滿意了。
黃小玉就喜歡花花草草的，以后屋里定是要擺不少花的，這樣也挺搭的。
其實楊語桐也喜歡養花，可惜總養不好，她工位上的花這都是第三盆了。
楊語桐想讓父母十一來北京過節，直接就住在新家里，可惜楊勝利十一單位有安排走不開。
九月末燕大的獎學金頒獎典禮在大講堂隆重舉行了，此次一共有兩千多人與會。
今年學校的頒獎典禮規模是史無前例的，一方面是感謝社會各界的支持。
同時讓獲獎同學認識到，背后有無數社會有識之士的無私捐贈和支持，希望他們成才后能回饋社會。
首先由校長程院士致辭，然后獎學金評審委員會的主任匯報了今年的評獎情況。
“全校1900多名學生獲獎，獎金捐贈總額共計600余萬元。”
楊語桐就主要聽到了這句，這還真是不少，然后就是由校領導和捐贈企業共同為學生們頒獎。
楊語桐站在領獎臺上，學校的一位副校長和企業代表走上來給她頒發獎狀和獎金。
看到上來的企業代表是李耀東時，楊語桐本來挺高興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在這等著她呢，雖然獎項是學校設置的，企業只是捐贈，可看這頒獎人就有些別扭。
會后李耀東又表示想請她吃飯，楊語桐借口身體不適，要回寢室休息推了。
楊語桐覺得她就是個烏鴉嘴，白天說身體不適，都沒過一天，半夜就不適了。
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烤肉店，晚上她和白淼去吃了烤肉。
半夜就開始上吐下滯的，這一宿折騰了好幾次，要說是吃的食材有毛病，人家白淼啥事沒有。
等到第二天早上，吐是不吐了，肚子里也沒有東西可吐了，就是她肚子有些疼。
楊語桐以前也有過吃東西壞肚子的經驗，但她從沒有肚子疼過。
早上收拾一下，打電話和老師請了假，她準備去醫院看看，可別拖大勁了。
白淼看著楊語桐小臉煞白，想要陪著去醫院，楊語桐知道她今天有一場重要的會議。
自己也不是那種嚴重的什么也不能干的情況，一個人去完全沒有問題。
楊語桐也沒去那幾所著名醫院，就去了離學校近的醫院掛號，這時候醫院人還不少。
專家號是不用想了，能掛上普通號就不錯了，她估計就是個腸胃感冒這就足夠了。
掛過號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她才看上病，大夫問了她的狀況，讓她躺平給按了按肚子，又給開了個血常規。
樓上樓下的交費，排隊做檢查，楊語桐覺得她腿都軟了。
中午在醫院附近吃了碗清湯面，別的也不敢吃，這碗面也就吃了三分之一。
吃完了沒過半個小時，她又想去廁所了。
下午醫院1點半上班，楊語桐的報告單也打印出來了。
折騰了半天，復診不到兩分鐘，大夫給開了些藥，讓她回去吃著。
楊語桐覺得太快了，她還想問些啥，但大夫喊了下一位，后面的患者都進來了。
算了她也沒啥大毛病，出去在外面休息的座位上用礦泉水先吃了藥。
下午人明顯變少了，要不她都找不著這坐著的地方，休息一會再走吧，這大半天折騰的有點累。
邊上繳費窗口人也不多了，上午楊語桐繳費時都排了快二十分鐘。
這會就四五個人了，就是排不怎么動了，一個大娘站在前面人有些激動。
“姑娘，我這號掛的不對，我要掛醫保的號，不是自費的。”
“要換號必須得到一樓窗口，我這窗口辦不了。”窗口的工作人員提高了聲音解釋。
“姑娘，通容通容，我這腿腳不太方便。”
大娘急的滿頭大汗，再等會到了4點半，大夫下班了今天就開不上了。
“不是我通容的事，我這電腦辦不了。”窗口的工作人員也沒有辦法。
大娘站在一邊，用手抹了把眼角“養了兒女有什么用啊。”
這句話讓楊語桐聽著怎么那么心酸呢，“大娘，你這要辦什么，我幫你吧。”
“姑娘，我來給老頭子買藥，號掛錯了，我要掛醫保的號，窗口說得去一樓換。”
“我剛才上來時電梯都等了兩趟才上來，這再折騰幾次人家大夫都下班了。”
“那我扶您去，能快點。”楊語桐扶著這大姨去了樓下。
“謝謝你啊，你要不幫我，我今天是買不上藥了。”
大娘姓馬，家里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出國了，二女兒工作特別忙。
平時都是老頭子照顧她，前一陣子老頭子高血壓犯病了，女婿給送到醫院檢查。
耽誤一天工作，女婿嘴上沒說什么，臉上可不那么好看。
老兩口一直是要強的，這次藥吃完了，老太太就自己來買藥，老頭子告訴她下午來人少。
楊語桐幫著馬大娘換了號，領著找到醫生的診室，開藥、交費，給馬大娘找個座等著她去取藥。
折騰完醫院基本也要下班了，楊語桐一個年輕人都覺的累的慌，人老了這一段確實是不容易。
馬大娘拉著她的手又快哭了，她最看不得這個，趕緊把馬大娘送上了車。
今天她啥也不想干了，回去洗洗睡吧。
李耀東最近再沒有出現過，他回了香江。
他的前港姐女朋友，在面對香江本地的小報采訪時，透露兩人之間是有了別人才分的手。
這位去年香江小姐的冠軍方小姐，人很漂亮，但一直不甘心沒和李耀東走下去。
這家專門報道一些花邊新聞的小報，還把數學家大會，李耀東給楊語桐送花的照片找了出來。
還好這家小報只是當地一家不入流的報紙，這位方小姐也并沒有什么人氣。
李耀東迅速的平息了謠言，他也不想給楊語桐帶來麻煩，就先回香江了。
其實楊語桐根本就不太關注那個圈子的消息，要是知道了也只能感嘆一句新世紀的香江小姐的落寞。
其實從上個世紀末，香江小姐就走向了落幕，后來選出來的她就一個也不認識。
今年上半年鐵路進行了一次大規模提速，楊語桐成了直接受益者，雖然還是和后世的高鐵沒法比。
但也把回家的時間縮短到7個小時左右，楊語桐也體會了一把回家天還沒黑的感覺。
楊勝利和黃小玉在老楊家參加了聚會，為了回來正好去接閨女，楊勝利也沒喝酒。
黃小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楊語桐上了后座，手一揮老楊同志就出發了。
04年東海的車不算多，基本也不會堵車，路上的自行車和行人到是不少。
主干道上紅綠燈也多，車速也跑不起來，楊勝利覺得剛給上油，就又到紅燈了。
一腳不算猛的剎車踩下去，車也沒上人行道，三個人都沒怎么看清，車蓋上就趴上了一個人。
“怎么回事，碰瓷的？”黃小玉嚇了一跳，這啥時候冒出來這么一個人。
“會不會是精神有問題的啊？”誰能這么往車上趴，穿的也不像正常人。
“我看看，你們先別下去。”楊勝利不放心的叮囑了下。
然后就脫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警服，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趴車上這個一看下來個警察，都沒用楊勝利說啥，站起來走的比來時還快。
十一假期在家，楊語桐接到了黃志的電話，表弟上學也一個多月了，楊語桐在剛開學時給他卡里轉了1千塊錢。
她弟當義務兵時一個月才100多塊錢的津貼，手里根本剩不下什么錢。
這上學要用錢的地方就更多了，大舅給他轉了一些生活費，她這做姐姐的也表示下。
“姐，我這寢室就我一個是農村的，有好幾個同學背景都不一般。”
黃志來了學校，發現這同學中臥虎藏龍的，他上鋪俞大偉更是話里話外的透著一種優越感。
“那你也有背景，等你們數學老師講到素數的周氏猜想、黎曼流形優化、偏微分，“
“你告訴他們，那里面有一些都是你姐干的，都好好學習吧。”
楊語桐給黃志打打氣，想讓他心氣兒別那么低落，沒成想她弟這憨的，實施的還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