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涂藥
越知雪窩在沙發上, 索洛的衣服他穿著本來就不合身,松松垮垮的。短褲到他的大腿上一點,露出了膝蓋, 此時他躺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著,都把膝蓋給蹭紅了。
他在那里分析戰術, 索洛就盯著那塊嫩紅的皮膚看,越知雪的腿無意識的移動著,膝蓋上一層薄薄的粉色就跟著晃,像一尾被浪拍打著的小船。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索洛停了思緒,回頭認真看他,“我有認真聽。”
他這副樣子是誰都能看出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知雪眼神懷疑, 就見索洛把他剛才的話復述了一遍,竟然也就幾字之差。
“我沒騙你,老婆。”
“你……”
越知雪沒話說了, “你別那么喊我……”
索洛對他經常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稱呼, 嘴上沒個把門, 喊得天經地義。越知雪被他臊的說不出話。
“那要怎么喊你。”索洛蹭了蹭他的手心, 頗帶點討好的意思。
“反正別這么叫我。”
“好吧, 寶寶。”
“……”
越知雪眼中幾縷紅血絲,眼尾還泛著水紅,眼皮些微腫了起來,這都是昨晚哭過的痕跡。
本來越知雪眼尾就有些許上揚,這么一點紅暈倒是映襯著他的眉眼少了幾分清冷, 多了幾分秾麗,像是一顆成熟的、飽滿的、一咬就出汁水的蜜桃。
讓人真的想咬一口。
索洛暗暗的想。
“你要去洗漱嗎?”
越知雪點頭。
他從沙發上輕移動著自己的腿, 站起來的時候小腿軟了一下,差點沒站穩。小腿肚上兩道牙印還耀武揚威的彰示著所有權,索洛站起來穩扶住他的手臂,就看到越知雪耳垂泛起一層粉色。
他能感覺到那里有東西在流動的感覺,即便昨天清理干凈了,但是那種感覺還是記憶猶新。
越知雪被他扶著,手下動作用力了一些,索洛也不吭聲,他以為索洛心里愧疚所以任由他報復,不知道的是索洛皮糙肉厚壓根沒什么痛感……
索洛一路扶著人到了淋浴間,越知雪掙脫他的手,他就站到越知雪身后,也不動作也不說話,跟一堵墻似的。在越知雪洗臉刷牙的時候他就伸手攬起他的頭發,攥進手心里,防止被水弄濕。
索洛臥房里的淋浴間很大,都快有隔壁集訓時期他住的房間一般大。室內做了獨立的淋浴區和浴缸,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惡趣味,浴缸臨著落地窗,從旁邊能清楚的看到庭院里那棵碩大的法國梧桐。
他昨天隱約還有點記憶,因為渾身都臟臟的,所以他被索洛抱到浴缸里沖洗,明明常溫的水,不知道為什么越洗越熱了。其他的他早就忘了,暈乎乎的,眼前只有索洛鎖骨的那顆痣在搖。
流水順著越知雪的動作洇濕在了襯衫上,好巧不巧弄到了一邊的胸膛上,露出襯衫下的粉嫩。
索洛昨天在這里也下了功夫,抱著的姿勢咬起來越知雪只能抱著他的脖子,也反抗不了。如今這里早就腫了,幾乎都有平日的二三倍大小,索洛就連周遭也沒放過,透過襯衫隱約還能見到幾個牙印。
這會被濕冷的布料摩擦過,引的越知雪輕聲抽氣。
索洛也注意到了,他的胸膛貼著越知雪后背,斟酌一番后還是提出了個不太妙的主意,“要不……我幫你揉揉。”
“什么?”越知雪還沒反應過來。
“這里。”他的手覆上去。
“嗯……”
越知雪下意識的呻\\吟出聲。
“好涼……都是水。”索洛的手解開扣子,分隔開皮膚和濕透的衣物, “我幫你揉一會。”
這話怎么聽怎么奇怪。
越知雪還沒來得及拒絕,就感覺那雙大手規律且緩慢的捂著那塊細嫩的皮膚打著轉。襯衫被掀開,皮膚被蹭上了冰冷的水漬,愈發顯得幾處牙印明晃晃的。這里本來就敏感,昨晚被細密的咬弄過也就算了,今天還要被索洛一下下的揉著,簡直奇怪到了極點。
掌心溫熱的溫度一層層傳來,越知雪握住索洛的手腕子,聲音斷斷續續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你別……我不要。”
頸項和胸膛斑駁的吻痕,被索洛手指輕蹭過的地方隱約還會發疼,伴隨著幾聲不自覺的抽氣,雙眼中都蓄上了淚。
索洛發覺自己可能是弄巧成拙,便放下了手不再動作。
透過清晰的鏡面可以看清楚越知雪胸膛的印子,圍繞著嫩粉色的周圍布滿了牙印,以至于呈現出無端的鼓漲,似乎被反復的碾磨過,以至于顏色都艷麗了幾分。
越知雪發覺鏡子里某人直勾勾的眼神,危機感油然而生。他手臂輕抬略微遮住,轉身警惕的看向索洛。
索洛對上越知雪戒備的眼神,沒什么殺傷力,尤其是眼睛里還有淚花的時候。
“我不看了……我去給你找衣服。”
他裝出很忙碌的樣子。
昨天做的過分,又是第一次,他沒控制住幾下都有些狠了,索洛沒想到最后都能把人弄暈過去。
越知雪換上他遞過來的襯衫。
索洛的外賣也到了,點外賣拿的空隙他順手在手機下載了一個練習做飯的app。
這頓飯也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索洛吃不慣外賣,越知雪嘴沒他那么刁,但也不喜歡吃外賣。包裝在塑料盒子里,悶著一路的水汽,入口的味道都會減損不少。
索洛撈起一塊魚肉小心剔掉刺,放到越知雪跟前的小碗里。
“腰還疼嗎?我一會給你按按。”
他對上越知雪審視的目光,再三保證,“真的只按摩。”
越知雪輕挑起一塊魚肉放進嘴里,他吃飯很慢,也有可能是因為手臂也沒什么力氣的緣故。寬大的餐桌,索洛只坐他跟前,雖然已經是冬天,室內還是很熱,尤其是兩人緊貼的皮膚部分。
“你就不能坐那邊……”
越知雪指著對面的位置。
這么熱,索洛還貼著他……
他一動,就莫名的牽扯過某處,索洛見他變了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疼?”
索洛一直都在觀察著他的舉動,吃飯也沒那么認真。
“我買了藥,一會就到了。”
越知雪立刻臉紅了,“什么藥……”
“就是用在那里的,一會涂上就好了。”索洛神色自如,剔完另一塊魚肉放到他碗里,“要不然一直腫著。”
“……我不要。”
“那明天怎么辦?上午下午坐一天,受不了。”
越知雪臉紅的要命,他不想跟索洛討論這種話題,偏偏那里的確腫的難受,是根本沒辦法忽略的存在感。
“都怪你,你……”
越知雪說不出話了。
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來昨天自己也是愿意的,他頓時理虧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什么怪罪的話。
“都怪我,寶寶說的對。”索洛巴巴的湊過去,“是我太過了,都怪我,寶寶能不能多罵我兩句?”
他手下力道舒服,輕捏著越知雪的手臂。
越知雪瞳孔微縮,滿臉疑惑,頓時都不知道怎么回他。
“或者你打我?可以嗎寶寶?”
“你這是什么癖好……”
索洛貼著他的手心磨蹭,像一只饜足的大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昏了頭了,你又乖乖的也不反抗,對了,寶寶你的腰還會貼著我動,我以為你也很舒服……所以……好,我不說了。”
發覺越知雪臉色的變化,索洛很及時的停止說話。
“藥呢?”
“一會就到了。”
越知雪慢慢的往嘴里送了一小塊魚肉,“那我自己來。”
這顯然是不符合索洛的預想的。
“你摸不到。”
“我可以。”越知雪嗆聲。
越知雪性格溫和,就拿昨天來說,索洛的一些過分要求他都是愿意配合的,不過兔子急了都得咬人,越知雪不是兔子,但也差不多到了咬人的地步了。
索洛看他眼眶發紅,眼尾睫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臉頰由于吃飯的緣故鼓鼓的。
真的很像一只小兔子。
“那……你要我幫忙的話就跟我說。”
越知雪沒吭聲,紅著眼眶繼續扒飯。
吃完飯,索洛把藥遞給越知雪。
越知雪沒接觸過這種藥,他只覺得包裝新奇,于是便仔細的看起了說明書,隨藥盒還有附贈品,越知雪拆開包裝,又紅著臉合了起來。
“怎么……怎么要用這種東西……”
袋子里的東西頗有點不可描述,他看了說明,是要將那個東西涂上藥再……
“我不要用這個。”
索洛解釋:“這個是藥棒,不用這個到不了里面。”
“我不想用這個……”越知雪艱難開口,“而且,那里都腫了,根本不可能。”
“那要不我來?”索洛毛遂自薦。
一根藥棒的事,他也可以代替。
越知雪抬頭打量他,最后還是咬咬牙,“我自己來。”
為了防索洛他特地鎖了門,確保臥室里只有自己一個人,索洛本來不同意,堅持要是他一個上藥出現什么意外該怎么辦,越知雪倒是不知道上藥會有什么意外。
“你要是用這個,不小心出不來了怎么辦?”索洛示意著那根藥棒,“這個東西又小又短的,兩端也沒什么東西……”
越知雪推著他的胸膛,“你別說了……也別進來!”
他臉上一層云霧般的粉色,美的要命。
“行,那要我幫忙你喊我一聲,我就在外間。”
索洛妥協。
羊入了狼窩,去哪還分什么三室兩廳嗎?都是狼窩,去哪跑不了的。
索洛深諳這個道理,他坐在外間的沙發上,隔著一層墻壁想象著越知雪要怎么把藥涂進去。
室內,越知雪看著藥發呆。
床上煥然一新,不見昨晚的水痕污漬。暗色的床單似乎就這一點不好,如果弄上去了,干涸后的印子會非常的明顯,越知雪慢悠悠的移動上去。
腿心經過衣物的摩擦,輕輕顫了兩下,雪白的肌膚在對比下愈發白嫩,點綴著的嫩紅的痕跡,倒是顯得皮膚愈發鮮嫩可口,十分美味。
指腹接到擠出的藥膏,冰冰涼涼的,他仰躺在床上,循著位置去摸。
發腫著,漂亮的顏色,卻比昨天深些,像是從里到外被催熟了的果子。
他小心的覆上去,頓時手臂軟了一下。
好涼……
他眼角的淚都快滲出來了。
緊接著他就發現一件更艱難的事,他只能在外邊涂,涂不到里面的位置。那里本來就敏感,又受到了昨天慘無人道的對待,如今連略微的試探都不行,他都不知道索洛是怎么做到的,輪到自己來卻不行了。
涂不進去……
他涂不進去。
第082章 安全//詞?
索洛本來在外間等著人, 他的臥室隔音非常好,以至于外間都聽不到里面的聲音。
他表面刷著消息,實際心思早就飄到了房間里面。
不知過了多久, 實在坐不住了。
索洛到跟前敲門,“寶寶?你好了沒有?”
房間里沒聲音, 索洛有點急了,“你回我一下,你不回我我開門了。”
“不要。”房間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聲。
打開門,越知雪眼眶發著紅,他手里捧著藥膏,索洛一眼就看到那根藥棒,光滑依舊顯然是沒有涂藥。
“怎么了, 沒涂藥嗎?”
越知雪說話有些支支吾吾, 磕巴了半天什么都沒說出來。
“不涂藥可不行?還是你涂不到?”
那處本來就深,的確很容易夠不到,索洛也正是擔心這點。
越知雪是完全沒想到自己所想的被索洛猜了出來, 他一把將藥膏扣在索洛手里。
“我不涂了。”
“別生氣啊, 要不晚上我幫你涂?”
“不要。”越知雪也是脾氣上來了, 想起自己被折騰的渾身難受, 那里還要涂藥……
他心里不平衡一陣, 伸手扣上索洛的脖子,索洛非常乖順的低頭,就感覺那雙冰涼的手摸著他兩邊的臉頰輕輕的掐了一下。
“啊……嘶……”
索洛被他掐著臉,說話跟大了舌頭一樣,越知雪看他這滑稽的樣子, 突然笑了,頓時明媚生花。
索洛眼神沒舍得挪開, 感覺到越知雪手下的力氣也松了大半。
“再折騰毀容了怎么辦?”
“活該。”越知雪輕聲道。
他的額角生出幾簇細細軟軟的頭發,像是嬰兒的乳毛,索洛抵著他的額頭,他眼神里濃情蜜意的都快能拉絲了。
越知雪發覺他的視線身上就開始疼,他非常謹慎的退后兩步。
“我覺得我要和你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安全距離?”索洛瞇起眼睛,明顯不滿他的疏遠,“是不是還要設置什么安全詞?”
越知雪臉上一紅,眼睛像是沸騰的水,他毫無殺傷力的看了索洛一眼。
“我晚上幫你涂。”
越知雪身形一震,“不要,我要回家。”
晚上留在這里保不齊明天也不用去觀賽了,直接睡大覺。
與其說是怕索洛,不如說是他怕索洛旺盛的需求,時時刻刻都想做///愛應該是病。
會不會是性///癮什么的?
“回什么家?這就是你家。明天早上我開車咱們直接去場館,今晚就在這睡。”
“我不要和你睡。”
越知雪表現出自己最低的底線,那就是不要和索洛睡。
想起昨晚他就害怕,和索洛睡都莫名開始有陰影。
“你不和我睡和誰睡?”
“我就不能自己睡。”
他走過索洛跟前要往樓下走,索洛家二樓的確有空房間,由于當時越知雪來住過所以還一直保持著原樣。
索洛心里不愿意,他快步兩步跟上去,“你確定要一個人睡?”
越知雪剛剛自己涂藥,摸著藥膏涂不進去,只在外圍輕涂一點,那里滿是黏膩感,又疼又酸的。他昨晚沒少被索洛哄騙欺負,這回是完全不相信索洛了。
他點點頭,“我去那邊睡。”
他虛指了指隔壁的房間,那是之前集訓時他住的房間,也是二樓為數不多幾個能住人的臥房。
“你確定要一個人睡?”
越知雪不解,他又不是小孩子,一個人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怎么到了索洛這里就變得這么嚴肅?
“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我家晚上空蕩蕩的,你一個人睡挺危險的。”
索洛的話半說不說,聽的人好奇心愈加膨脹,越知雪好奇的看了過來。
“你知道的,我家有各種各樣的古董字畫,珍珠翡翠之類的還好,有些上了年代的東西,或多或少沾染點邪性。”
二樓走廊本來就不臨窗,雖然開著燈但還是有點暗,地方大不過沒什么人,穿廊風吹過去涼颼颼的,能惹一身雞皮疙瘩。
大中午,太陽高照,越知雪本來是不害怕的。
不過索洛接著道:“正中午就是他們陰氣最盛的時候。”
越知雪聽著害怕,連帶著裸\露出的皮膚都莫名發冷,他往臥室里走了一步,就看到索洛順手關上了門。
“古時候傳下來的,邪物,據說是人的骨頭。”
越知雪面色慘白,卻聽的越發入神,索洛常年流連于各種拍賣會,對這些古物中邪門的東西了解的不是一星半點。
越知雪聽他講故事聽的認真,不知不覺坐到了他身側,“真的有人收藏這些?”
索洛點頭,“真的。”
“不止是人骨,還有各種人骨制品,不過正規拍賣會一般不會拍這些。”
“當然,也有一些奇葩的拍賣品,比如八年前利樂拍過演員朱德羅.宋用過的一張濕紙巾,以及歌唱家埃尼俄絲死時的頭發和照片,還有吃過的口香糖,女王的絲襪……”
越知雪面露嫌惡,索洛趕緊補充,“我可沒那種癖好。”
“所以你還是跟我睡。”索洛非常及時的敞開懷抱。
他慣會哄誘人,故意說點越知雪害怕的話題,而后就滿心雀躍的開始等待投懷送抱了。
“我再考慮一下。”
越知雪沒答應他。
不過目前看來似乎還有轉圜的余地,索洛心里篤定,又為了多賣點好印象在廚房琢磨著做晚飯,畢竟要抓住一個人最先要抓住的是他的胃。
越知雪午覺睡起來就聽著他還在廚房搗鼓著什么,湊近一看,滿盤子奇形怪狀的食物,唯一能看的幾道菜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他本來都想讓索洛放棄了,索洛卻信誓旦旦的,堅持要做出道自己滿意的菜。
最終折騰了一天,終于成功做出了一道土豆絲,兩人晚上還是靠外賣解決了晚餐。
臨睡前,他哄著越知雪給他上藥。
冰冰涼涼的藥膏擠壓在皮膚上,被磨弄變熱,一點點的融化成水一般濕滑的觸感。
越知雪感覺到冰涼的探入,他渾身一激靈,索洛捏他的腰,“再這么扭,吞底下去了。”
他一點點探入又一點點取出,最終還疑惑會不會擦不上藥,“要不然不用這個,換其他的才能涂到底。”
“換什么?”
越知雪趴在床上看他,索洛貼近耳畔不知道說了什么,越知雪的臉猛然漲紅。
“怎么樣?要不要試試?”索洛看起來熱心又單純,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給出了什么離譜的提議。
“你別說了……”
越知雪把頭埋到被褥里,完全不想理會索洛。
索洛的手臂很長,涂完了藥他的手還捂著那塊皮膚輕輕的揉著,跟越知雪說這樣能讓藥膏滲入其中,好的更快。
第083章 檢查一下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燈, 昏黃的光線披在越知雪光滑的脊背上,裸.露的皮膚像是綿軟細滑的絲綢。索洛一手按著越知雪不讓他動。
那塊可憐的皮膚泛起粉色,由于藥膏的不斷研磨而凝成一顆顆的露珠, 附在上面像是朦朧雨霧里的花苞。
“唔……”
索洛的動作很輕,用的也是巧勁, 一下下按摩著,并不疼。
只是那種腫脹感很難消磨,每一次碰觸,越知雪都感覺他的指尖似乎能夠抵到其中,一下一下,并不好受。
越知雪無法忍受自己會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他的頭發散在肩膀上,這樣趴著的姿勢只露出了他的側臉, 由于索洛的動作, 他纖細的肩胛骨輕輕發著抖。
“好了……”
他看向索洛,出聲制止。
這個角度能看到索洛修長有力的手臂,他眼神微凝, 動作和表情都非常仔細的停在一處。越知雪瞥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這雙手拿過球桿, 捧過獎杯, 如今卻在做這種事, 他心底莫名泛起一股羞恥,手臂輕搭在索洛的手上,用了些力氣制止。
“行了,你別弄了。”
臉上紅的跟發了燒一樣,愈發顯得那雙眼睛亮盈盈的。
索洛停了動作, 滿臉疑惑,“怎么這會跟我生分?昨天我們還……”
越知雪起身捂他的嘴。
他上身只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 穿的是索洛的,下身還是索洛的短褲,由于剛才被索洛扒開了上藥,現在起身就這么露在外面。
他輕捂著索洛的嘴,臉紅的都能滴血。
“你別說了。”
索洛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嘴里嘟囔著不說了不說了,手下又順著嫩滑的皮膚往下掐了一把,軟綿綿的手感,也成功招致越知雪一記眼刀。
“嘶,別把你男人捂死了。”索洛抓著人的胳膊嘟囔。
說來也奇怪,沒吃到肉的時候他一天到晚都欲\\火旺盛,那時候索洛覺得自己挺變態的,日常唾棄自己。現在肉吃到嘴里了一點平息的時間都沒有,反倒是比之前更加旺盛了。
就像是在火上澆上了一勺油,渾身的皮膚都要被燒裂開,燒融化。
皮膚上的呼吸逐漸變的滾燙,越知雪背靠在索洛懷里,被他攬著。
之前被掀起的睡衣此時松松垮垮落在越知雪身上,索洛上半身赤裸著,下身穿著配套的睡褲。
本來越知雪是想要問索洛要一套新睡衣,結果索洛說家里沒錢,自己只有這一套睡衣,讓他將就著穿。
“行了,你還睡不睡……”
“我睡不著。”索洛手搭在越知雪的腰部,輕聲試探,“睡不著,應該怎么辦?”
“你要怎么才能睡?”越知雪簡直被他纏的沒脾氣了,他轉頭,還帶著點審問的架勢,“還是今天是不睡了?你想怎么才睡?”
他這副架勢惹得索洛立刻不敢說什么了,他乖巧的放開手躺在床上,伸手拍了拍身側的枕頭。
“……”
索洛小心翼翼:“可以邀請你一起睡嗎?”
越知雪的長發披在肩上,他看著遺留下的空隙,床這么大,索洛偏偏要貼著他睡在一起,導致床另一側的床寬闊的都可以養雞。
就連被子也要蓋一床。
他皺眉,“你去再拿一床被子。”
昨天醒來他就發現索洛幾乎整個后背裸著,被子全在他跟前堆著。
“不要。”
越知雪瞇眼,“為什么?”
“我不要分被子睡。”索洛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和表面大相徑庭,“反正我不要。”
朦朧如紗的燈光滑過他的眉骨、鼻梁和起伏的肌肉輪廓。
索洛不看他,一副這件事不能退讓,他要倔到頭的架勢。
越知雪了解他的倔勁,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感冒了怎么辦?”
集訓那會越知雪感冒了就很擔心傳染給他,畢竟是比賽期間,凡事總是要多注意一點。
“不會的,我一年都感冒不了一次。”索洛說:“你要是放心不下,那你要一直睡我懷里,這樣我們都能蓋上被子。”
越知雪:“……”
索洛犟起來十頭牛都攔不住,他和索洛相處這么幾個月,也摸清楚了索洛有時候就是個順毛驢,得順著毛擼。
“好吧。”越知雪最終還是妥協了。
第二天起床,越知雪眼窩帶著一圈的淡青,索洛倒是神清氣爽的。他洗漱完越知雪起床要去洗漱,不過還沒等越知雪反應過來,就撲在人身上嘟囔著要檢查。
其實越知雪昨晚睡得還好,只不過到了清晨他迷迷糊糊有意識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背后抵著什么,反應過來是什么后他想叫醒索洛,又不忍心,糾結了很久最后就這么熬著再沒睡著。
“我去洗漱了,你……別纏我了。”
“不行,我檢查一下。”
越知雪滿臉倦容,“檢查什么?”
索洛的睡衣是真絲的,垂墜感極好,貼著越知雪的身體能清楚的看到他瘦削的肩胛骨,前面寬大的領子又清晰的露出著鎖骨。
他的胸膛大片的青紅的吻痕,跟起了疹子似的,兩處細致的鎖骨更是可憐。
越知雪這會坐在床上還不知道索洛口里的“檢查”是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纖長卷曲的睫毛像是糾纏在了一起,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著架。
他很困,還要推著索洛的手。
“你別鬧了……”
“我看看,還腫著沒?”
越知雪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原本還有點迷糊,現如今整個人倏然清醒了。
索洛頭發上的水珠搖搖欲墜,脖子上的項鏈也在眼前不斷地晃動。
越知雪盯著眼前不斷晃動的項鏈。索洛的手是冰涼的,靠著他的皮膚卻很燙,由于剛洗漱完他身上帶點水意,隱約飄過來好聞的香味,隨著他的動作房間里驟然響起一陣水聲。
越知雪聽的面頰生熱,他拍了下索洛的肩膀,“好了……”
“再等會。”
越知雪臉紅的要命,他把頭埋在索洛的肩上。
水聲不知道響了多久,索洛才停了動作,放了越知雪去洗漱。他脖子上還戴著那塊項鏈,越知雪洗漱完那塊項鏈就開始貼著他的皮膚滑動,索洛一手把人撈在洗手臺上,順著下巴又咬到他的唇瓣。
柔軟清香的唇舌一點點的被他吃盡,被項鏈貼著的皮膚先是冰涼,而后變越來越熱,最終越知雪還是在索洛準備掀他衣擺的時候拍了下他的手。
“都幾點了?”
“還早……”索洛據理力爭,“才六點多,這么早去連個人影都沒有。”
隊里的這幫少爺基本是A市本地人,并且由于比賽場地就設置在本地,到場基本都是掐點到,沒一個提前到的。
索洛這處的別墅本來就離場館不遠,都在一個區,他前幾天要接越知雪本來是起最早的,現在越知雪在自己家里,卻起的更早了。
索洛不樂意,連打了幾個哈欠。
他剛洗完手還沒擦,由于越知雪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所以他又不好靠著越知雪,只貼著他的肩膀蹭蹭。
“那你繼續補個覺?”
越知雪看他。
“不想睡覺。”
他貼在越知雪頸窩。
索洛后腦勺的頭發長長了一點,本來還短硬刺人的發茬這會毛茸茸的,越知雪摸著他的后頸,“頭發長了。”
索洛聞言也摸了摸,發覺到頭發真的長長了之后,從洗漱臺不知道哪里找出來個推子,咔嚓幾下就給推到從前那樣。
越知雪:“……”
他一直以為索洛都是有專門的發型師的,想不到竟然這么簡單隨意……
不過有那張臉撐著,竟然還是帥的……
越知雪羨慕了。
“我頭發好亂。”索洛湊過來,“你幫我弄弄可以嗎,你弄的好看。”
——
兩人跟大隊伍回合的時候,索洛還是維持著越知雪抓的頭發,倒不是他覺得越知雪弄的最好看最吸引人,而是私心想著越知雪他肯定喜歡自己這樣。
“周晨江怎么樣了?今天好看的可都在他身上了。”
“我聽說昨兒個加百利的人也都旁敲側擊的各處問呢,那個周晨江才十八歲吧?戰績很耀眼啊,真夠厲害的。”
“明年基地訓練,選拔賽里肯定有他。”
“選拔賽是一回事,不過職聯賽來看,我覺的他應該會很難戰勝何褚吧?”
一群人嘰嘰喳喳交談了一路,越知雪也聽到了不少半真半假的消息。
等到落座的時候,索洛在通道跟前被一群人拉到一邊慶祝小組賽獲勝,成功出組。
“索少爺你這是耍什么大牌啊,前天晚上就給你打電話,今天早上你才回我消息?”于承把一大束捧花送到索洛手上,拉下墨鏡雙眼注視著索洛,“你干什么去了,一個電話都不回。”
“怪不得,原來于少爺也打不通,我們校內都打不通索隊的手機。”A大派出來幾個長相頗為標致的禮儀小姐,她們也捧著花。
索洛看了一眼周圍,還有幾個不知哪家的少爺和千金,他本家的堂哥堂姐都沒來,兩人知道他煩,就在群里發了個紅包。
索洛沒來及領,都快過期了。
他沒收花,收了一份就得每一份就都要收,到時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拿回去。
人都走的差不多后,加百利和天馬體育的比賽已經開始處于準備階段。場館內不知何時已經坐滿了人,直播間也標注上了兩隊俱樂部的名稱,這場被許多人期待的賽程小高潮已然將現場的氣氛點爆。
于承看了一眼場內,突然點了根煙,繚繞的煙霧籠罩過他的側臉,一雙含情眸忽明忽滅的。
“你叔叔沒再刁難你?”索洛問。
“多虧你幫忙。”于承撣開煙灰,左手臂的刺青從袖口掠出,“你不后悔?這下讓他知道你和我是一條船的,往后少不了怎么為難你和你家人。”
索洛看著地上的半截煙灰皺眉,于承意識到后,非常及時的拿出紙巾收拾了一下地面,“你特么爭當勞動楷模啊?”
索洛沒理他。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不后悔?我叔叔現在可對你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了。”
“我要他的好印象干什么?”
于承愣了片刻,笑出了聲,“也是,他一直跟外界表現的和你很熟的樣子,所有人都以為你看重他呢,所以大家事事都留個面子給他。他巴不得一直這樣,等以后順水推舟把他那個女兒嫁給你呢。”
“說錯了,說錯了,是商業聯姻。”
索洛皺眉,很是不耐煩,“我和他不熟。”
他一直很困惑這點,不知道是自己社交出現了問題還是感知能力出現了問題。
每次聽到別人說誰和自己很熟的時候,索洛總是很茫然,他不過是跟這個人說了兩句話,面都沒見過幾次,怎么總會成為別人口中很熟的范疇?
之前那個林余也是,他從論壇翻找越知雪照片時,總能看到別人說“索隊和林余很熟”這樣的字眼。
于承愣了一下,“那你和我呢?”
“什么?”索洛皺眉。
或許是過于唐突,索洛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于承在問自己什么問題,他下意識的反問過去。
于是他看到于承明顯的愣了一下,扯開嘴角,“我是問,我和你算不算很熟?”
于承抽著那根利群,手背上露出的刺青已然有些褪色了,“十多年的交情,不會咱們算不上熟吧?”
雖然兩人認識有十多年,不過于承和索洛接觸的時間卻不是很多。
于承小時候也是隊里的,他和聞然樂索洛這群人都是幼年相識。
不過他和他們不同,于家對他要求變態,認為練體育以后也不會有什么出息,他也完全沒有索洛那過人的精力能面面俱到,便很快放棄了。
后來他們聯系不多不少,不過再怎么聯系已然也是不同的軌道了。他女朋友談了一個又一個,算是A市圈子里聲名遠揚的浪子,索洛他們還是日復一日的訓練,低調到有些人都不認識,沒聽過。
“抱歉,我抽風亂說的。”于承道。
場館內的空調風將他的煙尾氣吹了過來,索洛看他幾秒,“別問這么莫名其妙的問題。”
選手席后排,越知雪正和劉睿攀談,事實上從他和索洛分開,他剛坐下不久劉睿就坐到了他跟前。
今天李教練沒來,索洛又被眾人圍著慶祝出組,所以這里只有他們兩坐著。
“知雪,假期熬夜了?怎么眼圈還發青呢?”
越知雪本來皮膚就白,稍微睡不好眼圈烏青,就會愈發明顯。
“我……沒事,晚上沒睡好。”
具體情況實在是難以啟齒,雖然已經過了兩天,但那處還是隱隱約約發著疼,不過已經不腫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劉教練打量他的目光怪怪的。
“劉教早。”索洛應付完過來賀喜的眾人,就往他們跟前走,體育場的座位本來就既冷又硬,他想給越知雪屁股底下鋪個衣服,沒想到對方先坐下了。
“早,索洛。”劉睿盯著索洛坐下。
索洛坐到越知雪跟前,他先是脫了隊服朝著越知雪示意了幾下,越知雪明白他的意圖后,神情非常嚴肅的拒絕了。
索洛小聲,“不疼啊?”
越知雪瞪他一眼,他身邊就坐著劉睿,他連話都不敢說。他眼神示意身側,索洛不理他,依舊低聲和他說這話。
越知雪無奈,拿出手機跟索洛發消息。
【今天又下小雪: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會被劉教聽到的。】
【S:聽不到的。】
【今天又下小雪:能!你不要和我說話了!】
發過去的時候,越知雪習慣性的帶了個表情包,是只生氣的小熊背過身抱著手臂的樣子。
越知雪生氣了。
不過也不是太生氣,小發雷霆。
【S:好好,我不說了。】
索洛聽話閉麥。
他余光里瞥到越知雪含羞帶氣的眼神,又很不經意的瞥到了越知雪的手機。
越知雪手機給自己的備注就是全名,冷冰冰的全名,不帶一點昵稱或者符號,光看過去就冷冰冰的,索洛忍不住皺眉。
他點開自己和越知雪的對話框展示在越知雪跟前,越知雪不明白他的意思,跟著視線去看。
背景屏幕上赫然是自己不知道何時被索洛拍的照片,越知雪臉一紅,很是疑惑,“怎么了?”
索洛點了點自己給越知雪的備注,“你怎么給我備注全名啊?”
“全名怎么了?”越知雪不解。
“聽起來很疏遠啊。”索洛說:“你可以備注我的昵稱或者是英文名,或者是……”
索洛繼續點著自己給越知雪備注的那兩個字,仿佛在暗示著什么。
越知雪視線滑過他手機屏幕上給自己的備注,他臉一紅,別過頭去,抖著手拿起手機點開手機備注頁面。
由于身邊坐著劉教練,他感覺自己這個動作就像是在瞞著老師談戀愛的學生。
明明自己已經成年了……
——
直播間里早就涌滿了人,今天的比賽注定會是非常精彩的一場比賽,就連平臺壓注的頁面都因為擁堵而有些延遲和崩潰。
越知雪看著不斷跳動的數字,加百利的勢頭很猛,不過天馬也后來追上。
周晨江身體康復導致這場本來壓倒性的比賽變得焦灼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場比賽他能不能拿出全部的實力,但的確非常值得一看。
不過索洛倒是注意到周晨江并沒有在和時石旭一起上場,開場隊伍里還是只有石旭。
石旭兩米一的身高,又踩著冰刀鞋,立在隊伍前面真的跟一堵墻一樣,反之加百利的前鋒就有些不夠看。越知雪記得那個身形瘦小的小孩叫喻桃,和隊友貌似有隔閡的樣子。
裁判開球前,解說激揚頓挫的聲音已經把場內氣氛炒熱到了極限。越知雪翻著直播間評論。
兩隊的高人氣選手就是喻桃和周晨江,或許是有外貌加持,他們有很多女粉絲。
喻桃就不用說了,純情漂亮小男生,打冰球的時候沖的厲害,偏偏長的很乖,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的媽媽粉。
周晨江則更成熟一點,年紀不大卻很有領導力。
解說:“加百利的前鋒小將,今年尚未滿十八歲的天才選手,今天卻不偏不倚的對上了天馬體育的王牌之一,這場比賽注定是非常精彩。不過不論誰輸誰贏,都是鑄造冰上的奇跡!”
現場人山人海的歡呼聲。
大屏幕上可以看到鏡頭先是拉了個遠景,冰場上兩隊選手預備著熱身運動,而后鏡頭又開始亂截,先是晃向參賽選手席間緊張的周晨江和王成,又一晃晃到了索洛的跟前。
索洛本來正觀摩著越知雪平板上的思維導圖,冷不防被越知雪掐了下手。
他下意識的面向鏡頭。
鏡頭里,越知雪的臉一閃而過。索洛名氣太盛,所以鏡頭還是一個勁的對著索洛拍,只是不小心拍到了越知雪垂在肩頭的一小撮頭發。
【我怎么感覺這不磕也很真啊。】
【對啊,對啊,真的好像一對!你們剛才看到了沒有,索隊剛才偷瞄那個美人助教了!】
【看到了!看到了!那一眼絕對是真的!】
直播間里的氛圍水漲船高,當事人卻整一個渾然不知的狀態。
隨著開局和開球,兩隊很快就開始了第一波的攻勢和防守。越知雪早就猜到了加百利會趁著周晨江不在場,咬死石旭不放,沒想到這么快應驗了。
石旭顯然沒想到加百利身形瘦小的前鋒能從他桿下搶到球,他回身要追的時候已經被防住。
喻桃沖的很深,他拿球到了角落沒人接應,回頭便看到何褚沖了上來,他毫不猶豫的傳球過去,何褚接到了,球在很近的距離,門將來不及跪倒防守就沖進了球門。
喻桃很是激動,不過何褚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他們隊里很多人都對喻桃的態度不好,以至于配合的非常別扭。
劉睿無奈:“什么時候鬧矛盾也不能是這個時候吧?加百利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還是太看不起天馬了?”
越知雪:“他們一直都隊內不和。”
“這可不行。”劉睿摸著下巴看了會,“周晨江這小孩可不是吃素的,年紀小,老狐貍似的,比老王還要邪門。”
他說的老王就是天馬體育的王教練。
“那……”
“我壓天馬吧。”
劉睿雖然這么說,但第一節比賽還是讓他分外震驚,天馬不敵加百利,周晨江沒出場,比分來到了11:3上。
這下讓大多數押注了天馬的粉絲暗暗心驚。
“他還沒好全?”
索洛搖頭,“我倒覺得是他們故意的。”
“天馬的戰術吧?周晨江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索洛很是篤定。
他和周晨江交過手,之前的友誼賽的第一節比賽,他們的比分就碾壓天馬了,可即便是在比分碾壓的情況下,周晨江還是戰斗到了最后一刻。
索洛不認為天馬會放棄,周晨江更是可以和何褚匹敵的天才。
果然到了第二節,周晨江上場了。
他臉色看上去還有點蒼白。
隨著開球點中鋒拿到球后,石旭便一直往前沖鋒,加百利顯然也考慮過周晨江出場的對策,不過一下去防守兩位猛將實在有些困難,尤其是在他們打聯合非常天衣無縫的基礎上。
喻桃從中想要阻斷兩人的聯合進攻,不過天馬的中鋒就站在身后,屬于是進退維谷。在周晨江再次拿到球的時刻,終于全隊還是把目光投向了何褚。
何褚在阻攔他們聯合進攻的過程中繞遠了位置,他伸長球桿,還是沒能阻攔高速球。雖然他們的門衛的反應迅速,但還是被速度極快的高挑球晃到了眼睛,也把人晃倒了。
千鈞一發之際的炫技之作,快、準、狠的挑射射門,門衛和后衛無法反應,這一球注定會進球。
現場氣氛瞬間被點燃!
比起之前加百利的進球,天馬的這一球更具有威懾力,他不同于普通的進球,更是將隊友的士氣挑動起來。
第二節比賽的確被天馬扳回了比分。
“周隊長看來恢復了。”
越知雪往備注欄寫上分析,索洛湊過來看。
越知雪在何褚的備注欄寫的是預判能力,喻桃則是擅長抓取進攻機會,周晨江的速度優勢則非常明顯,在很大程度上這一點就已經囊括了別人很多的優點。
“周隊長的基本功很扎實。”越知雪喃喃。
從小就被訓練到非常人的程度,基本功扎實,后續技巧上的精雕細琢總是比別人來的更加得心應手。
這樣基本功扎實的選手,他的下限高,在場上最差也不會太差,而且周晨江心態又好。
第二節比賽后,兩隊照常進入了休息時間,休息時間過后下一場比賽就會交換場地。
劉睿顯然是對周晨江的反應很滿意,李瑞庭卻明顯不是,他很明顯是站喻桃這一邊的,見到比分逐漸被扳平,急的在座位上上蹦亂跳。
龍霆的隊長皮膚黝黑,見狀朝著他的腦袋來了幾下,李瑞庭人瞬間就安分了。
“人家比賽,你又跳又唱的,要么你去幫喻桃去打比賽?”
任南冶推了推眼鏡,他皮膚黝黑,穿著青綠色的隊服,如果不是臉長得不錯,這套搭配真的會非常難以直視。
“隊長,你都不急的嗎?明明你說加百利會贏。”李瑞庭小聲嘟囔著。
“我什么時候說過。”任南冶推了推眼鏡,“我只說過加百利如果作為我們的對手,我們會更早見到A市那群變態。”
“不過就算是天馬也無所謂,差不了多少。”
第三節比賽開始前,王成拉過周晨江和石旭。
“石頭,一會比賽對面肯定會見縫扎針針對周隊,你記著,到時候你不用管周隊,你也去針對別人。”
石旭滿臉震驚,“我?教練,我一個人?”
王成拍了下他光滑的腦門,“不然呢?除了你還是誰?你也不用管周隊,盡管盯著人就是了。”
石旭摸著腦袋“也不用我這個王牌選手盯喻桃吧,他的確打的好,可那么瘦,我怕給他撞墻上暈過去。”
“誰說讓你去盯他。”
他朝著加百利的一個方向動動下巴,“你要盯的人,是他。”
石旭跟著他的視線,就看到對面選手席上,何褚正喝著水。
何褚的周圍圍滿了他們隊里的參賽選手,而喻桃很安靜的在一邊拿著水小口小口的喝著,任誰都能看出喻桃在隊里的待遇并不好。
石旭背上一涼,喻桃還好,何褚盯起來可不容易,石旭覺得自己去挑釁的話,可能是自己先被氣死。
“我……我嗎?”
王成上下打量他,“不是你是誰?石頭,你怎么成現在這樣了,當年上場和索洛干架的氣勢這會沒了?“
石旭腹誹。
那次是隊里拼全力被碾壓,自己實在不想掛零,過去偷襲最后還反被索洛揍了一頓。
雖然王成每次提起這事都是夸他的勇氣可嘉,不過石旭也挺唾棄那會的自己,太意氣用事了。
“這次也是一樣,你就盯著他。”王成虛虛指了指對面的何褚,又彈向石旭锃亮的腦門,“我相信你,石頭。”
石旭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陣。
第三節比賽開始了。
勝負未定,兩隊的走向愈發迷茫,場內無數人都懸著心觀摩著比賽。
何褚的確不是那么容易被挑釁的,反倒是加百利的其他隊員對于石旭竟然挑選何褚來針對這件事非常驚訝。
在所有人眼里看來,喻桃都是比較容易被針對的那一個,又是前鋒,不過石旭并沒有去針對他。
周晨江換下來休息的時候,比分還是穩穩的平分。
“教練,你確定和石頭沒說錯,不是去盯那個喻桃,反而盯何褚?”周晨江眼神掃過場內,“那人老氣橫秋的,真能有收獲?”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裝的呢?”王成道:“你看石頭剛來隊里的時候,比誰都兇神惡煞,一句話都不說,大家都以為他是活閻王呢?現在?”
周晨江的目光落在場上擠眉弄眼的石旭身上。
“……好吧。”
喻桃由于沒有石旭的攔截,他的壓力小了很多。
他本來就生的瘦小,拿球抵入敵營,像是一把開刃的刀。
他非常快的拿到球之后,轉身將冰球傳給一邊的何褚,這一切都非常連貫的發生著,如果何褚能夠將球射門的話。
何褚連著幾次拿到喻桃傳的球,卻都被石旭截獲,他的手腳終于還是亂了。
喻桃適時地改變了策略,不再向著何褚傳球了,改換成和另一個前鋒打聯合。這個舉動刻意繞開了何褚,一直處于隊伍中心的他突然成了邊緣人,讓他急躁了不少。
陣腳亂了。
即便是隊友的小聲提醒,何褚都聽不到了。
他不喜歡喻桃,更不喜歡他搶完了自己的風頭,而如今,他卻怎么都阻止不了,所有曾經的隊友全部繞自己而去。
比賽快要結束的時候,兩隊的比分其實還沒有差多少,何褚在最后一刻終于還是急了。
他拿到球之后沒有傳給別人,而是想要繞過石旭,不過失敗了。
時間不夠,比分定格,加百利輸了。
他們只能去爭八強的后幾位,天馬體育以非常微弱的優勢勝利了。
全場靜寂。
解說:“真是精彩的比賽,讓我們恭喜B組出組隊伍———天馬體育!”
場館內頓時傳來轟鳴的掌聲。
石旭愣在原地幾秒,直到周圍隊友都沖過來后,他才略微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丟下球桿,朝著歡呼雀躍的隊友沖去。
能在這樣的比賽里贏過御三家中的加百利,對于天馬體育來說終究是件意料之外的事。
他們在這邊享受著勝利的果實,而另一邊,喻桃擦完眼淚沒理會其他人離開了。眾人看著渾身低氣壓的何褚,又看一眼喻桃決絕離開的背影,不知道怎么辦。
小組賽里除了天馬體育和加百利的比賽頗有爭議外,其它幾家的小組賽都沒什么爭議性,他們照常觀賽后就等待著冠亞決賽。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加百利在八強爭奪賽中險些棄賽,何褚棄賽了,喻桃倒是依舊站上了場,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喻桃結束后肯定會離開加百利,但他還是給了老東家最后的面子,傾盡全力打完了八強賽。
————
這幾天越知雪偶爾回家,偶爾抵賴不過索洛的哄騙,住在他家。
越知雪打開群聊,“我們要期末考了。”
“期末考?”索洛咬著面包,“這么快?”
職聯賽正到冠亞季賽程,出組四隊除了他們便分別是速風體育、天馬體育和龍霆。
往年來前三也基本都是這四個隊里挑,依舊是抽簽的老辦法決定半決賽的兩隊。
本來劉睿跟索洛意思是最后抽簽,這樣能減少其他隊的心理負擔,不過思來想去似乎都差不多,于是決定第一個去抽簽。
兩人在外間吃早餐,孫姨回來了,越知雪心里慶幸終于早餐不用去點外賣和吃烤糊的面包了。
越知雪沒聽出索洛的言外之意,他對照著墻上的模型,尋找著有沒有和自己買的相重復。
“你也喜歡?”他將切好的無菌蛋蛋液淋在越知雪的面包上,夾著生菜培根和果醬送到越知雪面前跟獻寶似的。
“你不吃嗎?”
索洛津津有味的啃著生菜。
他不愛吃外賣,又由于吃過不少奇奇怪怪的營養餐,所以非常容易被簡單的食物滿足。
越知雪接過他做的早餐,“你生日想要什么禮物?”
“我說了,你就會滿足我嗎?”
“不會。”越知雪咬了一口面包。
越知雪咬著那塊沾滿醬汁的面包,由于剛喝完了牛奶,他唇瓣上還沾著一點顏色,索洛伸手抹去,在越知雪的震驚下往嘴里放。
第084章 我在等索洛
最后的決賽職聯賽的主辦方依舊采用的是抽簽制。
抽簽結果是A隊和速風體育, 天馬則和龍霆對上了。
越知雪知道消息的時候正在去學校的路上,初冬,空氣驟冷, 學校里談情說愛的情侶都不見許多,他剛考完一門課, 回到宿舍就發現窗簾拉起,其他三人已經睡了。
越知雪翻開手機,才中午一點,顯然這群人是剛考完試吃了飯就睡了。
“雪寶,你回來了。”顧質首先發現了他,靠著床欄睡眼惺忪,“上午考試真有夠難的, 昨兒個我們復習了通宵。”
越知雪:“下次記得提前復習, 下周考試是幾科連續一起考。”
顧質嘆了口氣,哭喊起來。
越知雪和他簡單交談幾句后就離開了,他去了趙軍成的辦公室, 前些日子趙軍成給他發消息, 他們課題組接了個外面公司的新項目, 這回連帶著隔壁老師的課題組也要一起參與, 趙軍成怕今年剛收來的幾個研究生給他丟人, 想讓越知雪來幫忙,順帶著到時候也給他一份辛苦費。
辦公室內傳來趙軍成的聲音,越知雪敲門的手停了一下。
“跑不出來數據你的論文是怎么寫出來的?你今天給我解釋解釋,解釋不出來你也可以申請換導師,前幾天組會上不是說沒有問題嗎?大半年時間連最基本的Matlab都沒學會?就這樣的論文你還好意思給我?還想投稿上刊?你以為你還是本科生?”
越知雪輕推開門就看到趙軍成在電腦面前翻閱論文, 許杰站在旁邊點頭哈腰不敢說話。
趙軍成氣的臉都紅了,轉頭看到他臉色些微緩和, 他抬頭瞪了許杰一眼,“我再給你七天時間,把你的論文改的像樣點再發給我!”
“還看什么看?別每次都想著讓別人來幫你,不知道自己學?”
許杰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
幾個研究生大氣不敢出,也就研三的大師兄笑呵呵的熱了熱場子,問了趙軍成幾個不相關的問題。
“之后我們組要和隔壁王老師的組一起做這個項目,對方是大企業,應該會簽保密協議。”趙軍成轉身看向越知雪,“組里人手不夠,知雪你有時間的話能過來幫幫忙嗎?”
他說話的態度幾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周圍幾個研究生都看傻了眼。
“老師,我沒時間。”
趙軍成放緩聲調,“忙著比賽?知雪啊,術業有專攻,畢竟是他們冰球隊的比賽,你就別去操心了,現在你最重要的是績點和發刊。”
“況且這次合作的企業是能叫上名的大企業,難得的機會,對你之后考研保研還是工作都有好處。”
越知雪知道自己是拗不過了,也只好答應。
決賽定在三天之后,由于他們的對手是速風體育,于是劉睿便把近幾個月對方的比賽拷貝出來給每個人傳了一份。
索洛依舊每天晚上跟著打電話,本來他是盛情邀請越知雪到家里住,但是最終還是被越知雪拒絕了。
提議無效,索洛也很納悶,便每天堅持晚上打睡前電話,非常積極的明示自己還沒有名分。
不過這些越知雪都沒有發現。
他們和速風體育的比賽在前,隔了一天就是天馬和龍霆的比賽,李瑞庭看不慣石旭很久了,以至于他們比賽的時候越知雪都能看到李瑞庭白了一眼不遠處聚精會神的石旭。
“我記得,就是那個小年輕喜歡索洛。”劉睿唏噓兩聲,搖搖頭,“小小年紀喜歡誰不好,喜歡索洛?”
場上比賽已經到了白熱化,不論是天馬和龍霆,其他十幾個被淘汰的隊伍也都觀摩得非常認真。
即便比賽的結局已經定下,也絲毫沒有湮滅人們的熱情。
周晨江的病已然完全好了,他坐在選手席,能夠分明的感覺到身邊人的亢奮。
“艸!”石旭爆了聲粗口。
“你聲音小一點。”周晨江提示他。
“你也看到了,這怎么贏?難道我們拼盡全力也依舊是友誼賽的結果?”
周晨江滿不在乎,“那又如何?”
“我不甘心。”
“明年參加選拔后基地訓練還會對上,你不甘心的事還多著呢。”
石旭沒話講了。
速風體育今年來了不少新人,不過沒有像何褚周晨江那么亮眼的小將,說開了也只是資質比普通人上乘一點,算不上亮眼。尤其是臨近籌辦職聯賽的時期,俱樂部又爆出丑聞,不少成員寧愿毀約也要與速風扯開關系,也算是讓其雪上加霜。
比賽結束,隨著裁判宣布A市隊勝利,場館內的掌聲也一應俱起,今天的比賽到此結束,明天才會舉行天馬和龍霆的比賽。
不過今天格外熱鬧,場內秩序不知怎么回事發生了混亂,選手往更衣室走的通道明顯被堵塞了,越知雪的位置高,他看了一眼管理外圍的警務,發現原來是不知道哪里來的記者堵住了地方。
“還沒決賽呢,就開始蹲守了?”劉睿見怪不怪,“今年比往年來的早啊。”
越知雪接收到索洛無奈的視線,他頭發濕噠噠的,像是一只淋雨的金毛犬。越知雪斂眸給了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耐心一點。
“劉教,往年都是這樣的嗎?”
“往年一般都是決賽后才會有一大堆記者堵門,今年熱度高,可能是今年優秀的小將出的多吧。”
“那……”
“不怕,他們一般是來堵索洛的,一會把索洛供出去,咱們就先回家休息吧。”
越知雪:“……”
事情果然像劉睿說的那樣,一群記者媒體基本都是圍著索洛來采訪的,七七八八問什么的都有。隊里其他隊員跟著劉睿的指示紛紛離開了,剩下慕洋和陳臻飛換好衣服,準備等一等索洛。
“然樂,你去看看,還沒結束?”
陳臻飛已經在更衣室里等了大半個小時,慕洋打開手機玩著游戲。
聞然樂聞言起身,“我去看看。”
這會比賽都結束個把小時了,場館內觀眾都已經完全疏散,但即便如此索洛依然被一群記者擁簇著問問題。聞然樂走到跟前就看到有人靠在墻上假寐,看起來似乎是困了。
“越助教?”
“嗯……聞選手。”越知雪眼前還有點模糊,但依舊通過高大的身形判斷出來是聞然樂。
“你在這里做什么?”
聞然樂問出口就閉嘴了,自己在問的這是什么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在等索洛。”
聞然樂轉頭看向遠處抱著一束花左顧右盼的索洛,又回頭看了一眼靠在墻上余光瞥向索洛方向的越知雪。
———
開門后,他輕關上門,慕洋聞聲抬頭。
“怎么這么快回來了?隊長呢?”
陳臻飛也跟著看了過來。
聞然樂:“隊長讓我們先走。”
“好啊,這么絕情,這回竟然讓我們先走。”
陳臻飛也疑惑,“這回職聯賽熱度有這么高?”
聞然樂沒再說話。
索洛最后是抱著幾束花結束的,他還沒換衣服,到了走廊里就到處尋找著越知雪的身影。
感覺到后背輕柔的力量,索洛回頭,聲音還帶著笑意,“還說不等我?”
越知雪接過索洛推過來的花,“是玫瑰,還有百合。”
“你喜歡?”
越知雪點點頭,就感到唇上柔軟的觸感。
索洛頭發上的汗凝干了,挨著人的皮膚上有點發涼,唇瓣卻是火熱的。
他的舌尖抵開越知雪的牙齒,一點點擠進他的口腔,捉住濕滑的舌頭糾纏。越知雪的口本來就小,被他壓著幾乎不能呼吸,只能慢慢的的喘氣,從喉間發出嗚嗚的呻///吟。
他吻的忘乎所以,那束花壓在兩人之間都快被擠扁了,索洛捏著人下巴不放手,像是在品嘗什么盛宴佳肴。
一吻結束,他看著越知雪滿臉懵懂的神色,慢慢的舔過他的唇瓣,露出個明快的笑容。
“等我換衣服。”
越知雪呆呆的點了點頭。
第085章 決賽前夕
決賽很快就被提上日程, 不過由于時間和越知雪的期末考撞了,越知雪當天去不了。
索洛難受了幾天,越知雪安慰他自己趁早過來, 不過安慰了幾天也沒什么成效。
由于職聯賽的緣故,劉睿申請了推遲他們的期末考。
“只能推遲不能取消嗎?”慕洋邊填申請表邊抱怨, “最討厭考試了。”
大學的期末考試都是要記錄在案的,自然是不可能取消的,陳臻飛笑他,“等你不考試了就連著書也沒法讀了。”
決賽前夕,隊里氣氛緊張了不少,一來二去幾句調侃倒稍微松緩了些氣氛。
“隊長,越助教考試去了?”
索洛敷衍的回了句嗯。
這幾天越知雪不在隊里, 連慕洋都感覺到了索洛周圍氣氛不太對, 一點前奏都沒有,像是極速降溫了。
他冷的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莫名有點想念越知雪, 至少他在的時候不會這么冷場。等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 他愣了一下。
隨即緩慢的看向旁邊安靜填表的聞然樂。
“有事?”
慕洋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他們決賽的對手是龍霆, 龍霆和天馬的對決越知雪從頭觀摩到了結束, 只能說不相上下, 周晨江和石旭拼到了最后還是輸掉了比賽。
最終只能是抱憾而歸,不過得個第三對于周晨江來說也可以接受,畢竟前面幾隊的實力擺在那里。再往前,已經不是單純的靠他們兩人的配合就能夠贏的程度。
石旭剛躲廁所里哭了一場,現在臉上還隱約有幾道淚痕。
“順利奪冠是很理想的故事, 不過現實就是實力有明顯差距。”周晨江安慰他,“敢于直面血淋淋的現實就是真正的漢子, 你已經很棒了。”
石旭點了點頭,他們回到觀眾席,周晨江順著觀眾席打量著,“下午就是索隊他們的比賽了。”
A隊在他們跟前不遠處,周晨江的目光掠過人群,“咦,越助教好像不在啊。”
石旭:“怪不得索隊看起來挺失魂落魄的。”
他這話倒是也沒什么,不過周晨江卻愣了一下。
“怎么了?”
周晨江:“沒什么,我只是覺得越助教和索隊關系挺奇怪的。”
“他們不就是好朋友嗎。”
周晨江囁嚅半天,才蹦出來句,“你覺得咱兩是好朋友嗎?”
“是啊。”
“那我們會一天都膩在一起嗎。”
石旭想到迄今為止和索洛越知雪的接觸里,幾乎每次都是兩個人一起出現。
石旭:“……”
下午的決賽舉行前,冰場就被圍的水泄不通,索洛他們中午直接在休息室對付了一下,沒再回酒店。
休息室幾個房間都有簡單的單人床,索洛沒心情午休,就偷摸到外面給越知雪發消息打電話。
越知雪中午也沒睡,接了電話看著索洛發呆。
索洛靠在走廊轉角,幾道陽光經過眼睛的折射,讓他的眼睛像是漂亮的寶石。
越知雪就這樣偷偷看著。
索洛:“你不休息?你下午不是要考試?”
越知雪:“你下午還要比賽。”
“我睡不睡都不影響比賽的,習慣了。”
越知雪抱著被子,其實他是想午休的,但是他今天一躺下就擔心決賽,硬是一點睡意都沒。
“你放心好了,等你考完試,我就抱著獎杯來見你了。”
第086章 小男朋友
越知雪只當是索洛在誆他, 不過他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
這次的職聯賽造勢已久, 國內大多數體育領域的人都在場,不過大多數人默認了冠軍的歸屬, 大多數都是來看這一批最近涌現的小將如何,畢竟在明年的選拔中他們還會有露面的機會。
石旭看著直播間屏幕上跳動的人數,有些恍惚,周晨江過來瞟了一眼。
“都快是我們比賽時的兩倍了。”
“龍霆有任南冶和李瑞庭,還有索洛,這熱度還是很合理的。”周晨江:“你今天好好的觀摩一下人家比賽,之后的選拔賽肯定也是要見面的。”
“咦?”
石旭看向對面索洛他們的選手席。
“怎么了?”
周晨江跟著看了過去。
“那個人不是A市那群太子黨嗎?怎么經常出現在索洛他們隊里。”
石旭指著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于承。
于承今天來的很早, 他一身休閑運動裝看起來不是很顯眼,坐在選手席正跟聞然樂聊天。
“那個啊,據說是索隊的好朋友。”周晨江不是A市人, 對這些情況不是很懂, 也就隨口說了句。
他說完想到什么, 又補充道:“真好朋友。”
A隊選手席。
于承來的顯然不是時候, 隊里只有一貫早到的聞然樂, 他坐在后排,于承就跟著坐在了他跟前。
“我突然發現好久沒看到你和索洛一起出現了,之前索洛和你倒是蠻成雙入對的。”
聞然樂頭發有點長了,遮了點眼睛,他聞言看了眼于承, 沒搭話。
聞家和索家一直走的近,聞然樂和索洛兩個人又都比較“正常”, 玩到一起再正常不過。
于承見聞然樂沒理他,接著搭話:“他還陪那個小美人呢?不愧是交了男朋友的人,真是忙的腳不沾地,比賽帶著,平時粘著。”
聞然樂皺眉,“你想說什么?”
于承撓了幾下下巴。他左手的那條刺青也突然的映入聞然樂眼前,因為大部分被遮住了,從他的視角只能看到灰色粗壯的蛇尾。
聞然樂看著那條刺青,“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不如去問隊長來的快。”
這話帶著十分的疏離感,把人推的極遠,普通朋友都覺得疏遠,遑論像于承和聞然樂這樣十年的老朋友。
“不是,然樂,你變了。”于承的眼神像是審視,“我一直以為咱們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了……”
他話還沒說完,卻沒了聲音,他看著聞然樂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你這個表情是什么意思?”
聞然樂:“我們本來是無話不說的兄弟,如果你把自己放在這個位置上的話。”
——
入場前,索洛打開手機給越知雪發了條消息。
【S:寶寶,我上場了。】
【S:比心小熊.jpg】
這個時間越知雪正在考試,手機大概率已經關機看不到消息了,不過索洛發的還是津津有味,他一連發了幾張可愛表情包。
他們隊里都是一米八的直男,這種可愛表情包自然是沒有的,索洛也是從家族群里堂姐那偷的。
他發完消息拿著冰刀鞋從休息室走了出來,余光里一個瘦弱的身影靠在墻邊向他走過來,他下意識后退兩步。
“于承?你來干什么?”
于承抱著手臂靠在墻邊,他其實長得挺清秀的,人也挺拔。
他在這里等了很久,又不好開口說自己等了很久這種話,“我來提前祝你奪冠和生日快樂。”
索洛:“?”
“又不是沒有明天了,這么提前?”
“不然?往年你生日我連個入場都得先找你,對了,今年也記得給我留一個,我好去看望叔叔阿姨。”
索洛:“今年他們都忙,不搞這些了,隨便聚聚吧。”
“行,也很久沒一起聚聚了,不過到時候你真的能躲過去?你家歇下來,可不代表校里會歇下來,對了,還有院里,你掛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部里。”
這些人自然不在索洛考慮的范圍里,他只想幾個朋友聚聚會,然后宣布一下自己和越知雪已經交往的事,壓根沒有想這么多。
索洛皺眉:“這么多人怎么聚?就咱們幾個。”
于承:“然樂慕洋這些肯定過來,你那個前女友?”
索洛疑惑:“突然提她干什么?”
原本的隊伍都差不多走上了選手席位,走廊里稀稀拉拉的工作人員,也只有他們站在這邊說話。
于承不慌不忙,笑著改口,“我說錯了,是你那個小男朋友,也要帶他?”
第087章 很多年了
于承說這話的語氣他有點聽不慣, 索洛便也沒回他,點了點頭就往內場走。
決賽對戰龍霆,倒是先把李瑞庭激動壞了, 畢竟沒有那么多機會能和偶像打比賽,他是很珍惜這次比賽。
上場前他特意再看了眼手機, 看到沒越知雪的消息有些失魂落魄的關了手機。
“現在真是越來越冷漠了。”
聞然樂,“……”
“隊長,你今天見到于承了嗎?”
索洛心不在焉,“剛才見到了,他們學校不是也期末了,怎么不考試老往這里跑?”
聞然樂腹誹,還不是自己申請了延遲考試就要過來看比賽, 面上他還是隨意的敷衍了兩句, “可能是還沒有安排到他們院。”
還沒開始比賽,直播間的人氣到達了頂峰,他們這次出賽穿的是市隊服, A市一貫的財大氣粗都能從隊服上窺見一二。
藍白相間的寬大罩衫, 冰雪般的顏色倒是和索洛的氣質很搭, 只不過外表看起來顯兇的面相, 讓所有人都很難猜測到他腦子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上半場開賽前, 索洛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熟人,李瑞庭沖著他不知道笑了多久,還沒開賽,就不斷的跟他搭話。
“索隊,助教呢?”
他一連問了幾個和越知雪相關的問題, 如此懇切的關心連他自己的隊長都沒享受過。
任南冶打的是中鋒就站在他旁邊,發覺李瑞庭還在問些風馬牛不及的問題一球桿打了過去, 李瑞庭才消停了下來。
上半場順利開賽。
第一球幾乎毫無懸念的被中鋒傳給了索洛,他打左前鋒,難免和李瑞庭對上,小孩子還沒從偶像光環中走出來,愣了一下就被索洛連人帶球越了位。
任南冶急的大吼,李瑞庭后來跟上截球。
球被趕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李瑞庭本來就沒有抱什么希望,結果居然截到了球。
要知道這可是從索洛跟前截到了球,他還沒來得及激動,就被索洛又截了回去。
第一顆球輕輕松松的進了。
索洛過來打量了幾下李瑞庭,“別走神。”
而后他就下了場。
冰球本就是非常消耗體力的活動,通常在場上拼搏一分多鐘就會下場換人,平日里索洛還比較堅||挺 ,他一貫體力很好,不過這次他倒是很迅速的下場了。
劉睿看著索洛坐跟前喝水,打趣道:“怎么這么快下場,給自己放假了?”
索洛沒理他,打開手機瞥了兩眼又關上。
劉睿:“……不是吧,你不會要效仿古代皇帝從此君王不早朝吧?”
“雖然我也知道人家長的好看。”
“知雪還要考試呢,你好好比賽,一會我才能找著詞到他跟前夸你。”
“我知道。”索洛:“看轉播總是沒有現場好看。”
他垂眼,手機屏幕光泊入眼底,臉上帶點不好意思,“好吧,我想他了。”
劉睿害怕,“你可別搞什么事出來,我現在可沒法把他變出來。”
休息了幾分鐘索洛繼續上了場,上半場的比賽進行的相當平滑,除了幾個節點龍霆隊長任南冶的反擊一時讓隊里丟了陣腳,對方的其他攻擊倒是都守了個大差不差。
休息了會到了下半場,索洛下意識的往選手席看,發覺根本沒什么人之后他又翻開手機看了看,最后關閉手機屏幕,開始老老實實喝水。
——
越知雪幾乎是考試剛結束就打了車往這邊趕,他走的是后臺的選手通道,索洛特地給門口的警衛打了招呼,有幾個索家本家的警衛認識他,便帶著他往內場趕。
比賽正進行下半場,他這樣過去倒是正好能夠趕上,為了這一刻,他特地帶了相機。
通道口有些黑,越知雪看到靠在墻壁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記得這位是索洛的朋友,以前一起吃過飯,不過名字他記不清了。
于承似乎看出了越知雪的疑惑,“于承,之前一起吃過飯那個。”
“你好。”
于承正靠著墻壁抽著煙,煙霧繚繞中映出他清晰的下頜線,左手臂的刺青在他的動作下愈發明顯。越知雪只看到一只碩大的蛇尾,他感覺這副刺青應該很大,足夠遮住不少的皮膚。
只不過它有點褪色了。
“這個……它好像有點褪色。”
于承似乎沒想到越知雪會和他說話,他舉起左手臂向越知雪示意,“這個嗎?”
“對。”
“這個紋身已經紋了很多年了,我也沒有去補色,褪色是正常的。”
于承稍微拉開自己的衣袖,朝著越知雪展示著這塊碩大的紋身,一條蛇盤著一朵花,元素很常見,設計卻并不常見,不論是花的種類還是蛇身上的紋路,都是很罕見的設計和紋路。
“你提醒我了,或許過幾天我得給它補個色。”
第088章 紋身
下半場的決賽可以說是非常精彩, 索洛連續三次射門,場館內的歡呼聲浪幾乎可以掀翻天花板。
不過等到比賽結束,越知雪都沒有及時趕到, 領獎時間,冠軍隊有一個巨大的獎杯和各個隊員的獎牌, 結果天馬和龍霆他們亞軍季軍都上了場,索洛他們還沒有。
等到后來,他們才上場拍了合影。
本來捧杯的時候索洛想留一張和越知雪的單獨合影,結果沒有找到人,索性就讓慕洋上場捧獎杯了。
比賽結束,幾個隊伍都在頒獎臺邊上,場館內大多數人都還沒離場。索洛沒急著去換衣服, 他翻著手機, 不斷的切換著頁面。
劉睿過來看他這副不爭氣的樣子,狠狠的拍了下他的背,“行了行了, 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呶, 人在那呢。”
越知雪出現在后臺的走廊口, 捧著束花。
要說人長的漂亮, 穿件普通的衣服都勾人。他一出現,索洛的眼神就沒從他身上下去過。
雖然外頭是冬天,但場館里也開了空調,越知雪的皮膚被凍著泛起一點青色,手背上單薄的血管細小脆弱。他圍著圍巾, 一雙清澈的眼睛牢牢的鎖定到索洛的方向,又像是為了避嫌, 很快移開了目光。
索洛本來等的心急如焚,看到他這個樣子突然又沒了脾氣。
“怎么來這么晚?”
他接過花,順手想要牽他的手,卻被越知雪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兩人沒有在大庭廣眾下牽過手,越知雪默認的不公開早就讓索洛非常非常不滿了。
他又不是什么流量明星,搞什么地下情,但是越知雪不樂意他也沒說話的地方,總之就是異常憋屈。
索洛把落在半空的手收回去,便聽到越知雪輕聲,“恭喜你奪冠。”
他不敢表現出太多異常,一切都合適又疏離,完美的普通朋友。
索洛覺得自己談個戀愛搞的像犯罪,平日里躲躲也就算了,偏偏今天開開心心,也要裝朋友裝陌生裝不熟。
“怎么這么晚?”索洛追著他眼睛看,“從學校到這里才多遠?堵車了?”
“嗯。”越知雪點頭。
幾簇長發遮住他的眼睛,越知雪沒繼續說什么,索洛一時也不好追問。
“你今天考試怎么樣?”
“還好。”越知雪:“比賽,還順利嗎?”
“這個你得回去看轉播,當然也可以看我的個人集錦。”
越知雪笑起來,本來垂在身側的手臂輕輕的貼上了索洛的胳膊,他無意識的動作本沒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倒是惹得索洛心臟一陣陣的跳。
索洛剛才心焦煩躁的情緒又煙消云散了,“堵車堵這么久?”
A大和體育館一個區,堵車能堵這么久索洛顯然是不相信的。況且越知雪手機也沒回他的消息。
“我去花店給你挑花了。”越知雪:“花店人很多,所以就來晚了。”
“你生氣了?”
“沒有。”
他說不出心里那種奇怪的感覺。
休息室換衣服的時候,越知雪突然盯過來,索洛本來心就掛在他身上,自然發現了越知雪裝作不經意瞥過來的眼神。
不過這次沒等到他開口,越知雪卻先他一步開口。
“你的紋身。”
索洛抬起左手臂,“紋身怎么了?”
索洛有些摸不清楚狀況,他左手臂的紋身越知雪見過無數次,沒道理現在突然注意到。
索洛:“怎么了,你也想紋?”
越知雪看著他左手臂那圈花紋,點了點頭。
第089章 我們公開吧
那圈紋身已經有點褪色了, 索洛不是很在意,本來是當年覺得丑用來遮疤的,現在已經不覺得這疤有多丑了, 自然沒有再去補色。
其實這圈花紋也挺特殊,索洛母親那邊沾點皇室血統, 她本家的家徽就是這樣的,所以很少見。
“你想紋什么樣的?”
越知雪沉默,隔了一會斷斷續續的描述,“英文,或者是圖案。”
“多大的圖案?”
“手這么大的。”越知雪對著空氣比劃了幾下。
索洛頭也不抬,聲音卻已然比之前冷了很多,“不行, 想都別想。”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完全是要把越知雪的這個想法扼殺在搖籃里。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要紋身,但要是以后后悔了,洗的時候很痛, 洗不干凈了還要反復洗。”他像是揪住了什么苗頭, 探究般的問道:“怎么突然想紋身了?”
這種事也沒什么大不了, 但放在越知雪身上就是很有違和感。
索洛不覺得他會無緣無故想要紋身。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越知雪道:“我考慮一下吧。”
這次的生日會索洛弄的簡單到甚至有些簡陋, 陳臻飛看著他的安排都驚了又驚, 短短的計劃表簡單到令人發指。
“這就沒了,真就吃個飯啊。”
索洛揉著眉頭,他知道自己這幾個朋友難得一聚,自然是要玩到晚上,甚至通宵都很正常。但是他做不到, 晚上的時間他要陪越知雪,不想留給別人, 于是就只安排了簡單的聚餐。
索父索母不在,爺爺奶奶大姑大伯一眾親戚之后再拜訪,家里今年終于能歇著不用再搞什么生日宴,也不用忙著和一群不怎么熟的人喝酒,索洛覺得這樣的安排最舒服了。
和朋友聚個餐,完了和越知雪回家。
平平淡淡才是真。
“晚上了,不安全,還是趁早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陳臻飛無語,“長你這樣晚上還能不安全?你都不安全了,像我這種嬌花,越助教那樣的,我們還怎么辦?”
索洛一臉無語,“一米九的嬌花?”
陳臻飛自然不是嬌花,越知雪也是有人保護的。
陳臻飛翻著生日企劃表,“一米九怎么不算嬌花了?你小心我告你歧視。”
索洛:“……”
他正色,“別逼逼,等到時候我有正事要說。”
“什么正事?”
“保密。”
陳臻飛被他的嚴肅的樣子唬住了,“嘖,行。那我去跟于承說,他這幾天一直讓我留個位呢。”
不在一個學校聯系起來就是會麻煩些,他們和于承上大學后的聚會一直都是這樣,零零散散的,有的時候能帶上于承有時候實在等不上他。
不過好歹也是玩了十多年的朋友,大家終歸情誼還是在的。
索洛晚上打電話過去,越知雪還在擺弄那個模型,看到索洛的視頻電話他趕忙換了個背景。
“你在準備什么?我的生日禮物嗎?”索洛眼睛發亮,朝他的身后探尋。
他沒找到什么關鍵性的東西,也猜不出來越知雪準備了什么禮物,心底抓癢癢似的,好奇。
“你明天就知道了。”
越知雪洗完澡吹了頭發,在柔和的暖光燈下整個人像是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軟乎乎的,索洛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香味,但是現在摸不著碰不到只能這么干看著。
他有些不滿自己獨守空房,抱怨道:“家里沒有你的時候,連空氣都是冷的。”
“我昨天鉆被窩,就被冷到了,開了空調,還是很冷。”
越知雪穿著睡衣,領口的皮膚還裸露在外,上面還有一點半點的紅痕沒有消除,那紅痕順著皮膚延伸到衣領下,仔細都能看出來牙齒的痕跡。
聞言,他有些擔心,“真的這么冷?”
索洛勾起嘴角:“我需要一點火苗燃燒起來。”
“室內不要玩火。”
索洛搖頭,“不,是愛情的火苗。”
越知雪:“……”
索洛:“想你了。”
“索洛,我們白天才見過。”
說到白天的事索洛就不怎么開心,好不容易奪冠了,想要和自己對象合張照都表現的和賊一樣,偷偷摸摸的,誰談戀愛這么憋屈。
“我們還要繼續做地下情人嗎?”
越知雪被他的形容嚇了一跳,“索洛,我們不是什么地下情人。”
“那我們公開吧。”
房間里的空氣突然凝固了,安靜的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索洛坐在床邊,眉眼寒冷又堅決,一字一句重復了一遍,“我們公開吧,寶寶。”
“或者你要是害羞,我可以找娛記去拍我們,然后讓他們爆料。”
他給了一個不是選擇的選擇,像是給了越知雪一個選擇的權利。但其實越知雪沒有選擇,索洛不想要給他選擇權,他忍受不了和戀人裝普通朋友的樣子,即便這是越知雪想要的。
做不到。
他做不到。
———
索洛這次沒邀請多少人,除了隊友,教練,再者就是于承,沒多少人但也不是一桌能坐下的。
酒店的宴會廳仿的是歐式,一盞盞水晶燈鑲嵌在挑高六七米的頂上,琳瑯滿目的乳白色雕像神圣又美麗。
這次的職聯賽時間巧,所以這次的聚會說是慶祝他的生日,其實也是索洛借著名頭搞個慶功宴。
隊里拿了冠軍,幾個教練都開心的合不攏嘴,隊員們挨個過來敬酒,陳臻飛和慕洋他們不在一桌,也跟過去敬酒。
劉教練舉著酒杯挨個碰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什么,掃視了一下宴客廳,“索洛呢?光顧著慶功,今天還是他生日啊,怎么主角沒來?”
索洛來的時候告訴陳臻飛他要等人,陳臻飛跟隊里通知了,忘了跟教練說一聲。
“剛才的時候他說他要等人,應該快了。”
劉睿順著場地看了一圈,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索洛本來在等越知雪。
十二月冬,A市下雪,寒風凜冽。
酒店外的花壇里栽了梅花,從灰土里抽根發芽,一簇簇的往上長,然后開花,飄雪融化在上面,浸出沁人心脾幽香。
他人沒等到,倒是先等到別人。
于承從一輛加長版的轎車上下來,他穿了身灰色的休閑西裝,頭發做了打理,比起平日里吊兒郎當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沉穩了不少。
他手里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下車后他幾乎一眼就看到了索洛。
索洛站在離正門不遠的走廊邊上,他看著于承的表情從驚訝轉變為驚喜,他走的很快,到索洛跟前他把手里的袋子遞了過來。
“生日快樂。”
“謝謝。”
索洛收了禮物,也沒看也沒拆,他站在門邊還是在等人,于承盯了一會,突然拿出根煙遞給他。
“抽嗎?”
索洛擺手,“不了,他討厭煙味。”
于承嗤笑一聲,自顧自的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根煙,霧氣彌漫著飄散過他的眉眼,他似乎又變成了平日里那個吊兒郎當的浪子,流連在女人窩和A市的酒吧里。
十年以來索洛不知道他怎么成了那樣,別人也不知道,一個人就好像是突然變的。
“你很喜歡他?”
“廢話。”索洛皺眉,“不要問這么白癡的問題。”
于承笑了,還沒笑兩聲他就被煙嗆住,彎著腰嗆咳了一會,連眼淚都嗆出來了。
他動作間袖扣被掙掉了,落在了地上發出悅耳的聲響,左手臂的紋身也露了出來。大面積的紋身久經歲月的痕跡,顏色灰暗的像是一塊腐爛的皮膚,剜不掉,只能一次次的洗,將痕跡沖刷的淡一點。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歡男人?”
索洛認真,“我只是喜歡他而已。”
“喜歡他?”于承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是喜歡他的臉吧?”
“那張臉長得的確不錯,很符合……嗯,你的審美。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太認真,畢竟,他這么不愿意承認你們的關系,無非就是那幾樣……況且你真的認為他是喜歡你?還是喜歡你帶給他的好處?”
索洛的眉眼蘊出幾分冷意,“你到底想說什么?”
于承不說話了。
他夾著那根煙,盯著索洛看了一會,又吸了一口煙,隔了會他把煙扔在地上,踩滅,那點明滅的火光瞬間熄滅在凜冽的寒風中。
他抬起手腕,那里是一副紋身,一條蛇和玫瑰花,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上面的花紋和索洛紋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么多年索洛從來沒有觀察過他手臂上這幅紋身,以至于當于承展示在他眼前時,他還花了一秒的時間去思考花紋的來源。
“你……什么時候?”
“和你同一天去紋的。”于承笑起來,桃花眼有些得意,“怎么樣,好看吧?”
索洛的聲音沉了下來,他像是看陌生人那樣把眼前這個人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十多年的朋友,十多年的交情,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
“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他給了一次挽救這段友誼的機會,在于承耳朵里卻聽成了警告。
如果他保持沉默那這個朋友還有的做。
事實也的確如此,于承知道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但他還是放棄了,他不甘心。
“你現在知道了?我暗戀你好多年了。”
第090章 生日
寒風呼嘯, 雪越下越大,一片片雪花落在索洛的睫毛上,他的眼睛周圍融化出一點水痕, 淺色雙眼蘊著寒意。
時間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有的人相處十年都看不清楚, 仿佛他的皮下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索洛自認為看人夠準,現在也翻了車,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好兄弟暗戀他七年,還頗為“衷情”的紋下了相同的紋身。
索洛被風吹的頭疼,他一時失語,倒不是不知道說什么,而是第一次這么不想說話。
于是他沉默了一會, 然后又繼續保持沉默。
“很驚訝?”于承盯著他看, “應該沒有我知道你喜歡男人時驚訝吧?”
索洛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受,驚訝只是其次,他更多的是一種憤怒。
一種被背叛的憤怒。
“你想要什么答案?”
“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有沒有答案不重要。”
于承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說完, 又從口袋里抽出一根煙點上, 明滅的火點伴隨著呼吸明明滅滅的閃動, 他的呼吸均勻了些,沒那么急促,目不轉睛的盯著一旁的索洛。
索洛垂著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看不清楚情緒。
他穿著件挺闊的黑色大衣,沉默的站在走廊中, 下頜的線條堅硬又冷肅,整個人完完全全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于承的目光像是黏在了他身上, 他近乎貪婪的注視著索洛的一舉一動,像是要把這些牢牢的記在自己的腦海里。如果這些目光之前索洛沒有感知過的話,那他現在完完全全的感覺到了。
“想法?我想揍你。”
于承:“?”
索洛眼神冰冷,語氣像是刺骨的寒風,“我想看看這樣你會不會清醒一點。”
兩人之間只相隔幾步距離,卻如同隔了一段鴻溝。十多年的交情,到了最后卻成了這樣結局,實在令人唏噓。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說過的話沒法撤回,再接觸下去彼此也是心懷芥蒂。
索洛呵出一口氣,“以后別見面了。”
于承能干出表白這事就因為他腦子今天就是熱的,現在也是,他完全沒想過后果,以至于現在這個后果他接受不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于承緊繃著的那一根線突然斷了,他有些著急,“難道你還不允許別人喜歡你了?對你表白就是宣判死刑?”
索洛像是在聽笑話,“別人喜歡我關我什么事?只是你于承,你難道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你既然知道這件事,還想要我給你什么回應?除了以后少見面省的膈應,你還想聽我有什么想法?”
于承愣在原地。
“我沒什么想法,今天不揍你是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也不要再做這種事情。”索洛看向他手臂的刺青,“或者你認為感動自己能給你帶來精神上的愉悅,那隨你,總之,到此為止。”
他將那件禮物還過去,于承沒收,這么丟份的事他干不出來,只是那股不甘心的情緒鼓脹在胸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見識慣了索洛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對待每個不在乎的人冷漠的像是對待一只螞蟻,沒有什么同理心。只是從前他不在行列內,沒有真切的感受過。
他猛的吸了口煙,像是要把這一刻徹徹底底刻在肺腑上,“他追你的時候你也是這么拽的嗎?這么想我倒是平衡了,誰能受得了你這種脾氣,對仰慕你的人也要這么痛恨?”
索洛沉默片刻,突然道:“是我追的他。”
于承:“……”
索洛:“還有,我不痛恨你。”
于承凝定心神,他碾滅了煙,原本氣定神閑的態度變得嚴肅,整個人身上那股子浪蕩公子的氣質驀然沉入湖底,他心底有個一直想問的問題,答案他不知道所以一直想知道。
“如果是我先追求你,我們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凡事講究個先來后到,只不過感情這東西不太一樣。
索洛掀起眼皮看他,“該是怎樣還是怎樣。”
這樣的問題誰知道答案?就算有了答案又能怎么樣,虛無縹緲的問題本就是沒有發生的事,考慮再多有什么用?
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思考這些問題中。
他現在只想見到越知雪。
只想見到他,擁抱他,一起開開心心過生日。
——
于承走后他才等到越知雪。
越知雪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羽絨服,一步步小心翼翼在落雪的地面上行走,他走的慢,像是只跌跌撞撞的企鵝。
他沒有戴手套,索洛看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被凍的發紅。因為冷,他走兩步就搓搓手,呵氣,指腹被搓紅了,像是涂了淡色的口紅,粉色的。
越知雪走到他面前沒說話,索洛的角度能看到他眼尾皮膚透出來的薄粉,雪花落下來,融化,他的臉上一道明亮的水痕。
他舉著禮物遞過來,“生日快樂,索洛。”
“你聽到了?”
越知雪沒說話。
索洛想起什么,突然道:“這幾天你想紋身……你早知道這件事?”
于承的心思藏的深,這七年來他自己都完全不知情,他不知道越知雪是怎么發現的。越知雪好像總能迅速的發現很多他發現不了的事,像是隱藏著敏銳的觸角。自己一點點情緒的變化,心情的變化,他都能夠感知到。
“我晚來一點,你們也不用吵架了。”他看著于承離開的方向,話語間若有所指。
“你再晚一點來,我就要凍死在這了。”索洛俯身,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
“要是有點什么早就有了,沒有什么永遠都不可能有。”他認真道:“我向你保證。”
“不說這個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越知雪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開心一點,他把禮物包裝的很好,本來寫了信覺得矯情又沒有放進去。
索洛翻開袋子仔細搜尋了一遍,“缺了東西?”
“什么?”
“賀卡呢?我要賀卡還有信,每年都要。”他的目光逡巡過越知雪的臉頰,肯定道:“你肯定寫了,對不對?為什么沒放。”
“……你收到禮物不開心嗎?”
“開心啊,但是我想要你的東西,賀卡,或者信件,什么都好。”索洛眼睛充滿笑意,“你肯定寫了,對不對?”
片刻后,越知雪才點了下頭。
“那你明天拿給我。”索洛盯著他,目光無數次撫摸過他的皮膚,“沒關系,我這個生日過的還挺開心。”
“因為我收到了我最想要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