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虞昕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冰場,這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學校論壇傳的沸沸揚揚。
之前下訓后越知雪還能在路上看到很多“碰巧”和索洛遇上的女生。容貌姣好,身形纖細,耳畔通紅,絞著衣角裝出意外和驚訝,她們和索洛攀談幾句,索洛客氣回應。這幾天卻一改往日,下訓路上遇到的美女明顯少了很多。
這樣頻繁的光顧,仿佛冰球隊封閉式的訓練都成了笑話,劉教練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慕洋被震的頭都要嚇掉了,每天看到虞昕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訓練完就靠在圍欄上感嘆。
“緣分這東西真是妙不可言,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嫂子竟然還是她?”
陳臻飛倒也慢慢接受了,聞然樂則是從始至終都很平淡的那個。
隊里的氣氛很微妙,很多之前對虞昕有成見的隊如今也不得不換個和緩的態(tài)度,畢竟以后如果真成了嫂子,可是要長期相處的。
許杰硬是學不會軟件作圖,這事趙軍成是不可能教的,只讓他自己搜視頻出來學,他沒耐心看,就去請教越知雪。
越知雪本來發(fā)給了他幾個詳細的視頻教程,奈何許杰沒耐心看,每看幾分鐘就給他發(fā)消息,左問一句右問一句。
越知雪被他的消息擾的頭疼。
【許杰:那視頻講的經(jīng)常斷片,沒注意就跳到下一步去了。】
越知雪握著手機發(fā)消息。
【越知雪:理論和實踐的距離,你多練習一下。】
【許杰:小越……要不你下午過來幫我看看。】
越知雪無奈,他放下手機,沒回許杰。
冰場上,男人摘掉手套和頭盔,他的額間一層細密的汗,呼出的氣息霧一般飄散在空中,掠過那雙淺金色的眸眼。
慕洋把水遞給他,幾次開口硬是沒說出話。
“上個月的耐力跑測試有進步,但還是不合格。”索洛長手拿起前面越知雪的筆記本,打了個叉。
“聯(lián)賽前吧。”
他沒說下文,慕洋卻一哆嗦,忐忑又害怕的點頭。
這下徹底不敢問了。
陳臻飛在一邊看慕洋笑話,聞言收斂笑容,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轉(zhuǎn)頭悄聲和越知雪搭話。
“索洛最近也跟吃了炮仗一樣。”
越知雪不知道怎么回他,就看到陳臻飛捏著下巴思考,余光瞥一眼索洛,“不會是欲求不滿吧。”
越知雪:“……”
“不是我跟你說,小越老師,你別看索洛這人是半個外國人,看起來長的也成熟、open,其實他八成還是個……”
陳臻飛感覺自己肩上一沉,轉(zhuǎn)頭,索洛笑著看他。
“是個什么?”
陳臻飛結巴:“……是個……是個超級大帥哥嘛~,索洛哥哥,我要訓練去了,拜拜。”
陳臻飛一溜煙的跑了,慌不擇路,差點把手抓都忘拿了。
索洛目送陳臻飛離開,回身坐在越知雪身邊。
他今天剛訓練完,怕身上的汗味讓越知雪聞到,便刻意坐遠了一點。
“你們導師那邊還要忙?”
越知雪搖頭,“也不算很忙。”
也就是給許杰教一下制圖軟件,不會耗費多少功夫。
索洛沉思一陣,突然樓梯上傳來一聲甜膩膩的女聲。
“索洛。”
比起前幾天的拘謹,虞昕今天顯然自如了很多。
她穿著一件顯身材的連衣裙,裙擺不過膝蓋,提著小巧精致的包包走過來。
越知雪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虞昕和索洛打了個招呼,眼神卻停在他身上。
“這是我們助教。”
索洛簡單的介紹道。
虞昕愣愣的盯著他的臉,越知雪點點頭,“你好,虞小姐。”
虞昕聽到他說話,頓時笑了起來,“不要這么叫我,叫我名字就可以。”
她笑的開心,倒不像是傳統(tǒng)的豪門大小姐溫婉的樣子。越知雪對她的了解僅來源于從前她和索洛的糾葛,實際并不是很了解。
“你怎么突然來了?”
虞昕捂著嘴笑道:“當然是來找你了,我聽劉教練說訓練基地在裝修,聯(lián)賽前要去你家集訓?”
“嗯。”
虞昕露出期待的表情,他坐在索洛身邊,抱住他的手臂,“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索洛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他認真打量著虞昕,片刻后點頭道:“不可以妨礙訓練。”
虞昕笑了起來。
一上午,隊里的訓練賽打的都有些心不在焉,慕洋本來就已經(jīng)夠震驚了,沒想到虞昕一直留到了中午,到了中午下訓,他被嚇的路都走不動了,拉著一邊的陳臻飛竊竊私語。
中午,幾人本來準備去食堂,見狀都有些拿不準主意,最后還是聞然樂開的口。
“青江區(qū)那邊開了幾家新店。”
“我不想中午擠地鐵。”慕洋想拒絕,抬頭對上聞然樂無語的眼神,想到什么般立刻改口道:“開車去,要不開車去吧。”
“開誰的車,我擱車庫里只停了兩輛跑車。”
陳臻飛想起扔在學校車庫里快落灰的跑車,現(xiàn)如今鑰匙都不知道被自己扔在了哪里。
“索洛,你的那輛大g寬敞,坐你的。”
虞昕挽著索洛,聞言激動道:“你那輛大g很少載人吧,我要坐!”
那輛車的確很少載人,由于一些原因,連陳臻飛他們都沒坐過。
索洛斂眸,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越知雪,悶聲道:“沒油了。”
最后開的是聞然樂的車。
這飯索洛吃的心不在焉,幾人也尷尬的聊一些話題,虞昕給他夾菜,索洛看過去,對方悻悻的笑了兩下。
越知雪離席去了衛(wèi)生間,索洛看著身邊的空蕩蕩的座位,跟著起身往外走。
索洛進去就看到越知雪在外間洗手,他神情專注,完全沒發(fā)現(xiàn)索洛走了過來。
越知雪的手既白又細,手指沾了冷水,被冰出一點靡艷的紅色,他洗完手走到烘干機面前伸出雙手,展開,樣子呆呆地。
索洛想起握著那雙手時的觸感。
自從那個夢之后,和越知雪的每次接觸他都莫名生出很多蕪雜的情緒,像是盤根交錯的線勒住心臟。
“小越老師。”
越知雪轉(zhuǎn)頭看他。
索洛心口一窒,“你們導師那邊要忙的話,這邊你也可以不用來。”
水龍頭的水不斷的流動著,越知雪呆呆看他。
他的手上還沾著水,指節(jié)絞住,修剪圓潤的指甲深深的刮過手心。
“你最近來回跑,太累了。”索洛頓了頓,其實他是有私心的,虞昕的事解決前,他不想讓越知雪來冰場看到他們。
越知雪垂著眼睛不看他,索洛看到那截雪白的頸項。
“好。”
越知雪答應的很快,“……我忙完之后再來隊里。”
索洛聽到答案,他以為自己心里會輕松下來,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
他的心像是被一雙手捏緊,難受的他有點喘不過氣。他以為越知雪會問他一些問題,比如說為什么隊里會出現(xiàn)一個女人。
但是他沒有。
越知雪什么都沒問。
他十分平靜的接受了索洛的安排,索洛發(fā)現(xiàn)他沒有得到預想中的輕松,他發(fā)覺自己心絞的更厲害了。
內(nèi)心某個隱秘的角落里,好像在深刻的妄想著越知雪能拒絕,而后詢問他自己和虞昕的關系,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解釋。
一直是這樣的。
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從不主動,反正無論如何自然會有人貼上來,搖尾乞求。
求他的錢,求他的愛,求他的心。
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了。
越知雪如他所承諾那樣,一連幾天都在導師那里幫忙,隊里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了來自索洛的低氣壓。
趙軍成難得沒什么事,回到辦公室發(fā)現(xiàn)自己好不容易挖來的苗子竟然在,一時間激動的不行。越知雪正在給許杰教軟件,許杰聽的迷糊,一臉昏昏欲睡。
趙軍成過去拍了一巴掌他的背,“好好聽,下次組會還是讓別人給你作圖,換我來給你教。”
許杰一聽趕緊睜大了眼,瞌睡都被嚇沒了。
趙軍成諂笑著看向越知雪,“小越啊,明天經(jīng)管院我有節(jié)課,我上半節(jié)完了我家有事,下半節(jié)你幫我?guī)А!?br />
許杰被他的話嚇的一愣,從來只聽過研究生幫導師代課的,趙軍成竟然讓還在本科的越知雪去代。
“老師,這樣成嗎,那些人不和小越同級嗎?”
“同級怎么了,你比小越長兩歲,你不也什么都不會啊。”趙軍成厲聲道。
許杰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越知雪有些猶豫,趙軍成為難的補充道:“小越啊,你體諒體諒我,這些人里也只有你懂這些,要讓許杰去,他站上面連圖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