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項青年紀(jì)不大, 不過看上去格外沉穩(wěn)。白彥清和喬懷瑾連忙站起來行禮。
項青微微側(cè)身還禮,白彥清可是宗主,他不能受禮。
陳章上前對項青低語了幾句, 項青點點頭,道:“你先去給幾位貴客安排住處。喬公子請伸手!
落座后,項青搭在喬懷瑾的手腕上, 面色沉吟。許久他才收回手,“暫時看不出什么, 白宗主, 喬公子還有這位……請先去休息,過兩日谷主便要出關(guān), 屆時再請他來瞧瞧!
喬懷瑾收回手, 結(jié)果在他意料之外, 面上倒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
“可能只是修煉時走岔了,應(yīng)該沒多大事。”
白彥清的臉色卻沒那么好看,“有勞清風(fēng)谷的各位,他的身體……并不如他說的這般輕松!
項青點點頭:“看得出來, 咱們修行之人, 身體不舒服可不能馬虎, 還是重視一些得好。”
寒暄完, 陳章帶著他們前往客舍。
清風(fēng)谷的客舍有一種云淡風(fēng)輕的恬淡。喬懷瑾感覺心都靜了不少,挑了一處不算大的屋子和白彥清一起, 阿笑則選了角落的住處。
喬懷瑾站在窗戶邊,鼻尖都是清新的草木味。突然,感覺到一陣踏實, 一雙手力的手臂將他圈起來。
“趕了這么久的路,要不要休息一下!卑讖┣遢p聲說。
他知道, 項青都不肯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喬懷瑾如何,情況遠(yuǎn)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難以接受。
“不累,不怪有那么多人來清風(fēng)谷,這里的確像是世外桃源……”
喬懷瑾突然臉色大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tuán),使不上半點力氣。
“懷瑾!”白彥清頓時慌了神。
喬懷瑾臉色白得幾乎不能看,極致的痛苦讓他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聲音。
白彥清根本沒空多想,抱起喬懷瑾就沖了出去。
回到大廳,項青急急忙忙趕出來。
“他的脈象……”項青緊皺著眉頭,連忙拿出一顆瑩玉丹藥強(qiáng)行塞進(jìn)喬懷瑾嘴里,那丹藥很快就化了,喬懷瑾的狀況卻沒有變化。
“項仙尊……”白彥清緊握著喬懷瑾的手,滿懷希望地看著項青。
“只能去求見谷主了!表椙嗍疽獍讖┣灞饐虘谚黄鹎巴笊。
后山并不大,但是很少有弟子會來這邊。
“谷主,項青有急事求見!”項青站在草廬前,高聲喊道。
“什么事?”巫行一身短打打扮,背著藥蔞,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們身后。他的話是對項青說的,眼睛卻落到白彥清抱著的人身上。“這么嚴(yán)重,帶進(jìn)來吧!
白彥清仿佛看見了救星一般,連忙跟上巫行。
誰知道巫行走到門口突然轉(zhuǎn)身,“你留下!
白彥清愣了一下,“谷主……”
項青上前接過喬懷瑾,白彥清低頭,懷里的人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嘴里還咬著塊布。
將人交給項青,白彥清的眼睛有一點瞬間紅得徹底。
看著項青抱著喬懷瑾消失在門口,白彥清沒忍住沖動上前,卻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住去路。
草廬中,項青剛把喬懷瑾放到床上,就見他眉頭漸松,身體也沒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谷主,他的病癥我實在看不出來,凝滯的脈博大部分是因為修煉不暢,只要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好!表椙嗫粗鴨虘谚蒼白的面容,繼續(xù)道:“可是,他這疼痛卻是做不得假!
巫行點點頭,不緊不慢地放下背簍走到床前,半晌才嘆了口氣道:“他這不是病啊!
“那是……”項青不解。
巫行沒答話,伸手將喬懷瑾拉了起,雙手抵住他的背心。
“乖孩子,別動!蔽仔休p聲說。
喬懷瑾下意識的頓住,才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是項青,環(huán)視一圈,不見白彥清。
“你別急,白宗主在外頭等著,谷主在給你看傷!表椙嗫戳斯戎饕谎,低聲說。
喬懷瑾只感覺一股暖流從背后游至全身,剛才的疼痛好像一場夢。
半晌,巫行收回手,面色有些凝重!袄戏蛞矡o能為力,只能再找老谷主試試了!
喬懷瑾聽到這話,心猛地往下沉。連清風(fēng)谷谷主都無能為力,他究竟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有勞!眴虘谚獎⊥催^后耗費了大量的體力,聲音細(xì)如蚊吶。
“不過,你真的對自己身體情況如何一無所知?”巫行收回手,讓他躺下。
喬懷瑾一瞬間就想到了混沌珠,和纏在混沌珠上的黑色絲線;以及,那個穿過他身體又消失的天魔殘魄。
“我……”
巫行搖了搖頭,“先休息一晚,明日便去找老谷主吧。”說著轉(zhuǎn)身對項青說:“你讓白宗主先回去等消息吧!
“我去吧……”喬懷瑾強(qiáng)撐起來,他不去說一聲感覺不放心。
“一句話的事情,哪用得著你起來!蔽仔袥]讓他起來。
只是項青剛出去沒一會兒,門外便傳來打斗聲。
巫行急忙走出去,喝道:“白宗主,可是青兒有無禮之處!”
白彥清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巫行,一又紅眸格外暴戾。
巫行心下大驚,立刻轉(zhuǎn)頭看向喬懷瑾,又看向白彥清。
“你進(jìn)來吧!
白彥清這才收了手,氣息逐漸變得平和才踏上木階。之前還進(jìn)不去的屏障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
“懷瑾!卑讖┣遛D(zhuǎn)過木制屏風(fēng),急步上前。
“我好好的。”
“我看不到你!卑讖┣逡妴虘谚蚜,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
“谷主,是我的錯。請恕罪!”白彥清巫行賠禮,又向身后的項青深深一彎腰。
巫行看著白彥清,又看看項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罷了。今日.你們先休息。”
巫行帶著項青去了草廬旁的木屋,木屋內(nèi)的家具一應(yīng)俱全。
“谷主,弟子不懂,還請明示。”項青給巫行倒了茶,揉了揉被打中的肩膀。
“封印封不住了。這世間幾百年的安寧也虧了白彥清,只是剛才那個病人……他是什么人?”
項青皺眉,雖然不懂巫行在說什么,還是老實地將喬懷瑾的身份說了一遍。
翌日一早,喬懷瑾除了臉色差了些之外,看起來并無不妥。
巫行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沉默在轉(zhuǎn)身帶路。
眼前是一片深山,小徑在深山中若隱若現(xiàn),再一回頭,背后的草廬已經(jīng)看不見了。
小徑的盡頭是一座小樓,巫行恭恭敬敬地在小樓前行禮,聲音洪亮,“師尊,巫行求師尊出手相助。”
“何事?”蒼老的聲音隨著小樓前的門打開,一并傳了出來。
喬懷瑾便感覺四周好像變了,一草一木好像活過來了一般,也不知道這位老谷主究竟有多高深的修為。
“一位是青陽劍宗白彥清,另一位是他的弟子,但……”巫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混沌之體,體內(nèi)還有一顆混沌珠,最重要的是,他還修了《幽泉玄法》!
喬懷瑾一愣,他沒聽說過什么幽泉玄法。但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曾經(jīng)寧研師尊教過他一套心法,并沒有說過它的名字。
小樓內(nèi)沒有應(yīng)答,巫行卻站起來,領(lǐng)著他們進(jìn)入小樓里。
踏進(jìn)小樓,便看到一位白發(fā)白須的老者端坐屋中,眼神銳利地從喬懷瑾身上掃過,落在白彥清身上。
“好孩子,苦了你了,讓我看看!崩瞎戎髌鹕碜叩桨讖┣迕媲,上下打量他。
白彥清有瞬間的警惕,在沒感受到惡意時又有些許放松!鞍讖┣逡娺^老谷主!
“不必多禮,該是我替這天下多謝你才是!崩瞎戎鞑豢鲜芏Y,引著他們在一旁坐下。
“老谷主,我們是來……”
白彥清剛一開口,就被老谷主打斷了話頭。“我知道。你們不是重傷也不是重病,無藥可醫(yī)!
“老谷主想必比我?guī)熥鸶宄@件事情的始末,或許連巫谷主也比他知道得多!眴虘谚_口。
老谷主的話說完,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小到他突發(fā)的疼痛,大到天魔殘魄四處作亂以及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魔種,都是必經(jīng)之劫。
“哎!崩瞎戎鏖_口!盎煦缰槭俏曳胚M(jìn)你體內(nèi)的。當(dāng)年事情緊急,已經(jīng)容不得再拖下去了。”
喬懷瑾心像破了個洞,涼風(fēng)一直往里灌。“為什么非他不可?”
“自然是因為他極少露出情緒,對世間的一切都有著本該如此的想法。所當(dāng),在當(dāng)時,他自然是最合適的選擇!
喬懷瑾心底的涼風(fēng)更大了,張了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來,用力握住了白彥清的手。
白彥清沖他笑了笑,并沒什么感覺。
也許白彥清什么都沒記起來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幽泉玄法》究竟是什么?”喬懷瑾又問。
“凝煉魂魄與身體,混沌之體才是與天魔決戰(zhàn)的最終之地。修煉它,你的身體將變得與天魔極為契合!崩瞎戎鞫似鸩璞p啜一口,他實在沒臉看這兩個后生。
“所以,我這仿若剝皮抽髓之痛只是因為它將成為決戰(zhàn)之地?”喬懷瑾很茫然,寧研師尊收他為徒僅僅是因為他是混沌之體,想要完成師伊陽的遺愿嗎?
“蒼生之責(zé)本就不在你們二人身上,可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
白彥清反手握住喬懷瑾的手,“我們要是棄這蒼生不顧呢?”
老谷主沒說話,人各有命,青陽劍宗也好,白彥清也罷,他們已經(jīng)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喬公子的混沌之珠上附著有鬼璃紫焰和天魔的一份殘魄?雌饋韲(yán)重,老夫還有法解決,只是白宗主身上的魔種卻是束手無策!
第 72 章
白彥清松開喬懷瑾的手, 走到一邊朝老谷主跪下,“求您救救他。”
“彥清……”喬懷瑾怔愣了片刻,也跟著跪下?聪蚶瞎戎, 說道:“既然是您把混沌珠放到白彥清體內(nèi)的,您也一定有辦法的。”
老谷主連忙起身將兩人扶起,“不可跪我不可跪我!
白彥清咬牙, 過去的事情他不記得,也不在意。他只知道喬懷瑾是他想找的人, 他也找到了。
“鬼璃紫焰好說, 只不過他混沌珠上的天魔卻是需要一處鎮(zhèn)壓之地,將其封印起來!崩瞎戎饔值, “青陽劍宗已經(jīng)不適合再封印這些殘魄了!
“需要靈氣極其充沛的地方是嗎?”白彥清很容易就猜到了, 可但凡靈氣充沛之地, 皆已經(jīng)建起或大或小的宗門,F(xiàn)在想找,極難。
“這世間總有還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我去找就是!”白彥清已經(jīng)開始思索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這樣的寶地。
“當(dāng)年,你師尊也想過, 最后才選擇在青陽劍宗設(shè)下封印!
喬懷瑾愣愣道:“難道這封印非得像彥清這樣的不可?”
老谷主搖搖頭, “按理說, 只要封印住了就行。只是當(dāng)年我們幾個老東西為了天魔實在是消耗太大,F(xiàn)在可以一試, 能管多久是多久。”
“那魔種怎么辦?”喬懷瑾看向白彥清,“如果彥清不能除去魔種, 他會不會成為天魔?”
老谷主只能以沉默來回答,青陽劍宗是第一大宗門,白彥清別看年紀(jì)不大, 修為實力鮮有對手。如今身懷魔種,一旦真的入魔, 只怕真沒有人能攔住他。
目光又落到喬懷瑾身上,攔得住嗎?
“你們先去回休息吧。如今抽不出人手找靈氣充沛之地,清風(fēng)谷有不少古籍,可以選找出幾處來,等我琢磨幾天怎么取出混沌珠!崩瞎戎骱唵蔚慕Y(jié)束了談話。
喬懷瑾有一肚子話想說,見老谷主這樣,只好把話咽下去。
回到住處時,阿笑正坐在門口發(fā)呆。見他們平安回來便沖他們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喬懷瑾艱難地扯了個笑臉出來,心里卻舒服了一些。轉(zhuǎn)頭道:“我給師兄去信問問。”
白彥清想了想,也提筆給青陽劍宗去了消息。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一直等,喬懷瑾暗自心急,他沒有得到楚忱的回信。
不經(jīng)間發(fā)現(xiàn)白彥清比他更加焦慮難安時,他又勉強(qiáng)靜下心來,“你別這樣,等幾天我?guī)熜炙麄冋业絺溥x的地方就會回信的!
白彥清拉住他的手,“我倒是不擔(dān)心在什么地方,只要老谷主愿意替你將混沌珠和天魔剝離出來就行。”
老谷主的話他都聽懂了,可他打從心底也認(rèn)為既然所有人都說他為這天下承擔(dān)了三百多年的責(zé)任,那憑什么還要讓他愛的人來受這份罪。
若是沒有合適的地方來封印天魔殘魄,那么他就是綁也將老谷主綁來。
“嗯,我不擔(dān)心。”白彥清微笑著將他拉進(jìn)懷里,“聆音閣的最不缺的就是人和錢,哪怕是在凡人堆里,也能找到與聆音閣有關(guān)的人!
喬懷瑾點點頭,想到當(dāng)初去昆侖的重建混天宮,他想要什么,厲師兄和楚師兄就給他什么。
“對了,混天宮。”喬懷瑾突然道,“再等幾天,師兄他們再沒有回話,咱們就去混天宮!
白彥清抿嘴笑了,“就是當(dāng)初你說想帶我去看的那里?”
喬懷瑾點點頭,“對,整個混天宮只有我一個人,想要收徒只怕還得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暫時把天魔殘魄封印在那里。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后顧之憂,到時再想其他辦法解決。”
白彥清點頭,“只要你不再受苦就好。”
喬懷瑾扯了扯嘴角,他這還有法子解決?砂讖┣逶趺崔k呢?他翻了那么多書,沒有一本提到過魔種,而老谷主只看一眼便什么都清楚了。
白彥清輕撫著他的后背,眼神透著冰冷。
將近十來日都沒有收到聆音閣的來信,喬懷瑾有些等不下去了,如果楚忱再沒有回信,他便直接去請老谷主前往混天宮。
“小師弟!
楚忱揣著兩只手,慢慢悠悠地踏進(jìn)小院里,厲博延跟著他身后。
喬懷瑾頓時心花怒放,連忙放下手里的書就迎了上去。“厲師兄,楚師兄,我一直在等你們的回信。”
“你信上說得不清不楚的,我們就來看看!背佬χ鸬。眼神又落到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門口的白彥清身上,“老白,好久不見!
白彥清沖他微微點頭,壓下心里莫名而來的不喜。
“進(jìn)來說吧!
進(jìn)了屋,白彥清緊緊挨著喬懷瑾坐下。
厲博延看了他一眼,給他們添上茶水。
“我們拜會過谷主,仔細(xì)聽了一下,能解決你們身上的問題自然是再好不過。所以,我們備了這幾個地方,你們瞧瞧。”
楚忱拿出一張圖來,指著其中一處道:“以青陽劍宗為中心,往西南方向的一個大峽谷,傳聞有天材地寶靈氣充裕,只不過有異獸鎮(zhèn)守至今無人有功而返。”
喬懷瑾搖搖頭,他們?nèi)糁皇欠庥√炷栴}不算大。只是封印之后才是事情的開始,還是得除掉天魔。
楚忱見他搖頭,便沉默了一下,“剩下的地方倒不是不行,只是都只聽說過傳言,沒有找到過這些地方!
“我之前想過,要是找不到這樣的地方,便去混天宮!眴虘谚_口。
混天宮有陣法加持,那陣法生生不息,取之天地用之天地。比起那些不真假的備選地中,絕對不差。
楚忱點點頭,“混天宮你說了算,想選那里也不是不行。但你別忘了你還答應(yīng)了你師尊替他將混天宮揚名的!
“我知道。只是封印在那里,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處理掉就行了。”喬懷瑾說得云淡風(fēng)輕,但真想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就已經(jīng)不易。
自從天魔殘魄逃脫之后,人心受惑,凡間更是戰(zhàn)事連連,讓較為虛弱的天魔狠狠地漲了一波功力,蹤跡更加難以辯別。
他身體的天魔殘魄剝離出來后,還得再想辦法除去白彥清體內(nèi)的天魔種。
想到這里,喬懷瑾不由得在心底長嘆一聲。破魔劍也只在傳說中,天魔難除,魔種更是束手無策。
何其艱難。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按你說的來辦吧。我們陪你一起!背篮蛥柌┭訉σ曇谎郏爸皇抢习住
“我沒什么事!
次日,他們便由巫行領(lǐng)著前往拜見老谷主。老谷主已經(jīng)站在小樓前等著了。
經(jīng)過一陣寒暄,便啟程前往昆侖混天宮。“巫行,清風(fēng)谷無論何時何地都須將與青陽劍宗、聆音閣站在一起!
巫行躬身作揖,“弟子謹(jǐn)記!
“我命數(shù)已定,此行就讓項青領(lǐng)我回谷吧!崩瞎戎髡f完不理會眾人詫異的臉色,抬手制止了他們想說的話!懊玻
喬懷瑾有些愧疚,是他們求老谷主出手,如果沒有他們,即便老谷主命中如此,也該是在清風(fēng)谷才對。
“老谷主,若是……”喬懷瑾抿嘴,打算再勸一勸他。
老谷主搖搖頭,率先往前走。
“不要辜負(fù)他的一片心意!蔽仔写驍嗔藛虘谚膭裾f,老谷主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巫行雖然不懂,也只能按老谷主吩咐的做。
趕路時,喬懷瑾只是簡單向楚忱介紹了一下阿笑。阿笑沖他點點頭,便獨自待著。
楚忱也不在意,加上阿笑確實沒什么存在感,也導(dǎo)致他經(jīng)常忘了有這么一個人。
大半個月后,他們總算到了昆侖,混天宮的石階上積滿了雪,梅花卻開得正盛,夾著冷意飄香萬里。
“哥,好看嗎?”喬懷瑾微微抬頭,朝著白彥清笑道。
白彥清面色柔和,點頭道:“好看!
喬懷瑾抿嘴笑了,轉(zhuǎn)頭對老谷主行禮,“混天宮暫時無人,只能委屈您了!
老谷主擺擺手,“這地方確實不錯,一般人還真找不到這里。”
喬懷瑾笑道:“這是我?guī)熥鸬牡胤!贝致缘膶⑺輲煹氖虑橹v了一遍。當(dāng)然,這些都是他從楚忱和厲博延那里聽來的,過去的記憶早就忘了。
“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機(jī)緣,像極了天命之人。”老谷主眉間帶笑,夸贊道。
混天宮雖然久不住人,不過難不到他們,隨手幾個訣便能便房間溫暖如春,潔凈如新。
翌日,雪停了,風(fēng)也止了,陽光照在雪上發(fā)出燦爛的光。
混天宮大殿后面的山崖下,喬懷瑾盤腿而坐,楚忱、厲博延、白彥清和阿笑圍著他。
“我將混沌珠取出時,他體內(nèi)的靈力會有很大的波動,稍有不慎靈氣便會逆行,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們必須在我取混沌珠的那一刻,給他輸送靈力,不可快也不可慢,必須做到同時且只有一次成功的機(jī)會。”
待所有人都點頭后,老谷主才開始施力。
喬懷瑾只感覺自己腹部開始變熱,伴隨著疼痛。當(dāng)腹部越來越熱時,也越來越痛。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滾落,喬懷瑾似乎很痛苦,其他人在給他輸入靈力的同時也支撐著他的身體。否則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只怕下一息整個人就會倒下去。
可能是痛到極致,喬懷瑾腦子像是突然炸開,一片空白。
他猛地睜開眼睛,雙眼卻是無神,張著嘴喘著粗氣。白彥清的眉頭皺得很深,手微微發(fā)抖,差點想把靈力撤回去。
“凝神,不可妄動!”老谷主一聲輕喝,白彥清立刻集中注意力。
第 73 章
一顆珠子緩緩離開喬懷瑾的身體, 白彥清心里一喜,將靈力控制得更穩(wěn)一些。
那珠子原本應(yīng)當(dāng)透凈澄亮,但此時珠子卻向外延伸著無數(shù)黑線, 像是再過一段時間便破球而出,卻被一抹紫白色的物質(zhì)糾纏著。
“收!”老谷主一聲輕喝,與白彥清兩人同時收回靈力。
喬懷瑾身體一軟, 向后倒去,被白彥清接住。
“懷瑾, 你還好嗎?”他將喬懷瑾被汗打濕的頭發(fā)輕輕撥開。
喬懷瑾的身體很累, 心理上卻很輕松,對白彥清笑了一下, “我沒事。”
老谷主將混沌珠收進(jìn)特制的盒子里, 項青連忙上前替他將額頭的汗水擦干凈。“老谷主!
“多謝老谷主相助。”厲博延等人站起來向老谷主道謝。
“該謝的是兩個年輕人, 他們?yōu)檫@蒼生吃了苦了。”老谷主對著盒子施加封印,“還是盡快將這混沌珠徹底封印才好!
“您請吩咐!
“待到子時,便在此處將這盒子完全封印在這里。”老谷主的精力有限,剛才助喬懷瑾取出混沌珠時已經(jīng)很耗費心神了, 被項青扶到一邊休息!胺庥⊥戤吅, 就有勞楚閣主送項青回去!
“晚輩應(yīng)盡之事。”楚忱與厲博延邊連忙行禮。
阿笑抱著刀獨自站在一邊, 目光看云層低壓的天空, 空氣里帶著冷意。
天色漸漸暗下來,混天宮的外的燈自動亮起, 照得整個混天宮恍如白晝。山崖下也升起了火堆,但凜冽的寒意好像越來越重了。
“時間到了!崩瞎戎鲝膸づ窭锍鰜,一段時間的休息, 他看起來精神多了。
“老谷主。”
老谷主看了一眼他們,又抬頭看了看天。
楚忱道:“老谷主放心, 我們絕不會讓人打擾。”
老谷主點點頭,拿出了被封印的玉盒,松開手玉盒浮在空中,緩緩發(fā)著光芒。
一陣狂風(fēng)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吹得衣衫獵獵作響,山上的石子滾落,大地因為開裂而發(fā)出巨大的轟隆聲。
老谷主臉色一變,又笑起來,“這地方選得好,說不定老頭子我還能撿回一條命!
喬懷瑾一聽,忙上前一步,問:“老谷主……”
老谷主看著光芒越來越盛的盒子道:“這處陣法你們雖然修補(bǔ)過,確實是處極老的陣法,難怪這處遺址無人也鬼怪妖獸,除了有結(jié)界護(hù)山之外,竟也帶封印之效!
喬懷瑾有些可惜,他不記得前塵,只能從師兄口中和幾本書里知道師尊及混天宮的事情。
地下的裂口越來越大,腳下土地一閃一閃的發(fā)著光,是原本就已經(jīng)激活的陣法。這算是二次激活嗎?
“等等,下面……好像有東西!
眾人朝著裂口看下去,地底下不如眾人猜想的那樣是黑乎乎一片,而是有著像蛛網(wǎng)似的暗紅色火焰在流動一樣,粗細(xì)不一。
“這是……”喬懷瑾猛然抬頭。難怪老谷主說這陣法還帶著封印的功效,難怪只有混天宮給的古書里記載著破魔劍所處之地。
“原來這混天宮本身就是一處封印。”厲博延說完,便看向白彥清。
青陽劍宗不也將五大峰作為封印之地,白彥清就是那個封印。
正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閃在眾人眼前,楚忱速度更快,在那道黑影觸碰到盒子前飛快交手。
就在兩人交手時,一道刀光隨身而至。那黑影在空中以刁鉆的角度旋身,既躲開楚忱天的掌,也躲開了刀氣。緊接著便是好幾聲叮叮鐺鐺,眨眼間連續(xù)交手又迅速分開。
“尹星宇。我還在想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才出現(xiàn)呢!眴虘谚戳艘谎勐浠卦氐陌⑿,又看向穿著一身黑色罩袍的尹星宇。
玉盒漸漸下沉,老谷主一點也不受影響,繼續(xù)他未完成的封印。
尹星宇的目光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玉盒,眼神掃過阿笑,掃過白彥清又落到喬懷瑾身上,笑道:“喬懷瑾,你是打算讓白彥清自殺還是你親手殺了他?”
喬懷瑾冷著一張臉,握緊了手里的劍,充滿了戒備,“還是先擔(dān)心你自己吧。”
“是嗎?”阿笑的目光又落回白彥清身上,那笑容充滿了篤定。
“是或不是都與你無關(guān)。”話音未落,阿笑的刀就已經(jīng)劈到了尹星宇身前。
尹星宇側(cè)身躲過,眉頭緊皺。“我以為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比欢,阿笑置若罔聞,甚至一刀比一刀凌厲。
尹星宇被逼得離玉盒越來越遠(yuǎn),整個人也明顯焦燥起來,怒意涌上心頭不再對阿笑忍讓。
第 74 章
阿笑的刀劃破了尹星宇的胸口。同時, 尹星宇也一掌打在他的腹部。
兩人同時向后退去。
“阿笑,你是想著我死嗎?”尹星宇憤恨地盯著阿笑。
阿笑抹去嘴角的血跡,“是你說百姓為重的, 也是你說的人要活得坦蕩問心無愧!
“可是我得先活著!”尹星宇渾身散發(fā)著濃郁的黑氣,整個人的氣勢都跟著變了。
正在緩慢下沉的盒子突然躁動,老谷主的臉色也變得嚴(yán)峻。
它想脫離陣法的控制。
“老谷主, 我來助你!”楚忱飛快移到老谷主背后,替他續(xù)上靈力。
盒子逐漸開始平穩(wěn)時, 狂風(fēng)帶起尖利的呼嘯。無數(shù)黑色氣朝著這邊翻涌而來與尹星宇糾纏在一起。
喬懷瑾心里發(fā)慌, 側(cè)頭去看白彥清。
白彥清的赤瞳里全是他。
“別怕!
喬懷瑾很想對他笑一笑,說一聲‘我不怕’。卻只能扯動一下嘴角。
突然, 尹星宇動了, 朝著盒子的方向沖了過去。同一時間, 阿笑也迎了上去,只是在接觸的一瞬間就被打飛出去。
白彥清與厲博延同時沖上去,與尹星宇交手。
“放著好好的人不當(dāng),偏要入魔!”厲博延恨聲道, 就是有這樣的人, 才讓事情變得更越加麻煩。
尹星宇的面孔籠罩著一層黑氣, 冷笑一聲:“哈, 你們?nèi)羰钦嬗斜臼,哪里會讓我放棄任陽坡十萬條人命!”
被黑氣籠罩的尹星宇實力大增, 三人打得密不透風(fēng)。
但厲博延與白彥清的實力不是他這種靠外力陡然增強(qiáng)可以比的。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
眼見尹星宇不敵,一柄長刀幾次想擠進(jìn)來,都被另外兩人擠了出去。
突然, 白彥清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由黑氣凝聚成的。
“哥!”喬懷瑾急了, 起身來到白彥清身邊。
白彥猛地扭頭看向喬懷瑾,他的瞳色更紅了!半x無這一點。”
喬懷瑾不聽,一道琴音朝著黑影攻去。
黑影輕笑了一聲,被琴音打散的身體又重新聚合在一起。
攻擊對它無效!
“別白費力氣了!蹦呛谟皠恿艘幌,微微轉(zhuǎn)頭,更像是在看著白彥清。
喬懷瑾臉上帶了焦急,他是沒事了,白彥清身體里還有魔種呢。還有,這該死的黑影究竟是什么東西!
白彥清心中發(fā)狠,出招使了全力,將尹星宇擊飛出去。連忙回到喬懷瑾身邊,看向黑影的眼神溢滿了戾氣。
“找死!”
白彥清將喬懷瑾攔在身后,朝黑影揮出一掌。
黑影四散又合攏。
“沒用的,白彥清,這么多年你還看不清嗎?你跟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焙谟霸诳罩酗h著,“你們兩個只會不死不休。”
“閉嘴!”喬懷瑾一只手撥動琴弦。
那黑影瞬間四散與周圍的黑氣融為一體?耧L(fēng)肆虐,幾乎吹得人睜不開眼。
一陣獰笑從四面八方傳來,“白彥清,你注定成魔!”
“做夢!我不會讓他出事的!”喬懷瑾面如寒霜上前一步,將白彥清擋在身后。
四面八方的笑聲,笑聲得人頭發(fā)麻。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分散時,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快要落進(jìn)地下的盒子。項青站在老谷主身邊,警覺地率先出手。
豈料,那道身影的實力比他強(qiáng)太多。剛交手就被擊飛。
那人順勢打了老谷主一掌,被洶涌的靈力反彈回去,搶走了盒子。
來人看著到手的盒子哈哈一笑,“幸好來得及!
“是你?”楚忱扶住老谷主,滿目驚訝。
“何必非得讓姓白的入魔,能成魔身的哪就只有他一個?”鄧立沒有回答,反而是打開了盒子。
喬懷瑾二話不說,一道琴音攻向鄧立。他管不了鄧立想干什么,但是混沌珠一定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
鄧立早沒了之前的仙人之姿,渾身透著十足的邪氣。
“不過學(xué)了兩年音攻之術(shù)而已!比绻麊虘谚玫氖莿Γ要多看兩眼!安旁隈鲆糸w待了幾天!”
一道簫聲響起,鄧立的身形凝滯,差點沒能躲過喬懷瑾的那一擊。
“尹星宇,你不想合作了嗎!”
鄧立沒將幾個小輩放在眼里,但像楚忱這樣的一宗之首,他未必是對手,更不要說這里還有好幾個。
“別忘了,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閉嘴,要不是你躲在后面半天不出來,至于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局面嗎?”尹星宇更急了。
鄧立若是來了能幫上他,也無所謂。可偏偏讓他那么輕易就拿到了混沌珠。
混沌珠里不僅有鬼璃紫焰,還有壓在白虎峰下的那一縷天魔殘魄。
現(xiàn)在看他這樣,怕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融合天魔殘魂。但是他現(xiàn)在被厲博延壓著打,要不是阿笑在旁邊多少幫他一會兒,早就被揍趴下了。
鄧立暗地里罵了尹星宇一句廢物。
幾息之間,白彥清的劍就到了他眼前。
鄧立一手抓住混沌珠,一邊盡全力躲開。只不過被若有似無的簫聲影響,行動之間帶著巨大的凝滯感。
不能再等了!
他剛才就不該跟他們廢話,在拿到混沌珠的第一時間吞下去。
還是沒能完全躲掉白彥清那一劍,一道傷從左肩劃過,一直到右下腹。
此時,喬懷瑾也到了鄧立身后。想將混沌珠搶回來。
鄧立咬牙,他應(yīng)該再謹(jǐn)慎一些,至少不該在所有人都有戰(zhàn)斗能力地時候沖出來。
即便沒有他,其他天魔也不會讓混沌珠真的被封印。
“尹星宇,再信你最后一次!”鄧立將混沌珠拋了出去。
尹星宇想接,又被厲博延擋了回去。
混沌珠下方就是地下的裂口。
喬懷瑾不知道該不該去撿。
如果讓它落下去,是不是也算是另一種封?
他的目光落到老谷主身上,剛才老谷主不是也想將它封下去嗎?
“不行……”老谷主毫無防備之下受了鄧立的一擊,臉色慘白的被項青扶在一邊休息。
喬懷瑾盯著不斷下落的混沌珠,一咬牙朝著混沌珠撲了上去。
剛將混沌珠拿到手,還沒站穩(wěn),一道煞氣直沖向他。喬懷瑾急速扭轉(zhuǎn)身體,剛躲過煞氣沒想到第二道緊跟著到了眼前。
“懷瑾!”白彥清一聲急呼,他看到那原本消散的黑影飛快集結(jié)在一起,眨眼間,黑影便多了無數(shù)個,一齊涌向喬懷瑾。
風(fēng)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發(fā)出尖嘯。直往人腦子里灌,震得人腦子發(fā)麻。
沒了封印,喬懷瑾手里的混沌珠開始發(fā)熱,無數(shù)魔氣爭先恐后往地往珠子里鉆。
原本只有一點黑絲纏繞著鬼璃紫焰的混沌珠,立刻變得渾濁。不停震動,像是要脫離他一般。
喬懷瑾的視線被被黑氣籠罩,他能聽到若有似無的聲音傳進(jìn)來,卻無法回話。
他的感官像是被屏蔽了一般。
這些天魔散魂想借混沌珠重新聚起身體,重新成為天魔。
“我們做了這么多,可不是為了給天魔做嫁衣!”喬懷瑾的眼睛布滿紅血絲,勾起的嘴角滿是嘲諷。
他用盡力氣,將混沌珠一口吞下!
無數(shù)黑氣鉆進(jìn)他的身體,尖嘯聲更加刺耳,喬懷瑾已經(jīng)無暇顧及,疼痛霎時襲卷全身。
失策了,他取出混沌珠的時候白疼了,現(xiàn)在還要疼一次。
“懷瑾——!”
喬懷瑾聽清了,他的兩個師兄,他的愛人都在喊他。
他扭過頭想跟他們說,自己沒事。
可是別說靈力了,甚至連力氣都提不起來,只能任由身體下沉。
哥哥應(yīng)該會接住我的吧。
喬懷瑾心想。
身體一直在下落,原本他想象中伸手接住他的人,此時卻在他視線上方出現(xiàn)。
通紅的眼睛滿是冰冷的寒意。
喬懷瑾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
他為什么一直在下墜?
白彥清終于追上喬懷瑾,將他一把拉進(jìn)懷里,護(hù)住他的頭,調(diào)轉(zhuǎn)身體。
地面上,尹星宇被厲博延打傷,躺在一邊。
鄧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在喬懷瑾被無數(shù)黑影包圍時,白彥清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劍刺穿鄧立丹田。
那藏在鄧立神魂中的天魔殘魄立刻冒了出來,朝著喬懷瑾的方向飛去。
卻被白彥清追上,吸進(jìn)體內(nèi)。渾身散著一股邪氣,追著喬懷瑾跳下了地底。
風(fēng)停了,尖嘯聲也消失了。
一切都?xì)w于平靜,地面的裂口甚至開始合攏。
厲博延與楚忱使出靈力,想要將這裂口再次撐開。那裂口卻絲毫不受影響,不過幾息,地面便與從前無異。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忱滿是惱怒,眼前就勝利,F(xiàn)在一切都要重新來過。
不,比重新來過更嚴(yán)重。
喬懷瑾把混沌珠重新吞進(jìn)去了,白彥清又吸收了一縷天魔殘魄。
說不定下次再見的時候,這兩人其中一個已經(jīng)變成天魔了。
“先想辦法找到他們再說!”厲博延面色沉重。
他走到老谷主面前,查看他的傷勢,確實沒有性命之憂才松了一口。
還有項青照看著呢,應(yīng)當(dāng)是沒事的。
白彥清砸進(jìn)地下,懷里喬懷瑾已經(jīng)暈過去了,血紅的眼睛里滿是凝重。
放眼望去,這里更是一片焦土,毫無生機(jī)。一座高山與他對視,中間隔著幾個小山包。
他們這是落進(jìn)封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