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欺負鍋鍋
小云樂一刻也等不了, 前爪爪順著白玉的邊緣往下滑,后面的小屁股微微翹起。
“崽崽, 小心,”溫子華出聲道,“崽崽,你要是想下來,我抱你下來。”
可沒有等溫子華開的及行動,小幼崽便動作敏捷地從白玉圍欄上掉下來。
溫子華俊美的眉梢輕挑,有些意外地看著小幼崽,明明只是巴掌大的小幼崽, 竟然能從那么那么高的圍欄上跳下來。
明明前幾天, 下臺階什么的都還需要爸爸抱, 有一種轉眼間,小幼崽便長大的感覺。
毛絨團子從臺階上跳下來,沒有半點停留,動作迅速地向溫子華鍋鍋和桑曄鍋鍋的身邊跑過來。
“崽崽你忘了帶什么嗎?”看幼崽跑得著急,溫子華半蹲下身子, 準備伸手接過小幼崽。
誰知, 白絨團子在距離溫子華半米的距離停住, 轉身,用后爪爪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小貓崽崽雖然站起來也沒有桑曄小腿高,但是氣勢卻是非常足, 圓圓的大眼睛生氣地看著桑曄,軟乎乎的小奶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桑曄鍋鍋, 你不能欺負溫子華鍋鍋!”
“我?”桑曄有些震驚地看著小幼崽, 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地說道。
很快他便意識到, 自己壓低聲音和溫子華說的話,讓小幼崽聽到了,但出于驕傲,桑曄并不打算和溫子華道歉。
他也半蹲下身子,低頭俯視著還沒有自家小腿高的小幼崽,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嗎?有的人生來帶罪,怨不得別人這般對他。”
“桑曄!”哪怕溫子華對于一切情緒都反應平平,此時也忍不住動怒了,聲音冰冷地警告。
桑曄沒有理會溫子華的警告,眼神中透露出惡意,“他的生父可是魔神,你知道魔神殺過多少人嗎?”
“夠了!”溫子華目光冰冷地看著桑曄,快步上前將小云樂的雙耳捂住。
耳朵被一雙略帶涼意的手捂住,小云樂有些不舒服地抖抖耳朵,但很快他就停止了動作。
鍋鍋的手在顫抖……
小云樂眨眨眼睛,抬頭望向溫子華鍋鍋,視線正好撞進溫子華掙扎的眼眸中,鍋鍋的眼中好像承著很多情緒,復雜地讓他看不懂。
但出于幼崽的本能,他能感覺到溫子華鍋鍋傷心了……
小云樂用自己的小腦袋輕輕蹭著溫子華鍋鍋。
柔順而又溫暖的毛發輕輕擦過溫子華的手掌,帶著無聲的安慰。
溫子華勾了勾唇角,伸手摸了摸幼崽的小腦袋,有一種被溫暖對待的感覺。
見溫子華鍋鍋情緒平復下來,小云樂掙開溫子華鍋鍋的手掌,跑到桑葉鍋鍋的身邊,再一次直起身子。
小云樂自認為自己站起來又高又強壯,非常非常有氣勢。
但落入桑葉的眼中,就像是一個面袋袋一樣,圓滾滾的身子,漂亮的眼眸透露出乖巧,好像是在向人撒嬌。
他伸手想要摸摸幼崽的小腦袋,卻被小云樂伸出爪爪,一爪爪排掉。
桑葉愣住了,說實話,小幼崽的爪爪拍在手上并不算疼,但他很難想到這么柔軟的生物,竟然還會表現出攻擊性。
雖然這攻擊性,桑曄看著自己沒有半分痕跡的手背,勾了勾唇角,笑著反問道:“我有說錯什么嗎?”
沒想到小幼崽非常認真地搖搖頭,反駁道:“做錯壞事的人是溫子華鍋鍋的父親,可是溫子華鍋鍋又沒有做錯什么。而且,要是這么說,壞人應該是桑曄鍋鍋才是,因為桑曄鍋鍋欺負了溫子華鍋鍋。”
桑曄本能地就想要反駁,可是驚奇地發現他竟然找不到反駁道理由,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承認錯誤的人。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沒想到你這小家伙這么能詭辯。”
“才不是詭辯呢!”小云樂氣呼呼地說道,“你再這樣,崽崽就,就!”
看著小幼崽生氣的模樣,桑曄存心想要逗逗小幼崽,說道:“我要是這樣,你能怎么樣呢?”
誰想到,兩個看著可愛,沒有威懾力的毛絨爪爪,此時卻露出尖銳的、還帶著倒鉤的指甲,張牙舞爪地沖著桑曄撲過來。
桑曄瞳孔微微瑟縮,完全沒有想到,小幼崽看著軟萌無害,居然還會有這么尖銳的一幕。
眼看著那鋒利的指甲直直地朝著他的臉上劃來,他的身體猛地向后撤,竟直接摔坐在地上。
嘿!
看到桑曄鍋鍋摔倒了,壞壞的小幼崽反而開心地笑出聲來,及時地收回了自己的爪爪。
他用自己兩個小后腳支撐著身體,兩只前爪爪垂在身邊,肉乎乎的小身體挺得直直的,十足一個小霸王。
小云樂將自己的前爪爪抬到自己的眼前,用小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小爪爪,奶呼呼的小嗓音帶著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小得意,“桑曄鍋鍋知道崽崽的厲害了吧,以后不許欺負溫子華鍋鍋,不然崽崽會很兇的!”
說完小家伙還兇巴巴地露出自己白竹筍一樣的小牙齒,奶兇奶兇的。
幼崽維護自己的小模樣落入溫子華的眼中,向來沉穩的眼眸中劃過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終于他嘴角的笑容一點點變大,最后忍不住輕笑出聲。
溫子華的笑聲自然沒有逃過桑曄的耳朵,他本就泛紅的耳尖,此時更加紅得像是滴血。
真的是太丟臉了,竟然被一只柔弱的幼崽嚇到了!
而且,他憤憤不平地看了一眼溫子華,只是那雙因為尷尬而泛紅的眼睛,讓他身上的傲氣減少了幾分,給人的感覺也沒有那般討厭了。
雖然桑曄非常非常想要丟下這兩個害得他丟臉的家伙一個人離開,但是此時他若是逃跑了,那不是真的成了害怕。
桑曄強裝鎮定地站起來,只是那雙泛紅的耳尖將他內心的情緒全然暴露,他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正要說話,便聽見溫子華低頭向小幼崽說些什么。
“崽崽。”溫子華喚了一聲。
“欸?”小云樂將自己的小腦袋努力向后仰,褪去剛才奶兇奶兇的模樣,又恢復了一貫的呆萌。
“崽崽,你知道人尷尬的時候,會做些什么嗎?”溫子華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人尷尬的時候嗎?
超過崽崽的知識儲備了呢。
小云樂晃晃垂在身后的小尾巴,他覺得仰起頭看溫子華鍋鍋好不方便,兩個前爪爪輕巧地著地,將自己肉乎乎的小身子轉了過來。
只是還沒有等他看清楚溫子華鍋鍋,一個不知道什么東西飛了過去,將鍋鍋的身影遮擋地嚴嚴實實。
小云樂微微張開嘴巴,眼神中透露出呆滯,他眨眨眼睛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呀,是桑曄鍋鍋欸。
很快,小云樂的眼睛又變得亮晶晶的,整只小貓被興奮籠罩。
原來桑曄鍋鍋能飛得那么快!
太酷啦!
小云樂邁著輕巧的步伐,開心地朝著兩個疊在一起的鍋鍋跑了過去。
“人在尷尬的時候,小動作才會格外的多。”對著臉憋得通紅的桑曄,溫子華眉梢輕佻,直言點出。
“啊啊啊啊!溫子華你給我閉嘴。”桑曄猜到溫子華就不會說什么好話,趕緊跑了過來,沒想到到底又遲了半步。
小云樂趕來步伐停頓了一瞬間,溫子華鍋鍋好像說了些什么,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聽清鍋鍋說了些什么,溫子華鍋鍋的聲音就被桑曄鍋鍋的聲音壓住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小尾巴,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直接不想了,又開開心心地邁起輕快的步伐,向鍋鍋們的方向跑去。
“鍋鍋、鍋鍋,你們在玩什么呀,帶崽崽一個好不好呀。”
說完,開心的小幼崽就手腳并用地攀著桑曄的衣角,往桑曄的身上趴。
身上驀然多了一個柔軟的幼崽,桑曄的身子變得僵硬,他想要伸手將小幼崽從他的身上抱下來
又害怕自己一動,把身上的小幼崽摔在地上,身體更是僵硬,一動都不敢動,只能語氣兇巴巴地說道:“小幼崽,你給我下來!”
玩在興頭上的小幼崽才不害怕呢,小云樂開心地眨著眼睛,用毛絨絨的小腦袋貼貼桑曄鍋鍋。
“崽崽也想和鍋鍋們一起玩。”軟乎乎的小嗓音,帶著不諳世事的童真。
桑曄的臉因為生氣越憋越紅,可身體卻沒有對小幼崽和溫子華做任何事情,他真的好久都沒有這么憋屈過了。
看著桑曄越來越臭卻無可奈何的面容,溫子華偏過頭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在笑小幼崽,還是在笑桑曄。
“笑,笑,笑什么啊!”桑曄的話都有些不利索了,著急地說道。
溫子華沒有在意桑曄,他眼中帶笑,溫柔地看著小云,“崽崽下來好不好,讓哥哥們起來,這個姿勢很不舒服。”
“呀!”小云樂錯愕地驚呼一聲,趕忙從桑曄鍋鍋的身上向下爬。
后腳腳已經著地,小云樂著急地就要收回自己的前爪爪。
沒想到,越是著急,越容易出錯,尖尖的小指甲掛住了桑曄的衣角,小云樂嘗試向后拽,可指甲被纏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出來。
小云樂轉過頭,委屈著一張小臉和鍋鍋們說道:“崽崽的指甲被纏住了。”
桑曄想說些什么,但又什么都不想說,他就沒有見過這么笨的孩子。
“你去幫幫他。”桑曄的語氣強硬中帶著十足的無奈,他真的不想再以這種奇葩的姿勢趴在這里,還好沒人,不然真的是太丟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們越害怕什么,就越會來什么。
桑曄似乎聽到了大人們的聲音,這種奇葩的姿勢他才不要被看到!
“你快點。”桑曄用手推了推溫子華,語氣中也終于帶了幾分慌亂和求饒。
溫子華也點點頭,眼中閃過幾分凝重,他喜歡看別人的樂子,但是并不代表喜歡成為大人中談笑的樂子。
“我好像看見孩子往這邊來了。”一個清潤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來、
小云樂眼睛一亮,開心地吼了一聲叭叭,抽著自己被束縛住的小爪爪,就想要去找叭叭。
聽到幼崽那聲清脆而格外有存在感的叭叭,溫子華和桑曄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熟悉的絕望。
果不其然,聲音的主人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想起,“我好像聽到了崽崽的聲音,就在那邊。”
躲貓貓
眼見著一行人就要朝他們走來, 溫子華伸出手動作小心卻十分迅速地將小云樂勾著衣角的爪爪解救出來。
小云樂用自己的小奶袋貼貼溫子華的手掌,就開心而又著急地準備去找叭叭們。
只是這天真放在此時, 有一種不顧哥哥們死活的美感
溫子華和桑曄的腦海中同時想起一句話:這個小沒良心的。
小云樂才不知道鍋鍋們在背后“誹謗 ”些什么,作為粘人的小幼崽,他現在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叭叭們來找他啦,他也要去找叭叭!
溫子華眼睜睜看著小幼崽越跑越快,自己要是再不出聲,小家伙都要跑得沒影了。
他趕忙出聲:“ 崽崽,拖住大人們!”
誒誒誒?
小云樂小跑的腳步一個踉蹌,毛茸茸的小腦袋里藏著大大的問題。
他為什么要拖住大人們呀?
不過還沒有等小云樂想明白, 自己已經跑出好遠好遠了……
桑曄動作迅速地從溫子華的身上爬起來, 著急地整理著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 嘴上還有些小脾氣地抱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亂說,我們至于這么狼狽嗎! ”
溫子華整理自己衣服的手指微微一顫,哪怕他向來好脾氣,對著桑曄一而再, 再而三的突然推卸責任, 也不由生出幾分不滿。
他聲音清淡, 聽不出明顯地喜樂:“ 事情的最開始,難道不是你諷刺我的身世嗎?”
溫子華明明沒有說任何重話,但桑曄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差點跳起來,耳朵憋得通紅, 你你你了半天, 也說不出一句話。
最后他低下頭,目光看著地面上的紋路, 小聲地說道:“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么說你。”
聲音不大,但是溫子華聽到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桑曄,沒有再說些什么繼續整理自己的衣服。
不同于哥哥們平靜中夾雜著矛盾,小云樂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連見叭叭們的喜悅感都褪去不少。
崽崽,到底要怎么拖住叭叭們呀!
用牙咬嘛?
小云樂奔跑的步伐變慢了些許,嘴角的小胡須輕輕抖動,“ 面部猙獰”地露出自己的小奶牙。
崽崽悄悄的,悄悄的,然后撲上去!咬住叭叭的褲腳,拖住!
小幼崽的眼睛亮晶晶的,又變得開心起來,高抬腿大踏步,小貓步透露出高興和小得意。
“ 崽崽,在哪里!”眼尖地江宸予一眼就看見朝著他們這邊跑來的小幼崽,高聲說道。
可是還有沒等他的話音落下,剛剛還在視線中的小幼崽,往旁邊的花叢中一滾,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動作快的讓江宸予忍不住反思自己,他好像也沒干什么吧,最近也沒欺負崽崽吧。
怎么見到他這個反應!
白清洛順著江宸予的視線望過去,并沒有發現幼崽的身影,再一抬眸,便對上江宸予懷疑人生的神情。
白清洛一時間失笑,“ 怎么這副表情,你不是看到崽崽了嘛,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聽到白清洛的聲音,江宸予將茫然的目光又對上白清洛。
好問題誒,他也想知道崽崽跑哪里去了,到底在躲些什么。
回憶中,他這段時間也沒有欺負崽崽呀,江宸予的目光逐漸從迷茫到鎮定,只是他的聲音卻不像目光那般鎮定,反而帶著十足的懷疑:“或許崽崽在和我們玩躲貓貓? ”
此時的小云樂崽崽捂著自己撲通撲通直跳的小心臟,兩只小耳朵被他甩在后面。
就在剛剛,他正在實行他的潛伏、撲、咬大計!
可是,叭叭有兩個人。
崽崽只有一只,拖不了兩個人呀!
正在小云樂努力思考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溫柔的呼喚聲:“崽崽~”
聲音溫柔,尾調還帶著小彎,怪勾貓的。
小云樂毛茸茸的小耳朵抖了抖,又抖了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偷偷摸摸探出個小腦袋。
花叢中長貓貓啦。
只見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一雙又黑又圓的大眼睛,好奇而又懵懂地望向前面。
見小幼崽上鉤了,江宸予和白清洛對視一眼,然后也貓著身子半蹲下來,消失在小幼崽的視線中。
誒誒誒!
小貓貓團子的兩只尖耳朵瞬間支棱起來,本就圓圓的大眼睛此時又睜圓了幾分。
不是,叭叭們再躲什么呀!
他們背著崽崽,在玩什么游戲!
小貓貓幼崽非常猶豫地伸出自己的一只爪爪,又很快收了回來。
兩只小后爪爪支撐著肉肉的身子,小貓貓團子站了起來,小腦袋微微歪斜,眼中透出好奇。
叭叭們到底在干什么呀,可惡,崽崽什么都看不到!
與此同時,江宸予也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輕松,他蠢蠢欲動地想要站起來,看看自家幼崽的反應,又害怕自己站起來被幼崽看見,就釣不到貓了。
整個人急得都快在地上畫圈圈了。
他回過頭,看著一臉淡然的白清洛,忍不住開口:“清洛,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萬一崽崽不過來怎么辦。”
“哪有那么多萬一,”白清洛笑著搖搖頭,眼中閃過狡黠,看著急躁的江宸予,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了,崽崽比你還要著急呢。”
與此同時,小云樂正非常努力地,找各個角度想要看清楚叭叭們到底在干些什么。
可是叭叭真的好會找地方,轉角的圍欄將叭叭們的身影全然遮住。
可憐的小幼崽喉嚨中發出小小的,而又委屈的嗚咽聲,兩只小耳朵非常靈動地支棱起來,捕捉著叭叭們發生的動作。
若放在以前,他這樣叫叭叭們早就過來了,可是這一次,他叫了好幾聲,叭叭們居然還不過來!
他們到底在干什么呀?
鍋鍋的請求徹底被小云樂拋在腦后。
他踩著輕輕的小貓步,壓低身子,小心翼翼地朝著叭叭們躲藏的地方走去。
他也帶著幾分可愛的小心思呢,既然叭叭們藏起來不讓他看,他就偷偷看!順便還能嚇叭叭一跳呢。
小云樂內心的想法越來越美,腳下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小心,前面的小身子壓得更低了,悄無聲息地向前走去。
眼看著轉個彎就可以看見叭叭們了,小云樂也顧不上躲藏,四肢小短腿加速再加速,朝著叭叭們的方向撲來。
小幼崽發出的聲音,自然沒有逃脫白清洛和江宸予的耳朵。
白清洛沖著江宸予輕輕挑眉,用口型說道:崽崽來了。
江宸予給白清洛樹了一個大拇指,伸出自己的雙手,只等某只憨憨的小家伙“自投羅網”。
并沒有讓江宸予等太長的時間,肉乎乎的小貓團就毫無防備地撞進他的手中。
江宸予順勢收手,將小幼崽抱在自己的懷中。
突如其來的意外,把原準備嚇唬叭叭們的小云樂嚇了一跳,小耳朵嚇出了飛機耳,肉乎乎的身子扭動著,想要從叭叭的束縛中逃出來。
可是小小軟軟的小貓團子,怎么能比得過江宸予的力氣。
掙扎一通,非但沒有把自己從叭叭的手中解救出來,反而將自己的小鼻尖累得紅紅的。
江宸予將自己的臉貼在小幼崽毛茸茸的小身體上,笑著調侃道:“我們崽崽剛才想做什么壞事呢。”
小云樂小小的心虛了一下下,很快就眨著漂亮而又無辜的大眼睛乖巧地看著江宸予,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樣子
“那叭叭們在干什么呢?”小云樂好奇地看著叭叭,視線在叭叭的周圍掃過。
“我們呀……”江宸予故意將聲音拉長,吊足了小云樂的胃口。
小云樂著急地爬上江宸予的肩膀,毛茸茸的小腦袋在江宸予的下頜蹭啊蹭,軟乎乎的小嗓音止不住地撒嬌:“叭叭們在干什么呀,告訴崽崽,告訴崽崽呀。”
江宸予被小家伙蹭得有些發癢,笑著用手指推開小幼崽的小腦袋,點點幼崽的小鼻梁笑著說道:“我們在躲貓貓。”
“躲貓貓?”軟乎乎的小嗓音跟著江宸予的聲音又重復了一遍。
很快小家伙就意識到,爸爸們在躲著他玩呢。
小云樂也沒有說好不好玩,只是用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開開心心地看著叭叭們,那小神態,明顯就是還想玩。
只不過崽崽還想玩,他們卻沒有時間和小幼崽鬧著玩耍了。
仙族的宴會快要開始了,族長和長老已經過去了,囑咐他們二人,找到三個孩子一同過去。
白清洛摸摸小幼崽的小腦袋,問道:“哥哥們呢。 ”
“哥哥? ”小云樂歪了歪頭,漂亮的眼睛從茫然到震驚,不過眨眼之間。
對對對!鍋鍋!
鍋鍋讓崽崽拖、拖、拖住叭叭!
小云樂趕忙從江宸予的懷抱中探出頭來,視線著急地在叭叭的衣角晃動著,尋找著下口的地方。
“崽崽在找什么? ”白清洛問道,有些好笑地看著探頭探腦的小幼崽。
“崽崽在找,咬、嗷嗚!”著急的小幼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滿腦子都是要怎么拖住叭叭們。
白清洛和江宸予顯然都沒有聽懂,有些無奈地對視一眼,不過自家孩子又是咬,又是張大嘴的,應該是餓了吧。
他們兩人合理地猜測。
白清洛有些無奈地捏捏幼崽的小耳朵,“你這小家伙,肚子里面是住進狼了嗎,怎么餓的這么快。等找到哥哥,我們一起去吃東西。 ”
說完,白清洛有些不放心地點點幼崽的小腦袋,繼續補充道:“崽崽,吃東西吃飽了就好,不能再吃多了。 ”
聽到吃,小云樂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注意到前面加著的條件,眼神不自覺變得飄渺。
他也想知道鍋鍋在干些什么,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都不過來。
小云樂張張嘴,想要編造些什么,又不知道到怎么才能找到一個合理而不被叭叭們懷疑的借口。
愁得小云樂,頭上的毛毛都掉了好幾根。
正在小幼崽愈發惆悵的時候,終于聽到溫子華鍋鍋的聲音姍姍來遲,“叔叔我們在這里。 ”
小云樂的眼神瞬間亮起,著急而帶了些許小委屈地看向溫子華。
白清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如釋重負的小幼崽,又看了看紅著耳尖的桑曄和強裝鎮定的溫子華。
這幾個小朋友,有秘密呀。
他笑了笑,也沒有深究些什么,隨意地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走吧。 ”
宴會的地點設置在桃花林中,正逢桃花盛開的時間,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桃花的香味。
桑曄自然是宴會的主角,一進桃花林就被等候已久的仙侍帶走。
溫子華也和白清洛江宸予行禮告別,混入人群中去尋找爺爺。
原本還比較熱鬧的五個人,瞬間只剩下一家三口。
江宸予和白清洛也沒有去找魔族其他人的想法,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沒有寒暄,沒有奉承,一家人安安靜靜吃點東西。
江宸予牽著白清洛來到一個桃花樹下,樹下放著一張檀木桌。
相比其他位置,這張桌子恰巧在桃花樹的側面,左右都有桃花樹間隔。別的修仙者可能嫌此處僻靜,但對于江宸予和白清洛來說卻是恰到好處。
他們入座沒有多久,仙侍們便動作有序地將美食佳肴擺上桌。
色香味美,各色各樣,香氣撲鼻。
小云樂漂亮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忙都忙不過來,小舌頭舔舔自己的嘴巴,又舔了舔。
今天的崽崽,又是非常非常幸福的崽崽!
“崽崽想要吃哪個呀? ”江宸予決定先把自家的小吃貨喂飽。
朝三暮四的小云樂看著這個,眼睛還垂涎地留戀著那個,只恨不得自己一下子長十個嘴巴,一起吃!
只是長十個嘴巴是不可能的,猶猶豫豫的小幼崽最終還是只能選擇一個菜。
小云樂眼睛一閉,胸脯一挺,像是害怕再不順,自己就會后悔一樣,用超級大的聲音說道:“ 崽崽要吃那個紅紅的!”
紅紅的,漂漂亮亮的,一定非常好吃!
紅紅的?這個桌子上只有一個紅紅的菜,那就是水煮魚。
江宸予握著筷子的手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地說道:“崽崽能吃辣嗎?要不要給崽崽過一遍清水。 ”
還沒有等白清洛開口說話,著急的小幼崽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崽崽可以,辣辣好吃!”
江宸予和白清洛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寫滿懷疑。
原地反悔
在場的三個人中, 可能最自信的就是小云樂了,有一種無知的可愛。
江宸予看著白清洛, 用眼神傳遞著信息:那就這么給崽崽吃?
白清洛?抬眸望向眼神跟著筷子的小幼仔,?無奈地沖著江宸予搖搖頭?,“你看看崽崽,滿心滿眼都是?水煮魚的樣子,我們不給他吃可能嗎?”
?貪吃的小家伙完全沒有被爸爸調侃的害羞感,反而及其贊同地點點頭,“對呀對呀,叭叭, 崽崽想吃。”
都說到這個地步了, 江宸予還能有什么辦法?, 用筷子夾了一片魚片,還刻意地將魚片?在湯底中晃來晃,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小云樂說道:“崽崽,要不要爸爸先給你過一遍清水,如果你能接受清水的味道, 在吃辣的魚片好不好?”
“崽崽, 可以!”驕傲的小幼崽挺挺自己的胸脯?, 超級自信地說道。
“崽呀,你小心被辣哭。”江宸予還是有些猶豫地說道。
可是小云樂再也等不及了,趁著叭叭?不注意, 毛茸茸的小身體站起來,輕而易舉地夠到筷子上看著就非常好吃的魚肉片。
辣……
?入口除了辣, 他好像感受不到別的味道。
小云樂的眼睛瞇起來, 帶來些許疑惑的神情,?嘴里嚼吧嚼吧。
每一個自信的人都要為?他的嘴硬付出代價。
很難想象, 江宸予竟然一張毛茸茸的小貓臉上看出了震驚。
小云樂踉踉蹌蹌地退后幾步,啪唧一聲跌坐在桌子上,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不怕辣的小幼崽,眼中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小家伙楚楚可憐地看著叭叭,小嘴巴張開吐出粉嘟嘟的舌頭,小口小口喘著氣。
他不明白,明明剛吃進去并沒有這么辣,可是辣在嘴里似乎被什么東西激發一般,越來越辣,越來越明顯,嘴唇感覺發麻,舌頭也辣得有些發痛。
“叭叭,疼。崽崽以后再也不吃辣了。”小幼崽委屈地說道,再不見剛才的自信。
白清洛早在小云樂辣到發蒙的時候?,就將一杯涼茶放在小家伙的面前,看著被辣哭的小幼崽,他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怎么會有這么貪吃的小家伙?
昨天吃燒烤撐得肚子疼,今天要吃水煮魚辣的嘴疼。
“崽崽,喝點涼茶。”江宸予將幼崽面前的涼茶又往小家伙身邊推了推,有些急切地說道。
小云樂的眼中縈繞著水霧,?他低下頭用自己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著,再不復剛才的著急。
粉色的舌尖上有著小小的倒刺,將冰涼的水珠帶入空中,然后落入嘴中,像是甘露澆滅燃燒的森林,舌尖上因為辣產生的痛苦一點點平息。
??很快,小云樂飲水的動作也變得慢了,神情也不復剛才的慌張。
白清洛和江宸予便知道小家伙緩過來了。
?白清洛用手指勾了勾小幼崽的下頜,調侃地說道:“崽崽,以后還要吃辣嗎?”
?剛才被辣哭的小幼崽口口聲聲說著以后再也不吃辣的小幼崽,肉眼可見的變得猶豫。
?小云樂用爪爪刨了刨桌面,若問他辣到底好吃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就是感覺有一種上頭的感覺,讓他忍不住還要想吃。
“等崽崽長大了,像是叭叭們這么大了,就不怕辣了。”小云樂仰起頭說到。
“等到長大呀,”江宸予也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小幼崽,“等到崽崽長大,要好長好長的時間,這么長的時間崽崽都不能吃辣,可怎么辦呢?”
笨呼呼的小幼仔果然落入了爸爸的陷阱?,漂亮的大眼睛望向江宸予,里面透露出茫然,“是呀,崽崽這么長時間都不能吃了,可怎么辦呢?”
撲哧一聲,江宸予和白清洛都忍不住笑了,饞嘴的小家伙真的不能逗,這底線是一點點往后退。
?哪怕已經知道叭叭們是在故意逗他,小云樂卻沒有第一時間跑過去跟他們撒嬌。
整只小貓團子籠罩在低氣壓中,?小家伙滿心滿腦子都是,可憐的崽崽居然有那么那么長的時間不能吃辣。??
看見小家伙頹唐的樣子,?江宸予和白清洛對視一眼,剛剛壓下去的笑容又顯露在臉上。
“崽崽呀,怎么就這么喜歡吃呀。”白清洛無奈地說道。
小云樂看著叭叭,沉重地點點頭。
以前不知道食物的美,現在才知道,吃好吃的是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事情。
對了!
小云樂的眼眸一點點被點亮,像是星星落入一樣閃閃發光,小孩子的快樂來得很快,再不見剛才半點憂傷。
小幼崽扭著小屁股,步伐輕快地跑到叭叭們身邊,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蹭白清洛的手指,又貼貼江宸予的手掌,主打就是一個“左右逢源”。
“叭叭、叭叭,”小魚樂仰起頭,用一種非常非常可愛地樣子望著叭叭們,“宸予叭叭剛才說,可以把魚片給崽崽在清水里刷一刷,涮涮就沒有那么辣了。”
江宸予有些無語地看著裝乖的小幼崽,這明明白白是還想吃,自家有只小饞貓。
他招了招手,等?旁邊等候的仙侍靠近,祝福對方拿兩個空碗,再拿一壺熱水。
與江宸予相比,?白清洛的解決辦法就簡單粗暴了很多。
他用筷子隨意的夾起一個看著清淡的東西,放入自己的盤子中,?嘗了嘗。是酸甜口的,隱隱約約還帶了一些麻,是小味道可以接受的味道。
他用靈力,?將盤子中的靈菜切成適宜?小幼崽大小的模樣,轉頭沖著小家伙說:“崽崽,張嘴。”
小云樂還在粘著江宸予,眼巴巴的等著江宸予給他喂用水涮過的魚片,?聽到白清洛的話,他頭都不抬起,就聽話的張開自己的嘴巴。
一個冰涼的東西就落入?自己的嘴巴,本著對叭叭的信任,他問都不問,就開始嚼。
酸甜清爽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好像一瞬間站在海灘之上,清爽的海風吹拂在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剛剛還專注于吃辣的小家伙瞬間變心,著急地跑在白清洛的身邊,?因為著急,爪爪還有些在桌子上打滑。
反正不管幼崽奔跑的姿勢是多么好笑,小家伙終究是連跑帶滑地跑到白清洛。
“叭叭,叭叭這是什么呀,好好吃誒,酸酸甜甜的。”?想到剛才的味道,饞饞的小云樂忍不住用自己的舌尖舔舔嘴唇,黑豆黑豆地大眼睛直直地注視著白清洛。
關注的目光中帶著十足的渴望,存在感十足,讓人想要忽視都沒有辦法忽視。
有那么一瞬間,白清洛都要懷疑小家伙是故意的,故意這樣專注地看著你,讓你想不給他喂飯都難。
不過還能怎么樣呢,自家的小吃貨自己寵著。
“好吃吧,桌子上還在很多好吃的東西,崽崽嘗一下哪一個最好吃。”白清洛對上幼崽的眼眸,笑著說道。
“好耶!”小幼崽一聽到有吃的東西就開心,聽到還是好吃的,就更開心了。
肉乎乎的毛絨團子激動地圍著自己的尾巴尖尖轉了一圈,便開開心心地望著白清洛,只等著叭叭的投喂。
白清洛用筷子隨便夾起一個東西,還沒來得及問崽崽吃不吃,就對上幼崽瘋狂點頭的小動作。
成,這都不用問。
一時間,白清洛好像成為了沒有情感的投喂機器,機械地夾起幼崽沒有吃過的美食,送到幼崽的口中。
不,也不能說沒有感情的機器,看著小幼崽滿臉幸福地瞇起眼睛,嘴邊的胡須隨著幼崽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作為幼崽的投喂著,白清洛也不由生出一種幸福感。
不過一邊喂幼崽的同時,白清洛湊到江宸予地耳邊小聲說道:“你看,對付我們家崽崽,用另一個美食誘惑他就成了。”
看著吃得滿臉幸福樣的小家伙,江宸予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看小幼崽的樣子,哪還有剛才朝著他們要吃辣的急迫感。
“啊──”剛把口中的東西吞咽下去的小云樂,又習慣性地張開自己的嘴巴等著叭叭投喂。
只是這一次,他等了好長好長的時間,都沒有等來叭叭的動作,小云樂睜開眼睛,嘴巴還本能地吧砸吧砸,嘴里回蕩著美食的香味。
“叭叭。”對上白清洛含笑的目光,小云樂歪歪小腦袋,有些疑惑地喚了一聲。
白清洛用手指戳戳小家伙的小肚子,“崽崽,剛剛發生了什么,崽崽就忘了嗎?”
剛剛,肚子?
想到叭叭說的是什么,小云樂的臉騰得一下變得通紅。
昨天才吃得走也走不了路,今天他居然又忘了!
要不是叭叭提醒,他恐怕又要吃多了。
小云樂小小地心虛了一下下,嬌嬌地走到白清洛的手邊,對著叭叭修長好看的手指,就是一下又一下親密地貼貼,嘴里還甜甜地說道:“有叭叭在,崽崽好幸福呀!”
白清洛本想說些什么,可是看著軟乎乎沖著他撒嬌的小云樂,他的心里也軟乎乎的,一句重話也說不出。
江宸予十分討打的湊到白清洛的身邊,嘖嘖兩聲,故作夸張地說道:“你就寵他吧。”
白清洛白了江宸予一眼,“要是不想吃,我們就回家吧。”
“回家?回魔族嗎?”江宸予有些發蒙,問道。
還沒有等白清洛回答,江宸予就笑著說道:“也是,好吃的,我們已經帶崽崽吃過了,剩下的寒暄就交給父親他們。”
以前,江正南他們不在的時候,這些繁瑣的事情,都由江宸予去做。
至于現在嗎,江宸予嘿嘿一笑,畢竟麻煩的事情就應該退給他那勞苦功高的老父親!
想到這里,江宸予一刻都等不及了,他牽手白清洛的手,“清洛,我們偷偷溜走吧。”
“偷偷溜走?”白清洛有些疑惑地說道:“?我們不用通知族長他們嗎?”
通知?通知是萬萬不可能的,如果告訴他們,那還能走得了嗎,那必定是要留下來當牛做馬的。
江宸予非常果決地搖搖頭。
?看著江宸予的樣子,白清洛也沒有再說些什么,反正族長他們責備下來,也有江宸予頂著,當兒子的都不著急,他著急什么?
達成一致共識后,江宸予和白清洛就帶著小幼崽,順著一條人少的小路,俏俏地向魔族離去。
等確定,族長他們再也追不上自己了,江宸予才用魔氣激活一張傳訊符,堂而皇之地說道:“我和清洛就先帶著崽崽回去了。”
“還有溫子華。”白清洛聽到江宸予并沒有提及溫子華的事情,拍了拍江宸予的手臂說道。
江宸予伸手一拍自己的腦袋,笑著說:“我怎么把這件事忘了。”
接著他又從空間中,拿出一張傳訊符補充道:“對了,我們還邀請溫子華和靈塵居士來魔族?做客,你們回來的時候,記得把他們也帶上。”
?解決完事情,他們一家三口一邊欣賞著周邊美景,一邊朝著魔族的方向走去。
脫離魔族眾人,只剩下江宸宇予和白清洛一家人,返回的速度也比他們來時的速度要快很多。
不知走到哪里,白清洛向下望去,只覺得眼前的景色有點熟悉,卻又想不到在哪里見過。
“宸予。”白清洛回頭呼喚了一聲。
“怎么了?”江宸予一邊說著,一邊從飛舟的?船艙中走了出來,走到白清洛地身邊。
白清洛?將自己的手探出飛船,指著下面說道:“我們什么時候來過這里,怎么感覺這么熟悉。”
江宸予順著白清洛指示的方向,向下望去,是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微風拂過,沒過腳踝的細草輕輕搖動,只是已經接近秋季,綠色的草中夾著些許枯。
一看這景色,江宸予樂了,他彎著手指,用指節在白清洛的額頭輕輕敲了一下,“這么重要的地方,你都能忘?”
?跟著叭叭跑出來的小云樂,恍然看到這一幕,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里面流露出赤誠的喜悅,叭叭之間的關系越好,他越開心。
他后知后覺地感到有些害羞,用自己的花瓣爪爪捂住自己的眼睛,?只是毛茸茸的爪子向一邊縮了縮,又縮了縮,直到自己的眼前出現叭叭們的身影,小家伙才滿意地維持著現在的姿勢。
只要崽崽不說,他就什么都看不!
毛茸茸的小團子超級自信地想到。
?只是?叭叭們甜蜜的畫面并沒有再出現,兩個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小云樂有些沮喪地搖搖尾巴,晃頭晃腦地跑向叭叭們。
剛一走進,他就聽見清洛叭叭帶著疑惑地聲音:“非常重要的地方?讓我想想。”
小云樂一聽白清洛說重要的?地方,漂亮的眼睛瞬間亮起,著急地把拉著白清洛的褲腳,著急地說道:“?什么重要的地方呀,讓崽崽也看看,?讓崽崽也看看。”
感受到小幼崽的動作,白清洛眼中流露出溫柔,笑著將小家伙抱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幼崽的小腦袋,“我們崽崽不管什么時候都參與感滿滿呢。”
嘿,聽到白清洛的話,小家伙面上不顯,身后的小尾巴卻騰得一下豎了起來,尾巴微微彎曲,在尾巴尖尖勾成半個愛心。
“是呀,”江宸予?皺皺鼻子,眼中藏著笑意,卻故作嫌棄地說道:“我們的崽崽?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小云樂眨眨眼睛,莫名聽懂了叭叭的潛臺詞,這不就是嫌棄他什么忙都不幫不上唄。
他奶兇奶兇地沖著江宸予露出一排不整齊的小竹筍般的牙齒,兇巴巴得。
這是他新發展出來的小動作,?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以后絕對不咬叭叭了,但是江宸予叭叭有時候比他這個幼崽都幼稚!
時時刻刻都想著欺負崽崽,必須要“威脅威脅叭叭”!
果然,看著幼崽奶兇奶兇的小模樣,江宸予摸摸自己的鼻尖笑了,?明明已經是穩重成熟的大人,此時卻帶著幾分青年的意氣。
皮一下很開心。
“呀,我想到了!”在一旁沉思的白清洛驚訝出聲,說完他的眼中流露出懷念和溫柔,語氣中帶著些許埋怨:“我怎么能沒想到呢,這是我們初見崽崽的地方呀。”
“見我的地方!”小云樂就像是一個小復讀機一樣開心地說道,在叭叭的懷中探出小腦袋,好奇地望去。
誒,會不會是叭叭們記錯了呀,感覺周圍的環境不一樣誒。
藏不住心事的小幼崽用自己的指尖勾住白清洛的袖子,晃了晃,“可是崽崽記得當初見到叭叭們的時候?,在一片非常綠,非常綠的草地上呀。”
這片草原,雖然和他記憶中的那片草原一樣廣闊,可是記憶中的那片草原,要更加翠綠更加美麗一些。
聽到小幼崽的疑問,江宸予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幼崽的小腦袋,“傻孩子,現在已經是秋天了,草當然會變得枯黃。”
“居然已經秋天了,已經過了這么長時間了。”白清洛感慨地說道。
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頭輕輕貼著幼崽的小腦袋,感受著幼崽溫暖的體溫,語氣溫柔卻認真地說道:“?崽崽,謝謝你來到我們身邊,有崽崽陪伴的每一天,爸爸們都非常非常的幸福。”
小云樂也仰起頭,親密地和叭叭貼貼,軟乎乎地聲音開開心心地說道:“崽崽也非常非常幸福呢。”
江宸予笑著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恍然間?視線的余光捕捉到幾個移動的黑影,臉上的笑容收了幾分。
“清洛,”他喚了一聲,眼中閃過警惕,“這下面好像有人。”
撿崽草原
雖然江宸予和白清洛比較自信自己的實力, 但有了幼崽之后,好多事情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相比于以前的隨意, 他們多了一些謹慎。
“我去看看。”江宸予轉頭對身邊的白清洛說道。
不管他們是哪個族群,也不管他們在干些什么,江宸予都有些放心不下。
一方面是出于安全的考慮,另一方面,此地處于魔族和妖界的交際之處,此時的魔族正處于一種緊張的時刻,出于對族群的考慮,他也要過去看一看, 看這些人的行為是否會對魔族的安危造成威脅。
白清洛點點頭, 極其默契地將自己的袖子抬高一些, 正好遮住自己懷中的幼崽。
江宸予駕駛著飛舟緩緩靠近,眼睛微瞇打量著下面的那幾個人。
感受到他們身上魔氣的波動,江宸予的心微微放松了些,只是他們一個個彎著腰,每一個草叢都會認真查找一番, 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他朗聲問道:“魔族的兄弟們, 你們在下面干什么呀。”
聽到江宸予的聲音, 下面的幾人抬起頭來,其中一個身形俊秀的青年顯然是認出了江宸予,他眼睛一亮, 沖著江宸予揮手:“是少族長呀。”
同一時間,江宸予也認出了青年的面容, 是近些年調到他身邊的近衛, 如果他沒有記錯,名字應該叫做張睿。
江宸予沖著青年擺擺手, 示意對方上來。
張睿沒有拒絕,縱身躍到飛舟上面,沖著江宸予略帶羞澀地笑了笑。
江宸予拍了拍張睿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小子,正在休假,跑在這里找什么?”
聽到江宸予的話,青年的臉上羨慕和失望交織在一起,他嘆了口氣,用一種羨慕至極的眼神看著江宸予說道:“少族長有所不知,這片草原叫做撿崽草原,自從少族長和白公子在此處撿到幼崽以后。很多魔族的人都時常來這里逛游,希望撿到一只可愛的幼崽。”
江宸予和白清洛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
怎么說呢……這種事情看著荒誕好笑,但卻是魔族中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所以你也是來這里撿崽的?”江宸予沉默了片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不是吧……難道真的會有人相信幼崽可以隨隨便便撿到嗎?這難道不是大家湊在一起開玩笑嗎?
不同于江宸予的沉默,張睿臉上的神情則要生動許多,他憤憤不平地點點頭。
臉上明明白白表現出一種情感,為什么別人都能撿到幼崽,他就不可以!
白清洛懷中的小云樂隱隱約約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探頭探腦地想要從叭叭的袖子中爬出來。
毛茸茸的小腦袋一頂,白清洛的袖子上瞬間出現一個圓圓的小包,很快就縮了回去,想生一只打洞的小倉鼠?,小圓包在?叭叭的袖子中滑動,憨憨的。
終于,小家伙從叭叭的袖子中探出頭來,?肉乎乎的小身子還藏在叭叭的袖子中,毛茸茸的小腦袋微微仰起,用那雙澄澈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張睿。
此時的張睿還在滔滔不絕地說些什么,一點還不知道他口中的小主人公,已經在看著他,只要他微微低頭,就可以和幼崽漂亮的大眼睛相對。
只是小貓貓團子小小一只,動作又小小的,輕輕的,很難讓人察覺。
“少族長,”張睿搓搓手,不給江宸予沉默的機會,他湊到江宸予身邊,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少族長,有沒有什么撿到幼崽的機會,給我們傳遞一下唄。”
江宸予忍了好久,終于不再克制自己,伸出手“啪”的一聲拍到張睿的頭上,聲音中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撿撿撿,就知道撿幼崽,世上哪有那么多幼崽讓你撿。”
“再說,我們魔族的幼崽這般珍貴,誰家粗心的父母會弄丟自己幼崽讓你撿到,”說完,江宸予拍拍張睿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人要踏實一點,幼崽要自己生,不要想著撿,知道了嗎?”
江宸予的話音落下,他想象中崇拜驕傲的目光并沒有落下,反而多了三道意味深長的目光,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感。
對上眾人的目光,江宸予有些奇怪地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張睿欲言又止,可是白清路就不客氣了,他嘆口氣道:“宸予呀,你想想我們家崽崽是怎么來的。”
怎么來的,在這里撿的。
再往前想想,被某對不靠譜的爸爸們不小心弄丟,然后堅強的小幼崽又非常努力地找回來。
這么想想,還有點小心酸。
江宸予清咳一聲,裝做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說道:“反正不要想著撿崽崽這種好事了,還是踏實一點比較好。”
張睿非常配合地點點頭,向下的視線無意中對上一雙澄澈的眼眸。
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中透出好奇,也隨著他的動作眨眨眼睛。
真的是!超級可愛!
“你、你、你!”張睿話都說不清楚了,指著小幼崽,一句話都說不出,眼中流露出震驚和驚喜。
小幼崽似乎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兩只小耳朵甩在了后面,圓圓的小腦袋往袖子中縮了縮,有想要逃走的舉動。
張睿趕忙用自己的手捂住嘴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他看向白清洛和江宸予,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和白清洛確認。
白清洛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點。
張睿用手捂住自己的胸膛,像是耍雜技一般,“啪”的一聲倒在地上,然后又很快爬起來,眨著一雙星星眼睛,小心而又專注看著小小的一只毛絨團子。
似乎并沒有感受到什么危險,在爸爸的允許下,小家伙又往外爬了爬,小小的毛絨團子變成了一個較大的毛絨團子。
張睿非常震驚,天道竟然能如此偏愛一個幼崽。
怎么能這么圓!這么可愛!
他抿住嘴唇,只是嘴唇雖然抿起,想要向上揚起的笑容卻一點也壓不住。
很快,他就露出像是憨憨的大狗狗一樣的傻乎乎卻充滿喜悅的笑容,哪怕是再遲鈍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由內而外地散發出的喜悅。
懷中的小幼崽似乎不明白,剛才還好好和叭叭說話的叔叔,怎么突然露出這樣憨憨的笑容。
他歪了歪小腦袋,眼睛黑豆豆的,好奇地望著叔叔。
“崽崽,叔叔很喜歡你呢。”白清洛低下頭,笑著和小幼崽說道,用手指壓了壓幼崽小小的毛絨花爪爪。
自己的爪爪被輕輕壓了壓,小云樂的耳尖輕輕晃動,有些不舒服地想要把自己的爪爪抽回來,但是察覺到叭叭熟悉的味道,小云樂壓下自己身體的本能,任由叭叭壓他的爪爪。
只是在白清洛碰到爪爪的一瞬間,還是本能地地收縮了一下自己的爪爪,像是輕輕落在手臂上的一個吻。
張睿自然沒有錯過幼崽和爸爸的互動,他的眼睛微微睜大,嘴巴也變成了一個“O”。
顯然是被幼崽可愛到了。
可愛的小貓貓團子不管做什么都是非常非常可愛的,哪怕只是簡簡單單打個噴嚏,都是可愛的!
張睿并沒有提出想要抱抱幼崽之類的請求,在他的心目中,光是看著可可愛愛的小幼崽就已經非常非常幸福了。
只要看看就好了,看著小幼崽的一舉一動,心中的幸福感就滿滿的,快要溢出來了。
只是幸福的生活是短暫的,雖然江宸予不介意張睿繼續看下去,但是他們到底還是急著趕回去,提前準備一些事情。
江宸予輕輕咳嗽兩聲,打斷了張睿專注的視線。
還沒有等他說話,張睿如夢初醒,非常自覺地向江宸予行禮告別:“少族長想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屬下就不打擾少族長了。”
江宸予沒有推辭,他想了想說道:“我們正好回魔族,如果你現在回去我們可以通行。”
張睿趕忙搖搖頭,“多謝少族長好意,只是我是和幾個朋友一起來的。”
幾個朋友……一起來的……撿崽草原。
江宸予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動,他用手撫上自己的額頭,有些苦惱地說道:“交給你一個任務,你下去和我們魔族的人說一聲,讓他們不要胡鬧,早一點回族地,別每天想著撿幼崽。”
張睿應了一聲,轉身飛下飛舟。
雙腳剛一落地,他仰頭挺胸,像是一個常勝公雞,超級驕傲自豪地說道:“你們猜,我剛才碰到了什么。”
滿腔激動,瞬間被人潑下一盆又一盆涼水,竟然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可惡!!
“兄弟。”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張睿激動回頭,原本奄奄一息的火苗再一次燃燒成熊熊大火,他剛要說話,就被眼前的壯漢所打斷。
“兄弟,”壯漢撓撓頭,憨厚地說道:“你要不讓讓,這個草叢這么高,沒準藏著什么可愛的幼崽。”
“出息。”張睿說道,他可是親眼見過幼崽的人!
只是心里想著嘴上說著是一回事,實際行動又是一回事,他動作嫻熟地撥開草叢,仔細尋找,那人說得對,萬一草叢中藏著崽崽呢。
草叢中空蕩蕩的,連個幼崽的毛都看不到,張睿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他整理好自己的神情。
他再一次充滿驕傲和自豪地揚起頭,用超級大的聲音說道:“我剛才看到幼崽了!是我們魔族唯一的幼崽!?”
氣氛一度安靜,?大家都默不作聲該做什么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一樣。
張睿皺了皺眉頭,嘴角也??不由抽動著,不對呀,不應該是這樣的表現呀,大家不應該表現得很震驚嗎?
張睿臉上的自傲一點點褪去,再次露出大男孩一般迷茫的神情,他能到頭有些茫然地看看周圍的同胞。
不知道是誰手里的東西掉落?,發生沉重的一聲,就像是一個開始的號令,周圍響起接二連三的重物落地的聲音。
刷的一下,在張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不是不是,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你你你,”張睿指了指出來自己身邊的友人說道:“你們剛才不是在那么老遠的地方嗎?怎么突然就躥過來了。?”
?在場的人才不想聽他的廢話,離他最近的那個壯漢伸出手攔住張睿的肩膀,?“你剛才看到崽崽了。”
說完,壯漢咳嗽兩聲,隱藏?住自己內心的急切?,決定采用激將法,說道:“你不會是故意騙我們的吧。”
說完,他自己給自己樹了個大拇指,真難為他,他魔族中人向來崇拜力量為王,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天用到激將法。
果然,作為年輕人,張睿還是沒有壓抑住,掉進了壯漢的圈套中,他急忙解釋道:“我當然看起來,剛才穿過的飛舟,你們沒有見嗎?那是少族長和白公子白公子的。”?
同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可惡,被這小子裝到了,他竟然真的看到了幼崽!
剛才的那個飛舟竟然是少族長的,他們很難不想,如果剛才上飛舟的是自己?,?他們是不是就已經看到崽崽了。
“你居然真的看到了!!??”羨慕中夾雜著些許難以置信。
張睿驕傲地抬起頭,袋鼠挺胸。
“我們的幼崽,是不是像傳聞那樣可愛?”
張睿只要一想起,剛才可愛的小家伙,忍不住化為土撥鼠拼命地點頭。
“哇!”?驚喜的聲音此起彼伏。
?“對了,少族長讓我轉告給你們:讓我們都踏實一點,不要每天想著撿崽崽。”張睿想到。江宸予臨走時囑咐他的事情,趕忙說道。
眾人都沉默了,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不知道是哪一位率先開口:“那傳聞中,少族長和白公子就是在這里撿到幼崽的是嗎?”
張睿想了想,又想了想江宸予和白清洛剛剛的表現,也不大確定地說道:“?應該就是這里吧。”
“哇!”
傳說中的撿崽草原是真的!!
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嘆聲,眾人彼此對視,?用眼睛傳遞著信息。
在外面,還是要給少族長面子的,但是!!
撿崽崽又沒有觸及到魔族禁忌,在這片草原上可是能撿到崽崽的!少族長就是最好的例子!
口頭的囑咐,難道不就是用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嗎?!
于是同一時間??,大家都面露嚴肅,非常認真地點頭,表示接受到了少族長的叮囑。
但是內心想的完全不是這一回事。
張睿又撓撓頭,不知道為何,他從驟然貌似認真地神情中感受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就像是首領讓他在本該能回家的時間做令人煩躁的事情一樣。
好像充滿一種默契的應付感覺。
不過這句話可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因為哪怕是少族長親自和他說的這件事,他也準備小小的“陽奉陰違”一樣。
畢竟這可是能撿到崽崽的草原啊。
并沒有走遠的江宸予?和白清洛聽到草原中爆發出的一陣尖叫,不約而同地相視而笑。
江宸予俯下身子,彎著手指勾勾小幼崽小小的鼻梁,有些吃味地說道:“有些小家伙一出生,就做到了我和爺爺?半輩子才做到的事情。”
“嘿嘿。”小云樂,仰起自己的小腦袋,沖著叭叭極其開心地笑著,身后的小尾巴甩來甩去。
“誰讓你沒有我們崽崽可愛呢。”白清洛笑得調侃道。
江宸予沉默了,他想了想自己“威武雄壯”的原型,覺得?比起自家幼崽可可愛愛的樣子,還是“威武雄壯”一些比較好。
?不知道那些魔族的人聚集在一起,又在說些什么,又是一陣驚呼。
“都說不讓他們在哪里撿崽崽,這些人也不知道還呆在那里干什么?”江宸予有些苦惱地說道。
白清洛笑著撫摸著幼崽光滑的毛發,沖著江宸予勾勾指尖說道:“要不要打一個賭?”
“打什么?”江宸予有些好奇地問道。
“就賭他們會不會聽你的話,以后不再來這里撿崽崽?。”白清洛說道。
“他們當然會聽我的,”江宸予自信地說道:“清洛,這一次你輸定了。”
江宸予話音剛落,他就看見自家幼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崽崽,你在干什么呀。”他出口問道。
“我感覺頭有點癢癢的。”聽到?叭叭的聲音,小家伙認真的回答道。
說完,小貓貓團子?挪挪自己肉乎乎的小身子,小雞腿一樣的后腿騰得一下直直地抬起來?,微微晃動尋找著一個好角度。
毛茸茸的腦袋也向著他豎起來的小jiojio 的方向歪斜,只是癢癢的地方好像有點太高了,??小雞腿一般的后腿努力了半天,都沒有觸碰到癢癢的地方,甚至距離他的頭頂,還有一段距離。
可是憨憨的小家伙心滿意足地放下了自己的小短腿,幸福地瞇起眼睛。
?這一下,把江宸予整沉默了。
不是吧,我親愛的崽崽,你都沒有觸碰到呀。
為什么!就這樣滿足了!
江宸予想著,臉上的震驚卻一點點化為無可奈何的笑容,不得不說,這樣還蠻可愛的。
憨憨的,可愛的幼崽。
他和清洛怎么這么會撿,哦不,是這么會生。
不過“撿”這個字,還是觸碰到江宸予敏感的神經,他看著白清洛無奈地說道:“清洛,你贏了,我?才不要和你打一個必輸的賭。”
不是他們魔族中人智商不成,而且崽崽太可愛了!
而且撿幼崽也并不代表著一定要撿到一只小幼崽,他更像是一種活動,一種用來表達大家對小幼崽喜歡的行動。
江宸予小明白了這一點,有些無奈也有些自豪,成吧,他們想要去撿崽崽,就去吧,反正世界上最可愛的這一只已經被他們抱回家了!
“對了崽崽,你是怎么到這片草原的,還記得嗎?”江宸予隨意地問道,對幼崽的回答,并不抱任何期許。
他們以前也問過幼崽很多次,只是可能幼崽年齡較小,并沒有說清楚。
江宸予心里想的事情要是讓小云樂知道,小家伙一定會把自己氣得像一個小河豚那樣,然后用他那惹人喜愛的小奶音,氣呼呼地說道:“崽崽才不是年齡小,說不清楚呢,是叭叭們聽不到罷了。”
出乎意料的是,江宸予得到了一個他意料之外的回答。
“崽崽是爺爺送過來的?”小幼崽一字一句地說道。
每一個字都說的非常清楚,但是連起來,江宸予竟然有那么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抬眸望向白清洛,只見白清洛也露出和他一樣的震驚和疑惑。
白清洛神情變得嚴肅,他將自己懷中的幼崽用手托到與自己的視線平齊的地方,對著幼崽澄澈的眼眸,認真地詢問道:“送崽崽來這里的爺爺,是我們認識的嗎?”
江宸予的神情變得輕松了些許,他暗道:是自己想差了,自家孩子只要遇到一個年齡大一些的就叫爺爺,怎么可能是父親,而且父親以前也并不認識幼崽。
出乎意料的,又是一個驚雷。
“就是爺爺呀。”小云樂不知道爸爸們在奇怪些什么,也有些驚訝地說道。
說完,思路跳躍的小家伙竟然還唱了起來,“叭叭的叭叭叫爺爺!”
唱完,小幼崽眉眼彎彎把自己逗樂了,完全不知道,他對江宸予和白清洛造成了多么大的震撼。
身世
“是……江正南?”江宸予還有些不敢確定, 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小云樂皺皺自己的小鼻子,有些奇怪地看著叭叭們, 他有些不明白叭叭們到底哪里不明白。
但是作為一只非常非常體貼的小幼崽,小云樂還是認認真真地用他那軟糯糯的聲音繼續說道:“就是江正南、爺爺送崽崽回來的。”
因為是第一次直呼爺爺的姓名,他在說“江正南”三個字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不過好歹是坑坑巴巴說出口了,小云樂悄悄地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看叭叭們,有些羞澀地吐吐舌頭。
白清洛托著幼崽的手變得有些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害怕將小家伙摔在地上, 他換了一個姿勢將小幼崽緊緊抱在自己的懷中。
白清洛和江宸予兩個人面面相覷, 眼中都流露出難以抑制的震驚和錯愕, 氣氛一時間變得寧靜。
他們兩個人都不是蠢笨的人,如果自家幼崽不是故意坑爹,那么小云樂這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真的太大了。
他們所認識的江正南肯定不是將小云樂送在這個時空的人,那么將小幼崽送過來的,就只能是那個他們熟悉卻又不曾見過的來自未來的“江正南”。
“崽崽, 你是來自未來嗎?!!”江宸予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他難以控制地揚高自己的聲音說道。
小云樂被自家叭叭突然放大的聲音, 嚇得差點跳起來,要不是白清洛叭叭的手還護在他的脊梁,小家伙怕是已經跳在地上了。
但很快, 喜悅染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小云樂的雙眸閃閃發光。
他抬眸看向江宸予, 驚喜地問道:“叭叭, 你們竟然猜出來了!”
這一句話把白清洛和江宸予都弄得沉默了,一時間他們兩個都有些懷疑自己在自家孩子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樣的形象。
很笨嗎……
不敢想, 江宸予搖搖頭將自己腦海中不好的想法拋擲腦后。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江宸予伸手從白清洛的懷中將小幼崽抱出來,眉頭輕皺認真地在小云樂的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云樂被自家叭叭的目光看得有些涼涼的,身上柔順的毛發本能有些炸毛,本就像糯米團子的小身子現在更圓了幾分。
他隨著江宸予的視線,挪動著自己的小身子,江宸予的視線朝右,小幼崽便挪著自己的小屁股朝右,江宸予的視線朝左,他便也挪動,將自己的小身子轉到左邊。
始終用那雙好看的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叭叭,漂亮的眼神中透著幾分警惕,有一種裝出來的奶兇奶兇的樣子。
十分地可憐弱小而又無助。
“叭叭!”小貓團子終于忍不住將求救的目光投在白清洛的身上,軟乎乎的小嗓音帶著幾分委屈,“叭叭為什么這樣看崽崽。”
江宸予被幼崽的話驚醒,他伸手拍拍自己的腦袋,略帶歉疚地說道:“都怪叭叭不好。”
說完之后,他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又忍不住盯著小幼崽上下看了看,他喃喃自語地說道:“實在是叭叭也沒有見過從未來來的生物啊。”
聽到叭叭的話,小云樂有些嫌棄地皺皺眉頭,他格外嫌棄叭叭口中“生物”那兩個字,總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一樣。
從來都不受氣的小云樂翹著自己的小屁股就跳到白清洛的懷中,軟乎乎地給叭叭告狀:“叭叭、叭叭,崽崽才不是奇怪的生物呢,崽崽是叭叭們可愛的崽崽。”
可愛的話讓江宸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鼻尖,忍不住為自己辯駁一句:“不怪我呀,穿越時空這件事情,不是向來就是戲本中人們的幻想嗎,誰能想到……”
他竟然看到一個活的,還是自家幼崽??!!
就離譜,不過江宸予非常有求生欲地沒有把后半句說出來。
他可不想在自家幼崽的記仇本本上再加上一筆。
白清洛伸手摸了摸幼崽柔順的毛發,看著像是一只小倉鼠一樣往自己懷里鉆的小幼崽,輕輕勾勾唇。
也不怪江宸予震驚,就連他也有些緩不過神來,實在是太超出他們的想象了。
千萬年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逆著時空長河穿越在過去。
可是這一切,若是放在小云樂身上,卻又有一種荒誕中帶著些許的真實。
作為魔族唯一一個小幼崽,哪怕是將全族的寶物堆砌在小云樂的身上那些長老也不會心疼。
而且,若論知曉的秘法神通,哪一族又能比得過魔族加上白澤。
所以說,若說穿越時空這件事放在別人身上是天方夜譚,可是若是放在小云樂的身上,沒準真的有幾分實現的可能。
一個問題想明白了,可是更多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跳出來。
哪怕來自未來的“江正南”為什么要把小云樂送回來到過去?
未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是魔族遇到什么難以解決的事情?還是有什么事情只能在過去解決?
白清洛知道自己和江宸予的性格,也對江正南的性格有所了解,若不是逼不得已,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會放心小幼崽一個人跑到過去……
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沉了下去,白清洛伸手將自己懷中的小幼崽又抱緊了幾分。
哪怕心中并沒有抱著幾分希望,白清洛還是忍不住問道:“崽崽,你是為什么來到過去?”
毛絨絨的小團子耳朵一豎,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只向他投來愧疚的目光。
可惡怎么還是說不出來,小云樂有些懊惱地垂下自己的耳朵,不開心地刨刨地面。
白清洛知道自家孩子并不是那種只貪圖玩樂,會把正經事拋在腦后的孩子,小云樂不說一定是他不能說。
他深吸一口氣,笑著順著小幼崽的脊梁輕輕撫摸,由衷地贊嘆道:“崽崽已經很棒了。”
聽到叭叭的話,小云樂有些小開心地勾了勾自己的小尾巴,用自己的尾巴尖尖鉤住了白清洛的手指。
感覺到自己手指上傳來的柔軟,白清洛忍不住垂眸向下看去,看到小幼崽亮晶晶的眼眸,他也忍不住沖著小幼崽笑了笑。
白清洛轉過頭對江宸予說道:“你要不要傳訊給族長,讓族長早點回來,將小云樂的事情和族長當面商量一下。”
江宸予點點頭,從自己空間中拿出一張傳訊符,在上面寫道:事關小幼崽身世,速歸。
是要和自家老父親商量一下,畢竟有一些機密是只有魔族族長才有資格知曉的,沒準自家老父親會知道些什么。
“還有什么事情嗎?”江宸予和白清洛說道。
雖然他們今天受到的驚嚇很大,但很多事情,都是急不來的,還不如理清楚思路一條一條來。
“應該也沒有什么了,”白清洛想了想,又補充道:“等族長回來,看看他知道些什么線索嗎?”
江宸予點點頭沒有再說些什么,他屈著手指勾了勾小幼崽的鼻尖,有些好笑地說道:“崽崽,你真的好會給叭叭們帶來驚嚇呀。”
小云樂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抬頭看叭叭們一眼,他自己也發覺到自己好像是有一點容易欸。
人在心慌的時候容易左顧右盼,貓貓幼崽也一樣。
一時間,江宸予和白清洛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家左顧右盼,心虛寫在臉上的小幼崽,兩個人對視一眼,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別聽你江宸予叭叭的話,”在小幼崽投來的目光中,白清洛作勢拍了一下江宸予的手,“崽崽是叭叭們帶來快樂的小寶貝才對。”
聽到白清洛的話,小云樂的眼睛更亮了幾分,用自己的小腦袋貼著白清洛的手指就是一通粘人的貼貼。
開心藏不了一點。
談笑之間,他們終于回家了。
江宸予等不了一點,收起飛舟,拉著白清洛就往家里走去。
等看到自家舒服而又柔軟的大床,江宸予眼睛一亮,直接懶散地躺在床上。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愜意而又舒適地說道:“還是自己家里舒服呀。”
回到家,白清洛的神情也放松了些許,但到底沒有辦法做到江宸予那樣肆無忌憚。
他抱著小幼崽站在一邊,有些無奈地用腳踢了踢江宸予,“孩子還在這里,注意一點形象啊。”
江宸予沖著白清洛和小云樂肆意地笑著,卻沒有站起身來,反而沖著白清洛和小幼崽招招手。
白清洛和有些猶豫,小云樂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江宸予了。
只聽見“撲通”一聲,松軟的床上瞬間被小貓咪團子砸出一個小坑。
聽到這存在感十足的響聲,白清洛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崽崽,你可是貓貓欸,貓貓都是行動輕輕的。”
聽到叭叭的話,小幼崽身后的小尾巴非常輕快地從左邊掃到右邊,他仰起頭,非但沒有半分羞澀,反而有些小得意地說道:“那是因為崽崽是獨一無二的崽崽,是不一樣的小貓貓。”
一句話把白清洛逗笑了,他伸手點點小幼崽的小腦袋,充滿柔情又有些無奈地說道:“也不知道你的自信到底來自哪里。”
“可能來自我。”江宸予非常誠實而又主動地舉起自己的手,臉上露出誠懇,十足的厚臉皮。
白清洛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江宸予,“我看也是。”
被兇的江宸予,摸著自己的鼻尖,看不出半點不好意思,沖著白清洛憨厚地笑了起來。
在一邊的小云樂則是非常好奇地湊到江宸予的臉邊,粉嘟嘟的小鼻尖輕輕抽動。
冰冰涼涼的鼻尖不經意間劃過江宸予臉上的皮膚,他微微歪頭,躲過自己小幼崽貼過來的小臉,剛想問問自家孩子在干些什么。
總不能像是眾多鏟屎官調侃那樣,聞聞自己還活著不?
是的,在養崽崽的這段日子,他已經進化了,偷偷向貓族仙界,所有養貓的人,探討該如何正確養貓。
當然,如何正確養貓沒有學會,倒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掌握了不少。
不過還沒有等江宸予問出口,就看到自家崽崽眼睛一閉,四爪一蹬,腰背挺得直直的,四腳朝天躺在床上。
江宸予的眉心重重一跳,崽崽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還真得有些嚇人。
“崽?崽崽,你這是在干什么呀。”江宸予問道。
他一邊問,一邊有些控制不住地將自己的手指伸到小幼崽的鼻尖,指尖感受到小幼崽鼻尖的冰涼,和均勻的呼吸。
完了!江宸予臉色一變,手指變得有些顫抖,自家崽崽的鼻尖怎么變涼了??!!
崽崽生病啦??!!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用手在自己的腦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心里呸呸呸了好幾聲。
他真是一個烏鴉嘴不會說話,貓貓的鼻尖本身就是涼涼的,自家孩子健康著呢。
還沒有等江宸予理清楚自己的思路,就聽見自家孩子慢慢悠悠地說道:“崽崽在學叭叭呀,崽崽在躺平平。”
小幼崽慢悠悠地說道,身后的小尾巴也非常慵懶地從一邊甩在另一邊。
江宸予沉默了,他真的好想誠懇地說:崽崽啊,你這不叫躺平平,你這叫嚇人!!
他將目光轉到白清洛的身上,卻見白清洛的眼中盛著笑容。
感受到江宸予的目光,白清洛輕咳兩聲,用一種非常認真的語氣說道:“崽崽也沒有說錯,是挺像的。”
江宸予哽住了,剛想要反駁一句,視線莫名移動到幼崽的身上,凝固……
你別說,好像也許,還真的,是有那么一點像……
沉默了許久,江宸予轉過頭,鄭重其事地望著白清洛,認真地道歉:“你說得對,我以后會注意自己的形象的,自家小幼崽是真的會學壞的……”
江宸予又側身躺在床上,伸手捏住小幼崽向上的小爪爪,努力用兇巴巴的語氣說道:“崽崽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云樂可不怕叭叭裝出來的兇,被捏住的小jiojio非常不愿意地蹬了蹬,見蹬不開,小爪爪非常沒有骨氣的,往里面縮了縮,四只小肉指微微勾起,像是小孩子攥起的拳頭。
可是江宸予哪里會這般輕松地放過自家小幼崽,他捏住小家伙的小腳,力道雖然不重,卻也不是小家伙可以輕易蹬脫的,手指隨著小幼崽的動作上上下下。
嬌氣的小寶貝可不滿意自家叭叭這樣捉弄自己,小喉嚨中傳來小小的嗚咽聲。
小云樂憤憤地睜開那雙圓溜溜的小貓眼,不開心地說道:“壞叭叭!”
江宸予也不反駁,非常認真地點點頭,極其贊同地說道:“對,就是壞爸爸。”
聽到叭叭的回答,那雙漂亮的小貓眼又瞪圓了幾分,里面流露出震驚和錯愕。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叭叭不是大人嗎?大人真的會這么幼稚,還欺負崽崽!
過分,哼!
趁著江宸予手上的力道放松,小云樂掙脫江宸予的束縛,哼哼唧唧地扭著小屁股朝一邊跑去,跑到江宸予夠不到的地方,才放心地躺在。
可愛的小貓崽崽還抖了抖自己的小耳朵,微微抬起的小腦袋仿佛有些小驕縱地說道:壞叭叭,讓你再欺負崽崽,這回夠不到崽崽了吧。
看著那可愛的小表情,江宸予的手指微微屈起,怎么辦,又想欺負毛絨團子了。
貪嘴的貓貓
江宸予向來不委屈自己, 他朝著小云樂的方向一撲,輕而易舉地把小幼崽壓在身下, 并用自己的頭抵在小云樂的小腦袋上。
小云樂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幼稚的叭叭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來,耳朵都被嚇出了飛機耳。
“叭叭!”小家伙氣呼呼地說道,顯然是不滿意自家叭叭突然嚇唬他。
身子被壓下去,小家伙被迫匍匐在地上,本就短小的四只小短腿,越發像是一個個小雞腿,在床面上滑動。
小家伙非常非常努力地從叭叭沉重的身體下爬出來,可是壞心的江宸予哪里會這般放過可愛的小幼崽。
他撐在身邊的手臂微微收縮, 將小云樂更加牢牢地桎梏在自己的懷中。
小貓咪團子用自己的頭頂著叭叭的頭, 費力地想要爬出去, 身上的“毛皮大衣”都被拉得有些變形。
可是姜還是老的辣,小云樂很容易地就接受了自己沒有辦法從叭叭“深沉的愛”中逃出去。
小小的喉嚨中傳來聲音超大,超級有存在感覺的嘆息聲音。
很難想象那么嬌小的身子怎么會發出這般響亮的聲音,就像是故意的。
“叭叭。”小云樂仰起頭,聲音脆生生的, “叭叭你為什么這么幼稚。”
厚臉皮如江宸予早就對自家孩子的吐槽, 還十分好心情地貼貼自家孩子毛絨絨的小臉。
江宸予毫不客氣地說道:“是因為崽崽太可愛了才對。”
嗯嗯嗯?!
小云樂本能地感覺到叭叭的話里好像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小腦袋上的兩個毛絨耳朵一個向前一個向后,很快向前面的小耳朵轉到了前面,向后面的小耳朵轉到了后面。
在頭頂轉成了一個小風車。
江宸予看到自家的憨憨幼崽, 嘴角的笑容壓壓都壓不住,他輕輕咳嗽一聲, 勉強將自己嘴角的笑容壓下去。
若當著自家寶貝孩子的面, 笑出聲可就不好玩了。
自家孩子本身就處在懷疑的邊緣,他若是笑出聲那可不是露餡了!
不行, 一定要憋住,可不能露餡了!
江宸予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把身邊還在冥思苦想的小云樂嚇得一個哆嗦。
“叭叭?”小云樂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
江宸予并沒有轉身,沖著小云樂擺擺手,“沒關系崽崽,爸爸沒事。”
小云樂的耳朵不再在頭頂上打轉,齊刷刷地轉向前面,將爸爸的聲音一句一句捕捉。
明明叭叭嘴上說的沒有關系,可是那聲音卻是十足的怪異,聽得都不像是叭叭的聲音。
小云樂更加擔心了,踩著輕快的小貓步,快速地繞在江宸予的面前,用那雙圓圓的大眼睛關切地望著江宸予。
一個毛絨團子驀然出現撞入江宸予的眼中,他沒有想到自家孩子會特意跑過來看自己到底怎么了。
咳嗽聲停住了,江宸予有些錯愕地眨眨眼睛。
小云樂見叭叭沒有回答,兩只前爪爪攀在叭叭的腿上,圓圓的棉花糖,現在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個糖葫蘆串串。
唯有那雙黑葡萄一樣漂亮的大眼睛,一如既往地好看。
怎么說呢,被自家乖乖崽關心的感覺真的非常非常不錯。
見慣大場面的江宸予不得不承認,有那么一瞬間他被感動。
他動作輕柔地將小幼崽擁在自己的手中,把自己的頭放在小幼崽的頭上。
柔軟而又嬌小的身體,散發著說不出的溫暖和甜美。
小貓貓團子也沒有掙脫,乖巧地仰起頭和叭叭親密地貼貼,眼睛幸福地彎成了小月牙。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清脆的敲門的聲音。
江宸予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在沖著自己甜甜美美撒嬌的小幼崽,被敲門聲吸引過去,從自己的手心中探出頭來。
江宸予難得皺了皺眉頭,第一次有了牙癢癢的感覺。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將可愛的小云樂送回白清洛的懷中,自己則無奈地下樓,開門……
一個偌大的笑臉綻放在江宸予的面前,他定眼一看,正是剛剛在“撿崽草原”上遇到的張睿。
看著張睿的笑臉,江宸予可是半點也笑不出來,滿心沉浸在剛剛被打斷的幸福之中,他沉聲問道:“有什么事情嗎?”
“是近期有一些公務需要少族長處理。”張睿一本正經地說道,可是眼神卻是控制不住地發散。
眼見著視線中并沒有探尋到小幼崽的身影,張睿這才有些失落地從自己的空間中拿出幾本公文,遞在江宸予的手中。
“我們魔族什么時候也有了加班這個不好的風俗。”江宸予吐槽道,倒也沒有再說什么,畢竟正事要緊。
聽到江宸予的話,張睿的內心有一丟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刺痛,哪里有什么加班,只不過想找個合理的借口看崽崽罷了。
咳咳……
江宸予從張睿的手中接過公文,看到張睿依然逗留在自己的門前,他有些不解地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趁著江宸予說話的功夫,張睿又趁機偷偷了一圈,期待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失望寫在臉上。
看到張睿奇怪的表現,江宸予也順著張睿的目光向里面望去,里面空蕩蕩是,什么都沒有。
不對,什么都沒有才是最大的問題!
剎那間,江宸予便明白了張睿的小心思,他笑著說道:“想看崽崽呀?”
張睿一聽這話,剛才還失落的眼睛瞬間點亮,期盼地望向江宸予,非常認真地點點頭,像是一只大狗狗。
“哼,做夢。”江宸予作勢就要關上門。
笑話,剛才打斷自家孩子沖著自己撒嬌,現在還想見到崽崽?!
想得美。
“欸欸欸,別呀。”張睿趕忙用手扒拉著門,不讓江宸予合上。
江宸予輕輕挑眉,留著一個門縫看向張睿,十足的壞心思。
一看自家少族長這般表現,張睿心知今天要是想要順利看到幼崽,是不可能了。
他無奈而又期待地從空間中拿出一個大包,遞在江宸予的手中說道:“這些都是我和朋友們找來的一些小玩具和小零嘴,是送給崽崽的。”
“好的,我會轉交給崽崽的。”說完,不顧張睿眼巴巴的眼神,江宸予徑直將門合上。
見江宸予遲遲沒有上來,白清洛抱著小云樂走下樓,正好看到江宸予迫不及待地把門關上,那動作,就好像門后面有什么奇怪的東西一樣。
白清洛原來沒想問的,但是江宸予實在是表現得太過奇怪了。
“門外是誰呀。”白清洛有些狐疑地問道。
“哦,是給我送公文的侍從。”一邊說著,江宸予沖著白清洛晃晃自己手中的公文。
白清洛的視線一掃而過,自然而然地落在江宸予另一個手上。
感受到白清洛的視線,江宸予本能地就將包裹向自己身后塞了塞。
可是轉念一想,他也沒干什么呀,里面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身體本能害死人!
想到這里,江宸予坦然地對上白清洛的目光,將藏在身后的包裹又拿到前面。
“憨憨。”白清洛的眉頭輕挑,也懶得理他。
白清洛不想問了,小云樂則是對叭叭手中拿著的大包裹充滿了好奇。
粉嘟嘟的小鼻子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抽動,捕捉著來自空氣中的味道,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空氣中好像有什么味道,聞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叭叭,包裹中是什么東西呀。”小幼崽再三確認,終于認定那個甜美的香味就是從叭叭的包包里散發的。
“里面?聽說里面好像有一些小零嘴和一些玩具。”江宸予沒有絲毫防備地說道。
說完,江宸予便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略帶心虛地看向白清洛。
白清洛的眉心又重重跳了兩下,他一言難盡地看向江宸予,由衷地說了一句:“你怎么比崽崽還要幼稚啊。”
江宸予撓撓頭,沖著白清洛憨憨地笑著,就像是一只無害的大狗狗,心中一點也不惱。
笑話,愛人又不是其他人,多罵兩句也不會少塊肉。
江宸予理直氣壯地想到。
饞貓貓小云樂已經完全顧不上叭叭們在說些什么,滿心滿眼都是“小零嘴”三個字。
粉潤的舌尖劃過嘴唇,小云樂眼巴巴地看著叭叭的大包裹,不敢想象里面有多少美味的食物!
想著想著,明明吃過飯沒有多久的小云樂,又感覺到自己餓了,舌尖控制不住地又劃過嘴唇。
有禮貌的小云樂終于等到叭叭們不說話了,迫不及待地說道:“崽崽可以吃里面的小零食嗎?”
說完,小云樂忍不住巴咂巴咂嘴巴,好像這樣,就可以提前感受零食的香味。
“崽崽,你不是已經吃過飯了嗎?”看著貪嘴的小幼崽,白清洛無奈地問道。
“可是,可是崽崽想吃嘛……”小云樂委屈巴巴地說道,一時間那雙澄澈的眼眸中好像也浮上一層水霧可憐兮兮的。
肚子是肚子,嘴巴是嘴巴怎么能相提并論呢!
小云樂被自己的邏輯說服了,越發可憐地望向白清洛和江宸予。
雖然明知道自家小幼崽是故意的,但是看見那委屈的小眼神,江宸予還是沒有忍住心軟了。
他輕咳一聲,轉頭看向白清洛,為自家小幼崽求情:“要不給崽崽少吃一點,少吃一點嘗嘗味道。”
聽到江宸予為自己求情,小云樂的眼睛亮了一下,更加期待地看向白清洛。
若換做其他人,可能就抵擋不住幼崽的可憐攻略,讓小幼崽少吃一點。
但是被小云樂“訓練”出來的白清洛,可是萬萬不會為了小幼崽扮可憐就胡亂同意他的請求。
“崽崽,你忘了前幾天吃多肚子疼了嗎?”白清洛點點小幼崽的額頭,又好笑又是無奈地說道。
這就是小孩子嘛,記吃不記疼。
小云樂呆住了,嘴巴微微張開,半點沒有說出話來,他想要狡辯,可惡的是,叭叭說的都是事實,沒有可以狡辯的空間。
機靈的小幼崽,悄悄可憐地望向江宸予,準備尋求叭叭的幫助。
感受到小幼崽求助的視線,江宸予向后退了一步,避開幼崽投來的目光,他端正神情,義正言辭地說道:“崽崽啊,你清洛叭叭說得對,小孩子不能這么貪嘴。”
站在自己一邊的友軍,也這般輕易地轉變了態度,小云樂癟癟嘴巴,視線貪戀地粘在叭叭手中的袋子上。
片刻,他快速回頭,氣呼呼地說道:“這零嘴聞上去一點也不好吃,崽崽才不想吃呢!”
義正言辭,聲音激昂,好像自己全然沒有壞心一樣。
毛絨絨的小腦袋重重地落在自己的爪爪上,還刻意地轉到看不到零食的一邊,垂在身后的小尾巴漫步目地晃動著,有好幾次都差一點甩在自己身上,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
這個小模樣,這副小表情,多少有點可愛。
白清洛勾勾唇,有些壞心地說道:“哦,既然崽崽不想吃就算了。爸爸還說一會兒,給崽崽少吃一點,嘗嘗味道呢。”
尾巴不亂晃動了,頭頂上的毛絨耳朵也瞬間支起來。
白清洛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家毛絨團子就化為一個殘影,刷得一下竄到自己的肩膀上。
小貓團子熱情非凡,毛絨絨的小腦袋對著他的臉頰就是開心地貼貼,甜甜的小嘴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滋滋地不斷說著:“世上只有叭叭好,有叭叭的孩子像塊寶。”
白清洛嘴唇又有向上翹起的趨勢,他向下壓了壓,若無其事地說道:“那不給崽崽吃零食的爸爸,就不是好爸爸了嗎?”
肉眼可見的,小幼崽的身子再一次變得僵硬,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江宸予又看看白清洛,眼神飄忽不定。
看得出是非常慌張,也是非常努力地在找理由了。
白清洛的惡趣味得到滿足,也沒有再為難崽崽的意思,他伸手摸摸幼崽的小腦袋笑著說道:“爸爸是開玩笑的。”
又是一道長長的,不容忽視的嘆息聲,小云樂松了一口氣,再一抬眸便看見兩個叭叭都笑著望著他。
小云樂這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他羞澀地沖著叭叭們吐吐小舌頭。
他剛想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子,把腦袋藏起來,恍然發覺自己發覺自己忘記了一件
超級重要的事情。
他忍著羞澀,又湊到白清洛的臉邊,紅著耳尖輕聲問道:“那么叭叭,一會兒是多久呀?”
心急崽崽,等不了一點。
白清洛眸光閃爍,徹底笑出聲來,他點點小幼崽的鼻尖,笑道:“你這個小饞貓。”
小云樂黏糊糊的,像是一顆甜甜的小軟糖,用自己的鼻尖和叭叭的指尖親密地貼貼,軟乎乎的小嗓音不住地撒嬌:“叭叭說嘛,叭叭說嘛。”
白清洛嘆了一口氣,將粘人的小幼崽抱在一旁的桌子上。
在自家小幼崽一番甜蜜攻略中,哪怕白清洛也不得不求饒,等自家小幼崽離開他的肩膀,理智才又一點點回到他的腦海中,他認真說道:“等叭叭們把東西收拾完,大概一刻鐘吧。”
話剛出口,白清洛就有點后悔了,他的理智回來了,但似乎并沒有完全回來,他輕輕攢眉,聽見一聲驚呼,轉過視線。
“好耶!”只見小貓咪團子開心地圍著自己的尾巴尖尖轉圈來,開心到無法形容。
白清洛唇角也不由翹起,算了就這樣吧,孩子開心就好了。
收拾從仙族帶回來的雜物,遠比白清洛想象中費時間,亂七八糟的東西堆積在空間中,看上去并沒有多少,可收拾開,才知道遠不是短短的一刻鐘可以忙完的。
出乎意料的,小幼崽出奇地乖巧,安安靜靜地跟在叭叭們的身后,叭叭們走到哪里,棉花團子便搖晃著小短腿跟在那里。
像是一只小跟屁蟲,想到這里,江宸予的臉上不□□露出幸福的蕩漾,恨不得抱住自家怪崽狠狠親兩口。
不知過了多久,白清洛總算把他從仙族帶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收拾得井井有條,他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將神識探入空間中,看到又恢復整齊有序的空間,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回頭,白清洛就看見小云樂半坐在地上,眨著一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期許地看著他。
白清洛眨眨眼睛,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家崽崽為什么折磨看著他。
他本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宸予,我好像忘記了什么。”白清洛走到江宸予的身邊問道.
一聽這話,江宸予樂了,他笑著說道:“清洛你也有忘記事情的時候,不過一般被你忘記的事,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清洛忍不住白了一眼江宸予,什么叫他也會有忘記事情的時候,他也是人,忙暈了,偶爾忘記事情也是正常好吧。
而且,白清洛皺起眉頭,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好了,去坐一會兒,一邊休息一邊想吧。”江宸予雙手放在白清洛的肩膀上,推著他往客廳走去。
誰曾想,比他們還要快的,是緊緊跟在身后的小幼崽。
不過眨眼之間,一個棉花團子便從他們的身邊跑過去,騰的一下跳到桌子上,兩只小巧的前爪爪在桌子上不耐地踩著地。
白清洛的腳步停住了,他扭頭看向江宸予,認真地問道:“宸予,你覺不覺得自家崽崽有點不正常。”
江宸予點點頭,“崽崽看上去,是有點興奮過頭了……”
與此同時,小云樂眨著清澈而又懵懂地眼睛,bulingbuling地看著叭叭們
叭叭!快點來呀。
崽崽餓餓飯飯!
再夢
白清洛和江宸予狐疑地走了過去, 在即將坐在座椅上的時候,明顯察覺到自家幼崽的視線變得更加灼熱。
兩位爸爸的身形明顯僵了一下, 維持著一種半坐不坐的奇怪姿勢,好幾秒后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白清洛悄悄用自己的手臂碰了一下江宸予,用眼神示意。
江宸予接收到來自白清洛的信號,輕咳兩聲,轉頭看向小云樂,真誠地發問:“崽崽,我們可以坐下來嗎?”
小云樂歪歪小腦袋,有些不解地說道:“叭叭們當然可以坐下來呀。”
“那就好, 那就好。”江宸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嘴上說著那就好, 可是心里卻要成尖叫雞了。
崽崽說的是可以坐下來沒有錯吧,
他的耳朵應該也不會聽錯吧,
可是為什么!
幼崽匯聚在他們身上的視線依然這般灼熱,這般讓人膽戰心驚。
江宸予內心咆哮著,面上卻是不顯一點, 拉著白清洛有些忐忑地坐下,
看到叭叭們坐下來, 小云樂眼中的光更亮了。
叭叭們忙完了耶!
那么接下來,是不是就是最最最幸福地給崽崽喂飯飯環節呢?
想到這里,小云樂的前爪爪有些難耐地在地上輕輕踩奶, 漂亮的大眼睛一刻都不敢轉移地盯著叭叭們。
更奇怪了!
白清洛和江宸予的心中同時響起這句話,他們兩個人悄悄對視一眼, 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樣的迷茫。
心急的小貓貓團子見叭叭們遲遲沒有給自己喂肉肉, 有些焦躁圍著自己的尾巴尖尖轉了一圈,仰起頭再次渴求地看向叭叭們。
壞叭叭, 別秀恩愛啦,
零食,零食,零食!
想到這兩個字,小云樂巴咂巴咂嘴巴,發出小小的而又可憐兮兮的動作。
看著小貓貓團子的動作,白清洛豁然貫通,小幼崽種種奇怪的異樣,在一瞬間像是一顆顆珠子被串在一起。
他終于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他忘記了給自家崽崽喂零食呀。
再看小幼崽著急的神情,白清洛忍不住有些發笑,怎么會有這么饞的崽崽呀。
他湊到江宸予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你猜猜崽崽為什么這樣呀?”
江宸予此時有些如坐針氈,第一次有了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聽到白清洛的話,他哪有猜的心思,趕忙求饒:“好了,清洛,別逗我了。”
“你想想我們在收拾家之間答應過崽崽什么?”白清洛眼中隱去一絲笑意,小聲提示道。
他們,答應崽崽什么?
他們什么都沒有答應呀。
收拾家之前?收拾家之前,他干什么來著。
他好像開了個門,收了一個包裹,里面有送給崽崽的零食。
呀,江宸予的瞳孔微微擴大,顯然也想明白了崽崽為什么要這樣,心中的忐忑不再,化為濃濃的哭笑不得。
他抬起手,還沒有等他做些什么,因為貪嘴而表現得格外粘人的小幼崽便開心地跑了過來。
江宸予順勢撫摸著小幼崽的小腦袋,小貓咪團子也不跑,停留在他的面前,小腦袋微微仰起,方便叭叭更方便給他順毛毛。
圓圓的大眼睛彎成月牙,小小的喉嚨中也開心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若說平時的小云樂乖巧度為七分,那么現在的小幼崽乖巧度絕對是滿滿的十分。
江宸予和白清洛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彼此的眼中都流露出相似的溫柔的無奈。
見叭叭只顧著摸崽崽,遲遲沒有給他喂零食。
小云樂有些難耐地在地上輕輕刨刨,視線小心翼翼地落在叭叭手上的空間戒指上,小嘴巴也不由巴咂一下。
全身都是心眼子的小幼崽,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一舉一動,充滿暗示。
江宸予用手輕輕拍了拍白清洛,和白清洛傳音道:你說我們家崽崽會不會偷偷罵我們呢,說這兩個壞爸爸,怎么還不給崽崽喂零食。
聽到江宸予的聲音,白清洛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些許,他轉念一想,好像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看夠了小幼崽可愛的小舉動,壞心的江宸予終于良心發現。
“噔噔蹬噔!崽崽看,叭叭手中拿著什么!”江宸予從空間中,隨便拿出一件零食,在小云樂的眼前晃動著。
小云樂的眼睛瞬間被點亮,攀著江宸予的手站了起來。
是那個聞上去甜甜的東西!
嘴上說著讓崽崽看,但江宸予自己也湊了過去,顯然是對種類繁多的寵物零食充滿好奇。
只見包裝袋中隱隱約約透出一個櫻桃色的圓球,包裝袋旁邊還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貓貓糖葫蘆。
咦,你別說,這小東西設計得還挺精致的。
江宸予嘖嘖兩聲,將手中的貓貓糖葫蘆遞給白清洛看,“清洛,你看。”
白清洛一看也笑了,雖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樣,單單論這份心意,巧妙中帶著趣味,就足夠了。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江宸予一邊說著,一邊湊過去聞了聞。
雖然是魔族中人給自家崽崽送的,可是不明不白的東西,他也不敢給崽崽吃。
“里面好像有雞肉以及蔓越莓。”說完,江宸予還是有些不確定,將自己手中的貓貓糖葫蘆遞給白清洛。
“是雞肉和蔓越莓的味道,崽崽吃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白清洛聞了聞,肯定地說道。
得到白清洛的肯定,江宸予這才放心地將自己手中的東西遞給小云樂。
見到是叭叭遞給自己的東西,小云樂只是微微聞了聞,感受了一下食物的香味,便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
只見棉花團子,用兩只毛絨爪爪緊緊抱著糖葫蘆的桿桿,粉嘟嘟的舌尖舔舐在糖葫蘆的表面,喉嚨中的呼嚕聲止都止不住,就像是貪嘴的人類小孩一般。
小貓貓幼崽的動作看著斯文可愛,可是進食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
不過一會兒,一整個糖葫蘆就全部進了小幼崽的肚子。
吃飽了的小家伙,居然也不貪心,踩著小貓步就走向桌子的另一邊,徑直躺下,認真舔舐著自己的爪爪。
有那么一瞬間,江宸予都有些忍不住頻頻看向自家孩子了。
這還是他家崽崽嗎?居然、學會了克制??!!
小云樂一睜眼,便看見江宸予充滿復雜的目光,頭上的小耳朵輕輕抖了抖,“叭叭,怎么啦?”
既然崽崽都這樣說了,江宸予便有些好奇地問道:“崽崽,你不想再吃零嘴了嗎?”
江宸予又是好奇,又不敢問得太細,既想知道崽崽如此克制的原因,又不想描述得太清楚,勾起崽崽的饞蟲。
身為崽崽的老父親,江宸予的一顆心都要操碎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尾巴尖尖輕輕顫動了一下,小云樂仰起頭,甜甜地說道:“崽崽不吃啦,吃多了會肚肚疼。”
怎么說呢,話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放在崽崽的身上,就顯得格外的不合時宜。
想想崽崽為了吃而表現出的諸多“奇怪”舉動,江宸予十足的不信。
可是事實卻又明明白白擺在他的面前,崽崽就是不吃了。
真的是離譜!
最后,江宸予只能把幼崽的種種異樣理解為,小孩子的獨特心思。
只能說小孩子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明白。
小云樂回答完叭叭的問題,見自家叭叭久久沒有再說些什么,便非常放心地躺下來。
白白軟軟的小肚子朝著天,一起一伏,兩只小爪爪愜意地放在胸前,還像人類幼崽一樣,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整只貓貓有一種說不出的松弛感。
吃飽喝足,困意就逐漸彌漫上來,小云樂眨眨自己有些睜不開,搖搖晃晃地向著江宸予的方向走去。
等走到江宸予的身邊,困意彌漫的小幼崽再也忍不住了,將自己的小臉埋在叭叭的衣服中,倒身就睡。
身邊貼著一個又軟又溫暖的小身子,江宸予的身子一點點變得僵硬,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自己的動作大一些,就把嬌氣的小幼崽驚醒,然后幼崽就不愿意貼著他睡覺了。
白清洛沒有注意到江宸予的僵硬,看著說睡就睡沒有半點猶豫的小云樂,他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孩子……”
誰知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對上江宸予充滿嚴肅的視線,只見對方搖搖頭,又指了指正在酣睡的小云樂。
意思是很明白了,無非是讓他的聲音小一點,不要吵醒正在酣睡的小幼崽。
可是……至于嗎?
自家崽崽睡眠質量好極了,以前又不是沒有在崽崽睡覺的時候說過話。
但白清洛看著江宸予如臨大敵的模樣,又看到對方嚴肅的視線在觸及小云樂的時候化為難言的溫柔。
白清洛輕輕勾了勾唇,沒有再說些什么,只是心中不由升起幾分小得意。
就讓某位好不容易得到幼崽偏愛的人,好好享受一下吧。
——
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小云樂看著眼前熟悉卻空蕩蕩的家,歪了歪腦袋。
不同于以往,這一次,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可是他卻沒有半天醒來……
而且,小云樂張張嘴巴想要叫叭叭們,卻連聲音都發不出。
就在這時,視線的余光敏銳地察覺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小云樂瞬間緊張起來,黑豆豆的瞳孔縮成一道縫隙。
有壞人闖入崽崽的家,崽崽小衛士上線!
小貓貓團子壓低身子,尾巴也不再胡亂晃來晃去,動作輕巧地跟了上去。
軟軟的肉墊形成很好的緩沖,將幼崽移動的聲音全然掩蓋,并沒有驚起那人的注意。
小云樂輕聲跟了上去,在和陌生人保持安全的距離后,機靈的小家伙并不準備再靠近,閃身藏在一個角落,認真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
距離近了些,那人的身形逐漸落入小云樂的眼中,他眨眨眼睛,緩解一下長時間瞪圓而有些干澀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一樣。
咦,他想起來了,這不是前不久碰見過的侍從叔叔嘛,這個叔叔還給崽崽送過好吃的零食!
是好人!
小云樂眼中的警惕逐漸散去,瞳孔再次變得可愛滾圓,只是他到底不習慣和不熟悉的叔叔互動,并沒有第一時間走出去。
全身的肌肉松弛下來,小云樂舒舒服服地趴在地上,滿眼好奇地看著家中的侍從叔叔。
真的是好奇怪欸,明明只和侍從叔叔見過一面,為什么會夢到叔叔呢。
想到叔叔送給他的好吃的貓貓糖葫蘆,小云樂靈機一動,眼睛也亮了幾分。
崽崽知道了,這一定是傳說中的“喝水不忘挖井人”!
崽崽吃了侍從叔叔送給崽崽的零食,做夢就會夢到侍從叔叔。
那么問題來了,崽崽要過去感謝叔叔嗎?可是叭叭們并不在身邊,崽崽有點不想過去。
還沒有等小云樂想出個名堂,便看見侍從叔叔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間臥室是自己的,不過自己的臥室好像更像是他的玩具房,并沒有睡過幾次。
因為粘人的崽崽當然是要和叭叭們呆在一起啦,小云樂充滿自己自信地想到。
不過看到侍從叔叔走了進去,小云樂還是輕聲跟了上去。
一個白絨絨的小腦袋悄悄從門口探了進去,張睿正在翻找些什么,并沒有發現幼崽小小的身影。
欸欸欸!叭叭說過,不能隨便動別人的東西的,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而且,小云樂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他總覺得侍從叔叔好像怪怪的。
他不敢再看下去了,腳步向后挪動,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飄忽的視線卻無意間落在房間中的鏡子上面。
鏡子中的侍從叔叔一手翻找著什么,另一手好像緊緊握著什么東西。
等等,他看清了,那是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
完了,侍從叔叔是沖著他來的!
哪怕小云樂表現得再過鎮定,此時也不過是一個孩子,他向后連退幾步,卻腳下一軟,直接摔在地上。
更加恐怖的是,侍從叔叔也抬起頭,目光落在鏡子上,通過鏡子,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對不起
小云樂慌忙向后退去, 光滑的地面和腳底的肉墊摩擦在一起,還打著滑。
本就著急卻跑不快的小云樂, 面對這雪上加霜的情景,簡直要哭出來了。
他來不及回頭看,只能費力地向前奔跑,叭叭們也不知道跑在哪里了,屋子里空蕩蕩的,沒有半點可以求救的身影。
遇到危險,貓貓的第一本能就是向狹小而又黑暗的空間中躲藏。
小云樂也不例外,四只小短腿努力地向前奔跑, 朝著自己習慣性的藏身地躲去, 那是叭叭們睡覺的床下。
空間狹小而黑暗, 是他完美的躲藏地。
那個笨侍從好像沒有看到他,眼看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小云樂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氣,暗暗吐槽道。
他轉念一想,那個人應該沒有看見他才對, 不然他的步伐小, 侍從的步伐大, 早就把他捉住了,這一路應該也不會這般順利。
正在他撅起屁股,努力將自己的小身子塞到床縫的時候, 小云樂感覺自己的脖頸好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了,緊接著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上。
他、他、他、被人捉住了!
后腿本能地蜷縮起來, 呈一種保護的姿勢, 小云樂緊緊閉住雙眼,劇烈地掙扎起來, 小小的身子在那人的手中扭動。
“你不應該存在這里。”身后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像是毒蛇吐著蛇信,一點一點攀爬上來。
不不不,不是他的錯覺,那像是毒蛇一樣冰冷的東西是刀!
這人為什么要殺了他!
小云樂身體一僵,接著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
身子劇烈的掙扎,可是大腦卻是亂糟糟的,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
在叔叔們給他講的故事中,在主角陷入困境的時候,反派都會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怎么自己遇到的這個這樣安靜,二話不說就要殺他。
而且、而且,從天而降救主角于危難的叭叭們呢!
大腦亂糟糟的,耳朵卻是出奇意外的敏銳,哪怕小云樂什么都不想聽,但刀劍刺入□□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小云樂不再掙扎,身子變得僵硬沉重,隱隱還有冷意從骨頭中滲出。
這就是死去的感覺嗎?
哪怕向來表現得堅強的小云樂,此時也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滴答滴答,是鮮血從身體中流出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小云樂緊閉的眼皮微微顫動,他有點想哭,叭叭們還有爺爺以后都見不到自己,也會很難受吧。
想到這里,小云樂更想哭了,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也一抽一抽疼得厲害。
瀕死產生的虛弱感,讓他有些暈暈乎乎的。
小云樂恍然間想起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好像是他的夢誒!
夢里發生的事情,與現實的中的他有什么關系!
想到這里垂在身后的小尾巴開心地甩到一邊,可是開心不過3秒,小家伙的情緒又變得暗淡下來。
被壞人追逐的害怕,瀕臨死亡的恐懼都切切實實發生了。
想到這里,他的身子越發酸軟無力,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身上克制不住地顫抖,似乎驚嚇到侍衛叔叔。
侍衛叔叔把他放在地上,動作中似乎還透露著小心。
應該是他的錯覺,小云樂不確定地想,對方是傷害自己的壞人!壞人又怎么會對被害者溫柔。
不過他想到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溫子華鍋鍋曾經說過,自己的夢有可能是預知未來的夢,那么也就是說,他從夢中記住的細節越多,可能對爸爸們的幫助越大。
想法是好的,可是他真的很害怕。
小云樂的眼睫顫動,像是撲朔的蝴蝶的翅膀。
三、二、一!
小云樂在心里默念著,暗暗為自己打著氣,在默念到一的時候,他猛地睜開眼睛,但身體有自己的本能,用更快的速度閉上。
因為速度太快,快到只看見有光亮投進眼睛,可是實際內容卻是一個都沒有看見。
勇敢睜開眼睛的小幼崽,完美地詮釋了一句話,睜開了一個寂寞。
小云樂沉默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這么膽小!
不過時間是緊張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從夢境中脫離出來,他現在磨蹭的每一點時間,都會少記下很多細節,萬一就是這些細節可以幫助到叭叭們呢。
一股重重的氣流聲從小小的喉嚨中傳來,小貓咪團子猛地向后一跳,眼睛睜得圓圓的,“瞪”向身后的侍從叔叔。
乍一看,氣勢洶洶,是個勇敢非凡的崽崽。
可是也只能乍一看,只見小家伙四個肉乎乎的小短腿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很快便無力支撐自己沉重的身體,癱倒在地上。
只是,雖然身體顫抖著,但那雙好看的眼眸卻依然目視前方,緊緊盯著身前的“壞人”。
真的是又可愛,而又讓人心疼。
小幼崽的突然睜眼,顯然把張睿也嚇了一跳,很快錯愕的眼眸中流露出溫柔和自豪。
“別怕。”好聽的聲音中似乎帶著隱痛的顫抖。
小云樂有些疑惑地抖抖耳尖,小心臟依然不安地顫抖著,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他不明白,明明受傷的應該是他沒錯吧,怎么看上去叔叔好像比他還痛苦?
張睿看著依然顫抖的小幼崽,努力流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觸碰一下幼崽,可是手上沾染的血跡,讓他猛地驚醒,向后連連后退幾步。
同一時間,小云樂也注意到張睿手心中的血跡,瞳孔驟然收縮。
張睿以為是自己手上的鮮血嚇到了幼崽,有些慌張地將手背在身后,對小幼崽聲音溫柔地說道:“崽崽,閉上眼睛,不要看,小孩子不能看這些的。”
聽到張睿的話,小云樂的尾尖微微顫動,心中的怪異感越發濃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低下頭,縮小的瞳孔驀然放大。
他身上的毛毛竟然是白色的??!!
小云樂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圓眼睛,微微抬起自己的前爪,身上的毛發潔白柔軟,沒有沾染半點血跡,有一種不諳世事的童真。
所以,小云樂錯愕地抬頭,目光落在張睿叔叔胸前被染濕的衣服,眸光顫動。
所以,他并沒有受傷,受傷的張睿叔叔??!!
而他所感覺到的身體上的不適,其實是自己內心的暗示,可是為什么呀?
“叔叔,為什么?”小云樂抬腳想要靠近張睿,可是剛才張睿叔叔帶給他的害怕并沒有消散,抬起的小腳又落在地上,軟乎乎的聲音中充滿不解。
“別過來。”看到幼崽似乎有靠近自己的趨勢,張睿趕忙擺擺手。
手已經升到半空中,他恍然想起,自己沾滿血跡的手心,笨拙而又明顯地用自己的手背沖小幼崽晃動。
“我沒有想傷害你的想法崽崽。”張睿辯解道,可是想及自己剛才的表現,又覺得自己的話著實沒有信服力。
張睿的笑容變得勉強失落,他并不想要幼崽誤解他,雖然也不知道崽崽會不會相信,但是他還是認真地解釋道:“我剛才好像被什么東西控制了,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
說實話,他也不大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就好像一覺醒來,看見自己手中拿著匕首向幼崽刺去。
張睿想要收回匕首,可是身體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支配。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恢復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在他即將又失去對自己身體控制之前,張睿將匕首對準了自己。
只要他失去行動能力,他就不會對崽崽造成傷害了……
張睿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釋,幼崽會不會相信,感受到自己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張睿努力向幼崽露出燦爛的笑容,“崽崽閉上眼睛,好不好。”
小云樂得耳尖輕顫,他雖然還想問些什么,可是張睿叔叔明明在笑,卻給他一種快要哭了的表情。
他體貼地閉上眼睛,壓下自己心中數不清的問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云樂試探性地問道:“叔叔,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四周一片安靜,并沒有任何人回答。
張睿叔叔走了嗎?
小云樂的腳在地面上有些不安地滑動,他緩緩睜開眼睛,剛才還和他說話的張睿叔叔,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黑霧漸漸散去。
小云樂將自己團成一個毛球,只露出一雙黑豆豆的眼睛有些不安地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說實話,他并不能完全理解夢境中發生過的一切,但是他似乎本能地從空氣中嗅到了悲傷的味道。
“喵嗚?”諾大的房間中,發出小小的幼崽的叫聲,不安而又委屈。
小貓咪團子將自己團得更圓了,他迫切地想要撲向叭叭們的懷抱,想要被叭叭們暖暖地抱住。
——
小貓咪團子驀然支起上半身,像是小孩子一般坐著,漂亮的大眼睛著急地在房間中搜索著叭叭們的身影。
“叭叭、叭叭。”眼見著房間中尋找不到叭叭們的身影,小幼崽軟乎乎的小嗓音中帶了幾分顫意。
聽著像是快哭出聲一樣,白清洛把自己手頭上的東西放下,和江宸予對視一眼,趕忙朝著幼崽的房間走去。
自家孩子雖然平時表現得有些粘人,但是并沒有一覺醒來找不到叭叭就會哭的情況呀。
難道是做了什么噩夢?
白清洛和江宸予急匆匆地朝著幼崽房間走去,還沒有等他們坐在床邊,毛絨絨的小貓團子就像是一個小炮彈一樣,撲到白清洛的懷中。
毛絨絨的小腦袋深深埋在白清洛的臂膀之中,伸出的兩個前爪爪還要緊緊抱著江宸予的手臂。
像是害怕叭叭們突然不見一樣。
白清洛和江宸予幾時見過自家幼崽這幅表現,兩個人面面相覷,一顆心都好像被緊緊攥起。
“崽崽,不怕不怕,發生什么事情了?”白清洛聲音溫柔,溫暖地大手順著幼崽的脊背撫摸,安撫著小家伙緊張的情緒。
小云樂本來是很堅強的,只想要叭叭們的抱抱,可是在叭叭的懷抱中,好像卸下所有堅強鑄成的盔甲,只剩下滿滿的委屈。
“崽崽,找不到叭叭們,怎么都找不到。”軟乎乎的聲音帶著哭腔,隱隱還有小哭嗝。
委屈的小嗓音讓白清洛和江宸予止不住地泛起心疼。
江宸予半蹲在小云樂的身邊,用自己的指尖捏住小幼崽的小肉爪,認真地道歉:“對不起,爸爸們看見崽崽在睡覺,就去忙別的事情了。”
“不、不是現在,是在夢里。”小幼崽啜泣著,小聲反駁道。
這一句話,直接把江宸予還想說的道歉憋在喉嚨中,江宸予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有一種莫名其妙背黑鍋的感覺。
崽崽夢到自己不在,和現實中的“他”有什么關系呀。
但很快,江宸予斂去眼中的笑意,靈塵家孫子好像說過,自家幼崽的夢是預知夢?
如果溫子華說的是真的,那么自家孩子的夢就未必是夢,可能是可能即將發生的未來。
“崽崽,夢到了什么嗎?”江宸予也放輕聲音,害怕揚高的聲音驚嚇到本就害怕的幼崽。
“有壞人在追崽崽,想要殺了崽崽。”小云樂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小腦袋往白清洛臂膀的更深處鉆,似乎想要將自己整個身體都藏起來一樣。
而且,白清洛心疼而又著急地看著自家幼崽,小團子應該是被夢中發生的事情嚇得不輕。
他落在幼崽身上的手,能明顯地感覺到小小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叭叭、叭叭。”雖然身處白清洛的懷抱中,但是久久沒有聽到叭叭說話的小云樂,有些不安地呼喚著。
似乎一定要聽到叭叭們的聲音,才能獲得些許的安慰。
“叭叭、叭叭們在這里呢,崽崽不要怕。”江宸予和白清洛趕忙說道,兩個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心疼。
不敢想象崽崽夢境中的自己,或許就是未來的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怎么能把孩子一個人丟在一邊,放任幼崽遇到危險。
江宸予和白清洛雖然很想知道自家孩子到底經歷了什么事情,但觸及幼崽顫抖的身軀,半句話也說不出,只期望幼崽能早點忘卻夢中經歷過的一切。
“叭叭,叭叭?”小云樂從白清洛的懷抱中探出頭,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眼巴巴地看著白清洛和江宸予。
就好像一個不小心,叭叭們就會從他的身邊消失一樣。
再一次的呼喚,再一次的確定叭叭就在自己的身邊。
江宸予和白清洛哪里不知道自家幼崽的小心思,不厭其煩地回應著幼崽每一次的呼喚。
只是不經意的彼此對視,江宸予和白清洛都能看見彼此眼中的心疼更濃了一些。
“叭叭,崽崽夢到了侍從叔叔。”小云樂抿抿嘴唇,認真地說道。
雖然很想知道小云樂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白清洛能明確地感受到,幼崽每說一句話,身上的顫抖都不自覺地加劇幾分。
“崽崽,如果害怕,就忘了吧。”白清洛溫柔的聲音中充滿堅定和對幼崽的關切。
“沒關系的,崽崽也想幫助叭叭們。”小云樂軟乎乎地把自己的小腦袋靠近叭叭的手臂上,輕輕蹭著。
聽到小云樂這樣說,江宸予的心中既是自豪,又是心疼。
自豪于自家幼崽的堅強,又為自家孩子在小小的年紀,好像就承擔了很多本就不應該在他這個年紀就承擔的責任。
像是還沒有好好經歷過開心的童年,就被迫長大了。
“崽崽說的壞人是張睿嗎?”江宸予收斂了自己眼中負責的情緒,認真地詢問道。
相信自家崽崽,才是給予自家孩子應有的尊重。
小云樂認真思索著叭叭的話,他本想點點頭,可是腦海中卻不斷地浮現出,張睿叔叔像是在哭的笑容,和叔叔不斷重復的那句:我沒有傷害你。
“崽崽覺得,叔叔好像不是壞人。”小云樂低下頭輕聲說道,奶呼呼的小奶音透著不確定。
“崽崽夢到什么了,崽崽可以說得慢一點,如果感到害怕,就不要說了。”白清洛調整了一下,讓小幼崽更加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其中一只手覆蓋在小幼崽的身上,呈現一種保護的姿勢。
小云樂感受到從叭叭身上傳來的溫暖,輕輕地眨眨眼睛,乖巧地用自己的鼻尖蹭蹭叭叭的手指。
“崽崽夢到侍從拿著匕首在追崽崽。”小云樂的耳朵不受控制地攤成飛機耳,顯然是還對夢中發生的事情心有余悸。
聽到崽崽描述自己夢中發生的事情,江宸予垂在身側的拳頭驀然攥緊,滿眼擔憂地看著小云樂
“然后呢?”白清洛輕聲問道,還應該發生了什么事情才對,不然自己孩子不會在侍從叔叔是壞人這個問題上遲疑。
“然后……”小云□□著水霧的眼睛中顯露出迷茫,顯然是解析來發生的事情,超過他的理解。
“侍從叔叔一直在追著崽崽,”想到這里,小貓團子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寒戰,“但是,侍從叔叔說,他沒想傷害崽崽,好像有什么東西控制了自己。”小云樂聲音顫抖著,認真說道。
“再后來,張睿叔叔讓崽崽閉上眼睛,等崽崽再次睜開眼睛,張睿叔叔就不見了,只是空氣中似乎存留著黑色的霧氣。”
“那崽崽覺得張睿叔叔說的是不是真的。”白清洛把自己的手放在小幼崽顫抖的身體上,試探性地問道。
“崽崽也不知道,”幼崽漂亮的大眼睛中透出迷茫,“不過,崽崽好像在哪里看見過那雙眼睛……”
弒神
小云樂閉上眼睛, 隔著鏡子和張睿對視的那一幕反復出現在腦海中,難以褪去。
那樣的冰冷的眼神, 血紅色的雙眸,小云樂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一樣,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小云樂有些懊惱地把自己的小腦袋埋到白清洛的懷抱中,小聲說道:“叭叭,對不起,崽崽好像又沒有幫到叭叭們。”
江宸予輕輕搖搖頭,眼眸中收起一貫肆意的笑容,他把手虛虛放在幼崽嬌小的身體上, 無聲地安慰著小幼崽。
“崽崽已經很棒了, 剩下的事情, 就交給爸爸們吧。”江宸予的聲音沉穩冷靜,眼中卻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蘊藏著十足的危機。
明明剛從夢中醒來,但夢中所發生的一切都那般讓他害怕緊張,小云樂感覺自己有點累了。
叭叭的懷抱溫暖而又滿滿的安全感, 嗅著叭叭身上傳來的好聞的香氣, 小云樂有點犯困。
可是心底的緊張和害怕卻不是一時可以消散, 雖然很困,但不敢閉上眼睛。
白清洛看著幼崽上下打架的眼皮,眼中難□□露出心疼, 他用手輕輕撫摸著幼崽的小身體,輕聲安慰著:“沒事的, 崽崽睡吧, 爸爸們都在你身邊,不會丟下崽崽一個人的。”
一邊說著, 白清洛悄悄從自己的空間中拿出一根安神香,用指尖點燃,動作小心地放在幼崽的不遠處。
安神香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帶著幾分安撫心聲,小云樂合上眼睛的時間漸漸變長。
只是每一次驚嚇般地睜開眼睛,小幼崽都要在視線中搜索白清洛和江宸予的位置。
看到叭叭們的身影,才再一次安心地閉上眼睛。
“對了,叭叭……”小云樂猛地睜開眼睛,軟乎乎的小奶音中帶著十足的疲憊和困意,“崽崽好像想起來在哪里見到過張睿叔叔的眼睛了。”
“在夢中,溫子華鍋鍋生病的時候,和張睿叔叔的眼睛一模一樣。”
江宸予和白清洛滿滿心疼地看著小幼崽,顧不上考慮幼崽話語中的意思。
江宸予捏住幼崽的小耳朵,眼神中透露出無奈,他佯裝生氣地說道:“崽崽不許胡思亂想了,崽崽要是再胡思亂想,爸爸要兇崽崽了。”
聽到叭叭的話,小云樂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靠在白清洛的肩膀上,緩緩合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清洛的懷抱中終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只是小幼崽雖然睡著了,卻睡得并不安穩,四肢時不時不安地抽動。
江宸予摸了摸幼崽的小身體,壓低聲音對白清洛說道:“清洛,你怎么看。”
聽到江宸予的聲音,白清洛的視線從小幼崽的身上移開,臉上也流露出沉重。
小云樂還小,在大人們刻意的隱瞞下,對某些事情并不了解。
魔族中人身死體消,化為魔氣歸于天地。
向來夢中的“張睿”也并不想讓幼崽看到自己身體的那一幕,才會讓小云樂閉上眼睛。
平心而論,江宸予并不愿意相信,張睿會做出傷害小云樂的舉動,任何魔族中人的一大傳承就是護犢子。
可是,他也不敢隨意武斷,他沒有辦法承擔幼崽可能離開他們身邊的事實。
“我也愿意相信張睿是被控制的,但是張睿不得不防。”對著江宸予忐忑的眼神,白清洛認真說道。
聽到白清洛的話,江宸予忍不住松了口氣,但很快他振作起來。
在魔族境內,還能夠在他和清洛眼皮之下,控制自己的近衛,接近小云樂,縱觀六界,江宸予想不到誰能辦到這件事。
“宸予,”白清洛喚了一聲,神色越發凝重,“你有沒有想過,崽崽口中被控制的張睿和生病的溫子華同樣露出的血色的雙眸,到底代表什么。”
“我們都沒有到達魔神那樣的境界,誰也不知道神到底有什么樣的底牌。”白清洛面色凝重,說到最后他的聲音不免揚高些許,變得有些激動。
他不明白,小云樂只是一個柔弱的孩子,到底會有什么樣的特殊,竟然讓一位“神”來針對。
而他們就真的能在一位“神”的敵意下,保護好小云樂嗎?
“清洛,冷靜。”江宸予把手搭在白清洛的肩膀上,眸色沉穩地看向白清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內心因為白清洛的話而引起的震驚,他不得不承認白清洛的猜測不無道理。
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力量逼著張睿用自己的死,才能掙脫控制。
或許魔神真的沒有死……
門外突然傳來陣陣規律的敲門聲,白清洛抱著小云樂站起來身,背對著門口,輕聲說道:“宸予,你去開門吧,讓我緩一緩。”
江宸予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白清洛,點點頭,便朝著門口走去。
可能是今天受到的刺激過多,哪怕在自己的家中,江宸予的動作都多了幾分小心。
他推開門,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卻在暗暗掐著法訣,只要有半點不對勁,隱藏在房屋中數十個陣法就會在一瞬間觸動。
門開了,門外露出江正南帶著嫌棄的目光。
“好你個臭小子,把我們丟在仙界,你竟然偷偷溜走了?”說完,江正南作勢伸手拍江宸予的頭。
感受到熟悉的痛感從頭上傳來,江宸予捂著自己的頭,第一次沒有江正南拌嘴。
他捂著自己的頭,飽含情緒地看著江正南有些激動地說道:“爸,你來了,真好。”
還沒有進門就感受到江宸予突如其來的深情,江正南抬起的手繼續抬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滿臉狐疑地看著江宸予。
他以往下手的力氣比這重多了,沒道理這一次就打傻了呀。
“爸、爸,趕緊進來,有事和你商量。”江宸予臉上的表情越發誠懇,趕忙讓開路準備領著江正南進去。
江正南身形僵硬了一瞬間,抱著輸人不輸氣勢的信念,他沒有說些什么,只是路過江宸予的時候,到底沒有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你這臭小子,給我正常點。”
“族長。”白清洛走了過來,和江正南打招呼。
江正南這才發現,不只是江宸予不正常,白清洛的臉色也顯得格外蒼白。
“這是怎么了,你們吵架了?”江正南也沒有多想,略帶好奇地說道。
要知道自從他家臭小子把白清洛拐到手,那可是連句重話都不敢收,這兩個人吵架,真稀罕。
江宸予一看江正南臉上打趣的目光,就知道自家老爺子在想些什么,他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爸,你別瞎想,是關于崽崽的正事。”
一聽到崽崽,江正南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江宸予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包括小云樂預知夢的猜測,和幼崽夢到有人想要殺死他,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江正南。
說完,江宸予的聲音因為帶了幾分顫抖,“爸,你說會不會真的是他還沒有死。”
江正南的神情也不像一進門那般松弛,他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笑了,只是這笑容中,多少帶了些許苦澀,“我也曾聽說過,有的人生來氣運相克,不死不休。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們崽崽竟然如此出色。”
“爸,”聽到江正南的話,江宸予和白清洛的臉色都白了幾分,江宸予忍不住喚了一聲,有些著急地說道:“那我們現在可以做些什么。”
數千年前,齊六界之力都沒有殺死魔神,他們真的可以嗎?
江宸予垂在身邊的手指顫抖著,身上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倒也不必這般擔心。”看著面色難看的江宸予和白清洛,江正南有心寬慰道。
“魔神沉寂那么多年,一直悄無聲息,說明數千年前的那次討伐,魔神的傷勢并不算輕。情況也許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壞。”江正南說道。
“可是,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又該怎么對付魔神呢?”白清洛也忍不住開口。
“魔神?”白清洛的話音剛落,一道軟乎乎的聲音帶著迷茫重復了一遍。
“崽崽?你什么時候醒的?”江宸予有些吃驚地望向小云樂。
小云樂眨眨眼睛,剛剛睡醒的他還有些小迷糊,毛絨絨的小腦袋乖巧地貼著白清洛的肩膀上。
看到叭叭和爺爺齊刷刷朝他投來目光,小云樂有些疑惑地抖抖耳尖,但還是乖巧地說道:“爺爺進來的時候,崽崽就醒了呀,只是叭叭們一直在說話,崽崽沒有和爺爺打招呼。”
一時間,氣氛有些安靜,江宸予有些好笑地揉亂幼崽的發絲,“我們真的是關心則亂了。”
白清洛目光輕輕落在小云樂的身上,看到小幼崽的神情并不像剛才那般害怕,暗暗松了口氣。
江宸予自然也察覺到自家孩子恢復了些許活力,他雙手捏著幼崽臉頰兩邊的毛毛,頭壓在小幼崽的小腦袋上,笑著說道:“那崽崽睡醒了,就安安靜靜的不說話,偷聽爸爸們說話呀。”
小云樂有些嫌棄地用自己的爪爪抵在叭叭的臉上,有些抗拒地推了推,只是小喉嚨中卻悄悄打起小呼嚕。
真的是一個又嬌又可愛的小崽崽。
“叭叭們是想要弒神嗎?”小云樂眨著童真的眼眸,說出的話卻是晴天一個霹靂,一點也不童真。
“好家伙。”江宸予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軟萌無害的小幼崽。
著實想不到自家孩子乖巧的外表下,竟然能說出這般兇殘的話。
而且,要不說是童言無忌,在他和白清洛還在擔憂如何能對付魔神的時候,自家孩子竟然已經想著要弒神了。
白清洛則想得更多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家孩子,認真詢問道:“崽崽,是有人和你說過什么嗎?”
不然自家崽崽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他們應當全程都沒有說過弒神這兩個字。
“崽崽夢到過!”想到夢中溫暖而又安逸的感覺,小云樂忍不住幸福地彎起眼睛。
“夢?”白清洛和江宸予異口同聲地說道。
“崽崽也記不清楚了,”看到叭叭們的目光,小云樂有些羞澀地吐吐小舌尖,“就記得好像有一棵很大的樹,樹葉沙沙作響,崽崽也好像化作了一片樹葉。”
“哦哦哦,崽崽在夢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問如何弒神?”小云樂補充道。
要不是叭叭們在討論魔神,他也不會想起這場安逸的夢境。
“那崽崽有沒有聽到,弒神的方法嗎?”江宸予雖然心中并不抱什么希望,還是問道。
小云樂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只記得自己好像隱隱約約聽到這句話之后,直接酣睡過去,方法什么的,他好像真的沒有聽到欸。
都是那場夢太過于舒服了!
雖然心里理直氣壯地想著,小云樂還是悄悄地看向叭叭們。
圓溜溜的大眼睛,黑豆豆的瞳孔,小心翼翼的小動作藏都藏不住。
都是眼睛太大惹的禍,江宸予有些好笑地想到。
白清洛把幼崽抱起來,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耳朵,笑著說道:“我們崽崽已經很棒了,至少給叭叭們一個思路不是。”
說完,白清洛抬眸看向江宸予和江正南,眼中多了些許的認真:“我好像想起一個人——長生。”
若說起來,世間沒有哪種生靈能比樹更加長壽,其中最為出名就是長生樹,哪怕普通的長生巨木都有數萬年的壽命。
而長生更是,作為長生一族的翹楚,各族流傳下來的歷史中,很多都有長生的記載。
只是長生到底是傳聞中的人物,行無影去無蹤,近千年來沒有人親眼見過他,也不知曉此人是不是還存在這世間。
只是白清洛可以確定,若長生真的還活著,關于“神”的秘密,沒有人會比他更加清楚。
“清洛說得不無到底,既然這樣,不如我和清洛帶著崽崽去長生族地。”江宸予略帶討好地看向江正南。
看著自家臭小子那欠打的笑容,江正南沒好氣地抽抽胡子,“你這臭小子,就是想躲事情是吧。”
這可是大大的冤枉,江宸予趕忙擺擺手,真誠地說道:“清洛不擅武,若單單就讓他們兩人離開,我們也不放心對吧。”
“而且,”江宸予和白清洛對視一眼,沉聲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預知的未來能不能改變,若是事情按照崽崽夢中的走向,我們并不想讓崽崽留在家里。”
“說無知也好,說什么也罷,好像帶著崽崽離開這里,就能拖延即將到來的危機。”江宸予苦澀地說道。
江正南也變得沉默,幼崽的生命受到威脅,可是他們作為家長的,卻又沒有辦法為崽崽排除即將到來的危險。
面上表現出來的輕松都是盡力的偽裝。
畢竟那一位可是神呀。
江正南把手放在江宸予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你去吧,路上保護好他們,記得早點回來。”
江宸予鄭重地向江正南行禮,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眼神中透露出堅決。
長生
和江正南道別之后, 江宸予和白清洛就帶著小云樂一路向南,朝著長生一族所在的方向前去。
不同于去往仙族的慢條斯理, 在去往長生族的路上,飛舟行駛得格外快,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們便跨過數萬里來到長生族的境內。
一種沒有明說的急迫感,始終縈繞在他們心間。
一道淡綠色的屏障出現在他們面前,看不清里面的情況,白清洛和江宸予對視一眼,收了飛舟, 落在地上。
“晚輩江宸予攜伴侶白清洛, 前來拜訪長生前輩。”江宸予對著綠色的屏障恭敬地行禮。
并沒有任何人說話, 只有空中傳來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像林中充滿野趣的小調,充滿美感。
可現在的江宸予沒有心思欣賞,他有些急切地看向白清洛,“清洛, 他們有沒有同意。”
江宸予知道這種沙沙聲音是長生族本族獨特的交流方式, 一般只有他們本族之人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一種自帶加密系統的語言。
“他們同意我們進去了, 并且長生前輩已經在長生族等候多時。”白清洛轉頭說道,眉眼中也多了些許輕松。
“長生前輩知曉我們要過來?”江宸予有些疑惑地說道。
“大概是猜到的吧。”白清洛壓低聲音說道。
綠色屏障的顏色變淡些許,白清洛和江宸予帶著小幼崽走了進去。
清新的芳草的鮮美撲鼻而來, 小云樂探頭探腦地從白清洛的懷中探出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到處都是高聳入云的巨木, 看不到盡頭, 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有什么人在竊竊私語, 討論著什么要緊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樣的密林之中,他全然沒有感受到半點害怕,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你們來了?”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來。
小云樂抬起頭向上望去,只見一堵高聳入云的城墻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城墻綿延向前,看不見盡頭。
“叭叭,是城墻說話了嗎?”小云樂本能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卻依然好奇而又震驚地說道。
“這是長生叔叔。”白清洛小聲說道,將小幼崽放在江宸予的懷抱中,然后朝著長生行禮道歉,“孩子還小,口無遮攔,還望前輩見諒。”
說完,白清洛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直到空中那次傳來那道空靈的聲音,他才直起身子。
在江宸予懷中的小云樂,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滾圓,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長生叔叔。
他從沒有想到,竟然有樹能長得這么大。
一片樹葉從空中悠悠落下,小云樂有些好奇地用自己的鼻尖追逐。
只見樹葉飄飄而下,恰恰落在小幼崽的鼻尖,一股并不大的力量從樹葉上傳來,敲在鼻尖上。
可是鼻子作為身體的薄弱之處,哪怕很輕的力道,都能帶來明顯的痛感。
“呀!”小幼崽驚呼一聲,漂亮的大眼睛中瞬間盈上一層水霧。
小貓咪團子用自己的毛絨爪爪捂住自己的鼻尖,有些委屈地看向長生。
很奇怪的是,雖然自己的鼻尖剛剛被輕敲,可是他并么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有一種說不會出來的親切感。
就好像一種天生的本能,長生并不會對自己做什么壞事。
他揉揉自己的小鼻子,身后的小尾巴有些不開心地左右搖晃,拍在衣服上發出明顯的聲音。
“打鼻子很疼的。”小云樂認真地說道,那軟乎乎的語氣好像平添了幾分嬌嗔。
看著小家伙沖著自己撒嬌,長生笑了笑,沒有說些什么。
正在這時,一條綠色的藤曼像一條蛇從密林深處彎彎曲曲地“爬”到小云樂的身邊,藤曼條上纏繞著一個白玉瓶。
“是給我的嗎?”小云樂有些驚奇地說道。
沙沙的樹葉聲再一次響起,小云樂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但是藤曼極其通人性地點點頭,并且將自己身上纏著的白玉瓶往小云樂的身邊推了推。
小云樂有些驚喜地看著白玉瓶,扭動著自己的小身體就想要往下跳。
江宸予有些抱不住幼崽扭動的小身子,當著靈塵的面,也不好教育崽崽什么,只好把小云樂放在地上,身子卻是謹慎地貼近自家幼崽。
以后一定要和崽崽說清楚,到別人的地盤,如果沒有爸爸們的允許一定不能亂跑,很危險的!
江宸予滿眼無奈地看著小云樂,心里默默吐槽道。
不同于江宸予內心的擔憂,小云樂則表現得松弛了很多,粉嘟嘟的鼻尖湊在瓶子上輕嗅,只感覺一股清香從瓶子中發出。
聞著就非常好喝!
“叭叭,看!”小云樂高興地說道,用自己的毛絨絨的小爪爪推著白玉瓶向江宸予的身邊移動。
只是毛絨爪爪推著白玉瓶的動作,怎么看都笨拙得有些嚇人。
就好像一不注意,崽崽就會把白玉瓶推倒。
“嗯嗯嗯,叭叭看著呢。”江宸予趕忙半蹲下身子,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白玉瓶,順手摸了摸幼崽的小腦袋。
“是崽崽得到的新禮物!”小云樂仰起頭,好看的眼眸似乎藏著小星星。
江宸予rua小幼崽的動作不由又重了幾分,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要不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明明自己已經有了非常多的玩具禮物,可是再收到禮物的時候,還是表現得如第一次收到禮物一樣開心。
還沒有等江宸予說些什么,眼巴巴的小云樂舔舔自己的唇角,好奇而又渴望地說道:“叭叭,崽崽能喝嗎?”
“這……”江宸予抬頭望向長生,眼神中透出詢問,說來慚愧,明明他也算是見識頗多,卻也認不出這里面裝著什么東西。
“沒事,讓他喝吧。這靈泉是我們長生族特有之物,你們認不出來也屬正常。”靈塵空靈的聲音再次從空中傳來。
而且,江宸予總從那聲音之中,感受到淡淡的笑意。
怎么說呢,有時候確實還是蠻羨慕自家崽崽這天生討人喜歡的能力。
“你這個小饞貓。”江宸予能感受到白玉瓶中散發出的充沛的靈氣,并沒有感受到什么危險的氣息。
一時間也放下心來,他將封鎖白玉瓶的瓶塞打開,倒在小云樂專屬的小碗中,放在小云樂的面前。
小家伙也沒有含蓄,直接低下頭,毛絨絨的小腦袋把圓形的小碗塞得滿滿的,就好像小碗中長出了一個棉花團子一般。
肚子撐撐的,身子暖暖的,肚子吃飽了,眼睛就有些犯困了。
小貓團子伸出自己的小爪爪,將蓬松的大尾巴抱在自己的懷中,小腦袋往里一埋,小嗓子里便打起可愛的小呼嚕。
“崽崽?”江宸予有些哭笑不得,正準備將犯困的小家伙叫醒,就被長生制止了。
“讓他繼續睡吧,此仙露有修補神魂的功效,他穿越時空而來,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來,但神魂卻有損傷。”
長生的聲音淡淡的,里面蘊含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笑意。
江宸予的身形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長生竟然這樣輕易地,一言道出小幼崽的來歷,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聚集在長生那句“神魂有損”上。
“那崽崽的身體?”江宸予忍不住發問。
只見一片巨大的植物飛速地發芽生長,正巧用葉片將酣睡的小幼崽托在葉片上面,一道小小的蔓從莖上長出,輕輕搭在幼崽的身上。
長生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意外和笑意,“這小家伙運氣倒不錯,應該是無意中吃了什么滋補神魂的靈物,再睡上一覺,神魂上的傷應該無礙了。”
江宸予和白清洛緊張的心緒放松了些許,溫柔地看著在葉片上舒舒服服打滾的小幼崽。
很快,江宸予收斂了眼中的笑意,極其珍重地和長生行禮,說道:“還請長生前輩救崽崽一命。”
時間似乎一下子變得漫長,江宸予和白清洛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沒有得到消息的每一分鐘,都有一種面對未知的審判。
空氣中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接著長生的聲音似乎帶著些許惋惜:“神生而不滅。”
白清洛和江宸予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們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小幼崽。
童真的小幼崽什么都不知道,精致的小臉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蓬松的尾巴中露出,嘴角彎彎,也不知道做了一個什么樣子的美夢。
“那前輩就沒有什么別的方法了嗎?”白清洛有些著急地追問道,因為著急向來清冷的聲音中似乎也帶了幾分急躁,和逼人。
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哪怕是世界上最博知的人,都沒有辦法幫助崽崽,接受了這么可愛的崽崽,生命始終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
“清洛。”江宸予輕聲喚了一聲,借著衣袖的遮擋,握住了白清洛的手。
“晚輩失禮了。”江宸予將白清洛護在身后,朝著長生道歉。
樹上的葉片沙沙作響,很久,那道空靈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神是不死的,但是神格卻是可以被奪走的。”
“神格?”白清洛有些詫異地重復一遍,眼中一點點燃起光芒。
他剛要再追問些什么,就被長生打斷,“我雖然知道神格可以被奪走,但具體的方法卻并不知曉。”
白清洛眼中亮起的光芒再一次變得沉寂,片刻白清洛緊攥著的拳頭再次松開。
他恭敬地朝著長生行禮,單薄的身體如松柏一般挺拔,“多謝前輩,既然有了新的線索,那我們必然不會放棄。”
其中再次傳來一聲嘆息,空靈的聲音中似乎也染上些許的憐憫,“我聽聞,奪取神格的方法,只有神和有望奪取神格的人知曉,不過傳聞中有幾分真實,我就不知了。”
白清洛眸光微動,長生的話似乎給他們指明了一條道路,似乎一切又依然籠罩在濃霧之中。
神必然不會將可能威脅到自身的秘密隨意告知旁人,而那有望奪取神格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
不過終究有了希望,為了崽崽他們也不會放棄。
“多謝前輩不吝賜教,”江宸宇道謝:“既如此,晚輩也不再打擾,早些回魔族和族中長輩商量。”
“此物送給你們,若真有一日魔神能被奪取神格,你們可以通過此物傳訊于我。”長生說完,一道白光閃過,一個玉石一般溫潤的葉片出現在江宸予的手中。
長生沒有再說話,一道渾厚的靈氣籠罩在江宸予和白清洛身上,再一睜眼,他們已經被送到距離魔界不遠處。
江宸予和白清洛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未曾想,長生的力量竟然已經達到如此地步。
超遠距離定點傳送,整個修仙界怕是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白清洛的眼中多了幾分失落,他難以控制自己有些消極的想法,這般厲害的人物都不知曉的秘密,他們真的能在這么緊迫的時間內就找到嗎?
“完了,崽崽不在我們身邊。”白清洛還沒有緩過神便聽到江宸予著急地說道。
“完了,崽崽不會還在長生族境內吧?”江宸宇和白清洛面相覷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就不應該任由崽崽離開我身邊。”江宸予一拍自己的腦袋,有些苦惱地說道。
白清洛雖然也很是擔心,但是到底知道,這一切并不是江宸予的錯。
他安慰道:“你也沒有想到,長生前輩會突然送我們回來,你現在趕緊給族長傳訊,等族長到達此處,崽崽還沒有被送回來,我們即刻前往長生族將崽崽接回來。”
江宸予點點頭,還沒有等他將傳訊符用魔氣觸發,小云樂毛茸茸的身子出現在空中。
幼崽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和他一樣高的果實,也不知道是什么。
江宸予趕忙上前,伸手接住從空中緩緩而降的小家伙。
感受到熟悉的溫度,小云樂將自己小屁股一扭,鉆到叭叭的懷抱中,小喉嚨中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在無意識地說著夢話。
“心大的笨崽崽。”江宸予忍不住笑罵一聲。
說完,江宸予將懷中的幼崽放到白清洛的懷中,溫柔地說道:“你先帶著崽崽回家吧。”
白清洛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找族長吧,我一個人回家,我總是放心不下崽崽做的那個夢。”
聽到白清洛這樣說,江宸予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也好,沒準清洛,你也能想起什么。”
——
“欸,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沒有見到長生嗎?”江正南看到江宸予和白清洛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有些詫異地問道。
想到這個可能,江正南的神情也不免變得嚴肅。
“不,是長生前輩用仙術送我們回來的。”江宸予回答道。
江正南顯然也沒有想到長生的仙術竟然達到如此境界,眼中難□□露出幾分震驚。
但很快他也有些按捺不住地問道:“那么長生怎么說?”
在江正南期待的目光下,江宸予也有些遺憾地搖搖頭:“長生前輩他說,神不可被消滅,但是神格可以被奪走。只有神和有望奪走神格的人才知曉怎樣奪走神格。”
江正南的眉頭也緊鎖起來,顯然也知道這件事的難度。
“那長生前輩還有再說些什么嗎?”江正南問道。
江宸予無奈地搖搖頭,“現在也沒有別的什么線索了。”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溫子華面色蒼白地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