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1

    2017年5月, 嶺下村蘇家大院三樓天臺上，晾曬著一本本的舊書籍。

    其中有蘇老爺子留下來的舊醫(yī)書、藥書、還有蘇月禾夫婦愛看的兵法書、古典小說、武俠小說以及各種旅游時尚雜志……

    今天沒太陽，樓頂微風(fēng)徐徐, 甚是舒服。

    蘇月禾在涼亭下隨手翻閱著一本舊書籍, 保姆去把書的正反翻了一面, 她看著這沒有太陽的陰天, 不由得眉頭微蹙，沒有太陽, 今天這些書算是白曬了。

    “我看今天太陽不會出來了, 我們要不要先把書收起來？等改天出太陽了，再曬。”

    蘇月禾放下手中書本，“書籍不能直接暴曬, 就這樣的天氣，晾曬最好。”

    誰家曬東西不是要大太陽的？

    保姆不懂, “為什么不能暴曬？”

    “書本暴曬，紙張會發(fā)黃，還會變硬, 變脆……”

    正說著，蘇月禾的手機鈴聲響起, 一看電話號碼，是她老媽莊順蘭打來的。

    “媽怎么了？我在頂樓。”

    莊順蘭：“我知道你在頂樓, 你今天不是有空嘛，下來打牌。”

    蘇月禾笑道：“你叫二嫂吧。”

    “你二嫂有事, 晚點再來, 你先替她頂一頂。”

    莊順蘭年輕的時候不愛打麻將, 后來是被梅嫂子帶著，愛上了打牌。

    這兩年蘇月禾在老家的時間比較多, 偶爾也會陪著老媽玩一下，老太太們打牌，都只打五塊錢的。

    輸贏不是重點，主要是為了消遣娛樂，圖個開心。

    蘇月禾站起身叮囑保姆在這兒看著書，再晾曬兩個小時左右就能收了。

    她家別墅是三層半，地下還有地庫，面積比較大，安裝了兩部電梯。

    她沒坐電梯，而是走樓梯下樓，一樓的娛樂休閑室里，莊順蘭、梅嫂子和蘇月苗已經(jīng)在牌桌上等著。

    蘇月苗五十歲就退休了，退休這么多年，一直在老家陪著莊順蘭。

    “大姐，快，摸牌啦。”

    蘇月禾拉開椅子坐下，“我只能陪你們玩一會兒，半個小時后我有視頻會議。”

    莊順蘭戴著老花眼鏡摸牌，老太太已經(jīng)八十多歲，七十歲的時候大病了一場，后來是用七品葉人參救活的，自從病愈之后，她精神狀態(tài)比之前還好，打牌算牌半點也不糊涂，說話聲音洪亮利索：“差不多，半個小時你二嫂也該回來了。”

    大雁山在三十年前成為旅游景點，二十年前開始，嶺下村的很多房屋被逐漸改造成了民宿，村里的小街巷則被改造成了獨具特色的新農(nóng)村，平時游人從大雁山回來，還會在嶺下村游覽。

    現(xiàn)在村里人，農(nóng)忙時耕田外，其他時間都是做游客生意，平時還有房租收入，所以各家各戶的小日子過得都不錯。

    梅嫂子問蘇月苗：“你曉得你二嫂忙什么去了？”

    蘇月苗：“她家在村口的那棟房子，換了租客，她簽合同去了。”

    “那么快找到新租客了？”

    “搶著要，都是開民宿的，上一個租客打好了底子，這個租客接手后，都不用裝修，換個名字就可以直接開張。”

    蘇月禾記得二嫂家租客的民宿裝修得挺好的，她問：“上一個租客為什么不繼續(xù)經(jīng)營了？”

    蘇月苗：“夫妻兩個感情不好，鬧離婚。”

    梅嫂子輕聲八卦：“那個男的好像跟隔壁開店的寡婦好上了。”

    蘇月苗感嘆：“有人的地方就有這些破事。”

    保姆給蘇月禾端來溫開水，她打牌一般只喝溫水，不喝茶。

    “所以說，結(jié)不結(jié)婚都無所謂。”梅嫂子好奇問：“你們家蘇月華不結(jié)婚，不打算抱養(yǎng)個娃兒？”

    莊順蘭催蘇月苗出牌：“蘇月華忙的一年都回不了一趟家，哪里還有時間照顧娃兒。”

    梅嫂子：“以后老了，你就算有錢，你也得有孩子，請保姆請看護，人家才會顧忌你，不然我看新聞，運氣不好，等你手腳不方便，說話不利索的時候，連保姆都欺負你。”

    蘇月苗打出一張牌，笑道：“她自己沒孩子，不還有那么多外甥嘛，梅嫂子你就不用替我三妹操心了。”

    “也是哦。”梅嫂子訕訕的有點不好意思，蘇家有錢，確實不需要像普通人家那樣操心。

    莊順蘭：“我都不替她操心，你替她操心做啥。幺雞！”

    “杠！”梅嫂子笑瞇瞇放下三張牌，“謝謝蘭嬸。”

    莊順蘭微微沉下臉笑道：“哎喲，一開始就杠，你這牌好啊。香秀，你過來幫我看看牌，我怕我又打錯。”

    專門伺候莊順蘭的保姆香秀小跑著過來，站在莊順蘭后面。

    牌桌上嬉嬉哈哈熱鬧起來。

    半小時后，二嫂還沒回來，但蘇月禾的秘書來提醒要去開會了。

    蘇月禾站起身：“香秀，你來替我打，我得走了。”

    香秀看看老太太，老太太點頭：“香秀你打。贏了算你的，輸了算她的。”

    蘇月禾笑道：“輸了算我的。”

    她上二樓，進了書房，秘書早已經(jīng)把視頻會議的軟件打開，上海總部一眾高管在等著跟她匯報工作。

    這是周五的例會，都沒有什么大事，蘇月禾只聽著沒發(fā)表意見。

    蘇氏集團現(xiàn)任CEO是陳慧明，陳慧明自從把木蘭洗衣粉做起來后，受到了蘇月禾的格外重用。

    陳慧明在會議現(xiàn)場基本上能決斷的，都當場決斷了。

    都不需要蘇月禾費腦子。

    會議完畢后，陳慧明單獨給她打來電話，匯報一些會議上不方便溝通的事。

    陳慧明：“蘇總，我這兒有兩件事要跟您匯報。一件是，福華地產(chǎn)那邊，您之前不是定下策略，不再花大價錢大規(guī)模拿地嘛，福華地產(chǎn)的管理層對此意見挺大的，因為其他大地產(chǎn)商都在擴張儲備地皮，就我們在吃老本，股價最近也跌了，股民對我們意見很大……”

    這些事蘇月禾都知道，雖然去年的人口出生率數(shù)據(jù)還算樂觀，但現(xiàn)在房價高，年輕人壓力大，而且還夾雜著其他因素，不婚不育的年輕男女越來越多，以后人口出生率很大可能會出現(xiàn)斷崖式往下跌的趨勢。

    書中世界就是這么發(fā)展的。

    “然后呢？”

    陳慧明繼續(xù)：“定萱最近不是調(diào)到福華地產(chǎn)去負責(zé)相關(guān)工作嘛。”

    是從三年前開始，蘇月禾基本上確認讓女兒接班，之后她便安排蘇定萱到集團旗下的每個公司輪值，今年輪到了福華地產(chǎn)。

    陳慧明：“下個星期一，環(huán)京有一宗面積很大的土地要掛牌競拍，聽說包括福華地產(chǎn)在內(nèi)的五大開發(fā)商都會參與競投，定萱跟福華的廖總溝通好了，打算跟其他開發(fā)商合作，盡全力拿下這塊地皮。這都是我聽人說的，廖總到現(xiàn)在還沒跟我匯報相關(guān)情況，不知道萱萱會不會直接找你。”

    蘇月禾對福華地產(chǎn)盯得比較緊，福華高層沒有大筆資金劃撥的權(quán)限，拿地也必須要跟她申請，蘇月禾倒不擔(dān)心會出什么亂子：“我知道了。”

    陳慧明：“蘇總，您是怎么想的？環(huán)京拿地的性價比高，從北京轉(zhuǎn)移過去買房的客戶也多，要不要考慮，跟其他房地產(chǎn)商合作，一起拿下這塊地？”

    蘇月禾知道環(huán)京的需求很快會回落，她道：“慧明，你知道，我確定了策略，一般不會輕易改變，這宗土地的掛牌信息我之前有了解，地塊面積太大，那么多開發(fā)商競爭，樓面價肯定會被拉高，到時候勢必要跟銀行抵押地皮，大筆舉債，一旦開盤后銷售情況不理想，資金回籠出現(xiàn)問題，很有可能會牽連整個福華地產(chǎn)……”

    陳慧明：“我明白了，那股市我們得想辦法維護一下，不能再繼續(xù)這樣任其下跌了。”

    蘇月禾：“找個合適的時機，回購股票吧。”

    陳慧明：“好，我跟萬總商量。第二件事，大雁山的芯片廠自從實現(xiàn)技術(shù)突破之后，拿下了國內(nèi)最大手機品牌的大訂單，現(xiàn)在其他國內(nèi)手機品牌也在慢慢向大雁山傾斜靠攏，畢竟我們有很大的價格優(yōu)勢嘛。不過外貿(mào)部的線人提供了最新的消息，據(jù)說，如果這個趨勢再繼續(xù)下去，美國有可能會把我們整個蘇氏集團加到實體制裁名單里，這會大大影響朗晴和蘇氏風(fēng)禾在國外的市場。”

    蘇月禾之前就有想過萬一遇到這種情況，要怎么處理？

    蘇氏集團沒有大額外債，倒不怕被制裁，但如果能避免，能給國內(nèi)的友商們爭取更多的時間，那還是盡量避免。

    蘇月禾道：“這樣，大雁山的高端芯片適當提高價錢，同時降低產(chǎn)量，少接一點訂單，另外你找一下我們在美國有關(guān)系的媒體，讓他們發(fā)一點大雁山的黑通稿，就說大雁山3納米芯片技術(shù)造假，質(zhì)量粗劣，訂單大減……”

    陳慧明明白蘇月禾的策略：“您是想降低美國對我們的警惕？”

    蘇月禾靠在椅子上：“對，大雁山半導(dǎo)體中心短期內(nèi)服務(wù)好國內(nèi)市場就行，暫時不要考慮國外市場，等時機到了，我們再往外擴張。”

    陳慧明：“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我找人去執(zhí)行。”

    蘇月禾：“不過還是要有備份計劃，萬一美國人不吃我們這一套，我們得做好在國外打輿論戰(zhàn)的準備。”

    陳慧明：“是的，相關(guān)策略高亞梅那邊已經(jīng)在安排人寫方案做準備。等高亞梅的方案做好了，我們線上還要再開會。”

    “行，我知道了。”

    “蘇總，您什么時候回上海？”

    “目前還沒有計劃，最快也要下個月吧。”

    基本上所有大企業(yè)的一把手，都是天天忙的腳不沾地，幾乎每天都在全國各地飛。

    蘇月禾之前也是這個狀態(tài)。

    但企業(yè)進入穩(wěn)健的成熟期之后，她腳步慢了下來，她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青城陪家人，其他時間，不是在北京陪孩子，就是在上海總部工作。

    她年輕的時候，基本上把國內(nèi)外能去的地方都玩遍了，所以她現(xiàn)在也不愛出去游玩。

    總體來說，她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

    不必每天把所有時間都用工作填滿，除了工作外，她還可以看看書，看看電影電視，陪老媽打牌，跟丈夫去爬山，和孩子們視頻聊聊天，跟重要戰(zhàn)略伙伴通通電話，每天很充實，又不過分擁擠。

    掛斷電話，蘇月禾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門外有汽車聲響，應(yīng)該是萬正烽回來了。

    現(xiàn)在交通方便，萬正烽跟她一起住在鄉(xiāng)下，白天去制藥廠上班，下班就回家。

    她睜開眼，小聲叫了一聲：“曉帆！”

    秘書曉帆永遠都是那么妥帖，蘇月禾一喊她就會在三秒內(nèi)出現(xiàn)：“蘇總……”

    “萱萱在哪里？”

    曉帆顯然是早有準備：“小蘇總今天從北京飛往廣州，兩個小時前落地白云機場。”

    “她去廣州做什么？”

    “據(jù)說是要去拜訪齊信地產(chǎn)的吳總，具體談什么業(yè)務(wù)，我這邊沒有相關(guān)消息。”

    蘇月禾想，如果萱萱和廖總想要拿下環(huán)京地塊，為了能留下充裕的說服時間，他們肯定會提前跟她說，但今天是星期五，下周一就要競拍的土地，這兩人目前都還沒來找她報備，這不對勁。

    曉帆似乎知道蘇月禾在想什么，她問：“蘇總，要不要我這邊打電話給小蘇總，問一下情況？”

    蘇月禾擺手，“不用。”

    女兒已經(jīng)到了能獨當一面的時候，選擇適當放手，也是對繼任者的信任和鍛煉。

    反正最終拍板權(quán)在她這里，就算蘇定萱真的不顧她之前制定下來的戰(zhàn)略去參與競投，高價競拍下來后，她最后也有否決權(quán)，只是會損失一筆5%的保證金。

    當然，為了幫女兒樹立威望，她可能不會輕易動用否決權(quán)，如果不想損失保證金，也不損壞女兒的威望，土地拿下來后，也可以想辦法轉(zhuǎn)讓給其他公司。

    但前提是，女兒能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

    曉帆出去之后，蘇月禾發(fā)了會兒呆，萬正烽上樓來，“開完會了？”

    蘇月禾微微揉了揉脖子：“開完了。你怎么回來得那么早？”

    “去市里開會了，沒回廠里。”萬正烽手里拿著兩包牛肉干進來，“從富安回來路上買的，上次的你嫌辣，這次我買了原味和五香味。”

    蘇月禾以前愛吃麻辣，年紀大了后，吃東西清淡了，她打開原味的包裝，拈起牛肉干，吃了一小口，比想象中的軟，“好吃，松軟，帶點甜味。”

    萬正烽聽見妻子說喜歡，他脫掉了外套，“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親自下廚。”

    蘇月禾笑著站起來：“晚飯就讓廚師做吧，你來陪我聊聊天。上次你說的那個故事還沒講完呢。”

    這兩年相對清閑一點，萬正烽愛上了講故事，當然，他的故事，聽眾只有一人，那就是蘇月禾。

    奇談、異聞或者武俠、盜墓，他娓娓道來，她認真?zhèn)榷鷥A聽，說到動人處，她還會打斷，讓他倒回去，再說一遍。

    他總是有求必應(yīng)，夫妻倆目前的狀態(tài)是人人羨慕的琴瑟和鳴。

    在書房旁邊的休閑室里，蘇月禾坐在躺椅上，萬正烽或坐或站，與其說他在講故事，不如說，兩人在聊故事。

    有的時候，兩人還能把一個故事聊出兩三個結(jié)局來。

    聊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蘇月禾手機微信鈴聲響起，是萱萱打視頻過來。

    接了視頻，只見萱萱在鏡頭里揮手：“媽媽！你在忙什么？”

    蘇月禾把鏡頭往邊上一側(cè)，萬正烽也入鏡了，“我在跟你爸聊天。”

    “爸爸！今天那么早下班！”

    萬正烽眼尖，看到了女兒身后的廣州塔小蠻腰：“你在廣州？”

    蘇定萱：“爸爸，你厲害了！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我中午到的。去跟齊信的吳總見了一面，現(xiàn)在準備出去吃點當?shù)孛朗场！?br />
    萬正烽關(guān)切問道：“你跟誰一起吃飯？”

    蘇定萱也把鏡頭往后拍了拍：“你們看，同事，一群人。我親愛的奶奶呢？”

    蘇月禾：“你奶奶在打麻將。”

    蘇定萱：“還是奶奶過得最逍遙自在啊。”

    蘇月禾：“你不逍遙自在？”

    蘇定萱嘴甜笑道：“在老媽的精心呵護之下，我也過得逍遙自在，你們晚上吃啥？”

    蘇月禾聽女兒說話的語氣，她是打電話來聊天，不是匯報工作的，便也跟她閑扯，問她什么時候回北京。

    蘇定萱：“我應(yīng)該下周二或者周三回去。”

    那豈不是趕不回去參加拍賣會？直到視頻結(jié)束，萱萱都沒提要參與競拍環(huán)京地皮的事。

    到了晚上，曉帆告訴蘇月禾，如蘇月禾所料，蘇定萱動用了自己的私房錢，去做環(huán)京地皮競拍的保證金。

    曉帆問：“蘇總，要組織嗎？”

    蘇月禾搖頭：“盯著就好。”

    *

    星期一上午十點，河北某市的土地交易中心，現(xiàn)場坐滿了人，有將近十家參與競拍的公司，有房地產(chǎn)相關(guān)行業(yè)來刺探第一手資料的同行們，有媒體記者……

    蘇月禾坐在沙發(fā)上，盯著眼前的大屏幕。

    曉帆站在蘇月禾身后，道：“廖總在現(xiàn)場，6號牌。”

    拍賣正式開始，起拍價80億，每次加價幅度至少50萬。

    一開始群雄逐鹿，除了福華地產(chǎn)外的其他九家公司競相出價……

    與此同時，廣州安大房地產(chǎn)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里。

    集團幾個大佬坐在一起看河北土地交易中心的現(xiàn)場直播，拍賣價已經(jīng)到了102億。

    “現(xiàn)在只剩下我們、平遠和萬科。”

    安大董事長徐忠問：“福華不是也去了嗎？怎么一次都沒舉牌？”

    “可能只是湊湊熱鬧，蘇定萱現(xiàn)在親自掌管福華，但她上周來了廣州，去了我們隔壁的齊信地產(chǎn)，到現(xiàn)在還在廣州沒回去。”

    “福華和齊信有什么合作項目？”

    “之前我是懷疑他們要一起合作拿下環(huán)京地塊，但這次拍賣福華一次都沒舉牌，不知道他們有什么打算。”

    徐忠之前跟福華有過矛盾，應(yīng)該說，徐忠曾經(jīng)敲過福華的竹杠，沒敲成功。

    “環(huán)京這塊地皮關(guān)系著我們的生死存亡，無論花多少錢，都得拿下。”

    “我打聽過，萬科的底價應(yīng)該是105億。”

    徐忠想了想：“那我們直接加4個億，就106億，用氣勢壓倒他們，一錘定音。”

    辦公室的人，馬上打電話到現(xiàn)場，3號安大地產(chǎn)出價106億。

    大家緊張地盯著大屏幕，萬科的人沒動靜，另外一家平遠地產(chǎn)在打電話跟領(lǐng)導(dǎo)溝通。

    “平遠應(yīng)該也要放棄。”

    106億拿下，基本上符合徐忠設(shè)想，應(yīng)該說，還稍低于他之前的預(yù)期，徐忠臉上浮起笑意。

    就在拍賣官問第三遍的時候，6號加價了！

    “6號加價3億！現(xiàn)在是109億！”

    徐忠臉上的笑容僵住，最恨就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他問：“6號是誰？”

    “福華地產(chǎn)。”

    徐忠閉了閉眼，他就知道，福華這次不是白來的。

    “福華地產(chǎn)是前五大開發(fā)商里土地儲備最少的，而且他們現(xiàn)金流充裕，股民對于福華土地儲備減少很不滿，股價已經(jīng)跌了快一個月了。他們應(yīng)該比我們還要急需拿下這塊地。”

    所以福華地產(chǎn)才是這次競拍中，安大的最大競爭對手。

    徐忠：“跟場內(nèi)溝通，讓他們繼續(xù)競拍，每次加五十萬，我們沒喊停之前，都不要停。”

    沒過多久，福華地產(chǎn)又加3億！

    “6號又加了3億，現(xiàn)在是一百一十二億零五十萬。”

    徐忠忍不住了，不能再這么斗下去，得改變策略，他問旁邊人：“你們誰有蘇定萱電話？”

    “我有她秘書的，馬上可以撥通。”

    “撥！然后讓我們的人，放慢加價速度，拖到定錘之前加，以便給我們爭取更多溝通時間。”

    辦公室里的人趕緊分工，分別跟兩邊溝通。

    蘇定萱秘書的電話接通后，傳來利落的女聲，“您好，哪位？”

    “您好，我們這邊是安大集團董事長徐總，我們想找一下蘇總。”

    “您稍等。”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慵懶的聲音：“徐總，好久不見，今天有事？”

    眼看著已經(jīng)到115億了，時間緊迫，徐總也沒時間轉(zhuǎn)彎抹角：“蘇總，現(xiàn)在就我們兩家在競拍環(huán)京那塊地皮，我們能不能聊一下，您先讓場內(nèi)把加價幅度降到50萬，我們抓緊時間聊一聊。”

    蘇定萱沒拒絕：“好啊，那就先聊一聊。”

    徐忠：“蘇總，環(huán)京這塊地能不能讓……”

    蘇定萱沒聽完就直接打斷：“徐總，實話跟您說，環(huán)京這塊地，我們勢在必得，我們土地儲備少，現(xiàn)金流比你們寬裕，在北京的項目也比你們有經(jīng)驗，我們?nèi)钡兀�不可能退。�?br />
    徐忠：“蘇總，我當然不可能白白讓你們退出。之前我們兩家有誤會，全都是因為燕門那塊地引起的，我可以按照你們之前提的條件，把燕門2號地轉(zhuǎn)讓給你們。”

    北京四環(huán)有三塊地，分別是燕門1號，燕門2號和燕門3號。

    福華兩年前拿到了燕門1號和3號地，本來還要拿下2號地的，誰知安大地產(chǎn)通過一些手段，拿走了燕門2號地，導(dǎo)致福華的燕門地塊沒辦法全部打通。

    福華主動跟安大溝通要買下燕門2號地，可惜徐忠當時獅子開大口，要價太狠，兩邊就沒談妥。

    其實燕門2號地面積很小，并不好開發(fā)，所以安大也一直沒有動工。

    這算是一次機會，既能跟福華和解，又可以讓福華退出環(huán)京地皮的競拍。

    誰知，蘇定萱一口拒絕：“我們之前是迫不得已，才開出遠高于市場價的價格去求購燕門2號地，現(xiàn)在你問我同不同意這筆交易，我不同意。”

    徐忠不放棄：“你們能出多少錢？之前你們出價6億，我可以退一步5億5千萬成交。”

    蘇定萱：“你想讓我退出環(huán)京，這有點難度。我在跟齊信地產(chǎn)洽談等拿到環(huán)京地皮后，一起開發(fā)合作。”

    徐忠：“蘇總，其實環(huán)京這塊地皮太大了，不適合你們。而且位置也偏，你們考慮清楚，我再讓一步，燕門二號地5億轉(zhuǎn)讓給您。”

    蘇定萱似乎頓了會兒，才道：“一口價，2億！你同意就成交。”

    這不是搶劫嗎？

    徐忠：“！！！蘇總，燕門2號地，我們拿地皮的時候就花了4億，這兩年也有拿地成本，五億真的不多了，不可能減3億給你們！”

    只聽蘇定萱說：“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你說這三億我加哪里好呢？給你，我不如給河北地方政府。”

    徐忠還在討價還價，結(jié)果旁邊人說：“徐總，6號又加了3億，現(xiàn)在是一百一十八億零兩百萬了。”

    徐忠氣得想罵娘，他攥緊拳頭，臉上還不得不強顏歡笑：“蘇總，你不能這樣談事吧？我們不是還在溝通嗎？你這突然加3個億！這是撒錢啊。”

    蘇定萱笑道：“我是加快速度，免得浪費大家時間，現(xiàn)在就你跟我們兩家在競爭了，你們也加個狠的。”

    徐忠：“……”

    他旁邊人比較理性，都小聲勸：“徐總，燕門2號地，2億給她。她隨便一加價都不止2億了。”

    應(yīng)該說，如果他剛才同意，已經(jīng)省掉了3億。

    徐忠無奈：“行行行，2億好吧，燕門2號地2億給你。”

    蘇定萱勉為其難地道：“行吧，但空口無憑，我們得簽訂合約，我讓人現(xiàn)在就把之前的合同翻出來，金額改一下，打印好拿去給你們蓋章簽字。”

    “你們在哪兒？”

    “我就在你們隔壁棟的齊信地產(chǎn)，徐總，你們得加快速度，我們現(xiàn)在是50萬一輪繼續(xù)加價，直到你們簽訂合同為止。”

    徐忠皮笑肉不笑地道：“蘇總，您真是，太給面子了。”

    掛了電話，徐忠對愣住的屬下大吼：“還不趕緊讓人把公章拿出來！”

    第116章 番外2

    蘇月禾盯著大屏幕上的競拍價格, 在一點點往上增加。

    之前代表福華地產(chǎn)的6號牌連續(xù)加了3次3億元之后，現(xiàn)在是每次只增加50萬。

    秘書曉帆握著手機，手機界面是福華地產(chǎn)廖總的電話號碼, 只要蘇月禾一聲令下, 她會立刻打電話給廖總, 命令他停止競拍。

    但蘇總今天似乎額外的淡定, 她看著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曉帆沒吱聲, 已經(jīng)做好了多種準備, 以應(yīng)對等會兒可能出現(xiàn)的狀況。

    與此同時，蘇氏集團總部的會議室里，大家也都在關(guān)注著大屏幕上競拍價的變化, 大氣都不敢出。

    拍下環(huán)京地皮的錢對于蘇氏集團來說，不是不可接受的金額, 只是如果真拿下來了，董事長蘇月禾的權(quán)威將會被她的繼任者打破。

    以小蘇總剛才出價這么激進的方式，福華廖總還親自在現(xiàn)場坐鎮(zhèn), 這塊地皮，福華應(yīng)該是打定主意, 一定要收入囊中的。

    畢竟都知道，福華土地儲備少, 不足以應(yīng)對未來幾年的開發(fā)，福華高層管理早有怨言, 這次有小蘇總帶頭造反, 還不全力以赴吃下環(huán)京地皮？

    大家是既興奮又有點忐忑, 想看到繼承人帶來的新變數(shù)，同時又希望集團能持續(xù)穩(wěn)健, 矛盾焦灼，眾人盯著大屏幕，大氣都不敢出。

    在安大地產(chǎn)再次舉牌加了50萬之后，眾人等待福華再次舉牌的時候，鏡頭顯示，廖總站起身離場了。

    有人松了一口氣，有人滿臉迷惑。

    “怎么回事？”

    “到這一步放棄了嗎？”

    “是不是蘇總出手了？”

    正當大家迷惑不解之時，陳慧明的電話鈴聲響起，她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嘴角忍不住笑了。

    掛了電話，陳慧明才跟眾人說：“小蘇總跟安大地產(chǎn)談好條件，我們離場了。”

    “什么條件？”

    “安大地產(chǎn)以2億的價格，把燕門2號地轉(zhuǎn)讓給了福華。”

    有了解情況的，馬上詫異地張大了嘴：“沒想到，小蘇總出馬，終于把燕門2號地拿到了手，上次福華出價6億，安大地產(chǎn)都不愿意轉(zhuǎn)讓。”

    “原來這是個局啊！難怪小蘇總?cè)鲥X似的3億3億拼命往上加，是我，我也加，反正最后都是安大地產(chǎn)給錢。”

    “所以安大地產(chǎn)才愿意2億出讓燕門2號地，因為他再不答應(yīng)條件，說不定廖總現(xiàn)場又給他加3億上去。”

    “絕了！”

    “小蘇總手段了得！”

    此時，嶺下村那邊，曉帆把收到的信息跟蘇月禾詳細匯報后，笑道：“恭喜蘇總！”

    她這個恭喜有兩層意思，一是恭喜蘇總終于如愿拿到了燕門2號地皮，而是恭喜蘇總后繼有人。

    看得出來，蘇月禾對于萱萱的策略很滿意，她笑著點了點頭：“吩咐廚房稍微做點辣菜，中午我想吃點辣的。”

    “好的。”曉帆馬上傳信息給廚房，同時道：“燕門地塊可以打通進行開發(fā)了，這個消息放出去，相信股民也會開心，福華地產(chǎn)的股價應(yīng)該會有所提升。我們要不要打電話祝賀小蘇總和廖總？”

    蘇月禾還沒說話，她電話震動，是萱萱打過來了。

    “喂，萱萱。”

    蘇定萱輕輕笑問：“媽媽，怎么樣，今天這個驚喜，還滿意嗎？”

    蘇月禾笑道：“我差點以為是驚嚇。”

    蘇定萱：“今天總算出了這口惡氣，我給徐忠放的這盆血，他損失了十幾億。”

    蘇月禾笑問：“你怎么知道他們對環(huán)京地塊勢在必得的？”

    蘇定萱分析道：“去年安大地產(chǎn)在北京組建了龐大的華北分部，結(jié)果手上只有一塊小得不能再小的燕門2號地，今年年初，他們在環(huán)京拿地時手軟，沒搶贏其他開發(fā)商，導(dǎo)致別家在北京和環(huán)京都陸陸續(xù)續(xù)拿到了地皮，就安大什么都沒有。再這樣下去，安大的華北分部得解散。”

    “這幾年安大在各地開發(fā)都是氣勢如虹，唯獨在華北碰了一鼻子灰，以徐忠的個性，他哪能就此放棄。關(guān)鍵是，我有內(nèi)幕消息，徐忠不敢解散華北分部，他們欠銀行太多錢了，怕被銀行發(fā)現(xiàn)趨勢不對，然后對他們進行斷貸。所以，這次拍賣的環(huán)京地塊，他們是勢在必得的。”

    “而且我也做了后手準備，萬一他們真的慫了，我們不小心拿下了環(huán)京地皮，我這邊已經(jīng)跟齊信的吳總談好了條件，到時候再拉兩個開發(fā)商入局，大家一起共同開發(fā)。這樣也可以降低風(fēng)險。”

    蘇月禾：“萬一我不同意呢？”

    蘇定萱：“所以，這次的保證金完全由我個人墊付。媽媽你要是不同意，我大不了不要這筆錢。”

    蘇月禾對于女兒的分析和準備都很滿意，但依然還是要問：“你怎么沒提前跟我打招呼？”

    “我怕我說服不了你，萬一你不同意，我還要硬來，那性質(zhì)就變了。而且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蘇月禾笑道：“我就猜到你要給我驚喜。五分滿分，這次可以打4.8分吧。”

    蘇定萱不樂意了：“哪里扣了0.2分？這么完美的計劃，老媽你扣我0.2分，你良心不痛嗎？”

    蘇月禾：“瞞著老媽，還不能扣你0.2分啊？”

    蘇定萱忍不住吐槽：“我不瞞著你，哪里來的驚喜？難怪我爸不敢給你制造驚喜，因為他不敢。”

    蘇月禾妥協(xié)：“行行行，給你滿分，你值得滿分。”

    蘇定萱：“當然。在別人面前我還得謙虛兩句，在我親愛的媽媽面前，我還不能傲嬌啊。”

    “徐忠那邊不能后悔吧？”

    “合同簽死了，他如果敢后悔，賠償金賠死他。好了，媽媽，我不跟你聊了，我得盡快把消息發(fā)出去，讓福華股民高興高興。”

    蘇月禾：“萱萱，你稍等，我之前跟陳慧明說了，要對福華股票進行回購，你們商量一下，定一個合適的回購區(qū)間和總金額，到時候兩個消息一起公布。”

    這樣對股市會起到更大的正面作用。

    蘇定萱問：“回購的股票怎么處理？給高管和員工進行股權(quán)激勵嗎？”

    蘇月禾：“不，回購后，全部注銷。以后我們還要繼續(xù)這么操作，減少分紅，增加回購。”

    分紅有利于大股東套利，對于小股東其實并沒有多少實際好處，特別是中短期投資客，因為分紅后還要除權(quán)還要交稅，在他們證券戶頭上，該股票的總體市值并不會增加。

    但回購注銷不一樣，這是可以直接提振股價的。

    回購的股票進行注銷，是對小股東的最優(yōu)選，也就等于提高了每股收益，使得股東手中的福華地產(chǎn)股票都更值錢。

    蘇定萱非常贊同母親的選擇：“媽媽，如果國內(nèi)的上市公司大股東都能有您這樣的格局和責(zé)任心，我相信A股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盤爛泥。”

    蘇月禾倒是希望，她能帶起大A回購注銷風(fēng)潮：“你去跟陳慧明溝通，還有投資部的，叫上大明影業(yè)一起，我想大明影業(yè)以后也可以每年回購股票進行注銷。”

    “可以的，我馬上去溝通。”

    結(jié)束電話之后，蘇月禾回過頭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曉帆已經(jīng)退出去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戶前，雖然已經(jīng)到了做午飯的時間，此時村里都已經(jīng)用上了天然氣，早沒了炊煙裊裊的景象。

    目之所及的遠處小巷子里，有游客在穿梭和拍照。

    一般游客不會到小排嶺這邊來，前面一大片都是蘇家的農(nóng)田，上面種滿了苞谷，這一片苞谷，把蘇家和熱鬧的嶺下村分割開了。

    兩天之后，福華地產(chǎn)同時公布兩條利好消息，福華股價直接一字板漲停封死。

    接連三天漲停，把前一個月籠罩在福華地產(chǎn)股市上空的陰霾一掃而空。

    股民紛紛在股吧留言，前幾天還在口吐蓮花謾罵的人，今天都差點跪下來叫媽。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不會看走眼！】

    【大小蘇總，我的女神們?nèi)f歲！】

    【終于終于板了！終于雄起了！他娘的！我哭的好大聲！】

    【股票回購后注銷，這不是菩薩，這是財神爺！】

    【兄弟們，幸好我堅持下來了，昨天沒割！】

    【隔壁韭菜，過來流流口水！蹭口湯喝！】

    地產(chǎn)板塊的其他地產(chǎn)商看著福華股價飛漲，也只能干瞪眼，因為大家都資金緊張，沒人愿意拿出錢真金白銀來回購股票后注銷。

    *

    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

    “蘇總！”

    睡眼朦朧中，燈亮了。是萬正烽擰開了燈。

    蘇月禾已經(jīng)坐起身，這是曉帆來找她，這么晚了，突然敲門，肯定是出了大事。

    不然曉帆不會半夜來打擾她休息。

    “找我的，你別起來了。”蘇月禾對萬正烽說完，穿鞋走出臥室。

    她打開門，曉帆在門外小聲道：“蘇總，美國那邊出事了。”

    說著曉帆把Ipad點開，現(xiàn)在美國是白天，半個小時前，美國商務(wù)部長在接受訪問時揚言會考慮某些議員的提議，要對柒月日化和蘇氏風(fēng)禾進行全面封殺。

    “陳總和高總都沒睡，在商量應(yīng)對辦法。”

    蘇月禾往書房走，“發(fā)起視頻會議，就我們?nèi)�人。�?br />
    “好。”

    很快，視頻連接上了，三個大齡女人，各自穿著睡衣，在家中開視頻會。

    高亞梅：“蘇總，我之前準備的備胎方案，您看了嗎？”

    蘇月禾調(diào)整了一下座位：“我看了。我覺得可行。”

    高亞梅：“這次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首先，柒月、蘇氏風(fēng)禾跟大雁山半導(dǎo)體中心沒有直接隸屬關(guān)系；其次，大雁山半導(dǎo)體的技術(shù)已經(jīng)是最尖端的，目前也不需要額外的資金支持，打壓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對大雁山半導(dǎo)體一點作用都沒有；第三，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在美國有大量的員工，上下游產(chǎn)業(yè)的相關(guān)員工更多，如果制裁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勢必會讓這些員工面臨失業(yè)危機；第四，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的產(chǎn)品，是美國老百姓需要的不可替代的日化產(chǎn)品，是好萊塢演員的最愛，株連政策，對誰都沒有好處。”

    確實是，以目前蘇氏集團的實力，國外制裁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對于大雁山半導(dǎo)體一點影響都沒有。

    最主要的是，大雁山芯片基本上實現(xiàn)了全國產(chǎn)化，在虧損多年的情況下，目前已經(jīng)具備盈利能力，再怎么制裁，都是無益的。

    高亞梅：“我們這次把能用上的媒體，都用上，盡量爭取國外輿論的支持，畢竟朗晴和蘇氏風(fēng)禾在國外有大量的擁躉，特別是明星和名媛，不是我們離不開她們，而是她們根本離不開蘇氏風(fēng)禾。我相信只要輿論一開始能帶動起來，后面會引起巨大反響。”

    蘇月禾點頭：“這件事充分利用好媒體喉舌外，國外明星很多跟我們都有合作，只要輿論能起來，這些明星肯定會樂意添一把火。不過在正式制裁之前，我們就藏在后面，謹慎行事，盡量低調(diào)。”

    陳慧明：“蘇總說得沒錯，我們自己最好還是要低調(diào)謹慎一點，做好跟美國政府打官司的準備。同時，也要讓美國政府知道，我們不依靠國外市場，依然能活得很好，反對被制裁對于我們來說，更多的是名譽問題，而不是金錢問題。”

    蘇月禾：“慧明說得對，亞梅，我們這次盡量低調(diào)，只要美國政府那邊的制裁一天沒正式出來，我們都不予反應(yīng)。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都不是上市公司，也不需要給股東交待。”

    高亞梅：“我明白。所有的媒體都不用統(tǒng)一的通稿，讓各媒體人自己撰文引導(dǎo)輿論，只是，需要的媒體費用會比想象中多。”

    錢在蘇氏集團這里都不是事，陳慧明道：“投資部把這些年準備用在國外的媒體費用，都做了很好的規(guī)劃和投資，這次媒體所需經(jīng)費亞梅你不需要擔(dān)心，也不需要額外劃撥。蘇總早就讓我們提前準備好了。”

    蘇月禾在多年前就開始準備這些可能會遇到的極端情況。

    所以說，有一個有遠見的領(lǐng)導(dǎo)多么重要。

    最后，高亞梅道：“資金充裕，媒體儲備充分，基本上我這邊是沒有太大問題。”

    陳慧明：“高愛媛那邊也會想辦法找團隊去游說相關(guān)人士，同時美國分公司會積極準備有可能要面臨的各種問題，很可能馬上會有聽證會。”

    又聊了會兒，蘇月禾提醒：“還有，所有這些關(guān)鍵的工作溝通，包括國外的工作人員，全部用加密網(wǎng)絡(luò)，用國產(chǎn)手機，不要讓人抓到無畏的把柄。”

    “曉得。”

    聊完后，蘇月禾看了眼時間，快三點了，她回房后，發(fā)現(xiàn)萬正烽沒睡。

    “剛才把你吵醒了？”

    萬正烽讓人給她泡了蜂蜜百合水，他問：“出什么事了嗎？”

    蘇月禾喝了口蜂蜜水：“之前我們聊的事，還是發(fā)生了。趁著制裁還沒出來，我們在想辦法挽救。”

    萬正烽握住她的手：“萬一真被制裁了，你們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那也只能壯士斷臂了。

    蘇月禾道：“收縮國外市場，當然，第一件事就是裁減美國員工，我們在美國養(yǎng)了幾千的員工，還有那么多的渠道商和代理商，不能只有我痛！”

    萬正烽寬慰她：“幸好我們國家人口多，老百姓生活也越來越好了，國內(nèi)市場足夠大，國外市場也不是都聽美國指揮，會損失一些，但不會真的傷筋動骨。”

    蘇月禾點頭：“對，利益是其次，這是一口氣的問題。”

    不止蘇月禾這么想，中國的網(wǎng)友們也是這么想的。

    第二天一早，柒月日化和蘇氏風(fēng)禾被制裁的信息就沖上了各社交平臺的熱搜高位。

    還有人挖出了蘇氏集團老板，這十多年來，為了支持半導(dǎo)體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投資幾千億搞研發(fā)的事。

    網(wǎng)友們紛紛站出來支持蘇氏集團。

    【原來柒月日化、蘇氏風(fēng)禾和大雁山芯片是一個老板！！！我才知道！】

    【我的老天鵝！我知道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都屬于蘇氏集團，但我真不知道大雁山芯片也是！！！】

    【大雁山半導(dǎo)體中心的負責(zé)人是蘇氏集團老板的妹妹，技術(shù)大拿是老板兒子！】

    【而且蘇氏老板是女的！繼任者也是女的！以后誰再敢說女子不如男，我撕爛他的狗嘴！】

    【從今天起，我們家日用品和化妝品全部改用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

    【他媽的，抵制美貨，從我做起！】

    【朋友，格局低了，美國佬無恥，我們不需要向他們看齊，我們不抵制美貨，但支持蘇氏！】

    【原來蘇家都在默默為國貢獻，這才是真正的豪門！】

    【大雁山芯片牛逼！蘇氏牛逼！】

    【老妹（不，老美），你敢制裁，我敢買！】

    【買空蘇氏風(fēng)禾貨架！我先沖了！】

    【沖沖沖！干他老美！】

    國內(nèi)掀起一波又一波支持蘇氏集團的聲浪，蘇氏旗下產(chǎn)品銷售額幾天之內(nèi)達到了歷史新高！

    而國外的聲勢跟國內(nèi)的完全不一樣。

    國外一開始只有零星幾篇文章澄清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作為日化產(chǎn)品跟大雁山半導(dǎo)體中心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不應(yīng)該被制裁。

    之后有人擔(dān)心，如果無辜的日化產(chǎn)品也會被制裁，會妨礙美國市場經(jīng)濟貿(mào)易自由的國家形象。

    再后來，有人分析，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在美國相關(guān)的上下游產(chǎn)業(yè)，創(chuàng)造了十幾萬人的工作崗位，如果制裁這兩家企業(yè)，會對本就不高的就業(yè)率，造成雪上加霜的后果。

    再再之后，消費者開始下場，朗晴和蘇氏風(fēng)禾各自有著龐大的忠實消費者人群，如果哪一天，超市里買不到朗晴洗發(fā)水和蘇氏風(fēng)禾面霜……

    這個假設(shè)剛剛被人提及，然后動作快的消費者已經(jīng)沖向各大超市和專賣店，瘋狂購買囤貨，超市和專賣店的貨架被掃空，沒買到的人開始在網(wǎng)上罵罵咧咧！

    甚至有人叫囂，用腳指頭投選票，把說要制裁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的議員投出政壇。

    等熱度慢慢發(fā)酵，沖上熱搜，各大明星藝人開始下場，相關(guān)話題在熱搜榜連續(xù)霸榜一周。

    之前姿態(tài)非常強硬的某些人，態(tài)度開始搖擺，但他們還是找了另外一個說辭，攻擊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產(chǎn)品不夠安全，會讓消費者產(chǎn)生依賴，并在一周后舉行聽證會。

    消息傳回國內(nèi)，媒體大肆報道的時候，按理說，作為掌門人的蘇月禾應(yīng)該回總部指揮相關(guān)工作才對，但跟人們猜想的完全不同，蘇月禾依然在青城縣，住在嶺下村，這段時間，連村口都沒出過。

    關(guān)于聽證會的事，她跟眾高管開視頻會議商討要怎么應(yīng)對。

    首先蘇家任何人都不可能去參加這場聽證會，只能讓相關(guān)的高管去。

    有人建議：“我認為最合適的人選，是讓香港的高總?cè)ヂ犠C會參加辯論，高總的英語水平高，她也足夠了解我們公司的產(chǎn)品。”

    高愛媛在香港回答：“我去可以，不過我是建議，對付美國人，最好還是讓美國的同事上。”

    蘇定萱是從美國留學(xué)回來的，她也了解美國人的品性：“我贊同高總的看法，對付美國人，還是美國人最合適。”

    陳慧明：“柒月和蘇氏風(fēng)禾在美國分公司的兩位老總思辨能力都很強，讓他們?nèi)ヂ犠C會對付那些議員，應(yīng)該不成問題。”

    蘇月禾最后拍板：“那就按照你們說的定吧。”

    *

    這天一早六點多，蘇月禾跟萬正烽穿好運動服和沖鋒衣，背上背包，兩人準時出發(fā)。

    剛上山，兒子蘇定綸給他們打來視頻電話，“爸媽，你們?nèi)ヅ郎桨。俊?br />
    蘇月禾笑道：“是啊，今天星期六，我跟你爸爸每周這個時候爬山，雷打不動。”

    萬正烽湊過來：“兒子，難得周末，你怎么也起得那么早？”

    蘇定綸：“今天不是聽證會嗎？我起來看直播。我以為你們會緊張呢，結(jié)果那么早去爬山。你們心態(tài)那么好，我就放心了。”

    美國那邊現(xiàn)在是周五下午，聽證會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

    蘇月禾：“我也想看直播，但你媽媽的實力不允許，直播我哪里聽得懂那些英文，等結(jié)果就好了。我?guī)Я诵l(wèi)星電話，等會兒，他們會把結(jié)果告訴我。”

    “那你們爬山吧，有結(jié)果了，我第一時間給你們發(fā)短信。”

    “好。記得吃早餐。”

    掛了電話，他們一路沿著小道往大雁山走去。

    老兩口每次爬山都要爬差不多大半天，現(xiàn)在有登山道，比以前爬山方便多了。

    游客大部分都是往鳳凰巢反向走的，那邊風(fēng)景好，有湖有瀑布有壯麗的山谷。

    老兩口更喜歡去麒麟窩，人少，風(fēng)景獨美，偶爾還能采點山草藥。

    一路朝東北方向走，路上靜悄悄的，只有蟲鳴鳥語，還有他們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

    今天他們走了一條平時很少走的小道，走著走著，蘇月禾突然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什么香？

    她想起來了，是山參的香味。

    多少年了，她沒在山里聞到那么濃郁的參香。

    萬正烽嗅了嗅：“沒聞到。”

    蘇月禾：“好濃郁的香，你還記得那年我們在這附近找到了一具骸骨，還找到了一支七品葉人參嗎？”

    萬正烽當然記得，那支七品葉人參前幾年救回了莊順蘭的命，現(xiàn)在家里還存有大半支七品葉人參，蘇月禾把那人參看得比黃金還重要。

    “這個香味，跟那年聞到的很像。”

    萬正烽做了這么多年的制藥公司董事長，他現(xiàn)在對人參的了解可比當年強多了。

    “我就好奇，在東北都找不到的七品葉人參，怎么在這兒能找到？”

    “或者是因為，我們這里靠近仙界。”

    蘇月禾這話一出，萬正烽忍不住笑了，他以為她在逗他。

    蘇月禾時常想，大雁山或許真的有其獨特神奇的地方，不然她生病期間怎么就會去修真了呢？根本想不通的事。

    當然，萬正烽笑，她也笑。

    這確實只是個玩笑話。

    她尋著香味的方向往山谷走去，這地方?jīng)]有路，只能用棍子開路。

    沒多遠，就在一片陰涼的樹林底下，她找到了那株七品葉人參。

    看那葉子的長勢，以及香味的濃郁程度，應(yīng)該不亞于當年挖到的那棵。

    萬正烽由衷感嘆：“果然！我老婆的這鼻子可真靈啊！”

    這確實比找到黃金更讓人高興，因為這寶貝，在關(guān)鍵的時候，可以保家人性命，比黃金有用。

    萬正烽：“你在這兒等我，我回去拿工具。”

    蘇月禾拉住他：“不用拿。這棵七品葉我們就留著吧，做好記號，需要的時候，再來挖。”

    畢竟家里還有大半根，七品葉人參不好保存，現(xiàn)在她都是真空冷藏保存的。

    “也行，反正這里，別人也找不來。”

    不然，早就被挖走了。

    而且現(xiàn)在的年輕人，認識人參的少之又少，或者看見了，也會直接無視。

    他們沒有急著做記號，而是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喝水歇息。

    這株七品葉人參枝葉不多，也沒到開花的季節(jié)，但香味真的濃，蘇月禾重重吸了口空氣，頓感身心舒暢。

    還是大雁山好啊！

    衛(wèi)星電話震動，她劃開屏幕，短信息只有一行字，“媽媽，聽證會非常成功！”

    蘇月禾把手機遞給萬正烽看，她笑著看向遠處，太陽從繁茂的樹葉中擠進來，灑下點點陽光，耳邊有蟲鳴，遠處還有布谷鳥的鳴叫聲。

    早上八點，正是一天最好的時光。

    【全文完結(jié)】【四單鋪 2023/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