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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七十五顆糖呀~

    合金的門打開, 濃郁的血腥味從密閉的室內(nèi)沖出,黏稠的血液中,燦白的燈光落下, 站在尸堆上的身影側(cè)頭看來,滿目的殺意在落在站在門外的身影上時稍稍一頓。

    廝殺了整整六個小時的諾恩眨了眨眼, 目光一直緊盯著門外的身影, 在足足過了三十秒后,像是終于確定了什么, 滿身的殺伐兇戾緩緩?fù)嗜ァ?br />
    他有點踉蹌地從尸堆上下來, 走上前定定地看著眼前的身影。

    從門外踏進(jìn)來的厲扶青并不在意腳下黏稠的血, 他垂眸看著被血浸透的諾恩, 目光一一從他身上的傷處劃過。

    寂靜的空間里,血一滴一滴從他身上滴落,斷裂的骨翼扭曲地墜在身后,沾滿血肉的漆黑骨頭刺出左手臂的皮肉血淋淋地支露在外面,貫穿整個胸腹部的傷口正在緩慢地愈合中, 能看見漆黑的骨頭逐漸被蠕動的血肉包裹的整個過程。

    很狼狽,整個身上沒一處完好,若不是雌蟲強大的愈合力支撐著,估計堅持不到現(xiàn)在。

    室內(nèi)有爆炸的痕跡,那些用最堅硬的金屬鑄造的門墻都被炸得扭曲破爛, 很難想象諾恩是怎么在這之中活下來的。

    厲扶青輕微地閉了下眼壓下滿腔的憤怒,伸手拉過諾恩的手, 帶著他走出去找了塊尚還干凈的地方坐下,然后將帶來的止痛劑和愈合劑一同注射進(jìn)了他的身體里。

    這期間諾恩一句話都沒說, 只眼神牢牢地黏在他身上絲毫都不曾移開,對上他眼神的厲扶青估計他是在連續(xù)不斷高強度的廝殺中繃得太緊, 眼下一放松下來,整個大腦都處在累懵了的狀態(tài)中。

    他伸手按著諾恩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好有個借力的地方。

    愈合劑的藥效起來后止痛劑的作用微乎其微,厲扶青能感覺到諾恩的肌肉幾乎是在瞬間就繃緊了起來。

    他安撫地抬手摸了下諾恩的后腦勺,隨即就干脆利落地動手將他扭曲的骨頭給掰了回來。

    低頭抵在他肩膀上的諾恩疼得額角的青筋瞬間暴起,不過除了肌肉過度緊張外他沒有哼一聲。

    過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諾恩才緩緩放松下來,仰頭眼巴巴地看著厲扶青,過了會后聲音有點嘶啞地道:“閣下,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厲扶青抬手抹去他眼睫上墜著的血珠:“嗯,知道了。”

    他心里清楚他們得加快速度了,在這片星域里覬覦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并且開始行動了。

    在第一軍團(tuán)襲擊厄涅斯的是一個叫做貝目族的類人形智慧生物,他們的種族天賦便是擬態(tài),能完美地擬態(tài)成任何一種模樣,因為這種能力他們曾被大肆捕殺,這導(dǎo)致他們的種族一度滅亡,現(xiàn)在也只能偶爾能在流浪星域看到貝目人。

    流浪星域是一個極其混亂的地方,那里是窮兇惡極的罪犯和一些被滅族了的人的聚集地,勢力錯綜復(fù)雜混亂不堪,更不用說動手的還是一個擅長擬態(tài)和隱藏行蹤的貝目人,要想從他身上查出背后的人,已經(jīng)不是難度大不大的問題了,是根本不可能。

    而且對方以阿莫斯德的樣子動手,明顯就是想要破壞蟲族與鮫人族、藍(lán)星之間的關(guān)系。

    憤怒的蟲族要是將阿莫斯德、路浮和晏云殺了,那么他們算是徹底沒了盟友,連正在和他們接觸想打好關(guān)系的國家,也會因為這一行為而打退堂鼓。

    這也是厲扶青雖然遷怒,但也沒打算動路浮他們的原因。

    蟲族在這片星域待的時間越久,所要面臨的算計和覬覦就越多。

    他們目前要做的就是加快速度,以最快的速度將要做的事做成,露出該有的獠牙和震懾,然后退回星淵的另一邊。

    將扭曲的骨頭掰正,等待著這些骨頭長好的過程中,厲扶青垂眸看著抵在他肩膀處的諾恩,看著看著突然伸手捏起他臉上的肉,搓捻了兩下。

    諾恩抬眼看著他,閣下的臉色有點蒼白,估計是全力趕過來的原因。

    這么遠(yuǎn)的距離,又不能使用遷躍點,也不知道閣下是怎么才趕過來的。

    一個小時后,厲扶青遞給了諾恩一支高濃縮營養(yǎng)液,在諾恩接過喝掉后,他道:“還能戰(zhàn)嗎?”

    諾恩笑,撐著地面站起來:“能。”

    厲扶青起身,與諾恩一同朝外走去。

    蟲族的大部隊從外攻進(jìn)來,從內(nèi)部殺出去的只有他們倆。

    ……

    帕爾冥國首都星的傍晚向來是極美的,在擁有三個太陽的天幕被即將散盡的余暉暈染成繁復(fù)的霞紫色時,月亮攜帶著星辰攀爬上了天幕,銀色的河流傾瀉,繁星暢游在其中,為本就繁復(fù)的夜幕更添幾分瑰麗。

    每每當(dāng)瑰麗的晚霞降臨時,半空中會逐一浮現(xiàn)用各種昂貴的水晶打造的豪華建筑,它是為貴族和高官們打造的不夜城,也是帕爾冥國人人都向往的紙醉金迷,它懸浮于高空,凌駕在整個帕爾冥國之上。

    這上面的奢靡完全超乎了眾人的想象,它甚至有著不下百個奴隸拍賣場,其中性,奴拍賣場最受眾人歡迎,在這個拍賣場上你可以看到除高等國家之外的任何國家的人,而如今血色浸染了這座奢靡的水晶城。

    血水浸過了腳腕,淅淅瀝瀝的血水猶如紅色的雨一樣,飄蕩在整個中心城市的上空,高昂的警報聲回蕩在死寂的不夜城。

    厲扶青抖落刀尖的血,壓下心里稍稍平復(fù)了些許的怒意,與不遠(yuǎn)處解決完最后一人的諾恩對上了視線。

    半邊臉覆蓋著細(xì)密鱗片的諾恩朝他笑了下,舒展開骨翼沖向高空。

    在他沖向高空時,細(xì)密的裂紋從厲扶青腳下蔓延,短短數(shù)十秒之內(nèi)擴(kuò)向了整個天空城,然后轟然破碎。

    昂貴水晶建筑城的天空城碎裂,大片大片染血的水晶石從高空墜落,一同墜下的還有兩道身影。

    “咕嚕……”

    落地的諾恩還沒來得及行動,就從“轟轟轟”砸落的巨響中,聽到一陣奇怪的響聲,他順著響聲望去,看到的就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肚子看的厲扶青。

    閣下這是餓了呀。

    反應(yīng)過來的諾恩嘴角上揚,顧忌著閣下愛面子,他又硬生生給壓了下去,說話時的尾音卻沒忍住帶上了點笑意:“我們先去找吃的?”

    假裝沒聽見他語氣里笑意的厲扶青將手中透明的刀收回去,頷首:“好。”

    諾恩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帶著他朝一邊走去:“這邊,跳下來時我看見這邊有商店。”

    …

    黑煙覆蓋的天空下,尸骨不斷堆積,震耳欲聾的炮灰成了永不停歇的死亡樂曲奏響在帕爾冥國的領(lǐng)土上。

    森冷漆黑的旗幟招揚在空中,密集的戰(zhàn)艦上蹲著一道道虎視眈眈的身影,鮮血細(xì)密地從他們身上流淌,他們身上的骨頭斷裂了許多,沾滿血肉的漆黑骨頭刺破皮肉支露在外,那一雙雙緊縮的豎瞳盛滿了嗜血的殺戮,看得拉慈維多星際的人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他們是為了殺戮而誕生的完美存在,身體的每一分構(gòu)造都像是為殺戮而定制的,然而最恐怖的是他們那種不死不休的狠絕,無論受再重的傷,無論倒下多少次,他們都能再度爬起來掠奪你的生命。

    這場世所矚目的戰(zhàn)爭,讓每一個拉慈維多星際的人都不寒而栗。

    短短一個月在阿提卡斯和諾恩兩蟲幾乎血洗了帕爾冥國高層和指揮層的情況下,蟲族攻下了帕爾冥國半數(shù)的星球。

    指揮體系崩潰,群龍無首的帕爾冥國混亂不堪,幾乎不存在抵抗力,要不是領(lǐng)土太大,人太多,偶爾能站出來那么幾個有能力的將星,說不定能破史上最快達(dá)成滅國的成就。

    不過照這種情勢下去,滅國也是遲早的事。

    沒有人料到帕爾冥國會以這么快的速度崩潰,各國專家軍隊研究了許久,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深入敵方后營的兩道身影上。

    導(dǎo)致這個原因的就是這阿提卡斯和諾恩,或者說就是阿提卡斯。

    眾人心里震撼,知道他厲害,卻沒想到他的殺傷力竟然達(dá)到了這種地步,以一己之力造成了整個帕爾冥國的混亂。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在歷史上出現(xiàn)過,但那是臥底周旋在一次次生死危機中,取得國家掌權(quán)人的信任感,花費多年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才用盡手段布下的局面,就這還有一半的幾率達(dá)不到預(yù)想中的效果。

    哪像阿提卡斯這樣高效率。

    深入帕爾冥國后方的厲扶青和諾恩主要的任務(wù)就是殺人,打砸,放火。

    殺掉所有指揮層,摧毀所有武器資源,燒掉一切圖紙。

    戰(zhàn)艦摧毀,機甲摧毀,資源摧毀,技術(shù)圖紙燒掉。

    表面上厲扶青是將這些圖紙統(tǒng)一燒掉了,暗地里他悄悄用精神力掃描了一遍通通記了下來。

    這都是好東西,得帶回去給兄長。

    之所以用帶不走的名義將這些圖紙燒掉,原因就是為了放點煙霧彈,降低一下各國的忌憚,雖然他們對蟲族已經(jīng)足夠忌憚了。

    短短的一個月內(nèi),不下數(shù)十個高等國家向蟲族施壓,警告他們停下這場殘酷的侵略戰(zhàn)爭。

    蟲族表示沒有終端,用的都是光腦,接受不到終端下發(fā)的消息,看不懂他們的文字,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主打的就是一個全然無辜的狀態(tài),就是那演技假得有點辣眼,看得人那是青筋直跳。

    就在拉慈維多所有人以為帕爾冥國沒救了時,一道旗幟在帕爾冥國腹部的位置掀了起來。

    系統(tǒng):‘你是真不怕死啊。’

    蟲族,那可是徹頭徹尾的瘋子,尤其是在被觸碰到逆鱗的時候,是真的敢傾全族之力,抱著全族被覆滅的心態(tài)也要敵人血債血償?shù)拇嬖冢瓦@米勒還敢搞事。

    忙著收攏整合殘存勢力,建立新的防線忙得腳打后腦勺的米勒翻了個白眼:“收集不到聲望值你這個系統(tǒng)要我死,想要收集聲望值得罪蟲族和阿提卡斯又是必然的事,在這個時候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系統(tǒng):‘……那我祝你好運?’

    “別祝我好運了,把我要的資料整合好,我能不能從阿提卡斯手下活下來就看你了。”

    米勒說完就沒再搭理它,繼續(xù)忙活著手里的事。

    第92章 七十六顆糖呀~

    阿提卡斯并沒有像米勒預(yù)想中的那樣去找他。

    連續(xù)不分晝夜地忙了大半個月, 終于勉強將防線建起來的米勒回過神來后,感到驚訝的同時又有點不安。

    他面色凝重地坐在書房里:“阿提卡斯還是沒有朝我們這來的跡象?”

    系統(tǒng):‘沒有。’

    “完犢子了。”米勒眼下是笑不出來了,像阿提卡斯這般擁有巨大殺傷力的存在, 要是明牌還好,他要是隱藏在了暗處, 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確定將首都星的尾巴抹干凈了?”米勒沉默了會后問道。

    系統(tǒng):‘你在質(zhì)疑我的能力?’

    米勒往后靠在椅背上, 仰頭看著繁復(fù)的天花板:“這不是質(zhì)不質(zhì)疑你的問題,這是我們能不能在阿提卡斯那個殺神手下活下來的問題。”

    按理來說阿提卡斯在他掀起旗幟整合帕爾冥國混亂的勢力時, 就應(yīng)該在第一時間殺至他面前, 只有這樣他才能有把握說服阿提卡斯, 讓蟲族按照他預(yù)料的路線走。

    問題究竟是出現(xiàn)在哪了呢?

    問題出現(xiàn)在了此時正坐在路邊捧著盒飯吃得認(rèn)真的厲扶青身上。

    周圍堆疊著尸骨, 觸目皆是廢墟,難聞的硝煙味伴隨著血腥飄蕩在上空,他像是沒感覺到一樣,吃得腮幫微鼓。

    盒飯是諾恩做的,比起營養(yǎng)液厲扶青更喜歡吃飯菜, 發(fā)覺這點的諾恩每次出發(fā)前都會準(zhǔn)備好盒飯,將其放進(jìn)恒溫的空間儲物器里,每到飯點就拿出來吃。

    也不是不想吃現(xiàn)做的,主要是他們每到一個地方,最先響起的就是炮火的轟鳴聲, 當(dāng)一切安靜下來時,目之所及皆是廢墟, 想要吃飯也找不到地方啊。

    這種情況下就只有自己做些盒飯備著。

    吃著吃著厲扶青聽到了些許奇怪的聲響,側(cè)頭看去發(fā)現(xiàn)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慢吞吞地穿梭在廢墟里。

    那是一個小孩, 看上去七歲左右大,長得很是白皙精致但是很瘦, 額中有一顆拇指大小的透明的青色的東西在跳動,那是蒼樹族的心臟,它們長在額頭中間,只有拇指大小,遠(yuǎn)遠(yuǎn)的看過去像是漂亮的青色寶石額飾。

    小孩此時正在廢墟里翻找著食物,他將所有翻找到的食物都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這導(dǎo)致他的行動越來越慢。

    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他突然抬頭對上了厲扶青的視線,當(dāng)即嚇得整個人一哆嗦,懷里的食物全掉在了地上,他自己也迅速蹲在地上熟練地蜷縮成挨打的姿勢。

    見此厲扶青收回視線,繼續(xù)吃著手里的盒飯,吃完后就起身和諾恩一起離開。

    過了許久,察覺到?jīng)]有危險的小孩悄悄地探出了頭,發(fā)現(xiàn)那道坐在路邊的可怕身影不在了后,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收攏起地上的食物,埋頭不要命地狂奔。

    跑到住處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稍微緩過來后就拆開食物的包裝袋,將食物拼命地往嘴里塞。

    屋里蜷縮在角落里的小孩聽到動靜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他在吃東西后,連忙撲了過來,匆匆拿起一包食物,胡亂地撕開包裝袋就往嘴里塞。

    “阿杰你從哪里找到的食物?”稍微緩過了那強烈的饑餓后,小孩含糊地道。

    被叫做阿杰的小孩手指顫抖著,一邊往嘴里塞食物,一邊道:“我去廚房的位置找的,那里都成了廢墟,食物都在地上。”

    聞言小孩手里的食物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下一秒他連忙撿了起來,一邊心疼極了地拍著上面的灰,一邊害怕地壓低了嗓音:“你不要命了?”

    他們是貴族買來的奴隸,平時都不被允許出這間屋,更別說去前面的廚房,被發(fā)現(xiàn)會被打死的。

    阿杰手指顫抖著,他知道這樣不對,所以害怕得手止不住地抖,但是不這樣的話會餓死的。

    “他…他們都死了。”他咽下嘴里的東西:“死了這些…就是無主的東西,不算犯錯,也不會被打死。”

    “蟲族真討厭。”那個小孩一邊大口吃著食物,一邊恨恨地道:“要不是他們,我就被選上去伺候大人了。到時候就能過好日子,有吃不完的東西。”

    自從蟲族和帕爾冥國打起來后,他們這些買回來等著養(yǎng)幾年長開后好作他用的奴隸,就被用來發(fā)泄怒火,連飯食都被苛刻,只有去伺候大人的人才能天天有飽飯吃。

    阿杰看了眼他沒說話,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過好日子,他親眼看到死相可怖的阿卡從后門被運了出去,只是無論他怎么說,阿昂都不信,堅信去伺候大人是過好日子。

    相比起阿昂來他并不恨蟲族,他曾經(jīng)聽另一個族人說,很久以前他們蒼樹國也是一個土著國,但是他們后來被帕爾冥國發(fā)現(xiàn)了,自那以后蒼樹國就被劃進(jìn)了帕爾冥國的領(lǐng)地,他們也就成了三等賤民。

    那個族人說起時眼里泛起的強烈恨意阿杰看不懂,他只知道,現(xiàn)在的他可以跑出去找吃的,不用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后打死,也不用擔(dān)心像阿卡一樣被玩死。

    他們一同買回來的奴隸有十七個,現(xiàn)在死得就只剩他和阿昂了。

    阿杰將落在地上的碎渣珍惜地?fù)靵矸胚M(jìn)嘴里,而且那個大人發(fā)現(xiàn)他偷拿食物后并沒有做什么,他們或許會比帕爾冥國的人要好一點。

    他這樣小小地期盼著。

    兩個月過去,在幾次成功阻延了蟲族進(jìn)攻的攻勢后,米勒的聲望在帕爾冥國達(dá)到了頂峰,帕爾冥國的人將他視為了最后的希望,瘋狂地朝著他所在的星球涌入。

    這也讓米勒的內(nèi)心愈發(fā)不安,這種情況在他的預(yù)料里是在他說服阿提卡斯和蟲族后才會出現(xiàn)的。

    可阿提卡斯不來找他,而他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導(dǎo)致他現(xiàn)在連睡覺都警著醒,就怕阿提卡斯突然出現(xiàn)把他給殺了。

    這種情況維持到了半個月后,阿提卡斯和諾恩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書房。

    不可否認(rèn),在看到阿提卡斯身影的瞬間,米勒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厲扶青并沒有動手,他來找米勒是談事情的。

    眼前蟲族攻打帕爾冥國雖然看起來一帆風(fēng)順、勢不可擋,但那也只是看起來,暗地里隱藏的問題可不少。

    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帕爾冥國的領(lǐng)土太大,蟲族的蟲太少,單從這一點來看,他們顯然沒有能力完全占據(jù)帕爾冥國的土地,就算勉強占據(jù)了帕爾冥國的領(lǐng)地,也無法守住。

    且不說拉慈維多星際虎視眈眈的各國,就說帕爾冥國內(nèi)里復(fù)雜的種族數(shù)量和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就是一大難題,除非他們將帕爾冥國完全變成焦土。

    若真這樣做的話,簡直是給本就緊盯著他們的高等國家找到了直接動手的理由。

    在拉慈維多星際,亡國可以,但是滅族不行。

    太過血腥殘忍,會讓蟲族從一開始的受害者,變?yōu)槊婺靠稍鳌埍┭鹊耐雷逭撸蔷W(wǎng)上那些驚嘆也會變成厭惡。

    除此之外,就說帕爾冥國填滿上千顆星球的人數(shù),想要將其全殺了,估摸著怎么也要花上三四個月。

    且不說在這期間其他高等國家會不會出手,還有一點不可忽視的就是當(dāng)人沒有了生路時,必會爆發(fā)出強大的意志力和戰(zhàn)斗力,抱著反正自己沒了生路,索幸也不讓敵方好過的念頭豁出去所有。

    帕爾冥國的人數(shù)勝于蟲族數(shù)十倍的情況下,若真將帕爾冥國的人逼到了這種地步,蟲族必然討不了好。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帕爾冥國的人留一條看似生路的路。

    在厲扶青看來,米勒就是最好的路。

    帕爾冥族的人必須得滅,但得溫水煮青蛙式的滅。

    以米勒的手段,在掌握了絕對的權(quán)力后,讓帕爾冥族的人陸續(xù)死在蟲族軍隊的手下,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所以蟲族會配合米勒讓他繼續(xù)收攏帕爾冥國的殘部,不過帕爾冥國這個名字得改了,畢竟蟲族是打著亡帕爾冥國的名義來的,做事就得有始有終,不然蟲族也找不到借口退兵。

    蟲族打下來的星球不會歸還,且不能歸還,一旦還了就露了怯,隨之而來的麻煩會很多。

    他們會留下軍隊駐守這些星球,在此之前會將該殺的人全殺了,能留的暫時留住,他們蟲族雖好戰(zhàn),但沒有嗜殺這個毛病,不過他們很是排外。

    那些被帕爾冥國侵占了領(lǐng)地被歸為三等民的人,他們會慢慢地輸送給米勒,讓他去管理。

    這樣的話,有蟲族先前留下的血的教訓(xùn)和米勒的暗中看顧,蟲族留在這里的軍隊出問題的可能不大。

    除此之外他們還會將蟲族的反叛軍送去混亂星域,讓他們盡量收服統(tǒng)一混亂星域的各支勢力。

    有米勒和留駐軍隊的暗中支持,反叛軍出問題的可能也不大。

    這樣的話,蟲族在拉慈維多星域就有了兩支在明,一支在暗的三支勢力。

    蟲族排外,且蟲蛋的誕生不容易,他們沒有向外擴(kuò)張的想法,但得防著其他國家打蟲族的注意。

    這三支勢力既是蟲族的盾,又是蟲族的矛。

    這個計劃很好,好到和米勒的想法不謀而合,但是米勒有一個疑問:“你們計劃這些前,都不先來和我商量的嗎?”

    害他提心吊膽這么久,連睡覺都不安穩(wěn),導(dǎo)致眼睛下面掛著兩個黑眼圈。

    厲扶青:“我很忙。”

    他忙著和諾恩到處摧毀帕爾冥國的指揮部和武裝資源,還有收刮各種技術(shù)圖紙。

    米勒:“……你這兩個多月來差不多摧毀了帕爾冥國儲存的三分之二的能源和武備,你讓我接下來用什么?”

    “還有那個圖紙和技術(shù)人員你高低給我留一些啊,你把他們?nèi)珰⒘耍艺艺l造戰(zhàn)艦、機甲和大炮?”

    要不是有系統(tǒng)在,他可以用聲望值和系統(tǒng)換技術(shù)圖紙,他現(xiàn)在怎么著也要吐兩口血給阿提卡斯看。

    坐在他面前的厲扶青沉默了會后,伸手從諾恩的兜里掏出七八張技術(shù)圖紙遞給米勒:“給。”

    沒想到他還真留了一點的米勒:“……”

    他伸手拿過圖紙,隨意翻著看了會后突然道:“你怎么確定我會答應(yīng)你們的這個計劃?”

    厲扶青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是有點意外他會問這樣蠢的問題:“你不答應(yīng)的話我就殺了你。”

    “……”

    真是夠干脆利落的。

    米勒:“那本書還沒翻譯完,你殺了我的話,就沒辦法了。”

    雖然不知道那本書是什么,但他直覺是對阿提卡斯很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就是什么修真界的心法。

    說實話他挺眼饞的,畢竟誰沒有個修真的夢。

    厲扶青:“你現(xiàn)在聲望值足夠翻譯完剩下的內(nèi)容。”

    米勒:“……”

    所以會在殺了他之前,會讓他翻譯完剩下的內(nèi)容是不是?

    難怪這么久了都不來找他,合著這是在等他累積聲望值啊。

    米勒莫名有種自己被蟲族當(dāng)豬養(yǎng)了的錯覺。

    不怎么高興的他深吸了口氣,算了算了,在對方能隨時拿捏自己命的時候不計較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

    “這個計劃我同意了。”他說著看向厲扶青:“可以開始了。”

    厲扶青疑惑:“開始什么?”

    開始什么?當(dāng)然是開始虛擬會議啊,這么大的事總不能過來通知一聲就行了,當(dāng)然得三方話事人進(jìn)行更詳細(xì)的商談。

    對上他略帶疑惑的眼神,意識到什么的米勒眼睛一瞇,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試探地問道:“你說的這個計劃,應(yīng)該是你們商量出來后,和反叛軍商談好,再來找我的吧?”

    厲扶青表情一僵,隨即微微蹙眉想著什么。

    米勒:“……”

    合著這都是你獨自想出來后,直接來找他實施的啊。

    米勒氣得直接靠在了椅背上。

    看來他不是被蟲族當(dāng)豬養(yǎng),他是被這個看似聰明,在某些地方又遲鈍得離譜的阿提卡斯給當(dāng)豬養(yǎng)了。

    這還不如被蟲族當(dāng)豬養(yǎng)了呢。

    第93章 七十七顆糖呀~

    厲扶青沉默了會后, 扭頭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諾恩。

    他忘記了這事,諾恩不至于也忘記了吧?

    對上他的目光,諾恩小弧度地翹了下嘴角。

    他收回視線, 諾恩,變壞了。

    他拿出終端開始與兄長和陛下取得聯(lián)系, 在這之間也沒想著避著米勒這個人。

    對于厲扶青提出來的計劃厄涅斯和法利斯恩塞薩都很贊同, 因為他們也在考慮同樣的問題。

    帕爾冥國得滅,不滅難以消弭他們心頭的恨, 但把柄不能留, 不能讓高等國家找到對他們動手的理由。

    現(xiàn)在高等國家只是施壓和警告, 等蟲族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就可不會僅僅只是這般了。

    法利斯恩塞薩溫和的淺茶色眼眸里噙著笑,隨意地翻著書桌上堆積的資料,姿態(tài)格外慵懶閑適的同時背脊仍舊保持挺拔:“少校以上的人全殺了,那些什么貴族的也一個別留下,不過別殺完, 得帶回去給薩爾訶斯,至于其他的你看著辦,該殺的都?xì)⒘耍瑒e留什么聰明人,愚蠢狠毒的倒是能留兩個。”

    他語氣輕松隨意地就定下了接下來的尸山血海。

    聽著他說話的厲扶青也沒什么情緒波動, 很平靜地就接過了這個任務(wù)。

    法利斯恩塞薩合上手里的資料,他同意了這個計劃, 那么現(xiàn)在就只剩反叛軍了。

    一想到這群瘋癲頑固的雌蟲他就頭疼。

    他現(xiàn)在忙著應(yīng)對其他中等國家和在高等國家之中周旋,實在抽不出空來去說服反叛軍那群頑固的雌蟲

    他想了想后看向視頻中的厲扶青:“反叛軍那里得你去談, 也只有你能在短時間內(nèi)說服這群頑固的雌蟲,稍后我讓蟲把反叛軍頭領(lǐng)的通訊號給你。”

    厲扶青點頭應(yīng)下, 在收到反叛軍頭領(lǐng)的通訊后就撥了過去。

    視頻閃爍了幾下后,在居住在米勒精神海里的系統(tǒng)的幫助下,顯示出了反叛軍瘋狗派頭領(lǐng)卡歐斯的身影。

    “雄蟲閣下日安。”卡歐斯看到厲扶青的身影后,單手扶胸彎下腰深深地行了個禮。

    他的身上有很多疤痕,臉上、脖頸、手臂,所有露出來的皮膚都帶著陳舊密集的傷疤。

    三分鐘后,卡歐斯拒絕了厲扶青的提議,他抬眼看著面前的雄蟲:“雄蟲閣下,您知道反叛軍最初成立的目地是什么嗎?”

    厲扶青:“知道。”

    “所以雄蟲閣下,請恕我不能答應(yīng)您。”

    反叛軍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狗,他們的目地本就是殺死蟲族所有的雌蟲,讓這個錯誤的種族不再繼續(xù)延存下去。

    厲扶青看著眼前的雌蟲,其實說服他的辦法很多,死去的薩爾訶斯,蟲族被侵略后可能會出現(xiàn)危險的雄蟲閣下,這些都能說服他,但是厲扶青并沒有提及這些,他只是平靜又認(rèn)真地說了一句:“卡歐斯,我有辦法延長雄蟲的壽命。”

    心臟似乎停滯了一瞬,卡歐斯豁然抬頭看向他,啞然無聲地張了張嘴,最后顫抖著問出一句:“是真的嗎,阿提卡斯閣下?”

    “是。”

    卡歐斯的呼吸無聲,他指尖微微打著顫,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恍若窒息。

    其他的雄蟲說出這話他或許不信,但唯獨西瑟爾阿提卡斯閣下,他是超出常理的存在,唯獨他的話他信。

    有辦法延長雄蟲閣下的壽命嗎?

    他微微彎腰捂住胸口,一股洶涌的無法遏制的情緒匯聚在胸口擠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雄蟲于雌蟲意味著什么呢?

    那是他們自誕生起就刻在骨子里要保護(hù)的存在,那是僅僅是聽到別蟲提起心臟就不由悸動的存在,那是他們終其一生都要瘋狂追逐的存在。

    他們在狂熱的追逐雄蟲閣下時,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存在于雄蟲閣下來說是什么。

    以至于在得知真相的那刻,猝不及防被巨大的痛苦湮沒,那種痛苦猶如將他們撕碎般凌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更無法找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他們曾經(jīng)試圖掙扎,試圖尋找一絲光明,但最終還是沉沒在了如黑夜般綿長的痛苦中。

    在得知真相的那刻,他們就如同和雄蟲閣下一同被埋葬在了地底,任由自己在潮濕黑暗的環(huán)境中腐爛,任由蛆蟲鉆出皮肉。

    直到現(xiàn)在,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終于從四肢百骸蔓延上來,擠壓走盤亙在心底多年的悲涼。

    他深深地彎下了腰:“阿提卡斯閣下,反叛軍愿為您和蟲族做任何事。”

    厲扶青看著他:“去到混亂星域你們的死亡率會很高。”

    在混亂星域那種地方,就算雌蟲兇悍,就算有米勒和駐軍暗中照看,死亡仍舊是不可避免的。

    “不用擔(dān)心,阿提卡斯閣下。”卡歐斯抬起頭:“我們并不在乎死亡與否。”

    厲扶青:“需要什么你們可以提。”

    “好。”

    通訊掛斷后卡歐斯愣愣地站在原地發(fā)呆,許久后他側(cè)頭看著窗外,發(fā)現(xiàn)遲到的陽光終于落在了屋后即將枯萎的向日葵上。

    他走上前看著那株向日葵,目光落在照射在它枯黃葉子上的陽光上,突然想起了阿提卡斯閣下那雙如同日輪一樣耀眼的金眸。

    其實無論再痛苦不堪的一生,只要有一刻的救贖,一生的不公和苦難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眨了眨眼,一滴眼淚不期然落下,即將沉沒的他們像是終于抓到了浮木。

    在與反叛軍談好后,厲扶青將剩下的需要翻譯的文字交到米勒手里,讓他盡快翻譯出來給他后,就帶著諾恩離開了。

    “閣下。”諾恩突然開口。

    “嗯?”厲扶青停下腳步看向他。

    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諾恩看向他,其實只要不是天生嗜殺,在剝奪別人的生命時都會感到不適和痛苦,就算蟲族天生同理心缺失,但這么多的生命和血腥壓下來心理上也不可能沒有負(fù)擔(dān)。

    諾恩:“接下來的行動,閣下只需要使他們失去行動力就行,收割性命這件事讓我來。”

    厲扶青眼里浮現(xiàn)疑惑,正要說什么終端通訊的提示音響了起來,接通后法利斯恩塞薩陛下和兄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小阿提卡斯,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重新出現(xiàn)的法利斯恩塞薩狡黠地眨了下眼:“別有心理負(fù)擔(dān),指令是我下的,再多的命我也背得起。”

    “對。”一旁的厄涅斯贊同地點頭,他笑看著厲扶青:“這都是陛下下的指令,所以什么人命啊,血債的陛下都背得起,再不濟(jì)還有兄長呢,反正輪不到小阿提卡斯你來背,別想太多,也別有心理負(fù)擔(dān),早點回來,我們回家。”

    在面對星獸和‘蟲潮’時還好,但是面對和自己極像的智慧生物,下手將其殺死的感覺和殺星獸完全不一樣。

    法利斯恩塞薩瞥了一眼厄涅斯,隨即無奈地收回視線看向厲扶青,笑著道:“你哥哥說的對,早點完成回來,我們回家。”

    厲扶青愣了下,反應(yīng)過來后緩慢地眨了下眼,表情莫名變得有些許柔和,他點頭:“好。”

    通訊掛斷后他看向諾恩:“你剛剛的提議也是怕我因殺戮太多有心理負(fù)擔(dān)。”

    原本是想忽悠過去,結(jié)果沒想到有這茬的諾恩無奈點頭:“是的。”

    其實沒有必要,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存在,也早就習(xí)慣了這些。

    厲扶青想了想,沒想出要說什么話。

    “閣下。”突然出聲的諾恩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仰頭看向天空:“下雪了。”

    聞言厲扶青跟著抬頭看向天空,潔白細(xì)密的雪從天空紛紛揚揚地飄下來,它們顯得輕盈又柔軟,風(fēng)一吹就四散飄過。

    有一片涼意落在了眉宇間,轉(zhuǎn)眼化成了水。

    諾恩抬手抹去他眉眼間的水,伸手將他略微有點涼意的手拉過來握在手里捂著:“閣下,你真的有辦法延長雄蟲的壽命嗎?”

    “嗯。”

    再次聽到確定回答的諾恩深吸了口氣,然后顫著將這口氣呼出去,他彎下腰,將自己的臉埋在厲扶青的手里,發(fā)出的聲音沉悶低啞:“閣下,你又救了我一次。”

    又救了他一次。

    厲扶青垂眸看他,莫名地就領(lǐng)會到了他這句話里藏著的意思。

    這次被抓的蟲是諾恩,其實如果是其他蟲,甚至是兄長的話,他也會先將他們送回蟲族的軍隊,才會繼續(xù)現(xiàn)在的行動。

    對于這點沒有太多的原因,只是他不想也有點不敢將自己嗜血暴虐的一面完全呈現(xiàn)在兄長和其他蟲的面前。

    他見過太多感激慶幸的眼神在最后轉(zhuǎn)變成忌憚、恐懼、厭惡,雖說他不太在乎這些情緒,但他不想在兄長他們眼里看到同樣的情緒。

    他想,如果真的在兄長他們的眼神里看到這樣的情緒,他會很難過的。

    不過在諾恩面前他并不怕展現(xiàn)出這不好的一面,就像是篤定不會在諾恩眼里看到任何他不想看到的情緒,這種篤定不知從何而來。

    厲扶青沉默地看著將臉埋在他手上的諾恩,想起他剛剛說的那句話里潛藏著的意思,不由微微蜷縮了下手指,無端地覺得他噴灑在指尖的溫?zé)岬暮粑悬c灼燙。

    諾恩很快就平復(fù)好了情緒,他直起身,眼角有些微泛紅,看向厲扶青的眼神有點發(fā)亮,像是抹去了覆蓋在上面的陰霾,無端讓厲扶青想到了大狗。

    厲扶青眨了下眼,他好像將狼養(yǎng)成了狗?

    “閣下晚些時候想吃什么?”不知道厲扶青在想什么的諾恩握著他的手,在漫天飛揚的雪花下朝前走。

    明明可以用靈力保暖的厲扶青任由諾恩打著捂手的名義握著他的手,很是認(rèn)真地想著晚上要吃什么。

    “想吃魚。”

    “清蒸的還是紅燒的?”

    “糖醋的。”

    這段時間諾恩可謂是覽遍了星網(wǎng)上的食譜,在發(fā)現(xiàn)厲扶青額外喜歡吃藍(lán)星的菜后,就下了苦功夫鉆研。

    “除了魚還想吃什么?”

    “紅燒肉。”

    “還有呢?”

    “小雞燉蘑菇……”

    飛揚的雪花從天際落下,淺淺地覆蓋在縱橫交錯的街道,錯落的房屋,廣場,站臺和偉岸的鐘樓。

    米勒憊懶地坐在窗邊目送他們的背影離開。

    系統(tǒng):‘其實你可以逃脫阿提卡斯的,只要你不再在蟲族的周圍打轉(zhuǎn)。你可以去藍(lán)星,凱爾云國,或者鮫人族都行。’

    米勒:“不想去。”

    系統(tǒng):‘為什么?’

    “不為什么。”

    系統(tǒng):‘你不是說藍(lán)星很像你之前在的那個國家嗎?’

    “只是像,卻并不是。我沒有愛搞替身的喜好。”

    系統(tǒng):‘其實你是在幫蟲族吧?’

    “看得太透了就不能友好的當(dāng)合作伙伴了。”

    系統(tǒng)不明白:‘你一開始不是很討厭蟲族扭曲的社會狀態(tài)嗎?’

    “你也說了那是最開始,現(xiàn)在的蟲族挺合我口味的。”米勒看向遠(yuǎn)處怯生生地走在街上的其他種族:“而且我這不是在完成任務(wù)嘛,這段時間提升的聲望值是不是比以往都快?”

    不是任何種族都能像蟲族那樣,獨自從血海泥濘中掙扎出來。

    多的是種族一生都被困在泥濘中,怎么也掙扎不出來。

    “而且我真的挺討厭帕爾冥族的人的。”

    蟲族扭曲瘋狂,底色卻是極其干凈的。

    不像帕爾冥國,惡臭得像是生化武器。

    “如果人生是一張紙的話,上輩子我在上面寫滿了酒色財氣,功名利祿,重活一世,還有你這個系統(tǒng),我總該在這張過于潦草的之上再寫上一些其它的東西。”

    米勒說著懶洋洋地站起來:“除去酒色財氣,功名利祿外的其它東西。”

    阿提卡斯和諾恩將筆都送到了他的面前,墨也給他磨好了,他總不至于不敢下筆。

    他看了眼桌上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圖紙。

    這段時間掀起旗幟的不僅僅是他,只是那些人剛剛掀起就被阿提卡斯和諾恩趕過去給殺了。

    一切對他不利的都已經(jīng)被阿提卡斯提前為他鏟除了。

    同為穿越者,他還擁有一個系統(tǒng),太過遜色的話未免有點太過丟臉了。

    第94章 七十八顆糖呀~

    在占據(jù)帕爾冥國將近三分之二的領(lǐng)土?xí)r, 蟲族的勢頭緩了下來,看似穩(wěn)扎穩(wěn)打準(zhǔn)備打持久戰(zhàn)的架勢,讓希望蟲族急功近利, 被眼前的勝利蒙蔽的高等國家有些許失望。

    往往越急越容易出紕漏,眼下蟲族的勢頭緩了下來, 不再急切地進(jìn)攻, 反而慢下來去打理攻打下來的星球,這一舉動使得無聲無息滲透進(jìn)去潛伏起來的危險暫時成了動彈不得的廢棋, 也使得準(zhǔn)備潛伏進(jìn)去的危險無從入手。

    其實如果舉辦一個是否愿意讓蟲族代替帕爾冥國的投票的話, 整個拉慈維多星際除了極端厭惡帕爾冥國的人外, 沒有人會真的投蟲族。

    原因有三, 其一是蟲族是外來種族,大多生物天性就有排外的本能,智慧生物也不例外,相比起一個陌生的不知底細(xì)的國家,他們更愿意早已熟悉的國家作為自己的鄰居存在著。

    其二是蟲族表現(xiàn)出來的攻擊性太過嚇人, 處在拉慈維多數(shù)千個國家的大環(huán)境下,國家與國家之間難免避不了磕磕碰碰,但大多都是小打小鬧,這般血腥的不亡國不罷休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拉慈維多了。

    就算偶爾有低等國家被滅國,但那都是發(fā)生在無聲無息的暗中戰(zhàn)爭和算計中。

    如這般陣勢的還是很罕見。

    還有最后一項是, 拉慈維多星際的各國并不清楚蟲族與帕爾冥國之間的恩怨,從他們根據(jù)帕爾冥國以往的作風(fēng)來猜測, 大致是帕爾冥國的海玫瑰星盜團(tuán)穿越了星淵,抵達(dá)到蟲族所在的星域, 并且對蟲族發(fā)起了侵略,不過從最后的結(jié)果來看, 帕爾冥國顯然沒有成功,整個海玫瑰星盜團(tuán)都折進(jìn)去了不說,還將蟲族這個兇殘的種族給得罪了。

    站在網(wǎng)友們的角度來看,帕爾冥國雖然活該,但是蟲族做得未免也太過了。

    說到底帕爾冥國并沒有給蟲族造成太大的傷害,他們卻要因為這一點得罪直接滅了帕爾冥國。

    這般兇殘以后他們豈不是都得小心翼翼地警防得罪蟲族?

    總之蟲族不符合拉慈維多星際表面和平的作風(fēng),過于直接兇殘的作風(fēng)讓整個拉慈維多星際的人感到不適應(yīng)的同時萌生出小小的懼意。

    法利斯恩塞薩在星網(wǎng)上轉(zhuǎn)了一圈,對于網(wǎng)友們的說法表示很滿意,有懼意就好,只要心生懼意就必然不敢輕易動手,蟲族不需要那些浮于表面的好意,比起善意他們更希望其他國家對他們產(chǎn)生懼意。

    想到那些在各個星球上發(fā)現(xiàn)的臥底,法利斯恩塞薩淺茶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冷意。

    這些人他暫時不著急處理,除了暫時不宜撕破臉皮外,他還需要這些人幫他傳遞一些消息。

    要知道當(dāng)一個臥底的身份被發(fā)現(xiàn)時,那因他的存在所得的利益方就該轉(zhuǎn)換了。

    ……

    星歷289453年十一月三日,藍(lán)星出面以蟲災(zāi)就快要到來的理由勸說蟲族和帕爾冥兩國停戰(zhàn)。

    帕爾冥有停戰(zhàn)的意愿,或者說他們巴不得停戰(zhàn),但蟲族拒絕,并放話帕爾冥國不滅絕不停戰(zhàn)。

    局勢再一次陷入僵局。

    對于蟲族拒絕停戰(zhàn)協(xié)議這件事,拉慈維多星際的網(wǎng)友們都很不滿。

    即將到來的蟲災(zāi)是懸在整個拉慈維多星際頭上的陰影,沒有經(jīng)歷過蟲災(zāi)的人永遠(yuǎn)不懂那種絕望,自來以蟲災(zāi)為理由的停戰(zhàn),沒有任何國家會拒絕。

    但是蟲族拒絕了,并且他們這次奪得了爭奪賽冠軍,注定要負(fù)擔(dān)最沉重的戰(zhàn)線。

    在阿提卡斯在塔卡星的那驚天一躍后,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質(zhì)疑他們是否能承擔(dān)起這最沉重的戰(zhàn)線,但是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在對戰(zhàn)帕爾冥國的同時還能去承擔(dān)這最重的戰(zhàn)線。

    不少人覺得他們這是沒經(jīng)歷過蟲災(zāi),不知道蟲災(zāi)的厲害,才敢在蟲災(zāi)即將來臨時仍舊不肯停戰(zhàn)。

    雖說有阿提卡斯在塔卡星一招滅了星球內(nèi)蟲潮的震撼經(jīng)歷在,但是蟲災(zāi)與蟲潮總歸是不同的。

    真要比較起來,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如同螢火與皓月,那是需要整個拉慈維多星際全力以赴的存在。

    蟲族敢在明知蟲災(zāi)即將到來的時候還不肯停戰(zhàn),唯一的理由就只有他們沒經(jīng)歷過蟲災(zāi),便以為蟲災(zāi)只不過是比蟲潮難對付了點。

    倒也有網(wǎng)友覺得蟲族這是有自信在蟲災(zāi)來臨之前,徹底解決帕爾冥國。

    網(wǎng)上就這兩種猜測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由于有以往打臉的經(jīng)歷在,這次網(wǎng)友們說話都謹(jǐn)慎了許多,大多說得都很是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沒有把話輕易說死。

    說實話,在面對蟲災(zāi)這點網(wǎng)友們是期盼著蟲族依舊能像以往那樣,以絕對強勢的姿態(tài)打他們臉的,但是…可能嗎?

    要知道滅亡在蟲災(zāi)手里的中等國家不下兩位數(shù),低等國家更是上百個,而蟲族對上中等國家的帕爾冥國,進(jìn)攻的勢頭雖猛,但一時仍舊無法將其滅國。

    網(wǎng)友們也沒將應(yīng)對蟲災(zāi)的希望全部托付在蟲族身上,只是期望他們能拿出最好的狀態(tài)來應(yīng)對蟲災(zāi),守好他們該負(fù)責(zé)的戰(zhàn)線不要出什么紕漏。

    網(wǎng)上討論得激烈,暗地里涌動的暗潮也沒停歇。

    十一月八日,米勒召集了帕爾冥國目前所剩的話事人,提出了更改帕爾冥國名字的提議。

    這個提議遭遇到了帕爾冥國現(xiàn)存話事人的激烈反對。

    “不同意,這事絕對不行!”

    “被迫改名與亡國何異?”

    “名字不能改,改了不就是向整個星際宣告帕爾冥滅國了嗎?”

    “與其被迫改名,我寧愿戰(zhàn)死!”

    “伊爾多澤西,我們投奔你,聽從你的指揮,是因為你是帕爾冥國最后的希望,如今你竟提出這樣的提議……”

    米勒好整以暇地聽著他們的指責(zé)和反對。

    隨著時間的過去,米勒沒有回應(yīng)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會議室里的聲音漸漸地也就停了下來。

    見他們安靜了,米勒勾了下嘴角:“說完了?也罵夠了?”

    “那接下來我們就來說說事實。”

    “帕爾冥國當(dāng)初是怎么發(fā)展起來的想必各位的心里都有數(shù),先不說外面,就說國內(nèi)那些被歸為三等賤民的種族已經(jīng)開始逐漸變得不安分。雖說現(xiàn)在他們沒有什么威脅,但等到我們的族人越來越少,等到蟲族反應(yīng)過來暗中支持他們,到那種時候我們還能壓制這些怨恨我們至深的種族嗎?”

    “到那時內(nèi)憂外患,我們剩下的這三分之一的領(lǐng)土還能堅持多久?”

    “你們反對改名字這一事我也理解,往日高高在上慣了,又怎么可能接受如此與投降無異的提議。”

    “但各位要結(jié)合一下事實,帶著腦子想清楚了再來我面前反對。”米勒說著怒不可遏地將手里帶血的徽章拍在桌子上,力氣之大震得實木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跳,他眼里帶上了幾分戾氣:“腦子不清楚就給我戴上這枚徽章去前線堵蟲族的槍口,別給我在這里犯蠢!”

    “你們知道這段時間帕爾冥族死了多少人嗎?知道純正的帕爾冥族還剩多少人嗎?不知道就去前線看看,看看那些在焦土上壘成高山的尸骨。”

    “若不是死的人太多,前面沒了人,也輪不到我伊多爾澤西來坐這個位置。”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不服的,覺得我太年輕,做不了什么事,但是不服也給我憋著。”

    “這名字不管你們同不同意都改定了,不服就殺了我重新?lián)Q個人上來。”

    “若不敢殺了我,就在三日之內(nèi)商討出一個你們滿意的名字出來。”

    “就算要改也沒必要那么急吧?”有人沒忍住說了一句。

    米勒掃了他一眼,氣得直接將手里的徽章砸在他頭上:“在蟲災(zāi)還沒來臨之前改名字,是我們顧忌蟲災(zāi),顧忌大局,這樣還能掙兩分面子。若是拖到蟲災(zāi)之后改,那才是徹徹底底的丟臉。”

    “至于改名的罪誰來擔(dān),放心,用不著你們,我伊多爾西澤來擔(dān)這罪名,國人的罵聲也由我一力承擔(dān),你們就好好的當(dāng)個縮頭烏龜在背后安生待著。”

    有了米勒這一番發(fā)怒,反對的聲音小了許多,冷靜下來的人們仔細(xì)一思考,發(fā)現(xiàn)確實除了改名沒其他的路后,漸漸地也熄了反對的心思。

    眼下改名雖然恥辱了一些,但有生力量最大程度地保存了下來,不至于真的亡國。

    至于蟲族會不會同意就此休戰(zhàn)?

    在他們看來可能性很大,蟲災(zāi)的危險就在側(cè),藍(lán)星在中勸說,他們帕爾冥國也認(rèn)輸了,甚至連名字都改了,蟲族面子里子都得到了滿足,沒有不休戰(zhàn)的理由。

    對于他們的同意米勒早有預(yù)料,帕爾冥國內(nèi)聰明的硬骨頭早就被阿提卡斯給殺光的,留下的不是蠢的就是軟骨頭。

    忍了一路回到書房里的米勒齜牙咧嘴地吹了一下紅腫的手,剛剛演得太入戲一時沒控制好力道,下次不拍桌子了,改砸東西。

    星歷289453年十一月十三日,帕爾冥國改名伊托爾國,自此帕爾冥國正式消失在了拉慈維多歷史的長河中。

    名字只是第一步,厲扶青看了眼這個公告后移開了視線,接下來便是帕爾冥這個種族,蟲族會讓他們逐漸走向消亡。

    這會是一個緩慢且悄無聲息的過程,拉慈維多星際的人會在很久后才會意識到這點,到得那時帕爾冥這個種族早已成為了歷史。

    也是那時候心底惡寒的他們才會真正地對蟲族心存懼意。

    厲扶青研究著手里米勒譯出來的心得,心里想著要著手收集王蟲的眼睛了。

    這個陣法想要覆蓋整個蟲族,必然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所需的材料也多,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研究出陣法。

    諾恩走過來看見的就是閣下在紙張上畫著一些繁復(fù)神秘的紋路,他瞥了一眼見看不懂就沒再看。

    他將手里溫?zé)岬呐D谭旁谧郎希缓笥檬謱⒄趽蹰w下視線的發(fā)絲收攏過來,用五指梳順后就開始編發(fā)。

    厲扶青側(cè)頭看了他一眼,坐直身體拿過牛奶喝了起來:“那些人怎么樣?”

    他說的人是當(dāng)初觀看了薩爾訶斯死亡全過程,甚至還給予了高額打賞的帕爾冥貴族,這些人一個不少的全被帶上了他們即將返航的戰(zhàn)艦。

    除此之外還有帕爾冥皇家全體人員。

    至于返航的戰(zhàn)艦是從哪來的,當(dāng)然是從他們摧毀的武器庫中找出來的。

    “還活著。”諾恩隨口說著,編頭發(fā)的動作格外地專心。

    他現(xiàn)在給厲扶青束頭發(fā)的動作不僅變得愈發(fā)熟練,甚至偶然還能給弄兩個小發(fā)型。

    厲扶青也任由他弄發(fā)型,還會很配合地穿上他給搭配的衣服。

    諾恩給厲扶青在腦后編了個辮子,將辮尾撥弄到左肩搭著后,他走上前彎著腰認(rèn)真地端詳了會。

    “很好看。”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的他點頭,拿出光腦打開攝像頭對著厲扶青喊道:“閣下。”

    厲扶青很配合地伸手比了個耶。

    星歷289453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在藍(lán)星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蟲族勉強同意了休戰(zhàn),兩國在藍(lán)星的見證下,暫時簽訂了停戰(zhàn)協(xié)議。

    身處原帕爾冥國現(xiàn)伊托爾國內(nèi)圈的殺神阿提卡斯在協(xié)議簽訂后,也開始啟程返回蟲族。

    對于這艘載滿了他們貴族和皇族的人的戰(zhàn)艦,帕爾冥族的人選擇性地?zé)o視了。

    沒辦法,且不說這個大殺神的戰(zhàn)艦他們敢不敢動,就說停戰(zhàn)協(xié)議才簽了沒多久,他們現(xiàn)在動手,不僅會惹怒蟲族,說不定還會惹怒在中周旋勸說的藍(lán)星,那他們這名字不是白改了嗎?

    對于帕爾冥國改名的這一舉動,拉慈維多星際的人是震驚的,雖說他們早已對帕爾冥國可能會亡國這事有了心里準(zhǔn)備,但當(dāng)這事真的降臨時還是感到了不可避免的震驚。

    除此之外……

    ‘帕爾冥的人這么沒骨氣的嗎?’

    ‘人家不叫帕爾冥了,人家現(xiàn)在叫做伊托爾。’

    ‘不過帕爾冥…啊不對,是伊托爾這一舉動還是挺明智的,主動改名,好歹保留下了不少實力。’

    ‘不過他們也算做了點好事,眼看著蟲災(zāi)就要來了,此時休戰(zhàn)能讓蟲族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蟲災(zāi)身上,也不至于讓他們負(fù)責(zé)的戰(zhàn)線出現(xiàn)過大的紕漏。’

    ‘我覺得以往那些被帕爾冥國欺負(fù)的低等國家可以放心大膽地報仇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帕爾…伊托爾現(xiàn)在雖只剩三分之一的領(lǐng)土,但好歹也擁有數(shù)百顆星球,實力還是比一般低等國家強的。’

    ‘低等國家不行,以往他們得罪的中等國家倒是可以趁機占便宜,也不知道帕爾…伊托爾他們能不能保下這些資源星。’

    ‘說實話,伊托爾這個名字是真的不習(xí)慣。’

    在拉慈維多星際的網(wǎng)友就這帕爾冥改名字這一事談?wù)摰臅r候,反叛軍的艦隊駛出了星淵,在稍作停歇后,打著查前段時間對厄涅斯閣下出手的人的名義,前往了流浪星域。

    ‘不對啊,要查也是蟲族來查,這反叛軍是個什么事?’

    ‘反叛軍?蟲族內(nèi)部不穩(wěn)定嗎?’

    ‘據(jù)說在蟲族里分為雌蟲,亞雌和蟲族三種性別,其中以雄蟲為尊。’

    ‘而且在這其中雌蟲戰(zhàn)斗力最高,雄蟲最弱。’

    ‘你所說的雄蟲是阿提卡斯那樣的嗎?’

    ‘你管這叫弱?’

    ‘好了,不用看了,百分百謠言,略過。’

    在這背后傳謠言的赫斯安澤:“……”

    算了,這個任務(wù)他完成不了,至于反叛軍的合理存在性,隨便他們猜吧。

    最多也不過猜測反叛軍是打著反叛實則是蟲族為了插進(jìn)流浪星域的手段。

    赫斯安澤將這事隨手一甩,起身繼續(xù)去嘗試怎么用精神力控制空中的那些物質(zhì)了,不過阿提卡斯怎么還不回來?一段時間不見他怪想念的。

    “什么?聯(lián)姻?”蟲族的外交官喬納提驚訝了一瞬后笑道:“抱歉,我們蟲族不向外通姻。”

    克萊門托的外交官納特笑呵呵地擺了擺手:“不要這么封閉嘛,互通有無才是發(fā)展的正道,而且這都什么時代了,過于封閉可不是個好習(xí)慣。”

    喬納提笑著反駁:“就像你說的,這都什么時代了怎么還搞聯(lián)姻這一套。”

    納特思索了會:“那這樣吧,我們不搞聯(lián)姻這一套,我們搞自由戀愛。就讓我們的小莎碧娜去你們蟲族玩玩,她很崇拜你們族的阿提卡斯,少女心總是這般容易萌動,天天惦記著要去見見阿提卡斯,這都快惦記出病了。”

    “讓她去玩玩,若是雙方都能互相喜歡上對方最好,若是不能,也好讓她死心,省得成天惦記這惦記哪的。”

    對于阿提卡斯是否會喜歡莎碧娜,納特的內(nèi)心是抱肯定的。

    莎碧娜是他們國家最美的女孩,她長著一張絕色艷麗的臉,眼神卻如山林間的小鹿一樣純凈,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是被造物者精心雕刻而成,皮膚比玉石還要白皙細(xì)膩,每每笑起來時都給人一種明艷到極致的視覺盛宴。

    她是那種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讓人愿意為之去死的女孩。

    他敢保證,沒有人不會對莎碧娜動心。

    喬納提笑而不語,內(nèi)心卻不耐極了。

    什么檔次居然敢惦記他們阿提卡斯閣下。

    在數(shù)次拒絕后,都被他找話給繞了回來,無奈之下喬納提只能將這事上報給陛下。

    得到這個消息的法利斯恩塞薩挑了挑眉,幾次交鋒之后克萊門托直接打算借著友好訪談的名義,帶這個女孩來蟲族,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孩能讓他們這么有信心。

    不過他內(nèi)心也升起了兩分警惕,感情這種東西是最沒道理和無厘頭的。

    雖說阿提卡斯喜歡上這個女孩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萬一呢?

    法利斯恩塞薩想著,把厄涅斯叫了過來。

    來之前厄涅斯正滿臉笑意地欣賞著諾恩發(fā)給他的小阿提卡斯的照片。

    來之后聽了法利斯恩塞薩說的話后臉?biāo)查g就黑沉了下來。

    對于任何敢打他家小阿提卡斯主意的存在,他都抱有最大的惡意。

    克萊門托是高等國家,在對方?jīng)]有展現(xiàn)出明顯惡意,甚至是抱著較好的目地前來訪談,蟲族似乎并沒有拒絕的理由。

    雖然阿提卡斯喜歡上那個什么叫做莎碧娜的女孩的可能不大,但是萬一呢?

    還有就是,萬一小阿提卡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女孩,身為兄長的他總不能阻止吧,要知道小阿提卡斯很少有明確喜歡的東西。

    真那樣的話,要么給那個女孩洗腦,要么直接將她看死。

    算了,想再多都沒用,這些都得要建立在小阿提卡斯喜歡那個女孩的可能,這不是還有一種小阿提卡斯不喜歡那個女孩的可能在嘛。

    那他要不要在蟲族內(nèi)找一些好看的雌蟲或者亞雌過來呢?

    最后厄涅斯和法利斯恩塞薩在商量過后,統(tǒng)一決定將這個女孩的存在告訴給阿提卡斯,免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真被騙了。

    另一邊的戰(zhàn)艦上,收到兄長消息的厲扶青僅僅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在意。

    他手里拿著用精神力切好的猩紅晶塊,仔細(xì)地雕刻著初步研究出來的陣紋,一個完整的陣法需要數(shù)百個不同的陣紋才能組成。

    且每個陣紋都不容易雕刻,蘊含的靈力稍微大上一點就會粉碎。

    厲扶青有點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這段時間精神力和靈力用得有點超負(fù)荷了,導(dǎo)致神魂有點拉扯疼。

    香甜的味道傳來,厲扶青扭頭看去,就見諾恩端著一盤現(xiàn)烤出來的芝麻餅走過來。

    諾恩放下手里的盤子,走過來蹲下身理了理他有點凌亂的頭發(fā),然后向他伸手:“過去歇一歇?”

    這段時間諾恩總是找各種辦法讓沉浸在研究陣紋里的厲扶青起來走一走,歇一歇。

    厲扶青看了眼那盤香噴噴的芝麻餅,又看了看手里裂開了的晶塊,想了想后伸手握住諾恩的手,就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歇一歇吃一點東西,其實也礙不了什么事,咬了一口噴香的芝麻餅,鼓動著腮幫的厲扶青一本正經(jīng)地想著。

    去往蟲族軍隊駐守的星球的路上,莎碧娜拿著有關(guān)阿提卡斯的資料仔細(xì)地翻著。

    這一次她的任務(wù)是讓這個叫做阿提卡斯的人喜歡上她。

    對這一類任務(wù)很是熟練的她懶散地用手撐著下巴,想著阿提卡斯在爭奪賽上的表現(xiàn),纖細(xì)的手指輕點著如玉一般細(xì)膩的臉頰,透出來的信息很少,這次的任務(wù)有點難。

    她彎了彎眼眸,笑起來時漂亮得淋漓盡致,只看著便覺有潑天的艷色。

    不過問題應(yīng)該不大。

    第95章 七十九顆糖呀~

    克萊門托的莎碧娜加入了前往蟲族的訪談人員中, 得到這個消息的各國驚訝了一瞬后,紛紛反應(yīng)過來克萊門托這是打的什么主意。

    自注意到蟲族就不斷派人去蟲族打探消息,結(jié)果卻一無所獲的國家仔細(xì)思考了番后, 發(fā)現(xiàn)這個辦法確實不錯。

    蟲族出乎意料的排外,先不說他們兩個星際之間隔了一道巨大的星淵, 就說派出去的人好不容易通過星淵抵達(dá)到了蟲族所在的星域, 也因沒有簽證不被允許進(jìn)入蟲族的星球。

    如此派出去的人只好轉(zhuǎn)而求其次地去往獸族或者其他種族所在的星球。

    這些國家倒是對他們派出去的人很熱情,只是當(dāng)他們向他們打聽蟲族的事時, 這些種族居然統(tǒng)一口徑地直說不知道。

    除此之外潛伏在蟲族攻打下來的星球上的臥底, 也無法接近蟲族的軍隊, 更遑論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得知的所有有關(guān)蟲族的消息, 就是蟲族有三種性別,雌蟲、亞雌、雄蟲,其中雌蟲身體素質(zhì)最為強悍,愈合能力強得離譜,雄蟲以精神力見長, 身體素質(zhì)墊底,亞雌處于雌蟲與雄蟲中間。

    蟲族三種性別中以雄蟲為尊,得知這一點的各國都是有些許驚訝的,很少看到哪個國家中以某一種性別為尊,從這里來看蟲族應(yīng)該是以精神力為主, 所以才以精神力強大的雄蟲為尊。

    除了這些比較淺表的消息,再深的就探不出來了。

    對于純純只是想搞好兩國關(guān)系的國家, 只覺得克萊門托的這個辦法確實是搞好關(guān)系最便捷的途徑。

    而對于那些暗中覬覦蟲族基因的國家來說,克萊門托的這個辦法是探查消息和獲取蟲族基因最好最方便的辦法。

    各有想法的低中高等國家在沉思了會后, 紛紛往自家訪談隊中塞人。

    他們不像克萊門托那樣只送了個莎碧娜去,他們廣撒網(wǎng)般送了七八個去, 其中有女性外表的,也有男性外表的,什么美艷的,單純的,優(yōu)雅的,成熟的,活潑的,各種樣式的都有。

    從蟲族三種性別的外表來看,他們考慮到蟲族的蟲更喜歡偏向男性的外表,于是送出去的人中男性多于女性。

    對于目地是搞好關(guān)系的國家來說,他們的目標(biāo)可不僅僅限于阿提卡斯,而是自由發(fā)揮,隨機應(yīng)變,只要是蟲族的就好,對象不拘于誰。

    搞好關(guān)系嘛,能和阿提卡斯這樣厲害的成了最好,說不定以后生下來的小孩也能如此般厲害,不能成的話蟲族其他成員也不是不行,不拘于雌蟲還是雄蟲,在這個同性戀十分平常的時代,性別什么的沒有太大意義。

    而對于目地是想竊取蟲族基因的國家來說,他們的目標(biāo)鎖死在了阿提卡斯身上,既然要搞肯定就搞大的,有了更完美的阿提卡斯在前,他們看不上其他蟲的基因。

    “呵。”

    法利斯恩塞薩都給氣笑了,這些國家用的這種手段怎么說呢,雖上不得臺面,卻也確實有用。

    不過這個有用放在蟲族這里要大打折扣,蟲族天生情緒寡淡且同理心弱,看其他種族與看石頭沒什么兩樣,這也是蟲族這么多年來,沒出過任何一起雌蟲與外族人相戀的列子的原因。

    在蟲族,能讓雌蟲、亞雌瘋狂追逐的只有雄蟲。

    比起雌蟲、亞雌,其實雄蟲更讓法利斯恩塞薩擔(dān)心一點,畢竟雄蟲向來肆意瘋狂,不過雄蟲瘋歸瘋,在某些事上還是挺靠譜的,他或許該給與他們更多的信任。

    法利斯恩塞薩想著,最后還是不放心地將這些消息和名單挨個發(fā)給了雄蟲們,主打就是給他們提個醒。

    他可不信這些國家心里沒藏著更深的心思,因他們這些不上臺面看似荒唐的手段而放低了警惕心的才是真的蠢。

    收到消息的厄涅斯和塞勒涅他們樂了樂后,就紛紛將其當(dāng)做個樂子拋之腦后了。

    他們又不傻,只看那些沒問過他們意見就穿過星淵去到蟲族星域的人就知道,這些國家就沒一個好相與的。

    倒是赫斯安澤,在收到這個消息后,露出了很是明顯的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

    這些人的目標(biāo)大多都是阿提卡斯,只要一想到那些人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和阿提卡斯到時候被圍堵時的表情,他都能樂上個兩三天。

    話說阿提卡斯他應(yīng)該要回來了吧?

    十二月十一日,厲扶青和諾恩帶著一干帕爾冥國的貴族回到了蟲族第一軍團(tuán)所駐守的尼尾星。

    戰(zhàn)艦停泊在星港,厲扶青從戰(zhàn)艦上下來,還沒來得站穩(wěn)就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手扯了過去。

    “沒缺胳膊少腿。”厄涅斯上下打量了一眼,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也沒瘦,還胖了一點。”

    被兄長扯過來的厲扶青乖乖站著任由厄涅斯打量。

    “身高也長高了,嗯,都快要有我高了,就是這臉色看著還是一樣的蒼白,這段時間沒受重傷吧?”

    厲扶青搖頭:“沒。”

    “沒就好。”厄涅斯看了一眼一旁的諾恩和后面陸續(xù)下來的帕爾冥的貴族:“這些人就先交給諾恩和以利亞處理,你先跟著我去醫(yī)務(wù)室。”

    “兄長,我沒受傷,不用去醫(yī)務(wù)室。”

    “受不受傷的先去醫(yī)務(wù)室檢查了再說,而且還得去心理師那里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外表的傷都是小事,就怕這心理出了什么毛病。

    還想說什么的厲扶青聽見兄長說他不放心,就乖乖地閉上了嘴,然后就被兄長和赫斯安澤等一行給熱熱鬧鬧地推去了醫(yī)務(wù)室,從頭到尾完完全全地檢查一遍后,又被推著去了心理咨詢室。

    從心理咨詢室出來,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厲扶青就被赫斯安澤給著急忙慌地扯走了,說是這幾天玩了一個挺上頭的游戲,要帶他去玩。

    厲扶青被赫斯安澤扯走后,厄涅斯就拿著他的心理測試表和結(jié)果仔仔細(xì)細(xì)地看,發(fā)現(xiàn)沒什么大問題后,緩慢地松了一口氣。

    小問題雖有,但好在都能治。

    諾恩將帶來的那些人都安置好后就找到了厲扶青,見他與赫斯安澤都躺在全息艙里,在里世界玩游戲玩得起興也就沒打擾他們,笑了笑走到一旁坐在沙發(fā)上,安靜等到著的同時也沒閑著,通過光腦處理著一些事。

    阿提卡斯回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后,身帶任務(wù)的美女俊男們無一例外都激動了起來。

    接觸阿提卡斯,努力得到他的喜歡,雖說這是任務(wù),但他們心里卻也都不排斥,反而很是愿意。

    先不說阿提卡斯那強大到離譜的戰(zhàn)力,就單論他的外表他們也排斥不起來。

    阿提卡斯有著一張極盛的容貌,若不是這樣當(dāng)初拉慈維多星際的人也不會下意識認(rèn)為他是美人花瓶。

    當(dāng)一個人的容貌漂亮到了極點,人們就會下意識認(rèn)為他其它的能力不出色。

    這些人開始行動起來,準(zhǔn)備跟著訪談隊的人先到阿提卡斯面前混個臉熟。

    對于他們的行動莎碧娜感到很是不屑,主動送上門的永遠(yuǎn)是廉價的。

    若說莎碧娜一開始對這個任務(wù)并不是過于重視,那么當(dāng)這么多各國的競爭對手出現(xiàn)后,她就拿出了百分百認(rèn)真的態(tài)度。

    阿提卡斯必須是她的,對于這點她勢在必得。

    對于感情手拿把掐的她并不準(zhǔn)備在阿提卡斯回來的第一時間湊上去,她得讓阿提卡斯主動注意到她,自動送上門來。

    同樣沒選擇湊上前的還有維露利雅,披頭散發(fā)的她懶散地躺在沙發(fā)上,一邊刷著星網(wǎng),一邊在心里暗自吐槽。

    都說了阿提卡斯有喜歡的對象,而且她和蟲族的參賽選手真的不熟,但那個煞筆二殿下就是強硬地把她送了過來,讓她嘗試嘗試說不定萬一就成功了呢。

    維露利雅翻了個白眼,成功他大爺,且不說送人來攻略阿提卡斯這一點有多么荒唐可笑,就說蟲族一看就是非常排外的存在,沒看見蟲族所在的星域有那么多種族和國家,就沒一列和蟲族通婚的列子嗎?

    難道是他們不想嗎?難道是他們的國人中沒有帥哥美女嗎?

    當(dāng)然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問題肯定就是出在了蟲族身上。

    她不信這些國家心里不知道這點,不過就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想法罷了。

    讓她來說,與其攻略阿提卡斯,倒不如撮合阿提卡斯和諾恩,這樣或許能得到他們倆的好感。

    說起來這倆人,啊不,是倆蟲的進(jìn)度也太慢了吧。

    爭奪賽加上他們攻打帕爾冥國的時間,四五個月快要大半年過去了還沒有一點進(jìn)度。

    雖說戰(zhàn)場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但問題是他們兩個獨自在敵國大后方相處了整整兩個多月,就這還沒有一點進(jìn)度,也是夠離譜了。

    維露利雅面露嫌棄,她站起身伸了伸懶腰,看來這倆的愛情還得是看她啊。

    ……

    厲扶青在回來的第二天早上,挨個與前來訪談的隊伍見了一面,對于那些或用崇拜、或用熱情、或用純凈的眼神看著他的女性和男性,他統(tǒng)一地給予了禮貌的回應(yīng),并且拒絕了對方加社交號的提議。

    被拒絕的羅德里克有點遺憾,不過他并沒有放棄,優(yōu)雅地朝厲扶青笑了笑,就退至一旁。

    他知道不能過于急切,那樣會顯得過于掉價,感情這種東西得掌握好進(jìn)退的尺度才容易誕生。

    赫里斯國的訪談隊收回視線,他們并沒有對羅德里克眼下的失敗產(chǎn)生任何擔(dān)憂,感情這種東西本就要慢慢來,畢竟一見鐘情的感情可是很罕見的。

    赫里斯國的訪談隊中,站在靠后的一位名字叫做莉奧諾拉的女子是最后收回視線的,她看的目標(biāo)不是羅德里克,她看的目標(biāo)是阿提卡斯,并且因為天生存在感低的原因,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她慢一秒收回的視線。

    收回視線的她暗中打量著其他國家的訪談隊,實則除了一些是真的想和蟲族打好關(guān)系的中低等國家,大部分國家做出這一看似荒唐舉動的下面,其實隱藏著更深的目地。

    就好比他們赫里斯國,羅德里克吸引阿提卡斯的任務(wù),只是表面上用來吸引注意力和遮擋真實目地的存在,他能成功固然好,失敗也沒什么值得在意。

    赫里斯國此次真正的任務(wù)是取得阿提卡斯的一管血,為此甚至可以做出任何必要的犧牲,而執(zhí)行這一項任務(wù)的則是存在感不高的莉奧諾拉。

    莉奧諾拉打量著其他國家的訪談隊,企圖通過他們的微表情猜測出那些是真的蠢得想用這種辦法和蟲族搞好關(guān)系的國家,那些是帶有其他任務(wù)的國家。

    直到走出房間,莉奧諾拉心里大概有了點數(shù),只是還有兩三個國家她還不太能確定。

    與各國的訪談隊見完面,厲扶青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再次開始了研究陣紋和雕刻陣紋。

    莎碧娜則是在第三天開始了行動,她先是打探阿提卡斯的行蹤,打算制造一些足夠讓人印象深刻的偶遇,然而…阿提卡斯他不出門。

    從回來的第二天他出面見過各國的訪談隊后,就再也沒出過門。

    沒料到這一點的莎碧娜一時有點傻眼,在等了足足一個星期后,見他確實沒有出門的跡象后,差點生生地嘔出一口血。

    怎么沒人告訴她,阿提卡斯他是個死宅?

    這么重要的情報這么能漏?!

    第96章 八十顆糖呀~

    厲扶青不出門不止莎碧娜的計劃無法實施, 就連維露利雅的計劃也跟著折戟,不過好在她的目標(biāo)不單單是阿提卡斯,這不還有諾恩的嘛。

    在維露利雅找上諾恩時, 莎碧娜也盯上了諾恩,暫時接觸不到阿提卡斯, 也可以先接觸他身邊的朋友, 這樣無形之中她與阿提卡斯之間也算是架起了一道橋梁。

    冬日的陽光過分和煦卻沒有什么溫度,不過星際時代的人們早已脫離了溫度對他們穿著的影響, 他們所佩戴的終端上統(tǒng)一有的恒溫作用, 就算在零下幾度的環(huán)境, 仍舊可以讓他們穿著短袖或者美麗的小裙子。

    莎碧娜穿著一條碎花長裙, 頭發(fā)隨意地用樹枝盤在腦后,在冬日百木凋零的時候,顯得生機勃勃,沒有過多的裝備就美得清新脫俗,她對著終端上的虛擬鏡照了又照, 確定自己的裝扮沒有出錯后,就滿意地朝著諾恩每日的必經(jīng)之路走去。

    這端諾恩剛踏上這條道路,那端的她就跌坐在地面,輕微的痛呼從嘴里發(fā)出轉(zhuǎn)瞬即逝,薔薇花瓣一樣的唇輕抿, 她低頭看著自己扭傷的小腿,眉眼間帶著一絲無措, 陽光落在她的側(cè)臉,照亮了半個眉眼的側(cè)臉, 像是藏在花叢中的玫瑰。

    諾恩從路的一端走近,聽到腳步聲的她抬頭望去, 紅唇輕啟正要說什么,一道身影突然從路的另一端飛奔而至,二話不說抄手抱起跌坐在地上的莎碧娜,一長串話就從嘴里禿嚕了出來:“哎呀,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怎么就跌倒了,還好我恰好趕到,不然這不是耽誤人…呸,蟲家的事了嘛。”

    維露利雅一邊擔(dān)憂著急地說著,一邊抬手毫不客氣地將莎碧娜的頭按在懷里埋著,絲毫不給諾恩看到她的機會。

    她墨綠色的眼里冒出一縷兇光,誰都不能阻止她嗑的cp在一起。

    快要喘不過氣來的莎碧娜:“……”

    媽的這傻逼誰?

    “別慌,我這就帶你去醫(yī)務(wù)室。”

    話落維露利雅抱著莎碧娜就狂奔離開,離開時還給了諾恩他欠她一個人情的眼神。

    聽到動靜側(cè)頭看來的諾恩:“?”

    諾恩并沒有在意這小小的插曲,他忙著處理完自己的事,又去對戰(zhàn)室完成一天的訓(xùn)練,然后提著自己精心挑選的食材去到阿提卡斯的住處。

    地上堆滿了畫著各種神秘符紋的紙,盤腿坐在其中的厲扶青聽到動靜側(cè)頭看來,明明沒什么表情,諾恩卻莫名地從中看出了一絲煩躁和不高興。

    諾恩忍住笑,放下手里的食材,走上前小心避開地上的紙張,蹲下身迎著他的目光伸手理了理他有點凌亂的發(fā)絲:“今天買了板栗,待會吃板栗雞。”

    厲扶青眼神微微一動,那被陣紋弄出來的一絲煩躁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是劍修,從未修過陣紋,縱然會幾個陣法,在這上面有那么些許天賦,但是要根據(jù)一本心得去創(chuàng)建一個全新的符合他想法的陣紋,組合成一個大型陣法,難度還是過于大了。

    煙火味從廚房里傳來,放空大腦坐在地上的厲扶青看著廚房里諾恩忙碌的身影,想了想從紙張里站起來走進(jìn)廚房:“有什么要幫忙的嗎?”

    諾恩塞給他一把剝好的熟板栗:“幫忙把它吃完。”

    厲扶青看了看手里的板栗又看看他,最后點頭應(yīng)下,拿著板栗走回紙張里重新盤腿坐著,一邊吃,一邊看著最新畫出來的陣紋,想著還有那里能改動。

    厄涅斯忙完自己手里的事就來看小阿提卡斯。

    進(jìn)門時聞到一股香味,他看向正從廚房往外端菜的阿提卡斯和諾恩笑道:“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厄涅斯一開始是不喜諾恩陪在小阿提卡斯身邊的,究其原因除了第一次見他時就給了他不好的印象外,就是他害阿提卡斯受了十鞭戒鞭。

    不過漸漸的他也習(xí)慣了小阿提卡斯身邊有這么一個事無巨細(xì)的雌蟲,偶爾也會覺得他還不錯。

    餐桌上厄涅斯一邊吃飯,一邊說著接下來蟲族的安排:“目前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耗時長又繁瑣的小事,軍隊的先頭部隊已經(jīng)開始往米蘭諾和卡斯多得星域的方向轉(zhuǎn)移,這兩個星域是我們即將負(fù)責(zé)的戰(zhàn)線。”

    說著他看了眼諾恩又看了眼厲扶青道:“到時候諾恩得先過去,你和我要等那邊的防線建立得差不多了才過去,粗略估計要大半個月。”

    聞言,厲扶青點頭表示明白。

    諾恩本就不可能一直和他捆綁在一起,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厄涅斯:“你要的王蟲眼睛的數(shù)量有點多,光從其他國家買還不夠,到時我讓軍隊里的軍雌注意著不要弄壞王蟲的眼睛,都給你留著。”

    厲扶青點頭:“好。”

    吃飽喝足后厄涅斯就拿著厲扶青給他的防身吊墜離開,走之前還捧著小阿提卡斯的臉好好地揉捏了一番。

    兄長走后厲扶青理了理被揉亂的頭發(fā),重新回到原位繼續(xù)研究他的陣紋,諾恩則跟著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忙碌,看著看著就不知不覺地往后靠著沙發(fā)睡著了。

    察覺到的厲扶青停下動作,側(cè)頭盯了他好一會。

    諾恩的膚色是小麥色的,這導(dǎo)致他眼下的黑眼圈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細(xì)看存在感又很強。

    在同齡蟲中無論是戰(zhàn)力還是各方面,幾乎沒有雌蟲能超過他,本就受重視的他這次又立了大功,所占領(lǐng)的星球各種繁雜的事又多,光想一想就知道會有多忙。

    厲扶青起身去臥室拿了張?zhí)鹤舆^來蓋在他身上,想了想拿出一塊晶塊雕刻了好一會后放進(jìn)他兜里。

    應(yīng)該能緩解一下疲勞吧?

    他想著又看了看諾恩,沒忍住伸手撥弄了下他纖長的睫毛就繼續(xù)低頭忙著自己的事。

    重復(fù)地研究陣紋雕刻陣紋是一件再枯燥不過的事,但是當(dāng)身邊有蟲陪伴著的時候,好像也沒那么枯燥和死寂。

    窗外的月光照在他手上的晶體反射出螢螢光芒。

    …

    諾恩沒在意那天的小插曲,但自那天后不同種類的小插曲總愛上演在他身邊,一開始只有維露利雅和莎碧娜兩人,到后來什么羅德里克等各種各樣的人每天都會以各種他看不懂的姿勢出現(xiàn)在他身旁。

    一開始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到他們嘴里不斷地提到阿提卡斯這四個字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這是想通過他聯(lián)系到阿提卡斯。

    自那以后諾恩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善,見識過他在爭奪賽和戰(zhàn)場上的兇殘,大多數(shù)人識相地轉(zhuǎn)換了目標(biāo),但也有幾個不怕他出手的人依舊纏著他,其中就有莎碧娜和維露利雅。

    “別對我這么不友善嘛,我保證我對你和阿提卡斯都沒興趣,我這是來撮合你們的,畢竟你們這進(jìn)度未免也太緩慢了。”穿著吊帶裙的維露利亞背著手,面對著諾恩倒跳著走:“你也不看看我都幫你攔下那個莎碧娜多少次了。”

    “告訴你哦,她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她極擅長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在悄無聲息中拿捏人心,我都差點上了她的當(dāng)。”

    諾恩:“我不是人。”

    所以她拿捏人心的手段對他沒用。

    被噎了一下的維露利雅:“……”

    算了,不跟他計較。

    “我看得出你喜歡阿提卡斯,阿提卡斯對你也有意,但是你不能光喜歡啊,你要用手段花心思追啊。”

    對于維露利雅的一長串話,諾恩就只聽見了阿提卡斯對你也有意這幾個字。

    “你不去追,等到后來的人捷足先登,到時候有得你哭的,要知道阿提卡斯可是很受歡迎的。”

    諾恩當(dāng)然知道阿提卡斯閣下很受歡迎,不說這些癡心妄想的人,就說軍隊里的軍雌這段時間看他不順眼的就占據(jù)了大部分,更別說蟲族內(nèi)部會有多少暗地里咒罵他的雌蟲,原因不過是他和閣下之間的關(guān)系太過親近。

    諾恩不因這些針對難過,反而很是喜歡,這代表著他和閣下之間親近關(guān)系的最有利證明。

    他聽了維露利亞不少的建議,不過拒絕了她根據(jù)阿提卡斯閣下全方位制定的攻略計劃,他并不喜歡自己與阿提卡斯閣下之間的感情有別人插手。

    維露利雅努力地勸說諾恩接受自己的愛情攻略計劃,而每到這種時候心里帶有怨氣的莎碧娜都會施施然地出現(xiàn)打斷。

    面對維露利雅憤怒的眼神,她揚起一個美艷又純潔的笑容,維露利雅一晃神,話鋒就被她給搶了過去。

    別看莎碧娜說話溫溫柔柔的,卻一點都不留話口,就算諾恩從頭到尾沒搭理她,她也能自顧自地說下去,全程不給維露利亞留一個插口的空當(dāng)。

    既然敢打斷她的好事,就要有被報復(fù)回來的準(zhǔn)備。

    莎碧娜微笑著看向維露利雅。

    每天諾恩必經(jīng)的那條路上總是充滿了兩人針鋒相對的聲音,攆不走又因?qū)Ψ缴矸莶缓脛邮值闹Z恩只好面無表情地加快腳步甩掉兩人。

    阿提卡斯不出來,諾恩又不好接近,不少人將目標(biāo)放在了其他雄蟲和雌蟲身上,羅德里克也同樣這樣做,不過他的最終目標(biāo)依舊是阿提卡斯,他現(xiàn)在不過是廣撒網(wǎng)而已,而且廣撒網(wǎng)的目標(biāo)主要集中在與阿提卡斯一同參加了爭奪賽的蟲身上。

    赫斯安澤、伊恩、亞納、格斯就在其中。

    格斯是自己湊上前來的,其中有兩個原因,一是他怕亞納這個頭腦雖然有點發(fā)達(dá)但不多的雌蟲被套消息,二是他想在這個叫做羅德里克的嘴里套一些消息。

    他們需要蟲族的消息,蟲族也需要這些國家的一些消息,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嘛。

    這是他新學(xué)到的一句話,他覺得很有道理。

    在莎碧娜、羅德里克等人處在表面打亂視線的同時,莉奧諾拉等潛伏在暗中盯著蟲族的人也悄然開始動手,蟲族看著外松實則內(nèi)緊,這讓他們不好下手。

    阿提卡斯長期待在房里不出門,這讓莎碧娜、羅德克里他們不好下手,卻給了莉奧諾拉他們些許方便。

    有了固定不變的方位,那么所有的計劃都可以圍繞這個位置展開。

    考慮到阿提卡斯那強悍的武力,正面對上或者偷襲一類的都不現(xiàn)實。

    莉奧諾拉仔細(xì)地看了一番地圖,又通過全息鏡全方位切身觀察了一番阿提卡斯所居住的周圍。

    全息監(jiān)視器是他們悄無聲息地放在其中一個意圖誘惑阿提卡斯的人身上,在他借著迷路的借口摸到阿提卡斯所住的街道時,遠(yuǎn)程操控著離開了他的身上,落在了一旁草叢的泥土里,又在后面的一個多星期里,任由那監(jiān)視器雖風(fēng)飄揚著落到住處的附近。

    阿提卡斯住處的附近有不少雪絨花樹,全息監(jiān)視器的外表就是雪絨花瓣的模樣,極難被發(fā)現(xiàn)。

    莉奧諾拉重復(fù)走了許多遍,將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牢記于心后脫離全息狀態(tài),并銷毀監(jiān)視器。

    她從新研發(fā)出來不久的可儲存活物的空間儲存器里拿出一個半米左右的白蛋,用測試器測了一番它的狀態(tài)后,又放心地將其放進(jìn)空間儲存器里。

    蟲族的基因序列他們國家掌握得有,不過只有雌蟲和亞雌的,戰(zhàn)場上避免不了流血,雌蟲亞雌往往是沖在最前方的,這種情況下想要獲得一點他們的血液,雖然難,但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用雌蟲和亞雌的基因序列無法培育出活的生命體,偶爾有成功的,在誕生五個小時后就會轉(zhuǎn)變成一種怪物,好在那怪物最多半個小時內(nèi)就會死去,不然整個研究基地都會被它們給毀了。

    想到那怪物,莉奧諾拉的眼里不由浮現(xiàn)一絲懼意。

    那是比王蟲更龐大更恐怖的存在,大部分的熱武器根本無法對它們造成太大的傷害,除非使用更強大的武器,但是那樣的話研究基地會被炸毀。

    研究基地也曾想過培養(yǎng)出一批可控的怪物,但是存活率太低了,數(shù)千次的實驗,就只誕生了一個,還在短時間內(nèi)就死了。

    他們之后結(jié)合了兵蟲和各種生命力頑強的生物基因,但仍舊失敗,最后他們猜測,大概是因為沒有雄蟲的基因,才導(dǎo)致其中除了問題,誕生出來的無一例外全是殘次品的怪物。

    雄蟲處在大后方,幾乎都不怎么受傷,更別說想要獲得他們的血液,得到基因序列。

    他們得想辦法獲得雄蟲的血液,而在雄蟲中他們最想獲得的是阿提卡斯的血液。

    …

    “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最近忙得連喘口氣都沒空的米勒拿著資料自言自語地抱怨:“阿提卡斯也真是的,就可著我這么只羊薅羊毛。”

    他說著把精神海里的系統(tǒng)叫出來:“別待著了,計算一下他們會把這些研究基地建在哪。”

    系統(tǒng):‘你真要管?’

    米勒:“不然呢?等他們真培育出一批和蟲族一樣的瘋子滿星際流竄?”

    他真是受夠瘋子了。

    雖說這些國家培育出雌蟲和雄蟲的可能無限趨近于零,但他現(xiàn)在好歹是亞雌,這些國家這樣做總有種被冒犯的憤怒和惡心。

    更別說他們還想對雄蟲動手了,雖然不愿承認(rèn),但在去過墓星后,被亞雌這具身體的本能所影響,他確實對雄蟲有種說不出的在乎和保護(hù)欲,雖然稀少,但也確實存在。

    米勒吐出一口氣,仰頭靠在椅背上,眼里漫出一絲殺意,有些存在被欲望和貪婪過渡蒙蔽了眼睛,理智在他們身上總是壓不過本能,明知很危險,卻還總是敢朝著危險伸手。

    真是愚蠢又惡心。

    ……

    這一天厲扶青一如既往地在晶塊上篆刻陣紋,沒多久就接到了赫斯安澤的視頻通訊,接通后赫斯安澤幸災(zāi)樂禍的臉就出現(xiàn)在了面前:“阿提卡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諾恩就快要被人拐走了。”

    厲扶青:“……諾恩,拐走?”

    “是的。”剛說了兩個字他就收到了什么消息,低頭看了眼后才壓下去的嘴角沒忍住又揚了起來:“我給你發(fā)了個視頻,你記著看啊。”

    說完他就匆匆忙忙地掛斷視頻,像是趕著去看誰的笑話。

    厲扶青依言打開了赫斯安澤發(fā)給他的視頻,視頻中陽光正好,一身墨綠色的軍裝使得諾恩更添了份挺拔和氣勢,他的身邊走著一個剛到他肩膀的女孩,女孩一頭碧綠色的卷發(fā)披散著,白色的裙角順風(fēng)飄揚,滿臉燦爛笑容地面對著諾恩,一邊說著什么,一邊蹦跳著倒退著走。

    視頻中的諾恩偶爾會和女孩說著什么,每到這時女孩顯得更加激動和高興。

    有點眼熟。

    厲扶青微微蹙眉,再次看了看視頻中的女孩,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和記憶中烏拉諾星機甲賽館里,那個大聲喊著酷帥要加通訊號的女孩合在了一起。

    她怎么會在這?

    厲扶青想著反復(fù)看了會視頻后就將視頻給刪了,低頭繼續(xù)刻著手里的陣紋。

    諾恩長得很好,小麥色膚色,灰白色發(fā)絲,眉骨鋒利,眼型狹長,左側(cè)臉黑色的蟲紋為他增添了一份神秘,結(jié)合那種戰(zhàn)斗時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野性和悍猛,有種沖擊感極強的美感。

    再者除了長得好他本身也很優(yōu)秀,海特軍校唯二在二年級之前就闖進(jìn)積分榜前二百的存在,是軍校里的風(fēng)云蟲物,他現(xiàn)在也才將畢業(yè)一年,所積累的已經(jīng)是同齡蟲只能仰望的程度。

    除此之外他會掙錢,會做飯,會給他擦手,會編好看的辮子,心思也細(xì),脾氣也好,方方面面都能照顧到。

    這樣的他被喜歡愛慕很正常。

    只是……

    厲扶青篆刻陣紋的手一頓,一個沒注意力量輸入過多。

    “轟!”

    一聲巨響伴隨著濃煙升起,諾恩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阿提卡斯的住處,當(dāng)即心里一緊,縱然知道不會出事,但還是第一時間沖了過去。

    倒塌的房屋,騰升的塵土,突然的變故讓落了一身灰的厲扶青有些許茫然,聽到急促腳步聲的他側(cè)頭對上了諾恩的眼眸,陽光落在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恍惚著折射出淺淡的金色,使得那眼底的著急明明白白地呈現(xiàn)在眼前。

    厲扶青看著他,將他眼底的情緒仔細(xì)分辨了后,突然張開手:“抱。”

    諾恩一愣,還不待反應(yīng)過來,就本能地上前依言抱住了他,反應(yīng)過來后他眉頭緊鎖,心底愈發(fā)急了,閣下這么反常,是出什么事了?

    厲扶青將下巴搭在諾恩的肩上,一手撫著諾恩的腰,一手按著他的后頸將他壓向自己,在日光下愈發(fā)耀眼的金色眼眸直視后面跟來的莎碧娜和維露利雅,他維持著這極有占有欲的姿勢,眼底乍現(xiàn)一絲兇光。

    這是他的狼,他不許別人覬覦。

    莎碧娜和維露利雅呼吸一窒,下意識退后了兩步,這個殺神她們可得罪不起。

    ……

    諾恩心里的著急在得知是閣下自己不注意將房子給炸了后,全部演變成了笑意。

    “赫斯安澤要是知道了,估計得嘲笑個三天。”他從厲扶青頭上撿出一些碎石,琥珀色的眼底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別告訴他。”厲扶青道。

    “好,他問起來閣下就說是我炸的。”諾恩牽著他往自己的住所走去:“閣下先去我那洗漱一番,我給閣下重新找個住處。”

    一身灰的厲扶青在走進(jìn)浴室前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向諾恩:“你要不要進(jìn)來?”

    準(zhǔn)備去給閣下準(zhǔn)備衣物的諾恩一愣:“什么?”

    厲扶青看了眼他身上臟了的衣服道:“你要不要進(jìn)來和我一起洗?”

    這是他的狼,他得看牢了,免得他跟著其他人跑了。

    諾恩稀里糊涂,腦袋發(fā)蒙地跟著進(jìn)了浴室。

    浴室門“咔嚓”一聲輕微關(guān)上時諾恩的心跟著猛地一跳,不是很小的浴室莫名變得逼仄起來,似乎連空氣都彌漫著股悶熱,他看著背對著他開始脫衣服的厲扶青,心臟急促跳動起來,微微有種眩暈感。

    衣服的摩擦聲被無限放大,當(dāng)上衣逐漸被脫落,覆蓋著一層薄肌的白皙背脊顯露在眼前。

    下一瞬一股熱流涌出鼻尖,諾恩猛地捂住鼻子轉(zhuǎn)頭狂奔出去,只匆匆留下了一句:“我去給閣下準(zhǔn)備換洗的衣物。”的話回蕩在空曠的浴室。

    厲扶青脫衣服的手一頓,扭頭看了眼觀上的門,想了想將衣服完全褪去,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身體。

    過于白了,肌肉也只有薄薄的一層,看著有些許單薄,遠(yuǎn)沒有諾恩的身體好看。

    他微微蹙眉,眼里漫過一絲思索,所以這是他的身體不好看,把諾恩丑跑了?

    第97章 八十一顆糖呀~

    厲扶青洗漱一番出來諾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干凈的衣服, 他穿上衣服走到沙發(fā)前坐下。

    沙發(fā)稍稍凹陷下去,想著什么事的諾恩扭頭看他,目光落在他有點凌亂的頭發(fā)上, 就起身去衛(wèi)生間拿過梳子給他梳順綁了個低馬尾。

    期間厲扶青時不時地抬眼瞄他,察覺到的諾恩低下頭來:“閣下有什么事嗎?”

    “沒有。”厲扶青說著, 眼神在他小麥色的手臂上看了看后, 落在自己過于白皙的手臂上。

    他眼里閃過些許思索,又在星網(wǎng)上搜了搜, 最后下單買了些東西。

    諾恩看到他下單的動作了, 不過他沒在意, 只說了句:“閣下錢還夠用嗎?不夠我這里還有一些。”

    厲扶青看了看自己下單的東西的價格, 很是確定地道:“夠的。”

    ……

    三天后,厄涅斯看著自己大變樣的弟弟忍不住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地捧著厲扶青的臉左右打量,甚至還沒忍住上手擦了擦,見沒擦掉后終于接受了自己養(yǎng)得白白嫩嫩的小阿提卡斯變成了一顆巧克力球的事實。

    “你這是做了什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厄涅斯語氣有點發(fā)飄地問。

    尼尾星冬日的太陽還沒毒辣到能在短短三天就把蟲曬黑成這個程度, 而且以蟲族的身體強度,想要曬黑還有那么一點難度,沒看見大多軍雌的皮膚都不怎么黑么,連諾恩也只是小麥色,他家阿提卡斯直接就變成了巧克力色。

    厲扶青看了眼自己的膚色:“用了美黑油和美黑燈。”

    厄涅斯看了眼他, 很快移開視線,最后又沒忍住轉(zhuǎn)回視線, 抬手捏住他的臉扯了扯,語氣里帶著深深的疑惑:“你怎么就想著把自己弄成這樣?”

    “好看。”被兄長捏著臉的厲扶青言簡意賅地道。

    聞言厄涅斯皺眉, 隨即將懷疑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諾恩身上。

    阿提卡斯身邊膚色較深,又能影響他審美的好像就這么一個。

    諾恩:“……”

    別看他, 他這兩天忙得幾乎抽不出空來喝一口水,眼下也是才見到閣下,這根本就不關(guān)他的事。

    厄涅斯收回視線,看著小阿提卡斯這糟心的膚色,最終還是沒忍住失笑出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算了,隨你高興吧。”

    小阿提卡斯喜歡的話也不是不行,而且看順眼了也的確挺好看。

    厄涅斯走后諾恩湊上前,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但他看了看比自己還黑兩個度的阿提卡斯,想了想還是道:“閣下這樣是因為我嗎?”

    真的是他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閣下的審美了?

    厲扶青側(cè)頭看著諾恩,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白道:“我覺得你的身體很好看。”

    “充滿野性,爆發(fā)力,極具張力的好看。”

    聽著他的話,對上他的視線,諾恩心尖沒忍住顫了顫。

    “所以我想試試膚色變深的話,是不是也能好看點。”

    在厲扶青看來,自己的身體白皙、單薄,雖說不上丑,但及不上諾恩的好看。

    “閣下。”諾恩開口時聲音啞了兩分。

    “嗯?”

    “閣下的身體很好看,遠(yuǎn)比我的好看。”

    厲扶青抬眸仔細(xì)分辨他眼里的情緒,見他沒說謊后眼里浮現(xiàn)幾許疑惑:“這樣的話,那天你看見我脫衣服時,為什么跑?”

    原來是這樣。

    諾恩啞然,閣下把自己弄成這樣,究其原因原來是那天自己從浴室里跑了造成的。

    他一時哭笑不得,但又覺得心臟微微發(fā)麻。

    他湊近厲扶青,距離近得能感覺到互相之間呼吸的潮潤,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些許啞:“閣下,我那是看見你的身體生出了許多不好的心思,再待下去,怕丟臉。”

    怕丟臉?

    想到以往諾恩覺得丟臉的都是些什么場景,厲扶青眼里的疑惑散去轉(zhuǎn)而變成另一種不明的情緒,他仔細(xì)端詳著眼前的諾恩,輕撫上他眼側(cè)的蟲紋:“什么不好的心思?”

    沒想到他會這么問的諾恩輕眨了下眼:“很不好的心思。”

    厲扶青的手順著臉側(cè)滑至他的后頸,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說與我聽。”

    那種致命點被捏住的戰(zhàn)栗感從后頸傳來,諾恩目光落在眼前的唇上,眼眸微暗,呼吸灼熱:“我想閣下觸碰我,親吻我,弄哭我,就在浴室里。”

    聽著他說的話,再對上他暗下來的眼神,厲扶青的呼吸微微重了一瞬,察覺到這點的諾恩只覺得心臟的麻癢瞬間瘋狂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以后有這種想法直接告訴我。”放緩呼吸的厲扶青牢牢地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懂怎么在浴室弄哭你,但是我會去學(xué),下次別跑了。”

    諾恩呼吸一窒,準(zhǔn)備往前挪近的他察覺到什么低頭看去,下一秒伸手覆了上去:“閣下,你好像起反應(yīng)了。”

    他說著俯下身去。

    厲扶青瞳孔微縮,一向平穩(wěn)的呼吸驟然混亂。

    …

    一個小時后,換了一身衣服的厲扶青看似平靜地在篆刻陣紋,實際上耳廓上的緋紅直到現(xiàn)在還沒消下去,這也是膚色黑了好幾個度的緣故,不然他估計能從脖子紅到臉。

    諾恩端著飯菜出來時,看見的就是背對著他坐在窗前的厲扶青,他嘴角上揚:“閣下吃飯了。”

    厲扶青手上的動作一頓,放下手里的晶塊,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從頭到尾沒看諾恩一眼。

    諾恩靠近他:“閣下是生氣了嗎?”

    厲扶青搖頭:“沒。”

    “那閣下是在害羞?”

    厲扶青沉默了會后點了下頭,微不可聞地擠出一個:“嗯。”

    諾恩忍住笑,夾了一筷菜放進(jìn)他碗里:“閣下不是還要學(xué)著怎么弄哭我嗎?這么害羞可不行。”

    第一次被除自己之外的存在碰那種地方的厲扶青側(cè)頭看向他,對上他眼里的笑意他微微瞇了下眼,泄露出一絲危險。

    ……

    厲扶青一個星期后還是白了回來,原因有兩個,一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黑了后也沒比之前好看到哪去,二是他忙著研究陣紋,抽不出空來每天都去涂抹美黑油和照燈,于是膚色慢慢地也就變了回來。

    不過他倒是想著要多吃點飯,至少要長得高大看上去有氣勢一點。

    他現(xiàn)在和諾恩之間的身高只差了五厘米,過些時日他或許就能比諾恩高了。

    蟲災(zāi)即將到來,諾恩在三天前就出發(fā)去往蟲族即將負(fù)責(zé)的戰(zhàn)線,這兩天厲扶青的飯都是格斯送的,偶爾赫斯安澤會搶過這個任務(wù),吃飯時一邊吃,一邊向他分享著這幾天那些人弄出的笑話。

    深夜,厲扶青停下手里篆刻陣紋的動作,環(huán)視了一圈屋子又看向窗外的月光,莫名覺得有點空蕩。

    …

    蟲災(zāi)臨近,各國訪談團(tuán)也即將離開,他們有意在十二月十三號這天舉辦一場離別宴會。

    數(shù)次被邀請的厲扶青在臨近宴會的頭一天答應(yīng)了出席,于是這場宴會便舉辦得更加熱鬧。

    宴會當(dāng)天赫斯安澤早早地來找厲扶青。

    “你穿得也太隨意了點吧?”赫斯安澤圍著厲扶青轉(zhuǎn)了兩圈:“你這樣顯得我穿得很浮夸哎。”

    說著他把厲扶青推進(jìn)房間,重新給他挑了間衣服。

    “這就不錯快穿上。”

    厲扶青不想換,但是看著站在門前堵著的赫斯安澤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

    換好衣服后兩蟲出門,懸浮車上,赫斯安澤隨意地看著窗外:“總覺得這場宴會不簡單。”

    各國訪談團(tuán)此次的目地均沒達(dá)到,那些明擺著想和蟲族交好的國家就算了,另一些態(tài)度有點曖昧的國家,他可不相信他們會這般甘心地離開。

    赫斯安澤想了想就將這些拋之腦后,他能想到的陛下他們一定也想到了,既然沒有任務(wù)落到他手上,他想了也沒用,還白費腦力。

    宴會舉辦的地方離蟲族軍隊的駐足地不遠(yuǎn),在此之前軍雌也將這地方里里外外地檢查了一遍,見沒有異常后就守在宴廳外。

    懸浮車停下,厲扶青與赫斯安澤走進(jìn)來,宴廳里已經(jīng)來了許多人,他們倆算是來得最晚的。

    周圍的目光紛紛落在他們身上,尤其是落在厲扶青的身上,只是還沒等他們上前打招呼,樓上就傳來了一道懶散的聲音:“阿提卡斯,過來。”

    厲扶青聞聲抬頭,樓上的厄涅斯向他招手,他點了下頭就抬步往上走。

    厄涅斯懶散地倚著欄桿看著他,他家小阿提卡斯果然還是白回來好看。

    在踏上最后一節(jié)階梯時,周圍陡然暗了下來,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發(fā)生什么了?”

    “永夜日。”

    “對了,永夜日,尼尾星的永夜日。”

    永夜日是尼尾星的一個奇特天象,它的出現(xiàn)不固定,在尼尾星數(shù)千年的歷史中,它僅出現(xiàn)過四十次,每次出現(xiàn)整個星球的磁場會變得紊亂,大部分電子設(shè)備直接失效。

    在算出尼尾星永夜日的那一刻,莉奧諾拉就知道這會是最佳的動手時刻,也是唯一有幾率成功的時刻。

    本來他們所有的計劃都是圍繞著阿提卡斯的住宅區(qū)來實施的,奈何阿提卡斯的住宅區(qū)突然炸了,來不及再摸清環(huán)境重新布置計劃的他們,就暗示其他國家臨走之前舉辦這么個宴會和蟲族拉拉關(guān)系,并且將宴會的日子定在了這天。

    在回過神來眼前的黑暗是永夜日導(dǎo)致的,場面的混亂得到了暫時的控制,然而就在這時有數(shù)道身影突然竄出,穿過散亂的人群,筆直地向著雄蟲所在的方向沖去。

    陷入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的莉奧諾拉緊張又鎮(zhèn)定地等待結(jié)果,那些用雌蟲基因研究出來的怪物會在誕生的五個小時內(nèi)變成怪物,這已經(jīng)是它們誕生的四個半小時,它們身上都有用精神力抑制器做出來的抽血設(shè)備,能短暫地抑制精神力,只要刺破了皮膚就能在瞬間抽取血液,再通過小型量子傳輸器頃刻之間將血液傳送出去。

    在光線暗下來的時刻,厲扶青的精神力就蔓延了出去,只是在看到?jīng)_出來的身影時他的精神力頓了頓。

    尼尾星專門為了永夜日而研究的燈光亮了起來,當(dāng)光芒落下的瞬間那些身影也沖到了近前。

    才誕生四個多小時的他們出乎意料的是成年體,且都頂著一張很是熟悉的臉,就比如眼前這個身影,灰白色的頭發(fā),琥珀色的眼眸,神態(tài)什么的都像極了諾恩,唯獨那一雙眼睛,里面沒有任何情緒,純凈得像是一張白紙。

    這個用諾恩的基因研究出來,頂著1303號的實驗體握住了厲扶青的手,他跪在地上,看向他的目光像是直視著陽光般明亮,喉嚨里發(fā)出聽不懂的咕嚕聲,然后將厲扶青的手拉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頭上,依戀地用頭蹭了蹭。

    雌蟲永遠(yuǎn)不會傷害雄蟲,無論他們是否誕生于蟲族,自誕生的那刻對雄蟲的保護(hù)欲就刻在了他們的本能中。

    沒料到這一幕的莉奧諾拉等人心里錯愕非常,然而還沒等他們來得及想什么,那些實驗體就紛紛轉(zhuǎn)頭撲向了他們。

    汗毛倒豎的情況下,他們下意識啟動了埋在這些實驗體身體里的毀滅裝置。

    “砰”輕微的響聲,血液迸發(fā)在了地面,血腥味濃郁地飄蕩在宴廳。

    第98章 八十二顆糖呀~

    倒在地上的莉奧諾拉錯愕地看著眼前實驗體的臉, 劇痛從被洞穿的胸腹傳來,至死他們都不明白為什么安裝在實驗體體內(nèi)的毀滅裝置沒有起到作用。

    雄蟲的精神力能摧毀一切電子、高科技產(chǎn)品,厲扶青雖然不清楚他們控制實驗體的手段, 但他曾在修真界接過追殺傀儡的任務(wù),所以在看見這些實驗體的第一時間, 他的精神力就探進(jìn)了他們的體內(nèi), 將那安裝在腦后的芯片給直接摧毀。

    操控他們的人死去,實驗體們紛紛扭頭看向厲扶青、厄涅斯他們, 他們的身體在無限拔高, 細(xì)密的鱗片從左臉迅速向著右臉蔓延, 似是意識到即將發(fā)生什么, 他們向著雄蟲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后在蟲化之前互相殺死了對方。

    細(xì)密的血液讓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fā)濃重,現(xiàn)場的氣氛幾乎凝固。

    赫斯安澤的腮幫緊繃。

    厄涅斯捏碎手里的杯子,然后面無表情地將手心里的玻璃碎片抖落。

    這些雌蟲不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誕生的,他們的基因里被摻雜了太多其他的東西, 精神海發(fā)育得極其混亂且畸形,他們就算將精神力探了進(jìn)去也沒辦法將他們救下來。

    厲扶青走上前,在那個有著和諾恩一樣臉的實驗體前停頓了一下,才再次邁開步伐離開。

    “砰。”

    在他邁出宴廳時,有一道身影倒了下去。

    倒下的維露利雅心里是極其驚愕的, 巨大的疼痛從被攪碎的心臟處傳來,她瞪得大大的墨綠色眼睛死死地盯著阿提卡斯的背影, 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漏了餡。

    來到尼尾星后所有的一切都從她腦海里走馬觀花般閃過。

    她的任務(wù)并不是誘惑阿提卡斯,而是取得阿提卡斯的血液。

    那個煞筆二殿下把她送過來, 并下了這么個任務(wù)。

    心里知道這個任務(wù)若失敗了會給國家?guī)矶嗌俾闊┑乃菢O不愿做的,但那個煞筆二殿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哄騙她弟弟, 在她弟弟腦里安裝了一個要命的芯片用來威脅她。

    來到尼尾星后她先是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然后觀察了一番其他國家的人,結(jié)合以往分析了他們的性格和可以利用的地方。

    最終她謹(jǐn)慎地選擇了和塞勒涅國關(guān)系最好的赫里斯國,她以往因為某些事和莉奧諾拉打過交道,并且救過她一次。

    她用自己愛撮合別人的興趣打掩護(hù),私下里引誘莉奧諾拉和她取得聯(lián)系。

    莉奧諾拉那枚研究出來的蛋是她暗地里想辦法弄死的,實驗體這種東西在還未誕生之前太容易死了,只要溫度出現(xiàn)了變化,空氣中多了一點東西,隨時都可能死去。

    那枚蛋死后她把自己帶來的那枚蛋給了莉奧諾拉,只說自己并不想做這個任務(wù),是被煞筆的上面人給送過來的,且他們國家一向與赫里斯國較好,她沒有那種必須取得勝利的心性,所以干脆將這枚蛋交給了莉奧諾拉,唯一的要求是他們?nèi)羧〉昧税⑻峥ㄋ沟幕蛐蛄校枰窒斫o他們。

    眾所周知蟲族的身體素質(zhì)高,戰(zhàn)斗力強,若在沒有駕駛機甲的情況下想取得他們的血,這些實驗體是最便捷的辦法。

    莉奧諾拉的蛋死了,就算心里有懷疑,想完成這個任務(wù)也只有和她合作。

    她倒也不怕莉奧諾拉哄騙她,赫里斯國的第三研究所里有他們的人,只要他們得到了阿提卡斯的基因序列,就不愁偷不出來。

    她把蛋給了莉奧諾拉,那枚蛋是用諾恩的基因研究出來的,同時她把接近諾恩所觀察到的言行舉止和習(xí)慣,甚至連身上的味道都分辨出來暗地里傳達(dá)給了莉奧諾拉。

    她需要那個實驗體除了容貌外,一舉一動,連氣質(zhì)和味道都和諾恩達(dá)到八分以上的相似。

    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取到阿提卡斯的血。

    阿提卡斯確實強大到駭人,但終歸是一個有情感的智慧生物,在面臨自己極為熟悉的存在時,難免會有一瞬的遲鈍,哪怕是零點一秒的遲鈍,都加大了他們成功的幾率,所以那個實驗體越像諾恩越有利。

    從頭到尾她都把自己和塞勒涅國從中摘得干干凈凈,這樣就算到時候出了什么事,蟲族也遷怒不到她和她的國家身上。

    她明明做得很是隱晦,明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她究竟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至死維露利雅的眼里都充滿了疑惑。

    ……

    蟲族的阿提卡斯私自闖進(jìn)數(shù)個國家殺了許多人。

    這個消息一經(jīng)傳出就在星網(wǎng)上掀起了滔天巨浪,無數(shù)震驚、討論、指責(zé)紛紛涌來。

    星網(wǎng)上那明晃晃的死亡數(shù)字和照片全是阿提卡斯血淋淋的罪責(zé),但網(wǎng)上的輿論卻很是出乎意料。

    ‘艸,蟲災(zāi)就要來了,那個吃飽了撐的又去惹蟲族了?’

    ‘我服氣了,長點腦子行嗎?’

    ‘這些煞筆,分不分得清輕重。’

    ‘讓兵蟲把他們吃了吧。’

    在網(wǎng)上的討論越來越熱烈時,一些關(guān)于某些國家研究室私自竊取蟲族基因,并且進(jìn)行了人體實驗的資料、照片、視頻通通被蟲族發(fā)了出來。

    “怎么回事?”

    本來就因為網(wǎng)上出乎意料的輿論而生氣的某些人,在看見這些資料后紛紛慌亂了起來。

    “蟲族一個外來國家是怎么在星網(wǎng)上發(fā)出這種視頻和資料來的?!”

    “那些網(wǎng)監(jiān)部的人都死光了嗎?”

    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聲響徹在每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做好事不留名的系統(tǒng)得意地在星網(wǎng)上浪出波浪線。

    這些資料、照片、視頻顯然是震驚且駭人的,研究所既然敢研究蟲族的基因,且對研究出來的實驗體做各種實驗,對其他國家和種族當(dāng)然也不列外。

    從視頻中可以看出這些研究基地里關(guān)著上萬的實驗體,各個國家種族的人都有,而且進(jìn)行的都是一些慘無人道的惡心實驗。

    阿提卡斯所殺的就是這些研究基地的人。

    星網(wǎng)上因蟲災(zāi)就要來臨而心態(tài)本來就不好的網(wǎng)友們瞬間就炸了,本來就刻薄的責(zé)罵一時變得更加兇殘。

    如鮫人族,藍(lán)星這些在視頻資料里看到自己國人的國家,已經(jīng)開始紛紛向這些國家發(fā)來問責(zé)書,強烈要求給一個交代。

    心態(tài)轉(zhuǎn)變了的網(wǎng)友面這時再去看視頻中的阿提卡斯,也不覺得他暴戾嗜血,殺戮成性了。

    太陽即落的余暉將天空染得一片血紅,碎裂的金屬墻,坑洼焦黑的地面,血腥、炮火、尸體和那道身影構(gòu)成了這副沖擊力極強的畫面。

    那道身影站在尸堆中側(cè)頭看來,血從他凌亂的發(fā)絲上滴落,劃過鋒利的眉骨,落在金色的眼眸中,使得那雙金色的眼眸比往日暗了些許,他瞇著眼睛看向鏡頭,眼里透著絕對的壓迫和危險。

    他就像是一頭鎮(zhèn)壓著領(lǐng)地的猛獸,在領(lǐng)地被侵犯后不遠(yuǎn)千里也要第一時間選擇奔赴過去,咬穿對方的喉嚨,用絕對的血腥來作為警告。

    一時間在各種謾罵這些國家的聲音中,摻雜進(jìn)了不少叫好支持的聲音,其中也不乏夾雜著羨慕聲。

    羨慕蟲族能有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能將所有的警告和威脅第一時間送到敵人的頭上,戳瞎他們覬覦的眼神,斬斷伸出的手。

    這樣的羨慕尤其是低等國家最深,同樣的事在他們各自的國家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他們也同樣像蟲族那樣發(fā)出了譴責(zé),但是有用嗎?

    沒用。

    拉慈維多禁止做人體實驗,這些研究基地不可能打著國家的名號,他們大多都是打著私人或者犯罪分子的名號,甚至很多人將他們的總部放在了混亂星域。

    低等國家就算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國民被擄走做人體實驗的證據(jù),通過星盟向這些國家問責(zé),這些國家也只會推脫這些是犯罪分子,并且表明會嚴(yán)厲打擊這些犯罪分子,今早將其捉拿歸案給一個交代。

    但是除了極少的確實是背著國家私下研究人體實驗的私人研究機構(gòu)被搗毀,大多的有國家庇護(hù)的研究基地一直在暗地里囂張到了今日,時至今日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

    眼下這些國家并不像面對低等國家發(fā)出的問責(zé)時的那樣敷衍和高高在上,在面對蟲族發(fā)出的問責(zé)、警告和要求賠償?shù)墓妫憩F(xiàn)出了感同身受,且痛心疾首地斥責(zé)這些泯滅人性的基地,還表示一定會給予賠償。

    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是因為什么?

    是因為阿提卡斯。

    因為他殺進(jìn)了這些國家,將這些研究基地的人和這些研究基地背后的人通通給殺了,整個國家的人都奈何不了他,也留不下他。

    這般兇殘且明目張膽,往往是最令人恐懼的。

    或許在這之前他們還抱著蟲族不敢同時得罪這么多國家的心思,那在這之后短時間內(nèi)沒人再敢朝蟲族伸手。

    除了他們顧忌太多,一時無法正面攻打蟲族外,還因為阿提卡斯他是真的有能力在某一時刻突然出現(xiàn)在你床前,毫不費力地割下你的頭。

    身處高位的人不怕遠(yuǎn)處的戰(zhàn)爭,卻怕近處的匕首。

    除了參與研究的人外,厲扶青沒殺這些國家的任何一個人。

    蟲族雖然瘋狂,但也不缺理智。

    他們目前確實暫時沒有能力同時對上多個國家,所以除了關(guān)于查到的,有確鑿證據(jù)參與了研究基地的人,其余人他們一個沒殺。

    不是不憤怒,而是憤怒代表不了所有。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站在道德的最高點,拿捏著這些錯處讓這些國家再怎么憤怒,也只有咽下阿提卡斯闖入他們領(lǐng)土殺人的這個苦果。

    畢竟這件事的錯不在蟲族,而是在他們,蟲族只是做事有點激進(jìn)了而已。

    搗毀完最后一個基地后,厲扶青的精神力入侵了這些私密網(wǎng)域,和米勒的系統(tǒng)一起將所有有關(guān)蟲族基因序列的資料刪除銷毀

    做完這一點的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看了眼一旁頂著諾恩的面容死去的實驗體,放火將基地?zé)舻耐瑫r,他拿出他的小本子將這些國家的名字一個一個記下。

    灼熱的熱浪中,他想,他和格斯學(xué)得有那么點記仇了。

    ……

    諾恩在星網(wǎng)上看到了閣下的身影,但是他沒想到會這么快見到閣下,也沒想到閣下會以這副狼狽的模樣出現(xiàn)在他眼前。

    是的,狼狽。

    閣下一向很愛干凈,但現(xiàn)在的他身上沾滿了血,連發(fā)絲都被血凝成一縷一縷的,可見是在處理完所有事后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里。

    諾恩大步走上前,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厲扶青就將手塞進(jìn)了他的掌心:“臟了。”

    諾恩咽下嘴里的話,仔細(xì)地打量著手里沾滿血跡的手,見沒有傷痕后放心地掀起衣角擦了擦上面的血跡,然后握緊他的手帶著他往自己住處的方向走去:“沒事,我?guī)чw下去洗。”

    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的厲扶青:“我殺了很多人。”

    諾恩:“閣下受傷沒?”

    雖說剛剛大致打量了一眼沒看見什么明顯的傷,但他還是擔(dān)心閣下衣服的遮擋處有他沒看見的傷。

    “沒。”厲扶青搖頭,隨后又道:“我把維露利雅也殺了。”

    他提起這個人沒什么別的意思,只是想著諾恩認(rèn)識她,或許需要跟他知會一聲。

    諾恩也沒什么特殊的反應(yīng),只是隨意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厲扶青洗澡時想把諾恩拉進(jìn)去,但是想到自己還沒學(xué)會怎么把他弄哭,就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不過他很有控制欲地留了一絲精神力纏在諾恩的手腕上。

    洗完澡的厲扶青出來后直徑走到坐在沙發(fā)上的諾恩面前,在諾恩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前,他就已經(jīng)伸手按住諾恩的后頸,俯下身湊近后輕輕地用臉蹭了蹭他的脖頸,閉著眼睛道:“我想你了。”

    他想諾恩了。

    在一個接一個‘諾恩’死在他面前時,他心里那道關(guān)于感情的裂縫一點一點被撕開,在某一天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諾恩了,想見他,想觸碰他。

    諾恩瞳孔微縮,大腦嗡的一聲,血液連帶著心跳都好似停滯了,一時間他仿佛聽見了尖利的警報聲在他耳邊響起。

    在越來越高昂的警報聲中回過神來的諾恩發(fā)現(xiàn)不是好似,是確實有警報聲。

    這是蟲災(zāi)到來的警報聲。

    反應(yīng)慢了半拍的他跟隨著厲扶青的視線一同看向了窗外,在漫天升起的戰(zhàn)艦中,好似看見了即將到來的黑潮。

    第99章 八十三顆糖呀~

    蟲災(zāi)來臨的消息僅用了兩分鐘就傳遍了整個拉慈維多。

    沒有人料到蟲災(zāi)會在這個時候來, 雖說一直在念叨著蟲災(zāi)臨近,但是離以往蟲災(zāi)到來的日子少說還有兩個月。

    提前兩個月到來的蟲災(zāi)讓整個拉慈維多星際的人都措手不及,好在各國都對蟲災(zāi)很重視, 防線早早就拉了起來,唯一讓人擔(dān)心的是蟲族的防線似乎還沒建立完全。

    意識到這點后, 本就繃緊著神經(jīng)的拉慈維多星際的人, 心瞬間就涼了。

    ‘不會吧,不會吧, 可千萬別出事啊!’

    ‘蟲族負(fù)責(zé)的戰(zhàn)線是最重的, 防線沒拉起來蟲災(zāi)就來臨了, 事情大條了。’

    ‘我就說蟲族負(fù)責(zé)這兩條戰(zhàn)線不靠譜吧。’

    ‘話也不能那么說, 誰也沒料到蟲災(zāi)會提前。’

    星網(wǎng)上其他國家的人還能爭吵一下,處在蟲族所負(fù)責(zé)的兩個星域里的國家的網(wǎng)友緊張得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只緊緊地握著拳頭慘白著臉?biāo)浪赖囟⒅x族的動向。

    戰(zhàn)線一旦被破,他們就是首當(dāng)其沖被蟲災(zāi)破滅的國家,緊張害怕得快要暈厥過去的他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念叨著, 能守住,一定能守住。

    蟲族以往給了他們那么多次驚嚇,這次也一定能,所以會守住的對嗎?

    也就是蟲族以往的表現(xiàn)給了他們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期望,這若是其他國家在蟲災(zāi)來臨時防線還沒拉起來, 大部隊也還沒到,這些戰(zhàn)線后面的普通人早就準(zhǔn)備準(zhǔn)備好自己抹脖子自殺了。

    與其被兵蟲撕碎吞噬, 那還不如一刀了解了自己來得痛快干凈。

    藍(lán)星所負(fù)責(zé)的戰(zhàn)線就在蟲族所負(fù)責(zé)的米蘭諾和卡斯多得這兩個星域的旁邊,這兩個星域的戰(zhàn)線一旦被破, 遭殃的不但是星域內(nèi)的國家,還有負(fù)責(zé)相鄰戰(zhàn)線的藍(lán)星等國家, 他們會面臨腹背受敵的情況。

    所以在發(fā)現(xiàn)蟲族的戰(zhàn)線還沒建立完全的第一時間,作為高等國家還有點余力的藍(lán)星等國第一時間就調(diào)了大量能源、戰(zhàn)艦和軍隊向著蟲族所負(fù)責(zé)的戰(zhàn)線支援而來。

    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支援過來的軍隊需要一些時間,也不知道蟲族是否能在一個照面之內(nèi)撐住。

    蟲族處在戰(zhàn)線上的只有先頭部隊,大部隊還處在后方,提前兩個月到來的蟲災(zāi)讓按照拉慈維多給的信息時間來安排防線的蟲族先頭部隊整個陷入了危險之中。

    尖銳高昂的警報聲中,幾乎遮蔽了整片宇宙的黑潮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

    “轟!轟!轟!”

    不計其數(shù)的炮火朝著黑潮覆蓋而去,耀眼的光芒將整片星域都照得炫白,光影暗下去后密密麻麻的黑潮仍舊毫不停歇地向著前面推進(jìn),如果不是鼻尖還未散去的硝煙味,先前的火力覆蓋就如同錯覺一般,好似從沒有出現(xiàn)過。

    “轟!”

    “轟!”

    “轟!”

    在不停歇的火力覆蓋下,看不見損傷的黑潮猶如海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快速漫延而來,擠壓盡最后的一絲空氣,這種壓迫感讓第一次面對蟲災(zāi)的蟲族都感覺到了窒息。

    整個星際都隨著蟲族的視野而繃緊了心。

    蟲族能在防線沒有建立完全,大部隊沒有到來的情況下?lián)巫幔?br />
    很難。

    厲扶青心里給出了答案。

    雄蟲的精神力能輕易摧毀兵蟲王蟲的大腦,但是眼下只有他一個雄蟲,而所要守住的卻是兩個星域的防線。

    雖說是直線距離,但這個范圍仍舊過于大了。

    他所在的卡斯多得星域還能勉強一下,但米蘭諾星域就糟糕了,厲扶青只能盡量地將精神力努力往米蘭諾的方向延伸,同時抽調(diào)了大量的軍雌前往米蘭諾。

    有他在卡斯多得,這里的軍雌少上些許也無妨。

    炮火仍舊向著遠(yuǎn)處的黑潮傾瀉,駕駛著機甲的諾恩帶著軍雌朝著穿過炮火的兵蟲撲殺了出去。

    鋪延開的精神力也向著黑潮絞殺而去,輕易地就清理出大片空白,可轉(zhuǎn)眼這空白就被涌來的黑潮填補上。

    大片大片的空白不斷地出現(xiàn),卻轉(zhuǎn)眼又被填補上。

    手中長刀嗡鳴,蹲在一頭王蟲上的厲扶青把刀抽出來抖落刀尖的血,垂眸看著王蟲那雙猩紅的眼眸,他抬手抹去臉上的血,金色的眼眸里泛上一絲思索。

    他延伸出去的精神力不斷地絞殺蟲潮的同時,把王蟲猩紅色的眼眸拖到了身邊。

    解決掉一頭王蟲的諾恩注意到這點,抬腳將身旁的猩紅眼睛大力踢向厲扶青的方向,同時在頻道里吼了一聲:“把王蟲的眼睛盡量扔向阿提卡斯閣下的身邊。”

    他雖不知道閣下要這些眼睛做何用,但閣下既然想要,那就配合就行了。

    ……

    撐住了!

    蟲族居然撐住了,并沒有一照面就潰敗。

    “艸,我就知道蟲族可以。”

    “太他媽可以了。”

    “居然撐住了。”

    “牛逼啊嗚嗚嗚,我眼睛都哭腫了,嚇?biāo)牢伊耍乙詾槲揖鸵涝诮裉炝恕!?br />
    “我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怕疼的我還吃了好多止痛藥,為的就是在蟲潮沖進(jìn)來的第一時間把自己給殺了。”

    “從此以后誰在說蟲族不好,勞資就和他拼了。”

    誰都知道蟲族守的戰(zhàn)線至關(guān)重要,只要腦子清楚的人都明白,倘若蟲族一照面就潰敗,到時候出事的不僅僅是米蘭落和卡斯多得星域的人。

    蟲族的潰敗會導(dǎo)致其他的戰(zhàn)線遭受到事先沒料到的攻擊,一個不注意就是戰(zhàn)線全面的潰敗,倒得那時不知道要填多少的人命進(jìn)去。

    蟲災(zāi),向來是需要他們拉慈維多星際數(shù)千個國家全力以赴擰成一股線來對付的存在。

    在這數(shù)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個國家因它滅亡。

    而即將守這壓力最重的戰(zhàn)線的是防線還沒來得及建立起來,只有先頭部隊在的蟲族,這讓人如何不崩潰。

    好在蟲族依舊像以往一樣,讓人大吃一驚地守住了。

    “暫時撐住了。”

    收到消息的厄涅斯眉頭皺得愈發(fā)緊了,不斷地催促著加快速度。

    阿提卡斯這段時間本就在連軸轉(zhuǎn),為了讓蟲族的警告起到絕對的作用,他幾乎是毫不停歇地穿梭在數(shù)個國家之中,再怎么強大也始終有點限度,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撐著大部分戰(zhàn)線。

    蟲災(zāi)要持續(xù)半個月,而他們不停歇地使用遷躍點,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也要三天,這說明阿提卡斯還要支撐三天。

    厄涅斯心都揪成了一團(tuán),只不斷地催著加快速度。

    時間來到下午,傷亡逐漸出現(xiàn)。

    傷亡最多的是負(fù)責(zé)米蘭諾戰(zhàn)線的軍隊。

    破碎的雙S級機甲的殘骸漂浮在宇宙中,從機甲里爬出來的軍雌抹去臉上的血,猙獰的骨翼自身后展開,繼續(xù)投入戰(zhàn)斗中。

    相比起其他的戰(zhàn)線,蟲族所負(fù)責(zé)的戰(zhàn)線顯得安靜得多,除了爆炸聲和兵蟲尖利的嘯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沒有痛呼聲,沒有廝殺的吶喊聲,那一雙雙琥珀色豎瞳里的情緒沉默又瘋狂。

    太多了,像是怎么也殺不完。

    面對這種無窮無盡像是怎么也殺不完的蟲潮,再強大的人也會逐漸生出絕望,其他的軍隊好歹是一批批的輪換,有個歇口緩一下心情的空當(dāng),只有蟲族的軍雌沒有輪換的余地,他們已經(jīng)派出了所有的軍雌,除非死亡,絕不停歇。

    前來支援已經(jīng)三次輪換下來的軍隊看見這一幕,眼里的情緒很是難言。

    “好吧,我承認(rèn),他們確實比我們強。”

    “不只是戰(zhàn)斗力,還有心理。”

    “該死的蟲災(zāi)怎么突然提前兩個月。”

    藍(lán)星等各國抽調(diào)出來的軍隊有限,這次的蟲災(zāi)提前得太過出乎意料,且比以往都要來得難對付,他們自己都有點捉襟見肘,能抽調(diào)出來的已經(jīng)是全部。

    隨著時間的推移,傷亡數(shù)越來越多。

    卡斯多德星域,厲扶青盤腿坐在戰(zhàn)艦上,一邊用精神力大片大片地絞殺著蟲潮,一邊手上飛快地在切割成小塊的晶體上篆刻陣紋。

    一段陣紋篆刻完,他放開手任由它漂浮在身周,沒想到他一個劍修,某一天也會做陣修做的事。

    好在他有些許天賦,這段時間又因命陣的事埋頭研究了好一陣陣法。

    他將那次在海特招生試的虛擬戰(zhàn)場內(nèi)用的那個小型殺陣改動了一番,形成了一個由小型陣組合成的大型殺陣。

    這樣的話應(yīng)該能支撐一段時間吧。

    腦袋抽疼得厲害的厲扶青輕微地抿著有些許蒼白的唇,這蟲災(zāi)來得太不是時候。

    其實自從塔卡星那一躍開始,厲扶青就沒有真正意義上地歇息過,爭奪賽過后緊接著就是蟲族和帕爾冥國開戰(zhàn),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他就開始研究陣紋,要知道研究和篆刻陣紋,比任何事都還要消耗精神力和靈力,在這之后他又前往其他國家搗毀研究基地,緊接著還沒喘口氣就又遇蟲災(zāi)。

    神魂在融入一半后就不肯再動分毫,這種情況下長時間不間斷地大量使用精神力和靈力讓他有點吃不消。

    沒事,再撐一撐就好了。

    厲扶青用精神力將身周漂浮著的數(shù)千晶塊送往既定的方位,只要撐到兄長他們來了,他就可以休息了。

    他這種情況,好好休息半個月也就緩過來了。

    在這之前他要做到的就是讓蟲族的傷害減少到最少。

    第100章 八十四顆糖呀~

    來支援的軍隊被厲扶青通通派往了米蘭諾星域, 這讓蟲族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戰(zhàn)場多了一些廝殺聲和吶喊聲。

    收到消息時蟲族的軍隊看了眼遠(yuǎn)處蟲潮里那塊不甚起眼的小紅晶塊,收回視線后就快速按照精神海里阿提卡斯閣下下達(dá)的指令往后退去。

    前來支援的軍隊有點發(fā)愣,搞不明白為什么要撤, 他們這一撤蟲潮不就涌上來了嗎?

    不過在蟲族軍隊再三的催促下他們還是懵著一張臉退了下來,他們是來支援蟲族的, 一切行動要以蟲族為主, 不過他們還是搞不懂為什么要撤。

    然而就在他們前腳剛撤出主戰(zhàn)場,后腳耀眼到極致的紅芒就籠罩了大半個戰(zhàn)場, 那光芒沒有任何聲響, 亮眼到附近其他戰(zhàn)線的軍隊都能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點, 在它的籠罩下無數(shù)的蟲潮眼睜睜地在他們面前接連湮滅。

    好像過了很長時間, 也好像是須臾之間,眼前望不到盡頭的黑潮泯滅了大半,出現(xiàn)了長久的空白。

    前來支援的藍(lán)星軍隊看見這一幕,心臟驟然緊縮,喉間一時梗澀非常, 啞然著說不出聲,這是…什么?

    震驚過后稍微緩過勁來的他們心里浮現(xiàn)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還好他們剛才退得快。

    奇了怪了,居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想了想,仍舊有點不放心的他們扭頭看向蟲族的軍隊:“打個商量, 下次如果要用這種級別的武器的話可否吱一聲?”

    不是說蟲族科技不發(fā)達(dá)嗎?他們怎么會有這樣殺傷力驚人的武器?回頭上報上去,看看上面能不能從蟲族那里搞兩個過來。

    軍人一向?qū)@種殺傷力強大的武器有種迷之癡戀。

    表面上看起來很鎮(zhèn)定, 其實內(nèi)心同樣震驚的蟲族軍隊沉默了好一會后:“……吱。”

    其他軍隊:“……”

    大概過了三十秒左右,那占據(jù)了大半戰(zhàn)場的空白才再次被蟲潮覆蓋。

    蟲族的軍隊和其他支援的軍隊, 避開那大半被紅光籠罩的戰(zhàn)場,在剩余的三分之一的戰(zhàn)場再度與蟲潮廝殺了起來。

    壓力驟減三分之二, 這讓蟲族的軍隊多了點余力,可以把重傷的軍雌盡數(shù)換下去。

    其他戰(zhàn)線上的軍隊則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蟲族所在的戰(zhàn)線方向,那比炮火還要亮瞎眼的紅光時不時地閃一下,內(nèi)心里充滿了疑惑。

    蟲族這是在搞什么?

    卡斯多得這邊,同樣有三分之二的戰(zhàn)場被殺陣籠罩,這讓廝殺了整整六個小時的諾恩他們有了口能喘氣的空隙。

    以身為陣眼的厲扶青篆刻陣紋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一塊塊篆刻好陣紋的拇指大小晶塊向遠(yuǎn)處疾行而去,替換下諸多出現(xiàn)裂紋的晶塊。

    諾恩眼里的狠戾和瘋狂越來越重,幾乎被血浸透的他粗重地喘了口氣,扭頭看了眼厲扶青,目光落在他蒼白的唇上,心里越來越著急的他抬手往頸動脈注射了一管愈合劑。

    他幫不了閣下,也勸不走閣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多的斬殺王蟲。

    炮火不間斷地向著遠(yuǎn)處傾瀉,軍雌眼里蘊含著的瘋狂和不死不休的廝殺,還有每間隔十分鐘左右就啟動一次的殺陣,讓蟲族勉強地守住了一天又一天。

    兩天零八個小時,厲扶青的臉色已經(jīng)沒有一絲血色,數(shù)次瀕死的諾恩再一次從治療艙里爬了起來。

    三大倉庫的愈合劑已全部用完,走過來的諾恩拉過厲扶青的手,從身上掏出愈合噴霧噴在他的手指上。

    厲扶青的目光落在他臉上還沒愈合的傷疤上,張嘴剛想說什么嘴里就被塞了一顆糖。

    諾恩將手里用完的愈合噴霧丟在一邊,對上他的視線,再一次勸厲扶青離開。

    戰(zhàn)場上的軍雌都可以死,唯獨閣下不行,這或許有他的私心在,但也是戰(zhàn)場上所有軍雌的想法。

    他們可以死,但是阿提卡斯閣下不行。

    被糖酸得醒過神的厲扶青蹙著眉搖頭拒絕,金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諾恩:“你放心,我不會死的。”

    他說過,沒有任何存在能從他手里把這條命拿走。

    勸說無果的諾恩想過動手將閣下打暈,又怕閣下在暈過去的情況下離開會出意外,最終他只能再度起身投入戰(zhàn)場。

    諾恩走后厲扶青咬碎嘴里酸得直皺眉的糖,然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甜的。

    兩天零十二個小時,蟲族的大部隊提前趕到,聽到動靜的厲扶青扭頭看去,看到了兄長著急的身影,他心神一松就要往兄長那過去,走到一半時神魂突然一陣撕裂的疼痛,導(dǎo)致他身形一歪落入了蟲潮。

    失去神智的最后一秒?yún)柗銮嗫吹降氖切珠L驚懼的神情和睚眥目裂的諾恩。

    他想說他不會有事的,但什么也沒來得及說。

    ……

    阿提卡斯不見了,被蜂擁而上的蟲潮給卷走了。

    在阿提卡斯被蟲潮卷走的同時蟲災(zāi)突如其來地退走。

    這道消息被蟲族壓了下來,他們不能大肆尋找阿提卡斯,也不能讓其他國家的人知道阿提卡斯不見了,不然到時候說不清是他們先找到阿提卡斯,還是這些國家先他們一步找到阿提卡斯。

    以防意外,他們在蟲族找了一圈身形相似的雄蟲,最后找到了赫斯安澤來扮演阿提卡斯。

    赫斯安澤:“…我明明比阿提卡斯高三厘米來著。”

    明面上蟲族則說諾恩不見了,于是借著大肆尋找諾恩的由頭尋找起了阿提卡斯。

    至于諾恩去哪了?

    在阿提卡斯被蟲潮卷走的時候,他就不要命地沖了過去。

    也不知現(xiàn)在是死是活。

    沒有任何蟲愿意相信阿提卡斯會死,就算親眼看見他落進(jìn)了蟲潮,他們也不相信。

    對于蟲族的動作除了米勒外,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人注意到,整個拉慈維多星際的國家的目光,現(xiàn)在都落在為何蟲災(zāi)會突如其來地退走這一事上面。

    今年的蟲災(zāi)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奇特,不止在半年前突如其來的來了一場蟲潮,蟲災(zāi)更是比以往提前兩個月到來,更別說僅僅持續(xù)了三天不到就退去這種前所未有的事。

    只不過他們最后研究來研究去也沒研究出個什么。

    今年拉慈維多星際與以往并沒有任何不同,若說唯一的不同的話就是蟲族奪得了爭奪賽冠軍,但是蟲災(zāi)總不至于聽說蟲族奪得了冠軍,就提前兩個月突襲想試試這個國家的能力吧?

    然后在打了三天,發(fā)現(xiàn)這個國家是個硬骨頭啃不下來,又在看見蟲族的大部隊到來就匆匆退去?

    雖說蟲災(zāi)的確是在蟲族大部隊抵達(dá)戰(zhàn)線后退去的,但這個想法著實有點過于異想天開了。

    純屬就是一些腦洞大開的傻貨胡扯出來,還厚著臉皮放在網(wǎng)上。

    蟲災(zāi)為什么退走?

    蟲族的雄蟲隱約知道一點。

    大概是因為它們其中一批蟲潮搶到了雄蟲后匆匆離開,其他蟲潮就追過去搶雄蟲了。

    蟲災(zāi)、星獸都是從星淵走出來的,它們和雌蟲一樣對雄蟲有著如出一轍的狂熱和追逐的本能,只是它們不像雌蟲一樣對雄蟲有著強烈的保護(hù)欲。

    …

    阿提卡斯不見了。

    察覺到蟲族的動靜有點奇怪就一直注意著的米勒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至于蟲族現(xiàn)在的那個阿提卡斯,米勒一眼就看穿了是假的。

    他沒有將此時聲張出去,也沒有讓蟲族知道他知道了這件事,他只是一邊讓系統(tǒng)尋找阿提卡斯的下落,一邊幫蟲族掩蓋一些蹤跡。

    …

    陽光肆無忌憚地從天空中落下,毫無遮擋地落在坐在石塊上的身影上。

    垂眸盯著自己手的厲扶青眼神有點恍惚。

    這是一個被蟲潮占據(jù)的死星,上面荒蕪得什么都沒有。

    恢復(fù)意識的第一時間,厲扶青還沒來得及睜眼,就本能地將這些對他帶有貪婪之欲的生物給殺了。

    整顆死星上的兵蟲連帶著王蟲都在第一時間湮滅成齏粉,導(dǎo)致睜開眼睛的厲扶青沒看見任何一具兵蟲的尸體。

    周圍的一切都太過死寂,像是連風(fēng)都不存在。

    神識海混亂的厲扶青看著這和記憶中青陽宗禁地很是相似的地方,又垂眸看了看布滿傷痕的手,腦海中閃過一雙過于白皙瘦弱的手。

    他的眼神一陣恍惚,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好的夢。

    夢里他去到了另外一個奇怪的世界,在哪里經(jīng)歷了很多。

    頭疼得厲害的同時,記憶既混亂又模糊的厲扶青狠狠地皺著眉,他把手舉到眼前仔細(xì)打量,又覺得這雙手不像他從小握劍的手。

    他試圖探查探查體內(nèi),卻發(fā)現(xiàn)驅(qū)動不了任何一點神識。

    這一舉動讓他的頭疼得愈發(fā)厲害了,他下意識伸手摸向兜里,卻什么也沒摸到,但這讓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奇怪的衣服。

    他將自己的衣服扯起來看了又看,想起腦海里那些與過往互相糾纏的模糊記憶,他想,他或許并不是在生死之間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頭疼欲裂的厲扶青抬手扶了扶額,兩種模糊的記憶反復(fù)交纏翻滾,每當(dāng)心里浮現(xiàn)一道聲音問他叫什么時,他都會下意識回答阿提卡斯。

    他叫阿提卡斯,西瑟爾阿提卡斯。

    可他好像也叫厲扶青。

    那么他到底是叫阿提卡斯,還是叫做厲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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