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從地牢出來后, 我就被五條悟纏上了。
那當然的,我一直在解決星漿體事件的后續,在我暴露超能力后他好長時間沒見我(好長時間指一天),他的震驚好奇以及藏在深處的警惕還一直沒得到紓解, 干什么事腦袋里都在想痞雄怎么還沒回來, 痞雄上哪去了, 心癢難耐得滿腦子只有我。
[你很閑嗎?]我問他。
“對啊。”他理所當然地承認, “最近幾天又沒有祓除任務, 我連續開了兩天無下限對付詛咒師集團,雖然現在有了反轉術式不怎么累了, 但他們還是給我放假了。”
[那你多去測試你新悟出來的術式。]
“我現在有更想測的東西。”
他又把臉湊近我, 我已經無數次確認他的皮膚像剝殼雞蛋那樣光滑了, 可能是因為他開無下限便不會受到紫外線輻射?
[沒空,我現在去接兒子。]
五條悟:“……”
五條悟:“你適應得也太快了吧!”
[不然呢?]
他指指自己, “你沒見面的兒子比我還重要嗎?”
[你為什么要把自己和我兒子比?]我納悶地看他, [那根本沒可比性。]
我的指向性太明顯,五條悟一下子就聽出來:和兒子相比,他輸了。
但他不是這么容易就被打擊的性格,他直接忽略剛才的話題,說道,“再給我展示一下吧, 你的超能力。”
[展示很多次了。]我對他說,[主動給你露底多沒意思。]
他立刻就開始在腦內構思偷襲我的一百零八技。
一邊想還一邊在嘴上問我別的,裝作很正經的模樣,“你的超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嗎?”
[是。]
我們在高專的走廊上經過, 時間還是早晨, 所以陽光也是柔和的, 心思縝密的人會覺得這是劫后余生的安慰,因為與死亡相伴的家伙常把看不到初生的太陽掛在嘴邊。
一個巧合的角度,那光線落進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瞇了下眼。
(……還是蠻好看的嘛……)
我:[……]
我轉頭瞥了眼五條悟,冷不丁對上了那雙清透的蒼藍色眼瞳,那里面有對同期的親近,還有敏銳的探究。
他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那你的父母……”這里他指的是我的養父母。
[挺好的,沒有把我送到研究所。]我知道他的未盡之言,他現在在想究竟是什么樣的經歷能創造出我這樣的人格,[不過我小時候被研究所抓住過,但我不小心把那里滅了。]
五條悟的腳步不著痕跡的頓了下。
他走在我的身側,我能感受到他時不時落在我身上的隱晦視線。
“為什么五條家能生出超能力者?”
[你去問問基因序列?]
五條悟的思緒飄向了更深更暗的地方,“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會偷摸著做人體試驗吧……為了再生出一個你。”
我的存在于這個世界而言太過特殊,獨一無二。
擁有不凡的術式便能收獲大量的視線,大家會賦予其天才的稱號,而擁有不合常理的復數超能力,便可怖到仿佛顛覆認知的怪物。
六眼帶給了他常人不可得的信息量,五條悟對自身和六眼幾乎有著絕對的信任,甚至能稱得上自負。可這樣的他卻看不破我的秘密。
放別人身上我可能就要遭全咒術界通緝了,那些故步自封膽小怕事的頑固黨保守派真的會干出這種事,但是五條悟不同。
所以他才會站在我面前,用無比自然的態度,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如親密無間的朋友那樣和我對視交流。
你是誰呢?
為什么擁有這么強大的力量。為什么要隱瞞身份。
你的動機是什么,立場是什么?
作為被培養的家主,五條悟的陰謀論水平不低,對大事上他也格外認真,就算他總是會用輕浮乖張的態度掩沒,但稍微靠近些就能發現,他的內里是睿智鋒利的咒術界最強。
嘶。
我不爽的咬了下唇,
我怎么感覺被他帥到了?
五條悟跟著我一路到了我的宿舍。
我開門,他蹭的溜了進來。
[你有看人換衣服的癖好?]
“你還要換衣服?這一身不挺好的。”
[太隨性輕浮了,不像成熟可靠的大人。]我不怎么滿意。
五條悟饒有興趣的觀賞了下我的房間,從外表上來看,我的房間還和以前一樣,私人物品很少,仿佛這只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墻壁上沒有任何海報,桌子上連擺件都沒有,倒是有幾本書,私人小廚房沒有調料,就更不用說使用過的痕跡了,地板預料之內的一塵不染,而且從一些細節來看,比如房間死角,床鋪的邊緣整理,房間的主人還有點兒潔癖屬性。
五條悟笑道,“這就是超能力者的房間啊。”
[你對我的稱呼轉變真是毫無芥蒂。]
我從他身邊走過,五條悟不死心的去翻了翻我床底,
[什么都找不到的。]
“連游戲都沒有。”他失落地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撐著身體看我,
[又沒人和我打游戲,我買那個做什么?]
我拉開我的衣柜,五條悟差點兒被我的心頭好們亮瞎眼。
他:“……這是什么?”
[衣服啊。]
“不是,我不是指這個,你是什么時候……”
因為暫時沒有錢也沒有時間在這個世界置辦衣物首飾,我把我首領休息室里的半面墻打包帶過來了。當時我扛著衣柜,一幅說走就走離家遠行的架勢,把太宰治看得一陣無言。
他在我即將瞬間移動時輕聲問道,“痞雄,那邊有什么吸引你嗎?”
我這個行為的確代表著要在那邊認真常駐。
我扛著衣柜走到太宰治面前,沒忍住掐了下他不高興的臉,
[是比我想象中更嚴肅的事,但我還是會按時回來的,有情況也會提前告訴你們。]
視角拉回我的宿舍,我沒再趕五條悟走,因為我覺得他雖然經常穿著高專的制服,但常服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我拿出兩身衣服,很認真的問他,[見孩子的話會不會穿西裝顯得更穩重一些。]
五條悟:“……可是我覺得你穿西裝不好看哎。”
[嗯?]
“很死板,很無趣,超級行不通!”
[說得也是,面對孩子應該更有親切感。]
但我要糾正他,[我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我的部下們可經常稱呼我為威風凜凜的首領大人。
“哈哈哈哈,你穿之前的制服時就很土。”
我:“……”
楠雄,他嘲諷pk高中的校服樣式土。
他說的沒錯!我也這么覺得!
我在心里給五條悟比了個大拇指,然后對著整個衣柜的服飾開啟了分析模式:顏色,版型,搭配,怎么樣能讓孩子第一眼就心生喜歡呢?
我還不知道伏黑惠是什么樣的性格,其實我對小孩兒的性格好壞都很包容,很多天使模樣的小鬼都有著惡毒心腸,比如搶奪他人的玩具,虐待小動物,其實都是人的天性罷了。我很贊同性本惡的觀點,孩子的同理心同情心比成年人要低很多,他們的人格需要環境和時間的洗禮,再借用網絡名言的話: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魔鬼,長大只是讓我們能更好地控制他。
一下子把對伏黑惠的期望值調到了最低,我相信我見到他時一定不會失望。
最后我還是選了我最喜歡的一身,我打算用我最真實的模樣。
我打了個響指,正睜大眼打算欣賞下我身材的五條悟便螺旋轉身面壁,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沒法轉過來。
他咬牙,“我懷疑你嫉妒我,所以才謹慎得像受到非禮一樣。”
[這兩個完全沒有關聯吧。]我吐槽。
“你肯定沒有腹肌。”
[有也不是給你看的。]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會害羞的好嗎,這和在更衣室或者海邊大家一起光膀子性質不一樣。
五條悟沒法看我,但還能和我說話,他百無聊賴的敲著桌子,“你為什么突然決定向我暴露超能力了?只是因為我寧死不從嗎?”
你用詞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我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衣角,答道,[……為了揍你一頓?]
“嘖。”他咂舌。
隨后他又揚起了唇,聲音都輕快得意起來,“所以你還是很相信我嘛。”
[我的確認同你的實力。]起碼在這個世界。
“扯平了,我也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
我看向他,比較可惜的是他現在被迫背對著我,我沒法看清他的神情和眼神,
五條悟笑著說,“我覺得我不會看錯人。”
即使看不到,我也猜測,他的神情一定是神采飛揚的,眼神也清明而柔和。
我打了個響指,五條悟便覺得身上一輕。
“換好了?”他把椅子轉過來,眼里的光亮了幾分,然后非常帶勁的鼓起了掌,“我覺得你不是去見兒子,是去相親的。”
我一臉得到啟發的贊同表情,[你說得對,只有兒子不行,一個孩子的成長還需要母親的角色,我也可以順便相個親。]我嚴肅道,
五條悟的掌聲消失了,
他整個人都像風干的雕塑一樣石化了兩秒,
直到看到我眼里的笑意,他才反應過來,“你又開玩笑!”
[略。]
第102章 第 102 章
我對五條悟說, 隱瞞超能力只是因為不想引人注意,因為引人注意就意味著招惹麻煩, 而我喜歡平靜的日常, 我對成為人生贏家沒有任何追求,沒有那種世俗欲望,平平淡淡的就好。
當時聽到這話的五條悟:“…………”
五條悟很認真的思索了一番, 然后信了七分。
他對我暴露能力會引來的麻煩深信不疑,惡毒陰狠的咒術界(五條悟語)要么對我判死刑,要我讓我當傀儡, 不會放著一個超能力者逍遙,而他也對我坦然的行為感到了幾分欣慰自得。
見他相信的我反而感覺很詭異,
原來楠雄的愿望這么令人容易接受嗎?
“因為很辛苦吧。”面對我不確定的質疑,五條悟很自然的說,“異類總是難以融入群體, 你在普通社會長大, 二十多歲才被召回五條家,選擇當普通人的人生里,就要蠻著自己的能力藏拙隱忍,而致使你堅持的理由不就是要不起眼嗎?”
他把齊木楠雄分析個透。
“然后我又在想啊……”五條悟伸出一只手指, 侃侃而談,“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你需要克制,但是在咒術界就能放肆一把, 還能讓自己的能力發揮該有的作用,所以你選擇出現在五條家,對嗎?”
我:[……]
他說的對又不對。
我:[你可以這么理解。]
“然后你在幸子的任務中感悟突破了。”五條悟一拍掌, “這么一看, 你完全是個擔心弱者的好人啊, 在道德標準方面簡直和杰一樣。杰也是在普通社會長大的。”
我們兩個像談心的小姐妹一樣聊到了大中午。
我想說個題外話,男生也會開茶話會,做感情疏導,我在警校的時候每天都能聽到隔壁宿舍的哥們為愛癡狂,然后一屋子四五個男人給他出謀劃策,雖然他們人數再多都摸不準女孩子的心。
[那么,我要出門了。]
我戴上眼鏡,用手機給輔助監督發了消息,
“見到禪院家小鬼你要怎么做?”
[其實我剛剛買了套房。]
五條悟張了張嘴,
[我可是很認真的。]
***
其實伏黑甚爾這個爹還沒死,我直接認兒子有點兒說不過去。
但沒關系,當事人都同意了。
伏黑甚爾頂著個超級糟糕的不負責家長人設,指望他改善從良除非重新投胎轉世。
我對撫養孩子抱著很重的敬畏心,這也是我在最開始動想法卻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的原因,我認為撫養生命便是引導生命,在決定與他結緣時,首先自己要做好充足的準備,自己必須已經成長到足夠堅不可摧。
而且很不好意思的是,我理論知識滿分,但實踐起來卻會緊張。我應該會以我的父母為模板,雖然他們有點兒脫線,還經常恩愛到仿佛孩子是意外,但他們給予的家庭氛圍是極其正面溫暖的,齊木久留美和齊木國春是最好的爸爸媽媽。
我去了伏黑家,五條悟留在高專看著伏黑甚爾,防止他在接受硝子治療時突然暴起,順便和看不順眼的人互懟吵架。
我見到了獨自呆在房子里的伏黑惠。
是透視過房門見到的。
伏黑惠今年才四歲,因為無良的爹,他沒有去幼稚園,繼母出門工作,繼姐去上小學,白天是他一個人留在家,而陌生人來敲門,他也警惕的什么話都不回應,就站在門口,用那雙安靜的綠色眼鏡盯著門縫下透過來的光和影子。
正常人這個時候就走了,但是我不。
我把門打開了,在不用鑰匙的情況下。
伏黑惠轉頭就跑。
好機靈的小鬼,而且長得也很可愛,和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沒跑掉的伏黑惠被我捏住了后領。
他放棄掙扎般低著頭,手卻伸進寬大的衣兜握著迷你版防狼噴霧。
他用稚嫩的嗓音說,“如果你是追債的話,錢在主臥第二個抽屜的夾層里,如果你是強盜,綁架犯,請你不要激動,我會很配合。”
我:[……]
我差點兒沒有hold住表情管理。
我訝異的看著他,這是四歲的小鬼該有的樣子嗎?
他過于懂事聰明,看來因為不負責任的家長而學會了自力更生。
[你列出的這些可能都不是。]我輕聲對他說,用我一貫的面對孩子時溫潤的嗓音,[我是來領養你的。能開門是因為你爸爸給了我鑰匙。]
伏黑惠抬起了頭,反應遲鈍的像個被個剛被觸動的木偶。
[覺得自己沒聽清的話我再說一次,你的父親伏黑甚爾現在成了我的手下,因為他太忙了,所以拜托我來照顧你。]
不由自主的,話到嘴邊我卻說起了伏黑甚爾的好話,我突然意識到,雖然伏黑甚爾是個人渣,但他還有個父親的身份,而磨滅孩子心中的父親形象是殘忍的。
雖然伏黑惠對他爸爸沒有特別美好的記憶,但若是知道自己被父親甩手交給了別人,也是會失落的吧。
[我證明一下自己。]
我拿出了伏黑甚爾給我簽的合同,雖然我覺得小鬼可能看不懂,但起碼的尊重態度還是要有的。
但出乎我所料,伏黑惠很快就信了。
對了,他現在才四歲,剛到了能留存記憶的年紀,情緒和認知都很容易被大人左右,拐賣孩子的人販子最喜歡挑的類型。
[沒有見到你的繼母和姐姐是我考慮不周,但我比較迫不及待,希望你能理解。]我蹲下身對他說,
“你會帶走津美紀嗎?”
問這話的時候,伏黑惠終于看清了我的臉,
我也得到了他對我的第一評價:色彩花里胡哨的男人。
配色非常飽和看來對你很有沖擊。
我想到。
[津美紀是你的繼姐?]
“是,但是她有媽媽。”和我同等對視卻沒感受到壓迫感的伏黑惠眼睛亮了亮,“有媽媽的話,津美紀還是跟著自己的媽媽吧。”
小孩子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會記住對自己好的人,他在被我拐走(?)時還想著自己的姐姐能不能幸福,這點讓我有些對他刮目相看。
[你也可以常來看你姐姐。]我說,[畢竟我又不是囚禁你,你只是換一個監護人而已。]
我對他伸出手,[我叫齊木,齊木痞雄,你想稱呼我什么都可以,我對這種細節并不在意。]
因為我們的關系是監護人和被監護人,這點是不變的,
孩子柔軟的手搭在我的掌心時,我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裝了高達一樣跳動,
很好!現在連游太君都有了!
啊,一不小心又開始拿楠雄的交際開始做了對比,不好意思伏黑,你可比那個鄰居家的愛哭鬼可愛多了。
***
和小孩子相處就是容易讓我心生愉悅,因為他們很容易被滿足,也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得了喜歡的東西,得了溫柔的對待,就會回報最真實的反應。
我先把他帶回了高專,雖然在學區買了房,但是裝修和到手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讓小鬼先住我的宿舍,或者他想自己單獨住一間也行,畢竟高專人這么少。
“真是跟他老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五條悟見到他的第一眼,就露出了超級嫌棄的表情。
伏黑惠對他的第一印象也傳進了我的耳朵,
(怪模怪樣的怪人。)
[噗。]
“你笑什么?”
[不,我聽到了好笑的事。]
夏油杰知道我養孩子的事時,我都把伏黑惠接來兩個月了。
他驚得瞪大了眼,
“你領來的?!”
[看來你真是做任務忙昏了,但是好在,夏天馬上就過去了。]
“所以……是兒子還是弟弟?”
[都可以,不過惠叫我痞雄。]
“你還真是隨意啊。”
[有什么關系,反正你們也都叫我痞雄。]我坐在操場旁邊的椅子上,遞給了他一支冰棍,[天氣轉涼了,今年最后一支。]
“唔。”
他舒服地瞇起了眼,
剛給一年級陪練了一通的五條悟飛奔過來,坐在了我的另一側,沖勁太大還把我往旁邊擠了擠,夏油杰抵住我歪斜的身體,悶聲笑了笑,
“悟,你急什么?”
“我也要吃!”挨在我旁邊的十七歲少男盯著我手里的冰棍,呼吸還帶著微微的熱氣,
[走開,好熱。]
“我不信,你一滴汗都沒流,訓練學弟應該是你的任務吧,‘天與咒縛’?”
[想吃自己去自動販賣機買。]
五條悟撇撇嘴,然后揮手招呼灰原雄,“喂——灰原,幫我跑個腿!”
熱情好心的灰原雄就算累癱在地上都能顫巍巍的爬起來,要去給尊敬的前輩買東西。
他的同期七海建人看著這一幕,絕望道,“被同化了,他們三個已經是一路人了。”還要好到在夏末時期黏在一起。
“別這么說嘛七海!”灰原雄笑道,“齊木前輩本來就很平易近人,融入進集體是好事啊!”
還沒有冰棍的五條悟張嘴要來咬我手里的,我把胳膊伸遠,他就看到了我另一邊的夏油杰,
五條悟:“……杰,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點兒?”
夏油杰:“??!”
夏油杰摸上自己的臉,又摸上自己的肚子,然后松了一口氣,“根本沒有,我體脂還是很低。”
“你有沒有意識到你這個夏天一直在吃!”
夏油杰振振有詞,“動得多所以吃得多,咒靈頻繁作亂的夏天太累了,需要補充能量。”他比了比自己的頭頂,“而且我還長高了。”
“這倒是。”五條悟指節抵上下巴,“來比比吧,杰。”
“好啊,這回要怎么打?”
[你們兩個不要隔著我對話。]我夾在他們中間冷漠臉。
誰知他們齊齊沉默了下來,一起盯著我,
心覺不妙的我:[……]
“杰,換規則吧。”
“我也這么想的,悟。”
兩人一邊一個拉起我的手腕,
“走吧特級,和我們兩個比劃比劃?”
“兩個打一個是挺不厚道,雖然總是我們輸,但是頻頻受挫也已經習慣了,我們可是帶著把你的戰斗技巧薅光的想法。”
[我還沒吃完……]
“一口吞掉就好啦!”
[那就打半小時,我得去接惠放學。]
“嘁,麻煩的小鬼。”
第103章 第 103 章
2007年八月, 又是一年難熬的夏季。
說是一年,但其實我并沒有真的在第三世界過了一年。
徹底改變了星漿體后,這件事的后續影響還在持續反饋著, 空助某一天非常肯定的告訴我, 第三世界的確變得脆弱了些,我恍然驚異于……這項救世任務的難易程度。
“可能是錨點。”空助說, “你去的時間點很巧, 沒準是一切發生的根源,說不定很快就能將世界分離了。”
我有點兒受到振奮, 還有些迫不及待看到成功的那一天。
某天我從楠雄那得了個消息,有智慧的咒靈集結起來了。這種滿腦子只有負面思想的東西合起伙來總不會是要為社會做貢獻, 我立刻想到了空助所說了力量碰撞陣營對立問題。
[咒靈方的目的是什么?]我問楠雄。
[我抓了個火山頭,它說是為了清除全人類,但我覺得以它的智商只是個編外人員, 沒有接觸到咒靈組織的核心, 也就是說, 完全是個二愣子。]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歸根結底肯定是對當下的人類有害。]
我倒是想直接拉進度條看看未來發生了什么, 但是因為時間穿越的概念是從超能力者進入時空開始的, 我只能回到過去,無法看見將來, 于是我走了個曲線, 去了本世界。
前面我就說過了, 這個扭曲的時空在吞噬AB世界時穿插著不同的時間線, 我去了楠雄所在的時空, 算是真正意義上回到了火山爆發后的, 真正屬于我的時間。
為了避免給楠雄添麻煩, 我什么多余的事都沒做,回來后就和他一起進了空助的實驗室。
“呦,你們兩個像是要好得穿一條褲子的雙胞胎兄弟一樣。”見到我們一齊出現的齊木空助打趣道。
[現在是能穿一條褲子,如果他需要角色扮演的話。] 我非常自如的接道。
“哈哈哈哈痞雄還是這么幽默。”
我的哥哥掛著溫潤無害的笑臉說道。
[火山頭呢?]
“諾,在那。”
因為是好不容易在世界微弱融合的狀態下抓到的唯一一只特級,齊木楠雄沒把它物理毀滅,而是提著頭讓空助想法子鎖了起來,咒靈的再生能力很強,現在那顆頭已經長出一截身體了。
它被關在豎立著的棺材一樣的長方體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遭到一次非人道的電擊,雖然但是,我覺得對它這樣沒什么不對的。
“它的咒力累積到一定閾值,或者波動強一些,就會被機器砍掉身體的一部分,從而再度變得虛弱,也就沒有力氣逃跑了。”空助站在防護用的特質玻璃外,向我解釋這一情況。
看著那單只眼睛和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我道,[我可以對它進行外貌攻擊嗎?]
“這種事不用問我啦,不過我已經嘲諷一通了,要不是能被我研究有點兒生存價值,它早就灰都不剩了。”齊木空助看著咒靈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物,他也的確這么想的,青年的神情冰冷而厭煩,儀器散發的熒光搭在他的下顎和眼底,為他整個人都覆上了寒意,我卻不覺得討厭。
因為我想,我們三個的表情此時應該是一樣的。
“啊對了,這種東西還有名字呢,它說它叫漏瑚,不過在我這里叫023號。”
023號罵罵咧咧的對我進行了一通問候,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我從來沒聽說過咒術界有你們這號人存在,等著吧,你們很快就會遭到滅頂的報復!不過是區區人類……”
“劃——”
那張嘴一下子和眼睛分離,因沒有黏連而掉在地上。
我轉眸向身旁看去,向空中劃了一條線的齊木楠雄壓著眉宇,眼里隱隱有慍怒,[太吵了。]
帥呆了。
我想到。
他睨了我一眼,是在警告我不合時宜的不正經,
[我發現它的時候,是在一家餐廳里。]齊木楠雄放下手,語氣平淡無波地陳述道,[它突然出現,還差點兒燒死一個店員,好在我及時對那個人的身體進行了回溯,并消除了他對自己自燃的記憶,因處理的及時,店內的其他客人也并沒有注意到這邊。]
[讓它嘗過被火焚燒的滋味嗎?]
齊木楠雄哼出聲冷笑,[當然。]
我們兩個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我還對他贊同的比了個大拇指,
看見我們兩個眉來眼去(?),齊木空助不干了,“你們這樣,我身為哥哥的地位不會下降吧?我不是你們第一喜歡的家人了嗎!”
[沒有那種東西。]
[就算排位你也是最后一名。]
“嘖。”
說回正事,從023號咒靈的腦袋里搜獲了所有能用的情報,我和等待的兩人道別,
[我要從這個時間點穿越到第三世界,每半個小時聯系一次,沒有的話就當我涼了。]
因為我比楠雄的超能力要強一點兒,這個危險的任務我先來,
冒然穿越到第三世界本就危險,更何況這是個扭曲的時空,一不下心可能就迷失在夾縫中,我也不知道對面是幾幾年,有什么等著我,但從2006年的情報來看,我自保的自信還是有的。
[……我要是沒回來……]
[這就上演生離死別了嗎?]楠雄打斷了我,
[只是很小很小的可能罷了,就算是千萬分之一,我也有點兒緊張。]
因為我有了牽掛的事物,所以更加在意自己的生死。
***
結局你們都知道了,我多慮了,2018年看上去和2006年一樣,我找到了那個咒靈組織,一沒忍住囂張的在它們面前亮了相,還像個惡人一樣當它們的面對它們的同伴進行非人折磨,甚至鞭尸。
因為我發現一個很惡心的特點。
這些咒靈之間竟然還有同伴情。
雙標得太厲害,雖然我理解他們和人類是天生的種族對斥,但我理解又不代表我認同,我也是人,那我討厭他們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處刑他們的動靜鬧得太大,有咒術師找來了。
咒術師來了,五條悟便也來了。
白發青年立在我身前,明明二十八歲臉卻像十八歲少男一樣俊俏,還把脫眼罩做得像脫褲子一樣神秘,用那雙蒼天之瞳盯了我好久。
“……痞雄?”
他聲音格外干澀的喚道,像是在念一個長久未見的,幾乎埋在記憶深處落灰的名字。
我預料到他會有這個反應,因為我是個外來者,意外插入且身處過去,而現在主動去了自己還未經歷不該出現的未來,這里又不是我的本世界,而是本就沒有我的第三世界,是沒有我的情況下自行發展出的時間線。
所以五條悟的記憶里,我應該是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
不過沒關系,因為我很快就會回去,這些將相應的被改變。
我揮揮手讓那些咒靈原地爆炸,然后說,[我來找你劇透了。]
***
劇透的不是我的人生,所以我接受很良好,和聽故事一樣過了一遍劇情。
然后我發現——
[你完全沒意識到有危險勢力在集結啊……]我看著最強的臉,說不上是什么心情,[一不小心可能真的就中了它們的圈套了。]
“嗯?”
“可能吧。”
畢竟它們費盡心力制定了針對五條悟的計劃,又怎么可能讓五條悟事先察覺。
“我們那一屆的最強,最后可是只剩下我一個人啊……”
五條悟在我耳邊,用一種玩笑一般的戲謔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于是我的心情突然就有了那么幾分沉重。
“嘖。”我不爽的咂了下舌。
“怎么了?”五條悟轉頭,然后突然笑了,“你不會是覺得不滿意,要改變過去吧?”
我睜著眸子靜靜看著他,五條悟在我的眼神里讀出了我未說出口的想法,他的笑容斂了起來,變得有些嚴肅,還有幾分怔然,
“真的能這么做?”他的聲音里聽不出希冀來,只是有些空茫。
畢竟他也沒有想過改變過去這種事,就算真的要在他面前發生,他應該也沒有真實感。
我點了點頭,道了聲別就起身打算穿越。
而這時,五條悟的心聲傳進我的耳朵,
(六眼……是會儲存這些信息的吧。)
哎?
***
我震驚地回到了2007年。
五條悟那段心聲無從查證,我卻潛意識覺得可能會應驗。
不,被我這么一想,本來不會實現的事沒準都會實現了。
但也無傷大雅,我更關注眼前的重點。我拉了進度條,在他們的印象里,我應該是個頻繁出任務見不著臉的大忙人。
高專三年級,五條悟把至今為止需要他親自做的事情實現了自動化,現在就差開啟領域和長距離的瞬間移動,他正式成為了最強。
這個名號不摻水分,如果沒有我的話。
我的兩個同期都在這一年里成為了特級,實力增長的他們不再需要搭伙出任務,我們被戲稱為最出色的一級,灰原雄每天都在給自己打氣,說也要成長到這個高度。
相比起進展越來越順利的五條悟,我卻開始注意夏油杰的狀態了。
他在星漿體事件結束后,不知為何心思一動去了盤星教,然后就看到一堆人對著粉頭發綠眼鏡棒棒糖拜了又拜。
心情復雜做了一堆心里預設的夏油杰:“……………”
我當時正好去收錢,不是,去幫助一些人解決他們疑神疑鬼的難事,轉眸看到了躲在大門后的他。
[杰,為什么不進來?]我蹭的把現金變魔術一樣變沒了,然后向他招手,[今天很冷,外面還下雪了,你怎么也沒帶傘。]
夏油杰被我的秘書像貴賓一樣請了進來,
他掃視著這間接待室,最后把目光轉向我,“我現在不敢想象你有多少資產。”
他的肩頭落著未化開的雪,眨動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秘書見狀立刻去拿毛巾,他倒是不甚在意的隨手拍了拍,“我去見了理子妹妹,順路就想來這里看看。”
[看來你還是在意盤星教啊。]我讓本來在這里的某董事長先出去,然后示意夏油杰隨便坐,[資產其實也沒有多少,我要那么多錢做什么?盤星教是個不收捐款的組織。]
“哎?”
[除了各大董事負責資金運轉這一塊,其余人想得到我的答疑解惑去除病災,需要自己去慈善組織留名。]我坐在位置上喝著裝逼用的茶,雙腿交疊一幅有權有勢的大佬范,[我又不是養著這群人,這個組織只要有錢繳稅交租金水電費就行了。]
“……我還以為……”他的聲音有些輕。
我不禁笑了,或許是雪天的氣氛寧靜安和,或許是面前少年的心聲細膩敏感,我的眼神和嗓音也變得柔和很多,[你還沒有從星漿體的陰影中走出來嗎?]
被戳中心事,夏油杰睜大了眼,
[明明天內沒有被害死,你卻覺得有什么東西被扼殺了。]
我知道他死去的是什么,是一部分深以為然的“大義”。
夏油杰抿了抿唇,“我做了理子妹妹死去的噩夢。”
我一愣,
“那個夢很真實,她在我面前被伏黑的子彈打中,連笑容都沒來得及收起來。”
(這個夢真實到好似真身經歷過,讓我醒來后還沉浸在此中無法自拔,甚至沒反應過來現在是何年何月。)
我看著夏油杰眼下不明顯的青紫,
這是這個世界原本的進程,但是被我改變了。
空助說,一個故事的發展是有可修復性的。
沒有在星漿體事件中留下陰影的夏油杰,遭遇了其他對普通人失望的惡□□件。
他知道人性有丑惡的一面,但不免還是對保護他們產生了動搖,我覺得他在祓除咒靈時受到的痛苦是占一部分原因的,付出卻沒有看到想看到的東西,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再堅強的人都會疲憊。
[你是不是中午沒吃飯。]我看了眼他好像兩天都沒正常進食的胃,
夏油杰蹭了蹭鼻子,“上午完成了個祓除任務,耗得時間有些多,沒來得及吃。”
你剛剛還說自己去看了天內理子。
我熱情地從柜子里拿出兩份辣咖喱,
夏油杰:“……”
夏油杰:“為什么你要在柜子里放這些?”
夏油杰:“你還真是對重口味情有獨鐘啊。”
[正好我也餓了,一起吧。]
拿毛巾回來的秘書看到這一幕,很沒有眼色的說了一句,“齊木先生,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
我對他投去了死亡視線。
超能力者的胃能輕松挑戰大胃王比賽,貪吃一下也沒關系。
秉著同期情,夏油杰什么都沒說,從笑容里甚至看不出絲毫勉強之意。他已經把偽裝習慣性的滲透到細枝末節,這樣不自知的積累著壓力,會出問題的吧。
“咳咳咳……”
因為不想嘗太久味道所以想盡早吃完的夏油杰杳了一大勺塞進嘴里,被沖上鼻腔的咸香辛辣味刺激得咳了起來。
[是微辣,但你吃太多了。]我坐在他旁邊撐著腦袋看他,
“因為太餓了吧,所以有些急。”他說。
(果然,和痞雄一起吃東西時味覺就是正常的。)
(……這不會就是……看著那張臉下飯吧。)
他在心里想著自己沒救了。
有種說法,在面對喜歡之人時身體激素會大幅變動,看著喜歡的人吃飯會更香,有心情影響食欲味覺是說得通的,夏油杰撐著腦袋捂住眼,把臉轉向了一邊不看我。
新年是咒靈較少的時期,因為大家放假了,沒有工作學習的擔憂,就算是再消極的人都會抱著對未來充滿期盼的心情讓自己打起精神,所以那段時間的我們也處于假期。
一段時間的修養足夠咒靈操使時靈時不靈的味覺恢復如常,然后再在下一個繁忙的夏季被影響。
因為這點,夏油杰特別喜歡找各種理由和我約飯。
我倒是都不會拒絕。
我在等。
從未來五條悟的口中,我得知自己的學弟灰原雄會在一場情報錯誤的祓除任務中犧牲,這一次次疊加的打擊促使了夏油杰的叛逃。
他的叛逃,不是因為單獨一件事,而是在成長過程中必會經歷的思想掙扎。
夏油杰現在有兩個想法在打架,
一個是藐視非術師的他,
一個是否定藐視非術師的自己。
他最后的結果,必須是第二種。
而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我在某一天做了關于灰原雄的預知夢。
第104章 第 104 章
我做了關于灰原雄死去的預知夢, 他滿身傷痕的躺在床上,就差往頭上蓋白布,而他的同期七海建人崩潰地坐在旁邊, 一旁的門外夏油杰緩緩走近。
只是這么一個畫面, 但足夠我知道,灰原雄死了。
早上我洗個臉清醒了下疼痛的腦袋,然后出門,來到了造型古樸的走廊。
“齊木大人。”
被老頭子硬塞給我的女仆跪坐在門外, 隨時等著我的吩咐。
沒錯,我是在五條家醒來的。
這一年里,我有意外放自己的實力,行事越來越偏五條悟,雖然五條悟不是形容詞,但族人們往往拿我和他作比較,形象點兒形容就是, 我越來越不聽老橘子的話我行我素。
放在以前,天與咒縛是不會得到尊重的,但慕強嚴重的咒術界到底是拳頭大的說話, 老一輩的人看不慣也不表示什么, 小一輩的人卻個個開始崇拜起我。
伏黑甚爾曾調侃我,“混得不錯啊。”
我撇頭看他, [你以為你就不是嗎?]
“我?我可沒你這么好運,禪院可是比五條還垃圾的地方。”
他不知道, 或者是察覺到了也不在意,因為他已經進入了放棄自己的封閉階段, 禪院家的年輕一輩的確有人崇敬他, 有人甚至稱他為“甚爾哥”。
我還在這一年中和五條悟攤牌了。
因為我真的發現, 這個世界蠻單純的,我把它想復雜了。
我告訴了五條悟我的來歷和我的目的,他表示:“…………就這?”
我睜大眼,這不夠吃驚嗎??
五條悟:“這不就是各種輕小說里常說的套路,異世界來客?”
哦對,
五條悟是個十八歲少男,還會通曉打游戲的那種,這個年紀喜歡幻想和冒險,而且他一直在腦海里腦補我的真實身份,腦的多離譜都有,
“我給你講,你的身世應該是這樣——”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像是在教我怎么捏人設,
“你應該是人體試驗,各種陰謀的產物,而參與方就有咒術界五條家,五條家想制造出咒力渾厚實力強大的組合型天才,但是失敗了,你是個沒有任何咒力的天與咒縛,給你挑選的優質基因排列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壯肉/體…作為失敗品的你被實驗室遺棄,但是卻被一對好心的夫婦收留,五條家沒想到的是,他們放棄了多好的寶貝,你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然后……”
[打住。]我頭冒黑線的看著他,[就算你說得再精彩,我也不是小說男主。]
(還有個重點,你根本不是我哥嘛……)
我:[……]
(我就說,我們家怎么可能生出粉毛紫眼睛的家伙。)
[你還挺高興?]
“是啊。”五條悟瞇起眼,“不過這件事你不告訴杰嗎?只有我?”
[告訴你就夠了。]我說,[因為我比較信任你的實力。]
還有人品吧。
***
我昨天剛參加了一場家族會議,五條悟也在,他和我面對面時的表情非常精彩,整場會議滿腦子跑火車,雖然心不在焉也不想聽,但會議的內容卻全進了心里。
這場會議的一個重點便是,有個五條家的咒術師意外回收了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手指,想讓五條悟拿剛學會的茈轟一下。
“辦不成的吧。”五條悟斬釘截鐵的說,“那種東西要是這么輕易就能毀滅,也不至于存了千年。”
他不是第一位天賦卓絕的六眼,雖然同時掌握順轉術式和反轉術式的少有人在。
“這樣的話,就只能封印了。”老頭子說。
我卻覺得有點兒詭異。
[……這么危險的東西…不和世界政府溝通一下,動用最強科技嗎?]
說完我就窒息了。
老頭子一臉聽不懂我在說什么的表情。
“這么重要的咒物,當然要封印在天元大人的結界里嚴加保管。”
我:[……]
我:[……可保管有用嗎?最本質的應該是讓咒靈無法得手,兩面宿儺不要現世吧,但是銷毀辦不到,丟到沒人找得到的地方不就行了?]
老頭子又是一臉我經驗不足異想天開的表情,
不行,他們思維完全固化了,或者說也沒有隨時代增長的知識眼界。
我抽了抽嘴角,突然就很理解這個世界為什么會被幾個咒靈搞出be結局。
完全不同心,完全不為將來考慮。
坐在我面前的五條悟沒有說話,不如說他今天能露面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此時卻集中起了精神,是整場會議里聽得最認真的時刻。
會議解散他就迫不及待的靠在我身邊,揚聲問我。“你想丟哪去?深海嗎,行不通的吧。”
[不似人類□□脆弱的咒靈是可以不借助工具沉入海底的,我知道這點。]我聽著他蠢蠢欲動的心思,感慨五條家竟然出了個五條悟這么個例外,
“不是地下就是天上,天上的話我需要體驗一把當宇航員的滋味了。”五條悟直接認定自己需要親身上場,“因為說不定咒物就在準備飛行過程中被咒靈偷走,我還得看著它準確到達目的地。”
他一臉躍躍欲試。
我:[……要不我們再簡單點兒?]
“嗯?”
[直接我去送不就行了?]
“……”
“哎???”
五條悟摘下墨鏡,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這也能做到嗎?”
我對他挑起眉,露出了諱莫如深志在必得的淺笑,
五條悟指尖顫抖,“丟哪里,月亮,火星,天王星?”
[太陽吧。]我淡淡說道,[其他都存有潛在危險。]
五條悟倒抽了一口涼氣。
***
那顆手指最后被護送的五條悟私吞了,但是他沒交到我手里,而是讓我帶他一起去,
“萬一你是騙我的怎么辦,實際目的是得到咒物…之類的。”他假裝嚴肅,唇邊卻是笑意,“我得親眼看著它去了他人再也無法抵達的地方,才能作為這個世界的最強給大家個交代啊。”
[也行。]我同意了,[你帶上氧氣瓶。]
他順嘴道,“你不渡氣給我嗎?”
我瞳孔地震:[……]
這是什么糟糕的臺詞啊喂!
“哈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五條悟擺擺手,“我得準備了一下。”
***
于是準備到了今天。
我一邊想著預知夢,一邊去找五條悟。
然后我看到了穿著宇航服快樂自拍的五條悟,[……]
我:[倒也不用準備的這么齊全,你有無下限的吧。]
“儀式感總得有吧,我可是要進行宇宙旅行了。”
[這個旅行只有三分鐘。]
“三分鐘也是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會體驗的經歷。”
說得也是。
自拍完的五條悟叉腰站在我面前,“然后呢,還需要干什么,畫魔法陣嗎,還是傳送門之類的?”
[都不用。]
我勾起個笑,向他伸出了手,
這個時候我腦袋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個臺詞:這里是超能力者的領域,我眼中的光景,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我尊敬的小家主,
嘶!
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第105章 第 105 章
我并不確定五條悟的無下限能強到什么地步, 能否抵御太陽的高溫,能否抵御各種輻射,所以去了外太空后, 我還給他加了層防護罩。
我覺得太空沒什么意思,小時候某一個新年想試試離開地球是什么感覺(雖然是楠雄的記憶), 但也只是跳了一下周圍安靜了一些,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稀奇的, 我也沒有覺得蔚藍星球多么美麗。
我拉著五條悟先登上了月球, 沒什么,不是因為路途太遠中途必要停歇,只是看五條悟的興奮勁想讓他嘗嘗登月的滋味。
眼前一閃一晃,五條悟的神情猛地怔住。
去了外太空可不像是瞬移去其他城市那樣僅僅眼前的風景變化了, 我們會感受到玄妙不同的引力, 以及陡然清凈的大腦。
我除了五條悟的心聲什么都聽不到,而他的六眼接受的信息也會相對減少。
六眼能夠捕捉到常人看不到的咒力, 那些代表形狀和濃稠的信號都分布在六眼的視野中, 人類社會到處都沾染著咒力的痕跡, 包括建筑物花草等等,而咒力只不過是人類的衍生罷了, 沒有人類在的地方便不會存在咒力。
五條悟應該從出生起就沒這么輕松的時候。
他的表情有些空白,而他做出這副模樣往往是受到沖擊時。
我彎起嘴角, 把他往下一按, 他的腳便接觸到了月球表面,
很好,現在登月腳印都有了。
我看著那個完整的腳印, 時機恰好的遞上了手機,
五條悟:“???”
我:[不拍照留作紀念嗎?你會做出這種事的吧。]
五條悟更驚了, “為什么你說話我能聽到?”
他剛剛一直閉著嘴,便是在想真空無法傳聲,他說什么我都聽不到才對,同理,我的聲音他也不該聽到。
我思考了下,挑明了,[因為我的聲音是直接響在你的腦袋里的。]
(因為?)
[對,沒錯,我能聽到你想問什么。]
我之前攤牌的時候沒有告訴五條悟自己會心電感應的超能力,就像楠雄選擇在解除超能力后才去向朋友們坦白一樣,超能力會帶給他們壓力,被窺探內心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但可能是因為周圍空曠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我把這個底牌也告訴了他,免得以后有正事時還需要解釋緩沖。
[我能得知你的思維活動,實時的,這項能力屬于被動型,從我小的時候便開著。]
雖然因為鍺戒指的關系我現在可以自由開放了,但我還是習慣有心電感應的狀態。
五條悟消化信息量需要一段時間,就算他心理接受現實了,也需要一段時間緩沖,我粗略估計他睡一覺都沒法把驚濤駭浪的心捋平。
[我感覺你再跳下去會猝死。]
我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他心臟的位置。
五條悟倔強捂胸口,(控制一下透視啊你……)
然后我拉著他的手到達了離太陽最近的一顆行星上,都會飛的我們兩人飄在半空中,這里的溫度已經明顯讓我感到有些難受,但大概就像蒸桑拿那樣吧……等等,這么一想我豈不是擁有了屬于我的桑拿房?
“你在想什么?”
被我保護得密不透風的五條悟看到了我眼中的光亮,
[沒什么,只是發現一件被我忽略的事。]
齊木楠雄的肩僵得像石頭一樣,被拆遷用電鉆鑿了之后開啟了新世界大門,因為真的很舒服,我覺得蒸太陽應該也能讓我渾身順暢。
我對五條悟伸出手,他把兩面宿儺的手指遞給了我,
(我現在要是被拋下的話…用瞬間移動多久能回去呢?)他的心聲不期然的傳出了這個意思。倒不是多么不信任我,只是人總會考慮多方面的可能。
五條悟的瞬間移動原理是實現兩點間的高速度位移,并非像我一樣直接跳躍空間,我要是現在棄他而去,他得折騰一陣子。
我掂了掂手指的重量,然后用力一揮,
“咻!”
仿佛一顆迸發出火花的針一般沖向了鮮艷的氣體球,五條悟沉默了,
然而下一秒,那根手指又飛了回來,我穩穩的接住握在手心,
“怎么?”
[我預感到幾秒后會發生大爆炸,可能是我丟的力度,也可能是產生了其他化學效應,把手指丟進去不太穩定。]眼前的畫面閃現讓我緊急把手指召了回來,我看了眼腳下的星球,張開五指沖著它的表面
“砰!”
像是被無形的引力壓迫,一個深坑憑空出現了。
我把手指嵌進去,然后對這顆行星進行了時間回溯。
時間回溯只會讓手指深深埋進球體內里,這顆被回溯了時間的行星恢復了完好無損的模樣,現在就算是我,要把手指拿出來也得做兩步:一,趁還沒離開此地混淆位置把巖石刨開,二,把手指掰出來。超能力者都需要費力(?),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看見這一幕的五條悟停止了思考。
(你做這些的時候就像在捏橡皮泥。)
他腹誹,
[差不多。]我欣然贊同。
***
把咒物留在外太空是可行的,雖然不能丟進太陽,但其他星球也沒差。五條悟甚至還打算讓我給每一根手指安一個豪華單間,即一顆行星埋一根手指。
我:[ok,沒問題,很簡單。]
辦完一切的我們回了出發時的房間,五條悟在驚異的同時感嘆道,“還是重力的感覺安心啊……”
繁忙的最強繼續出任務,而我瞬移回了高專。
開門就聽到了夏油杰的一句,
“那么…把所有非術師的家伙都殺掉,也是可行的吧。”
我:[……?]
杰,杰你怎么了杰,你終是產生了這種想法嗎?
未來的五條悟告訴我,某天夏油杰的思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從強者保護弱者變成了殺掉所有非術師建立只有術師的世界,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契機讓他腦袋拐彎了。
理子沒死,盤星教也稱得上是個慈善組織,味覺也還正常,因為我的分擔他的任務量也不多,他受到的精神刺激沒那么大才對。
正坐在夏油杰旁邊和他聊天的女人沉思了兩秒鐘,說道,“夏油同學,你說的是可行的。”
[不,不可行,一點兒都不可行。]
什么建立只有術師的世界,你怎么不和費奧多爾談談,費奧多爾可是想殺掉所有異能力者建立只有普通人的世界,你們一定會很有共同(?)話題。
我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否定,[杰,你不要聽她胡說!]
看到我的夏油杰直起腰抬頭,“…痞雄?”
第106章 第 106 章
坐在夏油杰身邊的女人名叫九十九由基, 雖是特級術師,卻根本不接任務只知道去海外瞎逛的閑散無賴。
原來如此,就是你這個小妖精給夏油杰指了一條漆黑的道路吧!
“……痞雄?”
我不給他反應時間, 直接連珠炮似的堵嘴,
[把所有非術師的普通人殺死建立只有術師的世界根本不可能!誰來生產誰來繼承文化和知識誰來帶領新人類?退化到原始社會嗎?促使他們進化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利用恐懼和危機感讓人們覺醒操控咒力的能力, 原理說起來頭頭是道,那么十個人里有幾個能成功進化, 概率超過二分之一嗎?沒進化的人怎么辦,殺掉?這可不僅僅是人口銳減這么簡單, 這是毀掉了所有家庭。]
“不…我……”
夏油杰被我噴懵了,思緒被我帶著走,
[人們的恐懼和憎恨又會產生咒靈,覺醒的人中也會對你抱有恨意, 但凡你死了, 這場計劃便進行不下去,到頭來不過是無望的殺戮和悲哀。]
我微低著頭與他對視,
[再言, 你看到的僅是日本境內的發展情況, 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是一只手就能數過來的特級,但是其他國家呢?他們有多少公民和保護他們的武器, 他們也有自己的管理機制和政策,對付阻止你的辦法多得是。]
雖然詛咒之王和最強都在日本吧……
[咒術師某種意義上也是異能力者, 有人會因得到力量而自詡不凡胡作非為,爭斗打架互相傷害的事件同樣會出現, 要有多高的道德素養才能使一個全員術師的社會穩定運行呢, 那也是你想看到的嗎?]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痞雄, 你先別激動。”
我:[我很冷靜。]
夏油杰:“我也沒說要殺死全部非術師啊…我只是從學術方面和九十九前輩探討了一下這個問題。”
我:嘎?
還有一肚子臺詞的我一噎。
夏油杰繼續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不是和悟回本家了嗎?”
“噗,哈哈哈哈哈……”
我的耳邊響起了女性的爽朗笑聲,和夏油杰一樣被我語速超快的演講驚住的九十九由基笑得直拍大腿,她后仰靠在椅背上,扭頭對夏油杰道,“你這個同伴十分擔心你啊,你是給了他什么印象讓他緊張成這樣?”
夏油杰苦笑,“我也不知道……”
“正常人聽到這話也不會想你是真的要去這么做吧哈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九十九由基又笑起來,她肩膀打顫伸手抹過眼角,一邊順氣一邊抬頭看我,“他很有反叛的潛質嗎?你觀察他多久了?”
別說了,我沉默這么久已經聽清了他們心里的真實想法。
夏油杰真就只是好奇問一句而已,我關心則亂了。
九十九由基將胳膊搭在椅背上,坐姿豪邁地問我,“喂,你就是齊木同學吧,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她的神情充滿興味,期待著等待我回答。
(若是喜歡大胸大屁股的女人,那就十分合我口味了,但我總感覺他不會這么說,他好像沒那種世俗欲望,而且這個氣質…不會喜歡男的吧?)
這個氣質?這個氣質怎么了,你說清楚啊!
我冷笑:[我不喜歡女人。]
九十九由基拍掌,“不會吧?”
夏油杰愣住:“哎?”
我接道,[我也不喜歡男人。]
九十九由基深感沒趣的嘁了聲,基于我的回答,她撐著腦袋隨意問道,“你是無性戀者嗎?”
……我沒出聲。
因為我思考了一下,雖然這話乍一聽上去有些特立獨行,現實中只有1%的人有此特征,但我好像真的是無性戀,即對異性和同性都沒有x沖動,但我又能感受到他們的性吸引力,比如看見松田的時候。
鄭重聲明一下,不是我不行,只是我習慣了。
我嘴硬,[我喜歡能讓我產生探索欲,保護欲,驚喜感,令我知道何為怦然心動的人。不關乎單純的性別。]
不如說是因為我喜歡他/她,才會讓我產生這些欲望。
齊木楠雄好像喜歡內心強大堅定的家伙,不過那個傲嬌不會承認的。
而且……
我曾經因和楠雄較勁且對所有感情都覺得陌生又充滿興趣,所以無比渴望愛情,但現在卻覺得,人生不只有愛情。
愛情并不比其他感情高尚,只是人類好感衍生的一種。
“你這個回答超沒勁的。”九十九由基嘆了口氣,“還以為天與咒縛的特級能是個令人意外的家伙。”
然后她打量著我并不如伏黑甚爾高大健壯的身材,“你真的是天與咒縛嗎?憑借這樣的肉/體是怎么打敗甚爾的?”
九十九由基好像勾搭過伏黑甚爾,但是伏黑甚爾不睬她。
被小瞧的我彎了彎嘴角,[這樣的肉/體?呵,就喜歡你們不可思議認知刷新的模樣。]
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擋住嘴轉頭湊近夏油杰,用我們都能聽到的氣音說,“他這個性格是受了什么影響,還是天生如此?”
喂,被你議論的本人還在這兒呢。
夏油杰:“……”
夏油杰笑了笑,“很有趣吧。”
“有趣?啊~也就你覺得有趣了。你們是同期,實力也沒有一個拖后腿的,感情很深厚吧。”
夏油杰不置可否。
兩人在我來之前已經聊得差不多,之后又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交流了下感情。
“就先這樣,我還有事,本來還想和五條同學打個招呼呢,不過他沒在也沒辦法,這次不湊巧。”九十九由基站起身向外走去,承著給人送行的禮儀,我們兩個人跟了出去,特級里的唯一女性跨上造型綺麗的機車,向我們道別,“我們四人同為特級,希望今后能好好相處。”
夏油杰淺笑,“我會轉告悟的。”
而我,我眼睛直了。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輛機車,覺得自己看到了潘多拉女神(?)。
看出我心里所想的夏油杰:“……痞雄?”
我在內心battle自己拿錢換機車的掉價行為是否比得過那輛機車的擁有權,
最后結果:算了,我的公主王子王子二號伯爵騎士這些孩子都還在,添新的我暫時不知道該取個什么樣的好聽名字。
和九十九由基拜拜后,我們回屋涼快了。
“近期有任務嗎?”
[沒有,悟去了,我們三個真是輪流休假。]
“感覺好久沒見他了。”
倒不是好久沒見,只是好久沒放松的聚在一起罷了。
我看向身邊氣息輕柔懶散的夏油杰,他穿著淺色的寬松短袖踩著拖鞋,神情也是安逸溫柔的,雖然這個年紀和五條悟混在一起都會變得很皮,但夏油杰比五條悟有道德感得多,他也很容易被外界牽動,五條悟對非術師的態度很大程度受了同期“大義”的影響。
[杰,我那些話很認真。]
他并不是沒有動過那個心思,能說出這條路便是有這個方面的傾向,只是大概像發牢騷那樣的負面輸出罷了,黑化等級只有10%,甚至更少,現在被我一通現實向嘴炮轟了。
“我聽出來了啊。”夏油杰偏頭對我笑,“我都沒見你這么急過。”
是有點點失態叭。
“放心好了,你們都在這,理子妹妹安心生活著,父母也健在,普通人雖然有丑惡一面,但更多的是善良美好的一面,我是受了多大刺激才會想不通叛變?”
因為話題涉及到了常困擾自己的思想博弈,夏油杰比平常更加敏感,他的話不知不覺變多變哲理起來,“其實只是看你們這樣,我就覺得很有希望了。術師就像是一場馬拉松,而終點的圖像卻是曖昧模糊的,但這條路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努力,因此便不覺得漫長孤獨了。”
(那如果等在終點的是同伴堆積如山的尸體呢?)
(只有努力讓那樣的未來永遠不要到來吧。)
是真的,他的確發自內心這么想的。
[若是有我們的后輩犧牲了呢?]我不禁問道,
“……是什么性質的犧牲?”夏油杰的眸子暗了一下,“因為身邊有你這個例子,我比之前更深的接觸到了領導層,如果是任務分配不當,或干脆直接就是故意的話……”
他眉宇壓下,“那后果得找債主承擔。”
(把咒術界高層洗了吧。)
我:[……] 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覺得有點兒欣慰。
杰,雖然你本質上還是偏激進派,
但原來,你也被悟影響了,你們倆真是詮釋了什么叫摯友。
——(不管選擇哪一方,都是有罪的。)
嗯??
這是一道明顯不該出現在這兒的心聲。
(不管是[憑意愿]殺死非術師,還是殺死愚昧的高層,都屬于天平中“罪”的一邊,還不如什么都不做。)
我轉頭環顧四周,那道心聲卻如來時一般突兀的消失了。
我皺起了眉。
***
會致使灰原雄喪命的任務被我接下來了,情報上說是二級,但其實,這是個一級土地神。
“哎,為什么?”得到我通知的灰原雄很意外,
[強度搞錯了,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一不小心小命都沒了。]
(齊木前輩看上去好靠譜~)
我看著認真瞪大眼聽我講話實則正在走神的灰原雄,對著他的腦袋彈了一下,
“嗷!”
[你也快點兒成長得靠譜一些吧,才二級,是個隨時被碾壓的家伙。]
“我才剛升到二級啊,我之前還一直在三級晃悠呢。”灰原雄被扎心了,但灰原雄不會氣餒,“明年我一定能升上一級!到時候就不會讓前輩們這么擔心了!”
哎?
這家伙的直覺很準,竟然看出來我在擔心他。
“不過前輩……”灰原雄看著我的身后,
“……那個剛出現的人是我們的同伴嗎?”
我汗毛一炸,猛地回頭,
雖然有灰原雄的語言提醒,但我的確也在同一時刻感受到了,有人突兀的出現在了我身后,像是瞬間移動一樣,他悄無聲息到沒有任何征兆,
眼前的青年有一副纖細的身姿,大概是因為那邊也是夏季的關系,他沒有戴那頂毛茸茸的帽子,蒼白的皮膚明顯異于亞洲人,紫紅色的眼睛微波流轉,與我對視后還深情地彎了起來,
他唇邊帶笑地說,“因為是夏天了,所以想著來見你一面。”
夏天。
Лето.
在俄語里還有另一層含義。
Люблю её только одну.
我只愛她一人。
第107章 第 107 章
愛情他來了!
啊不是, 費奧多爾他來了!
怎么回事,我什么時候漏超能了嗎,我今天飛了個太空又對著行星進行時間回溯,因為功率比較大我還摘了一只抑制器, 但馬上就插回去了。聽到夏油杰那句話時情緒有些震蕩, 我在腦海里想到了費奧多爾的臉念了他的名字。和運動過后肌肉會不自覺抽動一樣, 我的超能力波長應該也屬于一段時間的不穩定狀態。
但是!這也不應該這么隨意的心想事成吧!
那是什么, 世界融合太快了?費奧多爾身懷奇點?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可能像楠雄看到G君一樣, 我并不是將費奧多爾比喻成G君, 只是我的震撼和意外足夠我露出睜大眼的驚訝表情。
尤其費奧多爾還在心里念夏季, 我的確是和他在夏季初遇的,不要想著這么浪漫的事啊……他故意的嗎?
留意我的灰原雄小聲道,“齊木前輩……你沒事嗎?”
他看人的眼光很準, 明明是和費奧多爾初次見面,卻心有戚戚的想退后一步,就像面臨危險的本能那般,“這個外國人是敵人嗎?”
我把灰原雄按回他的房間, 并替他砰的關上了門, [我來處理。]
嗯, 力氣收斂的很好, 灰原雄只是摔了個屁股墩。
我轉頭如臨大敵(倒也沒有)的面對費奧多爾。
這個面容還和少年一般的俄羅斯人眉眼溫和的看著我,似是并不意外我的反應,他輕輕笑了兩聲,嗓音悶在胸腔的震動中很有磁性。
……確定了, 我一定不是無性戀者, 我明明能看出人的性感的。
“你覺得我們是用俄語交流, 還是日語交流好?”他說,
[這都沒什么區別吧。]
我走上前想拉住他的手,[走,我送你回去。]
但他躲開了我的觸碰,甚至因為沒料到我突然湊近,近乎像是神經質的倉皇逃開一般,
我頓了一下,去抓他的衣角,他一偏身又滑溜地躲開了。
費奧多爾出聲阻止我,“我好不容易才過來了,就這么回去嗎?”
不,他其實也在驚詫。
即使面上表現得再怎么處變不驚,費奧多爾也為自己突然的瞬移感到訝異,只是他的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在第一次有征兆之后便做好了充足準備。
[你還挺想參觀一下的?]
我反問他。
我稍微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了。
有些人喜歡探究世界的本質,比如天生聰慧的人,擁有遠大抱負的人,追求驚險刺激的人。
太宰治其實就曾在心里想過我究竟去了什么樣的世界,他是否也能過去,如何過去,世界的終點難道就是無數個空間互相平行嗎,等等這樣費腦子的哲理話。
當時我打斷了他的小作文,并許諾他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就帶他去看看。
然后這件事就成了吊住太宰治的期待之事。
費奧多爾看著我,露出了一個含有深意的笑,“老鼠無處不在。”
沒錯,老鼠無處不在。
所以情報也無孔不入。
[行了,知道你很厲害了,但是這里的確不該你出現,有這么強的能力回去再翻騰。]
我控制住他的身體叫他不要亂跑,不容置喙地捏住他的衣角,隨后摘下抑制器,他在我面前沒有反抗能力,光速被我帶回了原來的世界。
因為留下了坐標,我們出現在了我的首領室,
他沒有任何緊迫感的四處張望打量著,我走過他的身旁,將抑制器啵的插回去,招過椅子來坐下,一秒披上了黑手黨的皮,眼神晦暗的盯著他,
[說吧,你怎么去那里的?]
“嗯?”費奧多爾回頭,“不是你帶我去的嗎?”
[別裝傻,你可是開頭就說了。]
——因為是夏天了,所以想著來見你一面。
這明顯是故意的吧。
費奧多爾沒有立即回話,只道,“不讓我坐坐嗎?”
我招招手,一把會客用的椅子無比絲滑的溜到了費奧多爾的屁股底下。
他坐在了我的對面,相對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雖然早就知道了你的一些秘密,但第一次見果然會感到不可思議啊。”費奧多爾坐姿端正,一手支著臉頰,“好久不見,齊木小姐。”
噫……
他面對著我這張臉說這句話不會起雞皮疙瘩嗎?
[給你五分鐘自由狡辯的時間,五分鐘后你可能就會出現在港口mafia的刑訊室或地牢里。]
“你會這么做嗎?”
[會。]
他格外專注地凝視著我,生動形象的表演了什么叫用眼神繼續反問我。
我:[……]
我不會。
我對有些人是很寬容的,對沒有觸犯我底線搶奪我利益的人,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刻意找茬施加傷害,雖然費奧多爾總是一臉正在搞事的模樣,但他這次還沒來得及干什么,或者干了也沒干成。
他注意到了世界融合的問題,并計算過奇點。
因為最近怪事有些多,網絡上逐漸開展了新的熱門話題:你的記憶在欺騙你嗎?
就像著名的時間倒流過的理論,明明沒有做過某件事,卻覺得留有印象,明明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卻感覺曾經涉足過。身邊的鄰居明明有幾年的交情了,某天早上醒來卻眼生的好像初次見面一般。
本來只是一個人的想法罷了,當成大腦短暫混亂就揭過去了,但現在的時代擁有網絡,于是大家在共同的平臺記錄分享自己的怪事,有第一個人發聲就會有跟著回復的,漸漸驚覺,原來有這種感覺的不只是自己。
但這種事很玄妙,沒有科學根據,也并非所有人都受到了融合的影響,所以大部分人都當別人在編故事,這只是最近流行且眾人跟風幻想的熱潮而已。
而敏銳的人會在信息繁亂的文字中發現本質。
“他們說的是真的。”第一偵探如此肯定道,“是有人在胡說,但也有一部分人的確經歷了這種怪事,這種潛移默化的轉變是最麻煩的。”
費奧多爾調查出了哪個地方的人混亂得最多。
答案是東京郊區。
他來日本本來打算為了別的事,但被擺在眼前的異象吸引了注意。于是他前往了那個地方,受著玄妙的指引踏入無人的森林。
沒錯,這里沒有高專,那片區域自然沒有立起建筑物,但有一棵巨樹。
乍一看上去的話,非常像薨星宮里的那一棵。
[所以你想說,自己找到了奇點嗎?]
“我想我只要再去往那個地方,還是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穿越時空壁壘。”費奧多爾語氣平靜,“就像跳入食古井穿越的少女那般。”
世界融合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
兩滴水在相聚的初期融匯得非常緩慢,但一旦超過一個界限,便像是打開了開關一樣爭先恐后的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我低著眸沉思,
我回橫濱的時間往往是夜間,人們睡覺心思沉眠的時刻,我還不知道網上的事。
僅改變個人的發展線路還是太慢了,還有什么東西沒搞定嗎?
……要不把五條悟縮成小鬼的樣子?
[別表現的很純良的樣子,你想挑起戰火吧?] 我心里想事情不耽誤我和費奧多爾扯皮,
“你指什么?”
[你給過別人虛假情報嗎?]
費奧多爾眼神一動,
[你的情報不全。]我勾了勾唇角,[不然你不會大刺刺的出現在我面前。]
費奧多爾的神情冷漠了一些,“我出現在你面前,只是思念而已。”
我不聽他那句惹人遐想的曖昧之言,只是繼續道,[如果你足夠了解我,就知道在我面前,起碼每分每秒都要默唱喀秋莎。]
費奧多爾一怔,緊接著,他聰明的腦袋立刻就聯想到了我這句話的深層含義,他的視線牢牢黏在我身上,仿佛在看一個神造之物,
他低聲自語,“難以置信,你這樣的人竟然真的是存在的……”
[想除掉我是沒可能的,想看著橫濱混亂也是沒可能的。]我靠在椅背上,手肘撐在身側微歪著頭看他,[——因為戰爭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我自然去看過本世界的發展進程。
劇透的人生沒有樂趣,但在樂趣之上有更重要的東西,比如生命。
“書”撰寫的故事基于本世界原型,我雖然不能像太宰治那樣得知平行時空的記憶,但能直接去平行時空翻歷史記載。
龍頭戰爭——本應發生在今年,卻被我提前預知并掐滅苗頭的重大事件。那是包括港口mafia在內的數個里世界組織之間的大規模斗爭,維持了88天之久,血雨腥風死傷無數,普通人也被卷入其中,簡直是最黑暗的時代。
費奧多爾卻一點兒沒打擊到,他的精神很振奮,比得知聰明的齊木小姐其實是黑手黨首領時還要振奮。
聰明人是孤獨的,難以理解的,深而遠的。
讓他們心情波動的便是超凡平常之事。
“齊木,告訴我,究竟是什么創造了你?”
他幾乎是用一種虔誠的口吻說。
創造我?給我力量的是齊木楠雄,給我心的也是他,是父母兄長,是初始好友,是互相理解的心靈伴侶,是被我庇護,同樣擁有“超能力”,堅強保護弱者的人,是人生的交點。
[知道什么創造了我也沒有意義吧,你們無法理解,重點是,你們看到的是完整的我。]
第108章 第 108 章
我把費奧多爾送去了地球另一邊。
被我強制瞬間移動的費奧多爾:“……”
我:[不是老鼠無處不在嗎?以你的聰明才智, 從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國度回去也是能做到的吧。運氣好一些你能勾結□□組建自己的勢力,運氣差一些被當成偷渡者遣送……或者你更想進監獄?]
費奧多爾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生氣了嗎?]
從不落于下風的他揚起笑容, “怎么可能因為這點事動怒。”
[這只是小懲罰而已。]我說,[雖然我知道不說你也明白,我還是要挑明一下, 我很大原因在防你再次迷路到異世界去。]
以他的性格真的可能這么做,這家伙是有股瘋勁的。
[除非你能找到第二個擁有瞬間移動能力的人, 不然從這里到日本,最快的路都得走三天。]因為擔心季節變化, 我還給費奧多爾準備了防寒衣物,他為了偽裝暫時放于別處的帽子都被我用等價交換變了回來。
[給。]我把帽子遞給了他, 然后輕聲道, [別來找我了。]
他接帽子的手一頓, 然后抬眸問我, “是以什么樣的理由別去找你了呢?”
[哪種都是。]
不管是以敵人, 還是傾慕者。
[我還是很喜歡俄羅斯的卷餅和風景,也喜歡旅途中有人陪伴,但多余的就別了。]
“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你還真狠心啊。”
[說過了,是懲罰。]我收回手,神情不為所動,[在我的地盤上搞小動作,你這次該知道自己撞到鐵板了, 不過我倒是很樂意你等我退位后騷擾我的繼承者。]
雖然我的退位遙遙無期。
費奧多爾沒有再多言, 或者說, 他明白自己在我面前沒有秘密無所遁形, 所以用語言還修飾迷惑的東西,都暴露著內里避無可藏。
“我要是在異國他鄉悄無聲息的死去了呢?”
[你要是會那樣,現在就會出現在軍警的監獄中。]
因為我還蠻相信他的能力的,我又不是對他的情報一無所知。
我覺得軍警困不住他。
我在費奧多爾面前原地瞬移,卻沒有回首領室,而是直接去了第三世界,重復時空跳躍拉進度條,判斷發生的可疑之事,期間我的女仆找過我一次,說要去看望出了車禍的朋友,這種人之常情我當然允許了。
一時沒有所獲的我聯系上了齊木楠雄,[023號有情報沒吐出來,他們有個幕后操縱者,不是后期誕生的咒靈,是存在了更長時間的東西,我沒見過,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也很自然的忽視掉了那只咒靈本來的名字,稱呼它為023號。
[挖不出來了。]楠雄說,[它應該是屬于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類型,沒有智商所以深入不到組織目的的核心,每次問情報只會在腦海里循環回憶同伴,懷念曾經做過的惡事,和噴一些最擅長的沒什么營養的詛咒之言,你說的那個家伙他要么是真的想不出所以然。要么是知道了我們的能力,把腦部封閉了。]
[……還能這樣?]
[不清楚,但我覺得他沒這么聰明。]齊木楠雄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咒靈,[我有個方法。]
[我知道那個方法是什么,你別動。]我立刻出聲打斷了他,[那種精神污染太大了,僅是聽心聲就夠惡心了,你沒必要做。]
[畢竟關系到……]
[我做。]
我斬釘截鐵道。
那個方法是對咒靈使用心靈占卜,直接承載他的記憶。
[會看到很多不想看到的東西,我比你沒道德的多,讓我看。]我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就去找他,[你也不想觸碰它吧,是這么惡心的外形,不知道記憶里又包含了多少骯臟的內容。]
[……]
那邊沉默了兩秒,像是通訊卡頓斷線一般,但我聯系他的超能力又不是電話線,
過了半晌,齊木楠雄的聲音在我腦內響起,如以往一樣鎮靜,[別耍帥了。]
我立刻來勁了,[你承認我帥了?]
沒錯,我也覺得現在替楠雄排憂解難的我前所未有的帥氣。
[你等我,我馬上……嗯?]
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怪異的心聲。
并不是說他思考的內容很怪,只是我好像從來沒聽過,很明顯是一個生人,可五條家人來人往,并不缺生人。
但我卻心頭一跳注意到了“他”。
我拉開老式帳門,出聲叫住了她。
看背影,那是我請假回來的女仆。
女仆緩緩轉身,用和以往并無不同的神情和語氣向我問好,“齊木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嗎?”
我:“……”
我怔住了,
我直接瞪大眼,
我立刻狂敲楠雄,[不用在意023號了,我好像抓到那家伙了!]
女仆的額頭上,赫然鑲嵌著一道明顯的縫合線,和我曾經挑過的咒靈組織中,夏油杰額頭上的一模一樣。
在去往十年后時,我試過將那些咒靈非人道毀滅,擅自占領夏油杰軀體的那只更是沒有逃過我的手心,用小說里的說辭,它們就是標準的反派角色,是與所有正常發展為敵的家伙。
但是在他們煙消云散的時候,世界也并未停止融合,所以未來的時空已經成長成型,并非一切發生的源點,要在更早的時間消滅掉他。
在更早的時間存在的,就是這個……
[你回去受傷了?]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對,不小心摔了一跤。”女仆沒發現什么異常,淡然回答。
而在我的視野中,她的腦殼里精彩極了,好在我很穩,表情管理充分。
(這就是……號稱比六眼還厲害的天與咒縛?)
它的心聲也無礙無誤地傳了過來,
(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更是沒有伏黑甚爾的體格,但是……這氣勢是怎么回事?)
(特意挑了六眼不在的時間冒險用了這女人的身體進來查看,要不要做點兒什么拉近一下?這女人是給他安排的吧,他們就沒什么更近的關系嗎?)
我:[?]
這家伙這么上道的把什么都招了?
我對它勾了勾手,神情很輕佻,
(這表情是……?)
它會意,乖順地向我走來。
要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我感覺勝利就在眼前,它緩緩向我走近向我招手,連那惡心的大腦外形都覺得可……啊不,就算心情好也不會覺得它可愛。
“有什么事嗎?”它問。
我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不好意思了女仆小姐,如果它是專門來探究我的,那你就是被我連累了,我會在解決這個家伙驗證成功性之后,穿到你死去的那天提前阻止它的。
“齊木大人!”
我并不憐香惜玉,女仆小姐的脖頸很細很脆弱,我掐住她的力道再稍微重一些,這具身體就沒有用了。
“齊木大人!您這是做什么,妾身,妾身哪里引您不快了嗎……”
她的表情因窒息而痛苦,可仍在堅持著演戲。
因為它得來的情報中,我和伏黑甚爾不一樣,是個需要借助特質眼鏡看清咒靈身形的天與咒縛,空有蠻力罷了。
我的另一只在眼前劃了一道線。
空氣中有無形的利刃劃過,女仆小姐的縫合線齊齊裂開,她的腦殼掀了上去,露出了臥在里面的單眼咒靈。
女仆小姐凄慘的表情淡了下去。
它在短暫的空白之后,突然變得暴怒,驚愕,聲音無比尖銳,
“你是怎么發現我的!你這個家伙——你這個家伙!剛才那是什么術式,你根本不是天與咒縛,你們偽造了情報?!”
[情報就是為你特意捏的。]我冷漠道,[你這東西活了多少年,為了心中的所謂“大業”潛心籌備了多久?]
“呵哈哈,你以為你問了就必會有答嗎?”
(我要創造一個混亂的世界,我要看到人類的無限可能性。)
我:[……]
這家伙可比023號好用多了。
[人類的無限可能性是指什么?]
被它掌控的女仆身體一僵,露出了迷茫愕然的表情。
“我明明沒有……?”
[原來如此。]我忍不住冷笑出聲,[什么啊,你還挺有探索精神的?]
“你是怎么得知——難道?!”
(讓人類互相殘殺,讓他們在死亡的陰影中加深對咒力的理解,讓他們在咒力延伸中迸發出難以想象的潛能,在混亂廝殺中活下來的,就是人類可能性最優的產物。)
[……這是什么無聊的理由……]
我的表情徹底沉了下去。
不是什么恩怨情仇,
也不是夏油杰那種,在一條路偏上了極端,
只是滿足自己的私欲,只是為了一個可笑的實驗。
說倒地,咒靈這種東西,真的不需要抱有任何期望,就算是存活了上千年,智慧與人類無異的咒靈,也不過是惡的化身。
羂索見情勢不妙,立刻從女仆小姐的腦部跳脫開,它原本計劃著很快就能憑借精悍的身體逃之夭夭,卻猛地發現自己無法動顫分毫。
身體不能動,嘴部卻能開合。
“這又是你的術式——”
(怎么會,明明什么準備前奏都沒有,也無法感受到咒力波動……)
[你特意來見我,干嘛要跑呢?]
我放開了女仆小姐的身體,把她安置在了一旁,腦花狀的咒靈被我定在了空中,它的肌肉只能一抽一抽地顫動,不能挪動分毫。
[你現在在害怕嗎?好像沒有,我還不足以讓你十足十的恐懼嗎?]
我蹲下身把手掌輕輕擱在地板上,
[我給你變個魔術吧。]
我兩手握住什么東西使勁向上一提——
一個白毛被我憑空扯了出來。
[看,你最忌憚的六眼。]
第109章 第 109 章
[看, 你最忌憚的六眼。]
最強六眼被我拔了出來。
但我要聲明一下,著重聲明一下,我凈身高一米八多, 和齊木空助很像, 已經不是楠雄的十七歲少年身材,我很魁梧(?), 很高大,就算五條悟長到一米九, 我稍微把手抬高點兒也能輕輕松松……
我把扯出來的五條悟放在了一邊, 沒錯,放。
五條悟的表情一片空白, 坐在地上似乎正在愣神。
(……哎??)
[你沒做夢。]
五條悟:“……”
他不可置信的邊站起身伸展手腳,邊摸了摸自己的臉,“完好的,沒壞,什么東西……我怎么過來的?”
當初楠雄從包里拉出杰克時,杰克也深感奇妙地回憶著, 周身還冒出了小星星。
五條悟很快明確自己身處何處,他把目光轉向我, 指著我的手指微微顫抖,‘你干的??’
[不要這么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五條悟深沉,“你現在的表情好欠揍。”
[說正事, 你看看這個玩意兒。]
我把他的頭扭向羂索。
他的臉被迫和腦花來了個近距離排位,五條悟還沒說話,大腦上的那張嘴就對著五條悟吐了一口口水。還好五條悟的無下限很盡職的全方位無死角無休的開著, 不然他的心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了。
羂索從我把五條悟扯出來后就沒聲了, 像是驚到失言, 又像是慫了。
[看出它是什么了嗎?]
專業東西要找專業人士判定,雖然我把五條悟扯過來純粹是惡趣味,但我也想看看這東西慌張失色的模樣。
五條悟捏著下巴端詳了兩秒鐘,“痞雄,你好像沒發現。”
[咋?]
“這東西誰都能看到,就算普通人也行。”
我:[……]
我震驚臉,
[那它豈不是比我想象的還惡心了嗎?]
“你的關注點好怪。”五條悟笑了下,“不過也差不多,這個大腦是真的,應該是他肉/體的一部分,雖是如此,把大腦毀掉的話,身體也沒用了吧……不如說,他還有身體嗎?”
五條悟看了眼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女仆小姐,“他是靠更換□□存活至今的吧。”
我捏了捏指骨,[我把它烤熟吧。]
但我又覺得不夠。
更換□□存活至今,究竟又有多少人被它奪去了生命。
[這個世界沒有地獄的話,真想把它丟去與地獄相似的地方。]
但是不行,它要從有變成無。
我打算化出火焰把它燒成灰,但是那張嘴突然大聲喊了一句,“良馮,你就這么看著我被抓嗎,還不快出來——!”
隨著它的聲音落下,我們腳底下的地板突然化為了深淵巨口,利齒大開蓄力咬下,我和五條悟立刻飛到了院子里。
當然,我沒忘記那顆大腦,它被我一同帶了過來,不然怪物的口部咬合,這東西就跑了。
五條悟摩拳擦掌的舔了舔牙,“是個特級。”
[伙伴嗎?]
“它怎么進來的?”
[因為術式吧。]我打量了下這只新出現的咒靈,[沒準真有瞬間移動的能力。]
被羂索叫到這里的咒靈逐漸現身,露出駭人的身形和鋪天蓋地的惡念,但它并不氣勢洶洶,反而像是不得已露面一樣。
五條悟語氣揚了起來,“有個意外發現,這家伙吃了兩面宿儺的手指。”他毫無緊張感的扭頭逗了一下羂索,“謝謝你給我們送來這個了,我們正好還差幾根沒有回收。”
我聽了會兒它的心聲,隨后嘲諷,
[你的計劃里有兩面宿儺嗎?告訴你個壞消息,兩面宿儺沒可能復活了,除非你給他找個載體……你真找了個載體?]
羂索咬牙,“讀心術,竟然真的是讀心,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術式。”
[你沒聽過的多了,你也沒聽過束縛不動隔空抓人吧。]看它不爽,我隨便給它來了一刀,[雖然沒見過兩面宿儺,但我想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惜以后也不會見到了。你猜它去了哪?]
鮮血順著裂口處滴下,若這是個打怪游戲,應該能看到羂索的血條上寫著-30 hp。
羂索不是很想和我聊天,但它控制不住思想,所以我和他的對話很像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你能想到的果然也只是天元封印,國外,山底深海這些地方。]
[你還想著集齊嗎?]
[集不了了,你永遠也找不到它了。]
[計劃也沒戲了吧,你已經暴露了,最忌憚的六眼已經得知了你的存在。]
[我?你現在終于意識到我比五條悟難對付了。]我抵開五條悟不滿湊過來的臉,[意識到也沒用,因為就算你用盡所有辦法阻止我,也不過是蚍游撼樹。就算把五條悟策反,我也能秒殺他。]
為了驗證這句話的效果,我伸出手指對準了瑟瑟發抖的,吞了兩面宿儺手指的特級,
[這還是對付你的那招。]
我的手在空中輕巧的一劃,一道無形的線割裂過去,那只咒靈瞬間裂成了兩半,
我又對它笑了一下,[下一個就是你。]
***
我大概對那顆腦花用了一百零八種刑罰,沒數太詳細,能讓它感受到痛苦的我都用了。
五條悟圍觀了全程,雖然他也有虐咒靈的習慣,但看我那仿佛面對殺父仇人一樣的兇狠手段,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很討厭他嗎?”
[我在算它換了多少具身體。]最后一擊,我把它轟成了煙,[活了上千年,一百具身體都是最低估算。雖然并不都是殺人奪身,但動用他人死去的軀體也很缺德。]
反正它沒有德。
我擦了兩下并沒有臟污的手,
[成了。]
對接上楠雄的我聽到了喜報,
[雖然不能立刻分開,但第三世界已經像個被排斥的落寞小鬼一樣漸漸遠離了。]
我不禁笑了,[這個形容…是空助教你的嗎?]
齊木楠雄沒承認是不是,[剛才的波長非常反復,你做了什么嗎?]
[你能猜到吧。]我不置可否,[你也蠻了解我的,我對這種東西沒有耐心。]
[總之成了就行,辛苦你了。]
[……]
我恍惚地捂住了胸口。
凝視著我的五條悟第一時間發現了我的異樣,他上前抓住我的胳膊,皺眉問我,“你怎么了?”
“撲通”。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不是很精彩,但我明確的感知到視線有些模糊,按普通人的描述應該就像是大腦充血那般,我看著眼前面帶關切的五條悟,聲音艱澀道,“我知道怦然心動是什么感覺了。”
五條悟:“……”
五條悟自信:“我沒做什么吧?”
[跟你沒關系。]
我即刻潑他冷水。
五條悟瞅著我,“你為什么笑了?”
不用他說我也能知道自己嘴角正在瘋狂上揚,我記得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自己的首次生日會上。
覺得幸福無比,覺得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了。
齊木楠雄!他對我說!
辛苦你了!
其實這話他在救世時也說過,我們幾個分/身合力將巖漿丟上了太空,每個人都多少有些力竭,那時候的齊木楠雄躺倒在地上望著天空,心情卻是舒暢的。
他沒說出口,卻在心里想到辛苦大家了。
當然,是大家。
我當時聽到這句話其實沒有多少感想,還在腦內和其他分/身商量著一會兒去哪里慶祝,我們分/身的口味各不相同,有人喜歡吃正餐,有人和楠雄一樣是個甜品胃,但大家都很和氣,沒有欲望性格教養都很好(畢竟來自楠雄),所以也不會起爭執,對商議的最終結果都無所謂。
總而言之,在聽到楠雄專對我說的這句話前,我從未想到自己能這么…嗯……心花怒放?
“那你在笑什么?”五條悟問我,因為情緒的感染,他的嗓音也輕快起來。
我眼含笑意地看向他,[我的任務完成了。]
“……”
而得到回答的五條悟,表情卻凝固了。
“…完成了?”
[現在就沒有憂心的東西了,起碼是現在,未來怎么樣到底說不準。]
“完成了是指……”
(已經沒用了嗎?)
天外來客,是沒有理由呆在不屬于他的世界的。
[你在想什么啊。]我心情好,面對他的消沉也能安慰幾句,[咒靈的問題解決了嗎?你推倒老橘子了嗎?有這么多沒干的事,我看不到結局可是會像追劇追一半那樣難受的。]
我將周圍打斗的痕跡全部抹除,落地向連廊走去,
五條悟幾步跟上我,走在我的身側,
“你不是挺忙的嗎?”
[是挺忙,但是超能力者可以應對。]
我走到女仆小姐身邊,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在身邊的空地上凝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形,
“這是什么?”
[復制人偶,沒有思想沒有靈魂,需要我牽線才能動的家伙,用它來迷惑那顆腦花。]
由我帶到過去,這樣女仆小姐就會得救,現在也不會被改變。
這是我在殺完腦花后剛想出來的方法,比我穿越過去再殺一次它來的輕松。
“所以……你還是打算繼續留在這兒嗎?”
[我覺得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悟。]我轉眸對上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我現在還有競爭家主的權利,可能哪天我心思一動就把你擠下去。]
[至于忙不忙的……]
什么才算忙碌呢?
只要覺得一切都是放松的事,就不會感到疲憊。
[被眾人喜愛的我需要時間管理。]
就是這樣。
第110章 第 110 章
大家好, 我叫齊木痞雄。
自我介紹就不多說了,反正大家這么熟了。
我現在沒什么要事在身,齊木楠雄還成了我的堅強后盾(?), 可以說逃亡的那一段時間都沒這么心情舒暢過,我在第三世界的事情告一段落, 自然記得被我忽略了好久的朋友們。
要比喻的話, 就好像被逼著住宿的學生終于可以放假回家, 還成為老師能隨意進出校門一樣。
現在我要帶你們看一下我的日常。
早上七點,良好的生物鐘把我叫醒,我從我不硬不軟的豪華大床上坐起身, 在鬧鐘響起的前一分鐘把它關掉,很有閑情逸致的一邊刷牙一邊欣賞自己的初醒顏(?),
洗漱過后,我開始翻手機。
齊木空助了解我的愿望之后,奮戰了三天三夜給我發明了一部聯通各世界的手機,得知這點的我其實非常不理解, 手機被楠雄送到我手里時,我深感奇幻的說了一句,[有超能力的是他吧……]
[誰知道他都是怎么做的,這種東西就算透視了內部零件也研究不出原理。]楠雄很贊同我。
[啟動源是我的超能力嗎?]
[對,我把他們的手機偷過來給空助改造了, 你們現在完全是能實時通訊的狀態。]
齊木空助可太貼心了,就憑這點, 我可以對他嘴毒我的話既往不咎。
手機還是老舊手機, 不是幾年后的智能機, 但我對玩電子軟件也沒有癮, 所以這就足夠了。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松田陣平的短信, 他手指很靈活,打字速度很快,在網絡上還有一點兒話癆屬性。
他最初是不敢給我發消息的,怕有人為了抓我的把柄偽裝而成,在我親自找他承認后,他就放開了。
“前一年怎么沒見你這么急著和我們聯系?”交換新的手機號時,松田陣平低聲嘟囔,不知是單純的疑惑還是不滿,“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這算帶薪摸魚吧。”
[沒問題,至于前一年為什么躲著……]我思考了一下,坦然道,[你就當我耐不住寂寞十分想念你們,所以不搞那些虛的了。]
松田陣平嘖了下舌。
我抬眸向他看去,青年掩飾性地揉了揉自己額前的頭發,把視線瞥向了一邊,“發型有點兒亂。”
轉回現在,手機上松田陣平的短信是七點鐘發的,像是料好我一定會在這個時間起。
松田陣平:我昨天加班到凌晨兩點!兩點!我現在眼皮都要抬不起來了,老年人就是沒年輕時精力旺盛……
我:?
我:你,老年人?
的確很多人都喜歡在結束學生時代入職后戲稱自己老了身體不行了,其實那都是因為困于自己不喜歡的工作精神勁頭不足,以及不可避免的職業病,不過松田陣平這種得另說了,他應該痛并快樂著。
我戲謔:松田大警官又解決什么案子了?
那邊很快發來了消息,簡直像抱著手機等我一樣:能讓我往警視總監的職位更近一步的資歷大案件。
我又和他來來往往了幾句,換好衣服戴上一年四季都不離身的圍巾,出了休息室。
桌上是新助手送的早餐,酒井陸斗功成身退了,他走的時候我還微妙的有點兒舍不得,他跟在我身邊上被迫學會了一堆技能,這算是帶薪進修了吧。
但我沒這么好心,比較惡趣味,他想死遁退身的那一晚,我對著他的背影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接替你的后輩能力怎么樣?]
當時擅長撲克臉的酒井陸斗,在我的視線死角任表情精彩紛呈。
[別緊張,走吧,我又不會給你準備大禮。]
但酒井陸斗還是膽戰心驚,一路上怕有什么埋伏,結果就真如我所說,他安全離開了。
后輩坂口安吾在真正行動前問他,“港口mafia的首領是個什么樣的人?”
酒井陸斗心思復雜地沉默了許久,才道,“是個怪人。但……比起留在黑手黨,我感覺他更適合去耀眼的地方。”
***
我終于又在白天呆在了首領室,好久沒目睹城市風光的我打開了防護墻,鋼筋鐵板緩緩升上去時,外面的光亮徐徐照了進來,我站在玻璃前,大大咧咧的往下望。
“砰!”
一顆子彈瞄準了我的腦門飛來,但是在還未碰到鋼化玻璃時就停住了,然后輕巧地爆成了散沙。
太宰治推開門走進,就看到了這一幕。
“酒井要是看見你這么無畏,會抓毛到在內心咆哮吧,現在沒有他在你耳邊念叨,果然就像沒有家長管束的任性孩……”
[你要是把那個形容說出來,我就派你去接徹葉放學。]我回頭威脅他。
“……”太宰治閉嘴了,
接徹葉放學不只是面對小孩子這么簡單,雖然對太宰治來說面對徹葉也挺難的,但徹葉不是普通的孩子,是會讓你暴露在天光之下就能接受鳥類臨幸的行走殺器。
“被敵對組織發現端倪不好哦。”
他語調飄忽的提醒我,仿佛接替了酒井陸斗的位置。
[發現了也掀不起波浪吧。]我走回首領位像模像樣的坐好,等著聽他給我的報告。
太宰治應對我時真的越來越熟練了,在我們說開后,他很少特意在內心藏東西,但并不代表就這么對我的心電感應能力赤城坦然,他最近發現了新的玩法——在思維進展到重點時猛剎住,開始唱起hayato的歌。
我被迫:[……]
你們明白那是什么感覺嗎?沒錯!就是追小說斷章,(…)拉不出來的痛苦!
偏偏太宰治會眼神清亮的看向我,我在他的外表中看不出偽裝故意的痕跡,其實是好事,因為給我添堵找茬的他很活潑,所以我從來沒阻止他這些小惡作劇,但吊胃口的我也有苦難言。
就比如現在,我在聽完意料之內不會出錯的報告后,問他,[晚上有時間嗎?]
我好久沒溜海了,而且想去美國看一場新上映的科幻電影,要帶鍺戒指的那種。
“晚上我不行,你找別人吧。”
但是我沒想到太宰治拒絕了我。
聽到這句否定時,我其實懵了一瞬,連視線都虛焦了。
我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拒絕過,從來沒有,往往別人前仆后繼只有我拒絕別人的份,我理解被拒絕是人之常情,也理解這會發生在我身上……不,我不理解。
我像個腦缺的霸道總裁一樣手捂住嘴埋頭沉思,他不是嘴硬,不是戲言,太宰治竟然真的有約在身,他晚上有別的計劃,還真心實意的保持著期待。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什么了嗎?
思考的期間,我不設置靜音的手機叮鈴鈴響提示音,還沒有離開的太宰治瞥眸看過去,只見我明明掛著張深沉臉,手卻很正直地撈過手機查看,
(能給痞雄隨意發消息還讓他秒讀的是……)
“朋友嗎?”
[嗯。]
然后太宰治哼著hayato之歌走了,背影怎么看怎么急促,但我沒看見。
回完萩原研二的消息,我幽靈似的出現在了中原中也的背后,
中原中也比太宰治認真的多,明明才十七歲,卻硬是把自己練成了社畜,他的成長肉眼可見,現在都已經有了獨立辦公室。
[中也,你知道太宰最近在做什么嗎?]
“唔啊啊啊——!”
正在奮筆疾書的赭發少年汗毛發直的跳起,手撐著桌面身體翻到了對面,剛寫好的報告被折皺掀飛,我伸出手,那些飄起的紙張便乖乖落進了我的手里,還被捋得平平整整。
[我嚇到你了嗎?抱歉。]
中原中也壓了壓…室內沒戴帽子,他把下意識抬起的手放下,啞聲道,“不要突然出現在我身后啊…你是幽靈嗎?”
[最近我的確成幽靈首領了。]
因為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白天出現在下屬視野中,大部分的黑手黨首領其實都是如此,他們神秘且謹慎,但是之前我的身影一直很活躍,隔三差五就要親自穿過大廳,那個時候周圍的心聲不亞于照橋心美帶起的一連串“哦呼”。
而且因為魏爾倫事件,我的下屬們對我加了他們自己腦補的濾鏡。
“太宰的話……你去問他不就好了嗎?”中原中也對我特地來問他還感到稀奇,他眼神亮起,“你是在打聽下屬的情報嗎?”
還是私事。
[親自問他就輸了吧。]
“什么輸了?”
我不爽的砸了下舌。
我該直白地問他,我不是齊木楠雄,我的優點是有話直說。
雖然理智告訴我應該如此……
但是晚上,我還是跟著太宰治身上的定位器來到了他正身處的地點——一所會開在深夜的酒吧。
只允許太宰治往我身上安小零件,不允許我對他做手腳嗎?
我把身體透明化,悄無聲息的走進店鋪。
我看到太宰治正神色安然地和一個青年聊天,他們的身前各自擺著杯酒,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好友會面。
嗯,原來如此,太宰治有朋友了啊。
明明身體透明化卻還謹慎地躲在桌角后面的我暗暗窺視著那邊,
現在我不得不承認,
可惡,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會吃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