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消失后,念力回歸亞彌尼身體,理清對方所有的記憶,前后花費了亞彌尼不到兩秒鐘的時間,作為一個經(jīng)常召喚念力體的熟手,他的效率向來很高。
既然冒牌貨都現(xiàn)身了,亞彌尼也覺得繼續(xù)和莎士比亞打下去沒什么意思。打架哪有揪出那個冒牌貨有意思!雖然莎士比亞是殺死自己念力體的執(zhí)行者,但說穿了也是‘書’引導(dǎo)的結(jié)果。
在這件事情上,莎士比亞的責(zé)任可沒有主謀大。
如此,只要讓對方背起‘毀壞倫敦大橋和市中心’的大鍋,也算是出氣了。
就算莎士比亞的身份地位再高,只要他背著這個鍋,肯定有一段時間的罪受
亞彌尼是越來越想得到‘書’了。僅是在書本上寫下一些東西,就能以極為合理的本人都沒發(fā)現(xiàn)的形式,引導(dǎo)對方做出自己想要的行為。
就利益論而言,這樣的利器要么只能呆在自己手里,要么就毀掉誰也別想得到。
——得不到,那就毀掉!
泰晤士河,河里一條白色的魚睜著眼睛看著河岸上的人,不僅是異能者,甚至還出動了明顯是異能武器的東西。
魚:……最強異能大國了不起嗎?我合理懷疑你們是借機想試驗一下武器!
就算是踏入和平年代,各國但凡有點實力的都在努力的研發(fā)各種異能武器,有些武器不一定會用上,但至少得有。
而又因為是和平時代,這些武器造出來后能光明正大實驗的機會又不多,畢竟不是上個時代的槍炮,就算是導(dǎo)彈試驗,找個平地或者一塊海域就能測試一下。
異能武器試驗起來的講究更多,還有比‘身份不明的超越者’更好的實驗對象嗎?那必須是沒有的。
魚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幸虧人類對異能的研究還有大半空白,可難以想象自己流落到這些人手里會遭遇什么慘絕人寰的對待。
仗著自己現(xiàn)在是條魚,阿諾墨斯(anony)甩動著魚尾,速度飛快的逆著河流游走了,恨不得身上加多兩個馬達(dá),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阿諾墨斯其實怎么都沒想到為什么自己會落到如今的境遇,作為‘書’的人形分體,對于‘書’創(chuàng)造者的后代他有一份天然的親近感。
他就是按照創(chuàng)造者的遺愿想帶一帶這位可憐的哈布斯堡最后一代純血而已,人沒帶到,自己用了這么多年的馬甲就丟了。
要知道得到這個馬甲可不容易,當(dāng)初蒙森在奧森帝國瓦解時殉國,他是在對方臨死之前說服了他,才能借用對方的容貌跟身份行事。
現(xiàn)在身份被揭穿,蒙森這個馬甲肯定不能用,而他唯二能幻化出來的人形就只有原本的樣子。
阿諾墨斯:少了蒙森這個身份,就得自己賺錢養(yǎng)自己了,太心疼自己了,作為一本‘書’為什么我要操心這類事情。
他現(xiàn)在可謂是身無分文啊!
莎士比亞的戰(zhàn)斗被迫中止,理由很簡單,對手直接歇菜了。他落在離亞彌尼隔著幾十米遠(yuǎn)的地方,雙腳都沒踩實地,深怕這是對方的計謀,避免踩到坑。
隔著這段距離喊:“喂,你是裝的還是來真的?”
躺在地上的白發(fā)少年,呼吸急促,面色紅潤,眼眶布滿血絲,唯有聲音還中氣十足:“等著,中場休息!”
“你當(dāng)是打拳嗎?”莎士比亞湊到跟前,看他一副想起來又爬不起的樣子,憋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頓時有些好笑。
他伸手,一把抓起這小子的衣領(lǐng)來回用力的搖晃,笑容猙獰的說:“我不管你是生病還是怎么樣,把我劇場燒了的債——”
亞彌尼艱難的說:“我給你買了保險,全賠,你還能額外多出一筆補償費。”
莎士比亞:“你怎么買的保險?”
“找那個不服老的大叔。”薅了冒牌貨的錢,亞彌尼現(xiàn)在不缺錢,找道爾后對方只要吩咐一聲就搞定了,特權(quán)階級就是便利。
莎士比亞不開心:“他什么意思?這種保險都幫你買,也就是說他提前知道我的劇場要沒了?”
亞彌尼的眼睛快睜不開了,他之前就發(fā)高燒,劇烈運動的下場就是現(xiàn)在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你應(yīng)該這么想,你不僅會擁有一個全新的劇場,補償費還能讓你有余錢多買棟小洋樓,我投的是最高比例,你撿大便宜了。”
莎士比亞,抿著嘴搖晃他身體的力度更大了。亞彌尼就像是他手里的一塊布,抖來抖去。
——大便宜你的鬼!你個臭小子心臟得很!還有道爾爵士,一樣的心臟!
本來莎士比亞覺得這小子性子挺好玩的,可以收個弟子權(quán)當(dāng)打發(fā)時間。哦,就這張臉,讓他去劇場客串個演員也行。
結(jié)果呢?去他的,幸虧沒當(dāng)對方的老師,不然這心肝脾肺腎都得找異能技師重新?lián)Q一副。
勞倫斯感覺到里面的異能波動大幅下降,一邊撤掉異能一邊說:“結(jié)束了。”
結(jié)束得比想象中的快,還以為不將地面犁幾層是不會結(jié)束。等異能撤下……行吧,也沒比想象中的好多少。
地面建筑物基本不復(fù)存在,瀝青路四處龜裂,一眼望去是一片大平地,顯得遠(yuǎn)處那兩個身影很是明顯。
勞倫斯抽著嘴角說:“那個坑了冒牌貨的人,尸體還能找到嗎?”挫骨揚灰了吧。
這兩人的異能都是殺傷力極大、波及范圍廣的類型,若不是有她的異能,別說是倫敦保不住,可能還會重蹈冰島的覆轍,作為一個島國裂成兩半真的很難看。
亞彌尼被放上擔(dān)架送上救護車,莎士比亞不覺得他那副模樣很慘,只覺得萬分心塞。
亞彌尼不可能說出自己針對他的真正原因,也就導(dǎo)致他這邊理解的情況是——為了抓個冒牌貨,他被算計了!
人干事,這種事情不會提前打個招呼的嗎?!沒必要對他的劇場下手吧!
旁邊的綾辻似乎猜到他心里所想,道:“提前說的話您肯定不會同意的吧。”
莎士比亞理所當(dāng)然的道:“那是當(dāng)然,我可是有重要的表演!就算只是為了表演,也會守護住倫敦的和平!”
揭穿冒牌貨的真面目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等他表演結(jié)束了,將戰(zhàn)斗引到離劇場遠(yuǎn)的地方不行嗎?
莎士比亞嘖了一聲:“小鬼就是麻煩,想一出是一出,不可靠!”不像他,作為一個成年人,才不會把事態(tài)搞得這么……搞得……
莎士比亞渾身僵住,就像一塊硬邦邦的石膏像,聽到身后傳來的高跟鞋落地腳步聲,他卡巴卡巴的轉(zhuǎn)著脖子,看向了身后。
“那個……莎莎噗——”
一道凌空踢,將莎士比亞掃出了二十來米遠(yuǎn),阿加莎仰著下巴面色冷然的說:“誰允許你這樣叫我的。”
莎士比亞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凄凄慘慘的說:“那個小子就是這么叫的啊。”雖然不在現(xiàn)場,但他的情報向來很靈通。
阿加莎走過去,一腳踩上他的后背用力的碾壓,無視對方浮夸的慘叫聲:“別以為裝瘋賣傻這件事就能過去,市區(qū)就算了,倫敦大橋毀在你手里,這筆賬沒那么容易算完。”
莎士比亞面如死灰,終究是扛起了這份成年人的責(zé)任。
綾辻都懶得吐槽‘市區(qū)做錯了什么竟然排在倫敦大橋后面’,等阿加莎警告完后,才道:“看這樣子沒我什么事了,我先……”
他想走,卻被阿加莎下一句話打敗:“你負(fù)責(zé)去照顧亞彌尼。”
綾辻:?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和那小子的關(guān)系那么好了!
阿加莎神色緩和,帶著一點告誡意味的說道:“我知道強求毛頭小子節(jié)制是件難事,但他病情加重,要是亂來說不準(zhǔn)會燒成傻子,在病好之前要忍耐。”
綾辻:?!
他的眉毛不受控制的抽搐兩下,說:“我和他不是……”
阿加莎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們認(rèn)識沒多久就滾到一張床上去了。放心,在英國這種事還是挺常見的,時間并不是衡量感情的標(biāo)準(zhǔn)。誰讓你們都恰好符合彼此的xp呢,記得做好安全措施。”
綾辻,綾辻無話可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想不到阿加莎能出這種調(diào)侃的話。
英國人都這樣的嗎?!
而且,您其實是報復(fù)我之前嘴皮子內(nèi)涵您的事吧!真的是小氣又記仇!
偏生阿加莎表情更加溫柔的說:“恩,我向來記仇。”幾乎每天都要和自家老師翻舊賬吵架的人,她承認(rèn)得毫無負(fù)擔(dān)。
綾辻再一次意識到風(fēng)評觸底的危害,他自身的清白早就在亞彌尼過度離譜的操作下一去不復(fù)返。
綾辻深吸口氣,做著垂死掙扎:“我猜以您的洞察力,不至于看不出來亞彌尼當(dāng)時是故意這么做的。”我才是受害者!
阿加莎:“恩,他當(dāng)時就是故意想搞出動靜親自見見那個為他而來的冒牌貨。”說到這里瞪了一眼莎士比亞,如果不是這小子跑去對方面前透露了不必要的情報,也不會有這個后續(xù)。
把冒牌貨的身份落實是件好事,不然以‘蒙森’的能量還真能讓德國那群穩(wěn)健派為了亞彌尼的歸屬來扯皮,鐘塔侍從都沒撈到人呢就多個強勁的競爭對手,這當(dāng)然不是阿加莎想看到的。
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冒牌貨身份確定,相當(dāng)于狠狠的給了德國一巴掌,還是照著臉給的,短時間內(nèi)光是壓下這波真相帶來的影響,就足夠那群德國佬忙碌的。
阿加莎對亞彌尼的效率很滿意,唯一不滿意的是倫敦大橋沒了。就如她剛才說的,市區(qū)毀了?重建就行,都什么年代了,重建起來并不難,還能夠?qū)⑾滤涝俑脑炀M一次。
眼見著綾辻的眉眼緩和,阿加莎繼續(xù)說:“但他同時也是故意要占你便宜,反正便宜都被占了,你也不是那么不情愿,就別掙扎了。”
用一種‘在我面前裝你還太嫩了’的表情盯著綾辻。
綾辻:“……”
阿加莎:“喜好太明顯了,是整天抱著個人偶招搖過市的你的錯。這也是好事,要是完全不受蠱惑的話,我建議你去一趟男科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
綾辻,身心俱疲的上了一輛專車,前往醫(yī)院。那背影猶如被暴雨淋濕的金毛狗狗一樣,是那么的弱小無助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