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觸發了兩個任務,探知秘密和越獄,霄酒認為并不沖突,前者甚至可以為后者助力,把周邊環境都探索清楚了,越獄豈不是更容易成功?
這是游戲環節,并不是真實的現實存在,但他仍然認為,這個環節設定借助了一個什么故事原型,或許在這個世界上的某處,真的曾經有仰山族出現過也不一定。
他看向很有神秘色彩的鄰居:“在這里不開心的話,想沒想過離開?”
鄰居沉默良久,聲音艱澀:“……離不開的。”
“小酒酒——你看我給你拿來了什么好東西!”
突兀的聲音打斷氛圍,是蕭鼎。
他正朝這邊走來,腳步很快,表情……有點壞,看得出他在很努力表現親切隨和,可惜跟他的性格不符,怎么笑都有點怪。
“登登——看,肉干!”
蕭鼎很認真的考慮過,怎么套路霄酒,讓好弟弟跟他一起干大事,好弟弟太聰明,太有心眼子,給什么東西好像都不容易拉攏,什么東西都好像太普通,想想干了這么久的粥,小漂亮嘴里一定跟他一樣淡,現在最能心動的禮物是什么,必然是葷腥!
要知道肉在整個仰山族都是極稀少的存在,小樣,這還拿不下你!
“咳咳——咳咳咳咳——”
隔壁鄰居突然爆發出一串咳嗽,憋得面色通紅,啞著嗓子道歉:“抱歉……被口水給嗆著了……你們繼續……”
仰山族的肉干什么品質,沒誰比他更清楚,怎么可能比得過霄酒帶在身上的美味小肉塊,這個七皇子怎么敢!他竟然認為這個是優勢么!
霄酒也面無表情,這個憨憨是忘了,誰干了一堆刷題任務,儲存了一堆吃食?他該不會以為所有人都像他那樣,有好吃的全倒嘴里,一點不為未來打算?
他早料到蕭鼎一定會來,就算沖著曾經結盟的友誼……曾經結盟也沒什么友誼,就為了讓自己不被老八籠絡,蕭鼎也得來,打算來,就得準備話術禮物拉攏,可他萬萬沒想到,是這種東西。
蕭鼎獻寶似的,掌心托著幾塊肉干,眼睛睜大,誠懇極了:“老八那種人的險惡,別人不懂,你肯定懂,還是過來跟我一起的好,咱們一起愉快做鷹,一起抓小雞,一起過關比賽——”
霄酒:“你來晚了。”
蕭鼎一僵:“你難道已經跟了老八?不可能……不能吧?”
他還把肉干收了起來。
霄酒:……
瞧瞧這出息。
“跟你結盟,你確定自己能贏?”
“這個……誰也說不準吧,那小王八也不能篤定自己能贏啊,”蕭鼎眼睛看別處,有點心虛,“有了你不就行了?咱們倆之前合作不是也很默契?”
說完,感覺勁頭不對,他還瞪了霄酒一眼,威脅:“今天是第十二天,明天是最后一個安全圈刷新,外頭多么危險,不用我提醒,你沒別的路選了!”
“這可不一定。”
霄酒看著蕭鼎,意味深長:“我這里有一個穩保你贏的辦法,要不要試試?”
“保我贏?你怕不是瘋了?”
蕭鼎萬萬沒想到,過來招安勸降,反被勸,這小漂亮又開始轉心眼子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霄酒,發現這個弟弟和別的囚犯不一樣,別的不管誰被抓,都是一身狼狽,渾身臟兮兮,眼里也沒了光,整個人瑟縮有恐懼,小漂亮不一樣,哪怕身在牢中,仍然閑適從容,盤腿坐在地上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正在被打壓和威脅,反而像風和日麗景美如畫的庭院里,正在等待清茶煮就,和友人品茗清談。
優雅極了。
這肯定不是關傻了,腦子出了問題,可沒誰到了這個際遇,還能這樣好看,跟個仙似的。
蕭鼎腦海里蹦出一個人,沒忍住,問:“你是不是,和老九認識?”
霄酒:……
“老九?”
誰?
“九號牌啊,蕭爵,玄衣長襟,會飛的那個,長得人模狗樣,還慣會擺架子,你不是見過?”
他親爹兒子不多,一共四個,沒出息的大哥,在這個游戲里領的是3號牌,之前那么多年都干不過老八哥倆,被人摁在地上摩擦,進了比賽估計也不行,9號牌蕭爵剛出生就被人害了一回,生母去世,自己身子骨也不怎么好,大師批命,說放在皇宮不好,怕是養不活,被父皇送到了西郊皇城寺,一送就是二十來年,基本不回宮,他們這些親兄弟都沒怎么見過,還有一個弟弟才十六歲,從小到大活得跟個白癡似的,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每天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吃飯的路上……
就他一個正常人,他容易么!
這個老九從小在寺廟長大,沒剃度,也跟個和尚差不多了,矜持,話少,慣會裝,再加上那張長得足以騙小姑娘的臉,可不就氣質出塵,到哪都仙仙的了?
霄酒并不知道這些:“為什么這么說?”
“不認識就算了。”
蕭鼎才不會說你們氣質都仙,好看起來還有點像,怎么能長別人志氣降自己威風呢!
這并不是重點,霄酒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所以,答案呢?”
蕭鼎:“什,什么答案?”
霄酒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蕭鼎炸毛:“你又想忽悠我,什么穩保我贏,就是想使喚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霄酒低頭看向他手里的肉干,提醒他是誰來提議結盟,還帶了禮物的。
蕭鼎瞪著他,把肉干往自己嘴里塞,用力嚼,好像嚼的不是肉干,而是什么仇人的肉:“誰說給你的!我帶著自己吃的!少自作多情,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誰都會依你!”
霄酒:“你剛剛說給我帶了好東西——”
“是讓你看看!就看看知道么!”蕭鼎嚼的腮幫子都酸了,仍然嘴硬,“怎么樣,饞不饞!”
霄酒:……
有那么一瞬間,他十分懷疑自己的決定,跟這個人聊合作,是不是很蠢?
蕭鼎還來勁了:“小酒酒啊,你聽哥一句勸,哥是真心想罩著你,你別跟哥耍心眼子了,別聽那個小王八跟你胡說,他就是靠著小聰明,混成了個小頭領,其實什么實權都沒有,本身比我還危險呢,成不了一丁點事,跟他沒一點好處,你就跟著哥干,哥讓你有吃有喝,不用受風吹雨打……”
“有吃有喝,不被仰山族的羽毛怪們追,就能順利過關?”
霄酒懶得廢話,直接提醒:“這一輪的比賽規則,進場時說的很清楚,在荒野堅持滿十八日,且能夠最后自己走向結束標示地——你猜這個標示地,會在哪里?仰山族的規矩里,是否有不允許私自離開,隨意走動的條款?”
蕭鼎一僵,有!還很多!
霄酒:“十八天,一共五個安全圈,我有幸見識到了四個,每一個,都是由煙花炸出來的不規則形狀,每一個,恰好避開了這里——仰山族的地盤。那最后的比賽結束標識地,我猜也不會在這個區域,大概率是在此之外,距離么,不管是遠是近,你確定,真的能自己走過去?”
蕭鼎咬牙:“那你也走不出去!你現在就是個被逮住的小雞,是個人苗!”
“小雞可以逃跑,不受你們的規則限制,”霄酒微笑,“只要在最后一天,我能自主行動,就可以走到標示地,能贏,你就未必了。”
蕭鼎想起仰山族那一堆規矩,出行規矩,排班規矩,必須聽話,反抗命令當下即死的條條框框,就覺得頭疼。
每個人加入仰山族,都是要進行宣誓儀式,并喝掉組長親賜寶湯的,那個什么寶湯,就是控制人的手段,不聽話很可能當即‘毒發身亡’,到時候別說什么自行走到結束比賽標志地,命都沒了!
“怎,怎么可能呢……”
他嚴重懷疑到那個時候,不是他被允許出行走動的時間段。
可他加入仰山族,成為‘鷹’,是為了贏的,為了舒舒服服的贏的!
“信我么?”
霄酒看著蕭鼎,眼底有光:“信不信我?”
蕭鼎:“有……有點?”
霄酒:“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但也不一定真會這樣?”
蕭鼎重重點頭,萬一呢,萬一他就是運氣好呢?
“你已改變陣營,無法回到從前,何不為自己爭取個雙保險?”
霄酒循循善誘:“若最后形勢并非我預料的那么復雜,你憑運氣就過關了,那現在助我一把,你并沒有什么損失,還能示恩于我,挾以后報;若真有那么兇險,你我締結盟約,便是一體,我自會找出辦法讓我們雙贏,都能過關。”
蕭鼎信小漂亮有這個本事,不大信小漂亮有這個義氣:“你要是自己跑了,不管我呢?我豈不是白為人做嫁衣?”
霄酒:“我就算跑出比賽,也還是會在京城,京城,可是殿下你的地盤,你若在這輪比賽中被淘汰,必會恨極了我,時時準備暗殺報仇——于我而言,并不劃算。”
蕭鼎默了默,也是。
在比賽里動這一輪腦子,和往后日子里天天動腦子提防他暗殺,哪種更費勁,傻子都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我會殺你——那就好好努力。”
蕭鼎假咳一聲,開始擺譜:“也不是誰都有那個榮幸和我結盟的,你叫我一聲爹,我就應了你。”
霄酒:“那算——”
蕭鼎:“叫七哥!七哥總行了吧!”
霄酒從善如流,笑出小虎牙,乖巧極了:“七哥。”
“等我成了儲君,就允你在我身邊……咦,你真叫了?”蕭鼎愣住。
叫聲哥有什么,霄酒辛苦做社畜的早些年,幾乎看到誰都得叫聲哥,嘴甜點沒壞處。
“七哥。”
他不但敢叫,還敢一直叫。
“撒什么嬌,粘粘乎乎的也不害臊!”
蕭鼎反倒有點受不了,粗聲粗氣:“所以你是不是要越獄,說吧,需要哥幫你干什么。”
霄酒微笑:“首先,把你在這里的經歷,聽說的事,一件一件,事無巨細的告訴我,然后,幫我打探一些秘密。”
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是——
蕭鼎沖他朝一邊努嘴,各種使眼色示意:你這鄰居還有個大活人呢,咱們商量這么機密的問題被聽到,不要緊?
霄酒安撫:“放心,他是我的人。”
雖然不是,但npc有自己的任務,需要特殊觸發激活點,其它的無關事件,他們只會當做沒看見,沒聽見。
蕭鼎不知就里,肅然起敬。
小漂亮就是小漂亮,不管到哪兒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他非常講義氣的提醒:“那還有個老王八,你也得注意著點,他一定在盯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