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
隔天, 季后賽如期開始。
要廖羽說，從氣氛上來講季后賽和常規賽沒有什么不同，不過因為季后賽聯賽多了一家贊助商, 所以他們袖子上都多別了一個袖章, 另外就是桌上擺了新品牌的運動飲料。
季后賽的規則和平時沒有不同, 照樣是每天八場, 計算小分，不過因為只有十二支隊伍參賽, 地圖上人員密度明顯降低, 所以開局那幾個圈沒有這么大的生存壓力, 隊伍之間可以各自避開, 發育好了再到中間一決雌雄。
廖羽最近手感很好，第一場上來就先拿了個人頭王，接著第二場，TUG又憑借著地理優勢, 在圈內把圈外的CHU整隊攔截在了外面，一時間搞得春季賽奪冠熱門CHU居然分數相當危險。
“漂亮！”這波擊殺拿下來后趙淇大喊。
“大伙兒加油！”廖羽喊道。
一整天，TUG都保持了這樣高歌猛進的態勢, 第一個比賽日結束，他們的分數在十二支隊伍中排名第三，并且只比第二的CHU落后了五分不到, 這是一場比賽就可以追回來的劣勢。
第一當然是TVG了, 孟星徊在這樣的大賽里有絕對的統治力, 而且他和朱照宇的配合非常好，另外兩個隊友, 高桐和韓朗和他之間也很有默契。
AON現在的排名是第四位，也是只落后TUG五分不到, 彼此之間咬得很死。
“很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好！”比賽結束后老劉像一只老白兔一樣蹦蹦跳跳地竄出來，“加油！繼續保持！”他甚至還買了份加大豪華烤冷面，表示對隊員的嘉獎。
廖羽一看到這烤冷面就想起那天，林景吃了之后在廁所呆了快半個小時，這誰來誰都不敢吃啊，廖羽面帶著尷尬的微笑，擺手拒絕了老劉。
老劉只能遺憾地把烤冷面自己吃了，然后在基地的廁所蹲了一晚上.
第二天TUG的表現依舊強力，除了老劉被自己的烤冷面搞得露出了虛脫的表情之外，所有隊員的戰意都相當強，第二個比賽日打下來，TUG依舊□□地停留在第三位，不過他們和AON之間的差距縮小了，現在AON和他們的差距只有三分。
三分實際上就相當于是兩個隊伍分數相同，隨便拿幾個人頭就扳回來的差距，所以緊張是緊張的，但興奮也是興奮的，因為不論第三還是第四，對現在的TUG來說都是很好的成績。
何況現在他們還是第三呢。
今天廖羽又打了一波特別漂亮的擊殺，是踩著游樂園的飛車滑板一路掃/射，最后帥氣地跳下來躲過了來自Wander的致命一擊，直到比賽結束了這波擊殺還作為當日最佳，在大屏幕上反復地播放。
Liao的衣擺被高速下降的氣流掀得獵獵揚起，車輪在輪軌上摩擦，空氣中迸出若隱若現的金線，接著在第一視角，廖羽手起刀（槍）落，接連三個精準的點射，帶走三個人頭，又在最后的關鍵時刻從車上一躍而下，逃過孟星徊的致命一擊。
這是廖羽從孟星徊那里偷偷學的一手“跳狙”，就是在空中也可以精準的擊中敵人，坐在車上和在空中是同樣的原理，只不過加速度和軌跡不太一樣。
按照解說的說法，這一套屬于是“如果在平常局里遇到我肯定會舉報”的操作，在高速移動的車子上三發三中，動態視力、預判還有手穩的程度都已經強到可怕。
廖羽當然也知道這一點，畢竟他經常被舉報，也真被封過不少號= =
當然那些號都是短暫的封一個星期，撐死一個月就會被放出來，從沒有哪次被永封的.
打完之后廖羽去洗手間洗臉，夏意漸濃，天氣也越來越悶熱，早上出門時下了雨，還有點冷，所以廖羽在隊服里面又套了件打底T恤，結果就是隨著比賽的進行人越來越熱。
但是打比賽的時候不能暫停換衣服，真打完了倒是可以申請去換吧，可廖羽要不就覺得沒那么悶，要不就是把這事兒干脆給忘了，最后就是比完賽了才急急忙忙地沖去洗手間，換衣服。
在隔間里換衣服時廖羽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這倒是很正常，廁所這種地方本來就人來人往的，不過出去在洗手池前撞見孟星徊時廖羽還是愣了下。
怎么這么巧啊，比賽后的洗手間里都能碰見。
孟星徊也在洗臉，發尖和眉毛上都掛著水珠，跟他平時花里胡哨的風格不一樣，有種挺原生態的美感。之后他才注意到廖羽，視線先是落在廖羽臉上，又落在廖羽手里的T恤上，笑著打招呼：“這么巧。”
“太熱了。”廖羽說，“打完比賽實在是熱得受不了。”
“我都懷疑打著打著空調壞了。”孟星徊說，“不過也沒人提意見，那就只能速戰速決嘍。”
TUG和TVG比賽的座位是在角落那里，確實是空調風最小的位置，稍微熱一點感覺就很明顯。閑扯了幾句又聊到比賽，孟星徊說：“出去的時候還看到大屏幕上在放你那波操作，好帥。”
“謝謝。”廖羽謙虛地說。
“那一槍沒爆到你頭好可惜。”孟星徊惋惜地說。
廖羽：“……”
嘴里沒好話是吧！
“是挺遺憾的。”廖羽就對著放狠話唄，“常規賽對槍贏了你幾次，可惜季后賽沒對上，希望下個星期能親手把你抬走。”
孟星徊笑了：“你親手把我抬走的話，肯定就是周MVP了。”
廖羽：“……”
為什么孟星徊會這么肯定呢，是的，因為孟星徊就是這周的MVP。
電子競技實力說話，雖然論個人實力廖羽并不輸給孟星徊，但榮譽這一塊兒，他肯定還是矮著孟星徊一頭，搞得他很難接話。
孟星徊還很欠揍地笑瞇瞇繼續道：“我很期待哦~”
廖羽：“……”
“你好煩啊。”廖羽怒道。
孟星徊一臉戲多地捂胸口：“啊我心好痛。”
廖羽：“……”
他正在思考如何在這個沒人的洗手間里給世一狙一記迎頭痛擊，突地又有人推門進來。
聽到門響的一瞬間，廖羽和孟星徊兩個都迅速收斂起來。
孟星徊飛快地抽了張紙巾擦手，神色間一副很帥的樣子，廖羽不需要擦手了也不知道該干嘛，就立刻開始對著鏡子整理衣服，主要就是裝乖。
快速回歸人設.jpg
“這么巧？”聽到進來那人說。
聲音不太熟悉但也不算陌生，有種讓人不爽的感覺，廖羽一回頭，就看到AON的沉淪站在門口，帶著挺虛偽的笑容看著他們。@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廖羽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沉淪，沉淪個子高高的，一頭燙著細卷的金發，眼睛也是細細的吊梢眼，有些粉絲就喜歡他這種狐貍一樣的長相。不過廖羽是不喜歡。
也可能是因為對這人的人品先有所了解，再看沉淪這張臉，就覺得怎么都不像個好人。
“哦，好巧哦。”孟星徊一臉敷衍地說，“讓一讓別堵門口兒，我們要出去了。”
沉淪期待的顯然不是這么不給面子的回答，臉色一下變得不那么好看，不過他還是堵在門口沒有聽孟星徊的，自顧自地開始自己那段臺詞。
沉淪微笑著看向廖羽：“小廖，TUG這周的表現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尤其是你那波飛車三殺，真的非常帥氣，看來我們隊伍也要加油了。”
對于廖羽來說沉淪畢竟是前輩，而且他的偶像包袱也讓他不能跟孟星徊似的說話，廖羽敷衍了一句“謝謝”。
孟星徊已經拽著他的袖子帶著他往外走，畢竟孟星徊可不怕得罪人，“是是是，帥的出奇，畢竟殺了你們隊的人。誒，好像殺的就是你吧？”
沉淪：“……”
孟星徊：“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輸了比賽心里氣不過還要來找新人威脅一下，有那威脅的功夫不如好好精進下自己技術。哎沉淪你怎么還在這兒呢？讓一讓啊別堵門口兒，誰家好人堵廁所門啊。”
沉淪：“……”
廖羽很努力地忍笑，沉淪看起來快要背過去了，如果光一個廖羽被他堵住的話也許沉淪這段話真能造成一些精神攻擊，但是孟星徊在這兒一通亂搞，頓時場面就變得相當搞笑。
沉淪只能忍氣吞聲地讓開了門，最后發狠般的撂下一句：“我們下周見真章。”
孟星徊豎起拇指：“帥極了！我們好怕怕哦！”
沉淪：“…………”
他氣得摔門，結果把自己關在了洗手間里。
——
歸隊的路上廖羽還有點擔心，說沉淪不會搞什么鬼吧，孟星徊說這種地方他能搞什么鬼，充其量就是給你買的外賣里面加點瀉藥，不過老劉應該能夠預判到這種事情，所以不用擔心。
廖羽一想也是，最近他們都變成食堂做菜了，恨不得老劉買菜小杰掌勺，自然不需要擔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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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之后，照例復盤，這周TUG排在前三，隊伍的復盤自然是一片歡天喜地，再加上互相鼓勵。
“新的戰術很好！指揮效果也很好！”助教阿榮替主教練翻譯，“而且這一周我們的三個隊員表現都非常棒，給了Liao很強的助力，兄弟們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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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大家異口同聲地喊。
座位上高文飛笑得一臉溫和，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方霆。
方霆感覺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機在震，他避開高文飛的目光，一臉陰沉地轉開眼睛。
【五二】
“我出去打個電話。”方霆舉手示意。
“啊？”老劉愣了下, “嗯行，你去吧。”
他又琢磨了下話也說的差不多了，干脆一揮手：“散會！”.
方霆離座之后一直走到基地外面又隔了條街, 才終于拿出手機, 他一直皺著眉, 也不知道是不敢讓別人看到, 還是自己都不愿去看。
手機從剛才起就一直在震，現在上面已經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都是陌生的號碼, 甚至所屬地顯示的都是海外。
要是能一直不來電話就好了, 可惜的是電話還是打了過來。
方霆盯著屏幕上閃爍的號碼沉默了很久, 最后還是按下了綠色的接聽鍵。
“什么事？”他問。
“你忘記答應我的事情了嗎？”電話那邊的人說道。
方霆閉了下眼睛，“我記得。”
“為了避免你下個星期還是忘記，我再提醒你一次。”電話那邊的人笑了笑說，“控制一下TUG的比分, 不要讓TUG進入前三，不要給TUG進入季中挑戰賽的機會。”
“你讓出了比賽的指揮權，我本來以為這是你不想把事情做的太明顯, 但是前兩天的比賽看下來，你好像想要置身事外，這樣是不行的, 你早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方霆沒說話。
“在團建基地你還是對木樁動了手腳, 雖然最后因為廖羽太菜了還沒有走到那里就摔下去, 我們的計劃沒能成功，但你應該也知道這種事情被人知道你會是什么下場吧？”
“我沒有想讓他受傷！”方霆的神色劇烈變化了一下, 情不自禁地爭辯，“我站在他身邊保護他, 動手腳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當時就算廖羽真的摔下來我也絕對不會讓他骨折！”
“現在說這些都遲了。”電話那邊的人又笑了笑，“更重要的是你收下了我們的酬金。”
那人說：“你應該明白收下酬金意味著什么吧？”
方霆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交易成功，他承認了有這筆交易的存在。只是到現在他都沒搞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收下這筆錢，他每一天都在激烈的思想斗爭里。
有時覺得他從知情不報那時起就已經越陷越深，回不了頭了，有時又覺得自己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也許一切都還能挽回，只要他努力訓練，比賽打的好一點，他就可以在事情敗露時得到隊伍和廖羽的諒解。
到底哪個分支才是真正會發生的事情，方霆也不了解。
電話那邊的人并不期待方霆回答什么，他只要知道方霆在聽就夠了：“其實你本來也不是什么很厲害的選手，廖羽一個人帶不動你們三個很正常，就算是全力表現你們也未必進得了季中賽，不是嗎？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你。”@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會支付比上次更高的，非常可觀的報酬。如果你不配合的話。”對面微妙地頓了一下，“你也知道會發生什么。森*晚*整*理”
“我能問個問題嗎？”方霆說。
對面愣了下，似乎沒料到方霆還會主動提問，不過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你說。”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方霆說，“好像你就呆在我們隊里一樣。”
對面啞火了一瞬，隨即笑著說：“你想太多了，好好照顧自己吧。”
電話咔的一聲掛斷了。
——
散會之后廖羽就繼續打他的單排，他單排的時候是開著四排組隊的，因為要上分，隊伍里有四個人肯定比單兵作戰簡單點。結果也是巧，他明明排的是狙擊位，游戲開始刷新出來的第一個隊友，WanderTuT.
第二個隊友，StarryOvO.
廖羽：“……”
三個狙擊，真是得跟官方投訴一下這什么匹配機制。
還有這什么ID啊。StarryOvO，雖然廖羽知道這肯定不是孟星徊同意他改的ID，但是看著就是礙眼。
廖羽自己沒開直播，但是他排到這倆人的時候就知道孟星徊肯定在直播，沒直播的話孟星徊不可能跟Starry雙排，所以他就摸到孟星徊直播間去了。
果然彈幕都在說，這么巧。
“那肯定的啊。”孟星徊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愉快的語氣，“我和小廖多有緣啊。”
彈幕說有種帶著新歡遇見舊愛的感覺，你尷尬嗎？
“我不尷尬啊，主要是沒看見你說的新歡舊愛，我就知道我排到小廖了。”孟星徊看了眼那條彈幕。
彈幕再問你這樣說沒考慮過Starry怎么想嗎？
“哦？”孟星徊很驚訝的樣子，“難道他苦苦暗戀我得不到還告訴你了？你這樣說有考慮過Starry怎么想嗎？”
彈幕只能避而不答，說Starry可改了跟你一個格式的ID。
孟星徊一臉驚訝地，“聯賽里我至少能舉出來八個這格式的ID誒。”
彈幕：……
仔細再看就會發現，發彈幕那個人頂著Starry直播間的高等級粉絲牌，而且在孟星徊直播間是第一次說話。在彈幕開始罵這人帶節奏之前孟星徊清清嗓子制止了爭吵，換上自己的特效外觀，變了束花出來：“看，好看吧？”
彈幕紛紛：好——
孟星徊把這束花遞到廖羽的角色面前：“送給你。”
彈幕：——好你個孟星徊你在搞什么飛機！.
廖羽：“……”
粉嫩嫩的花束擺在廖羽面前，孟星徊這不是第一次給他變送花特效了，但是當著這么多觀眾還當著Starry，這確實是第一次。
他清清嗓子，開語音說了句“別搞”，孟星徊亮了個流淚的表情，那束花存在的時間到了，自己消失了。
“這么巧啊廖哥，這都能排到一起。”Starry熱情地招呼，仿佛那次團建時他們三個的摩擦從來沒有發生過。
看到那束花，Starry：“廖哥，你和孟哥的關系真好啊！”
廖羽：“……”
明明話是好話，怎么從Starry嘴里說出來就這么不對味兒，
廖羽并不想給Starry借題發揮的機會，所以不咸不淡地應了句：“不怎么樣”，果然Starry是啞火了。不過開游戲之后，廖羽的手機就被某人的微信轟炸-
【Wander：TVT】-
【Wander：Y.Y】-
【Wander：QAQ】
廖羽：“……”
他心想我這難道不是為了你考慮嗎？
廖羽面無表情地在對話框里輸入一個冰冷的問號-
【廖羽：？】-
【Wander：qwq沒事，貓踩著鍵盤發了顏文字。】
呵男人，花言巧語。
廖羽和孟星徊、Starry打完了這場排位賽，比賽過程本身倒是沒什么好說的，孟星徊恢復一臉高冷的模式，廖羽跟Starry也沒什么話說，Starry估計是意識到這兩個人都不會搭理他，自己也沒說什么，一直到他們輕而易舉地吃了雞，結算畫面彈出在屏幕正中。
“太簡單了。”孟星徊說。
廖羽笑了下剛想說什么，身后訓練室的門打開，掛在門邊的感應猴子發出“歡迎光臨”的聲音。
他轉過身，看到是方霆走了進來。廖羽和方霆最近的關系已經逐漸正常化了，他沖方霆招了下手：“嗨。”
方霆不知為什么一種提不起勁兒的感覺，勉強也笑了笑：“嗨。”
“那是方霆嗎？”Starry問。
廖羽“嗯”了一聲，Starry又開始用他茶里茶氣的語氣夸方霆，畢竟對方在聯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是和Wander、噩夢、沉淪、花海這些一線不能比。
廖羽并不想聽，也懶得轉告給方霆，很敷衍地說了聲拜拜就去繼續下一把游戲。
——
很快，季后賽第二周來臨。
第二周，也就是季后賽的決勝周，這周結束后排名前三的隊伍將代表RUL，進軍季中挑戰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TUG現在的排名是第三，但是和第四的AON也就是幾分的差距，基本等于并列，可以想見這兩天的比賽會非常兇險。
開場AON就打的非常兇悍，TUG這邊的發揮則一般，第一場之后TUG已經被AON反超，不過落后的也很少，只有三分。
到這會兒打氣也沒有太多正面的作用，只會給隊友增加負擔，每一盤打完大家都是簡單的復盤，隨后繼續。
第一把的短暫松懈后，TUG重整旗鼓，沒有繼續被AON拉開差距，一天下來，他們的排名雖然落到第四，但是只比AON低了一分，完全是可以在第二天繼續爭個你死我活的分數。
“加油！”老劉給大家鼓勁，他尤其拍了拍今天表現不佳的方霆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努力！”.
接著就到了最后一天。
這次系列賽，競爭最激烈的就是新秀TUG與AON，TVG早早已經鎖定季中賽席位，CHU也拉開了些差距，花海的ZRG落后相對也比較多。
只有TUG和AON，除非有哪個隊伍連續拉胯，否則第三和遺憾錯失季中挑戰賽席位的第四名，基本就要在兩支隊伍中間產生。
第一場，方霆拉槍線時發揮失常，TUG只拿到第八名，AON排名第三，瞬間拉開了些許分數。第二場憑借廖羽的發揮又把分數扳了回來。第三場方霆再次沒有守住攻圈的對手，還好第四場他將功折罪，把AON攔截在了圈外。
“別緊張。”廖羽說。他感覺得出方霆這一天的表現波動很大。
“好。”方霆咬了咬牙，“我盡力在打了，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廖羽說，如果不是比賽規則不允許賽間交流的話，廖羽一定會看看方霆，并且發現這人看上去無比焦慮，那種掙扎甚至超出一場季后賽能夠帶來的情緒。
第五局、第六局、第七局……
到決勝局開始之前，TUG落后AON五分，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分差，如果這一場TUG能夠拿到足夠好的成績——簡單來說就是第一或者第二，并且AON不拿到前三，他們就能夠晉級。
反之，AON晉級。
“最后一把了。”廖羽說，“加把勁兒。這把的地圖我們合適，是游樂場。”
“好。”高文飛說。
廖羽感覺略有點怪，因為高文飛一般不會搭理他，能配合戰術都不錯了，這次倒是莫名其妙地搭了茬。不過他也沒想太多，快速地把技能調整好，準備開戰.
游樂園這張圖廖羽玩的很轉，可能跟訓練賽總是刷到，被孟星徊狙了太多次有關，把關鍵的一戰放在游樂園廖羽是比較有把握的，他們的落點也選得合適，很快四平八穩地縮了三個圈。
這把隊友的表現也很好，人頭分拿得也很多，廖羽心里估計著，他們只要最后有排名，并且比AON的排名高，晉級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很快繼續縮圈，戰局變得緊張，從趙淇那里報過來的情況來看，留到現在的隊伍分別是TUG、TVG、AON、ZRG還有LTG，基本上是最后幾個圈最常見的配置。TUG的位置不算好，他們在過山車后面的山坡上，但是只站住了山坡的一面，如果圈往山坡的背面縮，他們就要面臨腹背受敵的狀況。
紅光閃爍，縮圈的提示再次響起。
“糟了。”廖羽一看那個圈就感覺到不妙，一直以來到決賽圈他運氣都比較好，看來運氣到這里是用光了，他們是天譴圈。沒辦法只能強行進圈，但這時還要小心背后有偷襲。
“趙淇去前面探路。”廖羽說，“高文飛看我，方霆去守后方，ok嗎？”
“好。”三個人異口同聲。
廖羽就沒再看后方，一門心思往前，前面有兩支隊伍都在翻山，他們很快遭遇，激烈的交火，廖羽的血線很危險，高文飛給他加了療效，勉勉強強算是扛過了正面那一波。然而廖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背后忽然傳來槍聲，他雖然第一時間躲閃，這一槍還是“砰”的打掉了他半管血。
“后面有敵人！”高文飛大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掩護你！”趙淇大叫。
廖羽連滾帶爬地縮到樹后，轉眼間已經看見幾個人影沖過來，就從方霆的那個方向，他們從迷霧中走出，好像喪尸片力的怪物。
廖羽來不及想為什么方霆沒有正面防守了，現在他血量不多移速也因為受傷變慢，眼看就要被這幾個人帶走。
“我盡量給你打藥。”高文飛說，“堅持——”
話音未落，沖/鋒槍聲突然響起！
“什么？！”高文飛錯愕地大喊.
迷霧中，槍口的火/星四濺，方霆的身影毫無聲息地出現在敵人身后，瞬間從對面包圍TUG變成了TUG的包圍圈。
像是一支腎上腺素狠狠刺激了廖羽的神經，迷霧中的三人顯然也被突然的攻勢驚嚇到亂了陣腳，廖羽抓住那個機會立刻封煙，舉槍！-
TUGLiao擊殺了AONpump-
TUGThunder擊殺了AONzhao-
TUGThunder擊殺了AONchenlun
“AON團滅了！”趙淇大聲道。
【五三】
AON宣告淘汰后不久, LTG也被淘汰，接著TUG又淘汰了ZRG，最終拿到第二名。
到最后廖羽的比賽已經不單單是游戲了, 手憑借本能在操作, 走位、躲避、開鏡、射擊……至于腦子, 像計算器似的, 一個個往外蹦著數字-
5，-3, 1, 3……這是他們和AON之間的分差。
當TUG的比賽最終結束時, 這個數字定格在11。
TUG被淘汰的同時, 比賽也宣告結束，因為決出第二的同時第一也就自動產生，就是RUL聯賽毋庸置疑的積分榜第一，TVG戰隊。
比賽結束允許離開座位的第一時間, 廖羽跳起來踮腳，視線立刻看向大屏幕，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最渴望看到的東西：電子計分板-
1.TVG-
2.CHU-
3.T UG
……
TUG的隊名下方, 還有一條閃爍著的，金紅相間仿佛躍動的霞光一般的分界線，上面清晰地寫著“季中挑戰賽晉級隊伍”。
懸著的心在這一刻落回到嗓子眼, 廖羽“啊！”的一聲大喊, 跌進座位, 又從座位上彈起來，趙淇, 方霆和高文飛也不約而同地大叫起來，老劉像一道閃電般“咻”地沖進來, 身后跟著主教練Kim和助教阿榮，一團人瞬間擁抱在一起，開始嗷嗷大叫。
廖羽和林景選擇KTV慶祝試訓成功是有原因的，每到這種開心的時候他就會自嗨的唱唱跳跳。
廖羽手舞足蹈：“我們晉級啦（升調）~我們晉級啦（降調）~”
導播鏡頭很有靈性地最先給到這里，記錄下這支嶄新的隊伍沖進季中挑戰賽的瞬間，接著給到排名第一的TVG戰隊，隊伍按部就班的慶祝，不過觀眾們都注意到孟星徊笑得格外燦爛，有種老母親看到好大兒考了好成績般的愉悅。
至于AON那邊氣氛則相當陰沉，尤其是沉淪，一臉的陰郁。
直播間的實時彈幕也不出意外的熱吵起來：-
【恭喜TVG！恭喜CHU！恭喜TUG！】-
【看TUG那嘚瑟勁兒，進個季中賽興奮得像拿了世界冠軍一樣。一點兒底蘊都沒有。】-
【你主隊有底蘊，你主隊是不是被關在季中賽門外了呀？】.
選手們看不到彈幕，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熱鬧里，廖羽還在那興奮地唱唱跳跳呢，已經有工作人員過來：
“TUG的選手們準備一下，等會兒登場領獎然后出征——”
工作人員頓了下，看著手舞足蹈的廖羽。
廖羽旁若無人地：“我們晉級啦（升調）~我們晉級啦（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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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意識到旁邊站了人的廖羽光速收回手腳乖乖站好：“……不好意思。”
工作人員艱難地清了下嗓子忍笑：“——出征儀式。”
廖羽一臉嚴肅地：“嗯，好。”.
選手們被帶到休息室，簡單的補妝并捯飭一下頭發，隨后便在熟悉的戰歌旋律里被邀請著上場。因為是由RUL聯賽的高層頒獎，所以廖羽刻意注意了自己的儀態，做出讀書時被校領導頒獎時乖巧的表情，上臺時他還有點好奇，為什么觀眾看見他上場就笑。
旁邊趙淇用口型跟他比劃：我們晉級啦~~我們晉級啦~~
廖羽：“……”
如遭雷擊.jpg
早晚得黑了官方的音像室.jpg
出征儀式除了嚴肅的頒獎環節外，還有點開心的賽后采訪和游戲環節，另外官方也請了個大明星來熱場，這個大明星是《光芒之境》的官方代言人，每次游戲要開新版本就把他拉過來湊熱度，效果倒是很好。
和大明星一起出場的還有一個新主持人，這主持人廖羽是第一次見，應該是特別為了這次大場合邀約的，一眼就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娛樂圈味：
臉稍微有整容痕跡但確實帥，主持技巧很好不會像電競圈的部分主持人一樣，聲音稍大點就冷場，搞得現場很尷尬，而且衣著也很有娛樂圈的浮夸勁兒，一身銀閃片的西裝。
當然他穿起來效果還不錯，電競圈大部分主持和解說的顏值都不足以撐起這個。
新主持人先搞熱了現場的氣氛，接著這股勁兒把大明星請到臺上，由大明星宣布《光芒之境》下半賽季的計劃：
游戲會推出一張新地圖，官方名字叫曲水流觴，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張中國風地圖，古風圖，并且大明星在現場帶著觀眾們全球首看了新地圖的部分圖透。
新地圖就和《光芒》的其他地圖一樣，做的細節滿滿，雖然是古風地圖，但不是純粹的古風，碧綠的小山之間，有一條閃閃發光的小溪流過，這條小溪的光效很有《光芒之境》的未來感。
沿著溪流會隨機刷新武器，而且山中零散布局的寺廟建筑里，還有火/炮、機關等裝置。
廖羽一看這地圖就知道絕對是個地形非常復雜的地圖，整體就是一座山，高低地勢差就不用說了，還有這么多樹木和寺廟等復雜的建筑。
看著那條小溪，廖羽幾乎都能想象到孟星徊藏在石頭底下一起飄下來，到了廖羽身邊突然冒出頭，大喊一聲“surprise！”然后一槍把他崩了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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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o選手，Liao選手在嗎，喂？”主持人模仿出打電話般的語境，伴隨著觀眾的一片笑聲，才讓廖羽猛地回過神來，一抬眼發現主持人都走到了他面前，笑瞇瞇地看著他。
“……啊，在的。”廖羽下意識回答。
觀眾又一片哄笑。
“還在回想剛才的勝利是吧？”主持人眨了眨眼睛，幫廖羽解圍。廖羽立刻順著他的話點頭。
自己其實是在想自己怎么被孟星徊偷襲，這種真相是死也不會說出口的。
廖羽：“……”
孟星徊你作惡多端。
“Liao選手今年是第一年打職業，已經取得了很亮眼的成績。”主持人把話筒遞到廖羽面前，“說說你的感受？”
廖羽看著主持人這張臉，怎么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
要不就是整容臉多少有相似之處，要不就是對方的親和力太強所以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又覺得都不大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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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完成了采訪，氣氛相當和諧，接著主持人又把話筒遞到了孟星徊面前：“Wander老師~~”
孟星徊很營業地笑著點了點頭。
“Wander老師，自從上次巴厘島一別之后就再也沒有合作的機會，這次邀請我過來的時候我就一直期待著能采訪你，果不其然，我們在這個舞臺上相遇~~”
這主持人跟孟星徊說的每句話尾音都仿佛能聽出來兩個波浪號，蕩漾得很。
廖羽猛地想起來，那天晚上在孟星徊家里聚會他們提到過，孟星徊之前在巴厘島錄綜藝，有個主持人對著他猛追。
……就是你小子是吧。
【五四】
實際上廖羽根本都不需要猜測, 因為主持人一跟孟星徊說起話，笑得簡直是花枝亂顫，當然, 他采訪其他人采訪的很到位, 所以廖羽心里沒法說主持人什么壞話, 不過主持人眼珠恨不得粘在孟星徊身上也是事實。
當然了, 孟星徊對主持人的態度就很客氣，笑得非常禮貌, 說話極有分寸, 一言以蔽之, 很守男德一男的。
廖羽心里算是舒服了點。
……也不知道在舒服個什么。
小小的互動環節很快結束, 選手們各自退場，觀眾也在離場，場面擁擠非常。
留下來的人里，要不然是三支隊伍的粉絲, 要不是大明星的粉絲，再不然就是RUL的聯賽粉，三家都滿臉開心, 舞臺上的都是晉級季中賽的隊伍，自然也是開心。
本來該是個皆大歡喜的場合，可廖羽不經意往旁邊看了眼, 卻發現高文飛和方霆兩個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再細分一下, 高文飛像是惱火, 方霆像是焦慮。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廖羽就不知道了, 這兩個人他又不算熟，也就懶得細想。
畢竟沒人規定進了季中賽就一定要高興, 說不定剛剛方霆狠狠踩了高文飛的腳，不知道要賠多少錢，兩個人的表情就都可以解釋了。
老劉直接宣布放假：從春季賽結束到季中挑戰賽開始有足足三周時間，因為各賽區決出冠軍的時間不同，且賽事方也需要時間準備宣傳。
所以季中挑戰賽開始前，廖羽他們反倒獲得了三天的短假期。
廖羽本來想直接回基地的，這三天他準備睡上幾十個小時，好好補一下覺。
前幾天訓練、記地形、練槍他完全是超負荷，再加上比賽時精神高度集中，他整個人現在基本上是給個枕頭就能咕咚睡倒的狀態。
廖羽在休息室里歇了會兒，想著這樣可以避開人流，然后準備離開。
結果剛拉開休息室的門，迎面就看到孟星徊和一團閃閃發亮的玩意兒——銀色美男主持，一前一后地走過來。
廖羽：“……”
巧了么這不是.
孟星徊和巴厘島美男之間差著大概兩個身位，下了舞臺，沒有了那些閃亮的聚光燈，美男自帶閃片的銀色西裝竟然顯得更加奪目了，像朵銀色的大花在孟星徊身后開著，不過就算有這么朵銀色大花映襯，孟星徊還是很惹眼。
看到廖羽，美男主持還笑了笑，花枝招展地沖他“Hi~~~”
廖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竟然產生了一種“抓奸”的錯覺，神情有些微妙，但對面被抓的孟星徊本人似乎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孟星徊連表情都沒什么變化，還是掛著那種很帥氣但是淡淡的微笑，對美男主持說：“真去不了，抱歉啊。”
美男主持則保持著連送貓條的毅力，堅持不懈地請求：“就一起吃個飯都不行嗎？”
他視線落到廖羽身上，忽地眼睛圓圓的睜大：“哦！我懂了！”
無辜地只是站在對面的廖羽：？
你懂什么了？
“廖老師在等他是嗎？這么一想倒也合理。”美男看了看廖羽要看了看孟星徊，倒是沒有什么激烈的情緒不過小小的失落倒是有的，“我以后就不糾纏你了，不好意思啊。”
廖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孟星徊其實也沒反應過來美男的超級加倍腦補，但是他很快接上了話，“嗯，謝謝理解。”
“沒事，我完全理解。”美男說，“那我半夜因為失戀的悲傷難以入睡時可以給你發消息嗎？”
孟星徊：“最好不要。”
“也對，這樣的話我有點太綠茶了。”美男想了想說道，“不好不好。”
廖羽：？？？
“不好意思打擾了！”美男飛快的一個鞠躬，“是我太冒昧，以后不會這樣了！你們兩個非常般配！頂級的顏值和頂級的實力！祝你們甜甜蜜蜜！吃飯開心！”
說完一個轉身，銀色大花飄舞著從走廊盡頭消失了。
廖羽：“……”.
孟星徊和廖羽沉默地對望，孟星徊笑容滿面很開心的樣子，廖羽板著臉，好像冷冰冰。
廖羽：“甜甜蜜蜜？”
“他自己腦補的。”孟星徊無辜地解釋，“我也就順坡下驢讓他斷了這個念頭。”
廖羽：“喔。”
孟星徊：“你等會兒有安排嗎？”
“怎么？”廖羽問。
“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孟星徊問。
眼看著廖羽那張漂亮的臉上浮現出兼具困惑和不贊同的表情，孟星徊立刻補充：“都騙主持人說我們一起吃飯了，做戲要做全套，這樣以后說出去也理直氣壯。”
廖羽：“……你也順坡下驢約我吃個飯是吧。”
孟星徊使勁兒點頭。
雖然沒道理，但廖羽莫名的有點被說動了，順口來了句：“我要吃油燜雞。”
“沒問題。”孟星徊說，“我現在就排號，不行就找黃牛買個號。”
兩人正準備走，突然廖羽的手機響了，他有點意外，因為很少會有人直接給他打電話，當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時，他的表情更意外了。
“喂？方霆？”廖羽不太確定地問，“有事嗎？”.
“嗯。”電話那邊方霆的聲音不大，好像有些低落，不過能辨認的出來，就是他本人，“方便到附近的星巴克來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必須面對面說嗎？”廖羽愣了下，“我等下約了——”他頓了頓，“約了朋友一起吃飯。”
方霆在那邊好像苦笑了下，“必須面對面說，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沒別的意思，但是我說完可能你就沒有吃飯的心情了。”
廖羽有點猶豫，因為方霆叫他見面這種事情怎么想都很不靠譜。但方霆說的很嚴重，他有種直覺這次自己必須要去。
所以廖羽最后答復：“好，你等我五分鐘。”
掛了電話孟星徊正看著他，雖然孟星徊聽不見方霆那邊說什么，但是聽廖羽的回答他也猜到了廖羽有事，貼心地問：“你先去，我在這里等你？”
廖羽想了下，覺得電話里方霆語氣很嚴重，所以還是按照方霆建議的辦了：“你先回去吧，我不一定什么時候結束。”
“好吧。”孟星徊在這種時候一向很靠譜，他體貼地說道，“那我回去湊時長，正好今天有和噩夢還有Starry的三排，下次再找你吃飯。”
“……”廖羽心想你要直播還約我吃飯，鴿子精啊你。
還是沖他比了個“ok”.
方霆說的那家星巴克就在場館外面，走路幾分鐘的距離，廖羽到的時候看見方霆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連帽衫的帽檐壓得低低的，店員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
廖羽走過去時忍不住笑了：“你這什么造型，怎么搞得跟地下交易似的。”
本來想再開句玩笑，當看到方霆看著他的眼神時，廖羽到嘴邊的話一下說不出來了。
方霆就好像三天三夜沒睡覺一樣，眼球里全是紅血絲，看起來非常憔悴。
“怎么了？”廖羽心里沒來由地一揪，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我……”方霆頓了一下，又狠灌了口美式才算是終于下定決心，“廖羽，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
廖羽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家星巴克里面坐了多久，久到方霆很早就說著對不起離開了，但是他沒回應。
久到有路過的人看出了他，觀察了許久小心翼翼上來要簽名，廖羽草草地簽了，才回過神來，起身離開，順手打車回基地。
一路上，腦子是亂的，但方霆說的那些話廖羽記憶很深刻。
方霆向他道歉，說有人威脅他，要他假賽，讓TUG進不了季中賽，但是他保證自己沒有假賽，可他必須要向廖羽道歉。
因為之前他曾經被人要求對團建基地的木樁做手腳，雖然他做完就后悔了，就算廖羽沒有一步就掉下去，他也會在廖羽真的踩空之前保護廖羽，不會讓廖羽受傷，但手腳他確實是動了。
他也曾經提前知道廖羽的采訪換了地點，可是沒告訴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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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誠懇地向廖羽懺悔，請求廖羽的原諒，說萬幸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但自己良心每時每刻都在受著煎熬，他說季中賽之后他會自覺離隊，并再次向廖羽道歉。
方霆最終還是守住了底線沒有假賽這事，廖羽算是稍微有點欣慰，但是他不可能原諒方霆，這件事上他頭腦很清醒。
廖羽問，你是不是怕要求你這么做的人看你沒有假賽，氣急敗壞，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才提前一步來向我道歉？
方霆沉默了半天說對不起。
愧疚肯定有，但是心虛的占比絕對不少。
說傷心倒不至于多傷心，畢竟從一開始，廖羽對方霆就沒懷有太多的期待，但是說不沮喪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就在幾個小時以前，他還真心把方霆當成并肩作戰的戰友。
他腦子挺亂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是把方霆的事情公之于眾嗎，可這樣好像只會挫敗他們隊伍的士氣，再怎么樣季中賽他們還是要打的。
可不公之于眾他又氣不過，不可能方霆道了個歉他就當做沒事發生。好像他在打職業這件事上一直特別背，第一次打被人五千塊錢賣了名額，第二次遇到詐騙，第三次以為好了，結果隊友被人要挾著差點搞假賽，霉氣沖天了簡直.
車在基地院子外面停下，廖羽下車，腦子還是渾渾噩噩的，越想越覺得不真實，還有被欺騙被算計的憤怒和難受，也都慢慢的涌上來。
這個點基地沒人，還好沒人，否則廖羽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裝成若無其事地面對這些隊友們。
他打開電腦，在黑漆漆的訓練室里盯著桌面坐了一會兒，給孟星徊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時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想怎么找的不是最熟悉的林景，而是孟星徊.
“怎么了？”孟星徊很快接通，“我在直播。”
“……啊，我忘了，那你播，我掛了。”廖羽說。剛才孟星徊是說了今天要回來直播來著，那他現在是直播時候接的電話嗎。
“沒事沒事。”孟星徊聽出他語氣的低落，一下緊張起來，“你是發生什么事了嗎？我現在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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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廖羽說。
他打開客戶端，現在根本不想動，也不想說話，不想見人，而開游戲已經成了肌肉記憶。
這么多年下來，游戲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可以讓他完全逃離現實的那一部分。
“我想打游戲。”廖羽說，“雙排嗎……哦，你在三排是吧，那算了。”
這種三排當然是公司安排的工作，就算是孟星徊也多少要配合公司營業的。
“沒事，下次再補。”孟星徊那邊傳來很快的敲鍵盤聲，感覺在解決對手，隨后他說，“哪個服，我現在上號。”
【五五】
廖羽沒有立刻回答, 他本身很會考慮別人情緒，也不愿意讓人等著他，但現在他不想管那么多了。
他打開了孟星徊直播間, 看到噩夢、Starry和孟星徊三個人正在結算界面, 彈幕都快炸了, 瘋狂在問孟星徊【在和誰打電話？？？】【什么情況？？？】, 孟星徊一概沒回答。
“歐服吧。”廖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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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孟星徊說，隨后跟隊友道歉, “這次臨時有事, 下次再打, 抱歉。”
孟星徊在說什么直播間能聽得很清楚, 但聽森*晚*整*理不見廖羽聲音。
Starry說了句“哥……”，但是他后面想說什么就沒人知道，因為孟星徊根本沒給人回話的機會，已經退了客戶端。
“我沒有號。”廖羽說。
“我給你找。”孟星徊說, “我下播？”
彈幕這會兒已經被問號淹沒了，他們說這是誰？？？你的地下情人？？？你為什么這么溫柔的跟她/他說話？？？
廖羽忽然發現自己還挺任性的。
至少他蠻享受這種被孟星徊特殊對待的感覺。
“不用下播。”他說，“但是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是我。”
孟星徊一愣, 隨后，在直播間的攝像頭里，廖羽清楚地看到他很溫柔地笑了下, 接著孟星徊說：“行, 我先把號發給你。”
彈幕先是【？？？？】, 隨后質問他們是不是在秀恩愛，但當聽說孟星徊不會下播時他們又高興起來, 說謝謝啊神秘對象，讓我們多看偶像一會兒.
孟星徊很快把號發了過來。
是個小號, 不過上號就有孟星徊的好友，估計是朱照宇或者噩夢的號。廖羽上線，孟星徊就把他拉進隊。他沒有進游戲語音，而是就在私麥里跟廖羽說，這樣觀眾就不會聽見廖羽聲音。
“你想玩什么位置？”孟星徊問。
“我不知道。”廖羽說。
“那你怎么開心怎么來。”孟星徊溫柔地說，“我開了。”
他選了狙擊，廖羽想了想選了控場.
廖羽本身并不需要打游戲時孟星徊對他特殊照顧，他只想安安靜靜玩一會，把現實生活中的苦悶都發泄在游戲里，孟星徊也很好地做到了這一點，除了報點之外他基本上什么話都沒說過，也沒再像之前似的搞一堆亂七八糟特效外觀，就只是很簡單地陪著廖羽打游戲。
彈幕倒是一直在猜測廖羽的身份，他們在歐服其實分段也不低了，但神秘對象打的一直很好。一上來他們就猜測這個人是不是廖羽，但很快有人說不應該，廖羽只玩狙擊和牽線醫療，這個人什么都玩。
還有人說廖羽有歐服號，為什么要上小號，被反駁說廖羽的歐服號被封了不知道嗎？
被反駁的人又被反駁說，昨天就解封了你不知道嗎？
不經意瞟到彈幕的廖羽：“……”
不好意思他自己都忘了.
他們打了一整晚，沒有多余的交流，就是開游戲、撿裝備、跑毒、開/槍，機械化的動作卻意外的很有撫慰人心的力量，幾個小時過去，廖羽感覺心情平復了不少。
接近尾聲的時候他們打了個三連雞，這三場里，廖羽分別玩了突進、控場、狙擊三個位置，孟星徊一直打狙擊。最后一把廖羽有一波很帥的居高臨下的四連點，單人滅隊，帥的不行。打完廖羽把鼠標鍵盤往前一推，靠在椅背上，感覺胸口郁結著的情緒紓解了許多。
他吐出口長氣，輕聲說：“我好多了，謝謝。”
“你開心就好。”孟星徊說，“那我下播了？”
這時候新的一盤已經排進去了，廖羽想了想還是點了確定，有點兒不想這么快結束。
“這把打完吧。”他說。
“好。”孟星徊說。
就這句“你開心就好”已經又在彈幕掀起一片波浪，彈幕說大哥了，這到底是誰，能不能別這么神神秘秘的，我們Wander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人說過話，溫柔得讓人陌生啊。
孟星徊也一反常態地沒跟彈幕開玩笑，就用種哄小孩般的語氣說你們別管那么多。
彈幕說你這樣更不對勁了啊！
孟星徊說：“我也沒說我對勁啊。”
彈幕開始“？？”和“！！”齊飛，廖羽沒想到孟星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分心沒看到過來的人，剛落地就被人用鏟子敲死了。
孟星徊笑出了聲。
廖羽：“……”
彈幕說兄弟你這雙排不會是開掛的吧，前面風生水起的那么牛逼，怎么能被人一鏟子拍死的。
孟星徊說：“要不你們找找自己原因呢？”
廖羽：“……”
要不你找找你自己原因呢？
但實話實說，今天多虧了有孟星徊，他什么都沒問，安安靜靜地陪著廖羽打了一晚上，拯救了廖羽瀕臨崩潰的心情。除了感謝以外廖羽還有一種很溫柔的情愫，像現在窗外的燈光連結成的河，悄然流淌著。
“好點了嗎？”孟星徊問。下播以后他的語氣就變得輕快多了，剛才在直播，總怕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好很多了。”廖羽說，“謝謝。”
“跟我說謝謝干嘛啊。”孟星徊笑著說，“好陌生好心痛哦。”
廖羽：“……”
他也被逗笑了，這還是今天晚上他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感到開心。他正要再說點什么，聽見那邊魏金海嗓門很高很嚴厲地喊了一句：“孟星徊！”
——
孟星徊轉了下電競椅，側眸看見老魏風風火火地走過來，眉頭上川字紋深得像刀砍的一樣，想來一頓批評是少不了，孟星徊想了想先把自己的麥靜音了，沒必要讓廖羽為他煩惱。
“到。”孟星徊應聲，明明是非常配合的應答方式但是配上他那個懶洋洋的聲調，就感覺分外叛逆。
“你今天怎么播到一半就不播了？”魏金海質問，“跟公司談好了一起播，也答應了帶新人，怎么？說反悔就反悔？”
“我答應了之后會補。”孟星徊說。
“你之后會補，你不問問Starry有沒有時間？說好的一起播打一半鴿子了，你讓觀眾怎么想？”魏金海問。
“我的問題，你就當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請假。”孟星徊一反常態地沒反駁，“鴿子Starry是我不對，補播我會全力配合他時間。”
“請假？”魏金海怒道，“說請假就請假了？違約金誰來付？”@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如果有合理的違約金產生，我會自己承擔，放心。”孟星徊說。
魏金海又噎住了，孟星徊在他面前一向特別叛逆，突然這么配合都不適應了。他沒想到孟星徊完全順著他說，他也能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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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金海整理了下狀態擺出一副很嚴厲的表情：“還有，跟你雙排那個是誰？”
“這就不是你要負責的內容了吧。”孟星徊說。
“我是隊伍的領隊，你們的日常生活在我管理的范圍之內！”老魏厲聲道。
“那你前幾天在手游網聊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孟星徊反問，“能告訴我嗎？”
老魏：“……”
他頓時又說不出話來了，這種事情總歸是雙向的，不存在孟星徊坦白了他一點都不招的道理。
事實證明孟星徊打老魏就是有血脈壓制，不管是順著說逆著說都會讓老魏啞火，老魏非常惡毒男配的眼神瞪了孟星徊一會兒，惡狠狠丟下一句“你等著！”，再次像往常一樣拂袖而去。
孟星徊也等習慣了，完全無所謂，他看了下語音通話界面，廖羽還沒掛斷，這讓他很開心。他取消了麥克風靜音，清了清嗓子：“我回來了。”
“嗯。”廖羽那邊很快有了回聲，“他……欺負你了嗎？”
——
“要欺負也是我欺負他。”孟星徊笑著回答，“放心吧。”
雖然是這樣說但廖羽并不會因此輕松多少，再怎么說老魏也是領隊，他終歸還是如愿讓孟星徊帶Starry雙排過。孟星徊懟他一次，他肯定就會想辦法報復回來一次，那孟星徊總會有日子不好過的時候。
“反正還是小心點。”廖羽說。
“我知道。”孟星徊說。
“今天……真的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廖羽說，“發生了很多事，亂七八糟的。結果最后反倒是耽誤你時間，害的你挨罵。”
“沒關系的。”孟星徊說，“你沒事最重要。”
“我沒事。”廖羽笑了下，“就是你可能有些麻煩，包括彈幕也反應挺大的。”
“他們肯定反應大。”孟星徊說。“沒事，讓他們猜去吧。”
“因為第一次嗎？”廖羽問。
“我一直都說我只對你這樣。”孟星徊笑了笑，“還不信啊。”
廖羽沒回答，可能是耳機戴太久了悶熱，搞得他臉上直發燙，心跳也很快。
孟星徊也沒逼著他回答，突然問：“要不要出來喝酒？我朋友開的酒吧，雅座聊天很方便，還有貓，你要是想講你的煩心事也可以說說。”
接著又說：“你要是不想喝就算了，沒關系。”
“不想喝確實是不想喝。”廖羽說，“畢竟我那個酒量，你知道的。”
“沒事兒，能理解。”孟星徊飛快地接話，“那你早點休息。”
“但可以去。”廖羽想到孟星徊詫異的表情，不自覺笑了下，“畢竟好久沒看小貓后空翻了。”
【五六】
驚喜來的太過突然, 孟星徊甚至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飛快地說：“那你等我，我去基地接你。”
“好。”廖羽說。
十分鐘不到, 孟星徊的車已經到了廖羽基地樓下, 這次是輛特別低調的小車, 和之前閃到爆的SUV以及車標閃到爆的貴價轎車都不一樣, 車子跟路邊的網約車渾然融為一體。
廖羽想低調，孟星徊就車都沒下, 開了雙閃在路邊等他。
上車時廖羽半開玩笑地問：“怎么這輛車不閃了？”
然后整個人卡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外觀是不閃了, 鉆進車里, 車坐墊閃的, 收音機閃的，置物架也是閃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廖羽：“你真不是喜鵲成精嗎？”
孟星徊：“……”
孟星徊老樣子遞了荔枝汽水給廖羽，自從那天燒烤團建之后他就備了挺多荔枝汽水在家里和基地，反正這東西好儲存也不占地方, 專門用來投喂廖羽增加好感度。
“謝謝。”廖羽接過汽水坐在副駕駛，謹慎地又看了孟星徊一眼，“建國以后真不許成精啊。”
孟星徊：“……謝謝你關心哈。”
廖羽一臉愉快地系好安全帶.
見面之前本來孟星徊是有點兒擔心的, 雖然廖羽后來狀態還不錯，但一開始那種低落真嚇著他了，不過見到面后看廖羽還能開玩笑他就放心多了。
唯一有點不能理解就是, 閃閃發光的東西真那么奇怪嗎？廖羽怎么每次都吐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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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酒吧離基地還挺遠的, 不過開車的話就無所謂, 老板是孟星徊的一個朋友，困難時孟星徊借過錢給他, 所以老板他打過電話之后，老板給他們預留了雅座, 還特意指了個后門的停車場讓他們停，這樣可以走一條小通道進店，不會過多惹人耳目。公眾人物經常有這樣的需求，沒什么稀奇的。
老板還特意打了個電話來：“我們有完全封閉的私密二樓包間，需要給你留嗎？”
孟星徊想了下覺得也不是不行，結果老板又補充了一句：“包間里還提供沒拆封的套。”
孟星徊：“……”
“那不用，我們坐雅座就行。”孟星徊說。
“好嘞，沒問題！”老板爽快地答應，“還要留什么跟我說，酒水小吃什么都行，我請客。”
“都不用。”孟星徊想了想說，“幫我留兩只貓吧，胖的瘦的各一只。”
“……哦，好。”老板茫然地答應，心想這什么奇怪的請求。
——
這家酒吧名叫“喜·樂”，開在老街最尾端，明明隔著一條街就是酒吧街但是沒有開到那里，風格很幽靜也更適合老街的氛圍，后門的停車場那里停了輛很紅的蓮花跑車，跟它一比別說孟星徊這輛小代步車了，就連他那輛狂拽酷炫的SUV都顯出點兒低調的意思。
孟星徊的老板朋友就在后門那里等著他們，把他們帶進店里。
廖羽這是第一次來酒吧，但這家酒吧和他固有印象里的熱鬧很不相同，裝修是有些冷寂的中式風格，滑動式的屏風將店面分成幾個區塊，老板把廖羽和孟星徊帶到一個六人卡座，屏風上是古典美人畫。
老板拉開屏風，桌面上有一只細腰花瓶，花瓶里插著朵嬌艷欲滴的暗紅玫瑰，廖羽的視線則一下被玫瑰旁邊的絨呼呼的毛團吸引——
那是一只奶酪色的波斯貓，蓬松的絲毛泛著柔軟的光澤，正像貴妃一樣慵懶地趴在花瓶邊上睡覺，屏風被拉開，波斯貓抬起頭嬌嬌地“咪”了一聲，又趴下去了。
廖羽兩眼發直，還沒反應過來，椅子下面又竄出來一條黑影，那是只棕紅色的短毛貓，身形很瘦，耳朵大大的，看起來很矯健。紅貓端坐在椅子上，歪著頭，一雙大眼睛看著廖羽，金色的瞳孔像是古埃及的金飾一樣神秘華麗。
“這都是我的鎮店之寶。”老板得意地介紹，“尤其是我們王子。”
他指了指那只紅貓：“賽級阿比尼西亞，雖然有點怕生，但熟悉之后可粘人了，你拿點零食討好下……”
話說一半，老板定睛一看，“王子”已經在廖羽腿上懶洋洋地趴下來，讓廖羽給它撓下巴，喉嚨里還發出滿意的呼嚕聲。
老板：“……”
是臣多嘴了.jpg
“你們要什么喝的掃碼點就行，算在我賬上。”老板說，“我不打擾了，有事兒叫我。”.
雖然是酒吧，但這家提供的無酒精飲料也蠻多的，廖羽點了杯多冰的檸檬紅茶，孟星徊想想也跟了杯一樣的，波斯貓和“王子”其實都很親人，一左一右地在廖羽邊上趴著，往他懷里拱。
廖羽腦海中冒出一句話。
從此君王不早朝。
……
檸檬茶很快上來了，還額外多給了份薯條，孟星徊把薯條推到廖羽面前，“說說嗎？你的煩心事。”
廖羽說：“好。”
——
孟星徊輕輕敲了下檸檬茶的玻璃杯，發出很輕也很脆的聲響。
“小可憐。”他說。
“誰可憐啦！”廖羽惱火道。
“你唄。”孟星徊說，“一支隊伍里有兩個內鬼，這哪里還呆的下去。”
他們一致認為，除了方霆之外，高文飛絕對也跟這事兒有牽扯。考慮到方霆被要求假賽，高文飛卻能獨善其身，說不定高文飛還是方霆的上線。
“你也沒好哪里去。”廖羽說，“看看你的戰隊經理。”
“我們比爛是吧。”孟星徊笑起來。
廖羽也跟著笑了，但是笑過之后他嘆了口氣：“你說我怎么辦啊。”
“交給你們劉經理處理就行。”孟星徊說，“他履歷挺牛逼的。”
廖羽說：“真的嗎？沒有看不上老劉的意思，但我真覺得老劉不是很行啊，我們隊伍就跟篩子似的一會兒出來一個漏洞。”
孟星徊因為篩子那個比喻笑了半天，最后才說：“你要知道你們整個隊伍的工作人員就一個老劉，他一個人干了四五個崗位的活兒，隊伍的運營沒有任何問題，沒有法務糾紛，財政狀況很好，隊員待遇也好，這已經說明他很有能力了。而且你遇到任何問題他都立刻有改進措施，真挺厲害的了。”
孟星徊又說：“百密一疏沒辦法的，而且你這個是特殊情況，正常隊伍誰打著打著還要擔心隊里有沒有內鬼啊。”
“這么一想也是。”廖羽琢磨了一下，“那是我錯怪老劉了。但是他已經這么累了，我這事兒又告訴他，會不會給他增加負擔啊？”
“這是他本職工作。”孟星徊說，“你別這么可愛好不好。”
“哦……”廖羽應完前半句話才反應過來后半句，一臉錯愕地，“我怎么又可愛了？”
孟星徊說，“你不是一直都可愛嗎。”
廖羽垂下頭戰術擼貓，阿比尼西亞貓“王子”舒服地半瞇著眼睛喵喵叫，廖羽不知道說什么，耳朵紅紅的.
又喝了點東西，隨便聊了些別的，兩人說出去散散步。這附近就是酒吧街，很多店鋪營業到很晚，所以街上人不多，但還剛剛好不會太冷清。
廖羽和孟星徊邊走邊聊天，突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回過頭時就看到一個男生急急忙忙跑過來。
視線對上，男生很驚喜地說：“哎！Wander老師，廖羽老師，真是你們啊！我超喜歡你們的！”
一看這男生就是RUL的觀眾，孟星徊在私人活動一般是不跟粉絲合照的，因為要是開了先例不斷會有上來要合照的粉絲，他就別想有任何個人時間了，不過簽名沒問題，剛好男生穿的是件白T，廖羽和孟星徊就在T恤上簽了名。
“真的不能合照嗎？”男生有些遺憾地問。
“合照不可以哦。”孟星徊笑著答，“不過你可以拍我跟他的合照。”
男生立刻點頭：“哎好好好，也行！”
廖羽：“……”
孟老師，你算盤珠子崩我臉上了。
【五七】
男生愣了下, 雖然沒搞懂怎么回事，好像也覺得不大對的樣子。但是很快，能夠路遇聯賽現在熱度最高最頂級選手的興奮就超越了疑惑, 男生連連點頭：“好好好！”
廖羽內心雖然很想吐槽, 但想想自己和孟星徊確實沒有合影, 于是還是配合孟星徊拍了張哥倆好的合照, 就是一起對著鏡頭豎起大拇指那種。
男生“咔嚓”按了快門，驕傲地遞到孟星徊和廖羽面前, 還不忘夸獎：“你們倆真人好帥啊！比鏡頭里看帥一百倍！”
孟星徊非常帥氣地微笑著, 配合男生的話看向鏡頭, 不過當他一垂眼看到這張照片, 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憋了好幾秒，孟星徊才說出來一句：“兄弟，出去玩給女朋友拍照片應該經常挨罵吧。”
男生詫異地說：“哇塞！Wander哥！你怎么知道？”
廖羽同樣疑惑地湊過去，他的笑容也隨之僵在了臉上。他簡直要懷疑這男生的相機自帶特效, 雖然顏值擺在這里勉強撐住了，但廖羽真的很好奇，他們兩個都一米八幾, 男生怎么能拍出一米五的效果，還剛好抓住了兩個人同時眨眼，眼睛要睜不睜的瞬間。
最后孟星徊親自指導男生“站在這個地方”“就這個角度”“從我手里接過手機一點都別動”, 總算是拍出了像樣的照片, 花費了這么多時間, 孟星徊還是決定和粉絲也來張合照，于是調成前置攝像頭, 三個人同框。
男生站在最前面，燦爛地笑著露出一嘴大白牙：“看鏡頭！3——2——1——茄——”
“等！”千鈞一發之際, 廖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男生的手機，往高處舉了點，又掰了下角度，笑盈盈地，“繼續。”
男生懵懵地：“——茄子！”
照片“咔嚓”留了下來，男生抱著手機很開心，連連沖他們倆道謝：“我太開心啦！太好了！今晚可以發朋友圈吹牛了！謝謝你們！”
“別客氣。”孟星徊說，這時他們都注意到，男生戴的是TUG戰隊的手機殼。這情況其實少見，因為絕大部分人都更傾向于是TVG的粉絲，而且這個賽季之前，TUG根本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二隊。
“你是小廖的粉絲？”孟星徊順口問。
“啊，你們兩個我都很喜歡。”男生撓了撓頭，“但其實……我最喜歡的選手是Thunder.”
“方霆？”廖羽脫口而出。
他反應有點大，那男生都愣住了，他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問：“怎么了嗎？”
“有點驚訝，因為他粉絲很少見。”廖羽笑了笑說，“方霆是個很好的隊長。”
“真的嗎！”男生的眼睛一下亮了，“我猜就是這樣！廖哥我跟你說，前年次級聯賽有個粉絲活動，我去了，那么多個隊伍那么多隊員，就霆哥對我們粉絲最好，他笑著跟我們每一個人打招呼，還給我們簽名、合影、送水，我當時就覺得霆哥又厲害人又好，不出名太可惜了。”
男生越說越開心：“現在好了，總算到了他出名的時候，謝謝你廖哥，Thunder雖然打主C位差點意思，但是做二把手絕對是夠格的，好希望能看到你們一起越走越遠啊！”
他說完還不忘了端一下孟星徊的水，對孟星徊說，“當然了Wander哥，TVG也要加油！”
孟星徊笑了笑：“好。”
孟星徊一向愛開玩笑，這次卻什么多余的話都沒說，因為這個男生可能沒注意到，但他看到了，廖羽在聽男生講這些時，明顯有些難受，臉上的笑意都消失了。
“謝謝你。”孟星徊說，“我們都加油。”
他隱晦地趕客，“不早了，我送小廖回基地，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嗯！”男生用力點頭，“孟哥，廖哥，季中賽加油！”
“借你吉言。”孟星徊揮揮手。
等男生走遠了，孟星徊立刻關切地轉向廖羽，擔心地問：“還好嗎？”.
廖羽其實不太好，怎么都不可能很好。
雖然他嘴一直很硬說自己不會原諒方霆，可這段時間以來也確確實實地和方霆培養出了些戰友情。
從這個男生視角描述的方霆，更是讓廖羽心里有些酸楚。
方霆這個人，有點帥，有點技術，雖然不到頂級，但也足夠他有些熱度和粉絲。但他太想出名了，卻能力不夠，小心眼又軟弱，于是嫉妒廖羽又墻頭草地示好，最后還是倒戈，一念之差一步步把自己逼得回不了頭。
總覺得他罪不至此，背后的人比他更可惡。
只是這也不是廖羽能決定的事情了。
單就方霆“答應了假賽”這一件事，只要被爆出來，他做沒做都不重要了，競技精神是電競的紅線，觀眾的吐沫星子就足夠把他淹死。
“振作點兒。”孟星徊拍了拍廖羽的肩膀，半推半攬地撐著他。
廖羽確實也有點沒勁兒，就任由他這樣推著走，聲音低低地說：“振作不起來啊。”
“我心情很復雜。”廖羽說，“我覺得自己看錯人了，很沮喪，又真心實意地因為方霆感到難過，但這不應該是自相矛盾的兩種心情么。我都看錯人了又為什么要替他難過呢？”
“人本來也是很矛盾的動物。”孟星徊說，“復雜的感情太常見不過，又喜歡又討厭很正常，想前進又想后退也很正常，方霆很討厭但也有他好的地方，從粉絲那里看是個好人但作為選手又確實失職，你所有的想法都合理。”
孟星徊推著廖羽又往前走了一小段，酒吧的建筑已經出現在眼前。
“我感覺好多了。”廖羽說，“雖然你說的那一段開解的話著實是很繞。”
“畢竟我成績不好。”孟星徊笑了笑說，“能說的讓你聽明白就不錯了。”
“又來。”廖羽說。
車燈閃了閃，孟星徊遙控它開鎖。
“我一開始確實很難受，但你跟我說完我又好多了。不管走到哪條路上都是方霆自己選的，你說對吧。”廖羽說。
“嗯。”孟星徊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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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選擇不告訴我，選擇配合他們，到最后，失去打職業的機會，就是咎由自取。”廖羽念叨著。
“他背刺我也很正常，我們本來也不是朋友。說到底只是同事而已，誰還沒有幾個關系不好的同事呢。”
“可你聲音在抖。”孟星徊說。
“……”廖羽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是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廖羽說，“剛聽到的時候可能是蒙了，所以覺得沒什么，其實后勁有點大。我現在真的好難受啊……怎么說呢，感覺特別無助。”
話剛說完，廖羽整個人一頓，他被人抱住了。
從背后擁抱，把他圈在懷里，像是某種保護的動作。溫暖率先從身體接觸的肩和后背傳來，電流一樣飛快傳遍全身。
“乖，先別想了，越想越難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孟星徊的語氣就像是直播間觀眾說的那樣，“溫柔到讓人陌生”，而這語氣已經是廖羽這個晚上第三次聽到了，“來抱抱。”.
這個懷抱動作很輕，給足了廖羽拒絕的空間，但這個懷抱也很溫暖，而且廖羽沒有拒絕。
不知道誰先開的車門，兩個人在車后排昏暗狹窄的空間里擁抱，廖羽能清楚感覺到孟星徊的心跳和有力的手臂，他閉上眼睛，環抱住孟星徊，往對方懷里靠了靠。
孟星徊一向給人感覺都是過于跳脫、不太正經，但靠在他懷里廖羽很有安全感，他發現一直以來，他都挺依賴孟星徊。
車里彌漫著荔枝的甜香，空調冷氣的風聲和刻意壓到平緩的呼吸聲交錯繚繞，環境狹窄，擁擠又親昵。
安全感和危險感，寧靜與燥熱，曖昧地凝結在車廂內這點小小的空間里。
【五八】
時間寸寸緩慢流逝,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廖羽在剛剛還覺得方霆這事兒很嚴重，他可能得緩和很久才能好，那現在可能就是“很久”以后。
果然擁抱和依靠是很好的療愈方式, 更不要說……對方還是孟星徊。
“你那天也是這樣。”孟星徊突然說, “跟個樹袋熊似的？”
“哪天？”廖羽起初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后臉騰地爆紅, “你你你說在酒店嗎？”
“嗯。”孟星徊笑瞇瞇地點頭。@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廖羽瞬間就把方霆什么的忘到九霄云外了，之前雖然總說睡過睡過, 但是沒說的這么具象, 他其實沒太多感覺, 現在一具體起來, 瞬間連孟星徊的臉都不好意思看了。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呢。”孟星徊自言自語似的念叨了一句。
廖羽：“……”
啊啊啊啊這人怎么回事。
他的臉現在可以拿去煎雞蛋了，燙得不行，仔細想想，孟星徊絕對是有明知故問的成分, 不可能感覺不到。
正混亂地思考著，突然一個涼涼軟軟的觸感落在廖羽臉側。
廖羽：……？
廖羽：！！！
他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 瞬間抬起頭，震驚地看著孟星徊，孟星徊被他看得愣了下：“不可以嗎？”
“……倒不是。”廖羽不好意思地轉開眼, 很小聲地說。@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就是太突然了點。
孟星徊“嗯”了一聲, 又湊過來.
這么看來孟星徊確實是挺純情的, 到了耳/鬢廝磨的程度最大膽也就只敢親親廖羽的嘴角，不過這么輕微的程度對廖羽這種小學生級別的親密經歷而言, 倒也正好合適。
親昵了一會兒，孟星徊很自覺地拉開距離, 看著廖羽。
廖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沉溺在剛才的親熱里，像小貓似的下意識黏過去了，結果被孟星徊一根手指頭點在鼻頭上攔住動作。
廖羽茫然地看向孟星徊，他本來就很好看了，現在眼神更像是含著春水般漂亮。孟星徊這瞬間完全感受到了什么叫色令智昏，費了挺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動手動腳。
“處對象嗎？”孟星徊問。
“！！！”廖羽一瞬間再次有了耳朵爆紅的感覺，第一反應照舊是老樣子，結結巴巴地躲，“你你你，又說什么？”
“唉。”孟星徊嘆了口氣，“你看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渣完人就跑。”
廖羽：“……”
孟星徊：“沒關系，看在你好看的份上，不肯對我負責我也愿意。”
廖羽：“……”
先是習慣性被孟星徊說的講不出話來，緩了一會兒廖羽才說：“雖然我……”
他神色不太自然地咳了幾下，還是略過了后面的某個關鍵詞，接著臉頰微紅卻一本正經地說：“但我們現在確實不太合適。”
“現在不太合適？”孟星徊問，“什么意思？”
“因為我們是競爭對手。”廖羽說，“如果跟你談戀愛，我們的關系就會變得很奇怪，真到了需要對槍的時候，我可能就會被影響，畢竟我就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
“如果現在我們對槍你就不會被影響嗎？”孟星徊問。
“不會啊。”廖羽不假思索地回答。
孟星徊：“……”
好無情。
孟星徊看起來有點想吐血，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廖羽的說法。不過他還想再堅持一下：“那要是我們對槍，我讓著你……好吧也很奇怪。”
“你看。”廖羽說。
“好遺憾。”孟星徊說，“那我下次再問。”
“……”廖羽不知道怎么耳朵又紅了，“你要下次還這么想也行。”.
說是拒絕，但兩個人其實還互相依偎在懷抱里，場景完全感覺不到被拒絕的尷尬，反倒是有種小情侶剛剛確認心意的甜甜蜜蜜。孟星徊很快地又親了下廖羽的臉，在廖羽森*晚*整*理剛剛反應過來，震驚地睜大眼睛時，他笑容滿面地放開：“走，送你回基地。”
廖羽：“……”
動作小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一路回去，孟星徊好像心情蠻不錯，車里的音樂都放得開開心心，一直到了TUG基地門外，孟星徊停下車。
“走了。”廖羽有點舍不得。
“嗯，有什么事打我電話。”孟星徊笑了笑。這張臉在燈光下英俊極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喔。”廖羽答應著，孟星徊毫無預兆地捏了他手一把，“去吧。”
廖羽瞬間被這個動作再次硬控，紅著耳朵飛快地跳出車外，看都不敢看孟星徊了，“拜拜。”
——
回到基地，本來以為這個點基地應該沒什么人了，可不知為什么，會議室那邊的燈還亮著。廖羽有點好奇就走了過去，敲敲門，發現居然是老劉坐在那里，而且雙眼通紅，看著好像剛剛哭過。
老劉一眼看見了廖羽，沖他招了招手：“小廖，來，坐。”
那嚴肅的語氣讓廖羽一下緊張起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腦海中已經出現了屋漏偏逢連夜雨之類的詞。他小心翼翼地在老劉對面坐下：“怎么了，劉哥？”
“很難開口，希望你聽了之后別太難受。”老劉說，“就是……方霆他剛跟我坦白，他涉及假賽，而且也做了挺多對你不好的事，至于高文飛，他情節更加嚴重。”
老劉拍了拍廖羽肩膀，“我知道隊伍散架，被隊友背刺這種事情很難接受，但你要撐住啊。”
廖羽：“……”
虧他緊張了半天，原來是老新聞啊。
老劉滿臉的沉重，似乎做好了下一刻廖羽撲倒在他懷里哇哇大哭的準備，結果預料之中的場面并沒有發生，反而廖羽看起來非常的冷靜。
老劉遲疑了下：“我剛才說方霆和高文飛做了對戰隊很不好的事情。”
廖羽：“實不相瞞，方霆已經跟我說過了。”
老劉：“……哦。”
雖然老劉坐在這里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傷心欲狂，但實際上他很冷靜，就在廖羽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做好了打算。
“方霆的話，要看你的想法。”老劉說，“如果你能接受繼續和他一隊，那可以讓他打完季中賽，畢竟他所有操作都是針對你來的，季中賽結束我們會和他解約。”
“高文飛是不可能再讓他繼續打了，雖然不清楚直接要挾方霆的人是不是他，但可以確定他在方霆的上線，一開始如果不是因為他在旁邊游說，方霆也不會走上彎路。”老劉說，“剛才我除了崩潰的時間之外一直都在查過往的聊天和通話記錄，已經略微掌握了一些高文飛試圖左右方霆的證據，等到三天假期結束我會拿出足夠多的實錘來直接把他開除。”
“高文飛怎樣處理都好，方霆我可以接受他打完季中賽。”廖羽說，“我比較關心的是高文飛走了，那隊伍的空缺怎么辦？”
“前段時間不是跟你說過，我們也有在招募二隊了么？雖然沒有招到一整支二隊，但確實有幾個來試訓的選手。其中有一個醫療玩的還行，填補高文飛的空缺應該是夠了，明天我就會把他叫來基地加訓。”老劉說.
方霆和高文飛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隔天老劉就把那個二隊的醫療選手帶到基地來，這個小孩很年輕，剛剛十八歲多一點，玩的只能說一般，不過高文飛玩的也一般，確實是夠用了。
方霆和趙淇也趕回了基地，現在方霆看到廖羽都不敢說話，垂著頭默默走開，氣氛有些微的尷尬。
趙淇聽說了他們的事情也相當憤怒，但考慮到季中賽前隊伍的和諧，還是沒有給方霆擺臉色。
新來的醫療兵小孩倒是什么八卦都不知道，也沒看出任何端倪，一口一個“哥”特別乖的在那里努力。
突然少了人肯定訓練量要加大，到了中午有無名人士點了豪華的外賣送過來，老劉去取的，接過來嚇了一跳。
“我靠！點的是*苑的啊！”老劉說，“我勒個老天奶！這一單點了三千多？誰點的啊？”
整個隊都是一臉問號，看了看寄件人也沒名字，就寫了個備注：廖羽粉絲^_^
“這能不能吃啊？”老劉有點警覺，怕這外賣是敵隊送過來的糖衣炮彈，還好這時廖羽注意到孟星徊發來的微信，微信表示給他和他隊友點了外賣，讓他注意身體，保持好心情。
廖羽：“……沒事兒，放心吃吧。我知道誰點的。”
“誰啊？”老劉立刻拆包，順口評價，“這么豪橫。”
廖羽愣了半秒，飛快地回答：“我粉絲。”
老劉：“……”
廢話么這不是.
從這頓飯開始“廖羽粉絲”每頓飯都在給TUG全隊點貴價外賣，因為實在是伙食太好的緣故老劉甚至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讓廖羽給對方來點專屬粉絲福利。
廖羽邊跟孟星徊聊天邊頭也不抬地：“不要。”
“嗯，不要也合理。”老劉想了想說，“太狂熱了，也要稍微小心點，別是癡漢什么的。”
廖羽看了看自己的聊天框-
【Wander：[心][心]】-
【Wander：[親親][親親]】
……可能還真是呢。
【五九】
孟星徊這種熱情似火的問候方式廖羽自然是招架不住, 兩人的交談基本上處于孟星徊發【親親】，廖羽回個【害怕小貓】的程度。
饒是這樣，孟星徊依然對廖羽保持如火的熱情。
指的是往死里招他。
比如：-
【Wander：[親親][親親]】-
【Wander：[親親][親親][親親][親親][親親][親親]】
廖羽：“……”
廖羽沒辦法, 只能回了個【小貓親鏡頭.gif】
孟星徊又發了一個屏幕的親親。
廖羽無語, 問他你干嘛。
孟星徊一臉無辜地說, 親親呀, 又不是沒親過。
廖羽：“……”
好了好了就你有記憶。
其實孟星徊要是不這么粘人，廖羽說不定還會對他熱情點, 這道理就像養貓一樣, 正常跟貓處著, 人想起來了就去貼貼貓, 貓想起來了也會往人邊上湊。
但孟星徊就有點像是24小時不間斷追在貓后面喊“誒嘿嘿嘿貓貓快來香香”，抓到就一頓猛吸的那種變/態，貓看到他不跑就怪了。
……
反正孟星徊發個委屈臉表情的時候，廖羽還是會哄哄他的.
三天的短假期轉瞬即逝, 當然，對TUG眾人而言這幾天可算不上假期，完全是在加班, 不過因為大家的精神狀態都相當微妙——廖羽是初進季中賽的亢奮，方霆是愧疚，趙淇是廖哥已經夠苦了不能再給他丟人的憤懣, 二隊提上來的小醫療是“這次機會得好好把握住”的雞血——所以這三天沒人表現出打工人被迫加班的郁悶, 相反, 一個賽一個的動力十足。
到了第四天，進入季中賽的三支隊伍陸續歸隊。這兩周已經沒比賽了, 不過聯賽方還是安排了一些訓練賽，為選手保持狀態。
這幾天每天早上廖羽都是被孟星徊的電話打醒的, 離譜的是這個人每天早起打電話不是為了甜蜜問候，而是播放一些諸如“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之類的兒童歌曲。
廖羽第一次接起電話被八十年代老喇叭音質震得清醒時錯愕地問：“你什么毛病？？”
孟星徊特別開朗地回答：“叫你起來晨練。”
完全網癮少年作息的廖羽整個人變成熊貓頭問號：“我？？晨練？？”
“是呀。”孟星徊條理清晰地回答，“晨練有助于建立良好體魄、振奮精神面貌、保持競技狀態。適度的運動可以……”
廖羽耳邊聽著孟師傅念經，滿臉呆滯地坐在那里清醒。
冷不防孟星徊來了一句：“而且你那個小胳膊小腿，我看著都心疼，稍微鍛煉下有好處的。”
廖羽：“……”
他想起孟星徊手臂的肌肉線條，還有大團建那次不經意間看到過的他的腹肌，默默地開始換衣服，覺得練練也不錯。
總之就是出于這個原因，第四天廖羽也是同樣被孟星徊的晨練電話喊醒，這次播放的是一段軍訓時常用的進行曲，廖羽已經養成了聽見這種八十年代大喇叭音質就清醒過來的條件反射，洗漱換衣服，下樓做了會兒運動，然后孟星徊給他們點的早餐就到了，廖羽出去拿外賣。
剛從外賣小哥那里接過外賣袋，廖羽突然聽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笑著跟他寒暄：“早啊，小廖。”
廖羽一聽那聲音，渾身肌肉都僵硬了，有點想打人，又不明白為什么這人還會出現，他想自己是搞錯了吧，但是抬頭一看，那人還真是高文飛。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廖羽問，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高文飛驚訝地笑了笑：“我為什么不在這里？我回來打季中賽啊？”
廖羽呆住了，心想這是怎么回事？這高文飛是在裝傻嗎還是什么？他看起來怎么也是一臉狀況外的表情？
還好這時老劉突然沖了出來，他先是拽了一把廖羽把廖羽拽到身后，然后沖高文飛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fine，沒跟你說，你已經被我們停賽了。”
高文飛：？？？.
后來就是廖羽、趙淇和小醫療兵三個人坐在大廳的落地窗邊上，邊悠閑地吃早飯邊旁觀了老劉把高文飛拒之門外的全過程。
原來老劉根本沒有第一時間通知高文飛他被停賽，怪不得這三天廖羽動不動看到他跟一團幻影似的在宿舍、訓練室和會議室間穿梭，原來是馬不停蹄地在尋找高文飛的“犯罪”證據。
只聽高文飛憤怒地問：“你憑什么說我嚴重違反隊內紀律？”
老劉沒說話，把手機往高文飛臉上一舉。
高文飛的表情頓時定格。
“這什么意思？”高文飛半天才勉強地笑了一下，“劉哥，我怎么不懂。”
“這微信號不是你的嗎？”老劉說，“雖然是小小號，不過小號我也發現了喲。”
高文飛強自保持著鎮定：“你在胡說什么啊劉經理，這微信號我都不認識。”
“哦，原來你不認識，那正好。”老劉說，“我還在想呢，這里面這些轉賬記錄都是誰的，到時候查一下去。”
“你偷看別人聊天記錄侵犯了隱私權。”高文飛咬牙，“我是可以起訴你的！”
“嗯？”老劉驚訝的，“你不說這微信號你不認識嗎？”
高文飛：。
老劉：“我可沒看，主要是我又登不上你微信，就換了個一樣的頭像而已。但是你怎么這么緊張？不會里面真有轉賬記錄吧？”
高文飛看起來快要被自己氣吐血了，他記住了多說多錯這個道理，這次老劉怎么調侃，他就死活不張嘴。
老劉就繼續說下去：“收錢、打假賽、精神控制、試圖傷害隊員……這隨便一項拿出去都夠你受的吧。”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老劉又說，“反正我都錄音了，到時候這段錄音放出去，讓別人看看你心虛不心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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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終于逼得高文飛不得不開口，他勉強笑了一下，笑容難看極了：“劉哥，不解釋是因為這有點道聽途說了，不能方霆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吧。”
“方霆？”老劉挑了下眉，“我都沒提他名字，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高文飛：“…………”
旁觀了整場的廖羽心想，劉經理看上去憨厚的人，話術竟然如此狡猾，以后千萬要小心，不能被他套出任何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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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經過一番交鋒，TUG戰隊發布公告，Fine選手因嚴重違背職業道德、違反電子競技精神，被TUG戰隊解除合同。
之所以沒把高文飛的事兒全抖出來，是因為還要用他來找出背后的人，不過這條公告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不少人在猜測，高文飛是不是開盤了或者假賽了。
不過討論度并不很高，因為就算在TUG隊內高文飛也就是第三第四的選手，如果沒有廖羽估計絕大部分聯賽觀眾都不會認識他。
相比高文飛到底犯了什么事，觀眾更關心的是換了新醫療的TUG這次季中賽會什么表現，有一批唱衰黨已經在發帖表示TUG季中賽藥丸。
當然讓廖羽完全無法理解的是另外一件事。
“為什么我們的不和傳聞又上熱一了啊？！”廖羽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的，Liao選手和Wander選手再次出現不和傳聞，起因是上周季中賽結束后一個粉絲發的帖子，說自己深夜偶遇了兩人，當然就是那天晚上他們遇到的那個男生，男生熱情地po了合照，還表示兩人非常好相處，也非常帥氣，問題就出在那張合照上。
觀眾說你看，他們倆關系就是不好吧，同框了都看不到一點笑容。
有人說他們倆私下都一起出來玩了，你說關系不好？
反駁的人則說廖羽不是欠孟星徊錢嗎？沒準是出來談還錢呢。
廖羽：“……”
這個梗怎么還沒過去呢？
這件事要怪就怪那個男生最后還是發了他自己拍的照片，而他的拍照技術實在是太差了，正正好好抓拍到兩個人都是一臉不怎么好的表情。@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然后又有人說，他們倆很久沒雙排過了，他們倆在聯賽從來沒有互動，而且他們同一個位置，又是競爭關系，都說王不見王，這樣子的組合很難關系太好，blablabla……甚至還有人擔心他們季中賽集訓期間的相處問題。
廖羽在心里解釋，沒雙排是因為最近在跟新隊員磨合，在聯賽沒互動是因為他那時候確實心虛，至于他們兩個都是狙擊位……
……算了。
關系不好就關系不好吧。
這屆觀眾頭是真鐵啊。
【六零】
季中賽前有集訓期。
今年的季中挑戰賽在國內舉辦, 運氣很好，因為不需要趕路倒時差或者冒水土不服的風險，三支隊伍約好時間一同出發, 前往比賽城市參與集訓。
“訓練時間一律不可以玩手機, 電腦上禁止安裝私人軟件, 每天有休息時間可以自由活動, 外出需要提前報批。”老劉宣讀集訓規則。
“三個隊伍是住在一起的，平時也會有很多重疊, 比如吃飯和自由活動時間。”老劉說, “你們也可以趁此機會和TVG、CHU的選手們打好關系。”
老劉又特意看了廖羽一眼：“如果有關系不那么好的大家也盡量和睦相處哈, 里外里就半個月時間, 大家不要鬧出事情來。”
廖羽：“……”
少沖點浪吧劉哥，網上的消息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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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兩個小時飛機，到舉辦季中賽的城市集合，落地后得知季中賽集訓期間, 同樣會有拍攝備戰vlog的官方攝像，不會進訓練區，但是在其他區域都會隨機掉落攝像頭。
“不會有偷拍, 這一點選手們可以放心。”攝制組的老師說，“我們但凡出現都會拎著比頭還大的攝像機，充分吸引你們的注意。”
包場了電競酒店, 房型就變得比較隨意, 下面一層是訓練區和生活區, 上面一層是休息區，各隊伍選手按需入住。廖羽、趙淇和新人醫療住了個三人間, 老劉和方霆住一起，教練組兩個人住一起。
TUG戰隊是最先到的, 老劉的時間管理一向做得很好。
到地方之后廖羽洗澡換了身衣服，準備下樓覓食——原則上他們不能出去吃飯，但管的沒那么嚴，實際賽前三天開始吃食堂飯就可以了。
“一起去吧廖哥。”趙淇說，“帶上小柯。”
小柯就是新來的那個小醫療，雖然大家都知道，季中賽結束后，他大概率不可能繼續留在一隊，賽季結束的自由市場有很多比他更合算的隊員，但至少這幾天廖羽和趙淇對他都很照顧。
“行。”廖羽說。
廖羽和趙淇收拾完了就在房間門口閑聊著等小柯，沒等來小柯先等來了剛剛抵達酒店的TVG一行人。國際賽事一個隊最多報五人參賽，果然TVG報的替補還是關系戶Starry，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跟領隊魏金海一起，好像是把之前的過節都忘了一樣，意氣風發地跟廖羽打招呼。
廖羽禮節性地沖Starry點了點頭，TVG的其他隊員綴在后面，以孟星徊為中心，孟星徊沖廖羽笑了下。
這人就算不是故意的，笑起來眼神也帶電，廖羽立刻轉開頭不好意思看他了。
等到TVG的人走了，趙淇關切地小聲說：“廖哥，你還是稍微理孟哥一下比較好一點。”
廖羽：“……”
“你也帖子刷多了是吧。”廖羽說。
趙淇并未察覺到廖羽在說反話，耿直地點了點頭：“我很擔心的。你們之前還天天雙排，最近都不說話了。”
“放心吧，我倆沒事兒。”廖羽扶額。
趙淇還是有些擔憂，小柯看起來也是同樣的擔憂，他們倆關心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一道剛剛拐進房間的人影晃悠出來，正是傳聞中和廖羽有不和的Wander選手。
孟星徊徑直走過來，在趙淇和小柯錯愕的目光中問廖羽：“一起吃飯去嗎？”
“我和他們一起。”廖羽拿下巴點了點自己左邊右邊的隊友。
“喔，好吧。”孟星徊說，“那晚上？”
“有空的話可以。”廖羽矜持地回答。
“等你哦~”孟星徊輕快地說。
廖羽：“……”
Wander選手又飄走了，廖羽轉頭，看了看自己左右的趙淇和小柯，這倆人現在都是一副過度驚訝的表情，尤其是趙淇，都快變成表情包了。
“怎么了？”廖羽明知故問地拍了下趙淇，“走了。”
“好好，走吧。”趙淇立刻點頭，“是我多慮了，廖哥。”.
這座城市江景很好，沿街找了幾家店各買了點吃的之后，廖羽他們又沿江散了會兒步，不出意外的被要了一些簽名，之后趕在訓練開始前返程。
“廖哥，你走錯路了！”看到廖羽在一個岔路口左拐，趙淇愣了下喊道，“我們酒店在右邊！”
“我知道。”廖羽無語，“我再買份豆皮給Wander帶回去。”
趙淇：“……哦。”
感覺自己說多了什么。
——
TVG那邊開了三個雙人間，孟星徊和朱照宇，高桐和韓朗，老魏和Starry，不過老魏和Starry那個房間是在轉角。
孟星徊正在調試自己設備，外面有人敲門。
“你去看一眼。”他對朱照宇說。
朱照宇“哎”了一聲，本來以為是自己隊伍的成員，到門口透過貓眼看了看，卻看到一張意料之外的漂漂亮亮的臉。
他驚訝地拉開門：“小廖？”
孟星徊：！！
“朱哥。”廖羽笑了笑，黑漆漆的眼珠亮亮的很好看，朱照宇晃了個神，隱約地想起來什么，廖羽已經把手里的一個袋子遞到他面前。
“剛才出去散步，覺得這家豆皮很好吃。”廖羽說，“給你和孟哥各帶了一份。”
朱照宇這才注意到廖羽的袋子里是兩個一次性小食盒，熱騰騰的豆皮香氣現在已經彌漫在房間里，他立刻伸手：“啊，那太……”
話都沒說完，“唰”的一陣風從朱照宇臉側面飄過去，孟星徊快他一步，閃電般接下了廖羽手里的袋子，帥氣地一笑：“太謝謝了，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渴不渴？要不要喝東西？”
朱照宇：？
不是，老孟你剛才頭都沒梳吧？這突然捯飭好的發型是怎么回事？
廖羽：“……”
廖羽無語地把都快要湊到面前的孟星徊推開一點：“不用了謝謝。”
“那好吧。”孟星徊一臉遺憾地說。@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廖羽一臉無奈地走了，朱照宇還在旁邊不明狀況，孟星徊已經把打包袋打開，心滿意足地深吸了口氣：“哇塞，是豆皮誒！”
“怎么了，你很喜歡吃豆皮？”朱照宇問。
“我沒吃過。”孟星徊說。
朱照宇：“……”
那你哇塞什么？
“看起來很好吃誒。”孟星徊愉快地說，“你吃嗎？你不吃吧，兩份都給我好了。”
“？？？？”朱照宇完全懵掉了，“我吃啊，我吃，我還沒吃飯呢，你干嘛你？”@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啊。”孟星徊又露出那種一臉遺憾的表情，“好吧，給你給你。”
朱照宇一臉疑惑地接過那份豆皮：“就一個豆皮你當寶貝似的你，至于么。”
接著回想起之前幾次目睹過的，孟某人和廖羽選手之間一些讓他感到不太理解的畫面，想了想，可能還是至于的吧。
至于歸至于，這份豆皮朱照宇是不可能讓給孟星徊的，因為吃起來確實是很香。
不過吃著豆皮，朱照宇腦子還在想，剛才看到廖羽的時候怎么想都覺得有種在哪里見過的感覺。
他記得之前就問過孟星徊，是不是以前見過廖羽，孟星徊說沒有，不過廖羽敲門進來時候，那種找人的神情，還有說的話……
草！
朱照宇想起來了。
“KTV！”朱照宇大叫一聲。
孟星徊：？
“沒事。”朱照宇一臉淡定地吃豆皮。
孟星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