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
◎我已經(jīng)分手了。◎
第二天一早, 阮霧嘴里含著油條含糊不清的沖黎老爺子開口,“外公外婆,我不吃午飯了, 我一會就回學(xué)校。”
兩位老人詫異, 怎么呆了還不到一天就回去,“這么急著回去干嘛, 下午回去也不著急。”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 “不呆了, 等過完年回來看你們。”
……
帶回來的東西不多, 阮霧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囫圇塞進包里, 邊進電梯邊給秦知聿發(fā)消息讓他過來接自己。剛到樓下,身后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你這孩子走這么快干什么?”
黎老爺子手里面拎著幾個禮盒, 邁著大步健步如飛的喊住阮霧,“托人從外面淘弄回來的好茶,你帶回去給你爸。”
話落, 黑色賓利也分秒不差的停留在樓下。
秦知聿透過窗看向阮霧身后的老人,理了理衣服,從容開門下車。
“外公好,我是滿滿的男朋友, 秦知聿。”
熟悉的昵稱喊出口, 黎老爺子下意識看了眼外孫女的反應(yīng), 而后面色如常的打量起面前的男生, 長的倒是一表人才, 可眉眼間那股乖戾傲氣卻是怎么也掩蓋不住的。
他點了點頭, “不錯, 我們囡囡眼光就是好。”
秦知聿接過老人手里的禮盒,又從后備箱里拿出一盒上好山參,“這次來接滿滿有些倉促了,下次有機會再來看外公。”
老爺子一生在商場里浮浮沉沉,什么好東西沒見過,眼前這盒山參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看向秦知聿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滿意,倒是個禮數(shù)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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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阮霧看著開車的人,“你從哪變出來的山參?外公突然下樓連我都沒想到。”
“那山參,是沈女士托人從寧安弄回來的,一直放在我后備箱。我也不知道你外公突然下來,這不是正趕巧了,總不能兩手空空的見長輩吧。”
“哼,你這是借花獻佛。”
秦知聿不可置否,“獻到了不就行。”
阮霧還不肯罷休,興致勃勃的看著他,“你怎么都不緊張?”
“連你爸都見了,還怕你外公?再說了,你男朋友是那么容易就緊張退縮的嗎?”面上得意洋洋的絲毫不提自己緊張的拳頭都要捏出水來。
到京港后,阮霧想起后車廂里的茶葉,腦子拐了個彎,“回家一趟吧,你昨天都沒在家里吃頓飯,正好我把茶葉給他拿回去,明天一塊回去得了。”
秦知聿毫無異議,一副聽阮霧安排的樣子。
到城西大院后,阮霧從后備箱里挑了盒她經(jīng)常見阮明嘉喝的茶,“我就帶一盒回去就行,剩下的你給沈姨帶回去吧,正好姑姑也愛喝茶,辛苦男朋友幫我獻個殷勤啦。”
秦知聿本想在院門口抱一下阮霧的,可是阮霧腦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陳易東在大院門口的風(fēng)流事被撞見還有何明熙早戀的事就心有余悸,想也不想的推開秦知聿,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別挨我那么近,萬一要是在被人撞見,這可是院門口,來來回回這么多人,站崗的哨兵眼神比千里眼都好使,我可不想被人看見。”
阮霧推開門時,阮清正在沙發(fā)上吃著阮夫人喂進嘴里的車?yán)遄印W詮纳洗螄鴳c鬧過一番后,這是四個人第一次處在同一個屋檐下。阮夫人看見玄關(guān)處的阮霧捏著車?yán)遄拥氖纸┰诹税肟罩校砂桶偷拈_口,“回來了啊。”
一旁的阮清也坐直了身體。
阮霧裝作沒看見她們的小動作,不冷不淡的應(yīng)了聲,“嗯,我爸呢?”
“樓上書房。”
阮霧剛打算敲門的時候,書房里的聲音穿過木質(zhì)門板透了出來。聲音極大帶著點怨懟。
“秦鋒,你能不能管管你兒子,兩個人談戀愛才幾天,就跑到曲海整晚不回來,要不是滿滿外公打電話問我,我還不知道你兒子大半夜跑到曲海去了!”
阮霧聽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原來外公知道秦知聿昨天晚上來了,自己還小心翼翼的開門進門,堂而皇之的和他在車?yán)锬佂岚胩臁植坏猛夤馄乓辉缟峡此难凵衲敲雌婀郑以為是兩個老人嫌她走的太早了耍小孩子脾氣呢……
她收回思緒,敲了敲門,書房內(nèi)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進。”一如既往的嚴(yán)肅。
阮霧捏著手里的茶盒,略微尷尬的放在書房桌子上,“外公,讓我給您帶的。”
阮明嘉不確定剛才的電話內(nèi)容她有沒有聽到,背著手看了眼桌上的茶葉,是他常喝的品種,轉(zhuǎn)頭看向阮霧,“放那吧。”
“怎么早上就回來了?聽你外公說這次呆了一天就不到?”
該來的還是來了,她掐了掐掌心。
阮霧耐心解釋,“本來是前天下午回去的,窈窈不太舒服,就昨天早上回去了。”
書房的窗戶開了條小縫隙,涼風(fēng)順著縫隙不斷往里鉆,吹的阮霧一下比一下清醒。幸好阮明嘉也沒多問,轉(zhuǎn)頭問了她別的事。
“坐,爸爸和你商量點事。”
阮霧捏著手機坐到書房小凳子上,疑惑的看向阮明嘉。
“你之前不是打算要去國外上學(xué)嗎,最后又改了主意留在京港,爸爸不是要干涉你的決定,就是想問一下,你在京港本碩博八年,想這么安排你的留學(xué)計劃。京港每年的交換生成百上千,競爭也是很激烈的。”
阮明嘉一番話讓阮霧一顆心不上不下的,她也不是完完全全想出國,之前就是覺得國外的醫(yī)療水平更高一些,還沒有人能管著她。現(xiàn)下多出了個秦知聿,要是真把他自己留這她自己去交換個一年半載的,她還真有點舍不得。
阮霧潛意識里有些拒絕出國這件事,手無意識的把玩桌上的筆,面上猶豫不決,“再等等吧,等到大二大三也不遲,我們學(xué)校暑假都有去醫(yī)院見習(xí)名額,先在京港呆幾年吧,出國的話,到時候再說吧。”
都說知子莫若父,她臉上的表情和眼神里的糾結(jié)自然是逃不過阮明嘉,阮明嘉看她這樣子,心里也有了幾分判斷,他這閨女八成是舍不得秦家小子。
“多呆幾年也是好的,沉淀沉淀自己在出去學(xué)習(xí)也行。”他頓了頓,又補充,語氣溫和的不得了,“到時候問問秦家小子什么打算,你們幾個一塊出去也行,到時候也有個照應(yīng)。”
似是沒想到阮明嘉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奶崞鹎刂玻惶匀坏狞c了點頭,隨后父女倆一塊兒下樓。
四個人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阮清要回學(xué)校,阮明嘉象征性的問了句,“要不要讓譚秘書一塊送你們回去 ?他正好去京大看看學(xué)校選出來的新苗子。”
阮清低頭不說話,阮霧倒是沒想這么多,“不用了,一會秦知聿過來接我。”
到校已經(jīng)是下午了。阮霧打開宿舍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舒窈還在床上躺著,走的時候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
聽見開門聲后,舒窈把蒙在頭上的被子蹭的一下掀開,癟著嘴欲哭無淚,“你知不知道我多丟人。”
阮霧以為她說的是和付清允在樓下當(dāng)眾鬧別扭的事,“你倆吵架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丟什么人,趕緊下床,給你帶了好吃的。”
長長的哀嘆響起,“根本不是吵架的事,要是吵架丟臉,我早就沒臉了,是在聯(lián)誼上丟的人。”
“喲,想起來你抓著人家手不松的事了?不是你非要給人帥哥算命。”
舒窈盤腿接過椰蓉酥,泄憤似的咬了一大口,“不是,是我被付清允扛走的時候,我撕心裂肺對著那個男生自報家門。然后昨天一早,人家不知道從哪弄來我的微信,好友申請我到現(xiàn)在還沒敢同意呢。”
她咽下嘴里的東西,瞇著眼回味,“不過,長的確實好看,手也好。”
阮霧湊過頭看著她手機里躺著的好友申請,“蔣方逸?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見過呢?”
“啊?難不成你背著二哥也摸過他手?”
阮霧看著她這副女流氓做派,整個人和之前一樣嘻嘻哈哈的,心里面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了幾分,原本她推門進來時看見舒窈還在床上想著她傷心勁還沒過,現(xiàn)在起碼整個人表現(xiàn)的挺正常的。
她佯裝惱怒,作勢要把她嘴里的椰蓉酥搶過來,“說什么呢你!我想起來了,之前咱們院和計算機學(xué)院一塊舉辦的那個互聯(lián)網(wǎng)創(chuàng)新項目他好像就是主講人,還挺厲害的,我在辦公室還聽老陳夸他來著。”
舒窈點了點頭,“那我也挺厲害的一抓一個準(zhǔn)。”
話落,她手機又嗡的一下。還是蔣方逸發(fā)來的好友驗證。
阮霧勸她,“窈窈,你還是趕緊通過吧,要不然明天上課人家去教室堵你,一堵一個準(zhǔn),更丟人。”
趁舒窈還猶豫不覺,她探過身子在【同意】上輕輕用指腹點了點,“瞧你那磨嘰勁兒。”
幾乎是瞬間,對面就發(fā)來了消息。
【你好,蔣方逸。】
該來的還是來了,舒窈滿臉視死如歸的打字,【舒窈。】
對面倒是輕飄飄的甩來三個字,【我知道。】
得,過去兩晚了,人家還記得她。本來她還想著隔了一晚上,人家興許就忘了,學(xué)霸不愧是學(xué)霸記憶力非同尋常。還是說,她那天晚上到底是多冒昧,才讓人家記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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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小群里迎來了寒冬季節(jié),大概除了當(dāng)事人以外,另外三個人都以為舒窈是說的氣話,小打小鬧的沒幾天兩個人就和好了。可是他們好像都想錯了。直到寒假前夕,五個人就沒聚齊過,但凡有付清允在的聚會,舒窈都是直接了當(dāng)?shù)牟蝗蓚字。
另外,那位計院校草,終于在和舒窈漫長的網(wǎng)聊兩個周之后提出了見面。
放假前一天,舒窈一早就站在鏡子面前小聲哼著歌選衣服,還不忘把阮霧晃起來,她的整張床連同阮霧的床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被各種衣服堆疊起來。阮霧艱難的從衣服堆里爬出來,看著鏡子面前光鮮亮麗的大小姐,睡眼朦朧的臉上寫滿了無奈,“大小姐,差不多就得了,我這凌晨才回來的,讓我補會覺成不成。”
昨天是張南生日,在Atlas開了最大的包廂,繞是這般,整個包廂也是烏泱泱的,除了他喊來的狐朋狗友還有什么學(xué)校模特隊、禮儀隊的美女,又加上一群少爺帶來的女伴女朋友,進出包廂門堪比春運現(xiàn)場。
舒窈鐵了心不去,托阮霧帶了生日禮物自己又給張南發(fā)了微信之后洋洋灑灑在宿舍睡著美容覺還不忘提醒阮霧讓她注意安全。阮霧一開始也納悶,注意什么安全,去了才知道,一屋子人,稍有不慎就能造成大型踩踏現(xiàn)場那種。
結(jié)果舒窈沒去,付清允臉黑的跟什么似的,看見她和秦知聿在沙發(fā)上膩歪,橫插一腳走過來逮著秦知聿就灌,兩個大男人在包廂角落喝到凌晨,阮霧怎么勸都不好使,只能干巴巴的陪著。最后還是江凜過來把他們?nèi)齻酒蒙子挨個扛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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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撇撇嘴,“等我走了你在睡,這都十點多了,一會蔣方逸就過來接我了,趕緊幫我選衣服!”
阮霧耷拉著眼皮,從身上隨便拽了件裙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就這件吧,第一次見面白裙子比較加分。”
舒窈收拾好下樓之后,蔣方逸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
“你等很久了嗎?”她不太好意思的抬頭看著他。
和前幾天給人的安靜內(nèi)斂形象不一樣,今天的蔣方逸一襲黑色大衣襯得人肩寬腿長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眼睛,劉海不長不短,順從的搭在額前,干凈又斯文。
蔣方逸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白凈的牙齒,“沒有很久,我也是剛到。”
兩個人出校門的時候,遇到了位不速之客。
付清允看著舒窈身邊的男生,幾乎沒怎么費力氣的就想起是聯(lián)誼那天她抓著不放的男生。他想也不想的擋在舒窈面前,聲音又冷又尖銳,氣勢咄咄逼人,“舒大小姐這是去哪?”
舒窈看也不看他,轉(zhuǎn)眸看向身旁的蔣方逸,“不用理他,我們趕緊走吧。”
付清允看著舒窈一副冷淡模樣,狠狠咬著牙根憋了半天,“我已經(jīng)分手了--”
第42章 chapter42
◎拉黑◎
舒窈冷笑一聲, “怎么,你分手了,我就得對你感恩戴德嗎?”
“不是。”付清允想抓住舒窈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舒窈看著付清允, 一如既往的清潤金貴, 下頜那道刺眼的抓痕已經(jīng)結(jié)痂,她看著面前的人, 嗓音疲憊, “清允哥。”
舒窈只有在服軟的時候才會喊他哥哥, 她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彎, 整個人垮下肩膀,“別管我了, 成嗎?”
這次付清允沒攔她,喉間干澀不已,艱難吞咽一下, 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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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附近的餐廳。
舒窈面帶歉意的看著蔣方逸,“不好意思啊。”
蔣方逸一如既往的紳士, 給她添滿茶杯,“不好意思什么?”
“就是聯(lián)誼會的事,我那天心情不好,喝多了。”
“無妨, 我覺得舒同學(xué)算的還挺準(zhǔn)。”
姻緣線、有緣、加微信、談戀愛。
那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她不好意思的看著對面的蔣方逸, “我那是隨便說說的--”
“我也是隨便信信的。”
一瞬間的尷尬寂寥撲面而來, 舒窈本以為他會開口問剛才在校門口發(fā)生的事, 可是他一字未提。幸虧服務(wù)員適才到來, 緩解了些許氣氛。蔣方逸禮貌的讓舒窈點單過后, 禮貌詢問,“我可以叫你窈窈嗎?”
舒窈小幅度微微點了點頭。
蔣方逸面露微笑的看著她,笑容一瞬間讓舒窈有些微微失神。他周身散發(fā)的氣質(zhì)和付清允太過于相似了,連某些小習(xí)慣都像的令人發(fā)指比如面前疊的方方正正有棱角的餐巾紙。
蔣方逸似乎看出面前人的局促不安,想起臨走之前室友交代的【主動】二字主動熱絡(luò)氣氛,“窈窈,我剛才看電影院排線有你朋友圈想看的片子,一會要去看一下嗎?”
她咬著杯子里的吸管,聞言抬頭,眼睛亮了下,“好哎。”
她身上的緊繃感肉眼可見的消失蔣方逸察覺后暗自松了口氣,仔細(xì)搜羅著兩個人半個月的聊天記錄,挑舒窈感興趣的話題聊。
等兩個人看完電影之后,蔣方逸把舒窈送到樓下,唇角漾著笑,“寒假有機會再見。”
阮霧正收拾著衣服,舒窈拎著奶茶推門而入,滿臉止不住的歡喜。
她收回壓在行李箱上的胳膊,視線劃過她手里拎著的東西,打趣她,“看來不錯嘛。”
“那當(dāng)然了,非常不錯,我們還約好了寒假一起玩呢,原來他也是京港本地的。”
阮霧想起張南跟他說付清允在校門口碰見她和蔣方逸的事,試探性的開口問,“窈窈,小南哥生日都過完了,清允哥生日也快來了”
舒窈換衣服的手一頓,皺著眉回頭看她,“你什么時候倒戈了?”
她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你去不去,你都好久不和我們一起玩了,我可聽說付清允生日可是打算在家過,你到時候不去,說不過去吧。”
“不去,我今天還碰見他來著,當(dāng)著蔣方逸的面堵著我,明擺著讓我丟人呢。”
阮霧看她一副心如磐石的樣子,給張南傳了話,【窈窈看來是真鐵了心了。】
張南回消息也很快。【沒事,過幾天咱們一塊去玩,到時候兩邊都騙出來一塊玩就行,我看窈窈能躲到什么時候。】
【可是我看著,窈窈今天和蔣方逸一塊出去玩的還挺開心的啊。】
【你們學(xué)校那蔣方逸是吧,我找人弄了照片看了,你沒發(fā)現(xiàn)他身上那股勁和付清允有點像嗎?斯文敗類,特別是戴著眼鏡的時候,我看著比付清允還不順眼。再說了,我就不信他倆能怎么著。】
*
放假當(dāng)天,舒窈也是硬氣得很,早早的讓家里人開車來接自己,死活不和付清允坐一輛車。臨走之前,舒大小姐瀟灑帶上墨鏡,甩下一句,“跟付清允在同一個密閉空間里她覺得自己渾身難受。”而后揚長而去。
回家的車?yán)铮绽锟偰苈牭绞骜旱亩纷炻暎F(xiàn)下卻安靜的不得了,付清允情緒不高的窩在后座假寐。
張南把頭探到副駕駛旁,戳了戳阮霧,“妹妹,咱們可是年前要去川藏玩?zhèn)十來天的,你到時候把窈窈騙出來,到時候大不了,不一輛車,反正到了目的地她也不能怎么辦。”
阮霧身子微微偏著認(rèn)真聽張南講話,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一旁的秦知聿眼角余光看見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來回商量,怎么看怎么刺眼。忍不住伸出一只手來把阮霧頭掰過去,“你不早上嚷嚷著困,趕緊瞇會。”
張南冷笑一聲,“秦知聿,你夠了,別他媽什么醋都吃。”
阮霧后知后覺,看著冷著臉不說話的秦知聿,忽然直起身子,驚愕道,“秦知聿,你不是吧,最近怎么老亂吃醋,連小南哥都不放過。”
他僵著臉沉默不說話。
先有陪她上課宣示主權(quán),后有聯(lián)誼會吃醋拉她去操場死角。阮霧以為這人醋勁也就到這了,怎么現(xiàn)在好端端的連自個發(fā)小的醋都吃。她微微有些不理解他沒由來的醋意和占有欲。但是礙于后座的兩人,忍了忍心里的別扭勁,打算私下里找個機會好好和秦知聿聊聊這個問題。
快到城西大院的時候,阮霧就冷淡出聲,“把我放門口就行,我自己進去。”
秦知聿看她沒由來的語氣變冷,一身反骨勁也上來了,長驅(qū)直入的開著賓利車就到阮家樓下。
阮明嘉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自家姑娘了。
阮霧看他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脾氣勁一下也上來了,不等秦知聿停穩(wěn)車就兀自下車,砰的一聲關(guān)上車門后,默不作聲的打開后備箱,拎著行李箱就往家走,絲毫不顧擰眉站在一旁的秦知聿和伸著手準(zhǔn)備接過箱子的阮將軍。
阮明嘉看了看落空的手,搖了搖頭看著一臉聲音的秦知聿,從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抬腳就往回走,半分眼色都懶得給他。車上的張南看熱鬧不嫌事大,望見這一幕總覺得心里暢快無比,幸災(zāi)樂禍的開口,“趕緊上車吧,大少爺。”
“滾蛋。”秦知聿沒心思聽他說話,拉開車門把張南拽了出來,自己坐到付清允旁邊,抱胸閉上眼,“你開車。”
車子緩緩駛離城西大院,付清允忽的睜眼看了眼前街高高聳立的純白小洋房,是舒家的。
直到車停到家,秦知聿心里都煩燥著,手里的手機亮了滅,滅了又亮,頁面顯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早上兩個人互道早安的時候,除此之外,阮霧一條消息也沒給他發(fā)。
張南看著后座的兩個人一臉冷淡,拽的二五八萬跟誰欠他們錢似的,一聲不吭的分兩邊下車,車門被砸的咣咣作響。偏當(dāng)事人毫無感覺,塌著肩往家走。
他搖了搖頭,站在原地一會看看這個,一會望望那個。家門不幸啊,就不能像他一樣當(dāng)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晚上十一點半。
墻上掛著的鐘一圈圈走著,發(fā)出清脆的嘀嗒聲音,秦知聿側(c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看著手機。
半響,他認(rèn)命似的坐直身體靠在床頭上,摸起桌子上的煙。辛辣泛著涼意的煙入喉,讓他本就壓抑煩躁的心更甚了些。秦知聿又打開和阮霧的聊天框,嘴里含著煙,伸手在鍵盤上敲打,很快他又全部刪掉。
憑什么他先服軟,他已經(jīng)淪落到吃醋都得看人臉色了嗎?
從回家到現(xiàn)在,他一頓飯也沒吃,愣愣的盯著手機瞧,偏那姑娘一條消息都不給他發(fā)。
秦知聿靠在床頭上細(xì)細(xì)想著早上的事,除了吃了點張南的醋還有沒聽她的自己把她送到家門口,不也沒什么了嗎,至于一下午不理他嗎,他先前還和付清允嘲笑江凜動不動就哄人,大老爺們一點氣勢都沒有。到頭來,事情輪到他頭上,他才知道有多抓心撓肝。兩個人頭一回鬧別扭,竟然是因為他亂吃醋,要是沒這檔子事,八成現(xiàn)在兩個人還你儂我儂的對著手機打視頻電話,還說不準(zhǔn)這個點兒在外面約會呢。
他越想越后悔,忍不住給阮霧發(fā)了條消息。
【我錯了,寶貝兒。】
秦知聿滿心滿眼的等著阮霧回復(fù)句軟乎乎的話亦或者是直接了當(dāng)?shù)囊粋視頻電話彈過來。可是發(fā)過去之后,只有一個醒眼刺目的紅色感嘆號等著他。
他被拉黑了。
阮霧的心情也沒好到哪里去。飯桌上吃飯一直心不在焉的盯著手機看,阮明嘉忍無可忍的把她手機抽了去,硬是看著她吃完整碗飯才把手機還給她。
等了半天沒等著一條消息,好不容易臨睡覺前看見聊天框上邊顯示的正在輸入中,扛著睡意多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對面的人發(fā)句話過來。阮霧一氣之下就把他給拉黑了,還不忘給舒窈打了個電話,原原本本的吐槽了一邊秦知聿的惡劣行徑。
許是舒窈最近和付清允關(guān)系冷淡,連帶著看看他們一伙都不順眼,直夸阮霧做得好,還讓她穩(wěn)住。
一整晚兩個人都帶著氣各自入睡。
第二天一早,枕頭底下的手機振動,阮霧帶著倦意眼下一片烏青的摸起手機接電話。
“喂?”
“妹妹,別睡了啊,計劃有變,今兒個下午咱們就出發(fā),先飛機后高鐵,估摸著要是時間晚了趕不上高鐵咱們就得坐綠皮子了。”張南在電話那頭說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啊?不是后天才出發(fā)嗎,怎么一下子改時間了。”
“這不是凜哥和眠之姐休假了嘛,攢了大把的假沒地玩,聽說咱們?nèi)ト氯轮琰c出發(fā),何明熙也鬧騰著跟去玩。索性大家一塊去得了,待會身份證號發(fā)過來,我一塊買票啊。”
阮霧突然想到舒窈,坐起身子問張南,“小南哥,窈窈那邊你說好沒?”
“好了,放心吧,我和她說付清允去他爸公司準(zhǔn)備繼承老付總衣缽了,不跟著咱們?nèi)ィ阋粫f別說漏嘴了啊。”
掛斷電話后,阮霧又想起和秦知聿鬧別扭的事兒,扭扭捏捏的給張南去了條微信。
【小南哥,一會來的時候,你過來接我和窈窈,別帶一些不相干的人過來。】
張南收到微信的時候一個頭兩個大,舒窈前腳剛給他發(fā)了微信,讓他開自己的車來接她,別動不動就開資本家的車。
一個不想坐不相干的車,一個不想見不相干的人。
他晃了晃手機,看著對面臉極臭的兩個人,炫耀似的,“你看看你倆造的孽,人倆姑娘都不愿意見你們,連車都不想多沾邊。”
第43章 chapter 43
◎我想你身邊只有我◎
張南無視他們兩個想殺人的目光開著車就往城西大院走, 還不忘探出頭甩下一句話,“機場見!”
多招人恨。
阮霧收拾好東西之后就坐在沙發(fā)上捏著手機無所事事,白皙皮膚上眼下一抹鴉青極為明顯。阮明嘉吹了吹滾燙的茶水, 輕抿了一口, “你們幾個小孩怎么說走就走,剛放假就出去玩。”
阮霧無精打采的回話, “聽小南哥說, 江凜哥和眠之姐正好休假, 大家伙一塊出去玩玩, 散散心。”
“是該散散心。”阮明嘉瞧了眼神情倦怠的阮霧,意有所指。
門鈴響的時候, 阮霧還望著杳無音訊的手機發(fā)著呆,恨恨的想著,她只是把秦知聿微信拉黑了而已, 電話又沒拉黑怎么這人一天了連個電話都不帶打的。
張南走進阮家,好奇似的上下打量了下格局,最終目光落到黑眼圈極重的阮霧身上, 沒忍住,樂了。這阮霧的黑眼圈比秦知聿還重上幾分,看來這昨天晚上兩個人誰也沒睡好。
“妹妹,戴個墨鏡吧, 這么出去怪嚇人的。”
“有很嚇人嗎?”阮霧打開相機看了看自己的眼下, 都遮了好幾層怎么還能看出來。
張南點點頭。
阮霧默不作聲的從包里翻出墨鏡來, 擋住大半張臉, 露出精致下巴和嬌艷紅唇, 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清冷幽怨的氣質(zhì)。
阮明嘉例行囑咐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不痛不癢的話, 然后看著車往前街舒家走。
車子還沒拐進舒家院里, 就看著舒窈一身紅衣的站在院門口跟他們招手,趁著張南往后備箱里塞行李箱的功夫,舒窈摸了一把車衣,“小南哥你這新車不錯哎。”
“那當(dāng)然了,你哥哥選車的眼光你還不了解呢?”
舒窈話鋒一轉(zhuǎn),不經(jīng)意的開口,“這次去川藏,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吧?”
張南關(guān)后備箱的手一頓,面上劃過一絲不自然,“沒有,你沒看今兒個還是開新車來接你倆的嗎。放一百二十個心,絕對沒有亂七八糟的人。”
付少爺怎么能是亂七八糟的人呢?那可是金主!金主怎么會是亂七八糟的呢。
*
機場。
陳易東四處東張西望,隱隱有些急切,“怎么小南接個人這么慢呢,這都快安檢了,還沒來,不會堵路上了吧。”
說完拿胳膊肘碰了下秦知聿,“阿聿,你媳婦兒你怎么不去接,讓人小南去接呢?”
秦知聿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鏡,下頜收緊,整張臉生硬淬冷。
“來了來了!”何明熙眼尖的很,一下子就看見往安檢口走的三個人。
“窈窈姐,滿滿姐!這里!!”
舒窈聽見何明熙聲音后,下意識的尋找聲音的來源,掃視一圈后,看見站在何明熙旁邊的付清允。當(dāng)場臉色一變,停下腳步。張南低著頭回消息直直的撞在了舒窈的背上,“哎——怎么停了——”
舒窈轉(zhuǎn)身冷笑,“你不是說沒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嗎?”
張南也意識到什么,往安檢口招了招手,又抓住舒窈胳膊,“姑奶奶,我求你了姑奶奶,你當(dāng)他不存在行嗎?我生日你都沒來,給哥哥個面子,大家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你當(dāng)他不存在,你別看他不就行!明年你喜歡哪個包哥都給你買,要什么給你什么,等明年開春,我請你去我們學(xué)校看他們訓(xùn)練,排著隊占你面前任你挑選。”
舒窈面色一緩,依舊雙手環(huán)胸站在原地不動。
陳易東也是懂眼色的,徑直走過去拉過舒窈手里的行李箱,“這一個兩個怎么了都是,趕緊安檢去。”身后還跟了個人小鬼大的何明熙,拽著她就往前走,嘴里不停念叨著,“窈窈姐,你這來的也太慢了,我等你和滿滿姐等的快急死了。”
一旁的阮霧用力捏著行李箱拉桿,看著安檢處同樣戴著墨鏡耷拉著臉的秦知聿,心里無比慶幸聽了張南的建議戴了墨鏡,要不然這會情緒暴露多難堪尷尬。她拖著行李箱,冷著一張臉往前走。
平常一見面就膩膩歪歪在一塊的兩個人現(xiàn)下一人架了一副墨鏡分別站在兩邊,還都擺著張臭臉,眾人也都瞧出來點端倪來。
不會是吵架了吧?
紀(jì)眠之眼神示意舒窈,得到了肯定后嘖嘖兩聲。看這架勢,待會有秦少爺哄人的時候。
安檢過后,秦知聿微微把墨鏡往下拉了拉,站在那想幫阮霧拎個包。誰成想這姑娘路過他時連個眼神都不給,徑直往前走。
因著整個頭等艙全是他們,選座位的時候大家就很默契的避開中間兩個能降下隔斷的位置。紛紛往別處去坐。
阮霧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回來看見就剩中間那一個位置的時候,差點沒背過氣去,掃視一圈釋放了想換座位的信號,一個理她的都沒有。她走到張南面前,踢了踢他鞋子,“小南哥,咱倆換換位置,你去那坐。”
張南頭搖的比撥浪鼓還快,滿臉抗拒,一通胡編亂造,“我不能坐中間,算命的說我坐中間命犯我桃花。”
阮霧翻了個白眼,正巧機艙內(nèi)廣播聲也響了:飛機馬上起飛,請未落座的乘客抓緊落座。
換座位無果,阮霧只得滿臉不情不愿的走到中間位置,還不忘把隔板和遮光板全升上去,徹底隔絕旁邊的秦知聿。
飛機起飛沒多久后,阮霧就摘下墨鏡開始補覺了,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阮霧感覺自己整個后背像貼著火爐一般,烤的人口干舌燥的,腰上也仿佛被壓著什么東西,她下意識的伸手往后背摸去,結(jié)果摸到一具溫?zé)岬纳眢w。
阮霧皺了皺眉,撐起身子轉(zhuǎn)頭看過去。
兩個座位之間的隔斷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降了下來,床也被并成了kingsize,秦知聿側(cè)躺著一條手臂大喇喇的橫在枕頭上,睫毛陰影打在眼瞼下方,隱約可見幾分烏青。
許是察覺到阮霧起身,搭在她腰上的那條手臂無意識的用力往自己懷里帶了一下,勒的阮霧腰疼。
阮霧看他睡的安穩(wěn)著,又看了看自己腰上纏著的手臂,忍不住晃醒他。
“怎么了?”剛睡醒的嗓音帶了點摩挲后的沙粒感,低沉喑啞。
她指了指兩個座位之間的隔斷,“是不是你弄的?”
“啊——”秦知聿撤回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不緊不慢的開口,“好像是我吧。”
“什么好像,肯定就是你!”阮霧盤著腿坐在床上忍不住用手推他,“你離我遠點,有你這樣的嗎?”
秦知聿脾氣也上來了,冷笑一聲,“什么叫我這樣的?不是你昨天一聲不吭把我拉黑了?”
她閉口不答拉黑的事,“我說,你能不能別老趁人之危,睡覺呢你就把隔板降下去,非得往我這邊蹭,這么大的頭等艙住不開你了?非往我這湊。”
“我想抱我媳婦兒睡覺降個隔板還得打個報告?這擋板放這不就是讓人降的嗎?”
阮霧又羞又氣,壓低聲音小聲吼他:“秦知聿,你怎么這么不可理喻!”說完背過身子一副不想多和他交流的樣子,留一個后腦勺給他。
“我不可理喻?”
“阮霧,你轉(zhuǎn)過來,好好聊聊誰更不可理喻。”
秦知聿聲音壓都不壓,落在安靜的頭等艙里清晰可聞,周圍的人都咧著嘴豎起耳朵聽。
他看著阮霧圓潤的后腦勺,自顧自的開口,“就因為我吃個醋,不由分說的就把我拉黑,讓我道歉都找不著地兒。”
聽著這一番話,阮霧忍無可忍的回過頭,“什么叫不由分說把你拉黑,是你昨天晚上一直擱那刪刪減減,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不拉黑你拉黑誰?道歉都找不著地兒,怎么秦少爺不打電話不發(fā)短信?也是,少爺一般都是微信交流的,怎么能屈尊降貴的打電話呢。”
話匣子一下子被打開,阮霧摸過旁邊的礦泉水噸噸喝了半瓶后,感覺嗓子澀意減輕后,她又繼續(xù)說,“還有,秦知聿,你能不能別和三歲小孩子一樣幼稚,你吃誰的醋我多多少少都能理解點,但是你吃小南哥的醋怎么回事?你是不相信他還是不相信我?”
說著說著阮霧聲線拔高,引得外面的人好奇不已。
何明軒朝張南豎了個大拇指,“還是小南厲害,憑借一己之力讓阿聿吃醋,牛。”
與此同時,密閉艙內(nèi)。
秦知聿看著眼前美目怒睜的人,咬牙切齒的開口,“就因為這你就給我拉黑了?安檢口眼神都不給我一個?”
“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我昨天都跟你說了在院門口下車,你還開進去。”阮霧看著他眼睛,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小聲咕噥著,“誰讓你昨天在聊天框敲敲打打半天都不給我發(fā)消息的,連個臺階都沒有。”
“呵,還嫌我不給你發(fā)消息,你到家之后不也一句話也沒給我發(fā)嗎,車都沒停穩(wěn)就著急忙慌往家走,生怕我礙你眼怎么,好不容易發(fā)個消息道個歉了,您還給我拉黑了。我昨天氣的連飯都沒吃,覺都沒睡好,好不容易飛機上補會覺,還被你晃起來。”秦知聿冷冷講完一大句話,又陰陽怪氣補充,“哦對,差點忘了,某人還不讓不相干的人去接你。”
阮霧看他還是一副避重就輕的樣子,絲毫沒覺得自己吃醋有哪里不妥,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早上黑眼圈重的都被嘲笑,當(dāng)下悲從中來。也懶得和秦知聿爭辯了,索性抓起毯子往臉上一蒙,眼不見心不煩。
秦知聿說的正起勁著還打算賣慘讓自個女朋友可憐可憐自己,就看見這姑娘臉一冷,整個人縮進毯子里一動不動。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掀開被子,“我錯了。”
“錯哪了?”悶悶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出來。
“哪都錯了。”一貫散漫的語調(diào),還作勢要掀她毯子。
阮霧從毯子里露出兩只眼睛,看著垂眸盯著她看的秦知聿,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人根本沒覺得自己有錯誤。她看了眼手機,估摸著還有半個多鐘就落地了。
她心平氣和的開口,“你難道不覺得你占有欲有點強嗎?”
秦知聿擰了擰眉,滿臉不可思議,“我?強?占有欲?”
她點了點頭。
“之前你陪我去上課,我以為你還吃醋宋明遠給我表白的事兒,結(jié)果聯(lián)誼會那次,我都沒怎么跟人說話,你拉著我就往外跑,更別說你這次吃醋還吃到自己人身上。”
秦知聿舌尖頂了頂腮,琢磨著該怎么回答她。這姑娘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就是占有欲強,從阮霧和他在一起那一刻起,他在心里就馬不停蹄的給人打上了自己的標(biāo)簽,誰親昵半分都不行,哪怕對方是和他關(guān)系好的不得了的張南。
阮霧看他沉默,以為他默認(rèn)。幾不可聞的嘆了聲,語氣也軟了下來,“阿聿,談戀愛是個很平等的事兒,不能因為戀愛,我就得跟身邊所有異性保持距離,連基本的交流都不可以,這未免太偏激了,而且,這樣的感情是不正常的,最后可能也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更何況你身邊前有為你轉(zhuǎn)專業(yè)的楚涵后邊還有大把大把對你芳心暗許的姑娘,我不是也沒怎么樣嗎。”
停了一兩秒,阮霧捏了顆他常吃的檸檬糖擠進嘴里,酸的她五官發(fā)皺,“我相信你不會和她們發(fā)生點什么,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也稍微對我放點心,收斂一下。如果是真的有人對我示好,ok你吃個醋我能理解,畢竟我當(dāng)時看著你和楚涵挨那么近我心里也不對味,但是你吃小南哥的醋未免太奇怪了些。所以,男朋友,以后能不能別亂吃醋?嗯?”
秦知聿沉默半響,“我就想你身邊只有我。”
不想看你對別人笑,不想看你和別的男生走的近,想把你看的緊緊的,滿足我自私卑劣的占有欲。
阮霧看他微低著頭,后頸棘突明顯,眼底晦澀不明,她心控制不住的酸軟起來。拿起一旁的毯子蓋在兩個人的頭上,趴在秦知聿耳邊輕聲開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除了你我根本不想和任何人有以后,所以我身邊當(dāng)然只會有你一個。”
溫?zé)釒е鴻幟仕崽鸬臍庀姙⒃谇刂材樕希焓州p擁住她,似妥協(xié):“那以后不準(zhǔn)無緣無故就拉黑我。”懷里人異常乖順的點了點頭。
他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看著阮霧水光瀲滟的眸子,心念一動忍不住在她唇上淺啄了兩下,硬糖外面裹得那層酸粉已經(jīng)融化,只剩下甜甜的檸檬糖味停靠在他嘴邊,他舔舔唇,“趕緊把我從黑名單里拽出來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發(fā)一條出來個感嘆號,抓心撓肝的都恨不得去你家樓下找你。”
阮霧枕在他肩膀上,聞言把他從黑名單拖出來的手一頓,反問道:“那你怎么不打電話?”
“你微信都拉黑了,按照窈窈和付清允鬧別扭的套路來看,我估摸著別的聯(lián)系方式肯定也給我拉黑了,我就沒打。”
她伸手戳著秦知聿胸膛,“你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秦知聿把阮霧的手捉起來放到自己心口處,整個人又恢復(fù)成原來混不吝的樣子,似是鬧了回別扭兩個人感情更勝從前,他微微一笑,半商量半命令似的開口,“今晚和我一塊睡?”
作者有話說:
雙更!!!還有一章!!我出息了!
第44章 chapter44
◎不思進取,思你◎
阮霧雙眼倏地睜大, “說什么呢?”
“一塊睡啊。”秦知聿大言不慚的說出口臉上一絲害羞都窺探不見,還煞有其事的給她分析,“你看一會下飛機得找點東西吃吧, 吃完估計肯定就是明天一早的綠皮子, 我剛查了這地方?jīng)]有高鐵中轉(zhuǎn)。”
阮霧點點頭,“所以和睡一起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當(dāng)然有了啊, 紀(jì)眠之肯定被江凜弄到一間房里睡, 何明熙那小破孩出了名的膽小, 出去玩從來不敢一個人住酒店, 估計纏著窈窈和她一塊睡,一來二去的你不就落單了嗎?我這不是和你搭個伴嗎。”
阮霧冷哼一聲, “你還挺會為我打算,算盤珠子快崩我臉上了”她把當(dāng)時他在游樂場里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秦知聿。
“我自己一個人住一張床不行嗎?”
秦知聿收緊纏在她腰上的手,整張臉埋在她肩窩處來回蹭, “女孩子一個人住酒店不安全,我陪著你我也放心點。”
“?”
好像你才是最危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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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后,十幾個少爺小姐站在風(fēng)口齊齊看向本次旅游策劃商——陳易東和張南。
馬路邊車流不息, 汽車鳴笛聲陣陣不止,西北的冬天遠比京港的來的更加猛烈干燥,凜冽呼嘯的寒風(fēng)落在臉上似刀割。
喬陽嘴里叼著煙,似是沒想到西北的天這么冷, 瑟縮著脖子, 操著一口地地道道的京片子, “我說東子, 接下來咱們是對付一晚上, 還是現(xiàn)在就往火車站走?”
何明熙苦著一張臉, “能不能明天一早走, 我想吃點好的,飛機餐好難吃。”
張南翻了翻最近的票,“明兒一早五點有票,你醒的來嗎?”
舒窈湊頭過去,“那今晚還有票嗎?”
“有,凌晨一點多的,全是硬座,估摸著你們四個姑娘肯定受不了。”
付清允對著手機點了半天,迎著風(fēng)開口,“走吧,去酒店。”
何明軒一拍腦袋,夸張的走到付清允面前拿過他行李箱,“忘了這還有個資本家了,付少爺業(yè)務(wù)拓展的挺厲害哈,這大西北都有付氏的酒店投資。”
“德行。”舒窈看不慣何明軒那副殷勤樣子。
“嘁,你倆鬧矛盾,別拉我啊。”
沒過多久,酒店的車洋洋灑灑來了六七輛,載著各位少爺小姐們直奔酒店。
到酒店大堂后,付清允神情切換的極自然,淡漠矜貴,頗有繼承人的風(fēng)范。
“還有幾間房?”
前臺小姐看著太子爺矜貴面容,臉色微紅,聲音甜的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小付總稍等,我?guī)湍橐幌隆!?br />
一旁的何明熙上去挽著付清允胳膊,“清允哥,我要和窈窈姐住一間房,我自己害怕。”
江凜也懶洋洋開口,“我這種有對象的,自然是要和我媳婦兒一間房了。”
其他人目光落到秦知聿身上,偏他也是個不藏著掖著的主,“一個兩個的都看我干嘛,看阮霧,我像當(dāng)家做主的樣子嗎。”
前臺小姐甜美聲音再度響起,“那除了這四位客人外,其他幾位客人是單獨房間嗎?”她看向付清允解釋,“是這樣的小付總,咱們酒店今晚房源緊張,可能還得讓兩位客人住一間房才可以。”
“頂樓套房呢?”
“頂樓套房有客人的,長期居住。”
付清允點了點頭拿過前臺小姐遞過來的房卡,挨個發(fā)了之后,剩下最后一張塞進阮霧手里,揶揄道,“妹妹,你今晚要是不收留阿聿,恐怕他就得凍死在房門口了,我可不希望我們付氏旗下酒店鬧出人命來,多影響市值。”他也不給阮霧留說話機會,自顧自的補充,“當(dāng)然,作為兄弟,在場的單身獨居男性一個都不會收留他的。”
很久不曾感覺到的局促再度籠罩著阮霧,她捏著手里的房卡似燙手山芋般,求助的目光看向秦知聿。
秦知聿輕輕抽走房卡,握住她的手,語氣含笑,“那就辛苦女朋友收留我一晚上了。”
聽到這話,她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大部分都是單獨房間,而且房間隔的也不近,因此餐飲都是分別送到各個房間的。
阮霧吃好酒店送來的川菜之后心滿意足的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瞇著眼躺在沙發(fā)上,嘴唇晶晶亮泛著紅,“太過癮了。”
秦知聿漫不經(jīng)心的伸手彈著煙灰,轉(zhuǎn)頭看向阮霧,把玩著小姑娘柔軟白嫩的手,“一會誰先洗澡?”
洗澡這個話題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時曖昧被無限放大,阮霧好不容易消失的局促感又席卷而來。
“啊要不你先洗?”她低著頭說話,盡力避開他看向她的目光。
“行。”他看不懂小姑娘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洗個澡,能出多大事。
等秦知聿進浴室后,阮霧嗖的一下跑到行李箱前,拿出臨走前舒窈給她發(fā)清單讓她務(wù)必要帶的東西。當(dāng)時她還覺得舒窈多此一舉,兩個人又不在一張床上睡,哪能用到這些東西。
今天臨走前收拾行李的時候,她看著桌子上被自己單獨拿出來的小袋子,躊躇糾結(jié)半響,最終還是放進了行李箱。
秦知聿洗澡很快,出來的時候裹著浴袍,胸膛大喇喇的露著一條不寬不窄縫,下頜滴落的水珠一路滑落進冷白胸膛,隱隱約約可見緊實漂亮的肌肉線條。
阮霧紅著臉眼神不敢亂飄,抓起睡衣就往浴室里沖,震得浴室門通天響。
秦知聿饒有興味的看著她慌張離去的背影,觸及到床腳處遺落的那塊小巧布料,轉(zhuǎn)身看向浴室的磨砂玻璃門,眼底興味更濃了些,眸色也異常深沉。
手機接二連三的振動起來。
張南在群里瘋狂@他,他粗略滑了一眼,基本都是張南欠了吧唧的問他要不要跟他求點真經(jīng),還煞有其事的甩過來好幾個網(wǎng)站讓他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他輕呵一聲,慢悠悠回復(fù)一條,【用不著。】
張南權(quán)當(dāng)他不好意思,搖著高腳杯里的紅酒不慌不忙的攛掇陳易東和何明軒又給秦知聿多發(fā)了幾個見不得光的網(wǎng)站。
堂堂未來國家棟梁居然撮堆干這種違背公序良俗的事兒,任誰看了不得嘲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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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霧洗完澡準(zhǔn)備穿衣服時發(fā)現(xiàn)自己貼身衣服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明明記得是裹在睡衣里面的,拿出來的時候還故意堆在床腳,怕秦知聿看見之后尷尬,不會剛才進浴室太急了,一不小心落在床腳了吧。
阮霧閉了閉眼,壓下心里的別扭,從浴室架子上抽過一次性浴袍,輕輕旋開門探出頭,聲音細(xì)若蚊鳴,“秦知聿”
秦知聿聽見浴室門口傳來聲音后,目光靜靜的打量著頭發(fā)微濕眼睛蒙著一層霧氣的姑娘,心里暗自怒罵,洗個澡還挺要命,表面上卻故作無謂的看著她,“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把床腳的衣服拿過來?”她似乎是覺得有點難以啟齒,白皙的臉頰緋紅一片,支支吾吾的說出口。
“哦——忘記拿衣服了。”秦知聿邊說邊起身,輕輕用冷白手指勾住床腳那塊純棉布料,慢悠悠的往浴室門口走。
阮霧看著他略輕佻的動作,忍不住催他快點。大半個身子都躲在浴室門內(nèi),只留一截皓腕在門外胡亂的擺著手。
秦知聿惡劣心思突起,腳抵著門稍稍用力作勢要推開,惹的門里的人大驚失色,“你干嘛?你出去!”
“不進去怎么給你送衣服?”嗓音也染上幾分輕佻意味。
阮霧羞憤不已,隔著門胡亂的找著他手,企圖盲目從他手里奪過衣服。
“打個商量,給你衣服也不是不行。一會兒跟前臺說別送被子上來了,一床被子就夠了。”
阮霧驚的語氣都變了個調(diào),“你怎么知道--”
“哼哼,舒窈剛才給你發(fā)信息你沒回,跑到我這問你要不要讓前臺送被子上來。”
阮霧徹底沒辦法了,浴室暖風(fēng)被她關(guān)了,現(xiàn)下冷氣直直的從腳踝處往上蔓延,她回頭看著角落里孤零零的長袖睡衣,眼神里極度渴求,“行,你自己和前臺說,趕緊給我衣服。”她妥協(xié)。
冰涼的指尖觸及男生溫厚的手掌,阮霧瑟縮了一下,飛快的從他手心里接過那團布料,穿好衣服后看向鏡子里的人。一雙眼睛含情似水,又羞又嬌,臉頰透著層緋紅。她摸過手邊的布袋,仔仔細(xì)細(xì)的給自己上了一層身體乳之后又在耳邊灑了些香水,最后涂上薄薄一層唇膏。好聞的蜜桃味席卷進鼻腔,晶瑩剔透的唇好似比平時更豐滿了些。
正當(dāng)她吹著頭發(fā)心在不焉之時,浴室的門吱啞一聲響了,秦知聿輕車熟路的接過她手里的吹風(fēng)機調(diào)了中檔暖風(fēng),整個人從后背圈著她,不緊不慢的給她吹著頭發(fā)。
阮霧透過鏡子看向身后專注撩起她長發(fā)仔細(xì)吹著的人,五官依舊立體凌冽,眉眼桀驁,偏手下動作細(xì)致又溫柔。心窩里最柔軟的地方像是過電一般,酥酥麻麻帶著電流的甜味竄過她全身。
秦知聿也不好過,懷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玩意洗澡淡淡香氣止不住的在他鼻尖縈繞,墨色長發(fā)從他指尖溜過后又輕飄飄的落在她白皙肩膀上,他隨手摸了摸發(fā)根,查到覺不似開始那般潮濕,隱隱泛著干燥的時候。默不作聲的把吹風(fēng)機一關(guān),隨手扔在一旁,伸手鉗住她下巴順勢拉過來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溫?zé)岬恼菩耐兄哪橆a,微微俯身和她對視,阮霧怔愣地任由秦知聿擺弄四肢還沒回過神來,緊接著,唇齒間呼吸被盡數(shù)掠奪。
男人的身影整個籠罩在她身上,浴室暖黃色的壁燈合時宜的落在他身上,阮霧仰起脖子難耐的、被動的承受秦知聿洶涌的進攻。
他不滿足淺嘗輒止的細(xì)細(xì)描繪著她的唇線,目標(biāo)明確的攻略城池,似是覺得似是有些不舒服,秦知聿雙手搭在她腋窩下方,伸手輕輕一提,抱小孩似的輕輕把她提到洗手臺上,隨即不留任何余地的捏住她后頸,使勁往自己方向壓,力道大的好似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后秦知聿微微拉開兩個人的距離,雙唇分開時拉出一道極曖昧的絲線,阮霧雙臂還微微環(huán)在他肩膀上,懵懂的看著他,似是不明白他怎么不繼續(xù)了。
秦知聿拍拍她的臀部,聲線低沉喑啞的不得了,深邃幽暗的眼眸不復(fù)之前的清冷模樣。
“抱緊我。”
下一刻,阮霧輕呼一聲,整個人騰空而起,她條件反射般的摟住他肩膀。整個人像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
秦知聿輕輕把阮霧往綿軟的大床上輕輕一拋,幽暗的眼眸里覆蓋的濃重化不開的欲,而后欺身而下,嚴(yán)絲合縫的覆蓋在阮霧身上。
寬厚溫?zé)岬氖终坡龡l斯理牽住她的手,慢慢摩挲著她的手背激的阮霧渾身起了薄薄一層雞皮疙瘩。
睡衣前襟的小盤扣繁瑣又墜著精美的扣子,在光線下泛著光。
秦知聿隨手撥弄了幾下扣子后,微微皺了皺眉道:“這玩意怎么這么費勁。”
阮霧偏過頭小聲嘟囔,“防賊。”
“你這哪是防賊,防我呢吧。”
頭頂?shù)陌谉霟舸痰娜铎F睜不開眼,她抬手遮擋了下視線,氣息不穩(wěn)的開口,嗓音顫抖:“關(guān),關(guān)燈。”
秦知聿長臂輕輕往前摸到開關(guān),啪的一聲,整個房間陷入黑暗。她安全感越來越低,控制不住的向著唯一的熱源靠近。
秦知聿把床尾的被子一抖,拉過頭頂,牢牢地、不留一絲縫隙的罩住兩個人。
輕聲笑道,“把滿滿全都抱住了。”
*
床腳處堆疊著復(fù)雜難解的女士盤扣睡衣還有寬大的男士睡袍,散亂交疊的堆在一起。
*
秦知聿從背后擁著她,熟悉而凌冽的薄荷雪松味瞬間將她包裹住,腳踏實地的安全感撲面而來。
清涼的薄荷味不斷侵襲吞噬掉她所有殘留的感覺,整個人變得愈發(fā)懵怔起來,被動的被他帶著節(jié)奏,下巴被微微挑起,微涼的唇瓣落了下來。
身體乳和耳后香水的甜味因著氣溫不斷地升高,不停的散發(fā)出甜膩膩的水蜜桃香氣。
秦知聿貼近她耳側(cè),聲音低啞喑沉,“擦什么了,這么甜?”
阮霧有點兒害羞,小聲回答,“窈窈送的身體乳,水蜜桃味的。”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像鐘聲一樣渾厚,“水蜜桃哪有滿滿甜。”
她真的好像一點也拒絕不了他。有些人只要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你就會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和底線一潰再潰。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濃烈愛意在沉默中悉數(shù)發(fā)散。
在漆黑的臥室里,落地窗上的窗簾被拉的嚴(yán)絲合縫,窗外的汽笛聲不斷轟鳴著。
耳廓周圍都是好聞的清涼薄荷的味道,耳垂被鋒利的牙齒不斷廝磨的痛感被無限拉大。
鼻腔里噴灑的出來的熱氣仿佛像無數(shù)只蟲子在皮膚上緩慢移動,絲絲麻麻的癢意不由分說的拱到她的心尖上和大腦里。
繃緊的神經(jīng)線像是輕飄飄的坐在云層里,飛速下墜后又被風(fēng)穩(wěn)穩(wěn)的接住。
她看著秦知聿在黑暗里模糊的五官,忍不住的又靠近他,輕輕喊著他的名字。
“阿聿。”
“我在。”
隨后,秦知聿的視線往下移了幾公分,和她視線平齊著,手肘撐著床面,做出俯臥撐的姿態(tài),黑暗里低頭深深的看著她發(fā)亮的眸子,輕笑出聲,眼神里劃過一片狎昵。
而后猛的往下一探。
*
阮霧思緒逐漸混沌起來,干燥的室內(nèi)逐漸變得潮濕。
像是寒風(fēng)凜冽的雪山上突然刮起了一陣颶風(fēng),一張全然封閉的絲網(wǎng)遮蔽住整個無人問津的雪山,而后又下起溫柔和煦的暖雨。
慢慢的,天氣放晴起來——
溫度逐漸回降到正常。
秦知聿抬手捏著她的后頸,力道大到似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樣,相擁的身體心臟跳動的幅度慢慢重合起來,頻率相似。
低低的落下一句,“Tu es mon bébé。”你是我的寶貝。
衛(wèi)生間的玻璃門驟然發(fā)出微小卻清脆的響聲,落在靜謐的室內(nèi)清晰可聞。
阮霧緩了下極速跳動的心臟,聲音細(xì)弱蚊鳴,仿佛聽懂了他的呢喃一樣,輕聲回應(yīng):
“阿聿。”
“我在呢。”秦知聿依舊耐心回答她。
她稍微動了一下被男人禁///絕的嫩白手掌,得了自由后又攀上他肌肉緊實的后背,像爬山虎伴著藤蔓牢牢的掛在木桿上一樣。用力的攀附著他。
而后順著他碾在唇上的力道一下下用力抓撓著。短而尖銳的指甲在他后背上留下長長的抓痕,喉間溢出幾聲嗚咽吟聲。
秦知聿察覺到她細(xì)微掙脫的動作,安撫性的摸了摸她頭發(fā),微濕的嘴唇輕輕碰了下她的額頭,“你乖一點,好不好?”
她并不理會秦知聿的話,輕輕把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喉嚨干澀的不得了,聲音又輕又啞,跟羽毛似的淡淡掃在秦知聿心上,“我渴了。”窗簾縫隙透過來的微弱月光灑到床上,她面色酡紅,眼睛晶晶亮的看著秦知聿。
他深深地看了眼身下的姑娘,妥協(xié)起身開了床邊暖黃色的小燈趿拉著拖鞋懶洋洋的下床給阮霧倒水,阮霧看著只著黑色內(nèi)褲,后背線條干凈流暢的秦知聿,臉上緋紅忍不住又重了些。
溫水過喉,嗓子的癢意沖淡了些許,她把水杯遞給秦知聿,秦知聿喝掉剩下半杯水后隨手把杯子往床邊小桌上輕輕一放,從床的另一邊卷著被子又挨到阮霧身邊,把她手里捏著正打算穿著的睡衣拽過來往一邊沙發(fā)上一扔,話都懶得多說一句的又去封緘她的唇。
阮霧嗚咽的抗議,雙手撐在他鎖骨處,兩個人除了貼身衣物四肢皆果露在外,好在室內(nèi)溫度極高。而腿側(cè)時不時傳來的堅硬熱感一下下讓她太陽穴直直抽動著,她抿了抿紅腫的唇,忍無可忍的開口,“你能不能別他媽整天精蟲上腦,不思進取,收斂點啊。”
秦知聿凝視著她不說話,眼底眸色深暗,半響再度覆身上去,咬著她唇瓣,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著,“思什么進取,思你都來不及。”
我不思進取,只想思你。
作者有話說:
趕緊審核我!!等哭了
審核員大人,您在嗎小的已經(jīng)改哭了,什么都不剩了,懇請審核員大人開恩放小的一馬。
第45章 chapter45
◎窈窈不哭◎
最后阮霧鬧得狠了些, 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紅紅的一口小白牙毫不留情的咬在秦知聿喉結(jié)上,疼得他嘶嘶吸涼氣。只得老老實實抱著她睡覺。
她把被子捂在胸口處探著身子想去撈沙發(fā)上的睡衣, 接過剛伸出手就被秦知聿攏進懷里, 順便關(guān)了燈,沉沉的說了句, “穿什么衣服, 就這么睡。”
困意漸漸襲來, 十二點的鐘聲隔著酒店窗戶在外面高聳頂天的塔上一下下響起。兩個人相擁而眠。
凌晨四點鐘, 手機不斷振動,秦知聿睡眠淺, 睡眼惺忪的摸過手機后看了眼,是陳易東在群里召喚大家伙集合的。手機亮度許是振到了阮霧,臂彎里的姑娘睡的正熟著無意識的嚶嚀了幾聲在秦知聿肩窩處蹭了幾下, 鎖骨斑點痕痕,白皙皮膚上青紅一片,看的格外觸目驚心。
秦知聿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動作極輕的把胳膊從她頸下抽出來,給人蓋好被子后摸黑去了衛(wèi)生間簡單洗漱一下后又把東西簡單往行李箱里收了收。還不忘從阮霧箱子里隨便找出件內(nèi)衣,又拿過她衣服堆在床邊,把迷迷糊糊睡的正沉的阮霧拉起來, 笨手笨腳給人穿好衣服后又抱著人往洗手間里去, 哄著人刷了牙洗了臉又灌了半杯溫開水下肚后一手拎著兩個行李箱單手抱著阮霧就往門口走。
拉開門之后就看著同樣姿勢抱紀(jì)眠之的江凜從對面出來, 兩個氣場勢均力敵的男人對視一眼均抬腳往電梯口走。
張南在電梯口就看著他倆, 湊近一看眼神揶揄的吹了聲口哨, 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兩個人的脖頸。秦知聿脖頸處的牙印就一枚, 正好卡在喉結(jié)上, 比起江凜圍著喉結(jié)一圈的草莓印不知道收斂了多少。
十幾個人困的不得了的在酒店門口等著付清允安排的車來送他們?nèi)セ疖囌荆频甏髲N加班加點的給這幾位少爺小姐們準(zhǔn)備好餐盒,生怕到了火車上一個個金貴身子受不了這份罪。
車上,不知道付清允怎么安排的,張南坐在副駕駛上,秦知聿抱著阮霧靠著窗,舒窈挨著付清允,五個人加司機擠了擠坐上了一輛車。司機趁著夜幕開車極平穩(wěn),困意止不住的襲來,偏頭一靠,半個身子靠在了付清允身上,呼吸聲綿長平穩(wěn)。
付清允看著靠在肩上眼下烏青的少女,默不作聲的向下塌了塌肩膀。一旁的秦知聿看見后,收了收搭在阮霧腰上的手臂,用氣聲嗤笑著付清允,“報應(yīng)。”
*
好在酒店離火車站不遠,候車期間秦知聿把阮霧喊醒了,從酒店送的餐盒里摸出瓶熱牛奶,輕聲細(xì)哄,“滿滿?先喝點東西墊墊,等上車在睡。”
阮霧晃了晃發(fā)沉的頭,耷拉著眼皮接過牛奶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不經(jīng)意間抬了抬頭,露出斑駁不堪的脖頸。直吱沖著張南的眼球。
張南戳了戳左右兩邊打著哈欠的陳易東和何明軒,示意他們兩個往前看阮霧的脖子。
陳易東正困的要死,察覺到張南的觸碰,半瞇著眼睛隨便往前一看,當(dāng)下沒忍住,指著秦知聿驚訝大喊,“我操!秦知聿你不配做人!”
好在冬日里趕早班火車的人不多,周圍稀稀拉拉坐的全是他們自己人,陳易東一嗓子很快吸引了他們注意力,順著陳易東的手指一下看到阮霧的脖子。
瞌睡一下子清醒了。
接二連三的罵聲傳過來。
“還真小看秦少爺了呢。”
“果真衣冠禽獸。”
“秦少爺可真是悶聲干大事兒。”
“別介等回了家,沈姨就得平地加輩甩咱們整個院一條街。”
“這可讓我們凜哥和知珩哥怎么做人。”
阮霧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秦知聿,強睜著眼皮揪著秦知聿衣服,“他們是不是說你呢?”
秦知聿把她外套裹的更緊了些,“沒有,他們罵自己呢,你喝你的,一會就上車了。”
背后一群人在哪噓個不停看不慣秦知聿這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
她昨天晚上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又被秦知聿變著花樣翻來覆去的折騰的那么久,早就困的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一旁的舒窈也是安安靜靜的靠在付清允身邊睡著,他時不時的低頭看一眼,生怕舒窈突然醒了又給他擺臉色看。
上了火車后,大家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床鋪,不約而同的開始補覺。
等阮霧在醒來的時候,車窗外面天光大亮,日頭正好,陽光透過窗依次折射進來。她揉了揉眼,等瞌睡徹底緩好之后她看了眼對床熟睡的秦知聿然后起身去洗手間。
洗手間內(nèi)。
阮霧對著洗手臺前偌大的鏡子,眼底滿是慍怒還帶了點無語。她就說剛才出來的時候,好多小姑娘都有意無意的往她臉上瞄,她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有東西,結(jié)果鏡子前面一站,臉上干干凈凈的,脖子上一片青紫,她輕輕往下扒著衛(wèi)衣,果不其然,鎖骨往下已經(jīng)沒法看了,慘不忍睹。
她隱隱約約有點意識今天早上是秦知聿給她穿的衣服抱著她去衛(wèi)生間洗漱然后出酒店直到上火車,整個中間記憶她都是有點兒空白的,偶爾閃現(xiàn)的光影還是秦知聿全程抱著她讓她喝牛奶的事。
她癟癟嘴看了眼脖子上的痕跡,匆匆漱了漱口簡單收拾一下,嘆了口氣認(rèn)命般的頂著陌生人打量的目光逃回軟臥內(nèi),一股腦翻出化妝包對著鏡子開始往脖子上涂遮暇。
舒窈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靠在床頭上樂呵呵的看著一臉不耐煩遮痕跡的阮霧,“哎,這可真是甜蜜的負(fù)擔(dān)喲。”
阮霧瞪了她一眼。隨即舒窈又小聲開口問她,“阮阮,你知不知道誰把我抱上車的,昨天何明熙那小破孩非纏著我看恐怖片,膽小又菜癮還大,我倆折騰到一兩點,我困的都快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啊,我也剛醒沒多久。”
“也是,看你這滿脖子印,就知道昨晚上估計睡的也挺晚。”
不提還好,一提昨晚,令人面紅耳赤的場面走馬觀花般在阮霧腦海里炸開,一幕幕的自動播放,重映。她沒忍住打了個寒顫,臉上薄薄透了層粉。
等她遮完后,陸陸續(xù)續(xù)的人都醒了。拎過酒店大廚給的餐盒,沉默的解決溫飽問題。阮霧上車那會被秦知聿喂了半袋多奶,還沒怎么感覺到餓,就和舒窈湊著頭聊天。
“你和那個蔣方逸,還聯(lián)系著吶?”
舒窈揚了揚眉,小公主傲嬌姿態(tài)盡顯,“當(dāng)然了,我還跟他說我來川藏玩了呢。”說著她嘆了聲氣,語氣里充滿遺憾,“要是咱們晚幾天來,說不準(zhǔn)就能和他們一起了,他們寢室?guī)讉男生也打算出來玩呢。”
兩個人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落到付清允耳朵里,他整個人像是被當(dāng)頭一棒,眼神陰鷙,整個人渾身散發(fā)出冷硬氣場。
本次火車旅行剛好十個小時,下午他們下了火車后聯(lián)系好租車公司開啟自駕游到達旅游第一站——斯丁措。
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開著四驅(qū)車上山穿過凍的生硬的馬路順著國道線前往機場路,途徑過紅海子后,十幾個人在康定機場彩虹路,正趕上黃昏時分,大片日落金山和火燒云掛在低垂的天空上,似是感覺伸手就能碰觸到,不遠處的飛機在雪山下起起伏伏,張南帶著一伙人找到了個絕佳的觀看地點,連綿不絕的貢嘎神山和雅拉神山,山頂落下金燦燦的陽光和峰頂?shù)陌}皚白雪相互交融、映照著,無一不振奮心靈。撲面而來的冷空氣又給人平添了一種真實感。
何明熙一下車就跟撒了歡的野馬一樣,拽著舒窈和阮霧就往斯丁措湖邊跑,十二月的冷天,湖上早就結(jié)了厚厚的冰,站在上面也沒什么大事。阮霧舉著相機對著天空拍個不停,他們來的正是時候,天空的顏色由藍色到粉色在到紫色,大片大片的光灑在阮霧身上,她回過頭沖著秦知聿招手,笑容清麗明媚。
秦知聿從隨身的包里抽出圍巾走過去給人圍上,說話時霧氣彌漫,語氣寵溺,“慢點跑。”
“知道啦。”
不遠處的江凜從背后擁住紀(jì)眠之,看著粉紫色的天空,低頭輕碰了下她微涼的耳垂,五官立體又凌厲,眉眼桀驁姿在她面前卻又盡顯臣服姿態(tài)。
紀(jì)眠之垂眸看著環(huán)在腰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當(dāng)時在西雅圖雪山下看見的那個背影是你該多好。”
“如果是我又能怎么樣?”他身子微頓。
“那我一定會興奮到發(fā)瘋,然后拋下一切跟你回來。”
江凜深深地看了紀(jì)眠之一眼,嗓音沙啞的像是被風(fēng)侵蝕過一樣,聲音低低的,像是對她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下次,下次我們一起回西雅圖。”
一起去西雅圖看那場我們都錯過的極光盛宴。
*
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拍完照打卡過后,眾人前往一早就定下的民宿,分房間的時候,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讶铎F和秦知聿安排到一間去,何明軒美名其曰說省了一筆房費。
再次和秦知聿同處于一個密閉空間下,阮霧少了點局促,甚至還挺坦然的,還帶了點興致勃勃。
秦知聿從浴室出來后發(fā)現(xiàn)阮霧拍了拍另一邊床的空子示意他趕緊上來,他狐疑的看著她,慢慢揭開被子上床。
“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阮霧笑瞇瞇的看著他,“還不是秦少爺今天早上伺候的好。滿分服務(wù),誰看了都得自慚形穢,絕對二十四孝好男友,新時代道德模范。”
他瞬間了然,得,這姑娘感情把他當(dāng)保姆了,還評起分來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脫衣服聲音,秦知聿駕輕就熟的伸手把人撈過來,似是不滿意懷里的人還穿著睡衣,皺了下眉,“阮霧。”
阮霧聽見秦知聿突然連名帶姓的喊她,慢了半拍嗯了一聲。
秦知聿眉梢輕佻,唇角微勾,手肘撐在枕頭上歪著頭看著她,“當(dāng)保姆都得開工資,我這男朋友,怎么不得有點福利?嗯?”說完后眼神極盡風(fēng)流的斜睨了一眼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睡衣。
阮霧察覺到他不懷好意的視線,使了使勁把他胳膊底下壓著的枕頭抽了出來,順勢往他臉上一砸,“還要福利,我今天還沒跟你算賬呢,知不知道在火車上我滿脖子的印兒有多扎眼嗎!?”
“知足吧。”
“?”
“這說明你男朋友多么優(yōu)秀,只用了嘴上功夫就讓你成為整個車廂最靚的姑娘。這要是哪天,真槍實彈的”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只是看著阮霧的眼神又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曖昧。
見阮霧不說話,他伸手勾了一縷她垂在枕頭上的秀發(fā)繞在手指上一圈圈的把玩著,語氣欠了不少,還吹了聲口哨,“寶貝兒,要不試試?”
一聲寶貝叫的她大腦短暫宕機了一下,好在她沒陷進去多少,故作兇狠的剜了他一眼,十分幼稚的把大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翻身不理他。
接下來幾天,按照陳易東制定的計劃表,他們一路玩到了最后一站。
一大早他們就往拉薩納金山上走,到了山頂之后付少爺財大氣粗的給每個人安排了兩百米的經(jīng)幡,戴著墨鏡欠了吧唧的讓他們掛的時候記得默念一下付氏股票一路高升。結(jié)果毫不留情的遭到了鄙視。付氏都已經(jīng)富得流油了,還盼著股票一路高漲,資本家的心多黑呢。
這幾天一路玩下來,舒窈對付清允的態(tài)度緩和了不少,起碼不再是看見他就繞道走的狀態(tài)了,已經(jīng)可以勉強自己和他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何明熙穿著厚厚的外套和舒窈費力的抱著經(jīng)幡準(zhǔn)備掛的時候,兩個姑娘腳下突然被絆了一下,順著山坡一路往下滾,正好付清允在一旁時時刻刻關(guān)注著舒窈,事情發(fā)生的突然,他想也不想的追上去抓住舒窈。江凜好歹是正兒八經(jīng)的軍人,臉色一正,健步如飛的往下沖,這山海拔可不低,萬一真鬧出點什么事來,那可不是小事。
不幸中的萬幸,舒窈和何明熙在往下滾的時候,全程都攥著經(jīng)幡不松手,付清允重力大一些,看見底下有塊大石頭估計能擋住他們?nèi)齻人往下滾,借了點力一手撈住一個姑娘想也不想的往一邊石頭上撞。
清脆的一聲咔伴隨著付清允的悶哼聲響起,他靠在石頭上想動一下好像骨折的右手,舒窈從地上爬起來之后,也顧不得兩個人還在冷戰(zhàn)了,沖上去就吼他,“不知道骨折了不能亂動啊。”
隱隱帶了點哭腔。
付清允看著一臉倔強眼底泛紅的舒窈,強撐著疼看了眼臉上微微帶了點劃傷的兩個姑娘,“沒傷著吧?”
何明熙被嚇得還有點不在狀態(tài),愣愣的點了點頭。
舒窈一句話也不吭,只直直的看著付清允受傷的手臂,冬天骨頭脆,骨折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看了眼舒窈,很小聲的對她說,“窈窈不哭,哥哥沒事。”
看著她的付清允眼瞳里帶著笑意,臉上被沿路的樹枝劃開幾道口子,鼻尖下巴也蹭了好些灰塵。無端讓舒窈想起自己小時候被欺負(fù)的時候付清允沖上前幫她打架維護她的場面。
小時候的付清允會擼起袖子揚著白凈桀驁的臉替她打架,頂著傷痕累累的臉拎著她的書包送她回家,長大后的付清允依然會奮不顧身的翻下山坡去救她。
她眼眶泛著熱,緊抿著唇,眼角的淚陡然往下掉落,還沒來得及擦就被風(fēng)干在臉頰上,舒窈胡亂擦著,哭腔溢在冷風(fēng)里,斷斷續(xù)續(xù)的抽噎著開口。
一句句的說著對不起。
不是因為救她受傷才說對不起,是為了之前在寢室門口的口不擇言還有不小心抓破他下巴道的歉。
付清允全都懂。
作者有話說:
關(guān)于斯丁措和拉薩的一切資料均來自網(wǎng)絡(luò),可能和現(xiàn)實稍微有些出入。
第46章 chapter46
◎新年快樂◎
江凜走下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付清允靠在石頭上抱著胳膊齜牙咧嘴的還不忘安撫兩個姑娘的場面。
簡單檢查過后, 江凜背著付清允順著坡道爬上去,一大幫子人也沒在原地停留多久,火速下山去醫(yī)院處理過后立刻訂機票回京港。好在他們運氣比較好, 回程不用轉(zhuǎn)車, 有直達京港的機票。
到京港后,付家又專門派了車在機場等著, 一路駛向軍區(qū)醫(yī)院, 給金枝玉葉的付少爺進一步仔細(xì)處理包扎一下骨折的地方。
在付清允住院間隙, 舒窈跟變了個人一樣每天在醫(yī)院寸步不離的守著付清允, 甚至還把在家偷懶不想寫作業(yè)的何明熙揪了過來一塊陪著付清允。張南每天跟上了鈴似的定時定點的來醫(yī)院打卡,其他少爺們也是想起來就帶著個醫(yī)院門口二百塊錢的果籃來軍區(qū)醫(yī)院溜一圈看看付清允恢復(fù)的怎么樣了, 順便還能看看護士臺新來的美女護士,那陣仗大的搞得整個骨科都知道宋部長那個帥的跟什么似的兒子英雄救美住院了。
臨近年關(guān),也到了付清允生日。加上胳膊恢復(fù)的不錯, 主治醫(yī)生仔細(xì)囑咐好出院事宜后,忙不迭趕快讓小護士安排付家少爺出院了。沒別的理由,太影響整個醫(yī)院的工作效率了。每天病房跟走馬觀花似的一波又一波的拎著果籃看病人, 模樣一個比一個出挑,惹得大半個醫(yī)院的小護士沒事就往這溜一圈。爭著搶著給付家的小公子換藥,臉紅的跟什么似的。
出院當(dāng)天,幾位公子哥到底是沒敢多招搖, 畢竟是軍區(qū)醫(yī)院, 指不定碰見哪個大領(lǐng)導(dǎo)參自己家老爺子一本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就簡單派了張南和秦知聿作為代表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接了付清允出院。
一連被舒窈陪了幾天床之后, 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慢慢的恢復(fù)了正常, 都極有默契的不提那天晚上的爭吵。阮霧看著兩個人又恢復(fù)往日的樣子, 心里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
生日當(dāng)天, 恰逢除夕前一天。
整個京港大街上張燈結(jié)彩的, 城北院里也一副紅紅火火的,各家各戶門口上都貼滿了對聯(lián)。老一輩的人都注重禮節(jié),又加上付清允胳膊傷了,十幾個人湊在付家熱熱鬧鬧的給吊著胳膊的付清允過完了二十歲生日。
除夕夜,阮霧手心里的手機不停振動著,她趁阮明嘉不注意偷偷看了眼,群里消息已經(jīng)要炸鍋了,都在問她們家怎么吃個年夜飯這么慢。
阮明嘉看著心不在焉的阮霧,大手一揮發(fā)了話,“行了,別在這禍禍糧食了,趕緊出去吧,早點回來。”
阮霧得了話,二話不說放下了筷子,“謝謝爸。”說完拎著外套就往外走。
阮家門外,舒窈扒著車窗,大半張臉縮在圍巾里,語氣幽怨,“你們家怎么吃個飯這么慢啊。”
阮霧撇撇嘴,拉開車門上車后攤了攤手,“我也沒辦法,今天下午做飯的時候,阮將軍非得親自露一手結(jié)果不小心把廚房弄的一團糟。”
“行了行了,阿聿趕緊開車,晚了就趕不上市中心江邊的煙花秀了。”張南催促著。
舒窈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的揭穿他,“拉倒吧,你哪里是急煙花秀呢,估計不知道和哪個姑娘約好一塊跨年呢吧。”
張南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口一副事不在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仿佛舒窈說的不是他一樣。
黑色轎車一路穿過熙攘的人流,街邊的店鋪張貼著各式各樣的對聯(lián),漆黑夜色被絢麗的煙花一次又一次劃開天際,耳邊全是煙花盛開的轟鳴聲。
五個人隨便找了停車位勉勉強強把車停好之后,張南一溜煙的功夫人就沒了。舒窈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小聲嘟囔罵著張南重色輕友,下一刻,一身黑衣的秦知聿從她身邊扯著阮霧的手大步往前。
轉(zhuǎn)眼間,車旁就剩下惆悵無比的舒窈和吊著胳膊的付清允。
舒窈嘆了口氣,看了眼圍在江邊人頭攢動的壯觀場面,認(rèn)命的拽著付清允掛在脖子上的懸臂帶抬腿往人群中奮力擠著,“走吧,殘障人士。”
付清允揚了揚語調(diào),似是不太認(rèn)同,“我說舒窈,我這怎么著也算是個英雄救美吧,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殘障人士?”
舒窈沒什么表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身上勁又大了些,大有如果他繼續(xù)說個不停就拿懸臂帶勒死他的節(jié)奏。見付清允消停閉嘴,舒窈拉著他一點點艱難穿過人群,還不忘讓他注意著點,別讓人碰著他受傷的手臂。
付清允心中暗爽,看著舒窈一如既往的關(guān)心他,忍不住洋洋得意的想著這姑娘是不是還有點喜歡他,事情還沒遭到一定地步。
還沒得意幾秒,付清允迎面撞上了個和他身形差不多的人,舒窈在前面拽著懸臂帶發(fā)現(xiàn)拽不動了,回頭一看,熟悉的面孔。
她驚喜出聲,“蔣方逸?!”自從放假前見過一次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只閑暇的時候在微信隨便聊了幾句,沒想到今天在這里碰見。
蔣方逸一臉溫和的扶了扶眼鏡,“窈窈?好巧啊,你自己來的嗎?”
“當(dāng)然是和我了。”不等舒窈說話,付清允幽幽答話。
他看著扶眼鏡的蔣方逸,突然理解秦知聿住院的時候宋明遠頂著幅金絲眼鏡天天給阮霧送筆記的時候的心情了。眼瞅著自己窩邊的小白菜就要被別人拱了,他快氣死了,倏然,視線落到剛才不小心蹭臟的白球鞋上。
“我鞋臟了。”沒頭沒腦,悶悶的一句話砸出來。
蔣方逸看著吊著石膏的付清允,點頭致意,“原來窈窈和哥哥一起來的。”特地在哥哥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打蛇打七寸,付清允按耐不住想殺人的目光了。
舒窈看不懂兩個男生眼底的暗流涌動,視線隨便一掃付清允的鞋子,“就臟了一點點,忍忍你的潔癖。”
“對,是和哥哥一塊來的。”
蔣方逸點點頭,本來還想和舒窈繼續(xù)說幾句,奈何前方有人一直在喊他名字,他略帶歉意的開口解釋,“和朋友一塊來的,先走了。”
付清允還沉浸在舒窈承認(rèn)他是哥哥的悲慟里。先前他死活拗著舒窈喊自己哥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是舒家的妹妹,怎么真到了舒窈承認(rèn)的這一天,心里怎么這么不爽。
*
秦知聿拉著阮霧很快就擠到靠前排的位置,對面的LED大屏上記錄著時間,整個江邊人頭攢動,周圍基本全是依偎在一起的情侶。秦知聿一身黑,側(cè)臉冷削,氣質(zhì)清冷,站在人群里個子又高,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單身姑娘們的注意。
阮霧余光里注意到,有好幾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jì)就不大,裝作不小心的輕輕往前撞著秦知聿,她心里頭一酸,醋意翻涌。拉住身邊人的手輕輕晃了下,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要抱。”
本身阮霧就想著讓秦知聿摟住她宣誓宣誓主權(quán)得了,誰成想這人懶懶散散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微微彎了彎身子,一下把她抱到了肩膀上。
驟然失重感讓阮霧睜圓了眼睛,條件反射的扶住他肩膀,她低頭垂眸看向秦知聿,“你干嘛呀?”
秦知聿看著她笑,又偏頭看了看身后那幾個同樣受到刺激的小姑娘,戲謔道,“不是方便讓你宣誓主權(quán)嗎。”
阮霧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鬧了個大紅臉鬧著要下來,秦知聿拍了拍她背,安撫道,“說錯了,是怕我媳婦兒一會看不見大屏幕的倒計時。”
一聲媳婦兒喊的周圍那些小姑娘徹底沒了音,僅剩一兩個看著他們倆的動作捂嘴尖叫不停跺腳,嘴上不停嚷嚷著“好甜。”
阮霧斂下羞澀,在倒計時開始前跳下了他的肩膀。
秦知聿從身后擁著她,隔著一汪江水的另一邊的高樓LED大屏上,數(shù)字不斷跳動著,無數(shù)人開始跟著變換的數(shù)字瘋狂吶喊:“5、4、3”
隨著零點鐘聲的敲落下,一大團煙花沿著江際在天空中炸開,而后無數(shù)五彩斑斕的小煙花接連不斷的炸開,漆黑的夜幕被撕扯的如白晝一般透亮。
阮霧驚呼一聲,“好漂亮。”
隨即下巴被人輕輕勾起,在人群中看不見的地方兩個人十指相扣,雙唇緊貼,接了一個綿長又熱烈的吻。
阮霧和他額頭相抵,她看著眼前人,展唇輕笑,“新年快樂,阿聿。”
“新年快樂,滿滿。”
似是許愿般,秦知聿薄唇輕啟,隨著煙花炸裂爆開的聲音注視著阮霧小小聲開口,“想要永遠和滿滿在一起。”清痞臉上滿是笑意。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佇立在江邊,等到煙花散去,人潮退卻之后。
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是何明熙。
“羞死啦,怎么你們每次親親都讓我看見。”
阮霧臉色一紅,故作兇巴巴的看著何明熙連同她身后試圖捂著她眼睛的清冽少年,“信不信我告你狀。”
何明熙吐了吐舌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扯著身后男生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秦知聿看阮霧撅著嘴鼓著腮幫子的樣子輕笑一聲,湊過去輕啄了下她的側(cè)臉。
“這么容易害羞那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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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qū)車回去的途中,張南負(fù)責(zé)開車,付清允跑到了副駕駛上,不知道兩個人又怎么了,舒窈偏著頭靠在車窗上不說話。群里的紅包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阮霧也無暇估計他們倆幼稚的不得了的破事兒,手指靈活的在屏幕上點著,搶的不亦樂乎。
秦知聿看她每次在群里搶個幾十幾百的,直接在大群里轉(zhuǎn)賬給阮霧,五位數(shù)的轉(zhuǎn)賬數(shù)字,秦少爺一出手就是五六個。
阮霧看傻了眼,愣愣的問他,“你有錢沒地方花?”
“都給你。”說罷拿過她的手機一下下點了接收,又從微信上送了張親屬卡給阮霧,額度直接拉到最大,“你對象,有的是錢。”
口氣張狂,眼神玩味。
阮霧慢吞吞的看著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我收了你那么多錢,分手了你不會和我要回去吧?”
他氣極反笑,咬著牙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陰惻惻的開口,“阮霧,新年第一天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付清允從車內(nèi)前視鏡里看見兩個人在后座上旁若無人的親昵,想想自己最后落得一個和蔣方逸一塊跨年倒計時的下場,故意給秦知聿找不痛快,瞇了瞇眼開口,“妹妹,哥給你當(dāng)見證人,分手了哥給你證明這些財產(chǎn)都是自愿贈予。”
“滾一邊去,別他媽吊著個胳膊嘴也不好使。”
翌日,大年初一。
阮家從早到中午,客人就沒停過。自然是也聽說阮家的姑娘和秦家那個小子談起戀愛了,從進阮家門就開始夸兩個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更有幾個客人直截了當(dāng)?shù)母蠲骷伍_口說等兩個小孩訂婚了之后激的一定請他們。搞得阮霧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僵著一張臉賠笑。
下午,秦知聿帶著阮霧直奔表白的小洋房里。兩個人窩在沙發(fā)里看了一下午的電影。臨走的時候,阮霧還對整個二樓的裝修嗤之以鼻,說他不是打算當(dāng)婚房的,是給自己金屋藏嬌用的,要不然怎么滿屋子都是放的他那些寶貝收藏,一點溫馨的感覺都找不著,黑白灰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匿仢M整個家。
秦知聿咬著煙說:“你不喜歡等過了初三家居開業(yè)了一塊去選你喜歡的。”
“好!”
接下來幾天,阮霧就跟陀螺似的,拽著秦知聿不停的往家居超市跑,從小擺件到窗簾被罩全給秦知聿換了一個遍,就差把墻重新糊了。阮霧還買了不少鍋碗瓢盆扔在那棟房子里讓秦知聿好好鍛煉廚藝。
秦少爺大手一揮直接一模一樣來了兩套,原封不動的送去學(xué)校附近的公寓里一套。
阮霧不解,“你送那干嘛,開學(xué)你又不去住。”
現(xiàn)在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秦知聿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曖昧不明的笑了笑,“誰說不住?周五周六周天,你不都沒課。”
第47章 chapter47
◎吃醋◎
假期結(jié)束前, 阮霧飛回了曲海,陪了兩位老人過完正月十五才返校。
沒見面的一個周時間里,秦知聿只能每天靠著定時定點的一個視頻電話才能見到女朋友, 每天必問的一句話就是她什么時候回來。阮霧每次硬著頭皮訕笑打著哈哈說快了快了, 拖著拖著再見面就已經(jīng)是開學(xué)了。
下高鐵后,阮霧看著靠在車邊一言不發(fā)的人, 自知理虧, 主動湊上去討好的抱了抱秦知聿。
“哎呀, 我整個假期基本上都在京港了, 不得多陪陪外公外婆嘛。”
秦知聿冷睨她一眼,“你陪外公外婆我沒意見, 但是我發(fā)十條消息你回一條,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阮霧忙不迭解釋,“有事, 真有事。”
阮霧沒騙他,她剛到曲海的時候,陳教授聯(lián)系她參加一個醫(yī)療創(chuàng)新項目, 一旦獲獎,履歷漂亮的不是一點半點,放眼整個醫(yī)學(xué)院大一新生只有她和宋明遠成績夠,索性連同計算機系的蔣方逸同學(xué)三人組成小組一塊代表京大參賽。
她一邊費力的扯著安全帶一邊給秦知聿解釋陳教授讓她參加的這個項目。
秦知聿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 伸手幫她拉過安全帶, 皺了皺眉, “還有宋明遠?”
“啊—”她拉長尾音, 故意吊他胃口, 眼神狡黠靈動, “好像是吧。”
陰陽怪氣的聲音再度響起, “怎么還好像呢。”
阮霧一只手被他捏在掌心里,耳邊充斥著他的聲音,她干脆利落的點了點頭,不費余力的又添了把火,“對,有宋明遠,聽說還得一塊去曲海封閉幾天比賽呢。”
話音剛落,車子正好急剎停在女生寢室樓下。
封閉的,不知道幾天。秦知聿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心里窩火著偏偏他還答應(yīng)阮霧不亂吃醋,壓了又壓。
壓不住了。
他粗暴的扯開安全帶,劍眉一橫,一字一頓的開口,“我也要去!”
阮霧捧著肚子笑著的看著他一副有火發(fā)不出的樣子,抿緊了唇,矯揉造作,“你去干嘛呀。”
“干、你。”
“我呸!”阮霧推開車門拎著箱子丟給他一句話就揚長而去。
-
沒等阮霧先忙起來,秦知聿就已經(jīng)開始忙了,整個京大法學(xué)院一般都是秦家的分支,各個都是在教科書上查到的人名兒,使起秦少爺來也是絲毫不用手下留情。京大和檢察院每年都有合作,定期往檢察院輸送一批見習(xí)生,留著好苗子等畢業(yè)直接簽合同。
正好今年的見習(xí)生工作由秦知珩負(fù)責(zé),看著名單上排第一的親弟弟,唰唰低頭簽了字交了名單上去。檢察院的領(lǐng)導(dǎo)又把名單送了回來,說年年都來男孩子,今年上面多下了幾個指標(biāo),著重倡導(dǎo)男女平等,讓秦知珩去京大挑幾個拔尖的姑娘來。
不是多麻煩的差事,秦知珩給法學(xué)院的院長打了個電話讓人送來份成績履歷,撿著最出彩、履歷最漂亮的選準(zhǔn)沒錯。他定下來的人總共就八個,可是發(fā)放名單的時候,橫空多了個叫楚涵的姑娘。同事拍了拍他肩膀,搖了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檢察院每年的見習(xí)生名額每年都搶的頭破血流,這姑娘動了多大的關(guān)系才把自己硬塞了進來。
周五的選修課秦知聿沒來,旁邊本坐著楚涵的位置也空著,阮霧歪頭看著桌子上的空位百無聊賴的轉(zhuǎn)著手里的筆,嘆息聲一下接著一下,惹的舒窈頻頻看她,“別抻著了,下了課趕緊去檢察院吧,在這么下去,都快成望夫石了。”
阮霧嘿嘿笑了幾聲,下課后開了付清允的車就往檢察院走,路上還不忘拐個彎兒去他常吃的那家私房菜菜館里打包幾份他愛吃的飯菜和水果。
檢察院可不是一般人說進就能進的,前臺穿著制服的接待人員面帶微笑的問他要見誰。
她頓了片刻,緩緩?fù)鲁鋈齻字,“秦知珩?”
接待人員也愣了愣,看向阮霧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打量,也沒聽說他們檢察院的黃金單身漢有女朋友的啊,這姑娘看著年紀(jì)也不大啊,模樣一等一的好,手上還拎著飯盒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多嘴問了句,“請問您和秦檢是什么關(guān)系?”
阮霧四處張望著來來回回往門口出出進進的工作人員,心下有點焦急,生怕秦知聿出去了自己沒看著撲了個空,飛快的答了話,“妹妹。”
“好的,右拐上三樓左手邊第一間就是。”
“謝謝。”
她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帶了兩份飯盒,先去秦知珩辦公室打個照面刷刷臉,然后問問秦知聿在哪,或者讓他哥把他喊過來,最好是給他倆騰個地方。都怪這個破見習(xí),她已經(jīng)整整一個周沒見秦知聿了,每天晚上打電話也是草草了事,疲憊嗓音透著電話筒都聽的一清二楚的。
剛上三樓,她準(zhǔn)備敲門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往斜右邊的透明會議室看去。
熟悉的側(cè)臉映在她眼里,剛收回準(zhǔn)備敲門的手準(zhǔn)備往會議室走的時候,突然從她看不見的會議室死角里走出來一個更為熟悉的人。
是楚涵。
楚涵穿著精致的套裙,頭發(fā)高高束起,妝容明艷,整個人青春活力的很,她笑著往秦知聿身邊坐下,推過去一個本子,兩個人低頭不知道在交流什么。從她的角度看,兩個人挨得極近,她感覺自己都能看見楚涵臉上害羞染上的紅暈了。
她眼睛眨的極快,心卻重重往下沉落,愣怔的站在原地腦中飛快的閃著,檢察院當(dāng)時發(fā)下來的名單是貼在公告欄里的,電子文件也能查的到,她當(dāng)時分明記得名單上沒有楚涵的,怎么又突然冒在他身邊了呢。
一個和她一樣,甚至喜歡秦知聿比她還要久的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和秦知聿每□□夕相處著。她控制不了自己不去亂想。
咔噠一聲,身邊的門突然開了,她看著有和秦知聿相似面容的秦知珩,腦子混沌著,一股腦的把手里的飯盒塞進秦知珩手里,艱難吐字,“知珩哥,我先回去了,我沒看見阿聿在哪,你幫我給他就行,學(xué)校臨時有事。”
隨后逃也似的拋下了樓,白色衣角在轉(zhuǎn)角處消息不見。
秦知珩垂眸看著手里的飯盒,又想起剛才阮霧失魂落魄的樣子,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給秦知聿撥了個電話。下一秒,手機鈴聲在會議室里響起。
他看見了和那個多出來的女實習(xí)生挨得極近的秦知聿。
電話接通后,他言簡意賅的開口,“出來。”
秦知聿回頭透過透明玻璃看見站在辦公室門口的秦知珩,耷拉著眼皮打著哈欠出來,聲音有點兒不耐煩,“干嘛?”然后視線往下停靠在他手邊的兩份印著他常去店名字的打包盒上,“喲,良心發(fā)現(xiàn)不壓榨我了?”
秦知珩冷笑一聲,“剛剛你女朋友來了。”
“啊?”他在檢察院連軸轉(zhuǎn)了一天,剛才還被貼上來的楚涵摁著一個小破問題問了半天,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彎來,“誰來了?”
“你女朋友,阮霧。”
秦知珩大發(fā)慈悲的慢悠悠補充,“這透明玻璃的會議室,看東西就是清楚,剛才阮霧就站這來著。”
“人呢?”
“剛走。”
想也不想的,秦知聿飛快的跑下樓追,氣喘吁吁的跑到檢察院門口,掃視一圈后剛好看見在車旁邊蹲著的穿著白色棉服的阮霧。
還好沒走。
他心突然定了下來,慢慢走過去,蹲下,把人從環(huán)著的手臂里拽出來。
結(jié)果,阮霧一看是他,蹭的起身就要拉車門。秦知聿顧不得太陽穴突突的疼,半摟半抱著,輕聲哄著,“我真不知道你今天過來。”
他以為阮霧是因為自己沒能發(fā)現(xiàn)她然后還讓她看見楚涵和他呆一塊生氣吃醋了。
一句話說出口,剛剛在懷里還安分的人又開始劇烈掙扎起來,拽了幾下車門后,又松開手,秦知聿以為她愿意聽自己解釋了。
下一秒,阮霧抬腳就往付清允那輛新提的車上踹,嗓音染上哭腔,“付清允買的他媽什么破車,怎么關(guān)鍵時候沒油啊!”
汽車報警器被她踹的一直響個不停,秦知聿頭一次覺得車沒油是個好事,要不然媳婦兒就跑了。
等阮霧稍稍冷靜下來之后,秦知聿不由分說的拉著人直奔三樓他哥的辦公室。兩個人在門口鬧得動靜看的前臺小姑娘都呆了,不是來找秦檢的嗎,怎么又和秦檢的弟弟摟摟抱抱的。
進了辦公室上鎖之后,秦知聿看著眼圈通紅含著淚的阮霧,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了一般,又酸又澀。他輕輕擦著她眼角的淚,溫聲喊她,“滿滿。”
阮霧無聲的落著淚,倔強的不說話,一直沉默著。
手邊被放了杯溫開水,她睜著黑漆漆的眼睛看向窗外,臉上面無表情。她心里亂糟糟的,帶著好心情來找他,結(jié)果看到他和楚涵姿態(tài)那么親密,如鯁在喉。
秦知聿粗粗的看了眼他哥發(fā)來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阮霧在會議室門外基本上沒停留,看見楚涵走到他身邊后神色一僵就跑了。連問他一句都不問。
他嘆了一聲。
寬厚溫?zé)岬恼菩穆湓谒⒙湓诤竽X的頭發(fā)上,“你不信我,阮霧。”
她淚落的更兇了些,嘴唇無聲翕動好幾次,卻仍舊沉默著。
他坐到她身邊,慢慢靠近,繼續(xù)開口。
“楚涵,我也是來檢察院的時候才知道的,之所以沒告訴你,是覺得,這根本不算是個事,如果我喜歡她,早就喜歡了,根本不可能看她喜歡我那么久。”
“你看見之后,想都不想的就要走絲毫不想聽我解釋。”
“阮霧,在飛機上,你親口和我說的話,還記不記得?不讓我胡亂吃醋,怎么到了你自己這就想不明白了?口口聲聲說相信我,怎么看見之后連上來質(zhì)問我的膽子都沒有?嗯?”
“要不是車沒油了,我下午回學(xué)校是不是人都找不著了?跟上次一樣,拉黑刪除一條龍服務(wù),這次還順帶著玩失蹤的?”想想要不是車子沒油了,指不定人都跑哪去了,周五車流涌動,如果她情緒控制不好,秦知聿不敢細(xì)想,全是后怕。
她聽著秦知聿近乎控訴冰冷的語氣說出一連串的話,擦了把淚,小聲爭辯,“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他氣極反笑。
“楚涵喜歡你那么久,還一直給你寫情書,還為了你換專業(yè)。你吃小南哥的醋就是無理取鬧。”
他掀了掀眼皮,淡淡反問,“那你吃楚涵的醋就是有理取鬧了?”
看著垮下肩膀背著他的阮霧,秦知聿緩了緩語氣,“我心底是情愿你吃醋的,起碼說明你在乎我,但是這得建立在我們互相信任的基礎(chǔ)上,吃醋也僅僅是個增加感情的調(diào)劑品而已,就像你和我說的那樣,如果和所有異性都保持距離,未免太偏激了一些。話又說回來,我真的不知道她突然冒出來,而且自從我知道她喜歡我之后就刻意保持距離了,所以我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讓你反應(yīng)這么激烈。”
阮霧摳著手,死死咬著嘴唇,呼吸聲粗重帶著幾聲咳嗽。這次是她不對,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和秦知聿解釋自己那點岌岌可危的安全感。
她總不能直接說,怕秦知聿像黎女士一樣,一旦找到更好的,更適合自己的,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她吧。
畢竟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在被拋棄。
她說不出口。
小時候被黎女士丟在京港后,又被阮明嘉像皮球一樣踢給曲海的時候,被拋棄的自卑感就籠罩著她,一刻不停。哪怕她和秦知聿在一起很久了,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想,她和秦知聿相處不過寥寥數(shù)月,兩個人就在一起。楚涵那么喜歡他,兩個人同班,同單位,她怕楚涵會代替自己,她怕秦知聿會像他們一樣,毫不留情的拋棄她。棄她如敝履。
須臾。
整個辦公室陷進了沉默,兩個人無聲的對峙著。
阮霧看著手邊那杯冒著熱氣的溫水逐漸變涼,杯壁冒出小水珠。
身后的人又有了動作。
秦知聿嘆了聲氣,把她臉轉(zhuǎn)過來,握住她摳的通紅的手指,額頭相抵,唇瓣虛虛貼在一起摩挲著,“真是敗給你了。”
第48章 chapter48
◎逛街◎
僵下來的氣氛以秦知聿服軟結(jié)束。
秦知聿看著懷里吸著鼻子眼圈通紅的人, 無端想起沈女士說的話,這姑娘可不就是倔的讓人心疼。
只是看著她坐在一邊沉默的掉淚,他就已經(jīng)心疼的不得了。理智告訴他要好好跟她講道理, 不能在這種事上慣著她。可是看見她低眉垂眼默不作聲的時候, 所有理智全然崩潰,像決堤的河道一樣, 底線一降再降。他和阮霧之間從來沒有什么勢均力敵, 從他喜歡上她的那一刻一直都是他兵敗如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阮霧動了動被握住的手, 啞著嗓子開口, “我餓了。”
桌上的飯盒早就已經(jīng)涼透了,秦知聿看了眼時間, 從秦知珩辦公桌上隨便撕了一張紙,咬著筆帽龍飛鳳舞的留下一張紙條:談戀愛去,下午翹班。
阮霧看見紙條上的字有些難為情, 又問了句,“你下午不來行嗎?”
“本來就是整理案子的事,這地兒我什么時候來都行, 再說了,我要在這呆著,女朋友說不準(zhǔn)又跑了。”秦知聿捏了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開口。
“那, 那桌上的打包盒怎么辦?”
“留著給秦知珩當(dāng)晚飯。”
“都涼了, 知珩哥吃了會不會不舒服啊?”
阮霧聲音依舊沙啞著, 說話時甕聲甕氣的。兩個人沒走電梯, 順著樓梯一起并肩牽手下去的。
秦知聿停住腳步, 笑了笑, “我說, 我忙了一天了,飯都沒吃,沒見你擔(dān)心你我舒不舒服,怎么到了我哥那,你就關(guān)心的不得了呢?”
不等阮霧開口,他又繼續(xù)說,“我怎么沒見你叫我一聲阿聿哥哥呢。”
越說越?jīng)]個正形,阮霧舔了舔干燥缺水的嘴唇,忍不住反駁他,“我那飯菜給誰打包的,你別沒數(shù)好不好,再說了,涼的吃了肯定會不舒服。”她頓了頓,“還有,我怎么沒喊過你哥哥?之前當(dāng)著我爸面,不是喊過你二哥嗎?”
秦知聿聳了聳肩,側(cè)頭惡劣的在她耳邊開口,“那以后留著在床上多喊幾聲。”
阮霧咽口水的動作猛然一卡,嗆得她不停咳嗽,白皙沒有血色的臉頰漸漸泛上了層煙緋色,人也比之前看著有生氣多了。
“你能不能閉嘴,這么正經(jīng)嚴(yán)肅的地方說這么不正經(jīng)的話。”
得,還有心情拿話噎他,說明心情比剛才好多了。
兩個人一塊牽著手走出檢察院門口的時候,阮霧看著門口黑色寶馬上明晃晃的幾個灰色腳印,還有踢歪了的輪胎。面色訕訕,“這可怎么辦,付清允可是連續(xù)發(fā)了一個周朋友圈迎接這輛車,他自己沒開幾次就被我禍禍成這樣。”
“啊-這可怎么辦,你看這輪胎,都被你踢歪了,勁多大呢。”
阮霧聽著這人吊著語調(diào),一句比一句欠的往外蹦,忍不住拿著哭腫了的眼睛瞪他。
秦知聿從她包里拿出墨鏡卡在她鼻梁上,“女明星管理管理形象,人來人往的,你看你哭的眼睛都成什么樣了,別下午閑話就傳到軍區(qū)去,你爸少不了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車已經(jīng)喊了人去弄,你自個惹的禍,拿你獎學(xué)金填上這窟窿。”
阮霧坐上賓利車,朝他吐了吐舌頭,神色狡黠,“你忘了你給我開親屬卡的事了?給你刷爆。直接給付清允換輛新車。”
“你看看他有沒有這個福氣開我老婆花我的錢買的車。”
話說出口,兩個人相視而笑,清冷眉眼軟塌塌的柔和下來,余光里滿是他的愛人。
-
阮霧本以為秦知聿直接開車回學(xué)校了,結(jié)果他徑直開車去了京大附近的恒隆。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
“來這干嘛?你不是嫌這兒沒什么好吃的打死都不來。”
秦知聿拔掉車鑰匙,抬腿下車,言簡意賅,“買衣服,逛超市,過夜。”
他說買衣服的時候,阮霧還皺了下眉,他那衣服一大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套都不帶重樣的,再說了,什么衣服用得著秦少爺動手買,品牌不都上門送嗎。結(jié)果下一句就是過夜。怪不得來買衣服,合著半天是來給她買的,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今晚上在哪?城郊還是蘭庭?”
“蘭庭。”
“哦。”年前出去玩了那么一遭,兩個人沒羞沒臊的一塊住了十幾天,阮霧早就對住一起不那么敏感了,更別說秦少爺服務(wù)能力可圈可點,而且反正秦知聿總能在最后關(guān)頭停住,還挺正人君子的。
坐扶梯上了四樓女裝區(qū)之后,阮霧輕車熟路的走進自己常穿的品牌店里打算挑幾件貼身衣服和睡衣,秦知聿站在門口等著她選。
她正站在內(nèi)衣貨架旁邊對著一件黑色交叉純棉和另一件白色蕾絲邊的猶豫不決,她跟前的店員眼神極好,從阮霧進門就看見了站在店門口和她一塊來的長身玉立的秦知聿。打眼一看渾身上下沒有便宜貨,倒是也都不貴,偏腳上那雙鞋,價格確實不貴,但是極難搶,屬于有錢也搶不到的系列。
品牌柜姐都是屬于看人眼色下菜碟的主,又多拿了幾件比較性感的內(nèi)衣放到阮霧跟前。
“小姐,您看看這幾件,都是限量款,總共來了沒幾件。”
“您男朋友肯定喜歡的。”
阮霧皺了皺眉,她心底是不太喜歡導(dǎo)購這副說辭,好像女生買幾件漂亮內(nèi)衣都是為了取悅男人一樣。就不能是自己喜歡,穿著看了心情好。
她正想說把一開始看的兩件都包起來,手機叮咚一下。
她摸出來看了一眼。
【都買,她手里的全都買回家。】
阮霧朝門外的秦知聿翻了個白眼,腹誹這人視力怎么這么好,隔著老大遠就能看見。
她憤憤敲字,【不!】
對面回的很快:【買回家慢慢穿,正好都放我那,省的你周末從寢室?guī)А!?br />
【睡衣也不用買,根本穿不著,浪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是怎么臉不紅心不跳的打字的!!
【買內(nèi)衣多了不浪費?】
【沒幾個周就撕完了,多買幾件,有備無患。】
阮霧深吸一口氣,恨恨的想著買就買,花光狗男人的錢!
白皙手指導(dǎo)購剛才推薦的內(nèi)衣還有她先前看好的幾件包的賊嚴(yán)實的睡衣和家居服,“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那一堆,都包起來。”
“好嘞。”導(dǎo)購大喜所望,看著阮霧的眼神就跟看財神爺似的,生怕下一秒她就后悔一樣,手腳麻利的給阮霧包扎,嘴上還不停說著,“小姐,您消費額滿xxxxx本店額外贈送您一套睡衣。”
阮霧在柜臺邊上敲著銀行卡懶懶“嗯”了一聲。
大包小包的從內(nèi)衣店出來之后,阮霧把手里的包裝袋往秦知聿手里一塞,隨口一問,“還餓嗎?”
秦知聿搖了搖頭,早餓過勁了。
“行,正好我也不餓了,簡單掃個貨。”
秦知聿以為她能買多少,便一手插著兜一手拎著購物袋懶懶散散的抬腳跟上,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樣。
阮霧的戰(zhàn)斗力也是沒讓秦知聿失望,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當(dāng)季新品全部拿下。還得讓秦知聿對著三個差不多的顏色選出最適合她的,夸人的詞還不能重樣,自從邁進商場他手機的短信振動就沒停過,手里的包裹越來越多,就這還是已經(jīng)有大部分送上門的結(jié)果。
手機嗡嗡的在口袋里響著,秦知聿看了眼還在店里站著巋然不動的阮霧,嘆了一聲長長的氣,費力的騰出一只手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怒氣沖沖的,秦知聿嫌付清允聒噪,拿遠了些,對面的怒罵聲依舊清晰可聞。
“阮霧不是找你約會去了嗎?你倆去的那個犄角旮旯山溝溝約的會?把我車禍禍成這樣?”
“我惹她生氣,她發(fā)脾氣踹的,走我賬給你重新整一遍,陪她逛街呢,累,掛了。”
付清允看著被掛斷的手機,一肚子罵人話卡在嘴邊,他又翻出4s店給他拍的車照片,阮霧今兒個是穿的什么鞋,幾腳下去變形了不說,怎么車漆都劃了。
多大仇,多大恨,倆人吵架拿他車禍禍。
終于等到阮霧從店里出來,秦知聿舉了舉手,面如死灰,說話聲都有點有氣無力,“姑奶奶,去超市買點吃的咱們回去吧,再這么逛下去,我腿都快軟成面條了。”
阮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今年你過生日,愿望我替你許。”
“?”
“希望老天賜你一雙逛街都騷不斷的腿。”
他冷笑一聲,順著接話,“逛街騷不斷有什么用,床上騷不斷才是正道。”
-
兩個人把東西扔進后備箱之后又折回地下超市。阮霧看著推車?yán)锉蝗臐M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巢模J(rèn)真發(fā)問,“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學(xué)成大廚了?看不出來,你還挺愛我。”
秦知聿正皺眉看著手里的冷切羊肉和現(xiàn)切羊肉,仔細(xì)思索著有什么不一樣,聞言想也不想的答話,“不是有菜譜嗎?隨便做做肯定難吃不了。”他實在想不明白兩種肉有什么不一樣的,干脆一起往推車?yán)镆蝗樱致肱牡难a充,“愛你,我該。”
“切,那你也得受著。”阮霧從貨架旁邊拉過一個空推車往零食區(qū)走,留下一個瀟瀟灑灑的背影,“大才子記得買點速食,我怕今晚咱們餓死。”
語氣充滿著對他廚藝濃濃的否定。
阮霧推著滿滿一推車的零食去收銀臺前找秦知聿,結(jié)賬的時候,他從旁邊摸了一盒口香糖,又掩耳盜鈴的摸了一盒durex,阮霧在后面小聲噓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吶,秦少爺。”
她本以為這人起碼還有點基本的羞恥節(jié)操,結(jié)果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觀。
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慢條斯理的從柜臺處又拿了三盒最大號五只裝,嗓音磁性低沉,“一起結(jié)賬。”
收銀員看向他身后的阮霧,公式化開口詢問,“一起的嗎?”
“不是,我不認(rèn)識他。”阮霧飛快的辯解。
太蒼白了,兩個人手還牽著,阮霧包還在秦知聿脖子上掛著。
秦知聿沖收銀員冷淡點頭,“一起結(jié)賬。”
第49章 chapter49
◎撞見◎
車上, 阮霧糾結(jié)半響之后,憐憫的看著秦知聿開了口,“男朋友, 你買這么多純粹浪費錢。”
“嗯?”
“我生理期。”
秦知聿皺了皺眉, 剛好停住車等紅燈,他偏頭, 口氣帶了點埋怨, “你生理期今天還哭那么厲害?”
阮霧自知理虧, 偏頭看向車窗外, 不理他。整顆心卻是跟棉花糖一樣,輕飄飄的, 甜絲絲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她以為秦知聿會義正言辭的說不浪費錢早晚用光之類的話,結(jié)果只是責(zé)怪她生理期還哭。
到了蘭庭之后, 停好車,兩個人拎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拇油娞葑摺?br />
到家之后,阮霧往軟乎乎的沙發(fā)上一癱, 舒服的嘆了一聲,然后指揮著秦知聿,“趕緊去做飯。”雙手搭在沙發(fā)靠背上眨著眼看著往冰箱里塞東西的男人,“你不是買牛排了嗎, 今晚吃牛排可以吧, 夠沒有技術(shù)含量了吧。”
“行, 那你把零食放到零食柜里然后把桌上的平板給我拿過來, 我搜個教程。”
“好嘞。”
房間內(nèi)熱氣很足, 阮霧嫌身上的衣服又厚還在外面逛了一圈, 不太干凈。大搖大擺的進了秦知聿臥室打開衣柜隨便撿了兩件衣服替換下來, 好在她個子高,穿著秦知聿衣服稍微卷卷袖子和褲腿就行。
廚房里秦知聿看著碗里還冒著血水的牛排瞪起了眼,平時看他媽做飯隨便看兩眼教程就會了,怎么到他手里,感覺腦子和手是分開的呢。他笨拙的學(xué)著教程里的博主切了幾片生姜又倒上各種佐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牛肉上不斷揉搓著,如果忽略切的跟狗啃的一樣的生姜片的話,簡直是一場手控黨的視覺盛宴。
他懶懶散散的試了試油溫隨手就把牛排丟進鍋里,一瞬間油花飛濺,火又開的過大,等他緩過來拿著鍋鏟去翻面的時候,已經(jīng)全糊了。
他看著鍋里黑糊糊的東西不信邪,又拿出牛排重復(fù)剛才的步驟重新做。
廚房里噼里啪啦的聲音傳到阮霧耳朵里,聽的阮霧心驚肉跳,整顆心七上八下的,擔(dān)憂的往緊閉的廚房門看了一眼。
沒過多久,秦知聿拉開廚房門,兩個人對著桌上黑漆漆的牛排干瞪著眼,秦知聿一臉難以置信的挫敗,喃喃開口,“我是不是該報個班了。”
阮霧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我讓你買速食,你買了吧?”
桌上黑漆漆看不出什么樣子的牛排,阮霧感覺自己多看一眼就要吐出來了。
“啊——”
她看著對面的人眼神飄忽不定,忽然從心底升騰起一陣不好的預(yù)感,狐疑的發(fā)問,“你,沒買?”
“嗯。”秦知聿撩了把頭發(fā),臉色不太自然的開口,“我想著,做個飯,又不是多難的事兒,平時看我媽那么得心應(yīng)手,尋思我高低也得遺傳點天賦吧,怎么可能會讓我媳婦兒淪落到吃速食的地步呢。”
阮霧無語了。是該夸她男朋友永遠常人沒有的自信呢,還是該罵他不知天高地厚呢。
“要不,點個外賣?”
事已至此,不點外賣就會餓死在蘭庭。
她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開口道:“你去把車?yán)遄酉匆幌拢胰シ赓u軟件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阮霧盤著腿摟著抱枕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的劃拉著手機屏幕的外賣,看起來還不錯,就是不怎么想吃。
正當(dāng)她猶豫不絕的時候,門鈴?fù)蝗豁懥耍晾闲胫虉龅墓ぷ魅藛T速度還挺快,這么快就把衣服什么的都送過來了。
饒是這么想著,她拉開門,“放進——”來就可以。
她話頭突然頓住,看著門口的沈菁儀,腦子跟漿糊似的,半天憋出來一句,“沈姨。”
門口的沈菁儀也懵了,往日里始終溫和雍容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龜裂,看著阮霧身上不太合身的衣服還有微微有點紅腫的眼睛,整顆心千轉(zhuǎn)萬回的,在心里痛罵了她兒子千句萬句。不過到底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很快恢復(fù)如常,溫聲開口,“滿滿也在。”
“嗯。”阮霧點了點頭,“沈姨趕緊進來。”
沈菁儀看著在廚房里洗水果的兒子,又看到桌上那幾塊黑漆漆的東西,似是有點不可置信,“你們倆在這做飯嗎?阿聿做的?”
“昂--不行嗎?”秦知聿端著鮮紅飽滿的車?yán)遄映鰜恚呎f邊往嘴里扔著一顆嚼著。
“行,就是看著不太能吃的樣子。”
沈菁儀把手里的東西放下 ,“路過你們學(xué)校,正好客戶帶了挺多特產(chǎn),心思拿過來給你們幾個小的嘗嘗,結(jié)果清允說你今晚不在學(xué)校,我心思著你在這,就過來了一趟。”
阮霧現(xiàn)下心里緊張的不得了,把秦知聿遞過來的車?yán)遄油郎弦环牛麄人滿心滿眼的想著站在客廳里的沈女士。要是放到她和秦知聿談戀愛之前,她肯定大大方方的就打招呼了,如今情勢轉(zhuǎn)變太快,她作為人家兒子的女朋友,都快天黑了,還在人家家里。太尷尬了。
沈女士看出來阮霧的不自在,撲哧一聲笑了,走上前拉過阮霧的手,“好了滿滿,從前什么樣現(xiàn)在就什么樣,他要敢欺負(fù)自己你跟沈姨說,我打不死他。”
“嘖,你怎么這么偏心呢,就不能是她欺負(fù)我?”
沈菁儀沒好氣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滿滿這么好,怎么能欺負(fù)你。”又拍了拍大腿,想起桌上那堆黑乎乎的東西,“你倆沒吃飯呢吧?家里還有剩的食材嗎,沈姨給你倆做飯吃。”
阮霧笑了笑,少了些不自在,“沒呢,我倆都不太會。”
秦知聿摟著阮霧肩膀到沙發(fā)上坐著,“剛買的,都在廚房,隨便弄點就行,餓死了,我倆一天沒怎么吃東西了。”
一番話聽的沈菁儀有點窩火,一天沒吃東西?看阮霧這打扮,倆人不會在床上胡來了一天吧?可是她剛才瞧著那姑娘脖子上干干凈凈的也沒什么東西啊。她眼前一抹黑,不會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吧?這要是沒個輕重,給鬧出來個孩子,阮明嘉不得把他們家拆了。
阮霧別扭的甩開秦知聿的手,并肩和沈菁儀走進廚房,“沈姨我?guī)湍惆桑抑形缦铝苏n去檢察院找他,我倆就沒吃飯,回來去了趟超市買回來一大堆東西都不回做”
沈菁儀笑著應(yīng)了一聲,心底的大石頭落了下去,握著阮霧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廚房去。
三個人一塊簡單吃了個飯后,沈菁儀沒留多久就走了,秦知聿送他媽出門。
沈女士一把把人拽到身邊,“你倆沒干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吧?”
“她生理期,能干什么?操這么多心,有這功夫不如管管我哥。”
聽到阮霧生理期之后沈女士一顆心徹底放回了肚子,隨即轉(zhuǎn)念一想,不太對勁,揪著秦知聿耳朵不撒手,“不是生理期有些事也不可以!你個小王八蛋別天天跟著東子和小南學(xué)那些不著調(diào)的。”
“知道了。”
——
回房間后,秦知聿看著在沙發(fā)上萎靡不振的阮霧,勾著唇角走到她面前,一把把人抱到腿上,蹭了蹭她臉,“怎么了?”
阮霧苦著臉,“要不回學(xué)校吧?”
“丑媳婦早晚得見公婆,再說了你之前又不是沒見過我媽,多大點事,我媽多喜歡你。”
阮霧抬手戳著他肩膀,力度一下比一下大,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今天能一樣嗎?!我都在這住下了!!沈姨肯定能猜到咱們住一張床!我身上還穿著你衣服!臉都丟沒了!肯定覺得我不自重啊!!!”
“沒事兒,你放心,臨走我媽囑咐我了,讓我別對你不著調(diào)。”他捻了一顆車?yán)遄尤M阮霧嘴里,遺憾的開口,“你這特殊情況,我也沒法著調(diào)啊,可惜了你買的衣服。”
阮霧伸出兩根手指夾過他手掌,把嘴里的核吐到他手掌上,機械開口,“做個人,秦知聿。”
兩個人又在沙發(fā)上膩歪了一會兒,阮霧抓著秦知聿非讓他陪著自己看狗血的八點檔電視劇,這人也挺順從,二話不說的就陪著她看,還振振有詞的吐槽她喜歡的那些男明星。
電視劇里正演到男主角給女主角起昵稱的情節(jié),阮霧放下手機,煞有其事的晃了晃秦知聿的手,“我怎么沒見你喊我個什么昵稱呢?”
“你想要什么昵稱?我給你現(xiàn)起一個。”
阮霧斜橫他一眼,心想這人真不講風(fēng)情。
秦知聿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表,時針滴滴答答的轉(zhuǎn)到九。他彎下腰把人從毯子上抱起來,吹了聲口哨,輕佻的很,“去洗澡準(zhǔn)備睡覺了,寶貝。”
阮霧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耳側(cè),呵氣如蘭,“一起洗啊,二哥。”
一聲二哥尾音嬌憨且繾綣,秦知聿低頭看著她,輕笑一聲,語氣含著濃濃警告,“你就仗著我動不了你在這嘚瑟。”
阮霧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
“你有本事靠這玩意保護你一輩子。”秦知聿把阮霧放到床上,若有所思的開口,“說不準(zhǔn)那天我不做人了,浴血奮戰(zhàn)也不是干不出來。”
“你變態(tài)啊。”阮霧氣的拿起枕頭往他身上扔,隨后爬下床走到衣柜旁邊從下午買的衣服里面拿睡衣和貼身衣服。
剛走到浴室門口,她停住腳步,轉(zhuǎn)身回頭,“你把衣服掛進衣柜里。”
生理期她也不敢多在浴室呆,簡單沖了一下?lián)Q上睡衣后拉開浴室門,看見秦知聿靠在床頭眼神一片戲謔的看著她。
她拿毛巾擦了擦發(fā)梢,疑惑的問,“這么看我干嘛?”
下一秒,秦知聿從枕頭邊用食指勾著一間布料極少的睡衣挑著眉似笑非笑的開口,“看不出來,你對我還有這心思呢。”
“不用說了,我都懂。”
“看在你這么主動的份上,下個周給你安排個檔期,從了你就是了。”
阮霧看著男人指間掛著的黑色布料,極具誘惑,皺了皺眉,“不是我買的,好像是買太多了,導(dǎo)購送的。”
“那得物盡其用,千萬別浪費了。”
她掀開被子上床,調(diào)整了下坐姿,“還下周給我個檔期,不知道的你改行當(dāng)頭牌去了。”
秦知聿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下床拿著睡衣去洗澡。
浴室的水嘩啦啦的留著,阮霧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和舒窈聊天。不經(jīng)意間抬頭,發(fā)現(xiàn)浴室的防窺裝置不知道什么時候關(guān)了,隔著磨砂玻璃門秦知聿大喇喇的站在花灑底下沖著泡沫,一覽無余。
阮霧臉色爆紅,把頭埋進被子里裝死。
她雖然和秦知聿在一張床上睡過很多次,可全是素的!!而且兩個人也從來沒有坦誠相見過,冷不丁看見這么香艷的一幕,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生怕自己長針眼。
水聲沒一會就停了,右側(cè)被子被掀開,帶著涼意的手臂穿過她脖頸下方,頭頂?shù)谋蛔颖晃⑽⑾崎_,“怎么又埋被子里了?”
阮霧翻了個身和他面對面,兩個人四目相對,她真誠開口,“我怕我長針眼。”
攬在腰上的手無聲的收緊了些,秦知聿伸手把燈關(guān)掉,整個房間陷入黑暗,馨香陣陣涌入鼻腔,黑暗里感官靈敏度被極限放大。
秦知聿半邊臉埋到她頸側(cè),跟小狗似的嗅來嗅去,“不都用的一樣的沐浴露,怎么你身上這么香?”
回答他的是阮霧綿長的呼吸聲,借著月光,懷里的人無意識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絕對的依賴姿態(tài)。
秦知聿的心軟的一塌糊涂,輕輕在她耳側(cè)上烙下一個吻。
“晚安,滿滿。”
作者有話說:
基友的文!!《最愛》by柒合
『先婚后愛·偏執(zhí)占有·sc·he』
京圈那撥富二代里,宋臨最狠最薄情,但最干凈。
宋臨英年早婚,娶的女人很美,卻又很蠢。
他不在乎,因為他從來沒把女人當(dāng)回事兒,沈小樓也不例外。
他高興就撩撩沈小樓,不高興就撂臉子晾著她,反正她愛他愛得要死,戀愛腦無可救藥。
直到婚后第三年,他收到了沈小樓送來的生日禮物:離婚協(xié)議書。
·
宋臨被推進ICU搶救之前,緊緊攥住沈小樓的手。
她俯身,臉色淡漠:“我愛了你很久,不知道從哪天起,就真的不愛了。”
搬出去那天,沈小樓被這“將死之人”抵在門上,青筋凸起的手臂摟住她盈盈一握的細(xì)腰:“這么想當(dāng)小寡婦?對不住了,你男人哪里都很硬,包括命。”
鬼門關(guān)里走一遭,宋臨幡然醒悟——
沈小樓未必是最愛他的女人,但他最愛的女人,一定是沈小樓。
所謂涼薄,欲蓋彌彰。
【sc, he】
第50章 chapter50
◎吃醋2.0◎
第二天一早, 阮霧醒來時,小腹傳來溫?zé)岬挠|感。她慢慢的把橫在腰上的手臂拿下去,動作極輕的下床洗漱。
簡單收拾過后, 阮霧走到廚房簡單看了眼冰箱還剩下什么食材, 又從手機上點了些外送。對著教程開始搗鼓起了兩個人的早餐。
秦知聿耷拉著眉眼往客廳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廚房里的阮霧穿著淺米色家居服,頭發(fā)簡單綰在腦后, 側(cè)臉垂下一縷發(fā)絲, 安靜又認(rèn)真。
他放輕腳步走近。
“半杯米, 五杯水”阮霧認(rèn)真的研究著比例問題。
秦知聿從后面擁住她, 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嗓音帶了點剛睡醒的喑啞, 從胸腔發(fā)出,“怎么起這么早?”
“睡不著了。”阮霧把米放進鍋里后摁好開關(guān),“你把煎好的雞蛋端到餐桌上。”
秦知聿垂眸看著她手邊被煎的金燦燦的雞蛋, 由衷夸贊,“我老婆真厲害,獎勵一個早安吻。”
“少來, 你去熱牛奶。”她把秦知聿的頭輕輕推開。
她抱胸看著廚房里一早上的戰(zhàn)果,點了點頭滿臉成就感,“看不出來,我還有這天賦呢。”
“要不是你昨天煎的牛排真的嚇到我了, 估計我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我還有這天賦。”
“生活所迫啊。”
阮霧接過熱牛奶, 抿了一口后, 唇邊一圈白白的奶漬。秦知聿心念一動, 湊過去舌尖在她唇上繞了一圈, “中午我就讓我媽秘書給我報個班, 以后我做飯, 你睡覺。”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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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后,秦知聿被阮霧打發(fā)去洗碗。
阮霧自己端著洗干凈的車?yán)遄颖е蛱鞆某匈I的零食走到露臺上,一邊刷劇一邊吃。
兩個人起的晚,現(xiàn)下已經(jīng)快中午了。秦知聿買的公寓地段視野極佳,落地窗前幾乎沒什么遮擋,午后溫暖的陽光直直灑進整個客廳里,金燦燦的一片。
阮霧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把昨晚上剩的那點沒看完的劇看完之后,又往某站劃拉著幾個出名的美食博主的視頻,研究著晚上吃點什么。秦知聿走過來皺著眉看著她手邊空了大半盤的車?yán)遄樱吧俪渣c,生理期呢吃這么多涼的。”
她伸手又捻過一顆車?yán)遄尤M嘴里,指著手機屏幕含糊不清的開口,“快點看看下午吃什么。”
“做飯還上癮?”
“不是,我就是單純覺得,我不能浪費我的天賦啊。”
“趕明兒讓我爸去你家提親,早點娶回家好了卻我一大樁心事。”
阮霧咔嚓一聲咬斷嘴里的薯片,“提什么親?”
“賢妻良母擺在我面前,不提親?”他坐到阮霧對面,抽過她手里的薯片袋子撿起一片丟進嘴里,慢悠悠的開口,“怎么,你不樂意?”
阮霧想了想,認(rèn)真的看著他,語氣淡然,“我還沒法定呢,做個人,別這么禽獸行嗎?”
兩個人坐在露臺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扯幾句閑話。
秦知聿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電腦端了過來,帶著一副無框眼鏡,襯得整個人氣質(zhì)十分溫潤。
阮霧放下手里的平板,跟好奇寶寶似的湊到他身邊,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文字被各種顏色的筆標(biāo)注了,“干什么呢你,這么認(rèn)真。”
“作業(yè)。”
阮霧長長的哦了一聲,忽然想起陳教授交給他們的項目,她負(fù)責(zé)的資料還剩一點沒找完,“我記著你這好像還有臺電腦,我用一下。”
“嗯,在臥室,自己去拿。”
兩個人在露臺上各自忙著自己的作業(yè),一下午整個露臺一室靜謐。偶爾秦知聿起身給她添杯熱水,往她嘴里塞幾顆糖。
等到阮霧把資料整合好交給宋明遠之后,坐在電腦前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隨便捏了捏肩膀緩解了一下緊繃了一下午的肌肉。
“你作業(yè)搞完了嗎?”
秦知聿翻了下手邊厚厚的資料書,閉眼緩解了下倦怠的神色,“馬上。”
“那我先去廚房看看有什么東西?”
“不用,等會張南他們過來,你想吃什么給他們發(fā)個微信讓他們給你帶。”
“那我去把水果洗一下。”
*
等阮霧剛把水果零食放到茶幾上,門就被敲響了。
她起身去開門。
“小南哥,你怎么來的這么快?”阮霧往他身后掃了一眼,疑惑的問:“窈窈和清允哥呢?”
“窈窈鬧著要吃什么達克,反正就是那個糊嗓子的玩意兒。”張南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里進。
阮霧無奈的重復(fù),“達克瓦茲。”
“對對對,就那玩意兒。滿滿,快幫我把這些螃蟹丟到鍋里。”
阮霧看著手邊滿滿一大盒的螃蟹,“都這個天了,你打哪兒弄的這么肥的蟹子?”
張南手腳麻利的把從溢香樓打包好的餐盒擺在桌上,得意洋洋的開口,“知道你和窈窈愛吃,正好回家一趟,看見我們家老爺子托人從南邊帶過來不少,拎了點處理好的就過來了,家里阿姨說丟到鍋里蒸一下隨便調(diào)個蘸料就好。”
“哎——”張南墊腳掃了一眼整個客廳,“阿聿呢?我都來半天了怎么不見人?”
“他下樓去車?yán)锬镁屏恕!?br />
張南簡單嗯了一聲,隨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坐在沙發(fā)上,長腿交疊著,眉毛一抖一抖的,說話也是吊兒郎當(dāng)?shù)模馐愕哪樕蠌睦锏酵馍l(fā)著一股痞氣,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說下周咱領(lǐng)導(dǎo)就過來驗收咱們班訓(xùn)練成果了,還不緊著點時間抓緊訓(xùn)練,萬一領(lǐng)導(dǎo)真有相中的,直接送去軍區(qū),那這大學(xué)就沒白混。”
對面的人似是說了什么,張南的腿抖的更厲害了。
撈過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后,在開口語氣更吊兒郎當(dāng),“我又不想著去軍區(qū)混日子,老子以后可是要真刀真槍去邊境線駐扎去。行了,少廢話,趕緊訓(xùn)練,周末也不能松,我先掛了。”
阮霧嗦著飲料,“你們學(xué)校搞什么好玩的,我們能去湊熱鬧嗎?秦知聿天天往檢察院里跑,我和窈窈都快無聊死了。”
張南聞言,眼一橫,“就你一人無聊吧,人家窈窈最近跟那個姓蔣的四眼走的近著呢,天天一塊去圖書館打卡,都快把付清允氣夠嗆。”
“對啊,合著就我無聊。”她悵然開口。
“沒事兒,那你下周來玩兒吧,到時候你去我們學(xué)校后邊,你不是知道嗎,正好看看我們學(xué)校的男生,那家伙,滿身腱子肉,一個塞一個結(jié)實,甩阿聿半條街。跟哥走,哥給你找個新對象,絕對不會發(fā)生惹你生氣讓你踹車這種行為。”
話音剛落,緊閉的門被打開,伴隨著舒窈埋怨聲,秦知聿把手里的酒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清脆的玻璃相碰的聲音。
他冷哼一聲,“張南,趁我不在撬我墻角是吧。”
張南滿臉怨懟,“你怎么回來了?”
“怎么,嫌我回來早了,耽誤你給我媳婦兒找對象?”他咬牙切齒的坐到阮霧跟前,把人往懷里一摟,“再說了,我的家,我想什么時候回,就什么時候回。”
舒窈把手里的甜品遞給阮霧,笑瞇瞇的開口,“姐們,我對你的新對象不怎么感興趣,你和我說說你怎么把付清允車踹成那樣的行不?有什么竅門沒?”
付清允也吊著嗓子饒有興趣的開口,“我也挺想知道的,我昨兒個自己在寢室琢磨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哪來的勁把我車踹成這樣。”
阮霧舔了舔唇角,朝付清允悻悻一笑,果斷甩鍋,“都是秦知聿,他先惹我,不守男德。”
“不守男德,和你勁大踹車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
舒窈一副看破了的樣子,伸出手指故作玄虛一陣,吊足了眾人胃口才慢慢說道,“氣到臨頭,洪荒之力爆發(fā)了唄。”
阮霧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拽著舒窈往廚房里走,“小南哥帶了好多螃蟹,和我去看看熟了沒”
兩個女生一走,客廳里熱鬧氣氛沉寂下來。
張南看著萎靡不振的付清允,打趣道,“知不知道咱們院新搬來一戶,住到了原來紀(jì)家空的那棟房子里。”
一句話說出口,兩個人都木著臉沒什么情緒。
他若有其事的咳了一聲,神神秘秘的笑了聲,“我聽我媽說是新上任的部長,官還不小,姓蔣。”
付清允掀了掀眼皮,皺著眉頭問,“蔣方逸?”
張南猛地拍了下大腿,“恭喜你,答對了!獎勵情敵一個!”
秦知聿靠在沙發(fā)上,兩片薄唇開合,“中獎了呢,小付。”
端著蘸料的舒窈走了過來,踢了踢付清允橫在路上的長腿,“中什么獎?”
“大獎!”
“拉倒吧,就他還中獎,付清允運氣出了名的差,買兩千塊錢刮刮樂都能一毛不中的,你跟我說他中獎了?”舒窈翻了個白眼吐槽到。
張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對,他這運氣,沒誰了。”
付清允面色不虞的看著開懷大笑的人,譏諷的扯了扯嘴角,沉默不語。
阮霧盤腿坐在地毯上費力的剝著螃蟹殼,白嫩鮮美的蟹腿被裹滿蘸料之后整個往嘴里一塞,神情滿足。
“哎,太可惜了,怎么就你海鮮過敏呢。”
舒窈夸贊了一下阮霧調(diào)的醬料之后,嘴快的開口“一開始沈姨不知道他海鮮過敏,小時候我媽從曲海弄回來的那些海產(chǎn)送過去的時候,聽我媽說沈姨老給二哥喂,沒喂幾口二哥就開始睡覺,特聽話,搞得沈姨在整個院里大肆宣傳二哥聽話。”
“然后呢?”阮霧在一旁聽的興致勃勃。
“后來有一回,知珩哥給二哥喂多了,反應(yīng)有點猛,直接暈了,起了一身疹子,送醫(yī)院才知道二哥海鮮過敏,一點都不能碰。”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阮霧捂著嘴看著一旁沉默的秦知聿笑個不停,手背蹭了蹭他膝蓋,“以后你要是不聽話,我就給你少喂點海鮮。”
“不用這么麻煩。”
“嗯?”
“想我死直接說一聲,不用你動手。”他說完之后,漆黑的眸子盯著她,臉上閃過笑意,他微微俯身湊在阮霧耳朵上,氣聲開口,“或許還有個更好的辦法。”
他頓了一下,“你不是今晚上吃螃蟹了嗎,親死我就行,也能讓我乖乖聽話。”
阮霧紅著臉嗔視他一眼。
秦知聿挑了挑眉又繼續(xù)開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對面的張南不樂意的哎了幾聲,“你倆說什么悄悄話呢,看給滿滿羞的臉都紅了。”
“妹妹,哥哥跟你說,這種男人,盡早甩了。”他指著秦知聿,臉上表情不懷好意,“太會討姑娘歡心,不靠譜。”
張南太會調(diào)動氣氛,一陣插科打諢之后,一頓飯也吃到了尾聲。
張南喝了不少,臉頰微微泛紅,微微揚了揚下巴,正色道,“下周來捧我個場?”
“窈窈,哥哥給你介紹帥哥,八塊腹肌,人魚線,倒三角,你想要的小南哥通通給你找來,排成排讓我們窈窈選。”
舒窈點了點頭,看向窗外夜色。
“我沒什么意見,去唄,反正閑著沒什么事。”
自從和付清允鬧別扭和好之后,這人整天陰魂不散的跟在她身后,她去哪都能看著他。
煩得要死。
不喜歡她還這樣,真搞不明白這人。
張南臉上掠過滿意的神色,隨即意有所指的開口,“別老是喜歡那種看起來就斯文敗類不像好人的,找點正常人喜歡喜歡,我們學(xué)校,那國防生,長的可帶勁多了,還潔身自好,不亂談戀愛。”
阮霧眨了眨眼,托著腮看著張南,“小南哥,能讓帥哥排成排也讓我選選嗎?還有個人體解剖圖沒畫,到時候多觀摩觀摩好看的肌肉給我的作業(yè)添一筆光。”
“沒問題,等哥回去安排一下。”
付清允起身拍了拍褲子,“不早了,我們回去?”
阮霧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又看了眼喝了酒的三個人,“你們怎么回去?都喝酒了。”
“對面被我買下來了,我們?nèi)γ嫠瑒偤萌齻房間。”
“行,那我給窈窈拿睡衣。”
舒窈發(fā)現(xiàn)了盲點,渾身冒著酒氣,抓住阮霧的肩膀,“你倆進度飛快呢,睡衣都有多余的。”
知道太多會被滅口。
阮霧發(fā)誓她真的真的很想把舒窈的嘴拿強力膠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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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人之后,阮霧和秦知聿把桌上的垃圾簡單收了收之后,阮霧就進臥室拿著睡衣去客臥洗澡了。并且不忘耳提面命的囑咐秦知聿在主臥洗澡,不許等她洗完之后他才慢悠悠的把隱私裝置關(guān)了大搖大擺的進去洗澡。
喝了酒的人今晚格外溫順,等阮霧從客臥洗完澡回主臥的時候,看見秦知聿盤著腿坐在床上眼都不眨的看著盯著主臥的門。
秦知聿沖著阮霧招了招手,聽不出情緒的開口,“過來,給你吹頭發(fā)。”
有點兒冷淡,阮霧當(dāng)他喝多了也沒多想。拎著吹風(fēng)機走到床邊,動作極自然的拉過凳子坐在床邊。溫?zé)岬娘L(fēng)隔著發(fā)絲打在她臉上,阮霧覺得頭發(fā)差不多干了之后,回過頭把他手里的吹風(fēng)機關(guān)掉,握著他的手指興致勃勃的問:“付清允到底中什么獎了?”
秦知聿扯了扯唇角,“情敵。”
“啊?”
“不早了,睡覺。”
阮霧癟了癟嘴,看他冷淡的樣子輕嗤了聲,啪的一聲關(guān)了燈,鉆進被子里背對著他。一聲不吭,呼吸聲一下比一下重,明顯帶了情緒。
她捏著指尖納悶的想今晚上誰招惹他了,跟六月的天似的,說變就變。平時喝了酒也沒這么冷淡,不是對著她還挺熱情的嗎,時不時湊上來親她一口的,還說不正經(jīng)的話。
怎么今天晚上冷著一張臉,生人勿近的,跟誰得罪他了似的。都不抱著她睡覺了。
一個不太正常的念頭從阮霧心底升起,她摸出枕頭底下的手機,打開搜索軟件,噼里啪啦的輸了一大串字。
【男朋友突然很正經(jīng),是不是不喜歡自己了。】
搜出來的回答五花八門,她粗粗掃了一眼,沒找到什么有用的,關(guān)了手機之后她翻了個身。
用手指輕輕戳著他后背,跟撓癢癢似的,一下下戳著他,聲音帶了點委屈,“秦知聿,你外面是不是有狗了。”
秦知聿心里正別扭著,打算自己緩一會,結(jié)果阮霧跟轉(zhuǎn)了性一樣,平常恨不得沾床就睡的人,今天晚上一直在他背后搞小動作,一會戳戳后背一會碰碰他的腰。偏力道還不重,跟挑逗似的,惹的他直冒邪火。決計以后一定要穿睡衣睡覺。
想著她生理期,腰酸背痛的,自己不多鬧她,剛想翻個身抱著她好好睡覺,等她身體好了在找她算賬,結(jié)果這姑娘冷不丁冒出來一句話,還不等他說話,砰的一腳踢在了他腰上,腳丫子冰涼,刺激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反手握住她的腳,啪的一聲把床頭燈打開,“我又哪有狗了。”
阮霧坐起身子,滿臉幽怨的控訴他,“你都不抱我睡覺了,冷著一張臉愛搭不理的。”
聽到這話,秦知聿皺了皺眉,心想他自己的表情有這么明顯嗎。
“懂了,淡了,膩了。”
他將嘴角抿成一道直線,歪頭看著控訴他的人,沒頭腦的冒出一句話來:“你說實話,我身材好嗎?”
一句話把阮霧思緒打了個岔子,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人,上手掀開被子,目光從頭劃到腳,點了點頭,“堪稱極品。”
“那你怎么還去張南學(xué)校看那些八塊腹肌的男人。”他聲音悶悶的,又陰陽怪氣。
阮霧睜大了眼睛,“我不是想著正好方便嗎,怎么了這是。”
秦知聿不答話,只盯著她看。
她把先前秦知聿的怪異行為和剛才沒里頭的問題結(jié)合了一下,自顧自的給了自己答案,“合著半晚上不對勁,話都不愿意和我多說,吃醋了啊。”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阮霧湊上前圈住他脖子,“那我哄哄你?”
“也不用哄,畫我就行。”秦知聿靠在床頭,垂眸看了一眼趴在他胸膛上的人。
阮霧抬頭捧著他臉,重重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聲音響亮的在安靜的臥室里好似還能聽見回聲。
“少來這一套,你對象該有的都有,一句話,畫我行不行。”
“行行行。”
秦知聿憋了半天的氣突然散了,挑了挑眉看著阮霧,流里流氣的開口,“嘴一個?”
阮霧嘖嘖幾聲,搖頭看著他,“你現(xiàn)在特像我看的電影里面那些逛雞窩的少爺們。”
話音剛落,秦知聿迅速翻身繞到阮霧上方,低頭一手把她手腕扣住,深邃的眼睛盯著她,“那我身體力行一下,不能白白讓你說了。”說完低頭咬她嘴唇,用舌尖撬開她唇齒,迅速攻略城池。
曖昧的接吻聲音在房間內(nèi)不停蕩著。
秦知聿深吸了一口氣,煩躁的揉了把臉,“你這生理期什么時候走。”
“剛來呢,你以為串門走親戚呢,說走就走。”
他看著嬌媚的不得了的身下人,還有掩蓋在脖頸以下若隱若現(xiàn)的地方,一陣心熱,難耐的湊過去親了親她眼睛,聲音帶著誘哄,“那秦老師教你點特殊時期也可以做的事。”
阮霧懵懂的看著他,床邊的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頭頂上方的男人赤著上身,喉結(jié)輕輕往下滾動,看著她的眼神里是濃郁化不開的春//色。
房間里的燈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關(guān)掉了,全然黑暗的地方。
整個人被他被動的帶著節(jié)奏,像被撥弄的琴弦一樣,連心都泛起漣漪。
她不敢睜眼。
*
臉頰羞得要燒起來似的,連手心都發(fā)著燙。
過了好久好久。
她咬了咬嫣紅的唇瓣,不自然的活動了下手腕,可憐巴巴的看向秦知聿,“有點酸。”
熾熱的氣息噴掃在她耳畔,清冷的聲音帶著沙礫感在她耳邊響起。
“寶寶在堅持一下。”
他說的堅持一下,阮霧感覺慢的像過了一整個世紀(jì)一樣。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沙啞低沉的悶哼聲從他喉頭滾出,下巴處的汗水滴答一下落在阮霧的虎口處,眸色深沉如墨漆,輪廓凜冽,側(cè)臉性//感又迷人。
干燥悶熱的沙漠里突然變得潮濕起來,漫天雨花夾雜著雷聲淅淅瀝瀝的滋潤著沙漠。
床頭柜吱呀一聲被打開,窸窸窣窣撕開塑料包裝然后抽濕巾的悶聲在逼仄的空間響起。
秦知聿慢條斯理擦拭著滴落在她虎口處的汗水而后又動作輕柔的翻過她的手掌,一點點擦拭著白嫩的掌心,整個人被安撫過后神情氣爽,眉眼都舒展開來,聲音都帶著愉悅,止不住的打趣她:“寶寶真厲害,秦老師教一遍就學(xué)會了。”
“還要再學(xué)一次嗎?不收你學(xué)費。”
一聲“寶寶”喊的阮霧更羞憤了些,手心的黏膩不適感消散了些,她用另一只稍微比較干凈的手不停捶著柔軟的床,一字一句的往外蹦,惱羞成怒。
“我要去洗手間!!!你抱我!!”
“你就貢獻了一只手,又沒用腿,怎么還不會走路了呢?”話雖然這么說,抱她下床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
溫?zé)岬乃煌_刷著阮霧的手掌,秦知聿若有所思的開口,“剛才的提議不錯,下次試試”
她已經(jīng)無法直視自己的手了,不想在失去一雙腿,聞言使勁踩了踩他腳,嘴里振振有詞,“禽獸,禽獸,簡直蹬鼻子上臉無法無天。”
秦知聿關(guān)掉水龍頭,扯過架子上的毛巾給她擦干手上的水,拖著她臀部輕松把人抱了起來,阮霧雙腿圈住他精瘦的腰,尖尖的下巴戳在他肩膀上,面如死灰的開口,“我不干凈了。”
“毛病。”
上床之后,秦知聿卷住她,長腿壓在她身上,整個人完完整整的包裹住阮霧。
他低頭把臉埋進她頸側(cè),溫香軟玉在手,滿足的感嘆道:“還是抱著媳婦兒睡覺舒服。”
作者有話說:
好基友的新坑預(yù)收一波~
書名:穿成太子后我只想退位
作者:浮若脈望
溫時晏穿進一本古早權(quán)謀小說里,既不是女主,也非是女配,而是那個炮灰太子。
全文廖廖幾句:“先帝薨,太子即位,其身份暴露,遂五馬分尸。”
溫時晏:“……這讓我很難做啊!”
因此她決定茍住小命,定一個小目標(biāo):先把這令她坐立難安的太子位退了。
——
當(dāng)住持建筑摘星樓的任務(wù)交給她時,溫時晏信誓旦旦:“我貪污陛下?lián)軄淼陌足y公款,他們大概就會說我貪污腐敗了吧!”
半月后,地基還光禿禿的,但自己卻莫名收到了獎賞。
原因是自己冒著逆龍鱗的危險,將這一勞民勞神的工程公款悉數(shù)捐給抗擊外敵的軍隊,使得戰(zhàn)事大捷。
溫時晏:……
——
皇室不喜商人,那自己偏要大肆宣傳商業(yè)。在她的鼓動下,舉國上下掀起了一陣商業(yè)風(fēng)。
溫時晏點點頭:“這下沒話說了吧。”
可沒想到,數(shù)月后那些得她惠顧的商人紛紛自行捐出一部分私錢用來充盈國庫,美名其曰:太子之大義深得其心,臣等愿以微薄之力盡忠。
溫時晏手里的酒杯又滾落了:“?”
——
眼看自己在民間的威望越來越高,溫時晏咬咬牙,只好使出最后一招。
她吩咐刺客在一夜之間,將重臣的公子全部搶過來,并放出消息。
一時間,朝野震驚,皇帝大怒。
溫時晏無比自信:“這下該廢了我這品行不端的太子了吧!”
但她實在低估了自己的錦鯉buff。
不到三日,那些被抓來的公子哥里就有人被查出叛國通敵打入大牢,有人向她連連磕頭表示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溫時晏也沒想到,他們居然是來真的,那些原本還流連花樓的紈绔子弟竟是個個閉門苦讀,甚至還考取了功名。
總而言之,朝堂之上一片嘩然,那些大臣們紛紛不遺余力地贊賞她:“太子真乃我大燕朝之國儲!”
溫時晏臉都扭曲了:“我真是該死啊。”
#關(guān)于我只想退位而所有人都以為我奮發(fā)向上
#這位置好像越坐越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