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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秦洲將周慕帶到他辦公室里, 就匆忙的消失了,他還有一堆早會要開。

    幫周慕布置辦公室的相關事宜,被他交給了手下的一位秘書。

    秦洲的辦公室果然很霸總, 摩天大樓頂樓大平層, 還有一整面的玻璃幕墻落地窗。

    周慕非常慶幸自己沒有恐高癥, 不然可能現在已經嚇到腿軟。

    當然這是因為蟲族科技發達, 才會將老板安排在頂層,在科技相對不那么發達的地球,一般都會給老板安排一個用腿就能跑下去的層數,方便逃生。

    由于秦洲的辦公室過于符合周慕在腦內對于霸總辦公室的想象, 所以一進門, 他就很沒見過世面的‘哇’了出來。

    秦洲派來的這位秘書是一位看上大約50歲左右的雌子, 姓馮,頭發有些花白,臉上笑起來已經有了些許慈祥的紋路, 但他的姿態非常挺拔。

    他將周慕的工作包放好,然后把辦公室里的設施一一給周慕介紹了一遍。

    這里設施很齊全,除了辦公必備的東西,還有小廚房, 小浴室,休息間等一應俱全。

    果然,不管在哪里, 公司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把公司當成家的, 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回家了。

    馮秘書喊來幾名工作人員,將秦洲闊氣的辦公桌, 從CBD闊景工位, 挪到了靠邊的一個角落, 然后對著周慕笑笑說:“秦總說,您的工作需要長時間的伏案畫圖,所以要給您找一處自然采光最好的位置,便于畫準顏色,您看這里行嗎?”

    周慕剛想說,不,別這樣,我不配。

    就又有好幾名工作人員,抬著一張工作臺進來,安置在了秦洲辦公桌之前所在的位置上。

    轉身就能看到樓下整個CBD的景色,這種叱咤風云,舍我其誰的大佬精英感,是我這個小小的服裝設計師配擁有的嗎?周慕在心中扶額。

    馮秘書效率很高,很快就安置好了周慕的工作臺,椅子,數據模特,甚至還給周慕搞了一張柔軟的懶人沙發,讓他工作累了可以在上面休息。

    周慕覺得他可以再次把戀愛直播頻道,切換成社畜頻道了,弄這么舒服,就是不想讓他下班的節奏呀。

    秦洲那張辦公桌,本身是非常氣派的,但和周慕特制的工作臺一比,在體型上就顯得很嬌小了。

    周慕看看自己的巨型工作臺,再看看角落里秦洲那張‘嬌小’的辦公桌,心里膨脹的想,嘿嘿,這就有點霸道總裁和他的小嬌妻那意思了。

    “閣下現在需要看資料嗎?”

    馮秘書布置完辦公室,又抱了非常厚一摞文件夾進來。

    “什么資料?”周慕瞪圓眼睛看著他,這馮秘書怎么還給他安排上工作了。

    “閣下,是昨晚秦總交代我準備的,他說您這邊需要一些關于批量生產方式和星際對外貿易方面的協助。”馮秘書抬了抬他抱著的那一摞文件夾,“都在這里了,您是要全權交給我負責呢?還是我先帶您了解一下?”

    所以,昨晚吵架了之后,秦洲依然幫他安排好了所有他需要的事情嗎?

    周慕瞬間感動上頭,嗚嗚嗚嗚,我媳婦真好,我要好好努力,發奮養他!

    學!學他娘的!

    “那就麻煩馮秘書您,帶著我了解一下吧。”周慕請馮秘書和自己一起落座,“雖然后續大概率還是會交給您負責,不過我自己也想學習一下這方面的知識。”

    馮秘書慈愛的看著眼前的周慕,心里感嘆,多好的小雄子呀,秦總單身了這么多年,可算沒白等。

    秦氏集團批量生產和星際對外貿易這一塊,馮秘書負責了很多年,能力出眾且經驗豐富,再加上他說話有邏輯,很多東西都能適當舉例,深入淺出,讓人非常容易接受。

    周慕一開始還聽的十分認真,但無奈他實在不是這塊料子。

    在美學和動手能力方面,他是很有天賦的,但是對于這種需要強邏輯,理論性高的知識,他真的是理解不了。

    秦洲開完一輪早會回到辦公室時,周慕已經聽的阿巴阿巴的了。

    他看著一臉呆滯卻還在努力硬撐的周慕,忍不住就低笑出聲,一早上滿滿當當的工作,似乎也沒那么令人煩躁了。

    馮秘書看秦洲來了,就停下了資料的講解,周慕頓時松了好大一口氣,終于暫時結束了。

    “走吧,去吃午飯。”秦洲站在門口笑著對他伸出手。

    “馮秘書要一起嗎?”周慕客氣的詢問。

    人家給自己幫了一早上忙,中午是應該請一頓飯的,然而馮秘書笑著搖了搖頭,禮貌的拒絕了。

    周慕只遺憾了一下下,就愉快的跑到門口,牽著秦洲的手一起去吃午飯了。

    馮秘書:是飯不夠好吃嗎?我為什么要跟著你們去吃狗糧?

    最近工作繁忙,秦洲幾乎都是在辦公室快速吃掉一份工作餐,然后就繼續手頭上的事情,省下一點時間,看看晚上能不能早點回到別墅,如果能早回去還能跟周慕相處一小會的時間。

    現在周慕也過來辦公,他反倒是不著急了,別墅里有人挺礙事的,還不如留在公司加班。

    午餐安排的很豐盛,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邊吃邊聊。

    “你怎么把那個視野最好的位置給我了?以后你的手下來匯報,會不會覺得角落里的秦總很沒氣勢?”周慕打趣的看向秦洲。

    “你可以多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看出有人覺得我沒氣勢,就悄悄記下來,告訴我,我扣他工資。”秦洲居然還一本正經的回應了他這個毫無營養的話題。

    “你還給我弄了個沙發,是怕我還不夠懶嗎?”周慕想起改造過后的辦公室,忍不住嘆氣,“精英區慘變度假區。”

    “我怕我加班太晚,你等我等的會累,所以給你弄了沙發,可以一邊休息一邊等我。”

    周慕被他的回答弄的臉都紅了,這話不就等于變相在說,想讓自己陪他加班,想讓自己一直陪在他身邊嗎?

    昨天的吵架是不是打開了秦洲什么奇奇怪怪的開關?他今天怎么這么會?

    吃完午飯兩人在大樓里的植物休息區轉悠了一圈,繼續回到辦公室工作。

    秦洲覺得中午在餐桌上和周慕聊起的那些沒營養的話題,功效甚至大過功能飲料,現在他能一口氣看一百份報表!

    下午暖暖的陽光,穿透落地窗,周慕逆著光站在工作臺前,正在完成最后一套禮制軍裝的制版工作。

    光勾勒出了他專注的輪廓,秦洲時不時就會放下手中的文件看過去,有時只是看一眼就把目光移回到手頭的工作上,有時會看到入迷。

    “怎么?我臉上有報表?”這一次恰巧被周慕抓到,笑著調侃他。

    秦洲所幸將手里的文件放下,雙手十指交叉的放在胸前,專注的盯著周慕看。

    “報表看累了,眼花,所以要看你讓眼睛放松一下。”

    周慕被秦洲荒謬的理由逗樂了,也停下手里的工作,雙手撐在工作臺上,回盯。

    “難道我是什么護眼模式嗎?還有讓眼睛放松的功效?”

    “嗯,因為你好看,眼睛看到好看的東西,自然就放松了。”

    輸了輸了!周慕再次被說到害羞,并且失去了反撩的能力,只能低下頭,假裝繼續認真的制版。

    其實手下的線,因為心跳過快,抖的一塌糊涂。

    秦洲接著盯了一會他可愛的發旋,才又投入工作中。

    雖然他今天下午時不時就要溜號看看周慕,可工作的效率反而提高了一些,周慕身上好聞的薄荷香氣,一直充斥在辦公室里,讓秦洲腦子都清明了很多,甚至報表一目十行都不會算錯。

    他總算是找到甜寵文中,霸總談戀愛的正確方式了,那就是帶喜歡的人一起上班。

    最近非常忙碌的,除了秦洲,還有岑嘉玉。

    他在舞會上簽下了盛白給出的合同,工作量忽然增大了許多,對于藝人來說,這是好事,但另一件事令他非常苦惱。

    自從舞會之后,他和盛白的關系有了點微妙的改變。

    岑嘉玉覺得自己更能感知到盛白的情緒了,雖然大多數是負面的。

    并且盛白在這段關系中,變得更為主動,他似乎是把岑嘉玉也納入了自己的計劃表。

    盛白抵觸一切計劃外的事情。

    比如他習慣在早晨7點25分吃早餐,那么他到餐廳的時間就希望岑嘉玉也能出現。

    如果岑嘉玉因為妝造的問題遲到了幾分鐘,或不吃早餐,盛白就會對他表現出很明確的不開心。

    再比如盛白每天都會回到別墅用午飯和晚飯,他覺得岑嘉玉也應該如此。

    但岑嘉玉的工作性質特殊,有時會因為檔期的臨時變動,錯過用餐時間,那么第二天,他已經錄制好的一些工作就會被臨時換掉,這應該又是盛白給他的警告。

    工作和盛白的雙重壓力,讓岑嘉玉覺得十分疲憊,他隱隱的感覺,這是盛白馴服他的一種手段。

    盛白要讓岑嘉玉在工作和他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一旦選擇不正確,那么他就會拿走一部分岑嘉玉在意的東西。

    這樣早晚有一天,在岑嘉玉這里,最重要的,唯一在乎的,排在首位的,都只能是盛白了。

    盛白就像是拿著提線的手,而岑嘉玉則是底下那支木偶,疲于奔命,卻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于是他只能讓自己越來越忙,先空出所有盛白要求他必須在他身邊的時間,然后再安排工作。

    他在一步一步后退,一步一步向盛白妥協,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全面失守了。

    岑嘉玉忽然又后悔了,那個當時感情用事,義無反顧簽下合同的岑嘉玉,似乎又變回了從前精致的利己的岑嘉玉。

    他以為自己那時是深情,其實又淺又短暫,現在他又想逃走了。

    第32章

    最近別墅里的氣氛異常和諧。

    秦洲和周慕切換到了社畜頻道, 每天給大家直播在線上班,關于工作的內容,節目組會幫他們消音, 直播大部分時間都是無聲的, 但偶爾冒出幾句話,就能把人甜到掉牙。

    慕洲CP粉的現狀。

    打開直播, 今天又是無聲的社畜直播,湊合著看吧。

    忽然冒出一兩句話。

    嘿嘿嘿, 好甜,他倆怎么這么會呀!今天的直播也值了。

    盛白和岑嘉玉暗流洶涌, 但表面上又絲毫沒有任何問題。

    大家只看到岑嘉玉非常用心的協調著自己的工作,哪怕再累再疲憊也要空出時間來, 每天和盛白相處。

    因為他貼心的舉動,甚至這段時間持續都在漲粉。

    而盛白也接受良好,他依舊是那款溫和禮貌的樣子,岑嘉玉為他做些什么,總是第一時間感謝,出門的時候, 會詢問岑嘉玉需要不需要自己接送,會囑咐岑嘉玉工作不要太辛苦, 有時回到別墅還會給他帶一些小禮物。

    嘉一點白的CP粉也是嗑生嗑死, 無法自拔。

    暖男小明星和溫和禮貌的大總裁, 這誰能忍住不嗑一口。

    但沒人知道, 如果盛白詢問岑嘉玉需不需要接送,就是在提醒他, 記得按約定的時間回別墅。

    他要是囑咐岑嘉玉工作不要太辛苦, 一定是因為岑嘉玉沒有按時回到別墅, 第二天就會被取消工作。

    而小禮物,則是岑嘉玉被取消工作后的補償。

    就連陳唯也沒有鬧出什么幺蛾子。

    這大概是陳唯入住520別墅后過得最舒服的一段日子,邵睿誠幾乎對他唯命是從,除了在直播時,不能做的事,其余陳唯吩咐的一切事情,他都會照做。

    而且他可以弄到很多奇奇怪怪帶有短時迷幻效果的飲料,居然都是陳唯沒有見過的,將陳唯哄得十分開心,每天都在別墅房間里,抱著飲料瓶,跟自己的幻覺一起紙醉金迷,無比快樂。

    節目組的第三次信息素選擇,更換了規則,由于雌子的數量高于雄子,所以此次由雌子發出信息素,而雄子只接受,不再發出。

    形式也不再是一瓶一瓶打開,而是直接釋放,如果有多個信息素,雄子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那個接收。

    即便是更換了形式,這個設置依然被觀眾們吐槽為,毫無懸念的環節,節目發展的太快,該綁定的差不多都綁定了,還會出現什么驚天大反轉嗎?

    但對于參與者們來說,卻不是這樣,因為信息素是不會騙人的,一個人對你的感覺,也許他嘴上會說謊,但他的信息素會明明白白的全都告訴你。

    這次的抽簽,抽中第一位的是陳唯,隨后是岑嘉玉,最后是周慕。

    之前的兩次信息素互選,陳唯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任何參與感了,但今天,他有十足的把握,因為邵睿誠是一定會選擇他的。

    陳唯走進這個不大的房間,此次因為不再使用水晶瓶,所以房間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頭頂上的一盞白燦燦的吊燈。

    而他的感覺跟這個房間一樣,無色,無味,無感。

    邵睿誠根本沒有選擇他。

    就在陳唯打算離開房間,去找邵睿誠算賬時,他卻又接收到了邵睿誠留下的信息“我最尊貴的閣下,我有幸能成為您最忠誠的騎士嗎?”

    他就說邵睿誠怎么敢不選擇他,可是陳唯又確確實實沒有感受到邵睿誠的信息素,難道是自己身體出了什么毛病?感知不到信息素了?

    看著陳唯一臉驚恐的離開房間,彈幕也是滿屏問號,邵睿誠的舔狗發言很正常呀,為什么陳唯看上去像是剛剛看完了一部恐怖電影。

    岑嘉玉有些抗拒接收盛白的信息素,他現在仍然能清晰的記得上次被盛白的信息素壓制到顫抖的感覺。

    在推開門的那一刻,岑嘉玉甚至在暗暗祈禱,盛白這次沒有選擇他,但他的祈禱沒有奏效。

    這一次盛白的信息素沒有霸道的壓制過來,而是緩慢的一點一點纏上來的,像是森林深處伺機而動的蟒蛇。

    冰冷而堅硬的鱗片刮過岑嘉玉的皮膚,激起一陣顫栗,他甚至覺得手臂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可又不敢在鏡頭面前流露出半分懼怕的感覺。

    岑嘉玉近段時間的進步和成功全都和盛白息息相關,不管是節目里吸來的CP粉還是盛家給的資源,如果與盛白決裂,就都不復存在了。

    他面對攝像機,臉上演出最甜蜜的笑容,身體卻僵直的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的輕舉妄動,會徹底激怒纏在身上的巨蟒,將他的筋骨一寸寸的絞碎,再完全的吞噬掉。

    “我最近的安排,你還滿意嗎?”

    依舊是溫和的語氣,但這次盛白卻沒有再用敬語。

    “媽耶,我們嘉一點白出息了!我們成了節目里,第二對不用敬語的CP!”

    “這對好嗑嗎?有點想入坑。”

    “友友放心,這對要是BE了,我直播倒立拉稀。”

    “嗚嗚嗚嗚,你們看玉玉笑得多甜,我放心了。”

    被信息素緊緊絞住的感覺終于漸漸散去,岑嘉玉輕輕的抖了抖僵直的已經有些麻痹的胳膊,走出房間的腳步有些虛浮。

    之前出現的想要逃跑的念頭因為這次信息素接收,瞬間消弭的無影無蹤了。

    他害怕了,待在盛白身邊只需要聽話,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但如果他違背了舞會的約定,選擇逃走,那盛白一定會讓他尸骨無存。

    周慕這次是最后一個接收信息素的。

    他進門之后,先感受到的是一陣風一般的信息素。

    這陣風應該去過很多地方,夾雜著各種各樣周慕沒有感受過的新鮮氣息撲面而來,它活潑又熱情的圍繞著周慕,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熱帶海邊的椰香,溫帶綿長梅雨季節中濕漉漉的青苔,還有寒帶下著大雪的山林中,松脂燃燒的氣息。

    就好像一個人在周慕耳邊,歡快的講述著自己環游世界的精彩奇遇。

    周慕輕笑,然后接著向前走。

    是潺潺的水聲,冰雪化成了溪流,從山頂流下,匯入江河,最后再流向大海。

    溫度逐漸在升高,植物的葉片們都向著太陽的方向在奮力生長。

    周慕像置身在春季,陽光和煦,微風輕柔,溪水中還帶著冰川剛剛融化后還未消散的一絲涼意。

    他順著溪流向前走,最終在一片新綠的植物中找到了一抹鮮紅。

    那是一朵玫瑰花,開在一片高低錯落的灌木叢中,它還沒有完全開放,但已經美的讓人屏息。

    冰川融化的雪水滋養了它,相信再過些時日,它一定能綻放成這世上最美的一朵玫瑰。

    秦洲的冰川為了他開出了玫瑰。

    周慕毫不猶豫釋放了自己一絲信息素糾纏上去,像輕柔的指尖,點觸在玫瑰嬌嫩的花瓣上,拭掉上面的露珠,然后又放在鼻端輕聞。

    兩種信息素撞在一起后,好像整片灌木叢中的玫瑰花苞同時盛開了,馥郁的香氣縈繞著周慕,讓他幸福的有些眩暈。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愿意嗎?”

    周慕笑著低下頭,攝像機只能拍到他完美的側臉和揚起的嘴角,但是帶著顯微鏡看節目的CP粉們,依舊看到了他只做出口型,卻沒發出聲音的那句‘我愿意呀’。

    “不是吧不是吧,這是要見家長的節奏嗎?”

    “不結婚就很難收場呀!”

    “兩位爹地,我吃飽了謝謝,今天的飯飯也很香香。”

    “嗚嗚嗚,今天也是為別人絕美愛情流淚的一天。”

    難得同一時間點大家都在,信息素選擇結束后,節目組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打算發布下一個互動任務。

    舞會后參與者們就幾乎沒有聚在一起過,現在都待在客廳里,氣氛非常的微妙。

    周慕坐在秦洲和曲斯安中間,左邊應一句秦洲,右邊回一句曲斯安,十分忙碌。

    而曲斯安和秦洲則是互看不爽。

    其實現在秦洲心里對曲斯安已經沒有多少吃醋的感覺了,周慕選擇和他一起工作這件事,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他只是單純的看不爽曲斯安在周慕面前刷存在感。

    而曲斯安呢,他只是單純的想讓秦洲不爽罷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追求周慕做伴侶。

    要說他想干什么的話,他想把周慕拐帶到他的星艦上,跟著他一起環游宇宙,每到一個星球,就為他定制一身那個星球風格的美麗衣裳,艷壓全宇宙指日可待!

    秦洲果然是他變美路上的絆腳石。

    盛白和岑嘉玉也坐在一起,看上去親密又和諧,但仔細觀察兩個人的身體語言,又覺得有些奇怪。

    盛白坐的非常端正,正低頭看著手腕上的AI管家,似乎在處理什么事情,而岑嘉玉的身體卻是有偏向的,他身體的軸心向遠離盛白的方向偏過去,甚至連眼神都不曾瞟向盛白,而是在其余人之間亂飄。

    陳唯和邵睿誠倚在一起,離眾人都比較遠,邵睿誠手中端著一杯什么,正在一口一口喂著陳唯喝下去。

    方珍瀚自己坐著,眼神倒是時不時和岑嘉玉的眼神撞上,他總覺得岑嘉玉想說什么,但用眼神示意以后,岑嘉玉又什么都沒說,只是對他禮貌的笑笑。

    雄子們都好難懂,方珍瀚現在已經徹底的放棄了在節目中找個對象的想法,第三次信息素選擇,他根本沒有參加,留在節目,就是能吃一天算一天。

    “諸位晚上好,現在由我來發布《激增的信息素》最后一次互動任務——親友見面會。”

    “這段時間里相信各位參與者對彼此已經有了深刻的了解,但為了能更加深入的了解,節目組給大家安排了親友見面這個環節,請參與者們將要參與的親友名單于三日后告知節目組,我們會逐一安排見面的時間。”

    “快帶著您心儀的對象,去見最重要的人吧。”

    第33章

    “哈哈哈哈, 秦洲這是預判了節目組的安排嗎?”

    “哇這個我有點子期待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見到秦承將軍。”

    “秦承將軍YYDS!”

    “還有另外兩大豪門,盛家和陳家, 又是一期‘戀綜帶我看世界’。”

    “也不知道玉玉會安排什么見面會?能見到其他明星嗎?”

    “不過節目快要結束了,真的好舍不得, 以后拿什么下飯呀。”

    雖然信息素選擇這個環節非常無趣, 但是親友見面會還是引起了觀眾們極強的興趣。

    節目組宣布完這件事以后,秦洲第一時間聯系了自家大哥秦承。

    秦承剛好有一小段假期,答應他這兩天就返程回斐銘星。

    最近他時不時也會刷刷直播, 所以非常想見一下, 這個總是讓他弟弟露出匪夷所思表情的小雄子是什么樣子。

    周慕這邊,平民雄子由國家統一撫養, 肯定是聯系不到親人了, 原身從得知生病后, 就一直深入簡出, 和過去的同學基本都斷了聯系,也沒什么朋友。

    但是周慕還是打算帶秦洲去自己的私人公寓看一看,那里算是他在這個星球上的出生地了。

    另外也想帶秦洲見一下蜉蝣的本體,雖然只是個AI管家,但是除了秦洲以外, 在這個世界上,蜉蝣對于他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了。

    他們這一對很快就敲定了,為了配合秦承的假期,就安排在四天后的周末見面。

    時間一敲定下來,周慕就開啟了慌亂模式。

    擔心秦承不喜歡自己, 還想著要給秦承送一份禮物, 又覺得四天不夠, 怕禮物做出來不夠好。

    兩個人一起上班,秦洲在看報表的時候,都能聽見身后不斷的傳來嘆氣聲。

    中午一起吃飯時,周慕也是心不在焉的,險些把湯喝進鼻子里。

    “我哥哥有那么可怕嗎?”秦洲哭笑不得。

    “那可是三星上將呀!一定很威嚴吧。”

    這句話倒是激起了秦洲莫名的勝負欲,他從自己光屏中找出一個全息相冊,遞到周慕面前。

    “我要是沒有退伍的話,現在可能不只是三星上將了呢,我也是很能打的,你為什么不怕我?”

    “這也要比嗎?”周慕笑著,斜斜的瞄了他一眼,連自己哥哥的醋也要吃嗎。

    光屏中是一個打開的全息相冊,里面全是兄弟二人的照片。

    第一張是合照,兩人看上去都很稚嫩,應該是送秦承去上軍校的時候拍的,秦洲穿著襯衫滿臉寫著不爽,而秦承則穿著軍校生的制服,隱隱已經有了些軍人的樣子。

    第二張照片,秦洲也穿上軍校的制服,大概是因為擺脫了秦家的控制,兄弟倆都笑得非常開心。

    周慕一張一張的看著照片,有時會跟著照片中的人笑,有時會用指尖輕觸照片中虛擬的影像,已經完全被吸引進了照片所呈現的場景里。

    而秦洲則一直注視著看照片的他。

    “我發現大哥有一把軍刀,一直隨身帶著誒。”

    ‘大哥’這個稱呼讓秦洲的嘴角揚了起來,“那是我母父留下來的,大哥一直隨身帶著。”

    “哦,這樣呀。”周慕指著光屏里的照片,“這里原來是有個刀穗的,怎么不見了?”

    “大哥雖然一直細心的保存,但這個刀穗在戰場上遺失了。”秦洲的語氣略帶遺憾,“因為刀穗的編織方法是古法,沒有傳承下來,所以也就一直沒配上。”

    周慕忽然就找到了可以送的禮物,這個刀穗的編織手法不算復雜,他研究研究應該可以完美復刻。

    “這張照片可以傳給我嗎?”周慕指著一張秦承受封儀式上拍的單人照問秦洲。

    照片上的秦承,身姿挺拔英武,滿身的銳利都藏了起來,像一柄歸鞘的利刃,沉靜的擺在那里,但一出鞘,鋒芒就無人可擋。

    他和秦洲有八分相像,身材與樣貌幾乎是一眼便能認出來是親兄弟的程度,但氣質的差別卻很大。

    秦承像是收在鞘里的寶刀,而秦洲則更像是閃著寒光,還沒靠近就會被他殺氣所割傷的利刃,還好現在有周慕,做了他的鞘。

    “你要我哥的單人照做什么?”秦洲語氣幽幽。

    他哥和他長得這么像,周慕這個小色蟲會不會動什么歪心思,情敵竟在我身邊嗎?

    “哦,我看這張照片上,刀穗看的最清晰,我想試試能不能還原出來,送給大哥。”周慕注意到他幽幽的語氣,和狐疑的眼神,伸手直接捏住了秦洲帥臉上的一小坨肉,“你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嗯?!”

    秦洲自知理虧,只能一邊傳照片,一邊任由他掐,但是嘴角的弧度卻上揚的越來越寵溺了。

    回到辦公室后,周慕在蜉蝣的幫助下,把照片上的刀穗提取了出來,單獨放大。

    全息照片可以360度全方位的觀看,令周慕十分驚喜。

    他對照著照片上的刀穗,反復實驗了一個多小時,終究讓他研究出來了。

    其實這刀穗并不復雜,用幾種基礎的盤結手法搭配在一起,就能做出來,只是這些技藝早已失去了傳承,所以才無法復刻。

    周慕制作好刀穗,悄悄的走到秦洲身后,將刀穗垂到他面前問:“怎么樣?像嗎?”

    秦洲其實早就感知到了他的靠近,本來想趁著周慕不注意,忽然轉身嚇唬他一下,報了中午被捏臉的仇。

    戀愛使蟲幼稚。

    但是等刀穗垂到眼前的時候,他的神色恍然柔軟下來,還流露出了一絲懷戀,太像了。

    眼前的刀穗和曾經懸掛在他母父刀上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

    秦洲將刀穗接過去,細細的用手撫摸。

    自從穗子丟了之后,他和大哥都遺憾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索性刀還在,也算是留了一點念想。

    想想他母父也曾經是沙場上奮勇無敵的將士,若不是和他的雄父成婚,生了他和哥哥,后來又被雄父背叛,現在恐怕和他大哥一樣,還在沙場上馳騁。

    秦洲覺得自己眼眶有點發熱,母父的匆忙離世,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傷痛。

    他手里攥著穗子,轉動椅子面向周慕,就這樣坐在椅子上,抱住了周慕的腰,將頭埋在了周慕懷里。

    周慕猛然被抱,炸著手迷茫了一小下。

    這,就是作為一個攻,所會擁有的經歷嗎?

    那現在應該怎么安慰懷里的媳婦,救命,秦洲看上好像有點傷心的樣子。

    手臂無措的空中劃拉了兩下,最終周慕一支手臂攬住了秦洲的脖子,另一支手在他的頭發上輕撫著。

    他的安撫讓秦洲的情緒很快就平穩了下來,他離開周慕的懷抱,再次端詳了一下手中的刀穗,然后仰起頭對周慕說:“嗯,很像,我想大哥一定會非常喜歡的,謝謝你。”

    午后的陽光很強烈,從周慕的身后照過來,投射在秦洲臉上,將他額前的劉海和濃密的睫毛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以往銳意十足的臉,難得的流露出一絲脆弱,他唇角揚著,像是在笑,眼神中卻有著還未褪去的悲傷,這一刻周慕覺得自己好像觸碰到了那個最柔軟最本真的秦洲。

    他應該很久很久以后都不會忘記這個下午,秦洲仰著頭,對他說,謝謝你。

    *

    第二對敲定日程的是陳唯和邵睿誠。

    邵睿誠是平民雌子,也是集中撫養長大的,所以沒有親人,他也沒有什么特殊要邀請的朋友,重點就落在了陳唯這里。

    陳唯并沒有選擇帶邵睿誠見陳家人,而是打算帶他去一個貴族們開的周末party,而且節目快要結束了,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在這次party里,他要好好的考驗一下邵睿誠的忠誠度,如果邵睿誠通過了考驗,那么他的計劃會成倍的順利。

    這個party也非常有看點,節目組就欣然同意了,只是陳唯風評不好,所以節目組特地囑咐他在鏡頭前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到了盛白和岑嘉玉這里,親友見面會這個環節忽然卡住了。

    岑嘉玉這邊倒是非常積極,他雖然也是平民雄子,但是他有很多的同事和粉絲。

    《激增的信息素》節目的火爆,給他帶來了很多流量,加上盛家的背后支持,也讓他的資源上了好幾個臺階。

    以前并不怎么看得起他的一些明星,最近都在私下接觸他,想要參加這個親友見面會,也好增加一點流量和曝光度。

    另外他的經紀人和幾個大粉都是從出道就開始跟著他的,他也想介紹給盛白認識一下。

    既然已經放棄了逃跑的心思,那就和盛白好好繼續相處下去。

    問題是出在盛白身上。

    按理說,那么大個盛家,盛白隨便找出來一個,應付一下節目組,應付一下岑嘉玉就好。

    可他偏偏一個都不愿找。

    親?友?笑話。

    就他那個天天以暴力為樂,三不五時就要把自己的配偶抽到皮開肉綻的雄父。

    還有那個被凌……辱,被毆打的完全喪失尊嚴,卻告訴他要認命,不能反抗的雌父。

    更別提那些,整天想著讓他去聯姻,恨不得將他最后一絲價值都榨取光,貪婪又愚蠢的長輩,和那些唯唯諾諾只知道聽從利益,屈服于權勢的平輩。

    整個盛家從根里已經爛透了,他們哪個都不配被稱為他的親人?

    所以,盛白不想讓這些人出現在節目里,更不想讓這些人出現在岑嘉玉面前。

    他難以想象這些人的出現,節目中的其他參與者會怎么看他,岑嘉玉會怎么看他。

    不把這些腐爛的根須挖出來,而是永遠藏在土里,是盛白最后的體面。

    他拒絕了節目組的提議,表示自己是不會參與親友見面會這個環節的。

    第34章

    節目組和盛白協調再三, 在確認盛白不會參加這個環節后,無奈的將消息告知了岑嘉玉。

    岑嘉玉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其實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他不明白,盛白為什么要這樣做?

    還是打心底看不起他吧。

    也是,虛偽,拜金, 貪婪又是平民出身的小明星, 怎么能配的上盛家的接班人, 怎么配見盛家的人,得到認可。

    盛白要是帶著他去見親友,多丟人呀。

    這次沒有攝像機在拍,岑嘉玉終于沒能忍住眼淚,縮在角落里哭了。

    他現在也徹底理不清和盛白之間的關系了, 如果說只是單純的利益交換,那他的心為什么會如此疼,他明明不應該在意的。

    盛白給他資源, 他安穩的扮演一個配偶的角色,見不見親友們又有什么關系呢?盛白看不看得起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可是他真的好難受,甚至呼吸的時候都能感到胸腔內部抽搐的痛感。

    岑嘉玉大口的喘息,迫使自己平靜下來后,他打開AI管家,逐一跟之前約定好, 要來參與親友見面的人聯系。

    一一解釋,道歉, 說因為他的某些個人原因, 親友見面會無法再進行了。

    收獲了一些關心, 也收獲了一些陰陽怪氣。

    這就是娛樂圈呀,岑嘉玉苦笑,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無非就是資源一落千丈,他打算要去找盛白說個清楚,既然這么看不上他,甚至都不愿意帶他去看一下家人和朋友,又何必非要跟他在一起呢?

    盛白最近很疲憊,盛家的產業出現了一些問題,本來已經退居幕后,不太參與公司管理的一些長輩,又出現在了每天的早會上。

    他的母父便是其中之一,今天已經是他母父連續第四天帶著領巾出現了。

    領巾是個很明顯的信號,其他人大概以為是貴族雌子講究的穿搭,只有盛白知道,那是為了遮住他傷痕累累的脖子。

    之前他的雄父就曾經使用皮質的鞭子勒過他母父的脖子,這次顯然下手更加狠戾,盛白從上方看,可以隱約的看到那些時髦的領巾下,有著觸目驚心的青紫色。

    這種傷痕的程度,恐怕是差一點就要勒死了吧。

    他難以想象,當時他的母父有多么無助和難過,但是這幾日早會見面的時候,他母父的表情得當,微笑體面,沒有流露出一絲的傷心,甚至憔悴,依舊是那個完美無缺的盛家夫人。

    真的不知道他母父能堅持到什么時候,而他又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呢?

    工作的壓力,家庭的不幸和節目組的連串要求,讓盛白疲憊到了極點。

    晚間時分,他回到520別墅后,連晚飯都沒有吃,就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掉了直播的設備。

    盛白沒有開燈,沒有換衣服,也沒有去洗漱,坐在單人沙發上,把自己藏在了黑暗里。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他輕微的呼吸聲,這時的盛白才感覺自己稍稍活了過來。

    在所有的參與者里,只有他和方珍瀚是真心的喜歡住在520別墅。

    房間只有原來住所的不到十分之一大小,但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布置。

    這里沒有大批的傭人,只有一個AI管家,但也沒有那么多流言蜚語。

    即使天天都有直播設備跟拍,卻比讓人窒息的盛家要強上百倍。

    更不要提,這里的人都很正常,哪怕是最讓人厭煩的陳唯,也遠遠要比那些令人作嘔的盛家人正常。

    入住在520別墅這段時間,對于盛白來說,簡直是出生以來,最舒適的一段日子。

    他不用再躲在房間的被窩中,一邊聽著母父的慘叫,一邊流淚顫抖。

    也不用再接受眾多長輩的苛刻,一言一行,甚至呼吸的頻率都要被控制。

    情緒稍稍有所緩解,盛白正打算起身開燈,卻聽見一陣敲門聲。

    敲門聲很不規律,有些亂,時重時輕的,大概是因為敲門的人,此刻的心情也是如此。

    盛白有點意外的又把自己縮回了黑暗里,住在別墅這么久,似乎還沒人來房間里找過他。

    “盛白,你在里面嗎?我是岑嘉玉,我可以進來嗎?”岑嘉玉的聲音有些沙啞。

    盛白大概了解岑嘉玉來找他是為了什么,無非就是親友見面會的事情,但他現在情緒很差,不是很想應付門外的岑嘉玉,所以選擇沒有出聲。

    “我看到你回來了,盛白,我有事情找你說,很快的。”岑嘉玉依然沒有放棄。

    “進來吧。”盛白低嘆了一聲,還是選擇讓他進門了。

    岑嘉玉推開房門,屋內一片黑暗,他站在門口讓眼睛適應了一會,才看見盛白坐在角落里的單人沙發上,正注視著他。

    “怎么不開燈?”岑嘉玉本來打算見到盛白就提出解除約定的,但盛白在黑暗中的注視,將他的勇氣打散了一些。

    “你有什么事嗎?”盛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

    “我想來問你,為什么不參與親友見面會?”

    岑嘉玉走到盛白面前,居高臨下的問他,想要顯得自己的氣勢足一些。

    盛白本來是身體的重心靠前,用手肘搭在沙發的扶手上,稍稍俯身坐著的。

    見岑嘉玉走過來,他的身體向后仰,徹底的靠在了沙發里,左手的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整個頭部向左邊歪過去,修長的手指支撐著太陽穴。

    而他右手的手指,不斷的在沙發的扶手上輕輕的敲擊著。

    窗外有一絲朦朧的光照進來,岑嘉玉覺得盛白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邪氣,完全不像平時那個端方的貴族雌子。

    “個人原因。”盛白的答案簡短且沒有任何意義。

    他不帶一絲安撫和解釋的語氣,讓岑嘉玉更加心冷。

    岑嘉玉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即便是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再期待,但他想,如果盛白跟他解釋,說自己有什么難處或者苦衷,他依舊會毫不猶豫的原諒盛白。

    但盛白沒有,‘個人原因’這四個字聽上去就是最不走心的那種敷衍。

    “如果你覺得,我拜金,虛偽,貪婪,不是個好人,也配不上你貴族的身份,甚至不配見你的家人,盛白,不然我們到此為止吧。”岑嘉玉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但說出的話,聲音依舊有些顫抖。

    “首先,雖然你拜金,虛偽,貪婪,都是事實,但我暫時還沒有產生什么我們之間不匹配的想法。”盛白的聲音清晰,平淡,仿佛岑嘉玉剛才的控訴,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其次,我們是簽了合同的,我想你一廂情愿的到此為止,恐怕暫時實現不了。”

    “合同里的資源你可以全部收回,如果有什么需要賠償違約金的部分,我愿意賠付,大不了在娛樂圈白打幾年工,早晚是賠的起的。”岑嘉玉的指甲掐進肉里。

    算了吧,又何必相互為難呢。

    “岑嘉玉,我想你沒有仔細看過合同。”這是盛白第一次喊岑嘉玉的全名。

    岑嘉玉的糾纏,讓本來心情就不大好的盛白,更加暴躁。

    他越是暴躁,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平靜,此時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容,但那笑容細看之下,又流露著些許的殘忍。

    “你以為只是違約金那么簡單嗎?事實上,如果你違約了,別說在娛樂圈打幾年白工,甚至在今后的娛樂圈中,你都不會再出現。”

    “當然,你依然會面臨天價的違約金,甚至每個月政府發給雄子的補貼對于這些違約金來說,都是杯水車薪。”

    “為了生活下去,你當然要負債,然后就是更多的更不正規的負債,永無止境的循環下去。”

    說到這里,盛白輕輕的笑出了聲,那笑聲讓岑嘉玉的頭皮都在發麻。

    “最后,當你的債務多到一些不正規的債權人覺得你償還不起的時候,岑嘉玉,你真的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么嗎?”

    “你恐嚇我?!”岑嘉玉氣的全身都在顫抖。

    “并不,我只是希望你考慮清楚。”

    不得不說盛白的恐嚇,成功的嚇到了岑嘉玉,他身在娛樂圈中,總會聽到一些超出常人認知范圍的事情,雖然不知真假,但岑嘉玉不想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憤然的打算轉身離開這間屋子,回去冷靜下來后再做打算。

    可他剛剛轉過身,準備要走,身后就又傳來了盛白的聲音。

    “我允許你離開了嗎?”

    岑嘉玉捏緊拳頭轉過身,怒視著沙發上的盛白,譏諷的說道:“怎么?盛總還有什么命令嗎?”

    盛白現在已經暴躁到了極點,根本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么輕松,他的頭在發脹,太陽穴在一抽一抽的疼痛,似乎需要一些信息素來緩解,而眼前的岑嘉玉就是最好的對象。

    “命令?”盛白冷笑著重復了這兩個字,“是個很好的詞匯。”

    “那么,岑嘉玉,我命令你,吻我。”

    在這短短幾句話的時間里,岑嘉玉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盛白會羞辱他的方式,卻萬萬沒想到居然聽到這個命令,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岑嘉玉站在原地發懵,也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憤怒,害怕,恥辱,但又有著一絲隱秘的歡喜。

    “還不動嗎?”盛白的催促聲傳來。

    岑嘉玉小心翼翼的靠過去,俯下……身體,完全不敢觸碰到盛白身體上的其它位置,他的嘴唇帶著微微的顫抖,在盛白的唇上,一觸即離,然后撤開了身體。

    唇與唇的碰觸再輕微,還是帶上了一點信息素,盛白覺得自己的暴躁似乎緩解了一些,但還不夠。

    “我讓你撤開了嗎?”

    盛白命令式的反問,激起了岑嘉玉心底的欲氣。

    他將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身體猛地向盛白壓了過去,牙齒磕在自己的嘴唇上,出了一點血,那帶著鮮血的嘴唇狠狠的堵上了盛白唇。

    盛白的頭仰起來,承受他的親吻,手也順勢攬在了岑嘉玉的后腰上。

    這個動作徹底點燃了岑嘉玉。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脾氣這么硬的人,嘴唇卻如此的柔軟。

    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心這么冷的人,口腔和舌尖卻如此滾燙。

    岑嘉玉想要弄明白這個問題,所以他沉迷的深入再深入。

    直到兩個人都快要窒息才停下來。

    唇瓣被彼此廝摩的有些紅腫,舌尖被彼此吸……吮的有些發麻,頭腦由于過近的距離混沌成一片空白,而呼吸因為剛才的缺氧變得急促而滾燙。

    岑嘉玉保持著這個姿勢喘息了好一會,才徹底意識到剛才他和盛白居然如此失控,以至于他現在似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反應了。

    為了不在盛白面前出丑,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岑嘉玉落荒而逃。

    而盛白在聽到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后,用舌尖輕輕的舔拭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那里還留下了一點岑嘉玉的血液。

    他暴躁的情緒現在已經完全的平復了下來,岑嘉玉的信息素還殘留在他口腔里,像一顆柚子糖,苦澀中帶一點微酸和清甜,再配上一絲血腥氣,這味道居然讓他有些上癮。

    盛白站起身,依舊沒有開燈,而是直直的走向浴室,臉上帶著一絲苦笑,嘴里小聲的呢喃著,應該是在自言自語。

    “盛白呀盛白,你還真的,不是個好人。”

    所以你,威逼利誘,不擇手段,也會把想要的東西留在身邊。

    第35章

    一旦有了計劃要做的事情,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周慕覺得似乎昨天節目組才宣布完環節,今天就要去和秦洲的大哥見面了。

    一大早他就爬起來開始神經兮兮的挑衣服,搞造型。

    倒是有幾件貴的, 他拿到身前對著穿衣鏡比了比, 不行太娘炮了, 這樣秦承大哥怎么放心將弟弟交給自己呢?

    又找了幾件出來, 輪流比, 這件太花了,不行!

    這件太素了, 也不行!

    這件露的太多了,看上去不守雄德,不行!

    這件包的太嚴實了,一點線條都看不出來, 大哥會不會認為我身材很差, 還是不行。

    面對著丟了一床的衣服, 周慕深深的嘆了口氣, 唉,不管是做蟲還是做人,衣柜里永遠缺那么一套衣服。

    最終他拿了個裁剪工具過來,找了件質感還不錯的花邊襯衣, 手起刀落,把花邊全都剪了,得到了一件利落簡潔的白襯衣。

    又搭配了簡單的黑色褲子和黑外套,往穿衣鏡前一站, 好看是好看的, 清爽又帥氣, 但是黑白配這種, 大哥會不會覺得不吉利呀?

    唉,見家長真的好難。

    他還在思考要不要再換幾身衣服比較一下時,外面響起了三聲敲門聲。

    啊啊啊,秦洲來喊他了,可是他還沒選好衣服。

    打開門,秦洲就看到了周慕的喪喪臉。

    今天周慕打扮的特別戳他的審美,頭發因為一直忙著選衣服還沒來得及做造型,就這么柔順的垂下來,衣服雖然是簡單的白衣黑褲,黑外套,但因為裁剪的特別好,顯得他腰細腿長,很適合抱在懷里。

    秦洲覺得眼前的周慕像一塊奶油夾心的巧克力甜餅,怎么看怎么甜,即使是喪喪臉,也是喪喪的甜餅。

    “怎么了?”他忍不住手欠,揉了一把周慕的順毛,笑著問他。

    “你說,穿這身去見大哥,會不會有點……嗯……不吉利?”周慕在他面前轉了個小圈圈,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但是太花了,我又覺得不莊重。”

    “唉,應該搭點配飾的,可是剛才翻了一下,又沒有什么合適的配飾。”

    周慕在瘋狂的碎碎念,東摸一下袖子,西拽一下衣角,是肉眼可見的緊張了。

    秦洲輕輕的攥住了他一直在忙碌的手,果然手心里有一層冷汗。

    “別緊張。”他將周慕手心的冷汗擦掉,溫聲的安撫。

    反正被他點破了,周慕所幸就喪的更直接了,他肩膀垮下來,背也彎下來,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怎么可能不緊張呀!這可是見家長!是你,你不緊張嗎?”

    秦洲干脆把他攬進懷里,手在背后從上到下,幫他順著,“緊張,要是我,我肯定比你還緊張,說不定緊張的吃下飯,睡不著覺。”

    周慕終于被他‘噗嗤’逗笑了,斜著眼睛飛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會哄人。”

    “還有很多你沒發現的地方,以后留著慢慢發現。”說完秦洲從外套的內袋中掏出了一個東西。

    是周慕之前送他的那枚胸針,他想要天天帶在身上,但又怕弄丟和弄壞,所以一般除了人比較多的場合會佩戴出來,其余時間都被他裝在貼身的內袋里。

    今天本來想帶到他大哥面前,去秀一波恩愛的,但看周慕剛才糾結的小模樣,他就把胸針帶在了周慕胸前。

    “這樣不就好了,黑外套搭配紅色胸針,不會不吉利也顯得很重視。”

    秦洲給叫周慕的奶油夾心的巧克力甜餅上,放上了一枚紅櫻桃。

    安撫完了喪喪的小甜餅,兩個人就抓緊出發了。

    之前周慕做的那個刀穗,被鄭重的裝進了一個華麗的禮盒里,此時已經放到了飛行器上。

    周慕的緊張被剛才秦洲的安撫和即將要乘坐私人飛行器的興奮感壓了下去。

    秦洲的私人飛行器很帥,黑色啞光,鋒利的流線型,看上去像一頭永遠銳意向前的兇獸。

    而駕駛飛行器的秦洲更帥,周慕覺得在辦公室中的秦洲和在飛行器中秦洲,完全是兩個人。

    在辦公室中,他表現出來的是刻意壓制真實自我的沉穩,但現在駕駛起飛行器,被壓抑的那一部分全部釋放出來了。

    秦洲應該從骨子里,是個喜歡追求速度,熱愛冒險的人。

    也不知道秦承大哥是個怎么樣的人呢?會不會不喜歡他?糟糕,怎么又想到這個問題了。

    周慕再次開始緊張起來,恨不得在私人飛行器中轉圈圈。

    “怎么又緊張了?”秦洲雖然在用心的駕駛飛行器,可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周慕的情緒變化。

    “說不定我大哥比你更加緊張,他可是被全帝國雄子們視為背叛者的,大逆不道的雌子,萬一因為這個事情,你不要他弟弟怎么辦?”為了安撫周慕,秦洲甚至調侃起了自己大哥。

    “別瞎說,大哥他很厲害的!”倒是沒想到周慕反駁的語氣堅定又嚴厲,“他沒有做出違法的事,也沒有傷害別人,只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更何況他還保衛了帝國,救了那么多人的命,這怎么能是背叛,大哥他是英雄!”

    周慕嚴厲的語氣,讓秦洲先是一愣,隨后燦爛的笑開了,他從未在某一刻覺得命運善待了他,但是在這一刻,他真的好想感謝命運。

    感謝命運將周慕送到了他身邊。

    其實在秦洲和秦承說了見面會的事情之后,秦承確實是緊張了,在戰場上鐵骨錚錚的秦將軍甚至緊張到退縮。

    他擔心自己的離經叛道給弟弟好不容易得來的姻緣造成影響,曾表示過,不見面也可以,他會給秦洲和周慕送上一份大禮,但是在秦洲的堅持下,他最終還是答應了這次見面。

    秦洲之前就覺得周慕是不一樣的,所以才極力的勸說他哥哥見面,但今天終于正面的聽到了周慕的不一樣,還是給了他極大的震撼,相信接下來的見面,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見面的地點,在秦承的一處私人院落,是他當然受封上將的時候,帝國獎勵給他的。

    不同于制式的別墅,這套小院很有古華國庭院的意思,非常的別致好看。

    周慕下了飛行器,感覺自己眼睛要用不過來了,這里看看,那里看看,根本不看路,從停靠飛行器的場所到院落中間這段路,全靠秦洲拖著他的手往前走。

    直到來到秦承家大門后,周慕才又重新緊張了起來,秦洲撓了撓他再次被冷汗打濕的手心,抬手觸發了信息素鎖。

    而此時秦承也在緊張,他擔心自己常年在戰場,身上的肅殺之氣會嚇到小雄子,畢竟所有的雄子都是那么一副弱不嘰嘰的樣子,所以今天他沒有穿軍裝,而是穿了一套稍微正式一些的常服。

    現在他正努力的對著鏡子練習微笑,但是收效甚微,甚至覺得頗為毛骨悚然,秦承深嘆一口氣,決定放過自己的蘋果肌,他還是面無表情看起來比較隨和。

    然后,周慕和秦洲就在客廳的門廊中,見到了出來迎接他們的面無表情的隨和的秦承將軍。

    周慕:哇!秦承將軍好威嚴!好有氣勢!好有距離感!星星眼。

    秦洲:我哥一定是練習微笑又失敗了。

    秦承和秦洲兄弟倆也很久沒有見面了,先來了一個擁抱,等分開的時候,到了周慕這,秦承卡住了,他在一群軍雌中混慣了,跟這個小雄子應該行什么禮?

    吻手禮,好像不大對,這是他弟弟的男朋友。

    握手禮,嘶,他好怕一不留神把這個小雄子脆弱的手骨捏碎了。

    男性對于在戰場上有過功勛的同性,一般都會有天然的崇拜,周慕因為從始至終,都沒有將雌子當做異性,所以現在覺得眼前的秦承將軍,渾身都在發光。

    見秦承和秦洲擁抱完,他立刻向秦承淺淺的鞠了一躬,表示問好,然后又把手里的禮盒舉高遞過去說道:“秦將軍,初次見面,您好,我是周慕,這是我為您準備的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秦承被他的尊重和熱情,弄得有點愣在了原地,他已經很久沒有和陌生雄子接觸過了,現在的雄子都變得如此有禮貌了嗎?

    在秦家和軍部,那些雄子們基本上一個個眼睛都長在天花板上,更別提看見離經叛道的他,每次那種眼神,都讓他覺得自己這個三星上將仿佛是一攤亟待處理的垃圾。

    “哥。”秦洲小聲的呼喚,讓秦承回過神來。

    他鄭重的接過周慕手中的禮物回道:“謝謝閣下的禮物,我一定會很珍惜的。”

    周慕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事,秦將軍不用喊我閣下了,叫我周慕就好。”

    秦承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在一邊抿嘴偷笑的秦洲,說出了一句軍旅劇的經典臺詞,“你小子運氣不錯啊。”

    親友見面本來就比較被大家關注,秦承的出現更是引爆了一波彈幕。

    “啊啊啊啊啊啊,秦承將軍呀!”

    “這小院子好好看呀!”

    “真不知道你們看見這種被逐出家族的背叛者為什么會這么興奮,還有那個周慕,呸,居然對這種雌子彎腰,垃圾。”

    “蟲族就是因為有太多你這種SB生殖癌,秦承將軍才不愿意嫁人的。”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運氣不錯’,你們蟲族的將軍是看過什么奇奇怪怪的軍旅劇嗎?笑劈叉了。”

    “我覺得慕慕好崇拜秦洲的大哥呀!眼睛閃閃亮,我生怕他移情別戀。”

    “今天的順毛慕就是一整個大乖巧,我好愛。”

    “大家好,我是別的星球的,咱就是想問一下,秦洲的飛行器是什么型號的,現在對外出售嗎,太尼瑪帥了。”

    “每日一問:慕洲今天拉手了嗎?拉了!慕洲今天親親了嗎?還沒,可惡!慕洲今天結婚了嗎?沒有,但是他們見家長了!今日份KPI完成!”

    “現在連CP粉都要統計KPI了?這么卷的嗎?”

    第36章

    秦承準備的飯菜很豐盛, 但飯桌上的氣氛卻有點尷尬,總是聊一聊就頓住了,秦將軍宛如一個跟下屬一起吃飯的老干部, 問的問題極其老派。

    “你們這個節目怎么樣?”秦將軍的語氣仿佛上級在視察工作。

    “嗯嗯, 挺好。”慕洲兩人異口同聲,一起點頭。

    秦將軍輕輕頷首表示肯定,吃幾口菜, 然后輕咳兩聲, 繼續死亡提問。

    “你們倆,關系還好吧?”

    秦洲和周慕對視一眼, 都笑了。

    之前在來的路上秦洲告訴周慕, 他大哥也會緊張, 周慕還不大相信, 堂堂帝國的三星上將, 見到他這個小小的平民雄子怎么會緊張。

    但現在確實能看出來秦承的緊張和不自在了, 不管地位多高,身份多厲害, 在面對事關親弟弟下半生的幸福這種重要的事情上,再強悍的人也不免會緊張的。

    “哥, 你別緊張,就跟在軍團里一樣就行了。”

    秦承怒瞪了一眼拆臺的弟弟,氣氛倒是緩和了下來。

    吃著飯再隨意的聊一聊生活近況, 以及對未來的規劃,飯局終于進入了溫馨和諧的階段。

    等大家都基本吃飽了, 秦承喊AI管家, 撤掉了飯菜, 端上了蟲族特有的飲料, 有點類似古華國的茶葉,但炮制的過程更加復雜,

    智慧蟲人們很喜歡給飯菜和飲料中添加很多花果以及蜂蜜,這種飲料便是這樣,在茶葉的基礎上添加了很多花果的香氣和蜜糖的味道,周慕喝的心滿意足。

    對于即將到來的拆禮物環節,也不那么緊張了呢。

    秦洲送給秦承的全是一些他那邊新研發出來的武器,不方便在節目里展示,能展示的就只有周慕送的刀穗了。

    秦承仔細的將周慕送的禮盒拿出來,小心的打開,里面的東西讓他愣在了當場。

    這個刀穗秦承幾乎一眼就能認出來,他曾經將它遺失了,即便知道眼前盒子中躺著的刀穗不再是母父留下來的那個,但心里依然充滿了失而復得的驚喜。

    秦將軍性情內斂,說不出什么煽情的話,他只是給了周慕一個承諾,“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助,都可以來找我,在不違反法律和道德的情況下,我會盡全力幫你。”

    這個承諾鄭重的讓周慕誠惶誠恐,“秦將軍,不必了,只是一份小小的心意,東西是我自己做的,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價值,您能開心就好。”

    “不,這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我很開心能收到這個禮物,謝謝你。”秦承注視著周慕,“另外,我也衷心的希望,你能早日喊我一聲大哥。”

    喊大哥?這不就是在說,希望他和秦洲能早點結婚。

    原來秦將軍也是個直球選手,周慕覺得自己多少有點招架不住了,臉開始隱隱的發燙。

    腦海中不自主的想象起,他和秦洲的婚禮場景,他要給自己做一身white tie,配一個淺灰色的領結,而秦洲就穿black tie,配cross-bowtie的領結,兩個人手挽手,從擺滿鮮花的紅毯上過去,或者是讓秦洲先走,在紅毯的另一端等他。

    打住,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周慕感覺自己臉更燙了,應該是臉紅了吧。

    啊啊啊,在秦將軍面前因為一句話就臉紅,也太不爺們了,秦將軍會不會覺得自己不值得依靠。

    不如先遁了吧,去散散熱,順便給兄弟倆一個獨處的空間,秦洲和秦承難得見面,兄弟倆一定有很多話想聊。

    “咳……那什么……秦將軍,您的院子好別致,我能去逛逛嗎?不會亂走,就在花園里逛逛。”周慕問。

    “嗯,反正都是自己人,你隨便逛都可以。”秦承頷首應下,“我讓AI管家跟著你,它知道院子里的所有情況,有什么想問的都可以問他。”

    秦承的AI管家是一個迷你的環形星艦,跟在周慕身后,轉來轉去,像一個赤道公晷儀。

    自己人,周慕琢磨著剛才秦將軍說的這三個字,是得到秦洲大哥的肯定了是吧,是吧是吧,嘿嘿嘿。

    這邊周慕帶著跟拍的攝像機去逛花園了,那邊了客廳里的兄弟倆確實展開了一番私密的談話,但和什么武器威力,戰場形式并沒有關系,而是關于秦洲的。

    “我記得你是無法接受雄子的。”

    秦承想起弟弟以前的種種行徑,如果說,他只是對雄子無感,那么秦洲可以說是極為排斥雄子的。

    以前也有過正經對秦洲示好的雄子,家室和人品都很不錯,結果秦洲根本不允許人家近身,別說拉手了,一旦雄子超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秦洲的蟲族特征就會顯現。

    軍隊里有個雄子不信邪的想湊到秦洲耳朵邊說話,結果直接被秦洲肘間的骨矛頂在腹部,差點就要戳進去了,嚇得這名雄子當即腿軟的跪在了地上。

    秦承之前沒少為這些事操心,生怕弟弟不小心就弄傷了帝國寶貴的雄子,因此而悲慘入獄。

    隔著光屏看自己弟弟談戀愛已經覺得很奇幻了,今天見到秦洲和周慕牽著手走進來,秦承的眼珠都差點瞪出來。

    “他給我的感覺不太一樣,哥,我想努力試試。”秦洲抿了抿唇,聲音有些艱澀。

    他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每次還沒細想就逃避了,今天被秦承這么挑明了放在了桌面上,似乎不得不去面對了。

    “我最初,只是想著找一名便于掌控的平民雄子,等成婚后,我們不會有任何身體接觸,我給他地位和財富,他扮演一個配偶,從而騙過秦家那些老東西。”

    秦洲緩緩的對哥哥敘述著他的心境。

    “第一見面時,慕慕朝我伸出了手,其實我當時知道,他只是想行握手禮而已,但他靠近我那一刻,我發現自己竟然不排斥,所以就對他行了吻手禮,你不知道當時一臉震驚的他,有多可愛。”

    秦將軍:我覺得我弟弟被附身了,上面惡心吧啦的話,就是證據。

    “為了實驗我是不是真的不排斥他,我還主動接近了很多次,結果你也看見了,目前來說毫無壓力,牽手,靠近,擁抱都試過了,適應良好。”

    秦承咬著牙,承受著滿客廳戀愛的酸臭氣,雖然淺層的身體接觸是過關了,但如果兩人要繼續下去,勢必要進行更加深入的身體接觸。

    “那么你想過以后嗎?你會和他結婚,甚至孩子的問題,在單身的時候自然不用考慮,但是有了伴侶以后,應該尊重伴侶的意見吧。”雄子都很重視子嗣,而秦洲又很排斥懷孕,這個問題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哦,這點不用擔心,慕慕他有利己信息素缺失綜合癥,是不可能讓我懷孕的。”

    聽到周慕有這種病,秦將軍今天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了情緒波動,驚訝的神情不用揣摩,就能明顯的看出來,自己弟弟這是什么狗屎運氣,這都能讓他遇上。

    “那婚后的……咳……夫妻生活呢?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秦承想了想,還是將這個有點羞恥的問題問出了口。

    一方面當然是處于對自己弟弟的關心,另一方面,今天周慕送的禮物,拉滿了他的好感度,即使弟弟沒有和這個小雄子走到最后,他依然希望可以和周慕保持良好的關系,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造成雙方關系的徹底僵化。

    這次秦洲沒有很快的回答,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和周慕……,但是他很明確的是,他不愿意放棄周慕,不想就此錯過周慕,為了和周慕在一起,他從心理上,甚至愿意妥協。

    “我想試試!”秦洲雖然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卻給出了肯定的態度,“哥,我想跟他試試!”

    他的回答還是讓秦承有些震驚的,沒想到秦洲居然愿意妥協到如此地步,心里又忍不住有點心疼自己弟弟。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

    “秦家不要便不要了,又何必如此執著呢?母父留下那些東西是希望你我過得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那是后路而不是枷鎖。”

    “秦洲,不如你放棄爭奪秦家和我一起回軍團里,你不是很喜歡在軍團中的日子嗎?即使辛苦又危險,但你每天都那么開心,回到軍團你依舊可以做出一番事業的。”

    見秦承還想繼續勸說,秦洲笑著打斷他。

    “哥,我想你理解錯了,我愿意為了周慕去妥協去嘗試,并不是因為秦家,而是因為他是周慕。”

    秦洲低著頭說話的樣子非常好看,秦承驚訝的發現,他的眉眼之間有著從未出現過的溫柔。

    再抬起頭時,眼神中又充滿了十足的堅定。

    “我喜歡他!哥,我是因為喜歡他,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才愿意去嘗試的。”

    AI管家旋轉的聲音很輕微,但依然被秦承和秦洲捕捉到了。

    其實周慕之前就已經回來過一次,聽見兄弟倆在說,嗯,夫妻生活什么的。

    由于話題過于勁爆,他很害怕聽到是秦承大哥在夫妻生活方面有什么難言之隱,算了,這是別人的隱私,還是不要靠近了。

    再次回來,周慕就聽見了秦洲的激情表白。

    但內容他有些不太理解,秦將軍剛才不是已經認可他了嗎?難道只是表面客氣,其實心里還有什么疑慮,所以秦洲才會如此激動。

    既然秦洲為了他們兩個都努力到這個地步了,那么作為一個攻,他要有攻的擔當,他也要表明他的態度。

    周慕從灌木叢的后面,直接走到了秦承面前,這次是鞠了一個90度的躬。

    “秦將軍,請您放心的把秦洲交給我吧,雖然我現在還在領ZF的補助過日子,但是馬上就會開展自己的事業,一定能給秦洲好的生活,而且我也很專一,我一定會好好對他,不會辜負他的!”

    三個人的對話明顯不在一個頻道。

    秦承???我并沒有要棒打鴛鴦的意思。

    秦洲???慕慕剛才聽見了什么?

    直播間的觀眾???剛才攝像設備離太遠了,秦洲和秦承到底說了些什么呀?

    為什么現在的周慕看上去,像一個想要娶媳婦回家,卻被長輩質疑的毛頭小子。

    第37章

    飯局終于在溫馨感人又不尷不尬的氛圍中結束了。

    在結束飯局后的路上, 周慕還在瘋狂的向秦洲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工作,請大哥放心的把他交給自己!

    秦洲:行叭,反正真實情況我也沒法說。

    陳唯的party在同一個周末。

    派對前的晚上, 他特地給了邵睿誠一張卡, 讓邵睿誠去買衣服, 造型, 皮膚管理一條龍。

    邵睿誠欣然接受, 挑了一身自己喜歡的衣服, 又換了新發型,最后還在美容機構躺了2個小時。

    出來之后依然是過目就忘, 陳唯發愁的看著他, 感覺這錢扔到水里了, 連個響都沒聽著。

    派對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入目,是個很正常的貴族聚會場所,除了雄子少一點, 雌子多一點。

    那些雌奴,雌侍們都非常守規矩的跟在自己的雄主旁邊,小心的伺候, 陳唯也叫來了他的雌奴們, 直接帶著邵睿誠過去, 介紹彼此認識。

    這個舉動簡直是明示了邵睿誠的身份了,就是一個雌奴。

    沒想到邵睿誠對目前的狀況接受的非常良好,不僅肯定了自己將來的身份,甚至主動融入了陳唯的雌奴群體, 積極的向他們詢問著, 陳唯之前的生活狀況, 表示自己以前沒有參與到雄主的生活中,以后會更加努力。

    他的態度簡直自然的沒有過渡期,仿佛他生來就是為了給陳唯當雌奴的。

    陳唯對邵睿誠的態度非常滿意,雖然他的姿色在自己現有的雌奴中算不上出色,甚至都達不到平均值,但由于在特殊環境中相處過的濾鏡加成,現在居然覺得他是自己雌奴里最順眼的一個。

    還有,就是邵睿誠他在節目中,他能接觸到秦洲,如果那件事,他能做好的話,陳唯覺得自己應該會娶他做雌侍。

    秦璽是獨自一人出現在派對現場的,雖然他也是貴族雌子,但對于吃喝玩樂睡雌子完全沒有興趣,他最大的興趣就是奪取秦家,和折磨他那兩個礙眼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現在秦承的地位,已經到了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但秦洲,他最喜歡折磨秦洲了,一個妄想跟他搶東西的垃圾雌子,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痛苦掙扎的樣子。

    在派對中寒暄了一會,秦璽就去了三樓。

    場地的三樓是備餐區和休息區,除了派對中的工作人員,幾乎不會有人上來,現在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門口,擺著一塊大大的正在修理的牌子。

    秦璽正在這里等陳唯。

    陳唯來的很快,他將邵睿誠介紹給自己那些雌奴之后,就一直留意著場地中的動靜,看到秦璽出現后,他的眼光就總是隱秘的下意識的瞟過去,但沉迷在歡愉中的蟲們,幾乎都沒有發現。

    見秦璽上樓后,陳唯將跟拍的微型攝像機都交給了邵睿誠,推說自己有些難受需要找個地方休息,就消失了。

    他離開后,邵睿誠也不再跟陳唯的雌奴們虛與委蛇,他對著攝像機笑笑,說:“看我們聊天應該挺無聊的吧,這里很大,后面還有一座很美的小山和一個小湖泊,既然陳唯閣下去休息了,那我就帶大家逛逛吧。”

    隨即邵睿誠也消失在了鏡頭里。

    他人雖然不再出鏡,但是聲音卻始終都有出現,一直帶著攝像機在派對的場地游覽。

    陳唯上了三樓后,徑直走進了那個門口有著修理標識的洗手間。

    推門就看見秦璽正倚在洗手臺上,垂著頭,反復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面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笑意。

    “攝像機安排好了嗎?沒有人尾隨吧?”秦璽直入主題。

    “安排好了。”陳唯回到,“我讓邵睿誠帶著攝像機在底下,沒有人尾隨。”

    陳唯點開的節目的直播,邵睿誠正帶著攝像機環繞場地,他的聲音清晰可聞,向觀眾們介紹著派對現場的鮮花品種。

    秦璽看了一會,點了點頭,關掉直播,才放心說下面的話。

    “場地我安排好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節目可是馬上就要結束了。”

    “真的要……要……上他嗎?”陳唯心里有點發虛,畢竟貴族雄子們,每一個幾乎都聽過秦洲的兇名。

    “呵,上他,你敢嗎?”秦璽譏笑一聲,抬頭著看向陳唯,“你敢靠近他嗎?不怕他的骨矛,把你的心臟戳個對穿?”

    陳唯瘋狂的搖著頭,他懼怕眼前的秦璽,卻更為懼怕秦洲,秦家的每一個人都是瘋子。

    “所以,你只需要將他帶到我準備好的地方,在那里釋放大量的利己信息素,讓他發情,在地上翻滾,露出饑……渴的表情,恨不得讓全世界的雄子,輪流騎在他身上。”

    “然后,再將這一切,直播出去。”

    “你說,我那鐵骨錚錚的好哥哥,會不會選擇自我了斷呢?”

    “他帶著恨意和屈辱在痛苦中死去的樣子一定非常好看。”

    秦璽的話讓陳唯毛骨悚然,他哆嗦著問:“這樣做,你就不怕秦承抱負你嗎?”

    “你放心吧,我會讓秦承沒有功夫管斐銘星的事,戰場上瞬息萬變,也許他自己也回不來。”秦璽說完發出了一陣快意的笑聲,仿佛已經看到了兄弟兩個分別慘死的樣子。

    陳唯很害怕,但除了照做,他似乎也沒有其它選擇。

    否則他那堆現下被秦璽壓著的賭債,就會全部的爆發出來,他會失去眼下優渥的生活,甚至失去所有。

    即使是與虎謀皮,這個險他也必須冒。

    “怎么樣?考慮好了嗎?”秦璽一直在觀察著陳唯的表情,他有十足的把握,陳唯會答應,他再了解不過這個雄子貪婪又懦弱的本性。

    陳唯點頭應下。

    “好的。”秦璽露出一個變態的滿意笑容。

    “我幫你準備了一瓶可以短時間釋放大量利己信息素的藥劑,要提前三天開始服用,就在這個場地貴客服務中心的18格,憑借你的信息素就能領走。”

    “另外,地址發在星網上,會留下痕跡,所以我希望你現在能記住我說的話,我只說一遍,你明白了嗎?”

    陳唯再次點頭。

    “地址在……時間是……”即使確定了沒有人發現,秦璽還是謹慎的,刻意將聲音壓低了。

    “剩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做的讓我滿意的話,將不會再有要債的人糾纏你,并且,所有的賭場都將重新向陳家的陳唯閣下開放。”

    “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也許會有一位貴族雄子因為欠下巨額賭債,被沉尸在汪洋星,或者,他會被抓去,割掉寶貴的腺體售賣,誰知道呢?賭場的那些人說不定還會想出什么新奇又有創意的點子,說實話,我其實挺期待的,那么陳唯閣下祝你好運嘍。”

    秦璽說完這番話后,拍了拍陳唯的肩膀,走出了洗手間。

    在他下樓的時候,恰巧有一位侍應生端著一盤精巧的糕點,也準備下樓,秦璽順手取了一小碟,非常美味,今天的派對他滿意極了。

    陳唯站在洗手間中,好久都沒緩過神來,他甚至覺得自己被秦璽拍到的肩膀,正在向外散發陰寒的毒氣。

    他真的好后悔,可是后悔毫無意義。

    陳唯游魂一般的走回派對的場地,邵睿誠恰巧帶著攝像機從山上的湖邊回來。

    “你干么去了?”陳唯的心情很壞,邵睿誠離開派對現場的事實讓他隱隱的有些不安,所以臉色和語氣都很不善。

    “對不起閣下,因為節目在直播,覺得一直站著聊天不大好,又不想打擾您休息,所以帶著觀眾們,去看了看后面的湖。”邵睿誠對著他鞠躬,謙卑的回答。

    他的恭敬很好的安撫了陳唯,被秦璽威脅的不適感消散了一些,并且后面邵睿誠還有很大的用處,陳唯的態度緩和了下來。

    “辛苦你了,再待一會我們就準備離開,你的表現我很滿意,晚上到我房間里來一下,有獎勵。”

    他倆的直播間,大部分都是一些比較喜歡獵奇向的觀眾,都是沖著看豪門紙醉金迷的浪蕩party來的。

    “麥艾斯!我做錯了什么?要聽到這些看到這些?我為什么要好奇?我臟了!”

    “晚上到房間里來,有獎勵什么的,是可以在直播里說的嗎?”

    “我有個朋友想看晚上在房間里的獎勵。”

    “對不起,舉報了,這是戀綜,不是成人頻道。”

    但夜晚陳唯的房間中,并沒有出現觀眾們所想象的畫面。

    直播結束后,邵睿誠去了陳唯的房間。

    “你今天感覺怎么樣?”陳唯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和邵睿誠單純的談話。

    “閣下是指哪一方面?”邵睿誠有點沒理解他的提問。

    “今天這樣的生活,怎么樣?愿意以后每天都過這樣的日子嗎?”陳唯一邊說話,一邊示意邵睿誠給他倒飲料,“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滿意,我可以娶你做我的雌侍,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邵睿誠將飲料遞到陳唯手中,鄭重的回答:“只要閣下愿意娶我做雌侍,我愿意為閣下做任何事情,畢竟成為一位貴族,是我的終極夢想。”

    “很好!”陳唯笑著將飲料送入口中,咽下,“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回閣下,我的學歷還不錯,一直在做礦產勘探和統籌,雖然比不上貴族的您,但是在平民雌子中,算是薪水和收入比較高的,您是需要我上繳收入嗎?”

    “不,我還看不上你這點小錢。”陳唯一口一口喝著飲料,“從現在起,你和我的關系破裂了,由于今天的派對上,你看到我的雌奴們有些吃醋,我就對你發了脾氣,簡直是個完美的理由。”

    “而且你現在失業了,需要一份新的工作,而節目里的秦洲,他所在的秦氏就是做礦產和材料的,我希望以你的資歷和遭遇,可以贏得他的關注和同情。”

    邵睿誠沒有任何異議,他頷首表示自己知道該怎么做了。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記得好好表現。”陳唯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來!”

    邵睿誠又轉身回來,恭敬的站在他面前。

    “還差點意思。”陳唯仰頭端詳著邵睿誠白凈的臉。

    說完,毫無預兆的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邵睿誠臉上。

    邵睿誠的臉被他打的偏了過去,他有點震驚但沒有提出抗議。

    陳唯看著邵睿誠已經紅腫起來的臉頰說:“這樣就可信多了,之后會補償你的,我累了,你回去吧。”

    邵睿誠離開后,陳唯搓了搓自己的指尖,他總覺得自己的指尖才剛剛觸到邵睿誠的臉頰,邵睿誠的臉就偏向了另一邊,這一巴掌,似乎根本沒有打在邵睿誠臉上,而是揮空了。

    但他的臉卻紅腫起來了,算了,大概是自己飲料喝的太多,又產生了幻覺吧。

    第38章

    第二天的早晨,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直站在陳唯房間門口的邵睿誠。

    他眼睛紅腫,臉色蒼白憔悴,所以顯得一邊臉頰上的掌印更加明顯。

    邵睿誠垂著頭沮喪的站在陳唯的房間的門口,一條手臂中抱著的應該是陳唯昨天出席派對時穿的那件外套, 另一條手臂似乎是想抬起來敲門, 但是又猶豫了, 所以一直握成拳狀停在面前。

    陳唯由于是雄子中到場最晚的, 住在最外間, 周慕和岑嘉玉都住在里面, 大家要上下樓梯必須通過陳唯的房間門口。

    周慕在經過陳唯房間門口時,輕聲的詢問邵睿誠,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邵睿誠也不答話, 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直播開始后, 邵睿誠也不好再在陳唯門口杵著,他下樓走進了餐廳,一進門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他。

    邵睿誠強迫自己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舉了舉手中的外套,“大家都看到了,昨天陳唯閣下, 給了我這個, 我想我應該是被他拋棄了。”

    在蟲族中, 在雄子允許雌子對自己行吻手禮后,可以默認為雙方已經處在一種戀人未滿的關系,但由于雌子只能對一位雄子行吻手禮,但雄子卻可以接受多位雌子的吻手禮, 所以當雄子要明確結束這段關系的時候, 會贈與雌子自己的衣服或者飾品, 然后讓雌子離開,即宣布關系解除。

    說完他自顧自的坐在桌前,沮喪不已。

    “昨天在派對中,陳唯閣下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回來之后,我只是稍稍提了一下,并不是一定要要求閣下什么,但是閣下還是有點不開心了。”邵睿誠目光呆滯的看著桌面。

    似乎只是想要把心底的話說出來,并沒有想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我們就這件事進行了一個正常的交流,但是……”邵睿誠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措辭。

    “但是結果不太好,你臉上的巴掌印就是證據。”曲斯安接口吐槽。

    邵睿誠被曲斯安的話刺中了,他的表情先是驚異,接著轉向了徹底的頹喪,就連最難看的笑容都偽裝不出來了。

    他低下頭,一滴眼淚砸在桌面上,然后又迅速的被他拭去。

    對面的方珍瀚看的有點心酸,倒了杯蜜露水遞給他。

    這杯蜜露水稍稍緩解了一下邵睿誠的悲傷情緒,他小聲的對方珍瀚說了聲謝謝。

    然后,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眼淚都逼回去,繼續說道:“我們交流的結果的確不大好,陳唯閣下非常生氣,將當日穿過的外套丟給了我,并且讓我滾遠一點,我被他拋棄了。”

    “嘖嘖嘖,除了雄子,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看開點吧。”曲斯安漫不經心的叉起一口沙拉,他看不慣任何雌子為了雄子要死要活的樣子,“更何況把垃圾丟掉是件好事,我覺得你應該感到慶幸。”

    邵睿誠的手,繳著陳唯的外套,好像在思索接下來的話到底該不該說。

    他來到這個節目之后,一直跟在陳唯屁股后面轉悠,幾乎不曾與其他人交流,但今天早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得不敞開心扉。

    “之前陳唯閣下說會安排我進入陳氏工作,所以我辭掉了工作,但他現在拋棄了我,我猜想這個承諾是不可能兌現了,而且為了辭職,我和上一家公司鬧得很不愉快,應該是回不去了。”

    “陳唯那種雄子的承諾你居然也敢信,是把腦子也拉在垃圾站了嗎?”曲斯安繼續毒舌。

    “那你還有存款嗎?怎么也不應該辭掉工作呀!”方珍瀚表示震驚,在他的認知里,工作才是平民雌子一輩子該放在首位的東西。

    “來節目之前,為了吸引陳唯閣下的目光,購置了很貴的服飾,現在不僅沒有存款,還有些債務。”邵睿誠羞愧的低頭,然后長嘆一口氣,“算了我自己努力去找一找,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唉也許還可以僥幸的活下去。”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盛白也開口了。

    他本來并不打算管邵睿誠的事,甚至見邵睿誠挨了打,還想繼續挽回陳唯,還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父的影子,有點厭惡。

    但是邵睿誠現在表示自己將告別雄子的控制,從新開始生活的時候,盛白卻又忍不住想要伸手拉他一把。

    “我一直是做礦產勘探與統籌的。”邵睿誠的情緒終于穩定了下來,現在比起陳唯來說,找一份工作,還上債務,生活下去對他更為重要。

    “那我這里可能幫不上什么忙。”盛白遺憾的回應,然后看向了秦洲。

    眾人注意到盛白的目光,也都看向了秦洲。

    “哦,對哦,秦洲一直是做礦產和材料相關行業的。”方珍瀚熱心的看向邵睿誠,“你讓他幫你看看,可以進秦氏工作嗎?”

    方珍瀚的話讓邵睿誠的心里升起了希望,他希冀的看向秦洲,“秦總您可以先看看我的工作履歷,可以嗎?”

    秦洲忽然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微微皺起了眉毛,他并不想讓和陳唯有過瓜葛的人進入他的公司工作,但又不好當眾回絕,“可以。”

    在科技高度發展的當下,因為大量的基礎工作和體力工作都被機器人替代了,平民雌子們基本上都是一生只從事一份工作,他們可沒有雄子那樣好命,不去工作拿著補助依然可以悠閑的過日子,一旦盲目的失去工作,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因為他們很有可能就找不到下一份工作了。

    邵睿誠將自己的工作履歷,通過AI管家發給了秦洲。

    秦洲在一群人注視的目光中,快速的看了一遍,很意外,邵睿誠的工作履歷居然非常優秀,除了忽然無理由辭職這個槽點以外,他之前的工作完成的很好,能力也很出眾。

    秦洲的眉頭漸漸的松開了一些,又詳細的看了一邊。

    旁邊的方珍瀚忍不住湊過來問:“怎么樣?”

    秦洲一邊端詳著工作履歷,一邊說:“你今天早上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如果能通過考核的話,那么秦氏集團歡迎你。”

    “太好了!”方珍瀚高興的歡呼。

    同為平民雌子的他,是最能共情邵睿誠的人了,“邵睿誠,你快點上去收拾收拾,一定要給考核員留下一個好印象。”

    邵睿誠也開心的連連點頭,早飯也顧不上吃,三兩步就跑上了樓。

    大家吃完早飯,都陸陸續續離開餐廳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除了秦洲和周慕,曲斯安是最后一個離開餐廳的。

    走的時候,他注意到陳唯給邵睿誠的那件外套還搭在椅子背上,上面有一顆扣子跟其它扣子很相像,但細看又有著細微的差別。

    曲斯安瞇起眼睛,看了看那顆紐扣,這東西在別墅中大概只有兩個人能認出來,他和秦洲。

    他看向秦洲。

    此時的秦洲正在幫周慕剝一種外殼很堅硬但非常美味的堅果。

    “秦洲,邵睿誠將陳唯的外套拉在這里了。”曲斯安這句話多少帶點試探的意思,他想看看秦洲有沒有發現紐扣的異常。

    “我一會拿給他。”秦洲將一顆完整的果仁遞到周慕嘴邊,示意他吃,根本不愿多看那外套一眼。

    曲斯安摸了摸下巴,狐疑的上樓了。

    等邵睿誠從樓上下來后,秦洲讓AI管家將陳唯那件外套,給了邵睿誠,然后一起去了秦氏的辦公大樓。

    陳唯在房間中滿意的關掉了直播,邵睿誠的表現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這個面上平平無奇的雌子演技居然如此的好,等事成之后,他一定要娶他做雌侍,以后沒準還會有什么用處。

    而且外套這個點子也是邵睿誠想出來的,真是絕妙,一下子就提升了可信度。

    昨晚,邵睿誠離開他房間之后,沒多久又返了回來。

    經過一小段時間,邵睿誠臉上的巴掌印簡直紅腫的有些嚇人了,陳唯本來以為他再次返回,是為了給這一巴掌索要一些補償,或者發泄一下脾氣。

    但邵睿誠非常冷靜的站在他面前,平靜的說:“閣下,我剛才思考了一下,覺得目前的安排可信度有些低。”

    陳唯詫異的望著他,邵睿誠接著道:“您應該給我一件衣服,有代表性,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你想的很周到。”陳唯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確實這樣做可以增加他們倆已經決裂的可信度,“你隨便去衣柜里挑一件吧,反正最近我的衣服都是你在打理的。”

    “好的,閣下。”邵睿誠在衣柜中稍稍翻了一下,選定了一件,“這件可以嗎閣下?今天才出過鏡,大家應該都能認出來。”

    陳唯隨意看了一眼,確實是他今天穿的外套,就應下了。

    而此時這件外套正放在秦洲飛行器的后座上。

    飛行器平穩的停下,坐在前面的秦洲和周慕牽著手先下去了。

    后座上的邵睿誠,提起自己的隨身物品,撈起座位上陳唯的外套,也走下了飛行器。

    飛行器流線型的門緩緩合上。

    誰也沒發現在后座的底下,有一枚紐扣正靜靜的躺在那里。

    第39章

    自從邵睿誠和陳唯決裂以后, 陳唯又回到了邵睿誠來到節目之前的狀態。

    神出鬼沒的,在別墅的公共區域很少能看到他,但區別是他不再離開別墅,而是整日縮在自己房間里。

    從直播間的情形來看, 他就是窩在床上或者沙發上, 每天看光腦, 一個之前天天花天酒地的雄子, 忽然沉迷于網絡, 令觀眾們大感迷惑。

    來他直播間的觀眾基本都是為了見識一下豪門生活, 陳唯不出門自然就流失的很厲害,有時候甚至連一個觀眾都沒有。

    所以并沒有人發現, 陳唯每天都在看的內容, 正是節目的直播。

    邵睿誠順利的通過秦氏的考核, 入職了秦洲的公司。

    因為他沒有私人飛行器,這兩天都跟著秦洲和周慕一起上下班。

    由于這次受到了眾人的幫助,邵睿誠似乎變得更加主動又和善了一些。

    每次在飛行器上, 周慕都會跟他聊聊天。

    秦洲就在一邊冷著臉,看他倆聊天,好煩, 好不容易脫離了曲斯安怎么又來一個如此光亮的電燈泡。

    不過好在節目沒幾天就要結束了, 那時他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些燈泡們了。

    節目雖然是全程直播的, 但是在最終選擇環節,可能需要一些影像,播放給對方看,所以要提前錄制一些單采。

    為了對大家最終選擇的結果進行保密, 雄子和雌子是分來錄單采的。

    陳唯在接到要錄制單采的時間后, 意識到自己的機會終于來了。

    如果有人進入他的直播間的話, 就會發現,他開始飲用一種之前都沒見過的深紫色飲料,這是他給秦璽的信號,三天后,可以將場地準備好了。

    雄子們錄單采的當日,周慕沒有和秦洲一起去上班。

    雖然只有三個雄子,但節目組要求大家都用自己的方式告白,也不知道一個人錄多久的時間,所以雄子們必須都留在別墅中等待。

    于是,那天早上的飛行器中,就只有秦洲和邵睿誠。

    一架在趕路的飛行器和兩個沉默的雌子,實在沒什么可看的,很多觀眾都切走了頻道,或者掛著直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暫時還沒有人發現秦洲消失在直播鏡頭中。

    飛行器并沒有飛向它原本的目的地。

    等秦洲蘇醒的時候,是在一間封閉的房間里。

    這個房間看上去就很讓人窒息。

    里面沒有任何物品,也沒有窗戶,一盞慘白慘白的頂燈,是唯一的光源。

    墻壁和地板也不是正常材質的,而是一種黑色中帶著銀色細閃的材料,這種材料秦洲是認識的。

    一種阻斷材料,可以屏蔽一切不在白名單上的通信手段,秦洲打開了自己的光腦,嘗試著給周慕發送一條信息,果然顯示信息發送失敗。

    他又看了一下時間,光腦上的時間停留在他失去意識后的35分鐘,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飛行器上看時間的時候是9點03分,現在光腦上的時間是9點38分,并且沒有任何變化。

    這說明他被關在一個離自己辦公大廈有35分鐘距離的一個地方。

    秦洲坐在地上嘆了一口氣,35分鐘,以他的飛行器,甚至可以離開斐銘星,根本無法判斷現在的方位。

    “???這是什么東西?節目組安排的神秘環節嗎?”

    直播間終于有觀眾發現了眼下狀況的詭異。

    “我去另外幾個人的直播間都看了,大家的直播間都很正常,但是邵睿誠的直播間消失了。”

    “驚了!這是什么情況?我剛才去查了回放,秦洲和邵睿誠一起上了飛行器,飛著飛著畫面就沒了,再出現就到這里了。”

    “不會是綁架吧,快點報警呀。”

    “你們快看,這個房子變了!”

    而與此同時,周慕的個人AI管家瘋狂的閃了起來。

    “打開秦洲的私人直播間。”這是第一條信息,沒有署名,也查詢不到發信息的人。

    周慕狐疑的打開了光屏,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他眼前,秦洲獨自一人被關在一個詭異的封閉房間里,而直播間的彈幕上,正瘋狂的刷著綁架和報警。

    周慕的心一下慌亂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是秦洲被綁架了?應該怎么辦?對了,先聯系節目組,看看是不是節目組安排的橋段,如果不是就立刻報警。

    就在周慕打算聯系節目組時,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如果我要去廢塔星的深淵找秦洲的話,一定會帶上我的眼鏡和小吊墜哦。”

    這是什么意思?眼鏡和小吊墜,這是秦洲送他的兩樣東西。

    這個信息的發送人好奇怪,知道眼鏡也就罷了,畢竟是公開場合送的,但是那個吊墜是秦洲私下送給周慕的,這個人居然也知道這件事嗎?難道是秦洲身邊的熟人,這些都是秦洲告訴他的?

    周慕一邊疑惑,一邊還是按照指示翻出了眼鏡帶上,吊墜他一直是隨身攜帶的,廢塔星?所以這是秦洲現在所在的地方嗎?

    還沒等周慕去找節目組,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就已經找上門來了,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蟲域特警。

    雖然直播跟拍的攝像機是自動的,不需要人為操控,但節目組還是有工作人員定期會巡視一下各個直播間,看看直播內容和彈幕上有沒有什么違規的東西。

    他今天巡視到秦洲的直播間時,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節目組并沒有安排任何類似的橋段,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秦洲是被綁架了,這個工作人員第一時間將情況上報,還順便報了警。

    警察們處理的也很即時,立刻就搜索了跟在秦洲身邊的那個攝像機的定位,結果一無所獲,根本找不到。

    他們又定位了秦洲的私人飛行器,發現它正好端端的停在秦氏辦公大廈,平時它該在的那個私人飛行器停靠位上。

    看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找到邵睿誠,這個最后和秦洲有過接觸的雌子。

    但在尋找邵睿誠的過程中,他們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蟲域帝國,根本沒有邵睿誠這個人。

    當然叫邵睿誠的雌子是有的,一共有4名。

    資料上明明白白的顯示出,這4名雌子都不是節目中那個邵睿誠,有兩位根本不在斐銘星居住,而且已經成婚了,一位確實在斐銘星,但是已經110歲了,還有一位今年才9歲。

    很顯然,哪一位都和節目里那個過目即忘的邵睿誠對不上。

    他們又檢查了邵睿誠在節目組留底的信息素,在蟲族,信息素就相當于是智慧蟲人的身份證,每個蟲人都有獨一無二的信息素,所以只要查驗信息素,就可以鎖定這個邵睿誠究竟是誰。

    但結果再次令人震驚了,這份信息素的主人,確實也叫邵睿誠,而且他的臉和節目里的邵睿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這位雌子,在7年前一場蟲族和奇美拉族的戰役中,回歸了母蟲的懷抱。

    節目組瞬間亂成了一鍋粥,秦家的繼承人,在他們節目中被綁架了,那還得了,簡直是要了蟲命了。

    還是警察們比較冷靜,既然攝像機搜索不到,飛行器沒有線索,秦洲聯系不上,邵睿誠這個人也徹底消失,那就從秦洲的身邊查起。

    秦承已經出發去了前線,目前應該正在進行空間遷躍,聯系不上。

    秦家的另外三位,秦洲的雄父,繼母父和同父異母的胞弟秦璽,都在秦氏。

    警察查詢了他們的通訊記錄,沒有任何異常,那就只能從節目里下手了。

    第一個要找的當然是周慕。

    于是節目組帶著警察和正要去找他們的周慕碰了個對面。

    雙方還沒來得及交換什么信息,忽然就有個工作人員驚呼,“你們快看直播間!”

    直播的畫面中,那個詭異房間的天花板上,有一塊區域向兩邊打開了。

    但依舊搜索不到秦洲和攝像機的位置。

    畫面中的秦洲好像遭遇到了什么危險,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更加陰沉,甚至蟲紋都壓制不住的開始顯現。

    此時他的手上已經出現了黑色的蟲紋,一旦蟲紋遍布全身,則說明這個蟲人將徹底的失去人性,而被最原始的蟲性占據所有神志。

    一旦到了這個階段,就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周慕這段時間都有在看蟲族百科,對這個情況也很了解,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對警察說:“他在廢塔星的深淵。”

    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露出詫異的神色,“這位閣下是如何知道這個信息的?”

    “剛才有人給我發了兩條信息,第一條是說讓我打開直播間,第二條告訴我,讓我去廢塔星的深淵找秦洲。”周慕快速的將剛才收到信息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那請問閣下,允許我查閱一下那兩條信息嗎?”

    “可以!”周慕直接打開他的私人光腦塞進了警官手里。

    但剛才收到的那兩條信息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沒必要欺騙你們。”周慕也發現了這個事實,他讓自己鎮定下來,接著說:“你們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派一些人跟我過去,另一些繼續在斐銘星調查,這樣即便信息是假的,也不會耽誤斐銘星的調查進度。”

    “時間不等人……”周慕終于壓制不住心里的焦急情緒,一滴眼淚直直的從他眼眶里砸了下來,“他已經很難受了!警官,我請求你們盡快……盡快去救他,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不是嗎?”

    為首的警官審視著周慕,見他臉上焦急和悲痛非常真實,既然有線索,那確實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總比一直在斐銘星上像只無頭蒼蠅般撞來撞去要好。

    “好的閣下,那么我們立即出發,由我和其他三位警員前往廢塔星的深淵,另外一對繼續留在斐銘星調查,您可以隨時和他們保持聯系。”警官說完就打算調派人手,前往廢塔。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周慕堅定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這……閣下,廢塔星不比斐銘星,它是一顆低級星球,對于雄子來說,存在一定的風險。”警官勸說道。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周慕再次堅定的重復。

    “那么閣下,我這里有一份免責協議,您必須簽署免責協議,我們才會帶您一起去。”警官向周慕發送了一封免責協議。

    里面的內容周慕根本沒有看,直接就輸入了自己的信息素確認,他現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盡快的找到秦洲。

    別墅的門外,已經準備好了目前能調派到的速度最快的飛行器,簽署完協議之后。

    周慕跟在4位警員一起上了飛行器。

    他的眼睛不錯神的盯著直播間,視線不斷的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時不時有大顆的眼淚掉下來,周慕就匆匆的擦掉,繼續看直播。

    看著不斷在摸索墻壁,試圖找出縫隙或者大門,越來越暴躁的秦洲。

    周慕在心里吶喊,“求求你秦洲,一定要堅持住,在等我一下,求你了。”

    第40章

    飛行器行駛的速度極快, 但依然追不上周慕的擔心。

    秦洲似乎在墻上找到了一條縫隙,應該就是大門的所在。

    他先是對著大門的位置大力的擊打,在軍隊體測實戰全優的軍雌,力氣大的可怕, 可門卻還是紋絲未動, 可見策劃這場綁架的人, 有多么了解他。

    試過擊打未果以后, 秦洲又嘗試了一種新方法, 他向后撤到最遠, 然后猛然加速,用肩膀去撞擊大門, 但依然無果, 汗水將他的衣服都打濕了, 白色的襯衫虛虛的貼在身上。

    周慕看到那襯衫下面黑色的蟲紋,已經蔓延到胸口了。

    秦洲坐在地上微微的喘息著,似乎是已經放棄了暴力破門這個選項。

    隨著他破門的兩次失敗, 飛行器中的氛圍也越來越緊張。

    周慕此時已經哭到沒有眼淚了,他眼睛紅腫的像個桃子,由于長時間盯著光屏, 眼球十分酸澀, 但卻分泌不出多余的淚水來潤滑了, 漸漸的眼白上布滿了成片的紅血絲。

    警官實在看不下去他的慘樣,開口安慰道:“閣下,沒關系的,我們很快就能到了, 而且現在從房間天花板的情況來看, 我們已經能確認這個房間在地下了, 這極大的縮小搜尋的面積。”

    周慕木然的點點頭,眼睛依然盯著畫面中的秦洲,越接近目的地,他就越不安。

    此時他的心已經被巨大的恐慌所吞沒了。

    萬一他們速度太慢,趕過去的時候,秦洲已經受傷了怎么辦?

    萬一消息是假的,只是壞人放出的煙霧彈,為了擾亂他們的視線怎么辦?

    所有不幸的結果圍繞著周慕,他覺得自己的脊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閣下,您應該讓自己稍微放松一些。”警官思考著措辭,“畢竟一會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了秦洲先生的話,您的出現,對于他來說將會是最大的安慰。”

    他的話將周慕從恐懼的深淵中拖拽了出來。

    對!他現在不能亂,如果他亂了,那誰來幫助秦洲,誰來安慰秦洲呢?

    周慕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的眼睛離開光屏,緩緩將它閉上,打算緩解一下眼睛的酸澀,他不能就此倒下。

    而畫面中的秦洲,也并沒有停下自救,他的肘間伸出了銳利的骨矛。

    漆黑,堅利又有著特殊的光澤,某些雌蟲們的骨矛,骨刺或者骨甲,是相當堅硬的,甚至超過了大部分的金屬和合金,這也是他們在戰場是上非常有力的進攻武器。

    “半蟲化!”飛行器內的警員驚呼。

    聽到聲音周慕也睜開了眼睛繼續看著光屏,一些身體機能異常強大,且經歷過特殊訓練的軍雌,可以自主控制自己的半蟲化,秦洲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半蟲化的秦洲渾身上下都裹滿了殺氣,他的瞳孔比正常時要大上一些,配上黑色的蟲紋和肘間銳利的骨矛,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嗜血的惡魔,但周慕卻一點沒有感到畏懼。

    他此刻只希望秦洲肘間的骨矛能擊碎那可惡的黑色大門,可秦洲奮力的一擊,卻只給那個黑門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痕跡。

    他放棄了,沒有再次嘗試,肘間的骨矛縮了回去,秦洲坐上地上,喘息著,這是他最后的殺手锏,沒辦法了。

    蟲紋還在順著秦洲的身體向上蔓延,直到快要爬上脖頸的時候,飛行器終于降落在了廢塔星的深淵。

    特警們非常專業,一下飛行器就放出了大量的探測儀器,既然所有電子設備都聯系不到秦洲,那么說明,凡是地底有波動的地方都不是,如果哪一處徹底沒有回傳信號就一定是阻斷材料房間的所在地。

    地點很快就鎖定了。

    但當他們真的站在房間的門口時,新的問題出現了。

    之前在直播間中,當看到秦洲用骨矛猛擊大門卻只留下一道淺痕時,警員們的心中就猛地一涼,這種材料的堅固程度超過了他們的想象,以他們手里的裝備,真的可以弄開嗎?

    現在試過以后,果然是打不開的,但如果實施大規模的強制爆破,又無法保證房間里秦洲的安全。

    就在特警們焦頭爛額打算請求總部支援的時候,站在后面的周慕出聲了,“我想,我有辦法。”

    他此刻才明白了那條信息叫他帶上眼鏡和吊墜的意義。

    秦洲送他的吊墜所放出的射線,可以割開這扇門。

    大量的射線一次性放出,會產生刺眼的光芒,警員們都背過身去躲避,唯有周慕還在細心的切割著,眼鏡開啟了防護模式,再刺目的光線對他也沒有影響。

    門一切開,門口的警員們,就都變了臉色,他們都是雌子,瞬間就感知到了房間中的信息素。

    周慕是雄子,自然是感知不到其他雄子信息素的,但是他莫名的對這個房間非常的厭惡和排斥。

    門板被推開的聲音,驚動了垂首坐在里面的秦洲。

    他抬起頭,見到門口站著的居然是周慕和4位特警隊員,眼中的詫異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了,周慕怎么會來?

    他現在這副鬼樣子,會嚇到周慕嗎?

    此刻的秦洲,蟲紋已經爬到臉頰上,像一個刺青,上衣全被汗濕了,黏糊糊的貼在身上,有剛才撞門時出的汗也有強制壓抑自己發情反應的冷汗,一直坐在地上,褲子應該也非常臟了。

    但周慕全然不在意,他忍著周身的排斥和不適,第一個沖進房間,撲到了秦洲面前,焦急的問:“你怎么樣?沒事吧?”

    秦洲有些閃躲,不敢抬頭看他,垂首搖了搖頭。

    周慕直接捧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看著自己,指尖輕輕的撫觸著他的蟲紋,“這個會對健康有什么影響嗎?”

    秦洲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周慕,眼眶紅腫,眼睛里全是紅色的血絲,一看就知道剛才哭慘了。

    慌亂,愧疚又心疼的情緒一起從心底涌了上來,他沒想明白,為什么周慕會出現在這里,此刻的周慕不是應該開心的在別墅中接受節目組的單采嗎?

    所以之前發生的事,周慕都知道了?那一會他要怎么解釋?

    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后悔過的秦洲,首次被濃重的悔意包圍了。

    他心疼眼前這個哭腫了眼睛的周慕,也悔恨自己的計劃,以周慕的聰明,到了警局,他基本就能猜到事情大半的真相,萬一他因此提出要分開,那秦洲也許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周慕見秦洲一直不答話,心里越來越焦急,他蹲下,用手臂環住秦洲的腰身,想讓他靠著自己站起來,好盡快離開這里,去醫院檢查。

    “我沒事。”秦洲此刻才終于出聲了。

    所有在場的警員和周慕都松了一口氣。

    隨著大門的打開,房間里的信息素快速的擴散出去,濃度一下子就被稀釋了很多,秦洲身上的蟲紋也慢慢的開始消退,現在已經隱沒進了襯衫里。

    他又恢復了平日里的那副沉著冷靜的模樣,牽著周慕的手,一起站起身,對著4位警員說:“我懷疑有人蓄意綁架,并釋放大量利己信息素,強制誘導我發情。”

    “我要求立刻查驗血液中的信息素濃度,找到信息素的主人,將他繩之以法。”

    警員們在剛剛打開大門那一刻都感受到了,如果不是他們及時感到,加上秦洲身體素質強悍,可能他已經被誘導發情了,并且還被全星網直播,這手段的惡毒,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迅速為秦洲檢測了血液樣本,并保留證據,他血液中利己信息素的濃度,足以讓這個釋放信息素的雄子在牢里關一輩子。

    警隊留下兩名警員繼續在深淵調差和取證,另外兩人則打算先帶著秦洲和周慕回斐銘星。

    秦洲的身體還需要進行一次全面檢查,而留在這里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發生什么意外。

    他們的飛行器駛立廢塔的時候,秦洲看向窗外,白日的空中居然有一排閃爍的繁星。

    其他人都以為這是廢塔星自然的天文現象,畢竟宇宙那么大,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沒有在意。

    只有太空作戰經驗豐富的秦洲知道,那是一架隱形飛行器駛離此處留下的痕跡。

    特警們在飛行器上,就搜索到了那份利己信息素的主人,是同在520別墅中的陳唯。

    而且在斐銘星繼續調查的小隊也發現了一個情況,今天上午陳唯曾經離開別墅一小時左右,這就完全對上了,他們迅速的抓捕了陳唯,此時的陳唯已經在警局里了。

    其實,陳唯也一直在關注直播間,當他在秦洲的直播間看到周慕和特警們破門的那一刻,就知道計劃已經失敗了,但此時想逃跑已經晚了,別墅的周圍都是布控的警員,根本就跑不掉。

    所以警員來抓捕的時候,陳唯很順從的就跟著走了。

    被關在拘留室的陳唯,一開始什么都沒有說,他還在希冀著秦璽來保釋他,但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陳唯的希望逐漸熄滅了,秦璽是不可能保釋他的,他從頭到尾,都是秦璽利用的工具,殺人的刀。

    但秦璽想要擺脫他也沒那么容易,就算他被判終身□□也要從秦璽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希望破滅后的陳唯,迅速的供出了整件事的幕后黑手秦璽。

    在秦洲和周慕到達斐銘星警局的時候,秦璽已經被帶到了拘留室。

    他陰惻惻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陳唯,語氣中帶著輕慢的嘲弄,“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那證據呢?你能拿出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嗎?”

    陳唯沮喪的低下頭,他沒有證據,他的愚蠢和貪婪最終害了他,與虎謀皮的下場,就是成為所有事情的替罪羊。

    “我有證據!”這是秦洲的聲音。

    周慕詫異的望向他,只見秦洲取出一枚小巧的紐扣,遞給特警,“這是我在我飛行器后座底下找到的一枚紐扣,但其實是隱形的影像記錄儀,里面清楚的記錄了陳唯和秦璽商討陰謀的全過程,我想這枚紐扣是從陳唯給邵睿誠的外套上掉落下來的。”

    紐扣中的確有一段影像,清清楚楚的記錄著,派對那天三樓的洗手間了,秦璽和陳唯到底說了些什么。

    拘留室中的秦璽忽然放聲大笑,鼓起掌來,看向秦洲,說:“你可真是個影帝呀,今天居然演的這么好,邵睿誠是你的人吧。”

    “他是我在節目中的同事。”秦洲平靜的回答他。

    ‘砰’秦璽大力的用手捶打了一下桌面,一臉陰沉的對著陳唯怒吼,“蠢貨!”

    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把這件事情交給這個蠢貨去辦,不知想到了什么,秦璽又笑了起來,這次他笑得很和煦,將臉慢慢的轉向了周慕的方向,“這位叫周慕的閣下,你還沒看明白嗎?你心心念念的掛在心上,擔心他受傷,為他哭的眼睛都腫了的人,他在利用你呀。”

    “你不過是,他用來對付我,收復秦家的工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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